《八零年代回国建厂》 第1节 本书名称:八零年代回国建厂 本书作者:木头山 本书简介: 在人人都想要去漂亮国的时候，李麦芒却从漂亮国带着百万外汇回来投资了。 回国除了投资，还为了还愿，原身只有找到自己的亲人这一个愿望。 李麦芒不仅找到了她快要活不下去的亲人，还在三晋办起了工厂，从小自行车，到大挖掘机，从mp3到智能手机。 出行不便？麦芒家用型小汽车，便宜实惠还抗造。 出国留学？带几台麦芒手机一年的生活费有了。 我的小厂，是李麦芒穿越前一直玩的一款游戏，到了后期，又氪又肝，她准备放弃的时候，穿越了，带着这个又氪又肝的游戏。 穿越前没钱氪又没时间肝，穿越后，这都不是事！ 先定个小目标，跑步进入信息化时代！ 漂亮国：我觉得，你们的手机有监控。 麦芒：那你们别用。 毛熊：这车子动力还是不够大啊。 麦芒：改！给你们来个特供版大马力。 阿巴：还是老铁给力，东西便宜好用。 麦芒：喜欢就好，常来啊～ 阿迪：这个，这个，不要，剩下的，打包。 麦芒：感谢榜一大哥的支持！ 2023.09.25日留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种田文 年代文 时代新风 基建 搜索关键字：主角：┃配角：┃其它： 一句话简介：厂长今天建什么厂 立意：为中华崛起而奋斗 第1章 突然就不是华国人了 李麦芒从昏迷中醒过来，脑袋还一抽一抽的疼，浓郁的消毒水气味刺激着鼻腔。 “你终于醒了。”标准的美式英语，按理来说，李麦芒是听不懂的，只是此时在她的脑海中却自动翻译成汉语，完全不耽误理解。 睁开眼睛，身边忙碌的医生护士都是外国人，李麦芒有些不明所以。 她是熬夜加班猝死的，就算是被人发现拉到医院抢救，也应该是在国内的医院吧，国内的医院，现在这么多外籍医生护士了吗？ 随着一阵剧烈的头痛，她总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她现在是在漂亮国，今年刚满十八岁，被发现时，全家煤气中毒。 父母已经彻底没救了，她躺在这里被抢救这么长时间，总算是被抢救了回来。 她母亲是华国人，六十年代跟着一个漂亮国老头来到这里，结婚，生下了她。 本来以为自己是来到了富贵窝，没想到这个漂亮国老头变态的很，外面情人一大堆，等到李麦芒长大之后，老头又盯上了李麦芒。 跟她母亲结婚也是因为她母亲最好掌控，而且异国他乡的，翻不出浪花。 之前那么多情妇找上门，还被家暴，她母亲都忍了下来，这次却忍无可忍，晚上骂老头变态，骂李麦芒贱货。 被打之后，做饭的时候，在全家饭里放了安眠药，随后打开燃气灶。 安眠药加煤气中毒，原身自然不可能活下来，李麦芒就这么落地生根。 原身从小就没有感受过亲情，只是听说过自己在华国还有外祖父外祖母，曾经幻想过，外祖父母会不会喜欢她，会不会像其他小孩的外祖父母一样宠爱她。 艾薇·摩根，就是李麦芒现在的漂亮国名字。 听说她醒了，很快，律师也来了，毕竟，她父亲再怎么垃圾，钱和房子还是有的，现在只剩下她活着，她就是唯一的法定继承人。 私生子私生女什么的，这个时候根本就不配出现在她面前，除非有人撑腰。 “摩根小姐，我必须要提醒您，目前已经有三个声称是摩根先生私生子的人试图继承这笔遗产，还有人控告是您害死的摩根先生，目的就是继承他的全部财产。 当然，在您没有醒过来之前，这些人都已经被我们打发走了。” 哈维·格雷曾经是摩根先生的律师，现在是艾薇·摩根，也就是李麦芒的律师，他做这些当然不是出自正义或者是良知什么的，而是出自钱。 如果李麦芒不能给他让他满意的律师费，他不介意跟其他的摩根先生或者小姐联手。 此时的李麦芒因为煤气中毒的原因，身体还很虚弱，浑身有气无力的，脑子却已经格外清醒。 她躺在床上思考了很久，久到律师开始有点不耐烦，在床边的凳子上小动作频繁，试图用这种方式提醒她回神。 “格雷律师，你知道的，我今年刚满十八，父母的离世给我带来了沉重的打击，我想离开这个伤心地，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了。 所以，我想把我父亲名下的房产和股票委托您帮忙全部抛售，我能接受的底价是半价。” 哈维·格雷听到她这话眼前一亮，这么低的价格抛售，他作为委托人，能挣到不少。 其实李麦芒的父亲，老摩根，有钱，却也不是那么有钱，最值钱的也就是他的这些房产和股票，现金少的可怜。 最后总计下来，所有的都卖掉，李麦芒最多能拿到五十万美元的现金，如果她慢慢卖，这个金额还能上涨，只是她觉得没必要了，她要尽快收拾收拾回华国。 八十年代的华国，正是一片欣欣向荣的场景，她，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女孩，还有这么多财产，在漂亮国，实在是不安全。 确定自己能获得不菲的中间费之后，哈维·格雷心态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甚至有心情安慰李麦芒。 “很遗憾发生这样的事情，不过我尊重您的决定，相信您的父母看到这样坚强的摩根小姐也会很欣慰。” 李麦芒敷衍的笑笑，他们两个要是真知道她活下来，还继承了遗产，只怕得气的死去活来。 “我能冒昧的问一下，您要去什么地方散心吗？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您的安全非常重要，有些地方不建议您去。” “华国，我的母亲来自华国，在那里还有我的外祖父母，我想去他们那里散散心。” 哈维·格雷瞬间抬高音量：“这真是太巧了！下周我也要去华国，为一个公司做法律顾问，您知道的，华国太落后了，他们找不到优秀的律师。” 对于自己的优秀，哈维是毫不怀疑的，只是对于这次华国之旅他并不看好，他担心自己会不适应华国那边环境。 “也许，我们可以结伴去，路上您如果遇到什么麻烦，我可以帮您解围，您可以跟我说一些华国的风土人情，想必您的母亲跟您说过不少华国的事情。” 原本对华国之行格外忐忑的哈维觉得有人一起，也许就不是那么糟糕了。 李麦芒对他的话不置可否，事实上，原身的母亲，李春花女士，从来没有跟她说过任何关于华国的事情，只有偶尔会提到自己的过去，言语里都是厌恶。 跟着老摩根之后，她给自己改名艾丽，把头发染成金色，烫成大波浪。 她不仅自己折腾，还折腾原身，原身开始上学之后，她就一直带着原身染发，原本微卷的头发也被她做成蛋卷。 现在李麦芒还能摸到这一头枯草般的头发，是长期染发的结果。 其实，在李麦芒看来，李春花已经非常厉害了，农村出身，只是偶然学到两句外语，就敢搭讪当时去华国摄影的老摩根。 论起样貌，她自然也是出众的，不然不可能在华国迷到老摩根。 原身也算是继承了她的美貌，白皙嫩滑的皮肤，原本乌黑亮丽的头发带着微卷，棕色的瞳孔。 两人的基因里，原身继承李春花的基因更多，这也是让李春花不开心的地方，她希望自己的孩子是标准的漂亮国长相，而不是华国长相。 因为从小营养跟得上，所以哪怕李春花不到一米六，原身在十八岁的时候也长到了一米六八，在这时候的华国，着实不算矮。 原身并不会说华国话，因为李春花从来不说，也没教过她，来到漂亮国之后，李春花就跟过去完全割舍了。 不过这对李麦芒来说不成问题，她，土生土长的华国人，不仅会一口流利的普通话，还会方言呢，其他地方的方言也会两句。 有李春花做掩护，李麦芒会华国话的原因完全可以推到她身上，反正现在她也无话可说。 有这么大个好处，律师事务所自然是全力以赴，帮李麦芒扫清一切障碍，李麦芒也在不到一周的时间内就拿到了所有现金。 至于那些东西到底是卖出去了，还是律师事务所拍下来换更高的利益，这跟她没关系。 一周的时间很短，这中间，律师事务所还帮李麦芒搞定了护照和机票。 从漂亮国到华国的飞机上人并不是太多，再加上机票比较昂贵，能在这个时候到华国的，都是有些身家的。 这周李麦芒并没有继续染头发，短短一周的时间，头发根部的黑色发碴长出来，稍微拨动就能看到。 她只带了一个小小的行李包，皮质的，并不重，哈维·格雷曾经想帮她提着，被她拒绝了。 大部分的钱都被存在银行里，只有少部分装在包里，方便回国后日常花销。 她的样貌偏华国，登机后频频有漂亮国人注视她，毕竟，这班航班上，华国人几乎没有。 华国人多的航班都是从华国飞往漂亮国的，他们来到漂亮国之后，就不会再回去了，过的好坏都不会回去。 很快，飞机抵达华国上空，坐在靠窗的李麦芒朝下面看去，尽管云雾缭绕，飞机在高空，她只能看到一片绿色，却让她有说不出的熟悉。 “我的小厂（华国版）成功开启，请选择绑定工厂。” 李麦芒眨眨眼睛，有些意外，又有些不意外，毕竟穿越都有了，金手指什么的很普通了吧。 我的小厂，是她穿越前在小程序上玩的一款游戏，主要就是建厂，卖东西，卖出去的东西足够多了，就又可以建厂。 尤其是，这金手指早不来晚不来，到了华国领空才来，还说是华国版，很难不让她多想啊。 她要是穿越过来，没想着回国，可能这金手指一辈子都没办法激活了。 落地的时候，李麦芒松了口气，在这个时候坐飞机也是很拼运气的。 落地之后，机场等候的有接待员，接待员还都是会外语的，这很重要，不然双方沟通都没办法沟通。 哈维·格雷也有人接，请他做法律顾问的公司派人过来的。 这时候来华国的，大多都是公司派过来的，华国此时为了创汇，使劲浑身解数，希望能吸引他们能购买华国本土的产品，或者是在华国开办工厂。 总之，只要能创汇，产品哪怕是价格低一些卖出去，他们也是可以接受的，毕竟，外汇可以买到更多先进的东西，华国现在需要买的东西太多了。 下飞机的人，几乎只有李麦芒没有人接，不过没关系，她可以靠自己，以前也不是没有出过差。 顺利出机场，然后坐上出租车，让司机开去深市火车站。 飞机降落的地方是深市，华国现在的国际机场比较少，再加上哈维·格雷要来的是深市，所以最后选择的就是这里。 第2节 而李麦芒要去的则是晋省的原市，原身只听李春花说过，她是晋省人，具体是晋省哪里人，她没说过。 占了人家的身体，人家就这么一个愿望，李麦芒觉得还是有必要帮忙完成的。 总之就是先去原市，然后去找公安，看看能不能查到，李春花这种出国换国籍的，应该会有专门登记在册吧，原市应该还保留着十几年前的档案吧…… 李麦芒怀着忐忑的心情，直奔深市火车站，如果找不到的话，那她就要做自己的事情了，比如，研究一下，我的小厂。 第2章 我的小厂 “同志，介绍信。”站在售票窗口，李麦芒懵了，对于这种早就被淘汰了的东西，她根本就没有印象，她也没有这种东西。 “你没有介绍信吗？”售票员警惕的看着她，她身后等着买火车票的人也用警惕的眼神看着她。 在这个时候，出门没有介绍信，很有可能就是逃犯或者是间谍，不管哪一种，都是需要抓起来的。 李麦芒慌慌张张的要打开背着的小包，却被几个巡检人员围住，要求她出示介绍信。 “我没有介绍信，这个行吗？”李麦芒掏出来的是自己的护照。 巡检把护照接过去，翻来覆去的看，还进行了对此：“这是你本人？” “对。” “你是漂亮国人？” “对……”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李麦芒更不想进局子。 巡检又反复对此了她的样子，确认护照上的人和李麦芒是同一个人，才说：“欢迎来到华国做客，我们这里有专门的国际友人窗口，请跟我来。” 李麦芒被带去国际窗口，留下议论纷纷的众人。 此时已经有染发的了，大家看到李麦芒，还以为是跟潮流染发的，没把她往外国人身上想。 “没想到这还真是个外国人啊，还是漂亮国人，漂亮国还有跟咱们华国人长的这么像的人吗？”有个拿着介绍信的小年轻好奇的问。 “我听说漂亮国什么人都有，应该是有这样的人吧。” 李麦芒被带到一个没有人排队的窗口，这个年代外国人很少，来坐火车的外国人就更少了。 也是因为这个窗口没有人，李麦芒才会挑了个排队人少的窗口排队。 售票员手脚麻利的给她开票，问她坐硬座还是卧铺。 “软卧。”从深市到原市，这么远的距离，以绿皮火车的速度，要跑一两天的，有钱自然要坐软卧。 这时候的火车票真的便宜啊，当然，只是相对后世的价格来说的，按照物价来算的，依旧是贵的要死。 时间最近的一趟还有三个小时发车，在这段时间她可以去买点东西，火车上虽然也有卖东西的，不过不够全，最好还是自己再买些。 因为只有她一个买票的，这个售票员用外语跟她说着这附近哪里可以买东西，哪里可以存放行李。 说到有些生僻词的时候，她比划着，想用肢体配合语言表示出来。 “附近只有供销社没有百货大楼？”李麦芒猜测她应该是想这么说，就用华国话说了出来。 “您会说华国话啊！真了不起！” “我母亲是华国人，所以我也算是华国人。” “您真谦虚，不像有些人，明明是华国人，因为马上要出国了，就洋洋得意的以外国人自居。” 李麦芒无奈的笑笑，别说这个年代了，就是她生活的年代，还有这样的牧羊犬。 她会汉语，售票员跟她说的更多了，还给她推荐哪个牌子的东西更好，其中有不少李麦芒耳熟能详的牌子，它们依旧还活着，虽然处境艰难，却不忘初心。 绿皮火车，在后世几乎已经被淘汰了，李麦芒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能坐上这样的火车，这个时候，这些火车还比较新。 哐当哐当，巨大的火车运行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软卧车厢并没有很多人，她在的这个包厢恰巧只有她一个人。 李麦芒没有第一时间睡觉，而是关上包厢门之后，开始研究我的小厂。 对于这个游戏，她真的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此时第一个工厂——儿童自行车厂。 我的小厂是有一套自己的内在逻辑的，所有的品类，第一个厂必然是儿童用品，比如，儿童自行车厂后续是成人自行车，摩托车，三轮车，四轮车。 儿童电子表后续是成人电子表，机械表，按键手机，智能手机。 儿童服装厂后续是成人服装厂，防护服，迷彩服，航空服。 …… 儿童自行车厂此时正在提醒她寻找放置位置，在火车上，她经过的地方一一被点亮，却都是红色的，代表不可放置。 她能理解，这都是人家别人的地！她凭什么放人家地头啊！ 但是很明显，这代表着，我的小厂真的可以放置在现实中的。 只是，还有一个问题，这厂怎么盖起来，游戏里是这块区域被围起来，几个小人上蹿下跳，很快就建好了。 现实里你几分钟几个小时建一个厂，分分钟被人举报啊，得先找个人少的地方试验一下。 火车哐当哐当的晃悠，因为回国，激动的没怎么睡好，飞机上又不敢睡的李麦芒，在这样嘈杂的环境中，很快进入梦乡。 “同志？同志！醒醒，同志！” 李麦芒晕晕乎乎的醒过来，一个乘务员正在叫她。 “同志，火车马上就要入库了，车上就剩下你一个人了，赶紧下车吧。” “啊？哦，不好意思啊，睡过头了。”李麦芒慌慌张张的下火车，果然，不止是车上只剩下她一个人了，整个车站的人基本上都走光了，就剩下零星几个工作人员。 李麦芒出站坐出租车直奔公安局，这里的工作人员都各忙各的，很少有人主动来公安局。 “同志，你有什么事吗？” “哦，你好，是这样的，我母亲曾经是晋省人，后来出国了，现在我母亲过世了，我想回来找一下曾经的亲人。” 回国找家人的，这样的人太少了，接待的女警将信将疑，直到李麦芒拿出自己的护照，才让她坐下等一会儿，他们帮忙找一下，不过不能保证可以找到。 毕竟李春花已经离国将近二十年了，这时候的档案全部都是纸质档案，难免有破损遗失的。 好在李麦芒知道名字，也知道是哪一年出国的，尤其是对方还是正经渠道出国的，最后总算是在一堆泛黄的档案中，找到了李春花的信息。 “李春花，晋省同市人，家里有父母双亲，还有一个姐姐，她是和姐姐在楼县下乡的时候出国的。” 档案很详细，因为是要更改国籍，所以她的档案才会被原市收录，正常情况下，是只能在当地找到档案的。 “谢谢。” “你太客气了。” 李麦芒抄录了一份李春花父母的地址，还有她姐姐下乡的地址。 临走之前突然想起来：“我想问一下，现在的入籍要求是什么？” “啊？”女警有些不明所以的问：“什么入籍？” “就是，我想把我的漂亮国户籍换回华国户籍，想了解一下现在的政策。” “你想从漂亮国转成华国户籍！”女警诧异的说，声音也不自觉的变大了，周围工作的警察也转过头，面面相觑。 在这里工作这么久，他们见过欣喜若狂的转入漂亮国的，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想从漂亮国转入华国。 “啊……我帮你看看啊……”女警的声音有些漂浮。 很快，所有的政策都了解过之后，李麦芒的神情肉眼可见的有些沮丧，她还以为现在年代比较早，入籍会容易些呢，原来这么早的时候就这么严格了。 她可以按照有华国近亲属这一项来申请，但是哪怕这样，也要在华国长期居住满五年，没有犯罪记录，各项审查都合格才有可能入籍。 唯一比其他外国人有优势的就是她有近亲属，不需要专门为此结婚，比没有近亲属的要少两年居住时间。 离开公安局之后，李麦芒又坐火车到同市，然后按照地址，找到了李春花的父母家。 开门的是个三十多的男人，这让李麦芒有些疑惑，不是说李春花只有一个姐姐吗？ “这里是李春花父母家吗？” “二叔二婶！有人找！” “谁呀？”很快，一对看起来五六十的夫妻走了出来，女人还挽着袖子，看起来正在做饭。 “你是谁呀？”他们疑惑的看着李麦芒，努力回忆着自己是不是认识这个女孩。 此时的李麦芒头上包裹着一条浅蓝色的丝绸围巾，带着大黑墨镜。 没办法，晋省这里风沙太大，再加上她头发干枯，昨天在原市全程不是在车里，就是在室内，只有很少的时间是在室外行走，就这，晚上在宾馆洗完头，头发打结梳不开。 今天一大早起床只能赶快买了块围巾围在头上。 李麦芒把墨镜摘下来，说：“你们是李春花的父母吗？” 两人对视一眼说：“我们不认识什么李春花。” 李麦芒愣住了，她刚才只不过是确认一下：“可是刚刚那个男的……” 李麦芒指着他们身后的那个男人，那个男的一听到她说李春花，立刻就喊他们，不是不认识的样子啊。 “我们不认识什么叫李春花的，她要是欠你们家钱，你们自己找她去，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没有她这样的女儿！ 以后别再来找我们了！你要是再敢来，我们就报警，让警察把你抓走！” 老爷子说完，当着李麦芒的面彭的一声，大声把门关上。 李麦芒无话可说，看来李春花不止是在她这个女儿面前形象不好，在她父母面前形象也不怎么样，主打的就是个一烂到底。 现在就剩下最后一个姐姐了，不过李麦芒也不抱什么希望，但还是最后跑一趟。 李春花姐姐，李春草，响应上山下乡的号召，去了同市下面楼县的一个小村子。 她到楼县之后，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八三年，比不上后世基建发达的时候，很多地方都没有公交车跑，甚至公交车站都不健全，公交车即来即走，没有固定的时间。 有困难，当然是找警察叔叔啦，无计可施的李麦芒又找到公安局。 公安局里刚抓回来一个拦路抢劫的，正在审讯：“知道错了没有。” “知道错了，我就不应该抢那些穷光蛋，得抢她啊，抢穷光蛋能挣几个钱。” “我看你还是不老实！” 听到这对话，李麦芒脸色一白，不是担心被抢劫，而是她想起来，这段时间的治安并不太好。 第3节 她这一路没遇到什么危险，真的已经很幸运了，只是接下来如果贸然去山村…… 第3章 背后的身世 “同志，同志？你有什么事吗？”一位老警员的呼唤把李麦芒喊回现实。 “啊，我想问一下，罗村怎么去啊？” “罗村？”老警员上下打量了一下李麦芒，笑了笑，说：“同志，你去罗村有什么事吗？” 李麦芒的衣着打扮就不像是罗村人，别说是罗村了，他们楼县都没这样的人。 “我回来探亲，我大姨家在罗村。” “探亲？有介绍信吗？” 永远跑不了的介绍信，李麦芒还是只能拿出来自己的护照。 “漂亮国人？” “对，我母亲是华国人，所以我回来探亲。” “你在这等一下。”老警员说完就拿着她的护照出了办公室，很快带着另一个警察过来了。 “这是我们领导。” “你好你好。” 八十年代，国外来华国的人还是比较少的，尤其是像他们这样的中部偏远贫困地区，基本上是见不到外国人的。 再加上跟外国人接触很容易造成外交事故，老警员自己拿不定主意，只能让领导过来。 领导也没遇到过这种事啊，他们这上一次有外国人来，他还是个小警员，人影都没看到，就走了。 不过大致的流程还是知道的，最基本的，保证外宾安全问题，不能让外国人觉得夏国到处都是坏人。 什么？刚刚抓到个抢劫犯被看到了？淡定，只是个例，代表不了什么，它漂亮国就敢说自己国家一个抢劫犯都没有？ “小罗！小罗进来！” “到！”进来一个皮肤略黑的年轻警员，一笑，露出上下两排大白牙。 “别嬉皮笑脸的，你穿戴整齐，带着外宾去一趟罗村，务必保证外宾安全，对了，骑我摩托去。” “是！”姓罗的警员又是一笑，可以看出来，领导最后的一句话对他的吸引力更大，因为是听到最后一句话才忍不住笑的。 “可是领导，我不会外语啊……”罗玉书提起外语，他们才想起，好像刚才他们都是用的汉语沟通的。 “我会汉语。” “哦哦。”几人齐声回应。 坐在摩托车后座，身前罗玉书的后背绷得笔直，因为李麦芒这时候正抓着他的衣服，防止自己掉下去。 就算罗玉书摩托开的不是特别快，架不住这路特别差，出了县城之后，李麦芒就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在坐跳跳杆。 经过将近一个小时的颠簸，总算是到了罗村，罗玉书就是这个村里的，所以领导才让他过来。 “你找谁？村里人我都认识，谁家在哪我也都知道。”回到自己村里，罗玉书显得格外自信。 “我找李春草，她是下乡到你们村子里的。” “她呀……她已经去世了。” “去世了？怎么去世的？” “对，去年她老公在煤矿上出事没了，她怀着孕呢，听说之后当场晕了过去，孩子早产，大人小孩都没救过来，全家就剩下一个八岁的孩子。” 李麦芒愣在原地，过了一会儿才说：“那那个孩子现在在哪？” “孩子现在村里轮流照顾着呢，今天到谁家我就不知道了，得找村长问。” “那就找村长吧。” 这个村子真的很穷，放眼望去都是低矮的土房子，一阵风吹来，路上的尘土扬起一大片。 有村民发现了他们两个，挤眉弄眼的低声对罗玉书说：“那谁呀？乖乖，真漂亮，身上那衣服得不老少钱吧？不会是你小子的对象吧？” “别瞎说，人家是漂亮国人，回来探亲的，村长在家不？” “在，在，我刚刚从那头过来还看到村长在他家里剁鸡食呢，这就是外国人啊，外国人可真有钱，她亲戚算是走了大运了。” 罗玉书一皱眉，扛着锄头的男人继续说：“怕啥，她又听不懂。” “人听得懂！” “我听得懂。”罗玉书和李麦芒同时开口。 抗锄头的男人吓了一跳，哎呀的惊呼一声。 “走，我带你去村长家。”罗玉书推着摩托车在前面走，李麦芒就在后面跟着。 几个村民互相看了看，决定也跟上去，外国人，这可是第一次见，不得好好看看，回头出去吹牛啊。 罗村村长家也不比其他村民家好到哪里去，一样的土胚房，一样的半人高的围墙。 “玉书？你咋回来了？” “领导让我带外宾回来探亲，村长，小田今天在谁家？” “今天轮到罗愣子家，咋？这是小田亲戚？”村长惊喜望外。 他们村，穷，家家户户一年到头收获点粮食刚够全家吃喝的，日子过的紧紧巴巴的，多一张嘴，那日子都不好过，要不，也不能让小田轮流到大家家里吃饭，实在是一家养不起，尤其还是别人家的孩子。 “我是李春花的女儿，我叫李麦芒。” “李春花？是不是那个跟着漂亮国老头跑的那个……”说到这，村长意识到这两人好歹是李麦芒的父母，他这么说不太好。 李麦芒也只是笑笑，然后跟着村长到了罗愣子家。 罗村里大部分人都姓罗，外姓屈指可数，村长也姓罗，叫罗建设。 “愣子！愣子！” “哎哎，村长咋啦？”男人慌慌张张的从屋里跑出来，手里还端着碗，碗里是清汤面条。 “小田呢？” “屋里吃饭呢。” 听到这话，罗建设松了口气，他还真害怕愣子家不给孩子饭吃，随后带着李麦芒走进罗愣子家。 他们这里吃饭大家都是坐在土炕上吃的，罗愣子家，他爸妈，他媳妇，他一儿一女都坐在炕上，把方桌围的严严实实的，桌子上还摆着一盘大蒜。 土炕的旁边，小小的板凳上坐着一个瘦弱的小女孩，身上的衣服都是补丁，脸也脏兮兮的，端着个小碗也在吃面条。 “咋不让孩子上桌呢？” “村长你看这桌子就这么大，哪还坐得下人啊，坐那不也一样吃饭。” 李麦芒看了看，女孩碗里的，跟他们一家碗里的是一样的饭，白面条，在这里也不是天天都能吃上的。 更多的时候大家是吃玉米糊糊，玉米饼子，红薯饼子…… 罗建设转身对李麦芒说：“这就是罗小田，李春草和罗爱国的闺女。” “村长，这是谁呀？”罗愣子靠近罗建设，偷偷的问。 “李春花闺女，回来探亲来了。” “李春花她不是……呀，她从漂亮国回来的呀……” 李麦芒把墨镜摘下来，想靠近罗小田，她却慌张的看着李麦芒，把自己藏在村长身后。 罗建设尴尬的说：“这孩子认生，来，小田，这是你表姐。” 罗小田只是怯怯的看着李麦芒，被罗建设拉着的时候还是使劲的后退，嘴里还说着：“村长爷爷，我吃的很少的，你们别把我送人……” 这下罗建设更尴尬了，村里确实有人说要把罗小田送人的，都被他拦下来了，不过小田应该是听到了。 看着这个怯生生的小姑娘，李麦芒仿佛看到了穿越前的自己，她父母离世的时候，奶奶把她家的房子卖了，钱给了她大伯一家，然后就把她送去了福利院，那时候，她应该也是这个样子吧…… 不管村长怎么劝说，罗小田就是觉得李麦芒是他们找来要把她送出去的，只要李麦芒一靠近她，就哭的不像样，甚至直抽抽。 没办法，李麦芒只能先从罗愣子家出来，让罗小田缓缓。 “哎，他们一家苦啊，当初你妈走的时候，把罗爱国家的积蓄都带走了，还背着两人向村里借了不少钱。 她一走了之，留下李春草和罗爱国两人没日没夜的干活，就为了还账，这好不容易账都还上了，还没过两天安生日子呢就……哎。” 村长说着，连连叹气，李麦芒这才知道为什么李春花的爸妈对她那种态度了，感情是真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债啊。 “村里有人找到你外公外婆家，他们也都不愿意认这孩子，后来听邻里说，你妈和你大姨当初是不用下乡的，你太爷非说，你大爷爷家的孩子更有出息。 两个女孩，将来早晚要嫁出去，留在城里都便宜别人了，这才换成她们两个代替你大爷爷家的孩子，你外公的工作岗位也是给了你大爷爷家的孩子。” 李麦芒听完这个，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怪不得李春花拼了命的要出国，在这样的家庭里，也确实够窒息的。 只是最惨的还要数李春草，被父母和妹妹一起拖累。 罗小田不愿意跟她走，天色又越来越晚，李麦芒只能委托村民继续照顾她。 “大家放心，照顾小田这段时间产生的花销我都会支付。” “没啥花销，就是给娃一口饭吃，值个啥。”罗建设憨厚的说。 罗愣子听到之后，偷偷捅咕了罗建设一下，看到李麦芒看到他了，又嘿嘿一笑。 最后李麦芒自己跟着罗玉书离开了，她毕竟是外来的，住在村子里不太安全，还是住在县城的招待所更安全些。 李麦芒到银行，一千块漂亮元换成两千华国币，此时的官方汇率比较低，如果去黑市的话，可以换到比现在多四五倍的钱，不过她不敢去。 最大面额十块钱的华国币，两千块钱就是两摞，扎带扎好，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她之前换的五百因为这段时间的奔波已经花的七七八八了，这次只能重新换钱。 尤其是在楼县这样的地方，不比大城市，没有收外汇的商店，都是收华国币和粮票的。 晚上是在招待所吃的饭，招待所的风格虽然老旧，不过却十分干净，居住的人不多，晚上之后就静悄悄的。 没有电视，没有手机，暂时还睡不着的李麦芒就研究起我的小厂。 她去过的罗村附近也成功被点亮，而且里面居然有一块绿色的，代表着可以放置工厂的区域。 “这块地……”李麦芒看着想了半天，突然灵光乍现，“这不会是李春草家吧……” 第4节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李春草家会被判定为可放置，李麦芒还是决定试试，大不了再撤回嘛。 第4章 合资工厂 确认放置，李麦芒脑海中的小厂安安稳稳的落下去，建房子的小人儿却没有出现。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对话框，对话框里显示，注册地为开曼群岛的离岸公司小厂公司投入的一体化自行车流水线平台，将于明天抵达闽省港口，请注意查收。 此时的李麦芒心里只有两个字，稳了，有正经的发货公司，她这边哪怕是在本地招人建厂子，也不是问题，不管谁查，都不用担心。 现在她需要做的就是在当地注册公司，然后尽快建厂房，好有地方安置流水线。 弄明白我的小厂在现实中的运行机制之后，李麦芒舒舒服服的陷入梦乡。 却不知道，楼县的公安们现在正在加强巡逻，就担心有人搞什么幺蛾子，李麦芒在哪出事都可以，就是别在他们楼县出事。 第二天，李麦芒找到楼县的办公大楼，说自己要在这里建厂子。 “建厂子？什么厂？” “儿童自行车厂，就建在罗村。” “自行车厂啊……”至于前面的儿童两个字，县长自动忽略了，现在很多大人都还骑不上自行车呢，儿童自行车，那不是吃饱了撑的。 “欢迎欢迎，不过，我们是有政策要求的，不能独资，只能合资，与之相对的，我们也会大力支持你开办工厂……” 县长说了很多，包括批准贷款、划分建筑用地、税收优惠政策等等，甚至觉得罗村交通不方便，她可以直接在楼县县城里建厂子。 招商引资，每个地方都是有指标的，完不成指标，少不得要被点名批评，次数多了，自然就会让上面觉得，你这个人是不是能力不行，是不是要换人。 所以对于李麦芒要在他们这里投资建厂，县长是一百个欢迎，恨不得当场就定下来，尤其这还是外资企业，外汇啊，这他们县今年可要出风头了。 双方的意向都非常强烈，自然是很快就达成了共识。 当天上午就签订好合同，随时可以正式动工，中午的时候就在县食堂吃的饭，县长自掏腰包请客。 “咱们县里有没有车队，我们的工厂用的是最先进的一体化流水线平台，所有的机器都已经从海外发到了闽省，下午我会去闽省把机器走火车运到同市，接下来就要靠车队运输了。” 县长显得有些尴尬，他们县里哪有什么车队，一直都是市里最穷困的县，大家跟外界的唯一交流就是长途公交车。 “我跟你一起去，我在市里认识车队，到地方之后，我让他们把机器运回来。” 李麦芒也只能这样了，她在市里也不认识什么车队，总之能运过来就行。 吃过饭，县长的行动力也不是盖的，当即就带着几个工作人员和李麦芒一起去闽省接机器去。 闽省港口，一辆货轮上卸下来一个巨大的集装箱，此时的港口还没有专门转运集装箱的设备。 这样巨大的集装箱，在被货轮卸下来之后，只能被放在原地，等待它的主人过来验收。 验收单也是有的，这集装箱在这里多停留一天，港口就要多收一天的管理费，反正也不吃亏。 第二天，李麦芒他们才风尘仆仆的到了闽省港口，港口到处都是来来往往的车辆，作为为数不多的开放性港口，闽省港口每天的货物吞吐量在这个年代也是不小的。 “艾薇·摩根？” “对。”李麦芒递上自己的护照，她现在的身份证明只有这一个，想要用李麦芒这个名字正式活动，必须要入籍之后。 核对居民号，确认无误之后，集装箱被打开，李麦芒要在确认无误之后，在签收单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金手指发的货，那自然是没有问题的，港口可以直接帮李麦芒把设备拉出来运到火车上，当然，费用需要李麦芒支付。 直到设备被安置在火车上，这次接收才算是完成一半。 这设备刚被拉出来，周围就已经有人发现设备的先进之处了。 八十年代，尽管国家和漂亮国正在蜜月期，但是很多先进设备还是没办法进口，而这套一体化自行车流水线设备，别说现在的华国，就算是现在的漂亮国，也没有这么先进的技术。 设备还没装上火车呢，就已经有很多部门收到消息，向他们询问这设备是哪个部门采购的。 更多的是他们想打听打听，有没有门路再采购一些这样的设备。 “最近没听说哪个部门买新设备了啊。” “不是我们部门，我还想问问你们呢。” “那设备是干什么用的？” “赶快查清楚。” 孙县长还不知道，他们接收的这套设备已经引起了很多部门的关注。 他只知道，这设备看起来非常高级，生产出来的自行车想必质量也特别好，马上他们县就要有支柱产业了。 火车在同市停下，孙县长出发之前就联系好的车队就在火车站等着呢，还有不少装卸工。 只是现在场面尬住了，同市的书记过来了，要不是他消息灵通，都不知道有这么批高级设备往他们同市运呢。 以往这样的高级设备都是要留在大城市的，再不济也要留在晋省的省会原市，现在他们同市有这么个机会，他必须要抓住。 “书记好，书记好，我是楼县负责人，这位是艾薇·摩根，中文名字李麦芒，漂亮国人，回来探亲，顺带投资。” “你好你好，欢迎回家。” 认识完人之后，张书记对孙县长说：“老孙啊，有这么批设备你也不提前告诉我，这么大的事，可不能有失误啊。” 孙县长苦着脸，他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弄不好，这批设备就没他们县里什么事了，厂子也得泡汤。 “这设备是李麦芒他们总公司发过来的，不归我管啊，我们这合资公司，我们就出个场地，设备管理什么，都不归我们管。” 这下张书记就更感兴趣了，合资公司啊，说不定还能创汇，留下来！ 张爱国激动的握住李麦芒的手，说要带她在同市看看，同市拥有很多配套产业，也有车队，火车站四通八达，各种高级工人都有，完全可以满足自行车厂的开办。 “您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只是我在罗村办厂，完全是因为我的亲人在那里，而且，我们厂子也不需要太多高级工人，简单的认识几个字，简单培训之后就可以直接上岗。” 这个时候的华国有很多的高级技工，这些技工可不是后世那些学个一年两年就上岗的工人，也不是培训一天两天的流水线工人。 真正的高级技工，放在后世，那也是非常难得的人才，在他们流水线，那就是屈才了。 “可以把家人带到同市来嘛，我们可以安排住房。” 李麦芒摇摇头，要是能带过来那就好了，罗村毕竟偏僻落后，就算是办了厂子，后期还要修公路什么的，厂子的东西总要运出去。 孙星把他知道的事在张爱国耳朵边说了，罗玉书回来的那天晚上，就把事情跟领导们说了，孙兴也知道这事。 张爱国没想到是因为个小姑娘，说实话，要是大人，说给他们在同市安排住房，安排户口，那几乎没有不愿意的。 可是八岁的小孩子，还真没那么容易说服，毕竟她很多东西都不知道，房子户口什么的，她都没有概念。 只知道，罗村是她生长的村子，是她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在的村子，离开了，她就真成了没家的孩子。 对于李麦芒来说，她原本的想法是找到原身的家人，如果她的家人对她好，给他们一笔钱，大家保持联系，对她不好，那就干脆当做不认识，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在见到罗小田，知道罗小田的身世之后，李麦芒决定把她抚养长大。 不仅仅是因为原身母亲对她一家亏欠太多，更重要的是，抚养罗小田，对她来说，就像是在弥补自己上辈子的遗憾。 她穿越前，父母意外离世，自己被送去福利院，没有亲人愿意抚养她，现在的罗小田跟曾经的她简直一模一样。 她想抚养她，就像她在福利院的时候，一直期盼着会有亲人过来把她带回家一样，是救赎罗小田，更是救赎她自己。 见没办法把厂子留在同市，张书记也只能让步，毕竟，楼县也是他们同市下面的县，好过被其他的市抢走。 未免夜长梦多，张书记帮忙张罗着车队把设备往楼县运，等到原市的领导过来的时候，设备已经到了楼县，他们算是晚了一步。 “没有大局观！这设备留在原市，对全省都有好处，不能只顾着自己这一亩三分地。” “领导，这是人家外商的设备，我们也只能提建议，做不了主，我要是能做主，我就真把它留在同市了，我天天守着。” 现在设备运到了楼县，只怕等他们追过去的时候，都要安装上了，他们也不好让人家拆掉，只能认了。 车队一直开到县里，停在县委大院，不是扣下了而是罗村现在还没有厂房可以安置这些设备。 接下来就要在罗村盖上自行车厂，安装设备，招募工人。 第5章 乡里来了好消息 “乡长，可算找到你了，快去，县长找你呢，说是有个外商要来咱们乡投资建厂，你赶紧过去吧。”这个人跑的满头大汗，浑身都是尘土。 乡长王国柱骑着自行车被拦住，听到这话，也不下车了，左脚为圆心撑在地上，双手握住车把，直接原地一个一百八十度大回旋，回头朝县里去。 边骑自行车，王国柱边笑，他当上乡长之后，天天处理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县里都没几个厂子，更别说他们这乡里。 突然说乡里要建厂了，他能不高兴嘛，别管是什么厂子，也别管厂子大小，只要有厂子，能让大家改善一点生活，那就是好事。 到地方就看到县长蹲在大院里，正在研究机器。 “来了？来，瞧瞧这好东西，造自行车的，一体化流水线，不需要高级技工，培训几天就能上手。” “不看，我来跟你说厂子的事。”王国柱才不眼气呢，机器再好，那也不是他们乡里的，还是厂子更重要。 “你呀你……”王国柱和孙星是同学，两人认识很久了，准确的说，他们这里能做干部的，大部分都认识，因为上学的就那么点人。 “这机器就是罗村厂子的，人家外国人这东西就是好……”说到这里，孙星叹了口气。 “原本还以为，咱们跟漂亮国的差距，只要大家努力，总有能赶上去的时候，但是现在……” 看到这机器，孙星有些绝望，不过是一个造自行车的设备，对方都已经走的这么远了，真不敢想象其他的高精尖设备发展到哪一步了。 王国柱刚才的兴奋也一扫而光，掏出自制的卷烟，沉默的抽着，很长时间后才说：“能追上的，一定能的。” 孙星点点头，说：“这个厂子要安排在罗村，你到村里好好做下思想工作，县里要在那批一块地皮给外商……很大一块。” “嘿，只要厂子能在村里招工，别说一块地皮了，你就全是让他们推房子，都有人敢推。” 毕竟是土坯房，建起来也就是费点人工，而这时候的人最不缺的就是人工。 “不能全要村里人，还得招一部分县里的人。” “这是干啥呀，县里的人在那没地方住，来回也不方便，我们附近几个村这来回多方便。”王国柱不太愿意，招了县里人，那村里人自然就会少一些。 “县里无业游民太多了，容易出问题，多少处理一些吧。” 关于无业游民的问题，王国柱也知道，县里好几起重大案件都是这些无业游民做下的。 其实，不止是楼县，现在全国都是这种情况，工作岗位太少，等着安置工作的无业游民太多，三五成群的在街上聚集。 十七八的年轻小伙，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候，很容易发展成犯罪团伙。 第5节 八三年下半年的严打活动，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展开的。 “外商什么意思？” “普通工人外商不管，不过这合资工厂跟咱们的工厂不一样，如果不认真工作，是会被辞退的。” “啥！那……那这……”一时之间，王国柱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大家肯定都会认真工作的，只是这样说出来，总是让人心里怪不舒服的。 “现在工作太少了，这样的工作也不错，更何况，一个月能有二十多块呢，不少了，说是加班还有加班费。” “二十多！那确实不少了。”他们这里的正式工，一个月也不过是二十多，更别说什么加班费了。 “地方我已经批好了，建筑队也安排好了，务必要在外商回来之前把厂子建好，回来安排个剪彩仪式，工厂就正式开工。” “那那个外商上哪去了？” “去买车了，咱们这路不好走，罗村又离县里远，买个小轿车方便出行。” 王国柱砸吧砸吧嘴，还是外商有钱，他们这，他骑个自行车，在乡里都算是人人羡慕的对象，公安局领导的摩托车县里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呢。 那摩托车简直成了局里的公共用车，远点的地方都得用他的摩托车去。 孙星也是感慨，他们县里就有一辆公共用车，是市里淘汰下来的，吉普212，平时没事他都不舍得用，烧油不说，关键是车龄不短了，得小心伺候着。 王国柱回去的时候带着一堆人回去的，建筑队，县里的工作人员，这次的工厂非常重要，不能有失。 罗村，自从李麦芒来过之后，罗小田的生活质量突飞猛进，她现在可不是个孤儿了，有个有钱表姐。 尤其是对方说会报销生活费，那简直就是财神爷，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拿来给罗小田吃，这样将来还能多算点钱。 他们自己家养的这些鸡还有鸡蛋什么的，只有村里牛车进城的时候，才有机会换成钱，就这，还不一定能卖上好价钱。 罗柱子家，罗小田正在吃白煮蛋，小小嫩嫩的白煮蛋，嘴巴咬上去，还会轻轻的颤抖。 罗柱子的闺女和儿子就躲在罗小田身边，舔舔嘴唇说：“小田，鸡蛋好吃吗？” “好吃。”罗小田小心翼翼的吃着，生怕掉下来一点渣渣，不小心掉下来的渣渣，她还会用小手捏起来放进嘴里。 “能给我吃一口吗？”罗平安凑的更近了，如饥似渴的盯着水煮蛋。 他们家在这个贫困的村子里都算是贫困户了，罗平安的奶奶常年生病，经常要吃药，家里的钱全用来给他奶奶买药了。 罗小田有些犹豫，这鸡蛋，她也好不容易才吃上的，看看不远处正在扫地的翠花婶子，罗小田说：“那好吧，给你吃一口，就一口。” 得到允许的罗平安喜出望外，眼睛亮晶晶的就要凑上去吃鸡蛋。 正好这时候刘翠花看向这边，大声喊到：“哎呀！你个小兔崽子，谁让你吃小田鸡蛋的！” 说着，拿着扫把就要过来打罗平安。 罗平安也顾不上了，飞快的在罗小田的鸡蛋上啃了一口，然后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扫把。 挨打的时候，还不忘嚼鸡蛋，把鸡蛋咽下去，才嘿嘿嘿的摸着被打的地方。 刘翠花气的把扫把扔在地上：“这鸡蛋，小田吃了，她姐姐能给咱家钱，你吃了，咱咋好意思朝她姐姐要钱啊！” 罗平安低着头，蹲在罗小田身边的罗来宝也低头不说话。 他们两个也就过年和生日的时候能吃上一个鸡蛋，平时家里的鸡蛋都要攒起来的。 全家都不吃鸡蛋的时候，也就眼不见心为静，但是罗小田在家里吃鸡蛋，他们就控制不住的想吃。 刘翠花想想这么多年的苦日子，更觉得悲从中来，眼泪忍不住掉下来。 罗来宝赶紧起身，抱住她的腰，说：“妈，我们不吃了，不吃了。” 刘翠花也觉得对不起孩子们，三个人抱在一起，哭成一团，小田在旁边，拿着剩下的半个鸡蛋，不知道怎么办。 “哭啥呢！出啥事了？”罗建设看到这样子，赶紧过来问问她家是不是遇上什么难事了。 “没啥，就是孩子想吃鸡蛋。”刘翠花不好意思的擦擦眼泪。 她这么一说，罗建设瞬间明白了，苦，村里谁家不苦啊，大人苦点就苦点了，难为孩子也跟着苦。 “柱子呢？” “砍柴火去了。” “等柱子回来了，你告诉他，让他来我家，村里准备建个厂子，明天开始盖房子，男女老少，能干活都过来，厂子早点建成，说不定还能从咱们村招工人呢。” 刘翠花也顾不上哭了，这可是大事，赶紧追着罗建设问厂子的事。 罗建设呢，还要去通知村里其他人呢，他们村没有大喇叭，他只能一个一个通知。 很快，罗建设身后跟了一溜的人，都是眼巴巴等着他说厂子的事。 县里的工作人员也来村里了，这段时间就住在村里。 “大工一天一块钱，小工一天六毛，会干的过来报名。” 县里过来的建筑队大多是技术工种，电工、大车司机之类的，泥瓦工在当地都能招到，这个年代的人，大多都会简单的泥瓦工。 刘翠花赶紧给自己和她老公报上名字，这样的活可不多，村里盖房子，那都是不要钱的，乡里乡亲的，你帮我家盖，我帮你家盖。 此时也不流行外出打工，外面也没有什么工作可以做，挣钱的途径少之又少，尤其是对于农村人来说。 这天晚上，刘翠花破天荒的做了个炒鸡蛋，让全家都能吃上。 罗柱子回家看到今天丰盛的菜，吓一跳：“日子不过了，这得浪费多少鸡蛋和油啊？” 刘翠华瞥了他一眼，说：“马上就要有好日子了，村里建厂子，大工一天一块钱，小工一天六毛，咱们两个都去，多挣点。” “啥厂子？你好好跟我说说。”吃着鸡蛋，听着刘翠花的描述，罗柱子激动的直拍大腿。 天已经黑了，十五的月亮却分外的圆，也格外的明亮。 他们村里没有什么树木，月光撒下来，村里人吃过饭之后，就聚集在一起，讨论着建厂的事，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小孩子们也跑来跑去的，他们不知道什么厂子的事，他们只知道，今天吃到了好吃的。 第6章 外国佬爱吹牛 李麦芒开着车，嘴里骂骂咧咧的，时不时的还给旁边一个白眼，罗玉书只好尽力把自己的存在感缩到最小。 李麦芒出来买车的时候，孙县长出于安全考虑，派罗玉书和她一起来，甚至还想着，买完车，两人可以一起学开车，回来的时候罗玉书可以帮忙开车。 谁承想，罗玉书也不知道是摩托车骑习惯了还是怎么的，就是学不会，驾照下不来，自然没办法开车上路。 他学的稀碎，为了自己的安全，李麦芒也不敢让他开车上路，只能自己一个人开车。 丰田皇冠，这在现在可是妥妥的豪车，刚刚进入国内市场，如果李麦芒不是外宾，她甚至都买不到这辆车。 冰蓝色的外壳，在阳光下微微反光，其实这车子并不太好看，只是这时候的车子款式都不好看，更有的质量还不怎么样，动不动就趴窝，这款车已经算是质量最好的了。 突然，路前方出现一棵横在路上的树，看起来是被锯断的。 “锯断也不知道赶紧拉走，一会儿全堵这了……”李麦芒准备下车看看有没有人在附近，让他们赶快把树拉走。 “等会儿，你别下车，我下车之后你把车门锁好。” 说完，罗玉书快速的开门下车关门一气呵成，在车外让李麦芒锁门，自己则是警惕的走向那棵树。 他在道路两边查看了很久，最后发现了躲在林子里的人，锐利的双眼直直的盯着那几个人。 受到挑衅的几人当即就有人坐不住，准备出来跟他一决雌雄。 旁边有人拦住他：“你疯了，没看到他是警察，我看他腰里还别着家伙呢，你要上去送死啊。” 见他们不敢出来，罗玉书开始挪动拦路的树木，三下五除二就把树挪到一边，又朝前面走了一段路，确定没有钉子之类的东西，才挥手示意李麦芒开车过来。 上车后他才跟李麦芒说：“以后出门别随便下车，多注意安全，像这种一看就是被人破坏的路段最危险。” 李麦芒觉得自己也是昏了头了，都忘记现在不太平了。 车子开过去之后，几个小青年气急败坏的跑出来，看着远去的皇冠，破口大骂。 “*，****，那车上肯定是有钱人，要是抢一个，咱们以后都不用愁了。” “行了，这样的咱们也没本事抢，赶紧把树重新搬回去，说不定马上又来人了。” 他们刚开始干这行，李麦芒是他们遇到的第一辆车，看起来也是最有钱的，他们甚至都没见过这样的车，只知道是皇冠。 “大家加把劲，今天争取把院墙围起来！” “好嘞！” 罗建设手下没停，自己忙着砌墙，让大家也加快速度，一层的厂房，在材料设备齐全的情况下，人数够多，很快就能建起来。 旁边的人边干活边聊天：“我听说这厂子准备招四百个工人呢。” “你那消息都过时了，我听我小舅子的三姨夫的邻居说，这四百个工人，一百个从咱们乡里招，三百个从县里招。”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小舅子的三姨夫的邻居可是在县委大院里干活的。” 罗建设比他们了解的还要多，知道厂长就是李麦芒，不过他没告诉别人。 李麦芒说会报销罗小田生活费之后，村里人就像疯了一样，给罗小田吃最好的，穿最好的。 这些他都能理解，穷，能把家里的农副产品换成钱，是所有人的渴望。 他不管，是因为这对小田来说也是好事，能吃上好吃的，村里也没人给她白眼。 可是招工名额不一样，他要是说这厂子是李麦芒的，从今天开始，罗小田就别想睡好觉了，指定一大堆人天天缠着罗小田，就为一个招工名额。 这些他跟县长说了，县长也能理解，所以也没过多宣传，就等到李麦芒回来了再说这事。 “这旁边还得建个员工宿舍，还有员工食堂，宿舍要三层楼的，自来水入户，电也要拉好。” 县长看看已经差不多的厂房，还有正在建设中的员工宿舍，满意的点点头。 “这还有管分房子呢？” “不是分房子，人家这叫员工宿舍，所有员工都能住，但是不是员工了，就不能住了，跟咱们的分房子不一样。” 几个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那不还是分房子嘛。” 现在的人跟后世不一样，后世换个工作，尤其是对于年轻人来说，简直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一样频繁。 八十年代呢，你给他一个工作，他能父传子，子传孙，子子孙孙，无穷尽也，既然家里一直都有人是工厂员工，那这房子自然也就相当于是自家的房子，没差别的。 第6节 孙星也知道跟他们说不明白，反正这合资企业，跟他们的国营企业是不一样的，大家现在不了解，以后慢慢的就清楚了。 前前后后将近一个月左右，动用三四百人，总算在李麦芒回来之前把工厂建好了。 将近一个月，李麦芒也没回来是有原因的，原市没有卖汽车的，她要坐火车，花费一两天的时间辗转去沪市，在那里买车，然后考驾照。 因为她的特殊身份，考驾照相对容易些，罗玉书考驾照才叫困难，除了练车，还要背书，书里的主要内容是如何养护和维修车辆。 这也是导致罗玉书没能考下来驾照的最主要原因，半个月的时间，还是有点短了，罗玉书刚勉强把书背下来，实操又是个大坎。 之后就是开车回来，唯一庆幸的是，新买的车子，又是在这个时候质量相对好的皇冠，这一路上没出什么毛病。 后来碰到晋省运煤的车队，就跟在他们后面，安全性大大提高。 回来路上，罗玉书没事就拿书出来看，有时候还会按照书本上的内容，纠正李麦芒开车的一些小毛病。 她的这些小毛病都是穿越前开自动挡养成的，换成手动挡还挺不习惯。 四座的车子，就坐了他们两个人，后排座椅和后备箱里基本上都是李麦芒在沪市买的东西，大多都是吃的和一些日常消耗品。 买车是因为代步需要，她办厂子，以后肯定需要经常出门谈生意，没个代步车不行。 洗衣机和电视机买了放在火车上，直发同市，不出意外的话，孙星应该已经派人把东西拉走了。 等李麦芒好不容易回楼县的时候，工厂已经建好，甚至都被打扫好，就等着机器入厂。 每天都有人来厂子外面逛逛，就是想看看厂子有没有开始招工。 最近县里的在外面闲逛的小青年少了很多，大多都听到了有新厂子招工的消息，反正现在也没有别的工作，先做着这个工作，然后再慢慢等家里人退下来呗。 在这个时间节点，大家都知道不能在外面惹事，被记上肯定是没办法参加招工的。 李麦芒回到楼县，孙星就迫不及待的要搞开业，早一天开业，他也好早一天放下心里的担子。 一阵尘土飞扬中，皇冠车停下，李麦芒从车里下来，这一路，除了国道是压的柏油路，其他的地方大多还是土路。 原本冰蓝色的车，现在成了土褐色，就算是每天擦车，也赶不上尘土附着的速度。 赶路回来的这段时间，李麦芒发现罗村又有一大片地方成了绿色，可以放置工厂，就知道，这是工厂建成了，她可以重新把工厂换到这块地方。 “你们可算是回来了，我可是天天数着日子盼着呢，你看，咱们今天就开业？今天开业，明天招工，后天就可以正式开工。” 放在今天举行剪彩仪式也是为了把招工的消息扩散出去，方便明天在大湾乡招工，县里的三百个个名额是不需要招的，直接按照县里的招工指标来排就行。 县里很多人手里都是握有招工指标的，就等着有厂子接收他们呢，有的是工人子弟，有的是退伍兵…… 直接按照年份来排，谁不想去，顺位延续到下一个就行。 现在等着接收的人太多了，暂时还轮不上那些连招工指标都没有的人。 “会计这类的岗位，我给你推荐几个人，你看合不合适，你要是觉得不合适，自己招人也行。” 孙星坐上李麦芒的车子，后座还塞着三个县委的人，后面跟着县里的吉普212，上面带上司机坐八个人。 到了工厂，早就准备好的锣鼓队敲起来，大红花端出来，附近的村民听说消息，也拖家带口的跑过来。 随着一阵演讲，到了李麦芒的顺序，孙星问她要不要上去演讲。 乐呵呵听了半天的李麦芒愣了一下，这不就是画大饼吗，面对孙星期待和怂恿的目光，还有台下村民的目光，李麦芒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台了。 市里派来的记者拿着照相机一顿咔咔照，合资企业在这个年代很少，少到每个都需要报道。 “父老乡亲们，华国正在飞速觉醒，未来也将一片光明。 在这片黄土地上，正是有你们，才充满无限的希望，无限的可能，麦芒童车厂虽然只是一个小厂子，但是我相信，在不久的未来，会成为享誉国际的大品牌！ 今年我们先定一个小目标，把麦芒童车，卖到全国的各个角落……” 一群人噼里啪啦的鼓掌，孙兴也满脸红光的对身边的人说：“还是外国佬敢吹牛啊。” 第7章 天上掉下个好工作 李麦芒是不是吹牛呢？还真不是，这样一条自行车生产线路，在原料充足的情况下，一个月生产四万辆自行车完全不成问题，全年能生产将近五十万辆自行车。 这个工厂一共安置了四条生产线，年产量可以达到二百万辆。 而现在的自行车厂大多工序是手工制造的，小厂年产量也就在两三万辆左右，最大的工厂年产量也不过二百万辆，全国自行车年产量在两千万辆左右。 这个年代，自行车贵是贵，但是很多家庭，尤其是工人家庭，还是买得起的，限制他们的只有产量。 他们不是没钱买自行车，是拿着钱也买不到自行车。 晋省有各种丰富的矿产资源，对于生产自行车来说简直不要太方便。 开业仪式搞的红红火火，罗村的人更是喜出望外，这厂长是李麦芒，那大家这段时间帮忙照顾罗小田能不能优先进厂啊。 “可拉倒吧，我听说小田在你家的那段时间，你家天天吃玉米面。” “胡，胡说，你家才天天吃玉米面呢。”这人着急的辩驳，生怕被李麦芒知道了，自己进不去厂子。 罗建设拉着罗小田，跟她说，台上正在演讲的那个人就是她姐姐，她在这开了厂子，以后小田不用担心会被别人带走了。 罗小田还是怯生生的看着台上光芒四射、自信昂扬的李麦芒，那是她从来没见过的女生的样子。 在她的印象里，女人应该是像奶奶一样，劳苦一辈子，满脸皱纹，佝偻着身子。 或者是像妈妈和婶婶们那样，勤俭朴素、大大咧咧，在外面的时候，永远要站在最后面。 只有李麦芒，穿着光鲜亮丽的衣服，精致的面孔，站在台上，被所有人仰望。 开业仪式结束之后，李麦芒来到罗小田跟前，蹲下身子，八岁的小田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只有一米的样子。 “你不想离开村子，那我就也在村子里，以后我们就住在厂子里，你就不用担心我是坏人，会把你带走了。” 罗小田转头看向罗建设，村长爷爷是村子里对她最好的人，她是知道的。 “去吧。”罗建设松开罗小田的手，让她去李麦芒身边。 被松开手的罗小田迟疑片刻，然后飞扑进李麦芒怀里，眼泪瞬间落下来，哭着喊姐姐。 父母去世的这一年里，她一直都在担惊受怕，因为她知道，自己没有家人了，她一直都担心会被村里人当成累赘扔出去。 现在姐姐终于来找她了，她又有家人了，再也不用担心会被当成累赘扔出去了。 “别害怕，以后我就是你的亲姐姐，我们就是一家人。”李麦芒抱着罗小田，就像是抱住了小时候的自己。 工厂开始宣布招工，明天可以来报名，当天报名，当天出结果，只要年轻人，只要大湾乡的人，一百个名额。 大湾乡的年轻人简直就要疯了，如果说麦芒自行车厂的招工对于楼县的年轻人来说是意外之喜，对于大湾乡的年轻人来说就是天上掉馅饼。 在那个年代，城市和农村的差距非常大，工作岗位更是完全不流通，农村人在城市里几乎找不到工作，农村本土又没有工作岗位。 所有农村人除了去地里刨食，顶多也就是养些家禽补贴家用。 “你说咱孩儿要是进工厂了，这结婚还用愁吗。” “想进厂的人海了去了，哪那么容易轮到咱家。” “你去求求人啊。” 当天夜里，很多人都睡不着觉，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李麦芒就被外面的吵闹声吵醒。 换好衣服，从自己卧室出来，推开门就看到院墙外面聚集着一堆男女老少。 此时厂子还没开门，不过门卫已经被他们吵醒，这时候正在让他们靠后，不要试图冲击大门，报名要等到八点之后，现在先排队。 排队是不可能排队的，谁都像第一个报名，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在前面报名的，录取几率肯定大于后面报名的。 门卫也就是这么一说，他还是等着过会儿来人开门之后，自然会有人教他们排队。 昨天晚上，李麦芒是睡在厂子里的，厂子里现在设备都安装好了，孙兴早就派人过来巡逻，以后这些人也会进厂子的保卫科里。 “姐姐？”罗小田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走出来，她昨天晚上也是在工厂宿舍睡的。 “走，先下去吃饭去。”看看时间，食堂应该已经开了。 食堂的大师傅原来是在国营工厂干的，后来楼县的那个厂子因为经营不善，处于半倒闭状态，孙星就把他们给拉到自行车厂了。 刚进食堂，就能闻到饭菜的香味，李麦芒拿着刚买的饭缸，让大师傅给她们两个打饭。 面疙瘩汤配包子，早餐就得这么吃，李麦芒还特地要了一个水煮蛋，给罗小田吃。 她还准备买头牛，就算没牛，养头羊也行，方便罗小田每天喝牛奶，她的身高已经严重落后于同龄人了，必须每天肉蛋奶补回来。 罗小田从来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埋头苦吃，小小的人，居然吃的比李麦芒还多，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吃下去的。 吃过饭，孙星他们也过来了，安保们手里拿着棍子，要求所有人排队。 谁要是不排队，还大吵大闹的，直接就给一棍子，这个时候可没有什么暴力执法，执法就是执法。 在这样的强制要求下，很快队伍就拍成两列，不是来报名的都站出去。 别看来的人多，大多数都是不符合报名要求，只是过来看热闹的。 大湾乡因为到处是丘陵，村子都比较小，每个村子符合条件的年轻人也就二三十个。 “尽量多招一些罗村的人，我没回来之前，他们一直照顾着小田，也不容易。” 李麦芒这么提了，那当然要照顾一下，罗村报名的二十五个人，在排查过都没什么问题之后，全部录取。 楼县的招工主要靠通知，排名靠前的，有招工指标，但是还没工厂接收的年轻人收到通知后到县委报道。 大部分人都选择去罗村自行车厂干，毕竟现在想进工厂越来越难，有的人手里捏着招工指标好几年都没工厂接收。 以前的工厂一个接一个的开，现在的工厂基本上已经饱和，除非是家里有人退下来，腾出位置，不然很难进去。 只有几个人，坚定的要等国营工厂：“我才不去外国人的工厂呢，那是资本家的工厂，而且，干不好还要辞退，也太丢人了。” 他们不去没关系，有的是人去，一个月二十多块，怎么也不少了。 何多多高中毕业之后，就一直在等工作，有编制的工作不好等，就连代课老师这样的工作也有很多人要做。 她家没什么关系，家里孩子又多，父母就算是从工厂退下来，也轮不到她去接班，太偏僻的地方，父母又不放心她一个人去。 这次的合资工厂招工，她本来是没收到通知的，是下午的时候，突然临时通知她，说是前面有人不去了，问她去不去。 “去，当然要去的。”何多多快速回答。 等父母回来之后，就告诉父母，她找到工作了，罗村自行车厂，听说，到那里就能分配住房，以后她就住那里了。 父母有些沉默，她的兄弟姐妹们却高兴的很。 何多多是家里老四，上头有一个姐姐，两个哥哥，一家六口人，挤在五十多平的两室一厅里，只能靠拉帘子分隔出私密空间。 第7节 她大哥处了对象，但是还一直没敢说结婚的事，就是因为房子分配不下来，如果结婚，根本没地方住，只能出去租房子。 家里少一个人，剩下的人的活动空间就能大一些，他们自然高兴。 明天就要统一出发去罗村，晚上，何母帮何多多收拾着行李。 被褥什么的是肯定要带的，还有洗脸盆、暖水壶、饭缸……叮当咣啷的，收拾出来一堆东西。 “要不……明天妈跟你一起去吧，妈不放心，我去看看怎么样，不行咱就回来。” 这是他们这里第一家合资工厂，大家对资本主义的警惕还是很高的，就担心家里孩子去了是给人当奴隶去了。 “行啊。”何多多其实也有些忐忑，要不是县委联系的，她自己肯定是不敢报名合资工厂的。 县里跟农村不一样，他们至少还有盼头，知道等几年，总能轮到自己走上岗位，农村是一点可能都没有，除非是考上大学。 第二天，县委用两辆大卡车拉着这些人去罗村报道，后面跟着不少骑自行车的，有的自行车还是借同事的，就是为了跟过去，看看孩子工作的地方怎么样。 大卡车在前面跑，他们在后面追，之后就算是看不到大卡车了，他们也不慌，因为这里就一条路，顺着路走就行了。 队伍里还有警察，是专门带他们的，没办法，孙星看到这几十个家长，头都大了，又没办法再调大卡车，只能让公安局出几个人，带着他们去罗村。 第8章 长长久久九十九 等到县里的工人到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他们在门口下车，排队等领工牌。 没多久，骑自行车的家长们也到了，有的车上还拉着自己家孩子的锅碗瓢盆。 车子在旁边锁好，有警察看着他们也不担心丢，背上行囊，就站在孩子旁边一起打量着这个工厂。 因为是刚建成没多久，工厂从外观看起来非常的新，工牌是他们以后在工厂吃饭住宿的凭证，免费发放，如果丢失，补办的话要交一块钱的。 这一块钱不是因为办新的工牌需要工费才要的，是为了让他们不要把工牌弄丢。 “领到工牌和门锁之后，根据指示牌，先去宿舍楼给自己找一间宿舍，把东西都放宿舍之后，没吃饭的可以去食堂吃饭，今天你们家长也可以在食堂吃。” 旁边的大喇叭一遍遍的循环播放，何多多和母亲领到属于她的工牌和门锁之后，也像其他人一样，奔跑起来。 每个人都有宿舍，可是每个房间的位置都是不一样的，有人喜欢一楼，有人喜欢二楼，有人喜欢边户，有人喜欢中间，想挑到自己想要的房子，自然要快点去。 宿舍一共有三层，一层十户，坐北朝南，一共二十栋，因为除了工人，还有办公室文员、保安之类的工作人员也要住在这里。 何多多想住在二楼，这样既不会有太多人经过房间外面，又不会太冷太热，看到一栋楼的二楼基本上都有人，就立刻去下一栋。 终于在第四栋找到了还没住人的二楼，特地挑的边户。 这里的宿舍都是一人间，因为吃饭可以去食堂，就没有设置厨房，直接就是一间卧室，带一个洗漱间，加一个不大的客厅兼书房，就算是夫妻住也完全够用。 “这房子有点小啊。”何母跟何多多一起铺床，一边说。 “我觉得挺大的。”何多多满意的不得了，宿舍里有床，还有书桌、座椅、衣柜、暖气片。 跟她家比起来，这里简直就是天堂，在她家，别说书房了，她的卧室就是用帘子在小卧室里隔出来的一个角落，说是卧室，其实就只是一张床。 家里也没有暖气片，一到冬天，睡觉的时候就只能靠一身正气取暖，放在客厅的炉子热量实在有限。 “你一个人住是够了，等你将来结婚生孩子了，这么小的房子，我看你们怎么住，咱家两个卧室，现在都还住不下呢。” 来之前何母心里还想着，不行就直接回家，来之后何母已经想着何多多结婚之后怎么住了。 “你现在工作有了，房子也有了，可以考虑找个对象了，不行我就让你王大娘帮你物色个小伙子。” “妈，你说什么呢，我还小，再说，大姐都还没对象呢。” 何母撇撇嘴：“不小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大姐都出生了，你姐那个死妮子，回去我就给她找媒婆相亲去。” 收拾完宿舍，看着略显空档的房间，何多多暗想，之后可以多回几趟家，把家里她的东西都带过来，等发工资了，可以买几本书，放假的时候，坐在书桌前看书，是多美的一件事啊。 食堂这会儿吵吵闹闹的，到处都是呼朋唤友的人，打完饭，坐在一起吃饭，何母也见到几个相熟的人，招呼他们一起吃饭。 “你们住在哪啊？认认门，大家彼此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多多就住在四栋201，你们在哪？” “十三栋305。” “九栋108。” 几人报下房门号，开始说厂子的事。 “听说咱们厂长是从漂亮国来的，可年轻了，还特别有钱，来的时候，院子里停的那辆车看到了吗，就是厂长的，高级轿车。” “我听我亲戚说，他们在的厂子，都有内部价，不知道咱们厂子的自行车有没有内部价，要是能买辆自行车，那以后回家不就方便了。” 说到自行车，大家都是一阵激动，家里买辆自行车在这个时候也是很重要的事。 “我怎么听说咱们厂子做的是儿童自行车啊？” “不能吧，谁家会花一百多买辆儿童自行车啊。” 吃过饭，厂子的喇叭通知让闲杂人等离厂，工厂的工人要进入培训阶段了。 培训是同市安排的，都是老师傅们看过说明书之后，自己摸索出来使用方法和技巧，再来培训这些学徒。 而这些老师傅们在看过流水线设备之后，就不走了。 孙星当然知道为什么，张书记跟他谈过，让他帮忙照应一下，这些老师傅都是同市的宝贝，不仅技术精湛，能力和知识更是行业前列。 张书记愿意让这些老师傅们过来，抱着的就是偷师的打算。 等老师傅们把这些设备研究透彻了，他们也能弄自己的自行车流水线。 张书记什么打算，李麦芒不在乎，甚至要是知道他们想要研究设备，还更欢迎呢，她现在就知道，这些老师傅真是宝贝。 很多设备她也不会用，毕竟上辈子她就是个办公室的文员，没进过厂子，有这些老师傅帮忙，工厂才能正常运转。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目前双方都非常满意。 老师傅们对于带徒弟，那都有一手，毕竟他们这个年纪，带过的徒弟不知道有多少，给这些人培训，那就是大材小用。 “就这机器，就是榆木疙瘩，傻子，那都能干明白活。” 流水线上很多的工作都是机械重复的简单工作，因为复杂的环节机器都做了，也就最后整车安装有些难度。 “这机器越复杂，需要人做的也就越简单……”培训结束后，老师傅抽着烟，看着这些机器。 “将来这工厂就不需要咱们这些人喽。” 他们都是把技术练到精湛，神乎其技的人，在自动化不发达的这个年代，他们可以凭借着自己灵巧的双手，创造一个又一个奇迹。 “哪能不需要，最顶级的，永远是人脑，最顶尖的，永远是人手创造出来的。”李麦芒路过，听到老师傅的话，驻足。 “就比如说这些机器吧，那不也需要人来创造设计，机器本身是没办法创造的。”别说现在，就算是后世，技术工人，永远都是稀缺工种。 真正精密的仪器都需要这些顶级技术工人来手工制造，因为机器容易陷入自我矛盾中，机器没有办法制造出比自己更精密的仪器，因为它自身的精密程度决定了它的上限。 但是人就不一样了，可以通过不断的学习和练习来不断提高自己的上限，而华国也正是靠着这些人，一步步追上其他的大国，并且超越他们。 她的这番话让老师傅顿时笑起来：“老了老了，就容易钻牛角尖，还是你们年轻人想的明白。” 培训的时间很短，甚至不到一个星期，所有的员工就已经培训完毕，而工厂的厂服也送过来了，工厂正式开始生产童车。 童车的设计图是自带的，在机器送过来的时候，李麦芒早就拿到了设计图纸。 作为试水，李麦芒选择了一款最常见的童车，二十尺寸车轮，可以从小学骑到中学，双辅助轮，可以帮助孩子更好的学会骑车。 可调节座椅和把手，更贴合每个孩子的身高，前后双刹，车身承重三百斤，两个孩子乘坐也没问题。 彩虹配色，再加上黑白两色，一共九种颜色，自由选择，彰显个性化。 生产的时候，就有工人觉得疑惑，这自行车轮毂未免也太小了，二八大杠的轮毂是28寸的，这轮毂比二八大杠小了快三分之一。 “没错，就是这么大呀，咱们生产的就是儿童自行车，28寸对于小孩来说太大了，不方便。” 当第一辆红色的自行车组装完毕，从生产线上下来的时候，大家才看到这辆车的全貌。 鲜红色的车身主体，车头和车位都有麦芒的喷漆标志，车身的斜杠上还点缀着几颗黄色的五角星。 “哇……”罗小田一眼就被这辆自行车吸引住了。 “你喜欢这辆车吗？” “喜欢！” “那这辆车以后就是你的了。” 罗小田愣住了，有些手足无措，慌乱的摆着手说：“这个太贵了……” “不贵，姐姐买给你，你可以骑很久的，来，我带你试试。” 罗小田个子太矮，哪怕是座椅调整到最低的状态，她坐上去还是很难把脚蹬踩到最底，不过不妨碍她站着骑。 因为车座和车把中间没有横梁，只有斜梁，她站着骑也不会很别扭，两边的辅助轮可以在她快要摔倒的时候，很好的支撑起来。 第二辆车是厂里的老师傅试骑的，老师傅会骑自行车，调整好车把车座，骑上去嗖嗖的，除了拐弯的时候，其他时候两边的辅助轮根本不会挨地。 “嘶……这大人骑也不妨碍啊，甚至比二八大杠更适合妇女同志，两边的辅助轮可以直接摘了，这车准备卖多少钱？” “九十九，长长久久。” “给我来一辆！不，两辆！”听到定价，老师傅当即拍板要两辆。 这两辆是他孙女和外孙女的，两个孩子都到了快要结婚的年纪了，有辆自行车再好不过。 “我还没说完呢……员工有内部价，八十八一辆，不过每人限购一台。” 第9章 贫困县更需要 “别说了，我买，我现在就买，我就要红色的！”其他的老师傅听完也是争着抢着要付钱。 现在的自行车基本上价格都在一百七左右，麦芒自行车九十九，员工价八十八，相当于用了不到一半的价格就能买到一辆自行车。 尽管小一些，但是不妨碍骑啊，尤其是对于女同志来说，二八大杠太大，遇到紧急情况，就算刹住车了，也容易因为腿支撑不到地而摔倒。 这辆自行车完全没有这样的问题，小个子也可以轻松支撑。 尤其是这个华国红，简直不要太好看！必须要买这辆华国红的。 在场大部分的人都表示喜欢华国红，只有一小部分喜欢其他颜色。 第8节 李麦芒赶紧调整生产，一半华国红，一半其他颜色，免得其他颜色生产太多，到时候堆积起来没办法卖出去。 车子既然生产出来了，那么下一步当然是要卖出去。 现在买东西都是统一去供销社的，尤其是这样的大件，只有县里和市里的供销社才有卖。 李麦芒的思路也是这样的，把车子直接拉到市里供销社卖，不要票，定价九十九，试水之后，慢慢看能不能铺到全国，毕竟，他们这个厂子产量还是挺大的。 “那怎么行！”孙县长直接否定了李麦芒的想法。 “你看，你的工厂是建在咱们楼县的吧，你也算是半个咱们楼县人，咱们楼县供销社怎么能没咱们本地的自行车呢，我觉得，应该在咱们楼县供销社也卖。” 要不是避嫌，孙星早就在厂里买自行车了。 “但是……咱们县毕竟是贫困县，不太合适吧。” “正因为是贫困县！我们才更需要这样便宜的自行车，一百七十块，对于一个家庭来说不是一笔小钱，能省下将近一半的钱，这才是大家需要的自行车。” 孙星当然知道，县里普遍收入不高，工人也没多少，大多都是到煤矿挖煤的工人，用命挣钱。 可是大家为什么拼命的挣钱，不就是为了能过上好日子，什么是好日子，吃好喝好，穿好用好。 能用便宜的价格买自行车，他觉得，对于楼县的老百姓来说很重要。 如果以后大家知道这么便宜的自行车，是他们楼县生产的，但是楼县却买不到，他是会被大家戳脊梁骨的。 李麦芒被孙星说服，在楼县的供销社留留一部分卖。 第一天生产的三千多辆，还没等入库呢，就被内部人员买走了近一百辆，还没买的工人也是急，准备等到周六放假立刻回家拿钱买车。 来培训的老师傅们、保安、工人，不少都用自己的员工折扣买了辆车。 也别嫌员工只有一辆车的折扣少，如果不限制数量，真有人敢直接从厂里倒买倒卖。 总有人觉得，这个年代的人单纯、真诚，其实人都是一样的，只不过以前没有那么无孔不入的报道，许多事情只在小小的范围内流传。 有不少拿公家贴补自家的人，还有磨洋工的，许多国营工厂办到最后办不下去，除了不思进取，工艺落后之外，这些编制内的工人们也是功不可没。 问题也出现了，这么多自行车，同一个厂生产的，尽管有九种颜色，那也很容易重复。 大家又都住在一起，车都停在一起，很容易弄混，每天拿着钥匙捅咕别人自行车锁的不在少数。 不是想偷车，而是就算自己车停在这里，等到之后又有车停在这附近，挨的这么近，找错很正常。 于是就有女同志在自己闲暇的时候，用碎布头给自己的车缝个坐垫，缝个车把手套什么的。 这个，李麦芒不会做，手工不堪入目的她在村子里找了位大姐，帮她和罗小田一人做了一个生肖玩偶，挂在车把上。 她也有一辆自行车，车后座绑着厚实的海绵垫子，可以载着罗小田到处转来转去。 她带着罗小田去村里每个救济过小田的家里，给他们报销这段时间罗小田的花销。 “哎呀，我们不能要！这不是让我们被村里人戳脊梁骨嘛，托你的福，我儿子在工厂上班，我要是再要钱，那我成什么人了。” “大娘，不是这么算的，小田毕竟在你家吃住了一段时间，而且还有别的家呢，大家都不要，那些家里没人在工厂，又实在生活困难的人，他们怎么办呀。” 李麦芒这么一说，老太太面露难色，他们村子还确实有这样的家，老太太犹豫许久才收下李麦芒准备的五块钱。 这个五块钱是根据市价来定的，绝对只多不少。 等李麦芒离开之后，老太太小声嘀咕着说：“什么大娘，错辈分啦，你得叫我奶奶嘞。” 按理，李麦芒和罗小田同辈，得叫她奶奶才行，可是李麦芒的气场太强，叫她大娘，别说别人，就是她自己，不仔细排辈的话，也觉得理所当然呢。 接着去下一家，也是同样的说辞。 “你们家吃的什么呀，好香啊，像是槐花的味道。”槐花味，李麦芒已经很久没闻到了。 在孤儿院的时候，孤儿院的附近就有槐树，每到槐花开的时候，是他们最开心的时候，因为可以加餐。 而工作之后，她就再也没有闻过槐花香，没有吃过槐花了。 “对，槐花饼子，要不，给你们来点？”女人迟疑的说，她也不太确定，外国人吃不吃的惯这个。 李麦芒忙不迭的点头，四个饼子，罗小田坐在后座上拿着。 到厂子之后，一人两个，李麦芒吃着回办公室，罗小田吃着回宿舍，她每天可以看一个小时的电视，马上就要到她喜欢的霍元甲了，得快点回去呢。 还没走到地方呢，就被几个女工拦下来问：“小田，你吃的槐花饼食堂还有吗？” 罗小田作为工厂里唯一的孩子，平时就有许多工人喜欢逗她，包括她的衣服破了，都是工厂里的女工帮她补的。 李麦芒倒是想直接扔了换新的，扔的时候被其他人看到，拿在手里一看，就是裂了个口子，甚至都不用多打补丁，直接缝上就行。 自此，大家嘴里虽然不说，在不少人心里，李麦芒已经成浪费的人，当然，也有更多的人羡慕李麦芒有钱，破这么点口子就直接买新的。 这就是新旧观念的不同，等到几十年后，衣服破了就不穿了，而不是去补，是大家的一致观念。 衣服比较便宜，大家都不穿补丁衣服，再加上想要补的好看，专门找人补衣服的钱说不定比衣服本身都要贵，种种原因，造成大家更倾向于直接不穿。 因为这些事，一来二去的，罗小田就和厂里的工人们都熟悉了。 罗小田拿着饼子，摇摇头：“不是食堂的，是香香婶子家的，今天姐姐带我去香香婶子家，香香婶子给的。” 几个女工对视一眼，现在是中午午饭时间，午饭时间有两个小时，吃完饭还能遛遛弯，说说话。 这个时间佩戴工牌，也可以随意进出工厂。 食堂的饭菜确实好吃，只是这槐花只有这个季节有，一年就这么一次，也不能错过呀，她们就打算一起去罗小田口中的香香婶子家买点槐花饼吃。 “跟美丽一起去，她是罗村本地人，她肯定知道香香婶子家在哪。” “对对对。”几人跟罗小田告别，就跑着去找罗美丽。 罗小田啃一口饼子，继续回宿舍，还小跑起来，耽误的这段时间，不知道霍元甲大侠开始没，要是错过就可惜了。 办公室里，李麦芒在计算，她在计算下一个工厂解锁需要多久，更重要的是，下个工厂是解锁新的序列，还是继续解锁童车的下一级。 这时候，厂里的老会计带着账本过来了，再过几天，就是厂里发工资的时间，他得问问，这工资什么时候到账。 工厂卖自行车的钱还没到账，现在只有出账，没有进账，账目上李麦芒用来采购原料的钱是不能随便动的，动也要提前审批。 四百多个工人，每个工人每个月二十多，现在没加班，就没加班费，总共算下来就是将近一万五，李麦芒从保险柜里拿出来两万，先垫上。 工厂的地皮，厂房这些，都是楼县投入的，他们这毕竟是个合资工厂，总不能什么都让李麦芒一个人掏钱。 设备和前期的支出这些就是李麦芒投入的，尤其是设备，这在投入分成里占大头，当然，合同之后的投入，以后是要平账的。 “发工资之后的那个星期，我估计大部分人都会回家，那段时间要让安保他们多留心厂里的安全问题，别被人偷了。” “您放心吧。” 这段时间，虽然周日会有人回家，但那都是少数，很多人知道，自己就算是回家了，恐怕家里也没有自己住的地方了，还不如不回去，等到发工资回去一次，工资上交一部分。 工厂里大部分都是还没结婚的年轻人，上交工资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这个年代，还没结婚的孩子都会把工资上交，家里统一分配，将来结婚的时候拿出来。 何多多就是这样的想法，所以在拿到工资之后，就格外的期盼周六的到来，因为周六上完班，傍晚就会有一趟公交车从他们厂开到县里。 第10章 投入市场 没错，李麦芒毕业之后，她也非常痛恨单休，但是国内正式实施双休，是在九五年之后，在此之前，所有的地方都是单休，包括他们工厂。 到了周六，五点下班，五点半大卡车就在工厂外面等了，五点四十准时发车回县城，再晚的话，天都要黑了。 三百名县城的工人，所有人都挤在车上，车两边绑着几十辆自行车，这自行车都是用家里的钱买的，自然也要带回家。 有的人已经提前把车子带回家了，他们是最后一批，在工厂上班，也用不到自行车，放假回家有公交车。 公交车在县里的公交站停下，有些人的家人过来接他们，有些人要自己骑自行车回家。 何多多的父亲把着自行车，正在公交站这里等着她呢，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单独回家也不安全。 这自行车还是借同事的，她家还没买，因为她哥年纪大了，眼看着快要结婚了，她爸妈想等那时候买辆新的，新媳妇家里也能高兴些。 这次何多多买自行车，是她自己求来的，她爸爸更倾向于买早就成名的大牌子，永久、凤凰之类的。 而且这样的自行车大，他觉得用处肯定也比小自行车大。 看到何多多推过来的自行车，昏暗的灯光下，他有些不太喜欢，确实是小，童车就是童车。 “走，赶快回家，你妈还等着咱们呢，今天特地割了点肉，庆祝你第一次拿工资。” 何多多没看出何爸的不喜欢，兴高采烈的骑上自行车，跟何爸一前一后的回家。 二八大杠车轮大，脚蹬子踩过一圈，跑出的距离自然也比小尺寸的轮胎远。 何爸在前面蹬的飞快，何多多也只能跟在后面也骑的飞快。 但是也没被甩出去多远，尤其是她家还有一段上坡路，何多多就是在这段上坡路追上来的。 二八大杠有很多优点，速度快、载重高、皮实耐操，但是也有缺点，太大、自重高，尤其是自重高，导致上坡困难加倍。 相比之下，自重小很多，轻巧灵便的麦芒自行车就更容易上坡。 回到家里，全家都迎出来，想看看家里新买的自行车怎么样，何爸则是去隔壁还车。 “晚上看不太清楚，等到明天白天你们再看，我特地选的红色，可好看了呢。” “我知道！上面还有五角星对不对！我之前去接琳琳的时候，她们厂里就有个女孩骑的这个车，确实漂亮，大家都看呢。” 何大哥很高兴，因为琳琳也跟他说过，喜欢这辆车，尤其是这辆车相比二八大杠，适合更多人的身高。 第二天，看着院子停在何家门口的红色自行车，院里的人都知道，何家小女儿回来了。 在小地方，消息传递的快的很，何多多在麦芒自行车厂上班，麦芒自行车厂新出的小自行车，经过一个月的时间，大家都知道了。 白天，自行车的红才能真正的看出来，在一众黑色的二八大杠中极为显眼。 “老何家的，你家的那两个辅助轮能卖给我吗，我出一块钱。” “一块钱你就想买，把人家当冤大头呢，我出两块钱，现在都这个价。” 何妈没想到居然还有人买辅助轮，昨天何多多回来的时候，家里人看到多出来的辅助轮，还觉得这东西多余碍事呢。 “你们买辅助轮干什么？” “你不知道啊？”一个街坊诧异的说。 “这两个辅助轮，反过来，搭在一起，正好可以做个小三轮的后轮子，搭块木板，前面再找个轮子，一个小孩坐的滑动三轮就成了。” 现在的小孩子，玩具少的可怜，基础的生活物资还没办法保证呢，生产小孩子玩具的就更少了。 第9节 这时候的玩具大多是自制的，从麦芒好好的童车被当成大人车使用就可以看出来，现在大家还顾不上小孩子的乐趣。 而这个辅助轮，拆下来，做成小孩子的三轮车简直再好不过了。 “姐姐，姐姐，你的车子能让我骑骑吗？”缠着何多多的小孩是她表姐的孩子。 她表姐比她大十岁，这孩子现在都已经十一岁了，小学四年级，男孩子发育晚，这孩子这会儿才一米三左右， 何多多看向她妈，见她妈允许，才答应下来：“好好好，你等会儿，我帮你调整一下高度。” 快手快脚的把原本适合她身高的车座和把手调低，周围的人都围了过来。 “这自行车还能变大变小呢？”就算是三百个工人，也不过是三百辆自行车，知道可以调节高度的也就他们这些工人。 供销社里刚上货不过半个月，而且，供销社的员工都比较豪横，想让他们耐心的给你讲解商品几乎是不可能的，爱买买，不买别挡着下一个人的路。 这自行车进供销社的时候是按照一米六的成年人最佳骑行高度设置的，从供销社买回去的人也从来没调整过高度，这些没买过的人就更不知道这回事了。 “对，我们工厂生产的自行车，大人小孩都可以骑，非常方便。”说话的时候，何多多已经调整好了高度。 她外甥骑上自行车，正好可以坐上车座，兴奋的一路喊着出了院子。 他是会骑自行车的，他家里就有辆二八大杠，只不过二八大杠他骑的时候，只能斜挎着骑，车子又重，哪有这个好。 院子里其他家的半大孩子都跟在他后面疯跑，吸引的路过的人纷纷围观。 “慢点！”何多多表姐喊话的功夫，孩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们也不担心，这么多孩子一起出去玩，基本上不会出什么事。 院子里其他的人原本是觉得，这自行车便宜是便宜，但是太小了，就有些犹豫，现在看到这车子能变大变小，兴趣就浓厚起来。 尤其是家里有孩子的，看着自己家孩子跟在人家后面跑，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就想着要不要也买个。 他们是同一个院子的，就是同一个厂的职工，家家户户至少有一个工人，生活水平比起农村还是好很多的。 如果家里是双职工，孩子又少，那生活就更好了。 所以楼县买自行车的大部分都是这些职工家庭。 只不过这样的职工家庭在楼县只是少部分人，更多的人，不是农村人，没有地，又没有正式工作，日子紧紧巴巴的。 同市供销社也在售卖麦芒自行车，当然，牌子上写的是童车，不过不要票还是吸引了很多人。 同市比楼县要富裕很多，市里工厂也多，工人更多。 他们对于这样的自行车爆发出极大的兴趣，在有个供销社员工展示调整车座和把手之后，迅速引爆全场。 人们呼朋唤友的，相约前来购买麦芒自行车，每当孩子们放学之后，满大街都是骑着自行车到处乱跑的孩子们。 甚至二八大杠的销路都没有麦芒自行车的销路好。 尤其是红色五星经典配色，很快汇聚成红色的海洋。 张书记看着销量如此之好的麦芒自行车，再次心痛，没能把厂子留下来的伤悲涌上心头。 唯一能安慰他的就是那些老师傅写回来的信。 信件里满满的都是对新设备的夸赞，还夹杂着一些对李麦芒的称赞。 张书记就觉得有些疑惑，更多的是欣慰，老师傅们到工厂之后，一直在研究自动化设备，而李麦芒也从来没有阻拦他们。 这是很难得的，要知道，现在有很多国家都在对他们进行技术封锁，那些高精尖设备，别说让他们放开了研究了，有的甚至看都不让他们看，想摸着他们过河都做不到。 他可不相信李麦芒看不出来这些老师傅们是想研究她的设备，一个千里迢迢，从漂亮国来华国，投入这么多办工厂的人。 哪怕她只是个十八岁的孩子，只是个女孩子，也不能小觑。 而她不阻止老师傅们研究设备，张爱国猜测，她可能是真的把华国当成自己的半个家了，也可能是，这些设备并不是最高级的设备，就算被他们学了，也无所谓。 不管哪个原因，张爱国他们都要承李麦芒的情，毕竟这些设备对他们来说确实重要。 如果说张爱国是后悔中带着庆幸，那么原市的市长就只剩下后悔，原市的供销社还一直催着麦芒自行车厂给他们加大供应量。 作为晋省的省会，原市是最繁华的城市，也是晋省人均收入最高的城市，更不要说还有来往的客商。 分配给他们的自行车根本就不够用的，往往是攒了一个星期发过来的两万辆自行车，不到三天的时间就销售一空。 甚至因为太过便宜，有来这里做生意的人，回程的时候，会捎上几辆自行车，不管是自己用、送人，还是带到外地卖出去，都是个不错的选择。 “原市这么大的市场，你们可以减少对同市和楼县的供应啊，尤其是楼县，那里应该卖不了多少辆，多发一些来原市，而且，发货越多，也更划算。” 供销社的采购主任语重心长的跟麦芒自行车厂的外销部人员谈判。 外销部人员只能笑着说：“没办法，产能就这么些，过段时间买过的人多了，就没这么多买的人了。” 不增加供应是有原因的，他们需要留一部分产量去其他省试水。 第11章 我要当厂长 随着卖车款的逐渐回收，麦芒自行车厂正在迅速变成下金蛋的母鸡。 廉价的人工、低廉的原料、巨大的产能，这一切组合在一起，哪怕是卖九十九，也要比一百多的自行车利润更大。 孙星看到账目的时候都吓了一跳，如果一直保持这样的营收，楼县很快就能摆脱贫困县的帽子，甚至是踏入模范县。 李麦芒则是看着已经完成十万销售额度的小厂系统，陷入沉思。 “现在有钱了，你说咱们工厂是扩大生产线，开始生产成人自行车好呢，还是建个别的日用品工厂？”她装作随口问孙星的样子。 “还生产什么成人自行车啊，这自行车现在不就是成人自行车，我觉得呀，来个缝纫机，或者手表就行，最好是彩礼三件套凑齐，咱们县用自己生产的彩礼结婚。” 孙星现在也到了为自家儿女结婚发愁的时候了，他家倒是不缺这些东西，只是想到其他家庭都在为彩礼发愁，才有感而发。 只是他没想到，这句话让他在今后的日子里，后悔不已。 无数次感叹，他儿子要结婚了，干他屁事，管他三大件凑没凑够呢，早点让麦芒自行车厂生产上汽车不比三大件强。 国内现在的汽车生产线极其落后，一直都在想办法引进国外的汽车流水线，为此已经进行了长达数年的谈判。 李麦芒皱皱眉头，缝纫机是她最不想解锁的，因为解锁线太短，老式缝纫机、电动缝纫机、电脑缝纫机、自动绣花机……后续的都是工厂需要的大型机械，买的人也不多。 还不如解锁手表，儿童的电子表，虽然在后来大家看来太过幼稚，可是在现在，电子表也是很时尚的东西呢。 只要表盘设计的不是那么幼稚亮眼，想必买的人应该也不少吧。 李麦芒确定好建表厂，就拿出来合同，要跟孙星签约，正好孙星还没走，也省得她专门去县委找她。 孙星当然不可能现场跟她签约，他要把合同拿回去，县委班子研究之后才能决定要不要签约。 “又建厂？这自行车厂才建成一个月吧，这合适吗？不会有什么事吧？” 李麦芒毕竟是漂亮国人，就算她说的再好听，说自己是华国人，自己爱华国，那她也是漂亮国人。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多警惕点没坏处，万一她是通过这种方式，想要进行间谍活动呢。 这么一说，这事他们还真不敢随便下决定了，要去市里，看看市里什么意见。 同市和原市最新一期的报纸首页上出现了个新的合资工厂介绍，跟以往不同的是，这次对于工厂合资人的介绍远比工厂本身的介绍多得多。 十八岁、合资、漂亮国、这些字眼都足以吸引人的眼球。 尤其是为了能报道的更详细，更全面，在采访李麦芒没有获得更多她在漂亮国的经历之后，记者们转向发掘她在华国的经历。 不仅把她母亲的信息扒了出来，还了解到李麦芒曾经在原市户籍处了解过入籍信息，这样的人物背景，当然要大写特写。 “二叔！二婶！好消息，好消息啊！”一个中年男人举着手里的报纸，兴奋的敲响房门。 李耀祖打开门，看到满脸红光的侄子，有些不明所以。 自从他们把岗位给了他大哥家的孩子之后，除非是到了父母过寿的时候，他们是不会来他家的。 上个月，他爹刚过了七十五大寿，这还不到他妈过寿呢。 李鹏飞看到同楼里的邻居探出脑袋，警惕的看看他们，然后说：“进家里再说。” 关上房门，隔绝邻居窥探的视线，李鹏飞把报纸展开，指着上面的一块报道：“看，这不就是我堂妹李春花嘛，她闺女，也就是我外甥女，办了个工厂，就是那个麦芒自行车！” 说着，他激动的直跺脚，麦芒自行车在他们同市有多火，这么说吧，以前，大家的首选都是二八大杠，而现在，大家的首选是红色麦芒。 他知道这个消息之后，直接请假回来的，必须要第一时间跟他二叔二婶说。 “你看看，这自行车厂四百多员工呢，就我外甥女一个人，万一被骗了怎么办，办厂子，还是自己人更靠谱，更安心，你说这孩子心怎么这么大。” 李鹏飞的算盘打的震天响，他和他媳妇继承了李耀祖夫妇的岗位没错，可他家孩子还没岗位呢。 他们夫妻两个还年轻，总不能这时候就退休吧，家里孩子等到他们退休，那年纪都多大了，更别说，现在市里没个工作，说亲都不好说。 要是能去麦芒自行车厂，当个厂长什么的，那还用愁什么，工作不用愁，钱更不用愁。 李耀祖接过报纸，果然，上面写着麦芒自行车厂厂长，艾薇·摩根，中文名李麦芒，她的母亲是同市人，曾在罗村下乡，后出国。 全部都对上了，甚至算算时间点，之前那个来他们家里的女人，很有可能就是李麦芒。 李耀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一辈子都没什么主意，所有的主意都是他爹做的，他只要坚决执行就行。 好在李鹏飞也知道自己二叔的德行，来这里通知二叔二婶是因为他们是李麦芒的亲外公外婆，到时候少不得要让他们出面。 来这里通知过，他就要去找他爷爷奶奶去做主去，这厂子，他们一家进定了。 李老爷子今年七十五，孙子孙女一大堆，重孙重孙女更是数不胜数，少有的大家族。 他自己是农民，却供出来好几个工人，他觉得全是靠他自己的智慧，大家劲儿往一处使，这才是兴家之道。 尤其是老大一家，家里两个男孩，两个女孩，个个都有出息，不像老二家，就两个闺女，还都没出息的很，跟人学坏，数典忘祖。 幸好他有先见之明，早就看出来那两孩子以后不会有出息，让她们替家里有出息的孩子下乡去。 有这么多孩子，孩子们又有本事，李老爷子平时就是打打牌，喝喝茶，练练气功。 李鹏飞找到老爷子的时候，老爷子正蹲在地上，两根食指像探测器一样微微往前伸，没一会儿就满脸通红。 “爷，爷！好事！大好事！”李鹏飞这么一喊，李老爷子可算是有借口了，赶紧起身。 “啥事啊，这么着急，没看到我练功呢吗？”老爷子还是身体好，脸憋的通红，这会儿起身也没有头晕眼花的。 李鹏飞又把他知道的消息说了一遍，李老爷子不识字，却耳不聋眼不花的，思维活跃一瞬间就想到了得把厂子攥在自己家手里，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懂什么办厂子。 “叫上你爸你妈，你二叔二婶，还有你兄弟，咱们一起去要个说法去。”没让叫他李鹏飞的姑姑们，就是因为他觉得，嫁出去的闺女，那都不是自己家的，这好处，只能自己家得。 有了老爷子这句话，李鹏飞心里就有底了，不止叫上了这些人，还顺带着叫上了自己儿子闺女。 开的介绍信就是去走亲戚，去开介绍信的时候，李鹏飞得意洋洋的跟厂里的同事说，麦芒自行车厂的厂长，那个外国人，是他外甥女。 第10节 厂里的人都说他们有福气了，外甥女有这么个厂子，那将来吃喝岂不是不用愁了。 “何止，这厂子我家老太爷说了，将来要留给我们的，女孩子家家的，在家呆着等嫁人就行了。”那语气，简直明天他就成了厂长一样。 等他走了之后，厂里的人都是一脸鄙夷，大家都是厂里人，住的都是厂里分配的房子，谁家不知道谁家啊。 这李老爷子干的不是人事，厂里谁不知道，这李鹏飞不仅占了李春花姐妹的工作指标，还把人家姐妹弄去下乡。 现在两个都没了，这家人还真有脸继续贴上去。 市里去楼县的大巴车少，他们等了很久才坐上车，等到楼县的时候已经快晚上了，他们人生地不熟的，就在招待所住了一晚上。 放在以前，他们可舍不得住在招待所，现在不一样，眼看着马上就要大富大贵了，人也阔气起来，让招待所给他们开了好几个房子，一点都不能委屈自己。 第二天一大早，就上公安局打听怎么去罗村，这是公安局第二次遇到的来打听去罗村的人。 “你们去罗村干什么？” “探亲。” “呦，又是探亲。”老警员笑着扭头跟其他同事说，其他同事也都明白他的意思，上个说去罗村探亲的，现在在罗村办厂子，他们当中就有人的亲戚在厂里上班。 老警员把他们领到地图跟前，指着地图上的路线跟他们说该怎么走，还告诉他们，可以去十字路口碰碰运气，有时候会有罗村的人驾牛车出来买东西，他们就可以坐车去了。 “啊？这怎么连个公交车都没有？” “罗村那地方，以前穷的叮当响，哪有人坐的起公交车，当然没有。” 来到十字路口碰运气的李家人还真碰到了顺风车，不过不是罗村人，是准备去罗村工厂门口卖东西的。 工厂里几百个工人呢，最重要的是，他们不仅人多，还有钱，大多都是小年轻，没有存钱过日子的概念，而且附近还没有竞争对手，跑一趟不会吃亏的。 第12章 把嘴给我堵上 赶车的男人自己走路，李家老爷子夫妻就坐在牛车上，剩下的人走路。 男人不愿意他们都坐车上，给钱也不行，心疼自家牛，这牛可是他家的重要财产。 本来还能在坐两个人的，但是关于这两个人谁坐的问题上，大家争执不休，最后干脆谁也别坐，就老爷子两人坐。 一行十二人，浩浩荡荡的往罗村去，路上跟男人聊天的时候，还说麦芒自行车厂是他们家的厂子呢。 正说着，男人慌忙把牛车往旁边赶，后面来了几辆大卡车，车上拉的都是些钢材。 卡车经过，激起一阵尘土，等到尘土稍落，男人说：“刚才那个肯定就是去麦芒自行车厂的车，你们怎么不让他们捎你们一段。” 天知道，他这句话没有一点讽刺成分，是真心实意的告诉他们这个消息的。 结果这群人就跟被针扎了一样，叽里呱啦的开始骂他，要不是他们人多势众，男人真想把他们扔在这。 其实真要打，这么一群人蜂拥而上还真不一定打得过他，男人人高马大的，在他的牛车下面还藏着刀呢，就是为了安全考虑。 好不容易挨到麦芒自行车厂外面，他让老爷子下来，自己老老实实的准备在这里摆摊。 这个时间正好快要到中午了，等到中午工人们下班，很多人都会出来买东西的，这里已经有人在摆摊卖吃的了。 他是过来卖李子的，都是山上摘的，昨天刚摘好的，新鲜的呢。 最近来这里卖东西的人也越来越多，不乏有像他这样从县里来的，而且来的一路上，经常能看到大车经过，还有公安的巡逻车，要不然他也不敢自己过来。 刚把货卸下来，就看到他带过来的那些人朝工厂走去，心里只能暗自感叹，就算人家人品不行，可人家有钱啊。 李老爷子把身上的灰尘拍拍，然后挺直腰板就往工厂里走，不出意外的被保卫室拦了下来。 “外来人不能入内，你有预约吗？” “啥预约，你们厂长是我曾孙女！”李老爷子理直气壮。 拦住他的门卫都惊呆了，跟同事对视一眼，同事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没听说过啊。” “大爷，我们厂长没跟我们说过这事，要不这样，我去问问？” “快去快去！” 正好这时候工厂下工了，一群工人从车间涌出来，一部分人直接去食堂吃饭，另一部分人则是朝门口走来，想来看看今天外面有卖什么的。 因为这时候吃饭的人多，就算去了食堂，那也要浪费时间排队，还不如先出来逛逛再回去吃饭。 李麦芒纯粹是嘴闲的，托以前社畜的福，工位上常备零食，现在这也没什么零食，只能买点水果什么的凑活凑活。 门卫看到李麦芒出来，心想还省得他满厂子跑着找了。 “厂长，外面有个老大爷，说是您太爷，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李麦芒抬眼，一眼就看到了在李老爷子身后的李耀祖夫妇。 “真的。” “啊？”门卫心想完了完了，这下别不是要被老爷子记恨上了。 “不过拦的好，下次他们要是再来，直接拦住，也不用跟我说了。” “啊？”这下门卫只觉得峰回路转。 让身边的人拉着罗小田先去食堂吃饭，李麦芒把头巾摘下来，长长的绸缎头巾捋成一条，把披散的头发扎起来。 “走，等会儿的时候记得有点眼色，记住我才是你们厂长就行。” 说完这句话，李麦芒迈着大长腿就往工厂门口去了，门卫愣了一下，立马跟上。 李老爷子没见过李麦芒，不过李麦芒标志性的还没退色完的金头发，让他们很快就注意到了她。 李鹏飞比对之前看到的李麦芒，赶紧跟李老爷子说这就是李春花的闺女。 “哼，算她有礼数，知道亲自来迎接我。” “对对对，爷爷说的对。” 两人正在互相吹捧的时候，李麦芒到他们跟前了，面无表情的问他们有什么事。 “这就是你对待长辈的态度吗？”李老爷子很不满意她的态度。 李麦芒挑眉看向他身后的李耀祖夫妇俩：“你们谁呀？” “我是你外公，你妈是我女儿李春花，这是你太爷，你上个月不是见过我们吗？”李耀祖见她看过来，还有些高兴，这毕竟是他外孙女，是少有的能在他爹面前长脸的机会。 李麦芒似笑非笑的说：“我记得没错的话，你们当时可是说你们不认识什么李春花啊。” “那不是怕有人来寻仇嘛，你又不是不知你妈……” “我又不是不知道我妈，本来不用下乡，被老头子逼着替堂哥下乡，死在异国他乡都没人知道。” 尽管李麦芒看不上李春花，可李春花这一大家子也着实不是什么好玩意，这也就是李春花他们死的时候有一大笔遗产，要不然，不管是她还是原身，都别想有好日子过，过的恐怕还不如被他们拒之门外的罗小田。 一个村子，非亲非故的，吃不饱穿不暖的人都能轮流养活罗小田，他们身为罗小田的外公外婆却不愿意养。 李麦芒伶牙俐齿的，尤其是凌厉的目光扫过李鹏飞、李兴旺兄弟两，兄弟两本来应该有人去下乡的。 “要不是你妈下乡，怎么可能有机会嫁给外国人，你又怎么会出生。”李鹏飞立马不干了。 李春花就是替他下乡的，他哥那时候已经有工作了，那下乡的事就落到了他头上，他可不想去。 “照你这种说法我还得感谢你了。” “你知道就好，等你表哥表姐他们进厂子了，他们也能帮你，你多听他们的话，只有咱们家里人才是真心实意为你着想的。” 李鹏飞的两个孩子带着笑，大跨一步，向大家展示他们就是李麦芒的表哥表姐。 李麦芒把耳边的碎发拢到耳后：“别想了，我不可能让你们家任何一个人进厂子的，别说想靠关系进来了，你们就是正规途径进来，我也要把你们筛下去。 大家都体面一点，当初李春花被你们弄到乡下，后来你们又不认她，也不认罗小田，我去的时候也不认我，那现在也别贴上来，别给脸不要脸。” “怎么说话呢你！”众目睽睽之下被这么羞辱，李老爷子不能接受，脸瞬间涨的通红。 “你怎么说话呢，别以为你是女的，我就不敢打你，我告诉你，作为你长辈，我就算是打你别人也管不着。” 李鹏飞年轻的时候就是个混混，现在也不是什么安分人，在家上有爷爷奶奶疼着，家里的媳妇孩子也都是他的出气筒。 他哪受过这种委屈，在他看来，这厂子也就是他一句话的事。 他们吵架的时候，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过来，不仅有厂里的员工，还有罗村的村民。 见员工们看不明白，罗村村民主动扛起宣传大旗，好好给大家普及了当年发生的事情。 见李鹏飞越说越过分，不仅如此这十几个人还真在李鹏飞的带动下准备对李麦芒动手。 最先反应过来的就是跟着过来的保卫室的人，直接挡在李麦芒跟前。 随后就是员工们，女的拦女的，男的拦男的。 “我怎么说话的，怎么，还想打我啊？来来来，我站在这，你来打呀，你不打，你就是我孙子！” 上辈子社畜挣窝囊费，只能在心里骂人，这辈子不挣窝囊费了，谁也别想让她受窝囊罪。 李麦芒这话可真是扎心了，尤其是李老爷子，他是李麦芒的太爷爷，被这么骂，肯定受不了。 他年纪呢又大，拦着她的人没敢用劲，还真被这么个天天练气功的老头子冲到了李麦芒跟前，跟保卫室的人脸贴脸。 “你个小兔崽子，我非打死你不可！你敢这么跟长辈说话！”说的时候因为太激动，吐沫星子直接喷了李麦芒左右护法一脸口水，两人只能抹抹口水，继续拦着。 “你也配当长辈，你干的那些事都是人事吗？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见没办法打到李麦芒，他就跑到其他人那里，让他们放开自己家里人。 率先解救的当然是他的宝贝孙子李鹏飞，谁要是不放手，他就装作心脏不行，要讹人。 这谁不害怕啊，现在去医院看病，可要不少钱呢。 拦着的人稍有犹豫，李鹏飞就挣脱了，他的力气比老爷子的大，横冲直撞的，两个保安只能用力推搡。 “我草***，你t***，你个贱****”李鹏飞的嘴里还不干不净的，什么都敢骂。 看着他几次三番差点伸到自己身上的手，和不干不净的嘴，李麦芒左右看看，没找到称手的工具，就直接一大耳刮子扇上去。 声音响亮而清脆，即使现场乱哄哄的，也不妨碍这极具穿透力的声音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当然，这其实都是放屁，都到这个份上了，你想着留面子，殊不知这面子留不留，人家都恨上你了。 被当众扇了一耳光的李鹏飞和他的家人更激动了，吓得大家赶紧喊来更多的保安。 “把他嘴给我堵上！” “是！这老爷子和老太太怎么办？” 第11节 “照样堵，出事了我兜着，跟你们没关系。” 今天这钱，她就算是去医院掏成医药费，也不会给他们家一毛。 第13章 六亲不认李厂长 工厂的保卫室跟后世相差很大的，哪怕他们是个合资工厂，保卫室里也是棍子绳子应有尽有，很快就把他们一家绑起来，准备送到公安局。 李麦芒今天的举动可把大家吓了一跳。 在此之前，大家心里的李麦芒，有钱、有文化、有素质，跟那些脱离大众有钱人不一样，完全就是大家理想中的漂亮国人。 而今天，李麦芒让大家觉得，她平时看起来挺好说话的，生起气来，那叫一个六亲不认。 “那好歹是她亲人，打断骨头连着筋呢。” 老一辈都不认同李麦芒的做法，年轻人不敢当面反驳，心里却觉得李麦芒干的漂亮。 谁家还没个偏心的长辈呢，被偏心的自然高兴，被牺牲的哪个心里不委屈，偏偏家里的话语权都是长辈的，谁要是不听长辈的，不孝敬长辈，十里八乡能把你脊梁骨戳断。 李麦芒也没自己送他们过去，保卫室的几个人趁着大卡车拉货的时候，把他们装上车，带去公安局。 公安局里还是那几个人，现在的警察都比较少，他们一个县的公安局能有五个人都已经不少了。 看到这十几个人被扭送过来，尤其是今天早上刚见过他们，这下午就一副犯罪分子的模样。 “这怎么回事啊？” “这些人去我们自行车厂闹，厂长让我们把他们送过来，等下我找找啊……” 张保卫就是那个拦住他们的门卫，这会儿在身上摸来摸去，总算是摸出张纸条来。 “厂长说，他们辱骂殴打国际友人，试图侵占国家财产，希望公安同志能严肃处理。” 这小词，听起来挺能糊弄人的，其实也确实把李老爷子他们吓唬住了，尤其是那个侵占国家财产，听着就是吃花生米的罪。 “冤枉啊！她这是污蔑，我们没打她，警察同志你们看，我孙子脸上还有她打的巴掌印呢，是我们被打了呀！” 警察已经把堵住他们嘴的破抹布拿出来了，一群人开始哭诉，他们在工厂被多少人包围，巴拉巴拉的。 “大家都看到你们打我们厂长了！”张保卫也不甘示弱，还把自己拦在前面的时候，被抓挠到的地方给警察看。 “互殴。”警察看看双方的伤疤，下了这么个定义。 这个年代，互殴其实非常常见，他们这种赤手空拳互殴的，简直就是小打小闹，更多的是持械斗殴，轻则头破血流，重则出人命。 “侵占国家财产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他们刚到我们工厂，就说让我们厂长把工厂交给他们管理，但是这厂子您也是知道的，还有咱们县里的份呢。” 公安局的领导听明白了，这是打着亲戚的名号，要人家工厂呢，麦芒自行车厂他知道，合资，说是侵占国家财产也没毛病，只是试图，还没成功，那性质也非常恶劣。 “不对不对，那工厂是李麦芒的，她是厂长，我们在报纸上都看了。” 领导听了叹口气，又是一群法盲：“合资，就是县里和李麦芒他们总厂一起出资，工厂的收益属于双方，你们想要工厂，那就属于侵占县里的国家资产。” 李老爷子张张嘴，说不出话来，他们想要工厂的事那是真的，大家也都听得清清楚楚的：“那……那我们也没占啊，我们就是说说，就是说说……” 领导不屑的看了他们一眼，幸好只是试图，如果真的侵占了，那他们就不归县里管了，得送到市里。 “你们就在这住几天，清醒清醒，等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回去。” 十几个人被关进公安局里，面面相觑，已经有人忍不住抱怨李耀祖和李鹏飞了。 抱怨李耀祖自己的外孙女都拿捏不住，抱怨李鹏飞为什么要撺掇他们来这里找事。 “这能赖我？我说的时候，你们谁没同意？不都是这么想的，现在开始埋怨我，怎么，看我好说话？” 李鹏飞骂不着李麦芒还骂不着他们吗？打不着李麦芒还打不着他们吗？直接就在关着他们的地方上演全武行。 “到了这里还不老实！”罗玉书拿着棍子敲打铁栅栏，这才让他们消停下来。 “这怎么办呀，我就请了两天假，回不去，肯定要挨批评了。”李鹏飞的老婆垂头丧气的坐在地上。 谁不是呢，除了已经退休的，他们正在上班的要么是请假过来的，要么是跟人换班过来的，虽说不会被辞退，也不会扣工资，但是被人批评也受不了啊，尤其是开大会批评，万一因为这被调去受累的岗位，他们想闹都没理。 公安局是二十四小时执勤的，也就意味着，随时都会有罪犯被丢进来跟他们一起。 几天的时间，众人就苦不堪言，神色憔悴，被放出来的时候就感觉外面的世界真的太好了，哪怕是炙热的太阳，也让人开心。 六月底，晋省已经彻底步入夏季，到处都被太阳炙烤着，缺少植被的土地上，热气扭曲着蒸腾。 李麦芒这段时间都不想出宿舍了，风扇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停气的扇，工厂里也都安上了风扇。 所有人下班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澡堂冲个凉水澡。 但是大家都很开心，他们这里的工厂都是没有风扇的，夏天的时候满头汗，一点风都没有。 如果是电焊厂，本来就是高温电焊，夏天就更热了。 今天实在是热的受不了了，李麦芒把手里不知道打湿过多少遍的毛巾一扔，拿上车钥匙：“走，我带你去县里买雪糕去。” 穿着短裤短袖的罗小田立刻光着脚从木头板凳上站起来，嘴里发出欢呼声，然后满屋乱跑找凉鞋。 发动汽车，空调开启，坐车里比坐家里凉快多了。 这么热的天，外面也没什么人，一路上风驰电掣，很快就到了县里的冰糕厂。 冰糕不需要粮票，两分钱就能买块冰糕，李麦芒直接买了五百块，全厂一人一块。 几箱冰糕被搬上车，用棉被盖着，棉被是冰糕厂的，下次再还就行，不还也没事，他们厂里不少人家的孩子都在麦芒自行车厂工作，这棉被就当送她了。 进厂的时候，先给保卫室的人一人发一块，然后进食堂，让食堂的大师傅们搬着雪糕进车间给大家发。 热火朝天的车间，哪怕有风扇，大家依旧是汗流浃背，每个人的脖子上都挂着毛巾，尽管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天气，可还是热的不行。 “冰棒来喽！”大师傅沉稳有力的声音回荡在车间里，随后就从最外面开始往里发冰棒。 “居然还有冰棒？” “厂长专门去买的，请大家吃！” 所有人都欢呼雀跃，他们这里偏僻，就算是想买个冰棒都买不到。 老师傅也凑在一起吃着冰棒，桌子上还堆放着厚厚的草纸，这些都是他们这段时间研究的成果。 自行车生产线的技术他们已经吃透了大半，一些没办法自动化生产的设备也徒手做了出来。 事实证明，他们拿到的说明书完全没有问题，甚至在参照说明书的情况下，研究起来会更快速。 而之前没有参照说明书是有原因，他们已经不止一次被外国的技术工人和合作公司坑了，买回来的设备不是故意被生产成易损坏的，就是说明参数有问题。 为此许多工厂不得不花费高昂的费用，来请国外技术人员帮他们修设备，还得对人家恭恭敬敬的。 他们也担心麦芒自行车厂存在同样的问题，所以在研究的时候，首先依靠的是自己。 “呦，师傅们正研究着呢。”听到李麦芒的声音，老师傅们赶紧把草纸藏起来，装作什么也没做的样子。 李麦芒嘎嘣一下，把冰棒咬断，年轻人，牙口好。 “是这样的，跟你们说个事，我准备再办个电子表厂，总部的设备随时都能运过来，到时候可能还会麻烦师傅们帮忙培训员工，” 几个老师傅对视一眼，笑起来：“没问题，反正我们也退休了，没退休的给厂里打个报告就行。” 他们有的是别的厂借调过来的，不过如果是新设备，先进设备，想必厂里不介意再借调一段时间。 “辛苦师傅们了，师傅们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咱们厂子是新厂，肯定会有很多缺少的东西，缺什么补什么就行了。” “哈哈哈哈，不缺不缺，挺好的，什么都不缺。”他们这会儿就想让李麦芒赶紧走，多呆一会儿都容易发现他们的草稿。 李麦芒盯着桌子上被倒扣过来，露出一个角的草稿纸，就在老师傅们以为被发现了的时候，一拍手：“宣传部，咱们厂还缺个宣传部，我得招人去。” 他们厂到目前为止，最常见的宣传方式是口口相传，最大的一次宣传就是上报纸，还引来了李老爷子一家。 虽然现在的工厂基本上都不会宣传自己，打广告的更是少数，多数都是靠着口口相传，还有就是百年老字号留下的口碑。 他们厂不一样啊，李麦芒以后的工厂生产的东西多了，总要宣传一下又有什么新产品，新产品的与众不同之处又在哪。 老师傅们对视一眼：“对，我们也觉得厂里缺少宣传部。” 不过他们双方想的宣传部却不是同一个东西，李麦芒想的是外宣部，老师傅们想的是内宣部。 第14章 暴雨 这个时代的工厂有个极其特殊的部门，就是宣传部，不像后世主管对外宣传、舆情控制，而是主管对内思想政策宣传。 不管是工厂出了什么新规定还是国家出了什么新政策，都需要宣传部通过写黑板报和张贴报纸的方式来让工厂里的工人们知道。 麦芒自行车厂现在就没有宣传部，他们毕竟是合资公司，有些地方还是不太方便的，所以李麦芒一说要成立宣传部，老师傅他们就举双手赞同。 宣传部跟普通工人不一样，是需要进行考核的，而且还需要文化水平相对高一些，至少要初高中水平。 李麦芒把招收宣传部的要求说了，老师傅听了觉得不太对劲，这好像不是一回事，国外工厂的宣传部都是干这些事的？ 双方一合计，得了，多招点人，内外宣传都得有。 于是，下班的时候，何多多就看到食堂入口旁边贴着一张纸，说工厂招宣传部文员，两个岗位，内宣部和外宣部，一共六个人。 “哎，多多，我记得你是高中毕业的吧，你可以去试试啊，而且，你以前不还说你是你们班里文艺委员，黑板报都是你出的嘛。” 何多多也有些心动，可以坐在办公室里的文员肯定要比工厂的工人轻松很多。 这次招聘为期一周，一周之内都可以报名来面试。 只是刚开始招人没多久，已经连续高温很久的天空终于在一个闷热的清晨落下雨滴。 雨滴打在地上，溅起尘土，也将地下的热气逼了出来，比起之前的闷热，空气中又多了几分蒸腾的热气。 李麦芒有些不耐烦，这下雨还不如不下，一点都没感觉到凉快，还是得买个空调才行。 雨成串的落下，到了中午也没有停歇，李麦芒只能打着伞去食堂吃饭。 跟她坐在同一张桌子上的老师傅们七嘴八舌的说着这雨一时半会儿估计是停不下来了。 “这还能看出来？” “当然能，你看这雨不急，绵密，就能下时间长，而且咱们这下雨就是就是这种特色，长时间不下雨，说下就指定是大雨。” 果不其然，晚上的时候，雨依旧没有停，甚至李麦芒感觉还要比之前大了些。 第12节 下了一天的雨，热气早就没了，晚上冷风一吹，甚至有丝丝凉意。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听到外面依旧不停的雨声，李麦芒只能庆幸这是夏天，还能穿着凉鞋，要不然这来来回回的功夫，鞋都得湿透了。 工人们都住在厂里，倒是不耽误干活，只是运输的卡车却没办法进来了，从他们这里到县城的路都是土路，平时还好，一下雨，大卡车根本没办法走这样的路。 开上去就是坑，还会打滑，这一路上还有上下坡，很容易出事故。 “厂长，咱们食堂的菜不太够了，本来今天应该就有送菜车过来的，现在肯定没办法来。” “找村里买点吧，最近菜少做点，多做饭。”她能怎么办，只能这么办。 只是问题还是出现了，在大雨的第三天，外出去村里买菜的大师傅带回来一个不好的消息。 罗村有户人家房子塌了，他们村里大多是土墙，遇上连续多日的大雨，很容易房倒屋塌。 “人没事吧？” “人没事，房子快塌的时候，他们赶紧跑出来了，就是现在没地方住，家家户户房子都紧紧巴巴的，下雨房子漏雨，能住的地方就更少了。 这幸好是在白天塌的，如果是晚上，人肯定就出不来了。” 李麦芒皱眉听他说完，才说：“我去找村长商量一下。” 这么大的雨，李麦芒穿着雨衣还打着伞，不然根本防不住，雨下到这时候，如果长时间在雨里呆着，身体很容易失温。 李麦芒找到罗建设的时候，他正披着化肥袋子正带着人挨家挨户的安置，房子塌了的这一家夫妻在工厂干活，家里剩下一个老人和三个孩子，一家安置不下，那就分成两三家安置。 “让他们住厂里吧，厂里还有几十间空房子，带上床褥直接就能住了。” “啥？”雨太大，罗建设没听清李麦芒说的什么，边跟她说话，边带着孩子进了面前的这家。 进房间里之后，雨声变小，李麦芒又重新说：“我说，让他们去工厂的宿舍里住，有地方。” 说完，李麦芒看向这家，本来她是想说，宿舍再怎么简陋，好歹能遮风挡雨，也有的是地方，不用这么分开。 只是这么一看，李麦芒说不上来话了，这房子其实并不小，有三四个宿舍这么大，只是分成客厅和两个卧室。 这时候客厅站的都是人，主人家站的位置比较巧妙，不需要挡雨，而她和罗建设站的地方旁边就放着各式各样，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都是用来接雨水的。 不止是客厅，透过被掀起来的门帘，可以看到卧室里也是同样的情景，土炕上也摆着瓶瓶罐罐。 李麦芒说的话让大家的视线都聚集在她的身上，罗建设自然是喜出望外，能不把孩子们分开当然更好。 而这家人的神色里有庆幸，也有羡慕，庆幸是，他们不用拒绝村长了，毕竟他们家是真的没地方住。 羡慕是建宿舍楼的时候他们也去当过工人，水泥砖墙的宿舍，肯定比他们家要遮风挡雨，用不着提心吊胆的。 自从有人家倒塌之后，大家都害怕，都开始检查自己家墙体开裂的地方，有条件的就用东西堵上，或者是用衣柜什么的撑在那里，防止突然倒塌。 没条件的只能时刻关注着，一旦发现有倒塌的迹象，就立刻带着家人跑出去。 没办法，这样的大雨天气，呆在家里好歹还能挡雨，如果出去淋雨，死的更快。 看到这样的场景，李麦芒沉默片刻之后说：“要不看看村里还有谁家房屋条件不好，漏雨开裂的，暂时都让他们住厂里宿舍去，这太危险了，厂里还有几十间空房子，应该够用。” 罗村总共也就几十户人家，这个时候大家挤挤还是可以的。 “这……那就麻烦李厂长了。”罗建设没办法拒绝，几乎每隔几年，他们这就要因为大雨房屋倒塌出现人员伤亡。 他们也想盖砖房，可是没钱啊，大家一年到头，能吃饱就不容易了，还没等攒点钱呢，立马就有要用钱的地方了。 李麦芒让厂里保卫室的人一起，愿意搬家的尽量搬，除了几户房子是新盖没几年的人家之外，村里其他人都搬进了厂里宿舍。 原本安安静静的宿舍楼顿时喧闹起来，尤其是白天的时候，宿舍楼的走廊上，全都是小孩跑来跑去的身影。 小孩子哪有什么烦恼，他们只知道下大雨了，住楼房了，到处都是小伙伴。 在工厂里，大门那里有门卫守着，平时不能随便进出，尤其是小孩子。 大人们也就格外放心孩子，坐在走廊织毛衣的织毛衣，纳鞋底的纳鞋底……只有在吃饭的时候，才会喊孩子们回家吃饭。 他们都是自带口粮的，工厂粮食没办法再供应上百人吃喝。 罗小田今天也格外的高兴，穿着小雨衣，跟小伙伴们在雨里玩，一下午的时间，李麦芒就看到过她一次，还是跑回来给她送蜗牛的。 八十年代，山清水秀，工业污染还没有那么严重，尤其是他们这里，一下雨，蜗牛蚯蚓什么的就都跑出来了，小孩子抓这个，一抓一个准，眼神也都特别好。 “小田，你穿的这个雨衣好漂亮啊。”罗小田穿的雨衣是李麦芒从外地带回来的彩色雨衣。 在其他小孩子都是用尿素袋子叠起来顶头上的年代里，这样的雨衣对小孩子的吸引力无疑是巨大的。 罗小田咧起嘴嘿嘿笑笑，她到了换牙的时候，笑起来大门牙少一个。 晚上吃饭的时候，罗小田跟着李麦芒去食堂吃饭，拉着她冰冰凉的小手，再看看她冻的都有些发紫的嘴唇。 李麦芒试探着说：“今天玩的开心吗？” “开心。”把饭菜放桌子上，罗小田大口的喝着汤。 “你怎么不带他们来家里看电视？在外面玩不冷吗？” “不冷呀。”怎么可能不冷，只不过小孩子们都忙着玩，根本顾不上冷热，同理，夏天他们也会说不热。 “你看你嘴唇都紫了，明天要是还下雨，你们一起在家看电视吧。” 罗小田吃着饭，默默的把嘴里的饭菜咽下去才说：“可是人太多了，那样的话会吵到你的。” 李麦芒愣住，她没想到是这个原因，随后笑着说：“不会呀，姐姐也有工作，要去办公室忙的，你们在家里看电视也没关系。” 罗小田嘟嘟嘴，今天她因为不想回去打扰姐姐，《霍元甲》都没看呢。 她也不是没想过自己回来看，可是她说回家的话，总会有小伙伴说回家有什么好玩的，大家一起玩多有意思，她又不能说回家看电视。 一起玩的时候是很开心啦，可是回到家一想到错过了今天的《霍元甲》还是会伤心。 第15章 打人了 （修） 第二天依旧是雨天，村子附近原本干涸的山谷此时已经满是泥水。 泥沙裹挟着枯枝断木还有各种垃圾倾泻而下，发出巨大的轰隆声。 罗建设每天都要在村里巡视一遍，尤其是要重点关注山谷，一旦有扩大或者是山体滑坡的倾向要及时提醒大家。 自行车厂的宿舍区这时候鸦雀无声，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李麦芒房间外面。 宿舍楼最后面的两栋是两室一厅的布局，主要是为了留住拖家带口过来的高精尖人才。 当然，现在他们厂里只有几个借调过来的老师傅们和李麦芒住在这里。 平时老师傅们起早贪黑的，不是在办公室，就是在食堂，只有睡觉的时候才回来，其他工人没时间也不会特地过来这边。 所以李麦芒宿舍里有台电视机的事情很少有人知道，直到今天，罗小田邀请小伙伴一起来看《霍元甲》。 在黑白电视尚且算是奢侈品的楼县，彩色电视更是见都没见过，只有少数人听说过，李麦芒家里的这台就是彩色电视。 《霍元甲》开始之后，宿舍里里外外的人都安安静静的看电视，如果谁发出声音，是会被大家谴责的。 毕竟，电视机的声音就这么大，你也说话，我也说话，哪怕是小声说话，那稍微靠后面一点的人也很难听清电视机的声音。 就像大家去看露天电影一样，大家默默的遵守着潜规则，最前面的人坐在地上，中间的人可以坐在凳子上，而最后面的则需要站着。 刚开始只是小孩子们在看，很快，来找他们的家长也加入进来，所有人如痴如醉的看着电视机。 在缺少娱乐的年代里，电影电视剧这样对观看者文化水平要求极低的娱乐方式，对人的吸引力是极大的。 只是它的门槛也相对高一些，不管是看电视，还是看电影，都需要投入金钱，普通人，尤其是农村地区，人们接触的唯一途径就是国家不定期进行的免费露天电影。 放映员们带着机器，穿梭在各大村镇中，让人们能够在枯燥乏味的生活中，也能够在精神层面享受到快乐。 这个年代，人们为了能够看上免费的露天电影，甚至会徒步走到十几公里外放电影的村子里去看，结束之后再徒步走回来。 对精神享受的渴望，远远超过了身体上的疲惫。 不过《霍元甲》很快就结束了，接下来就没有电视了，连广告都没有，直接就是检修时间。 “哎，这怎么没了？” “没啦没啦，要等到晚上才会有节目。”罗小田利落的关掉电视，然后跟其他人大眼瞪小眼。 其他人想让她再把电视打开，大家看看，罗小田坚持已经没电视了。 这真不是她撒谎，这时候的电视节目确实很少，白天有节目都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因为大部分人白天都要上班，再加上电视机本来就少，看电视的更少。 不像后来，家家户户有电视，电视台数量众多，几乎二十四小时不间断播放各种节目。 这时候的节目主要集中在晚上，六点之后，十点之前。 李麦芒教罗小田学过看表，跟她说过，什么时间有什么电视，这是李麦芒用一天时间记下来的。 这时候，没有手机，她又没有朋友，除了工作，就只有看电视了，结果她守着电视一整天，能看的时间段少的可怜，也很容易记下来。 大人们说好话，用各种东西利诱罗小田，小孩们缠着罗小田，央求她再看一会儿。 有个小孩家里宠惯了，见没电视看，不依不饶的，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拉着自己的爷爷，想去开电视。 他知道，这是别人家的电视，不过没关系，他可以让爷爷给他撑腰，这样别人就不敢说他了。 他一直都是这么做的，村里都沾亲带故的，他爷爷年纪大，大家也都不想跟这么个老头计较，在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也就忍让了。 而这会儿，老头子自己也想看，正好孙子拉着他，他就想着，就算是家里大人回来了，他说是孩子开的，孩子不懂事，装模作样的拍孩子一巴掌就行了。 就这样，小孩觉得自己有大人撑腰，大人觉得有小孩做挡箭牌，这小孩拉着爷爷的手勇往直前，眼看着就要打开电视了。 “啪”的一声脆响，所有人愣住了，只有那个小孩爆发出更加尖锐的哭声，小小的脸蛋上很快浮现出小小的巴掌印。 “你这孩子怎么打人！”说着，老头子就准备伸手去打罗小田。 围观的群众这才反应过来，跟罗小田玩的好的小孩赶紧拉住她往后退，而周围的小媳妇老太太七手八脚的拉住老头子。 “小孩子打架，哪有大人插手的，再说小田肯定也不是故意的，这电视机这么贵，你孙子万一把人家电视机碰坏了，把你们全家卖了都不够赔的。” 拉架的时候，大家还留意着，小心不要碰到电视机，黑白的电视机都要上千块钱，这电视机还不知道要多少钱呢。 老头子冷静下来之后，气呼呼的，却也没再想着打罗小田了，甚至还有一阵后怕。 他儿子儿媳妇都在自行车厂里干活，这要真是打下去，工作肯定要黄了。 他恶狠狠的瞪了罗小田一眼，然后拉着哭闹不止的孙子离开了，嘴里嘟嘟囔囔的，大家也听不清说的什么，不过能猜到不是什么好话。 罗小田这会儿脸色惨白，格外忐忑，她打人了，姐姐会不会生气，可是，这是姐姐和她的电视机，她都说了不能看了，他还想自己打开。 第13节 没了电视，又看到罗小田打人，大家心里都挺不是滋味的，也就散开了，只剩下小孩子们还在罗小田周围。 他们没想那么多，小孩子之间打架不是很常见的吗，他们这群人，谁敢说自己没跟别人打过架，打完架，大家还是在一起玩。 罗小田低着头，沮丧的说：“我要去找姐姐了，我打架了……” “我们跟你一起去，我们帮你作证，是他先想抢你的电视机的。”罗平安把胸口拍的噗噗响。 罗来宝拉着罗小田的手，一群小孩雄赳赳的进了办公楼。 转悠一圈才找到在二楼的李麦芒办公室，挑手表款式挑花眼的李麦芒听到这群小孩的叽叽喳喳声，放下书：“你们怎么来这里了？” 看了眼旁边墙上挂着的钟表：“电视剧结束了吧，要不然估计你们也想不起来来这，怎么了，垂头丧气的？” “姐姐，我打人了……” ？？？李麦芒吓了一跳，之前罗小田都是一副小可怜的样子，干什么都小心翼翼的，她觉得可能是父母早亡，她无依无靠，所以才格外怯懦，没想到这么快她就打人了。 “为什么打人啊？” 还没等罗小田说话，一起来的小孩立刻大声的说起来，这么多小孩同时大声说话，屋顶都要被吵的掀起来了。 在另一头的会议室里研究的老师傅们听到这动静也都过来想看看出什么事了。 “一个一个来！罗小田先说。” “霍元甲完了之后，我说没电视了，就把电视关上了，结果……”罗小田一边说，一边看李麦芒的脸色。 李麦芒表情一直没变过，等她说完之后，让下一个小孩说。 直到所有的小孩都说过一遍之后，才缓缓开口：“你觉得他做的对不对？” “不对……” “你做的对不对？” “不对……” 她们的对话很严肃，在门外听动静的老师傅们坐不住了，插话：“厂长啊，孩子还小，你别这么严肃，再说了，孩子也没做错呀。” 李麦芒起身，把门和窗户都关上，老师傅们在外面大声抗议。 “他做的确实不对，不过你直接打人家耳光就不太好，你先动手，有理也成没理了，而且，你就是一个小孩，人家还有爷爷在，你动手不就容易吃亏了。” 罗小田眨巴眨巴眼，那姐姐到底生不生她气啊。 “对了，你怎么扇人家耳光啊？”谁家小孩打架扇耳光啊，小孩子不都应该是小拳头互锤，小脚互踹，揪头发，揪耳朵吗？ “我看到姐姐你是这样打人的。”罗小田慢悠悠的说。 李麦芒的脸腾地就红了：“打人是不对的，非必要不能打人！下次他要是还想开电视，你就说，你不看了，谁想看谁掏钱看。” “那姐姐你会不会不喜欢我了？” “怎么会！你能勇敢的向恶势力说不，姐姐很高兴，不过也要学会保护好自己。” 了解完前因后果，李麦芒松了口气，她还以为，罗小田是无缘无故打人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就罪过了。 好好的孩子，不能让她给养坏了，让其他小孩也说一遍，就是担心罗小田会说谎，前后验证。 不过这次的事件也让李麦芒发觉，罗小田不能一直这样，得送她去学校。 她今年八岁了，按理说早就应该上学了，只是因为没有爸妈，村里也没钱送她上学，这才一直在家里。 等到今年九月份学校招生的时候，必须让她去上学。 第16章 内宣部 大雨连续下了一个星期才放晴，放晴的那天，李麦芒看着久违的太阳，这才放下心。 下午的时候，孙星带着王国柱开车过来了，问他们这里有没有人员伤亡。 两人的神色都有些萎靡，深深的黑眼圈，大大的眼袋，可以看出来最近都没有休息好。 罗建设倒是见怪不怪：“村里只塌了两栋房子，没有人受伤，还得多亏李厂长，村里大部分人都住进了工厂里。” 好歹算是个好消息，孙星原本严肃的脸上放松了许多：“这场暴雨县里有不少地方都受灾了，有的地方还有人员伤亡，既然你们这里没问题，我就带人去其他地方了。” 按理说他此时应该在救灾现场的，只是麦芒自行车厂太重要了，合资企业，又是目前县里最挣钱的工厂。 孙星离开的时候，李麦芒看着吉普212轮胎上厚厚的泥土，打消了开车去县里的想法，看来这两天他们还要节衣缩食，至少要等到路况好些才行。 第二天又是个大晴天，给他们送货的车这才能开过来，司机还抱怨这路上好多大坑，还有沟壑，都是雨水冲刷出来的。 这里偏僻闭塞跟路不好有很大的关系，要想富先修路，可不是一句瞎话。 只是现在国家还没有能力，也还没有时间把路修到这里。 李麦芒这时候格外怀念以前交通发达的时候，哪怕堵车，也比这时候有车开不出去的好。 这场暴雨他们这里损失小，其他地方却受灾严重，孙星也没功夫研究新工厂的事情，直到市里来人考察才想起来这事。 拉着考察团往罗村去，路上考察团在车里东摇西晃的，终于忍不住开口说：“这路这么破，怎么不修修，工厂建在这地方，不太合适吧。” 孙星擦擦脑门上的汗，无奈的说：“县里实在是没钱，别说这条路，县里拢共就一条柏油路，是往市里去的。” 修路也是需要钱的，哪怕大家可以不要工钱给自己家修路，材料、设备都需要钱啊，他们这样的贫困县，只能等着上面拨款。 当然，现在有自行车厂了，县里今年的收入会好看些，但是这钱还没落到县里呢，总不能寅吃卯粮吧。 考察团默默的把修路这事记下，总算在脑袋晃晕之前抵达自行车厂。 破旧的村庄，崭新先进的自行车厂，二者同时出现在眼前，带着割裂又荒诞的独特氛围。 工厂门外停着等待自行车装车的大卡车，村里原本的羊肠小道被大卡车压的一扩再扩，足以供两辆大卡车同时经过。 不远处是各种各样的小摊贩，有卖水果的，有卖手工品的……这里形成了以自行车厂为中心的小小集市。 孙星带着他们在门卫处登记之后，顺利进入工厂，今天是月初，是工厂开大会的时候，操作安全问题、用电安全问题……各种都要反复强调。 等到李麦芒从台上下来之后，孙星才给她介绍市里来的考察团。 其实考察团最主要考察的是自行车厂有没有反动势力，是否存在违规操作，违规建厂问题。 “市里对于李厂长提出的建设新厂的问题高度重视，经过研究讨论，也是为了贵厂能够更好的发展，希望贵厂能够接受考察监督，共同开展工人同志的思想文化建设。” 李麦芒眨巴眨巴眼：“怎么共同开展？” 她没有拒绝，考察团对视一眼，说：“我们会委派优秀的党员同志来贵厂进行思想文化建设，当然，这并不会干涉贵厂的经营，同样的，李厂长也可以挑选人来共同进行。” “哦～”李麦芒明白了，这不就是她最近在搞的宣传部嘛，内宣部他们想塞个人进来，防止她夹带私货。 可以理解，毕竟，她的身份确实敏感。 “可以可以，有优秀人才过来求之不得，正好可以进内宣部，什么时候过来？我们好做好接待准备。” 二者一拍即合，考察团来之前都已经做好了据理力争的准备，毕竟这些外国人是出了名的“自由自在”。 “等我们回去以后，大概一个星期之后他就能过来报道了，感谢李厂长的配合啊。”考察团握住李麦芒的双手使劲摇晃。 工作能顺利开展，他们可太高兴了，还以为是趟苦差事，没想到最苦的只有来的路上那段时间。 中午在工厂吃过饭，下午就离开了，工厂没有招待所，他们想留下来也没地方住，而且，他们还赶着回去汇报呢。 送走考察团，李麦芒在办公室里开始勤奋的看来面试的人写的试卷。 试卷是她出的，分成内宣部和外宣部两个板块，所有人都要做。 没办法，外宣部在现在，大家都还没接触过，也没听说过，所有人报名都是报名内宣部。 她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看看有没有适合做外宣部的，然后把他调去外宣部。 市里派的人很快就要过来了，她必须在对方到来之前把宣传部架设起来，内宣部就让市里派过来的人先带着，有不对劲的地方再说。 外宣部只能她自己先带着，她以前虽然没干过外宣部，可比起其他人来，经历过后世各种宣传手段狂轰滥炸的李麦芒，在这时候，也算的上是宣传人才。 “报告！” “进。”办公室里的人放下手里的钢笔，摘下眼镜，注视着刚刚进来的年轻人。 “坐吧。” “是！” “不用这么紧张，就是简单的跟你谈一下你未来的工作。” 这么说，陈平安更加紧张了，他刚从晋省大学毕业，被分配到宣传部门，今天突然收到消息，说要派遣他去下面的合资工厂，做思想政治工作。 “合资工厂比较特殊，你到那里去要警惕资本主义对同志们的侵蚀，警惕资本主义复辟，这对你是个极大的考验。 组织上选择你，就代表着相信你能做好这项工作，你也不用太担心，考察团的同志也了解过了，合资工厂的厂长为人也随和，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工作阻力……” 领导说了很多，陈平安一一记下。 对于他被分配去村里的合资工厂，周围也有同事说怪话，毕竟，下派到县里，甚至是村里，哪怕这是个合资工厂，在大家看来，也属于被发配边疆。 他倒是不觉得，反而觉得这个工作非常的重要，甚至担心，他这样刚毕业的新手，能不能做好这项工作，要怎么做，才能不辜负组织对他的期望。 带着这样的忐忑，陈平安扛着大包小包，还有自己的介绍信，踏上了去罗村的道路。 他家是原市的，也听说过麦芒自行车厂，来的时候又收集了各种各样关于麦芒自行车厂的信息，尽可能的多了解，方便以后开展工作。 他买的硬卧，家里兄弟姐妹多，他刚参加工作，还没发工资，钱都要省着花，饿了就吃点自己带的馒头，一天的时间，只要馒头不被捂着，还是不会坏的。 到楼县之后就好多了，孙星让人开车把他拉去自行车厂。 最近自行车厂旁边正在开工，得到批准之后，手表厂也进入紧锣密鼓的建设阶段，孙星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 县里工厂越来越多当然是好事，但是也有问题，那就是县里现在人手不够了。 他们县是个小县，全县总人数不到八万，这还包括了所有的老人小孩。 可以工作的成年人只有三万左右，这其中大多数人在从事煤炭开采工作，农业种植工作。 上次的四百人，几乎让县里的无业青年全部参加工作了，这次李麦芒还要四百人，甚至自行车厂也要追加二百工人。 他有心捂住招工指标，但是这工人上哪凑够去，可是分出去吧，问题来了，分给谁，分多少？ 他们县又穷又小，可不代表着其他的县也又穷又小，这招工指标在他们县是个大数字，在其他县，乃至全市，就有些不够看了，愁啊。 还有个问题，市里发文件，说是让修路，市里出钱，当然不是白出的，这手表厂挂的是市里的号，跟县里就没关系了。 修路、建工厂，又需要大量的人，县里农村的人逐渐开始进城打工，甚至是周边县农村的人也在亲戚的带领下，来这里打工挣钱。 第14节 孙星是痛并快乐着，哪怕手表厂跟县里没关系，这么多人来县里，挣钱总要消费吧，哪怕他们什么都不买，总要吃喝，县里眼看着越来越热闹。 出去开会的时候，遇到其他县的人，听着他们羡慕嫉妒的话，孙星的嘴角就没落下来过。 对于他们说的，他本人没什么本事，全靠走狗屎运，碰到个回国建设的李麦芒县里才富起来的酸话，他毫不在意。 狗屎运怎么了，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怎么是他走狗屎运，怎么不是别人呢。 被汽车送到自行车厂外面的陈平安目送汽车离开之后，才打量起他将来要工作的这个工厂。 第17章 电子表厂 工厂很乱，因为旁边在建新工厂，各种建材什么的，堆放在工厂周围。 他在外面看了，工厂外面没有任何的宣传栏，不过工厂的安保工作做的挺到位的，他从他出现开始，门卫室一直有人盯着他呢。 扛着包裹，把自己的介绍信递过去，检查完之后，门卫才帮他拿着行李，说要带他去宿舍。 “不用不用，我自己能扛。” “哎呀，我帮你，你第一次来，肯定不知道工厂宿舍在哪，我带你认认路。” 这倒也是，拿着这么多东西去办公室报道，也不体面。 “厂长在你来之前就给你分配好宿舍了，就等着你来呢，咱们厂什么宣传都没有，厂长最近也挺上心的。” 陈平安一边打量着工厂，一边跟张保卫说话，张保卫自从上次拦住李老爷子他们之后，就升成了保卫室的队长，不过他还是兢兢业业的工作。 工厂的事情就是他的事情，工厂没有宣传栏，他也操心着呢。 把行李放宿舍，陈平安着急去报道，跟着张保卫又走到办公楼，这一路张保卫基本上把工厂介绍了个遍，澡堂、食堂、仓库、停车场什么的。 “报告！”嘹亮的声音，把正在摸鱼的李麦芒吓了一跳。 抬头才看到个陌生的人，高高的个头，匀称的身材，还带着书卷气息和清澈的愚蠢，一看就是刚毕业的大学生。 “你是……” “奉上级委派，宣传部陈平安前来报道！” “好好好。”说完，李麦芒手忙脚乱的让对方进来随口口群搜索午2四9令吧一92，天天更新曼画小说广播剧便坐，陈平安太正式了，反倒弄的她措手不及。 不过这也只是暂时的，很快李麦芒就掌握了主动权。 “你来的正好，咱们工厂和正在建设中的手表厂目前都没有宣传部门，正好趁着建筑工人们都在，你看看这两个厂应该在哪里设宣传栏，直接让他们顺带着建起来。 这里是我选出来的两个配合你工作的宣传文员，你看看怎么样，合适的话我就把她们两个定下来。” 另外的两个外宣部文员就不给他看了，反正跟他工作也没有多少重合的地方。 刚来就投入工作，陈平安虽然有些诧异，却还是认真的看着两份试卷，和两人的简历。 简历是李麦芒做出来的表格，上面详细的写着两人的生平。 陈平安看的很认真，许久之后才说：“我觉得她们两个的履历没有问题，工作能力也有，可以接受。” “那行，等会儿我让人去通知她们，明天开始，你们内宣部就可以开始工作了，204是你们的办公室，等会儿你去后勤处办个工牌，今天没工作，你可以先在工厂里转转，整理下自己房间。” 陈平安愣住了，这速度，比他来的时候，领导找他谈话快多了，看起来说了很多，其实都是李麦芒在布置任务，他几乎全程都在被动接受。 看他还没走，李麦芒疑惑的问：“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还有什么问题吗？好像也没有什么别的问题，工作安排的明明白白，就是陈平安觉得怪怪的。 他最终把这种怪怪的感觉归结为，厂长是个年仅十八岁的女同志，正常情况下，这个岁数的女同志不是刚结婚，就是还在上学，总之就是非常的稚嫩，甚至还带着土气。 而李麦芒却完全颠覆了这一形象，来之前他觉得十八岁的女厂长不知道该如何相处，来之后十八岁的女厂长亲自给他上了一课。 “没什么事，那我先出去了。” “嗯。” 陈平安刚出去，老师傅们就进来了，老话重提：“厂长，设备什么时候运回来？” “我不是说了，等到工厂建好，自然就会把设备运回来了，现在就算是运回来，咱们也没地方放。” 因为设备问题，老师傅们已经不止一次来找李麦芒了，自从知道设备已经到了港口之后，更是天天来催。 “怎么没地方放，仓库不就能放，实在没地方，放我房间里也行。” 这算盘珠子直接就崩李麦芒脸上了，让她很是无语。 电子手表的款式她选出来六款，两款小孩的，四款成人的，男女分开，颜色照样是九种，不过是塑料的。 表带并不是固定的，她选的是可拆卸的，也就是说，将来还可以单独卖表带，不过这个工作她不准备做，毕竟表带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价格也便宜。 说起来，设备确实也该拉回来了，新工厂最先建的就是厂房，目前建成的部分，只放设备是没问题的。 拉设备还要她亲自去，毕竟这订单太重要，必须要本人亲自签收。 楼县原本是没有车队的，也没什么大卡车会来这里，随着自行车厂对卡车的需求量越来越大，一些其他的工厂卡车开始给李麦芒打工。 他们工厂车队常年出于不饱和运输状态，帮他们工厂跑挣的多。 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他们工厂必须要有自己的运输车队，就是现在李麦芒手头的钱有些不太够，她在想要不要去贷款。 又是新设备，港口的检查人员把集装箱关上，重新贴上封条，代表着这箱已经检查过，没问题。 随后就把新设备的信息传递出去，更重要的是，这次的新设备依旧是mf公司支援华国子公司的。 这很神奇，能把这样的高精设备绕过禁运名单运过来，本身就代表了mf公司的能量。 要知道，所有的公司都无法离开国家管控，西方国家的禁运名单，所有的公司都需要遵守，而mf公司已经两次踩线了。 如果说第一次的自行车流水线设备技术含量还没有那么高，那么这次的电子表流水线设备是妥妥的黑名单，禁运。 他们后来也查过mf公司，不过什么也没查出来，一个开曼群岛的离岸公司，再往下查就查不到了。 并且这个公司除了开曼群岛的总部之外，只有华国这么一个子公司，很明显是专门开来掩人耳目的。 这次的自动电路板制造设备实现了全程数字化，并且配备了高级计算机，设备报上去的时候，就已经有人眼热了。 只是这设备跟他们没什么关系，国家也不可能拦截对方的设备。 这些人只能采用曲线救国的方式，听说上次的自行车流水线设备在工厂里，可以随便让工厂的老师傅们摆弄之后，一群人申请借调去工厂。 “这次的借调我们必须要申请到，咱们研究所没有计算机，光靠人脑计算，太慢，还容易出错。” “可是……教授，咱们研究的跟电子表好像没什么联系啊，咱们是研究数学的呀……” 教授哽住，气愤的看了拆他台的研究生一眼：“数学怎么了，数学是所有理科的基础，电子表这种东西，完全没有难度。” 这也是他们的底气，这时候的教授个个都是真材实料，甚至很多都是多方面开花，研究个电子表对于他们来说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教授自己也知道，他们确实不占优势，有不少研究所都盯着这批设备呢，哪怕是工作之余借用一下，也比一点都没有的好。 谁去谁不去也不是他们能决定的，甚至李麦芒也没办法决定，就像上一批借调过来的老师傅，也是晋省筛选后送去的，只是这次的筛选范围扩大到了全国。 在李麦芒带人去拉设备的时候，借调人选已经选出来了。 一个计算机研究所的教授还有就是一直在争取的数学研究所的教授。 二者都带着各自的研究团队，当然，还有安保人员，这两位教授都是非常重要的人才，他们的人身安全，以及研究成果都非常宝贵。 还要防止研究团队里有人被策反，去麦芒自行车厂可以说是深入敌后了。 八月中旬，电子表厂正式建成，两个研究团队也以技术人员的身份借调进电子表厂。 在工厂还没开工的时候，他们见到了心心念念的设备，说明书也有。 因为设备比较精密，对于环境条件要求较高，所以这次工厂修建的时间才长了一些，一部分车间甚至安装了兄弟俩空调。 借此机会，李麦芒也给自己宿舍安了空调，她想过给所有宿舍安空调，被孙星制止了。 不是孙星不像让大家过上好日子，实在是条件有限，他们县里的电力不足以支撑这么大的用电量。 就他们工厂目前的用电量，对于楼县来说都已经是超负荷运行了，白天还要停电来供应两个工厂。 幸好楼县现在白天用电的人不多，电费对于大家来说也不是多便宜，能省一点是一点。 要是放在后世，家家户户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用电的时候，他这个县长非要被骂出名不可。 就是因为这样，最后只有李麦芒宿舍安上了空调，不过现在是八月中旬，她也用不了几天，天就要冷了。 相比于新工厂建成，李麦芒更关心镇上学校招生的事。 马上就要九月份了，小学开始招生，罗小田就符合招生标准。 第18章 秋交会 正常情况下,小孩子六七岁就可以上学了，显然现在不是正常情况，李麦芒带着罗小田报名的时候,看到不止一个跟罗小田一样晚入学的大龄孩子。 其实在镇上上学并不是最优选择,镇上的条件着实有限，只有两间教室,两个老师，一个教一二年级,一个教三到五年级，语数全科。 两个教室学生人数基本持平,甚至一二年级的教室人数还要多余三到五年级。 因为很多孩子还没等升到三到五年级呢，就被迫辍学了。 这样的条件,李麦芒在刚见到的时候，就想过让罗小田去县里上学,但是她不愿意。 这次不是因为不想离开罗村,而是不想跟李麦芒分开,在镇上上学,她每天都能回家,在县里,两人就要分开了，除非李麦芒去县里住。 孙星也了解到了这种情况，正在着手重新规划镇上的学校，也不是全都为了李麦芒。 王国柱之前就跟他说了，镇上的学校又小又破,当然,不止是他们这一个镇，楼县大多数镇小学都是这样的。 以前还好,大家对于让孩子上学的意愿并不是特别强烈，家里穷，多一个孩子干活，那就省点力气。 现在不一样，越来越多的家庭里，大人进工厂干活了，家离得近的还好，下班就能回家，家稍微远一些，都愿意住在工厂的宿舍里。 那孩子在家就没人管了，家里孩子多，老人也看不过来，反正有挣钱的渠道了，干脆就把孩子送到学校上学，家长还能省点心。 这也是为什么今年学校招生，有这么多大龄儿童来报名的主要原因，往常都得是老师挨家挨户做思想工作。 孩子一多，这学校明显太小，老师也不够用，王国柱觉得县里应该多支持他们镇小学，往后说不定其他镇上的孩子还要来这里上学呢。 这也不是危言耸听，在他们这上班的人越来越多，家长带着孩子过来是很正常的事。 县里拨款在罗村附近重新选址准备盖新学校，还要再多招几个老师，不过学校要等到手表厂彻底建成才能开工，建筑工人不够啊。 第15节 罗小田上学之后，李麦芒没有去接送她，而是让她跟村里的小孩一起走路去上学，她得有自己的朋友圈。 如果每天车接车送，很快罗小田在学校就会被大家排挤，很难交到朋友。 这样每天多跑跑，小伙伴们一起去上学，也是童年难得的回忆，不过是三公里，一个小时嘛。 李麦芒有些心虚，毕竟她自己超过两公里都是坐车的，再不济也要骑小电驴，现在孩子的上学路可真艰难啊。 来不及感叹，同市张书记带来一个消息，说是羊城的秋交会要开始了，问她去不去。 改革开放之后，粤省作为最先开放的省份，每年都有两次对外交流合作会，全国各地的工厂都会参与进来，希望能够拿到国外的订单，实现创汇。 李麦芒的工厂作为合资工厂，也可以参加，张爱国的意思是最好还是参加，主要是他们市里确实没有太多拿得出手的东西，麦芒自行车也算是比较出名的了。 创汇，哪个省，哪个市，哪个工厂不希望自己能干成这件大事，能创汇，腰杆子就硬气。 他们不是省会城市，但是他们有一颗力争向上的心啊，只要胆子大，也不是不能争一争的。 秋交会，李麦芒还真没去过，这种对外交流会其实到了后世也有，不过不再局限于羊城，毕竟开放的城市多了。 李麦芒还有几个工厂的人跟着张爱国一起去羊城了，没开车，一路坐火车去的，连带着还有工厂的产品，李麦芒带的是一辆自行车和几块表。 表是新做出来的样品，还没有开始量产，不过她上秋交会这段时间工厂应该能量产了。 表带她嫌款式不够多，又找村里手巧的妇女做了几款编织表带，其中就有漂亮国国旗款式的，当然，经典的红带五星款式也不能忘。 之前的自行车销售额已经很好的表明了风向，这个款式的虽然张扬，却格外受欢迎，跟大家以为的华国含蓄风完全不同。 他们来的算是比较晚的，毕竟地理位置不够优越，提前来的省份彼此之间已经经过一轮的交锋了。 听到晋省的工厂来了，兄弟省份首先凑过来，秦省跟他们可以说是难兄难弟。 这会儿过来打探他们准备过来卖什么，看看有没有重合的。 “这位是？”李麦芒在这一群人里显得格外突兀，能过来的都是工厂里的话事人，年纪都不小了，都是三四十的年纪，只有李麦芒，看起来就像是谁家孩子带过来了。 “麦芒自行车厂厂长，李麦芒，漂亮国名字，艾薇·摩根。” “哦哦哦，就那个今年回国的！”秦省负责人立刻想起来了，随即脸色变得有些古怪。 “有什么话就直接说，看你那表情我都替你着急。”张爱国就看不上这种有话憋着不说的样子。 “你看你，脾气这么大干什么，你过来点我跟你说。” 两人走到一边没人的地方嘀嘀咕咕，嘀咕的时候还看向李麦芒所在的位置，等到张爱国回来的时候，也是一脸便秘的样子。 嘴巴张了好几下，最后什么也没说。 等到秋交会正式开始的时候，李麦芒可算是知道张爱国和秦省负责人为什么支支吾吾，遮遮掩掩的。 看着旁边好几个自行车展台，展出的自行车跟麦芒自行车同样的款式，甚至配色都差不多，李麦芒一挑眉，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张爱国。 张爱国也只能尴尬的笑笑，麦芒自行车厂要是国营工厂，他肯定会据理力争，至少也得拿点好处。 偏偏麦芒自行车厂是合资，李麦芒又是漂亮国人，他出头不出头都不好，干脆装作不知道。 看到有几个外国人已经在展台那里试骑自行车，李麦芒把自己的东西委托张爱国保管，就准备过去。 张爱国看到她去的方向是那个几个自行车展台，心都要跳出来了，赶紧又让手下的人看着东西，他自己跟了过去。 “可以适应不同人的身高，家里的孩子从五六岁就可以骑。”李麦芒过去，就听到对方在这么介绍。 几个围观的外国人看起来还挺感兴趣的，甚至已经有人在试探着询问价格。 有人看到李麦芒过来，以为她只是路人，只有少数人认出了李麦芒，担心她是来砸场子的，用略带敌意的目光盯着她，看她想做什么。 有一说一，这些工厂生产出来的自行车质量还是非常可以的，因为是样品，大概率是高级工人制作的，产品细节部分非常完美，甚至比他们工厂流水线出来的要精细。 这可以理解，毕竟他们工厂的工人都只是经过简单的培训，跟高级工人差别还是很大的。 这也是她之前说的，高级技术工人永远不会被机器所取代，因为取代不了。 “这自行车出口你们准备一辆卖多少钱？”她问，不过没有人回她，大家是竞争关系，谁会傻傻的把自己的报价当众喊出来啊。 东西都差不多，谁的价格更低一些，谁就有可能拿到订单，当然不会说。 “我觉得九十九美元刚好，长长久久，做生意嘛，都想长长久久。” 出来了，长长久久理论重现于世，当然，定价九十九也是个心理战，虽然只差一块钱就到一百，可是一百多和不到一百，给人在心理上的差距可不止这一块钱。 “我们工厂的自行车准备以这个价格出售，希望各位都不要低于这个价格，低于这个价格售出的自行车，我们工厂保留提起侵权诉讼的权力，会对买卖双方同时提起诉讼。 我们工厂有可升降自行车的全部专利，你们在国内卖我不管，可要是卖到国外，低于九十九，我绝对会告你们。” 说完，她也没拉客户，转头就准备走，却被几个自行车展位的人同时拦住。 她的话只用华国话说了一遍，那些外国人还没听到完整的翻译，但是直觉告诉他们，有大事发生。 “你这个小同志，你怎么这么蛮不讲理！你说这价格就这价格啊！”他们原定的价格是五十美元，当然这个价格还是可以降的，哪怕是不挣钱，甚至是贴一部分钱，只要能挣外汇，都是可以接受的。 在没有品牌优势和质量优势的时候，价格优势是他们唯一能拿出来的。 九十九美元的价格，明显太高了，一辆车能挣钱是能挣钱，可也要卖的出去才能挣钱啊。 卖不出去，你就是一辆车定九千九百九十九，他们也挣不到一毛，大家自然不愿意。 “摩根小姐？” 李麦芒转头，居然是哈维·格雷，她在漂亮国时候的律师，没想到会在这里再见面。 也可以理解，对方来华国就是为了给公司做顾问的，而且来的时候他就在粤省的深市落脚，会在这里再见也不奇怪。 “你认识这位小姐？” “当然，这位是艾薇·摩根，老摩根去世的时候我作为她的律师处理的所有事务，标准的德克萨斯人。” 这段话既表明就他的业务水平，又替李麦芒坐实了她漂亮国人的身份，毕竟她的长相太不漂亮国了。 经过将近四个月的时间，新长出来的黑头发李麦芒并没有去染，反而是定期会把发尾干枯的头发修剪掉，原本彰显漂亮国的金发现在也不伦不类的。 听到哈维·格雷的介绍，安德鲁有些犹豫，他在想李麦芒跟通气集团有什么关系。 “正好，格雷先生，我需要雇佣你们公司的律师，因为我随时都有可能在漂亮国打官司。” “非常乐意为您效劳，我的摩根小姐。”哈维·格雷简直要开心坏了，上次帮艾薇·摩根打官司，他就赚了一大笔，这次想必也不会少。 见对方连国外的律师都已经找好了，这些工厂的人也就无计可施，尤其是在场的买家这会儿也都明白怎么回事了，他们也不会顶风作案。 真被告，他们作为买家经济损失倒是不大，可是名声会受到影响。 知道原创在哪，大家价格都一样，那自然是过来买原创的，后续不用担心出什么问题。 原本即将成交的订单就这样直接到了李麦芒的手里，其他工厂的负责人都恨不得把李麦芒生吞活剥了。 而在下自行车订单的时候，李麦芒摆在展台上的手表也吸引了他们的视线，准确的说，是独特的表带吸引了他们的视线。 八十年代，在国内物资需要统一调配，大多数工业产品凭票购买的时候，西方发达国家的年轻人已经在追求个性了。 独特的电子表带正好符合他们对个性的追求，尤其是独特的编织工艺，在这个年代很少被运用到表带上。 连带着，电子表有几个公司下单，甚至一下单就是十万块，等到圣诞节前交付，相信很多家长愿意为他们叛逆期的孩子买一款独特的，来自神秘东方的手表。 价格同样不便宜，二十美元，这些外国人愿意买单的主要原因是，李麦芒说了，这些表带都是由家传多年的编织大师纯手工制作。 这其中花费的时间和精力都值这个价格，而且这款手表还有个更特殊的地方，可以监测心率。 没错，后世的电子表几乎都有这个功能，而这时候，这个功能，配上这个价格，说是白菜价也不为过。 “监测心率，对于健身人士是不二之选，人们可以通过监测自己的心率，来看自己在运动的时候强度是否符合，太高对身体有害，太低则达不到无氧运动的标准。 对于老人来说，这款表可以很好的监测身体健康状况，一旦心率为零，就需要立刻送去医院。” 这几年，健身逐渐在西方国家流行起来，不止是男人，女人们也开始学会科学健身，这就相当于为他们这款表又定位一部分人群。 至于后面这个监测健康就是句废话，心率为零，人都休克了，是个人都能看出来需要送医院去。 但是在场的人还没想到啊，他们听到李麦芒的宣传，再试用之后，觉得这块表简直是神器。 他们相信，今年的圣诞节，这块表绝对会成为最火热的礼物。 李麦芒介绍的越多，他们就越觉得这表白菜价，对于华国的东西白菜价他们都已经习惯了，捡便宜就行。 之前下十万订单的超级市场负责人这会儿又追加了二十万块，他要把这块表卖到漂亮国每个家庭中，不，每个家庭至少要两块！ “好好，大家到这边签合同，后面的人不要急，很快就能轮到你们。” “当然，我们要根据先后顺序来生产，第一批生产出来的当然要供应给最先下订单的人。” “我们加价！二十一美元！我们也要求圣诞节前供货！” “可以！这边来，我们单独签合同。”有人着急拿货，自然有人不着急，不是所有的国家都过圣诞节的。 李麦芒最终拿下的订单是九十五万块手表，其中六十万块手表要的是编织表带，而且有图案要求。 整个秋交会，今天一整天，所有人的视线都在晋省的展台这里，准确的说是李麦芒的展台上。 傍晚秋交会关闭，大家回招待所，路上跟其他省份的代表碰面，其中不少还是准备靠着自行车挣外汇的，此时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打他！”，双方快速碰撞在一起。 李麦芒是女同志，被大家推出包围圈，很明显，其他省份的人也没想着打她这个女同志。 可怜的张爱国刚开始还能高喊“大家冷静、不要冲动、好好说话”。 很快被淹没在人群中，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等到警察来的时候，所有人一哄而散，李麦芒才看到了许久不见的张爱国。 原本斯斯文文，带着老式黑框眼镜的张爱国此时身上灰扑扑的，手里拿着刚刚找到的眼镜。 一个眼镜片是碎的，另一个眼镜片直接不翼而飞，眼镜腿也少了一个，头发凌乱，公文包被甩出去的时候，李麦芒捡了回来。 张爱国悲愤的看着李麦芒，李麦芒有些心虚，毕竟是她搞出来的事情，才让张爱国被围殴的。 其他一起来的工厂负责人此时也没好到哪去，好处一点没落下，坏处也一点没落下。 李麦芒小跑过去，帮张爱国拍拍身上的灰尘，说：“你看这事闹的，误会，都是误会。” 张爱国才不听她说什么误会呢，拿到自己的公文包，理都不理李麦芒就要回招待所。 “真是误会呀，我没想着不让他们卖，就是觉得卖的便宜了，替大家不值，这样，我有个想法，咱们坐下来聊聊，我保证可以让其他的工厂也能拿到自行车订单，而且是每辆九十九美元，怎么样！” 这下张爱国像被针扎一样，他为了这些外汇，挨打也就挨打了，他绝对不允许挨打了还没落好处，想把订单送出去，先过他这关！ 第19章 全民编织 第16节 “外汇肯定会有的,咱们走的不是同一个赛道，放心吧，有钱大家一起挣,我也不傻。” 张爱国狐疑的看着她,似乎在思考她这句话的真实性。 最后还是听李麦芒的，又去找那群冤家们,对方差点以为他是来寻仇的，直到听到说有办法让他们挣外汇,才将信将疑的跟过来。 “九十九美元，这个价格绝对是可以卖出去的,只要大家不恶意压价，你们利用手工优势,可以拿到其他的订单。 麦芒自行车厂的车全部是流水线工艺，主要走量产化,你们既然本来就没办法量产,何不直接走个性化,大师纯手工制作就是你们的卖点之一。 同样的价格,能够买到大师定制个性自行车,简直不要太划算。” “我们上哪找大师啊……”他们觉得不可行。 “八级工,还不算大师啊，你们就找速度最快的一个环节，八级工做，怎么不算是大师纯手工制作呢。” 来听消息的人觉得这不就是骗人嘛，八级工做最简单的部分,还只做一个工艺,就敢对外宣称大师手工制作。 “哪里骗人了？大师有没有？手工有没有？独家定制有没有？ 而且，既然你们配色已经改了,那就再大胆点，找几个美术学院的学生，按照世界名画的配色，每种配色只生产十辆，这不就是全球限量款了。 然后再根据画家国际，推出国家专属定制款……” 李麦芒巴拉巴拉说了一堆，这群来取经的，从刚开始觉得她是在胡说八道，坑蒙拐骗，到后来到处找纸笔，恨不得把她说的每个字都记录下来。 这宝贵的骗人……不对，营销手段，对于现在的人来说，就是降维打击。 他们从来没想过还能这么做，这样一来，确实，后期的配色没办法实现流水作业，肯定会非常困难。 可是他们本来生产自行车的速度就不快，就没办法跟麦芒自行车厂做比较。 九十九美元的价格，代表着他们每卖出一辆自行车，可以获得之前卖出五六辆自行车的利润，虽然成交总额可能会降低，但是利润率上来了。 深夜离开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收获颇丰，今天晚上大家都不睡觉，加班加点把这个流程搞出来，明天就按照这个思路去宣传自行车。 可惜的是，今天已经太晚了，没办法去大学里把美术生抓来跟他们一起加班，不过没关系，他们可以明天一大早就去抓。 从李麦芒这里离开之后，他们又开了小会，说好的全球限量，那这个他们是真心实意的，世界名画，大家分一分，生产的时候不要重复了。 第二天羊城秋交会上，所有工厂的负责人发现，自行车厂展台居然合并了，而且还有学美术的现场作画，就在自行车上画。 这样的场景自然吸引了其他人前来围观，效果是显著的，全球限量是有用的，几乎所有的工厂都拿到了或多或少的订单，总体算下来，比他们之前想的订单还要多。 有李麦芒给他们背书，买家不担心专利纠纷问题，有些小厂来的时候就没想过能拿订单回去，毕竟，没订单是常态，有订单才是意外。 之前还对李麦芒破口大骂的工厂全都改口，夸她是个小机灵鬼。 “你说，这洋鬼子坑起自己人来比咱们还要狠啊。” “啧，别瞎说！”净说些大实话，这大实话能说出来嘛，自己知道就行了。 这趟秋交会，自行车厂成最大赢家，几乎所有的自行车厂都开开心心回去的，回去开会，这学习来的经验当然要分享给大家。 李麦芒回去的时候却有些发愁，挣钱确实没问题，但是六十多万编织表带，她上哪搞去。 这种编织品，目前还只能靠手工，愁，还有花纹要求，更愁，挣钱都止不住的愁。 “那你这编织带哪来的？” “村里香婶编的，我告诉她编的方法和款式，她慢慢琢磨出来，我给她钱，她没要。” “家传多年的编织大师？”张爱国问的时候，声音都在抖。 “香婶织毛衣十几年了，她的手艺是跟她妈学的，她妈是跟她外婆学的，里里外外算下来，我说五十年不过分吧，我还没说百年传承，千年文化呢。” 张爱国痛苦的闭上双眼，他就知道，这小老外的话是一个字都不能信。 “那就还让妇女们编，我看这个也不是很难，编一个给一毛，你提供线，村里妇女不够，那就镇里，县里，市里，这么多人，总能凑够吧。 一个带一个，让那个香婶先教会几个人，然后再让这些人教别人就行了。”张爱国觉得这次来秋交会他学到了脏东西，等回到同市，他要看书净化净化自己。 “一毛是不是有点少了？”李麦芒觉得有点不太合适。 “不少了，我看过这东西，简单的很，就是配色可能会复杂点，要不是你宣称纯手工制作，回去研究一下，还能给你弄出来编这个的机器。 一毛一条，你信不信，有的女同志一天能给你赶出来二三十条，那可就是两三块，一个月挣的比工人都多，快赶上八级工了。” 李麦芒思索了一下香婶编织的速度，好像确实是这样的，她觉得一毛少，还是思维没转变过来，一毛一条，绝对一大堆人抢着干。 回到晋省，张爱国就抖擞起来了，没办法，咱同市就是这么厉害，拿到这么多外汇订单，原市也去了，他们拿到多少订单了，拿出来比一比呀。 之前他们几个市的订单加起来都比不过原市，现在风水轮流转，轮到他们排老大了。 “拿到订单就要好好做，争取明年再创新高，不要坏了口碑。” “这是肯定的。” 李麦芒要回去让工厂加班赶订单去，现在是九月初，距离圣诞节不到四个月，还要算上路上运输时间，也就是说这么多订单要在十二月之前全部完成。 看来只能两班倒了，人停机器不停。 工厂里的人都知道，厂长参加秋交会去了，家里有职工的人都知道，秋交会这种活动，一般的小厂子都没有去的必要。 当然，他们不是一般的小工厂，就是不知道厂长能不能拉回来订单。 “应该能吧，厂长毕竟是外国人，不都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那不对，厂长的老乡是咱们，厂长满打满算就一半是外国人。” “那咱们厂的东西好啊，哪里还有这么便宜又好的自行车，也就咱们厂了。” 几个工人聚集在宣传栏前面，分享着自己道听途说来的消息。 自从宣传栏建成之后，更新速度飞快，评论两三天就会更新一部分内容，报纸也会定期换上最新一版的。 在没有电视、没有手机、没有电脑的年代，人们获取信息最主要的途径就是报纸和这些宣传栏。 每天下班之后，大家最先看的肯定是宣传栏，逐字逐句的看完，然后彼此之间发表一些意见。 李麦芒出去参加秋交会的事，宣传栏也用粉笔写了出来，毕竟一个工厂的厂长不见了，还是长时间不见，总会有一些不利于工厂的流言蜚语传出来。 什么去喝茶啦，什么卷钱跑啦，什么被绑票啦…… 宣传栏上甚至还预祝李麦芒凯旋归来，幸好这宣传语是李麦芒去秋交会之后画的，不然她非要让擦了不行，太尴尬。 就在大家七嘴八舌说话的时候，李麦芒坐着吉普212回来了，他们出去这段时间，之前已经在修的柏油路已经晾晒好，可以通车。 这次回来，总算不用忍受山路的颠簸了，速度也比之前快了很多。 “厂长回来了！” 很快，厂里的人都知道，李麦芒回来了，就连在宿舍休息的人也听到消息跑出来，大家都想知道秋交会的结果。 李麦芒看到这么大阵仗，头皮发麻，大家太热情也是个严重的问题。 “厂长，这次秋交会怎么样。” “那还用说，自然是手到擒来，斩获颇丰。”孙星比他们还要兴奋，从李麦芒口中知道这次秋交会的订单数量之后，非要亲自送李麦芒回来。 本来还说要让李麦芒戴着大红花回来的，李麦芒死活不同意，让孙星觉得这大好事，带了那么点缺憾。 等他说完，看到大家更加热烈的表情，他觉得，这才是拿到大订单之后该有的状态嘛，这李厂长太冷漠了。 “太好了！”所有人把李麦芒围住，一群女同志站在最前面，这会儿把李麦芒抬起来，抬的高高的，要不是她穿的是裙子，恐怕都要把她扔起来不可。 “好了好了，放我下来，我先宣布个事！很重要！”说了好几遍，李麦芒才勉强落在地上。 “因为手表订单太多，九十万，时间又紧，只有三个月的时间，所以电子表厂的工人这三个月需要两班倒，一天上十二个小时，当然，多出来的四个小时是加班，三倍工资，夜班另外有夜班补贴。” 所有人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面面相觑，订单的数量吓到他们了，两班倒也吓到他们了。 所有人都在心里默默盘算着，如果两班倒他们一个月可以拿多少工资。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七十多块钱！三个月，那就是二百多，干三个月拿到的工资，差不多就是大家以前一年的工资水平。 大家不会抱怨加班，只会觉得这样的加班为什么只有三个月，为什么只有电子表厂加班。 明明他们自行车厂才是最先成立的工厂，结果电子表厂的工人挣的比他们还多。 “因为要两班倒，电子表厂的工人就不太够，所以会从自行车厂借调一部分人手，公平起见，分三班，一个班去帮一个月。” “厂长太好了！厂长万岁！”自行车厂的工人也高兴起来。 等大家回去上班之后，李麦芒和孙星在一起商量编织表带的事，编织表带需要的人太多了，不是李麦芒能搞定的，必须依靠孙星的影响力。 “这个简单，我给乡长们开会通知，乡长们再通知村长，村长再跟村里人通知，对了，收的话，你们得弄个专门收的地方吧，工厂里不太方便吧。” “在县里弄个办事处，大多数村镇的人都知道县里在哪，罗村他们不一定听说过。”这个李麦芒想过。 “那就没问题，我现在就回去通知人去。”六十万条编织表带，不少呢，也得抓紧做。 “啥，编一条这样的东西就一毛？不会是骗人的吧，就这么大点儿东西，一毛？谁吃撑了买呀？” 这么大点的东西，在村里人看来，什么也干不成，别说一毛钱了，就算是卖一分钱，他们都不愿意买。 “我骗你们干什么，人麦芒电子表厂给你发绳子，你就出个手，出点时间，能骗你什么？就算是最后不收，那你不还落下绳子了，哪能骗人。” 后沟村的村长拿着编织绳苦口婆心的跟大家宣传，边宣传还边演示怎么编，别说，他还挺有天分的，三下五除二，一小段就编出来了。 “你看看，编的这么快，要是一毛一条，那一天不得挣个两三块的，哪有这种好事。” “人这东西贵，是因为要出口到国外，不能随便编的，有花纹要求，编好收的时候还要检查，编的太差人不会收的。” 村里人穷，但是更害怕上当受骗，本来就没什么钱，被骗之后就只剩下自杀这一条路了。 他们村就有个买化肥被骗的，买回来的化肥根本不能用，钱没了，东西也没了，家里老人想不开，上吊了。 “麦芒自行车厂都知道吧，人在县城有个专门收这东西的办事处，你们要是信不过我，自己去县里看看。 不止是咱们村，县里所有村子都知道这消息，就收三个月，三个月之后就不收了，自己去看，自己去看。” 说完，村长宣布散会，自己拿着领回来的绳子在家里编表带。 他还是第一次发现自己有这方面的天赋呢，没办法去工厂上班，那就在家挣钱呗。 其实他也有些忐忑，虽然有县长乡长作保，编的时候心里也直犯嘀咕，这一毛也太好挣了。 一毛，两毛，三毛，吃顿午饭继续编，四毛……一块，一块一。 “一整天拿个破绳，跟个老太太似的，坐炕上一动不动，吃饭！吃完饭睡觉！” 村长媳妇有些不高兴，没这绳子的时候，男人还能帮她干干活，有这绳子就不吃不喝的忙活。 “来了，等我把这个收个尾。”把最后一点编好，完美收尾，经过将近一天的磨练，他的技术越来越好，速度也越来越快。 快速的扒拉着饭，男人说：“明天我去趟县里，看看有没有人收，要是真有人收，我再多拿回来点绳子，你也编。” 第17节 女人没有那么乐观，她觉得天上不会掉馅饼，就算掉，那也轮不到他们捡。 “试试呗，你不试怎么知道。” 县城，麦芒电子表厂办事处，到处都是人，有来送成品的，有来拿绳子的，还有打听消息的。 “你昨天就编了一天，挣了一块钱？你这手也太巧了！第一次编这个速度可以了！” 后沟村村长看着排在他前面的两名妇女拿到钱后，兴高采烈的讨论着，心里默默的说，他也能挣一块钱。 把自己编好的表带递上去，除了第一条他在大家面前演示的那条被淘汰之外，剩下的都被回收了，总共一块。 捏着到手的一块，他总觉得有些不真实，一个又一个拿着钱的人从他身边经过，许久之后他才飞快的跑去领编织绳的地方。 发财了！ “一个人只能领这么多，你编完再过来领，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来骗编织绳的，自己领自己的，不能代领！” 领绳子比较费劲，登记身份信息，发绳子，速度很慢，比回收慢太多了。 二者速度的对比，也让大家更加相信这不是骗人的，毕竟如果是骗人的话，应该是发绳子这边速度更快，回收速度更慢。 好在后来又多开了几个发编织绳的窗口，他才能在下午顺利回家。 “看，昨天编表带的一块钱。” 他把钱往女人面前一放，女人的眼睛都亮了。 “真能换钱啊！那你怎么就领回来这么点东西，多领点，咱们也多挣点钱啊！” “人家就给领这么多，明天你再去领点，我教你，孩子们放学回来，让他们也编，他们就算一天编一条，那也是一毛呢。”积少成多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成，明天我就去，这还用你教，我早就看会了。”女人对自己的技术非常有自信，家里人的毛衣都是她织的。 平时这些手工活都是她在做，怎么可能比不过男人。 很快，越来越多的人确认编织表带的真实性后，加入编织大潮，县城的办事处每天都要收上万条编织表带。 街头巷尾，到处都能看到做编织表带的人，小孩也不例外。 不过因为小孩太小，他们没办法去领编织绳，也没办法去送，通常都是被家长用一分钱骗来的。 一分钱，在这时候，也是少有的零花钱了，小孩们做的都很认真。 第20章 工资 ，价格和利润 “我去送表带,拿回来二十！我们家就编了五天！” 村子里通常不会一天送一次，而是隔好几天，村里人一起去县城送表带,安全,还省时省力。 “我们家准备等这个表带做完，就拿挣到的钱去买辆自行车,九十九，卖表带差不多就够了。” 事实上,不止是他们家，很多家庭都是这么打算的。 编表带挣到的钱对于大家来说属于意外收入,尤其是进入十月份之后，天气越来越冷,地里也没有太多工作，大家有更多的时间在家编表带。 从县城回家的时候,大家通常都会买点点心,或者是几块糖,当做家里孩子这段时间帮忙编表带的奖励。 罗村也有很多人在编表带,包括镇上的小孩,下课的时候,大家顾不上玩，就坐成一排在操场上编表带。 “小田，我这个编好之后，给你，你给我换成一毛行吗？”有个年纪大点的小孩,十二了,才上到三年级。 十二岁，已经知道很多事情了,他知道这表带回收的时候是一毛一根，但是他爸妈就给他一分。 罗小田也在编表带，不过她住在工厂里，她姐姐就会直接回收她的表带，一条一毛，绝对不少，当然也是会检查好坏的，罗小田刚开始就经常做白工。 因为这样，罗小田的零花钱是学校里最多的，大家也不会说什么，人家是靠自己挣的钱。 两相对比之下，这小孩就觉得自己干脆编完给罗小田，不给自己爸妈了。 他说的时候，旁边台阶上好多小孩都用期待的目光看着罗小田，要是他能成，大家都可以换呀，一分和一毛谁更多，他们还是知道的。 罗小田有些犹豫，最后还是答应了：“那你们把自己的跟别人的分开，谁的不合格被退回来我是不会给钱的。” “这个你放心，谁要是被退回来了还找你要钱，我帮你打他！”这个男孩年龄大，个头在学校里也大，他说打人，除了老师，还真没其他人能打得过他。 “干什么！我看谁敢打人！”老师拿着编织绳从办公室里出来，坐在台阶上的小孩都低头不敢说话，加快速度编表带。 回家的时候，大家就把自己的表带用一张用过的本纸包起来，两面都写有字的本子上，在角落里写上自己的名字，以后就用这张纸包自己的表带。 放在罗小田崭新的书包里，被她带回家。 “你今天编的表带呢？”小孩回到家，吃饭的时候妈妈问。 “今天没编，大家今天都没编，都在玩，我就也没编……”小孩犹豫了好久，才说出来路上大家商量好的对策。 女人抿抿嘴，最后还是说：“今天没编就没编吧，当给你放假了，等到学校放假之后，记得在家多编几个，你不是一直想要自行车嘛，得钱凑够了才能买自行车。” 小孩点点头，暗自庆幸这次蒙混过去了，不过明天还是老老实实拿回来吧，偶尔不拿回家一次可以，要是天天不拿回家，他妈肯定会发现的。 一毛钱，对于这时候的农村孩子来说是笔不小的钱了，够他们用好久的，一天拿一分钱，买几块糖，能吃很久。 糖纸洗干净收集起来，女孩子还会把它夹在书本里，夹的平平整整的。 罗小田有一本书，里面全都是各种各样的糖纸，谁要是跟她换，她也愿意换。 工厂有了新订单，全县大多数人在编表带，而电子表厂里也是昼夜不停，灯火通明。 所有人都在争分夺秒，大家都知道这表生产出来是要去换外汇的，都卖力的很。 就连经常更换的宣传栏现在都没什么人去看了，没有时间，也就只有还没轮班的自行车厂员工有时间去看看。 自行车厂的订单不多，因为后续大多数外企都订购的其他工厂生产的全球限量款，再加上开工时间长，原本就有库存，所以并不担心交货问题。 今天，自行车厂的员工发现宣传栏又有新的黑板报了。 “时间是人类发展的空间。一个人如果没有自己处置的自由时间，一生中除睡眠饮食等纯生理上必需的间断以外，都是替资本家服务，那么，他就还不如一头役畜。他不过是一架为别人生产财富的机器，身体垮了，心智也变得如野兽一般。”1 最下面标注，节选自马克思的《工资，价格和利润》第13节 。 “这什么意思？”自行车厂的员工觉得他有些看不明白今天的黑板报。 “意思就是说，除了工作之外，大家还需要有自己的除了吃饭睡觉以外的休息时间。” “你这不是废话，我还能看不明白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这黑板报，我怎么感觉来者不善？”男人摸摸自己的下巴。 旁边的女同志更犀利：“你不用感觉，这不就是在针对这次加班呢嘛，宣传部的同志看来是不同意加班。” “他凭什么不同意！我加班我愿意，不加班了，我上哪多挣钱去，再说了，又不是不给钱，八小时以外的时间三倍工资，我恨不得天天加班！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他不缺钱我缺钱，他日子过得好了，开始对我们指手画脚。” 加班还没轮到他们呢，这宣传栏，他们就害怕让李麦芒看见了，不让大家加班，那没挣到钱的就只剩下他们了。 说着，就有人要过去把黑板上的字擦掉，刚擦一点，正好李麦芒出来了。 她平时也喜欢来宣传栏这看看新消息，还是因为消息获取渠道太单一了，她给工厂订了一堆报纸，只要是他们这有的报纸，她都给订了，就是为了能有东西打发时间。 “干什么呢？人家刚刚写好，你们就给擦了呀？” 工人们看到李麦芒来了，更加慌乱，还有人推着李麦芒，想让她离开，不想让她看到。 “推我干嘛，我来看看。”李麦芒眼神好，这个时候近视的人比较少，她又年轻，飞行员的视力，扫几下就能看清楚上面写的什么。 霍，这一看了不得，这不就直接把她打成资本家了嘛，还是那种专门压榨大家的资本家。 李麦芒看了看，摘选的这本书她没看过，后世不是研究这方面的，很少有人看过这本书。 节选的这段话，看起来是没问题的，但是这里有个前提条件，加班是没有任何工资的加班。 就像后来的九九六，给你发的工资是九五五，让你干的工作是九九六，这才是资本压榨。 他们这八小时基础工作之外的工作时间全部都是加班，三倍工资，当然，他们现在没有采用自愿原则。 正常情况下，加班应该是自愿加班，很好，回去就问问谁不愿意加班，至于这个把她打成资本家的话，她觉得需要去谈一谈。 “嘟嘟嘟。”内宣部的办公室里，所有人都在看报纸，时不时的在自己的本子上记录下来，他们在宣传栏写的东西都是他们从这上面摘选的。 听到有人敲门，没有低头写字的抬头，看到是李麦芒，立刻转头看向陈平安。 这李麦芒还能不明白，黑板报上的东西是陈平安牵头写的呗。 “谈谈吧？” “那就谈谈。”他老早就想跟李麦芒谈谈了，来到麦芒自行车厂的这段时间，他看到了很多问题。 这次的加班问题只是其中的一个问题，他拿上自己的另一个笔记本，里面记录的都是他这段时间发现的问题。 两人找个了空办公室，面对面坐着，从上次两人见过面之后，就很少说话了，李麦芒到处忙，忙着拉设备，忙着秋交会。 这段时间才刚刚有休息时间，两人平时见面也就是路上偶尔遇上，很少有长时间谈话的机会。 李麦芒本来认为，陈平安是市里派过来，进行思想文化建设的，她可以理解，也非常支持。 工厂里这么多工人，没有人主管这方面的话，确实容易出问题，就像这次她秋交会出去的这段时间，工厂里能安安稳稳的，他们也功不可没。 但是这不代表着她可以接受内宣部往她身上泼脏水，她要真是国外的那种资本家也就认了，可是她不是呀。 更何况，她还准备入籍呢，这个时间点，爆出来这种问题，这不是要人命嘛，以后入籍审查肯定会出问题的。 “咱们先来谈谈黑板报的事，你黑板报上写的内容，是不是反对这次加班？如果你反对加班，我觉得你可以直接跟我说，完全可以商量，没必要用这种方式来表达你的不满。” 李麦芒觉得陈平安这种不吭不响作大妖的方式非常不好。 “没错，我反对加班十二个小时，之前就跟您反映过，只是当时说的可能太委婉，您并没有重视。” 反应过？李麦芒仔细回忆，好像刚说完加班回办公室后，陈平安确实来找过她，说……他觉得让大家加班是不是不太合适。 她当时确实也没怎么重视，回答他的是，订单太多，时间太紧，不加班根本完不成，之后就是忙着找人在县城里成立收表带的办事处，也没在意这件事。 好家伙，感情这雷是从之前就埋下来的，好好好，没重视他说的算她的锅，这次就好好讨论讨论加班的事。 第21章 矛盾与冲突 “我可以理解你为大家着想的心,你担心大家最后变成资本家的奴隶，回到以前当牛做马的日子。 但是，我想请问你,这次加班是否是完全错误的,完全不可取的，工人是否完全不应该加班,既然你看过《工资，价格和利润》这本书,那么请你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第18节 她虽然没看过这本书，但是她绝对不相信这本书会实行一刀切,因为一刀切才是真正愚蠢的行为，会直接把他推到所有人的对立面。 陈平安沉默了,当然不是完全错误的，如果是完全错误的,他就不会只是简单的出黑板报,而是会直接写信告诉给市里。 这本书里有写争取提高工资的一些重要场合,其中就写到了加班,在延长工作日或者增加劳动强度的情况下,工人应该要求提高工资。1 工厂的工人还没要求提高工资,李麦芒自己就主动提出超出八小时正常工作的时间三倍工资，这在现在已经是非常高的标准了。 据他所知，有些国营企业偶尔也会加班，并且加班没有加班费，纯靠工人们的奉献精神。 只是身处合资企业这样特殊的工厂,需要比国营企业有更高的警觉性和自我约束性,所以加班开始之后，他觉得应该提醒一下所有人,警惕资本压迫。 “加班付了加班费，没有问题。”实事求是。 “没有问题就好，不是说不让你写这种东西，这种东西非常有必要，但是你在这个节骨眼上写，很容易造成工厂里人心混乱，也容易被一些人拿过来大做文章。”舆论的力量，李麦芒可太知道了。 随便给你截取一些似是而非的片段，然后把你引导到他们想到的结果里去。 “你完全可以在这段时间的加班结束之后，写这些，甚至可以出一个专栏，这样可以让大家知道，如果加班费没有支付到位，可以找你们，你们会为大家做主，拿回应该属于他们的加班费。 这样大家都不会有什么意见，你好我好大家好，你现在写，你有没有看过大家的反应？” 李麦芒严重怀疑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陈平安摇摇头：“黑板报是我早上的时候刚出的，出完我就回来了，因为我觉得您大概率会来找我，在办公室里方便您找我。” “不用说您，你多大？我应该比你小吧？你就直接说你就行了，这个黑板报，我去看的时候，有工人同志正在擦，我觉得，他们可能会有些情绪……你最近还是注意些吧。” 刚从秋交会回来没多久，亲眼目睹过张爱国被打的惨状，她深切的认识到了工人兄弟们的爱憎分明。 她觉得，只是她觉得，陈平安大概率会被打，看陈平安现在一脸无知的样子，靠他自己注意感觉不太现实，还是多让保卫室留心一下吧。 “至于你说其他问题，还有什么问题，咱们可以继续讨论，还是那句话，发现有什么问题可以跟我讨论。 如果我当时没有重视，你可以来找我说第二遍，第三遍，或者说的时候就直接说这个问题比较重要，可能因为刚回国的原因，有些地方我可能思想还没转变过来。” 开玩笑，其实是刚穿越的原因，后世市场开放之后，加班这种事情，大家会讨厌，但是还是会默默的加，甚至是无偿加班，就像她。 很少有会直接上纲上线的，当然，在她穿越的时候，打工人们已经在逐渐觉醒了，之后工作环境会不会变好她不知道，但是她本人是不希望无偿加班成为常态的。 陈平安点点头，李麦芒这么说，他才想起来，他确实是忘记对方刚从漂亮国回来没多久。 “还有就是你平时的生活作风问题，你有一辆进口轿车，价值不菲，你的宿舍里，空调电视一应俱全，听说你出门在外面都是在高档饭店吃，出趟差回来总是买很多东西。” 陈平安说着，李麦芒点头，他说的这些都是实话，包括他听说的，不是她非要在高档饭店吃，而是现在的饭店也就那么多，随便找一家差不多的，大概率就属于高档饭店了。 高档饭店最好的一点就是服务态度会好一些，很多国营饭店，它是真敢贴不得无故殴打顾客的牌子啊，惹不起惹不起。 自己端饭端菜她还能接受，被打她接受不了，要是吃饭的时候，她吃出来一根头发，让服务员给她解决，那殴打她是不是不属于无故殴打了，没地方说理啊。 “你办公室的笔筒里总是有很多的笔，而且还在不断变多，你随手撕下来的一张纸，有时候上面只写了一行字。 你的衣服我听说也都是在大城市里买的，有些还是进口的，这是铺张浪费，以权谋私，公款私用，资本作风。” 李麦芒注意到，陈平安手里的笔最上面缠着一圈胶带，甚至还有块大大的缝隙，应该是这里的塑料找不到了，没粘上去。 这时候的笔杆大多不太结实，可能从高处落在地上，或者是被人轻轻踩上一脚，就会裂开，甚至是直接碎掉。 李麦芒这时候经常买笔就是因为笔杆坏了，笔芯用完还可以替换，笔杆坏了只能扔了。 而且……陈平安的这根笔看起来还有些眼熟，他们这没有卖这款笔的，是她去闽省拉设备的时候，路上买的。 “你这笔哪来的？” “我看到后勤处负责收办公室垃圾的大爷从你垃圾桶里拿出来的，本来想还给你，大爷说这你肯定不要了，他以前也还给你过，你说坏了不要了，他就自己拿回家了，这根我看挺好的，用胶带粘上还能用。你不要岔开话题。” 李麦芒深吸一口气，还能怎么办，说呗，陈平安要是个随便指指点点，严以待人，宽以律己的，她还能怼回去。 人家自己就是这么勤俭节约，节俭习惯了的人，觉得她浪费，在这样的环境下，她还真是无话可说。 “车子，空调，高档饭店，衣服，都是我自己出钱买的，不存在以权谋私，公款私用的问题，包括我的宿舍安有独立的电表，电费都是我自己交的，平时开车出门加油也是我自己花钱加的。 合资工厂，也就代表着工厂有一部分人的收益是属于我个人的，所以我自己有钱可以支撑我消费这些东西，我觉得这不属于铺张浪费，资本作风。 就像工厂里的工人们挣到钱了，他们去买自行车，买新衣服，给孩子们买零食，你不能因为还有很多人的生活比不上他们，就觉得他们是在铺张浪费，是资本作风。 勤俭节约当然没问题，但是在自己力所能及的消费范围内进行消费也是没有问题的，如果大家都不消费，那么社会怎么往前发展，我们生产出来的东西卖给谁呢？” 陈平安会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八十年代，物资按需分配的年代里，人们把节俭刻进骨子里。 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是这个时期的真实写照，而在改革开放后，市场经济的冲击，很快就会让一部分人陷入迷茫中，不知所措，甚至是迷失在金钱中。 欲望取代信仰，这一现象，在九十年代的文学中，提现的淋漓尽致。 所以，合理的引导人们树立正确的金钱观念非常重要。 李麦芒把陈平安说的有些迷茫了，他能把这些东西记录下来，是真的觉得，这是不对的，他也认真思考过。 可是李麦芒的说法也是没有问题的，他觉得自己受到了冲击，觉得也许自己真的没办法胜任合资工厂内宣部的工作。 看出陈平安有些颓废，李麦芒拿笔的右手熟练的转动圆珠笔，感觉他消化的差不多之后才开口：“你刚来咱们工厂，觉得不适应是很正常的事，我的建议是，再多看看，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深入工人内部去，我相信，工人同志们会给你一个正确的答案，如果以后还有什么问题，我也非常欢迎你再过来讨论。” 陈平安意气风发的带着笔记本来讨论，回去的时候却是垂头丧气。 内宣部的两个同志都看到了他的样子，对视之后，小心翼翼的问：“厂长是不是批评你了？” 陈平安皱眉：“没有。” “那你怎么看起来不高兴？” “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他要这么说，内宣部的两个女同志就坐不住了：“办黑板报的时候我就说了，我感觉厂长不是那种不顾大家死活的资本家，其实大家心里都挺感激厂长的。 你是外地来的不知道，我们这是贫困县，大家的生活都不太好，哪怕是县城里，平时过的也是紧紧巴巴的。 但是厂长来了之后，大家有工作的地方，挣的钱也不比外面少，该有的大家都有，我妈还说等到工厂再招人，让我提前告诉她，她好让我弟也过来上班呢。” 他们是宣传部，提前知道一些内幕消息很正常吧。 这么一说，陈平安更加迷茫了。 第22章 国庆节 深夜,一声清脆的玻璃碎裂声划破寂静的夜，陈平安看着屋里的玻璃碎片和飞进来的石头，沉默不语。 他没有过去看是谁,没必要,天这么黑，对方扔完石头肯定立刻就跑了,他就算是过去看，估计也什么都看不到。 到这时候,他才明白过来，李麦芒说的让他最近注意一些是什么意思。 这还不算完, 第二天下班回来，他发现自己洗干净晾晒在外面的衣服被人扔在地上。 吃饭的时候,所有人都避着他，他自己做一张桌子,最后还是内宣部的另外两个文员过来跟他坐在一起,因为她们也被排挤了。 不像陈平安这么严重,但是确实也受到了排挤。 隔壁桌子上吃饭的人头凑在一起,一个人低声说：“你们知不知道,前天晚上,陈干事的窗户被人砸了。” “啊？怎么回事啊？谁干的？你怎么知道啊？” “不知道谁干的，我跟陈干事一栋宿舍楼，能不知道吗，那么大动静，第二天后勤处的人还过来给安新玻璃来了。” “谁这么缺德？”这人是借调过去加班的,跟大家有些脱轨,只有早上吃饭这点时间能跟大家说会儿话。 “真不知道谁才缺德，砸陈干事窗户是有原因的,陈干事在黑板报上批评这次加班，觉得大家不应该加班。” “彭”的一下，对面的这人把筷子拍在桌子上，准备激情开麦，被朋友捂住嘴，旁边坐的就是陈平安，真要在食堂打起来，谁也别想有好。 等到对方稍微安静些之后，才低声说：“你别这么激动，这事都过去了，那黑板报也擦了，我听说厂长还批评他了。” 这就纯属诽谤了，只是看陈平安有些垂头丧气的回来就觉得是被批评了，李麦芒不同意。 李麦芒也从后勤处知道了这事，不过不知道是谁做的，没办法，只能在工厂的大喇叭里喊话，批评制止这种行为。 到内宣部办公室的时候，李麦芒发现陈平安居然不在办公室，这可就稀罕了。 她是从宣传栏那里走过来的，陈平安不在宣传栏那，也不在办公室，这不符合他平时的生活规律啊。 “陈平安呢？” “哦，陈平安进车间了，他说要走进工人们的生活。” 真去啦，李麦芒没想到陈平安行动力还挺强，就是这时候工人对他应该没什么好脸色吧。 她想的没错，车间里，陈平安穿着工作服，找到老师傅在学组装自行车。 他没敢去电子表厂，电子表厂现在正在赶订单，他过去，不管是哪个环节，肯定要拖累大家，导致产量降低的。 老师傅年纪大了，什么样的人都见过，陈平安这样刚从学校里出来，满脑子只有理想主义、书本知识，跟现实脱轨的学生他也见过。 陈平安能快速的放下身段，通过来车间工作来融入大家的工作态度已经超过很多人了。 耐心的教陈平安每个零件的名称，所在的部位，安装技巧，工具使用，最后还让看着陈平安自己组装好几遍，确认没有问题之后，才放心让他独立组装。 因为之前没有做过这样的工作，再加上训练时间短，陈平安的工作速度比其他人慢了很多，往往别人组装两台，他一台车还没组装好。 晚上吃饭的时候也是有气无力的，常年拿笔杆子的手，没办法像其他工人那样轻轻松松的完成一天的工作。 干活的时候，同一条生产线上的工友们都是有说有笑的，还不耽误工作，却没有人同他说笑，如果他主动参与进去，话题直接终结。 第二天，他照常去车间工作，第三天，第四天…… 从他进车间工作之后，砸窗户、扔衣服这样的事再也没发生过，只是隔阂还在。 情况没有恶化，李麦芒觉得问题不太大，双方也都不是什么大恶人，磨合磨合就好了。 “对了，国庆快到了吧？”李麦芒看看旁边的台历，九月二十一，确实快到了。 “啊？你们漂亮国人也过国庆节？”后勤处刘大壮好奇的问。 “漂亮国不过，我是说华国国庆节快到了吧。” “啊，对对。没想到厂长你连这都知道啊。”刘大壮伸出大拇指，佩服道。 “国庆节工厂都要放假发福利的吧？咱们工厂发什么？” 刘大壮瞪着双牛眼睛，眼神里都是询问：“我还想问厂长你，咱们工厂发什么，我好提前去采购呢。” “这我怎么知道……”她穿越前的那个公司，抠门的要死，国庆按时放假都是施舍了，福利没有，福报倒是有。 所以她也不知道这国庆节福利应该是什么。 第19节 “别的工厂通常都发什么？”李麦芒好奇的问。 “通常都是些洗脸盆、暖水壶、毛巾、鸡蛋、苹果……都不一样，有个两三样就行。” 李麦芒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实用出发，很好：“那咱们也这么发，咱们就发一斤鸡蛋，一个暖水壶，有围巾就买围巾，没围巾买手套，你看着买。 还有，买点红旗彩旗灯笼什么的，两个工厂各处都挂上，节日怎么能没有这些东西呢。 大家放假回家前在食堂的那顿饭丰盛些，让大家开开心心的回家。” 李麦芒布置的时候是爽快，刘大壮就惨了，这么多东西，尤其是鸡蛋，不是说买就能买到的。 “厂长，我只能尽量去试试，你说的这些东西啊，可都不好买。” “在咱们本地买不到，就去外面多跑跑嘛，这不还有时间，你们几个人分开跑。” 刘大壮只能苦着脸应下来，转头立刻就开始找工厂对接，他们两个工厂，一千多号人呢，东西真不少。 红旗彩旗灯笼什么的反而最容易买到，因为这些东西一般很少有人买，工厂也很少采购，虽然生产的工厂也少，但是找到一家，库存都够他们用的了。 很快，后勤处和保卫室的人拿着这些东西，爬高上低，满工厂的挂，效果也非常的显著，挂上之后，节日的氛围感立刻拉满。 再配上吃饭时候大喇叭里播放的歌曲，下班去食堂的工人们都兴致勃勃的讨论着国庆。 “要是有照相机就好了，我想在咱们工厂拍张照。” 李麦芒听到听到有女同志这样说，也觉得，如果没有照相机把这些都记录下来，简直就是遗憾。 当天开车去原市买了一台照相机，这时候的照相机还是老式的胶卷相机，李麦芒又买了一堆胶卷。 简单学习过如何使用之后，回来就先给罗小田拍了张照片，拍照的时候，罗小田的嘴巴因为塞着糖鼓鼓的，正趴在桌子上写作业。 因为是胶卷相机，拍摄之后无法回看，只有在冲洗后才能得到最后的成片。 罗小田也看到了李麦芒拿着的照相机，央求着李麦芒明天白天帮她拍一张。 “好，明天白天帮你拍两张！”明天是周日，罗小田学校放假，可以一整天都在工厂。 当然，工厂也放假，不过现在大部分人都不选择回家了，只有一天假期，而且过几天就是国庆节，就不来回折腾了。 “通知，通知，从今天开始，厂长带着照相机免费为大家拍照，想拍照的同志可以找厂长给你们拍照，每人一张。 通知，通知，从今天开始……每人一张。” 大清早，大喇叭就重复喊这段话，没有手机电视的年代，大家早睡早起，这时候洗漱的洗漱，锻炼的锻炼，看书的看书。 听到可以照相的消息后，都从房间里跑出来，确认自己没听错，不管是男同志还是女同志都重新回房间，好好收拾自己。 在这个年代，拍照是件大事，尤其是小地方的人，大多数人，一辈子唯一拍的一次照就是结婚照。 并不是后来的婚纱照，而是贴在结婚证上的小照片，因为拍照的成本太贵了，自己买照相机拍照是有钱人家的事，而国营照相馆拍照的价格也不便宜。 能免费拍一张照，对他们来说就是这个国庆最大的惊喜。 大家不止自己收拾，如果缺少什么东西，还会互相借，有发油的男同志这时候成了最受欢迎的人，其他的男同志争着借他的发油。 女同志们则是穿上最好看的衣服，有些还有丝巾，一只口红，大家互相用，平时爱打扮的姑娘，这会儿成了大家的参谋长，告诉大家怎么打扮才能更好看。 最先收拾完的同志跑出宿舍区，一眼就看到了在工厂前院拿着照相机的李麦芒。 “厂长！”隔着老远，就冲李麦芒挥手，跑过来后反而有些扭捏，“厂长，在哪拍照啊？” “你想在哪拍，带我去就行，在这里，还是在宿舍，在车间，都行。” 现在的人都是朝气蓬勃的，哪怕是在工厂里，他们也会把工厂当成自己的家一样，工厂对他们来说并不仅仅是一份工作。 每天也不是只有麻木的工作，很多人在休息时间都会发展自己的业余爱好，李麦芒就碰到过工人在宿舍区小花园跳舞、吹口琴、练书法、看书…… 听到李麦芒说哪里都行，这个女同志左右看看，选择站在一面红旗下，后面就是工厂车间正门。 “我把你后排的彩旗和车间正门都拍进去怎么样？” 女同志没说话，只是激动的点点头，然后摆好姿势，等着李麦芒拍。 在她们说话选拍摄地点的时候，陆陆续续又有其他的同志也收拾好过来了，此时安静的等待着她们拍照，尽量不影响两人。 大家都知道，给别人方便就是给自己方便，自己不打扰别人，别人自然也不能打扰自己。 “三，二，一！”随着照相机快门声音响起，很快，旁边安静的众人再也憋不住了。 认识第一位女同志的人也跑过去，询问她拍照的感受。 “感觉特别紧张，你摸摸，我手心现在还有汗呢。” “大家别急，排队，一个一个来，今天拍不完明天还可以继续拍，肯定会让所有人都排到，放心。” 拍照，有人想提前拍，有人想在后面拍，先看看别人是怎么拍的。 知道可以自己自由选择场景之后，大家也都不局限于一个地点，拍到后面，也越来越放得开，不是单一的站着拍。 尤其是后面的同志有前面的同志作为参照，还有身边的各种参谋官，拍照多种多样，大家都会提前想好地点和动作，尽量让选择在同一个地点拍照的集中在一个时间点拍。 这天，李麦芒总共拍了将近一百张照片，跟两个工厂的人数比起来，不值一提。 但是时间还长，以后继续拍嘛，第一天的胶卷送去市里的照相馆冲洗，要一个星期才能拿回来。 国庆节放假前一天，刘大壮带着三车东西回来了，鸡蛋是跑了好几个地方才凑够的，他们工厂今年是第一次发福利，这些工厂以前没合作过，自然也不会给他们留东西。 现场谈，现场准备，要不是刘大壮能说会道，擅长交朋友，这事肯定解决不了。 “辛苦了辛苦了，接下来你们去休息，我带着人给大家分。” 刘大壮也确实累了，回到宿舍倒头就睡，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被饿醒才起来。 李麦芒从晚上就带着人，给鸡蛋分装，把鸡蛋、暖水壶、围巾三样放在一起，组成一份福利，然后送到工厂里，由车间主任在大家下班的时候分给大家。 傍晚的这顿饭食堂每个桌子上都上了一份白菜猪肉炖粉条，猪肉现在特别不好买，尤其是临近国庆。 没买酒，所有桌子上给每人上了一瓶汽水。 吃到一半的时候，有人提议大家一起合唱国歌，起头之后，合唱的声音传的很远很远。 李麦芒也在食堂，合唱的时候她唱的最起劲，引的同桌的人都看向她，这歌她唱是不是不太合适，但是大家又不好意思说。 彼此之间对视的时候都是尴尬一笑。 等大家都离开工厂之后，原本喧嚣的工厂瞬间安静下来，除了李麦芒、罗小田、就剩下几个轮流值班的保卫室人员。 罗小田还沉浸在傍晚吃大席的氛围中，嘴里无限循环国歌，写作业的时候也唱。 “小田，国庆你想不想去首都广场？” “是课本里的那个首都广场吗？” “对，想不想去，我们一起去！” “想！” 能跟李麦芒在一起，还是一起去首都广场，罗小田不知道有多高兴。 “那你今天早点睡，明天一大早咱们就坐车去。” “嗯！”罗小田用力的点头。 李麦芒开车去楼县，把车停在县委大院里，然后和罗小田坐大巴车去原市，再转火车去首都。 两人轻车简行，带的东西很少，有什么缺的，路上李麦芒直接买。 坐的是软卧，一路上也不算难熬，对于从来没有出过楼县的罗小田来说，去首都的路上也是很有意思的。 看到不认识的站要问一问，看到不认识的装扮要问一问，不认识的县城、不认识的树…… 看到认识的也会很惊喜，跟李麦芒分享自己是怎么认识的。 而在首都火车站下车后，看着茫茫人海，和一望无际的红旗，罗小田说出了最质朴的一句话：“好多人啊。” 是的，好多人啊，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首都永远都是这么多人的样子，尤其是在国庆这个特殊的日子里。 上辈子社畜李麦芒没在国庆来过首都，这辈子遗憾没了，一如既往的人头，对味了。 第23章 此去是何年 “走,咱们也去买个小红旗，明天参加升旗仪式。” 这个时候，能特地从外地赶来首都的,家庭条件都是很不错的,一会儿的功夫，李麦芒就看到了好几个拿着相机到处拍照的人,有华国人，也有外国人。 就在李麦芒和罗小田到处逛,到处拍照的时候，有几个年轻男女走过来：“打扰一下,请问我们能给你们拍张照吗？我们不要钱，只是觉得,你们太适合拍照了。” 李麦芒长得好看，穿的也时髦,罗小田活泼可爱,被李麦芒打扮的,也非常引人注目,二者走在一起,路上有不少路人偷偷看她们。 “可以,不过拍完之后，你要用我的相机帮我们再拍几张。”她带着罗小田，胶卷相机又没办法自拍，所以两人到现在都没有一张合照。 “没问题！”得到允许，几个人显得很开心。 “我们是青大摄影协会的,国庆出来采风,这是我们的学生证。”一个女学生把自己的学生证拿出来，其他的学生慌忙也拿出自己的学生证。 在这个时候,拿出学生证是非常值得骄傲的事情，尤其是青大的学生证。 李麦芒低头看看学生证，再看看对她略带敌意的女同学，只是笑笑。 “这是你妹妹吗？”两人任谁看都不可能是母子，李麦芒脸嫩，罗小田经过这半年天天鸡蛋牛奶的补着，个头突飞猛进，已经接近一米一，不再是原来的小豆丁。 “是，我妹妹。”说话的时候，拿着相机的同学让她们背对着广场，要把广场和他们同时拍进去。 李麦芒的相机比他们拿的要好，几人也看出来她不是差钱的人，好不容易拿到新相机，就说：“我给你们多拍几张吧，咱们去纪念碑那里也排几张。” “那谢谢了。” 咔嚓咔嚓，一卷胶卷拍完之后，他们主动提出说可以帮李麦芒冲洗胶卷，明天就能弄好，她们离开首都的时候可以带上。 “太好了。”李麦芒猜应该是他们学校有可以冲洗胶卷的暗室，这些学生回去就能用。 不需要像送去照相馆那样，需要等照相师有时间才能弄，不是冲洗胶卷的时间久，而是等待和路上的时间久。 “你们住在哪里，我们明天出来采风的时候顺带给你们送去。” “友谊宾馆。” “你们……是外国人？”他们有些迟疑，会说华国话的外国人有，但是这么小，说的这么标准的，他们没见过，而友谊宾馆确实是外国人才能住的宾馆。 李麦芒笑笑，跟他们告别，首都还是有很多可以参观的地方的，好不容易来一次，多走走看看。 她们离开之后，这些学生们立刻活跃起来，讨论的中心就是两人。 第20节 “啊！我知道了，原来是她！艾薇·摩根！麦芒自行车，麦芒手表！”一个女同学指着路边报亭封面，李麦芒的照片惊呼。 这篇文章报道的就是麦芒手表厂在秋交会斩获三千多万外汇订单，配的照片是记者抓拍的李麦芒在秋交会上意气风发的模样。 这篇报道他们都看过，这位女同学在看到李麦芒的时候，总觉得有点眼熟，自己好像在哪见过，直到再次看到报纸才恍然大悟。 知道自己刚刚给这样的人拍照，大家都是很激动，李麦芒作为年轻人中的佼佼者，她的事迹刚被报道，就引发过大家的广泛讨论。 身上buff太多，每一点都值得单拎出来让大家讨论半天的。 今天抓到这么个特大新闻，大家也没心思继续采风了，都想尽快把照片洗出来，然后趁着去送照片的机会，能问李麦芒几个问题最好了。 “何年，你今天没跟我们一起出去真的是亏大了，你猜我们碰到了谁！” 照片洗出来，已经来不及当天给李麦芒送去了，他们就回宿舍，等着明天送，拍照和冲洗照片的男生回到宿舍，边摘围巾边跟室友说话。 “碰到了谁？” “李麦芒，艾薇·摩根！我们还给她拍照了呢，你看。” 他从书包里掏出来几十张照片，大多都是李麦芒和罗小田的照片，她们拍了整整一卷照片。 彩色的胶卷相机将李麦芒的美貌和张扬完美的记录下来，尤其是人群的对比。 相比大多数人依旧穿着暗色的衣服，李麦芒大多数衣服比较鲜亮，哪怕是颜色比较暗的衣服，也会用其他亮色的配件搭配。 今天她穿的就是一件卡其色的风衣，下身黑色阔腿牛仔裤，上身是绿色马甲叠穿在绿色的衬衣外面。 胸前挂着一副大墨镜，手里拎着的黑色包包上绑着一条丝巾，这丝巾在晋省的时候她通常是围在头上的，到这里才绑在包包上。 风衣是在羊城买的，上衣是在市里定制的，因为现在市面上能买到的衣服款式，很多李麦芒真的不想买。 这样的一身穿搭，在这个年代，走在大街上，比潮流模特还潮流模特。 白何年拿起一张照片，将照片里的人，跟他记忆里报纸上的艾薇·摩根对应起来。 “哎！跟你说话呢，你最近怎么回事啊？” 室友推了白何年一把，他才回过神来，装作镇定的样子说：“这照片能给我一张吗？” “不行，明天我们要去给艾薇·摩根送去，她就住在友谊宾馆，大家还想着能不能请教她几个问题呢。” 相比于李麦芒的中文名字，他们更愿意用艾薇·摩根来称呼她，李麦芒，这个名字太土气。 “你们要去给她送照片！我能一起去吗？”白何年捏着照片的手有些泛白。 男生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主要是现在宿舍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了，他觉得留白何年一个人在宿舍也挺无聊的。 第二天，李麦芒她们正在吃饭的时候，有服务员过来跟她说，有几个青大的学生说跟她约好了今天见面，问她有没有这回事，是否让他们进来。 “对，我们是约好的，让他们进来吧。” 几个人浩浩荡荡的进来了，还多了几个李麦芒昨天没见过的，很明显，不止一个人带了朋友过来。 “坐，你们吃饭了吗，要不要给你们也来点？”她们吃饭的桌子是个大圆桌，还有不少凳子。 “我们吃过了，学校食堂有饭菜。”尽管国庆节学校也放假了，但是这时候的大学，学生们来自五湖西海，交通又不方便，外地的学生都不会回家，甚至有的学生寒暑假也不回家。 所以，哪怕是这个时候，学校食堂也会照常供应饭菜，只要有饭票就行。 李麦芒加快吃饭速度，三下五除二就把早餐吃完了，服务员过来把餐具收走。 桌子擦干净之后，他们把照片取出来，用纸袋装着的照片，厚厚的一沓。 李麦芒打开，一张张仔细的看，看完一张递给罗小田一张。 “你们的技术真好，比我拍的好看多了。”不得不说，专业的事还是要让专业的人做。 “过奖了。” “这个要多少钱，我把钱给你们。”说着，李麦芒从包里拿出钱包，她按照送去照相馆的价格，数出来四张十块钱。 “不用不用，我们不是来要钱的，如果可以的话，方便我们问几个问题吗？” “钱还是要收的，彩照冲洗价格不便宜，你们还都是学生，应该也没多少钱，这个价格我都觉得是不是给你们少了，毕竟拿到照相馆冲洗的时间要更久，收着吧。 想问什么问题尽管问，能回答的我尽量回答。”李麦芒把钱推过去。 为首的人看看大家，最后还是收下了钱，李麦芒说的没错，哪怕学校有暗室，材料钱他们还是要出的，价格不菲。 他们是摄影协会的成员没错，家里条件大多也都可以，毕竟条件不行也玩不了摄影。 只是一入摄影深似海，从此金钱是路人，他们也紧紧巴巴的。 至于问的问题，来的路上大家商量过，要筛选一些，一些没什么意义的问题就不要问了。 “你为什么会选择回国创业呢？” “很简单，我非常看好华国的改革开放个华国未来的发展前景，这个时候在华国创业，是最好的时机。” “你的意思是说，觉得华国将来会比漂亮国更好，所以才选择回来的吗？” “当然，这是毋庸置疑的，未来的四五十年里，华国很快就能展露她的风采，重新找回荣光。” 他们这么多人在这里说话，很快就吸引了其他的人前来围观。 能够进友谊宾馆的，大多是外国人，以及负责接待他们的人，包括翻译、记者。 等到李麦芒开始大谈华国未来的时候，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再提问问题的就不是这几个青大的学生了。 “你怎么看待亚洲四小龙和樱花国？”八十年代，说起经济，华国还真排不上号，别说全球了，单单亚洲这块地方一堆国家都能压她一头。 “宝岛和香江，我只有一句话，那就是一个中国原则是不能动摇的，另外两个地方，对于国际依赖性过强，最后成为国际，败也国际。 至于樱花国，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楼塌了。” 李麦芒话里话外都是再说其他国家在华国面前不值一提，就差贴脸开大了。 这里也有其他国家的人，樱花国、香江……都有，听到她的这番话，只是轻蔑的一笑。 主要是，李麦芒，一个年轻小女孩，在他们看来，能有这样狂妄自大的想法，不是蠢就是被人忽悠了。 如果今天坐在这的是那个忽悠李麦芒的人，他们还有兴趣辩一辩，李麦芒的话，他们就一笑而过。 “这个小女孩太有意思了。” “华国居然也有这么狂妄的人吗，他们不是一向很谦虚的吗？” “她可不是华国人，她是标准的漂亮国人，漂亮国人不是一向这么张狂吗。” 说起张狂的漂亮国人，所有人深感认同，这就怪不得了。 人群聚集的快，散的也快，本来以为会有什么高见，没想到就是白日梦。 李麦芒也很无奈，她真的是实话实说啊，等到之后他们就明白了，尤其是对樱花国的评价。 这一语双关，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太适合演讲了。 现在是八三年，再过两三年，日本经济泡沫开始显露雏形，与此同时楼市泡沫破灭，自此，经济陷入长期低迷。 如果有樱花国的人能听懂她这句话的意思，说不定还能在泡沫出现之前极限收割一笔。 人群散去，青大的学生们才得以继续问自己的问题：“您会选择青大的学生进您的企业吗？” “当然会，我非常欢迎大家加入我的企业，事实上，我们工厂目前还在扩张阶段，各方面人才都非常缺乏，尤其是高精尖人才，你们能加入，那真是蓬荜生辉。” 这时候的大学生，那是实打实的人才，别说青大的大学生，就算是大专的学生，那也真的是有一技之长的。 甚至有些好的大专学生，并不比普通大学生差。 可惜后来大学扩招之后，学生水平反而日益下降，学校的老师也没有足够的精力带这么多的学生，恶性循环。 送他们离开之后，李麦芒还没回宾馆呢，之前的一个学生急匆匆跑过来叫住她。 “你好，李厂长，我是刚才跟你见过面的青大学生，我叫白何年。” “你好，你是还有什么事吗？或者是有东西落下了？”这个男生她记得，长相是几个人里最帅气的，戴着土土的眼镜也遮不住的帅。 刚才的时候，他一直在人群后面没有说话，也没有问问题，不知道这会儿怎么突然拐回来了。 “是这样的，我明年六月就要毕业了，学校会给我们分配工作，但是我更希望能进你们工厂学习先进的技术，我知道，如果等分配的话，大概是轮不到我的，所以我向你自我推荐一下。 我在青大学习的是计算机专业，学习成绩一直在班上名列前茅，我家是苏省的，家里还有一个姐姐，已经嫁人，如果我能进你们工厂，完全可以全身心投入到工厂建设中。” 他的自我介绍有些杂乱，甚至可以说是想到哪说到哪，这很正常，这年代，大学生毕业都是包分配的。 不像后来，毕业即失业，这时候，毕业立刻就能获得一份非常优秀的工作，走上国家岗位，甚至是直接进入公务员行列。 青大的学生，出来都有光明的前途，在李麦芒看来，来他们工厂确实是有些可惜了。 “你有没有认真想过，你将来很可能会走上更高的位置。” 白何年摇摇头：“我认真想过了，麦芒电子表厂对于我们计算机专业的学生来说，如果我不抓住机会，将来可能会更惋惜。” “现在距离你毕业还有半年多的时间，如果毕业的时候你依旧想来我们工厂，欢迎你随时过来，到了工厂报上你的名字，我亲自带你入职。” 得到李麦芒的保证，白何年才笑出来，然后又说：“那我寒假的时候可以去你们工厂参观一下吗？” 李麦芒有些诧异，他未免对他们工厂太过好奇了，虽然诧异，却还是答应了下来：“可以，不过要早点来，过年那段时间工厂放假，可能没人。” “收到！我一放寒假就直接过去，那寒假见。”说完，白何年转身离开，走的时候还挥手跟李麦芒告别。 虽然觉得怪怪的，李麦芒也挥手跟他告别。 第24章 回家的人 《是理想家的畅谈还是实干家的预言！》 《华国,下一个经济强国？》 很快，在李麦芒踏上火车的时候，首都不少报纸的头版头条都登出了她的这番话,基本上都是激励的话,要么就是中立，批判的话基本上看不到。 这很正常,如果李麦芒是个乡村企业家，她说这样的话,会让大家觉得他的眼界太窄，只能看到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坐井观天说出这样的话。 但是李麦芒本身就是从漂亮国回来的，对现在的大多数人来说,那就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在两个国家都生活过,更有话语权。 从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的角度来说,没有人比她更适合讨论经济。 配的照片是她当时坐在圆形餐桌前的场景,也不知道是哪个记者当时抓拍的,两边围绕着各类人群,所有人的视线都在她的身上。 看起来就像是导师和她的学徒,又看起来像最后的晚餐，全凭个人看法。 李麦芒上火车之前也买了几份报纸，用来在火车上打发时间，现在坐火车，除了看窗外的风景、睡觉,什么也干不了。 第21节 报纸被她看完之后,拿来给罗小田识字用，罗小田刚上小学,还在认字阶段，就趴在桌子上，满报纸的找自己认识的字。 像“人、口、华、国、的……”这些简单的，常见的字，都让罗小田指出来。 识字之后，罗小田小心翼翼的把报纸收起来，李麦芒不解的说：“走的时候留在这就行了，干嘛还带回家。” 她真的一点都不想多拿行李啊！去的时候拿着个黑包，舒舒服服的，回来的时候买了一大堆东西，装了几个袋子，又没有行李箱，她只能吃力的拎着。 别说这么几份报纸了，就几片纸她都见不得。 “上面有姐姐的照片，回家我要剪下来的。” 李麦芒直接地铁老人看手机，报纸上面照片的质感，懂的都懂，尤其是这个年代：“那你剪的时候带着文章一起剪下来。” “知道啦。” 带着文章她还能接受，单纯的照片，她感觉自己看多了高血压。 楼县，国庆的气氛并没有首都那么强烈，贫困县，拿不出更多的钱来做市政美化项目，大多数还是靠大家自己来庆祝。 最大的氛围可能就是这个时候附近各个村子的人会趁着这时候带孩子来县城，买不买东西不重要，重要的是带着孩子来见世面。 尤其是今年，李麦芒的两个工厂开工之后，大家比往年多挣了一些钱，愿意带孩子来县城买东西的人更多了。 几分钱的糖，几毛钱的糕点，花钱买个肉包子、糖葫芦，大人小孩都开心。 县里文化广场的戏台子上这几天一直在唱大戏，不大的文化广场挤满了人，还有小摊贩挎着篮子在外围挤来挤去的卖东西。 何多多回家了，她在上次的面试中被选进外宣部，她刚开始也不明白什么是外宣部，后来厂长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堆报纸，各地的都有，然后让她们研究上面带图片的文章。 让她们分析哪些文章起到了宣传企业的作用，哪些配图、标题、内容更能让人记住企业和产品，还要写观后感。 她们这段时间的工作基本上都是这些，何多多实现了她的梦想，坐在书桌前看书，却看的痛不欲生。 她第一次知道，看文章也能看反感，尤其是刚开始，她们写的观后感，用厂长的话来说，就是假大空，看似繁花似锦，仔细一看，全是废话。 让她们写读后感的时候务实一些，就她提的那些问题，直截了当的写出来，开门见山，一针见血。 读后感也是一种训练，在写读后感的时候，她们就要学会外宣部的核心，那就是引人注目，语不惊人死不休。 她们需要的稿纸、钢笔，应有尽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偶尔抬起头，她和坐在对面的外宣部郭媛相视苦笑。 在别人看来，她们外宣部简直不要太轻松，比内宣部还轻松，内宣部还要经常画黑板报，甚至听说以后工厂还要出报纸，只有外宣部，就一直坐在办公室看报纸。 只有她们自己知道，一点都不轻松。 但是要说不想在外宣部做了吗？不，越是了解，她们两个越是希望在外宣部做下去，尤其是厂长去过秋交会之后，她们也知道了秋交会上发生的事。 知道了家传多年的编织手艺、知道了全球限量、大师纯手工制作…… 想象跟现实完全不同，却每个宣传语都能对上。 这种玩弄文字的手段，让何多多发现了新大陆，最近写的读后感，已经被厂长夸奖过很多次了。 厂长还承诺，下次春交会带着她们两个去见见世面。 去羊城，她还没去过呢，听说那里有很多外国进口的东西，比他们内陆发达很多。 提着鸡蛋暖水壶到家的时候，何母惊喜的接过她手里的鸡蛋：“这么多，你们工厂的福利还挺好。” 何多多得意的让何母看自己围着的红色围巾：“这个围巾也是发的，我跟人换的红色，好看不？” “好看！衬你，小姑娘就该戴红色围巾，你呀，早就该多打扮打扮自己，以后工资你多留点，年轻的时候不打扮，难不成要像你妈我老了，想打扮也打扮不了。” 何多多娇嗔的用肩膀撞了一下何母，她以前确实不太爱打扮，再加上家里经济条件不是太好，就更土气了。 但是李麦芒几乎天天都换穿搭，每天出现的时候都是光鲜亮丽，闪耀夺目的，工厂里的女同志们包括她，看到李麦芒的时候，都觉得她比电视上的明星还要好看。 不知不觉的，就想像她一样，开始学着打扮自己。 第二天一大早，何家二老带着鸡蛋去何多多大哥女朋友家了，家里多了个挣钱的人，少了个花钱的，经济条件比从前好了很多。 他们就想着找时间让两人办婚礼，暂时可以先在外面租房子住，租房子的钱他们出，两人年纪眼看着越来越大，不止是何家二老，女方家长也挺着急的。 “租房子可以，但是该有的彩礼是不能少的。” “这亲家放心，今天回去我们就买辆新的麦芒自行车，他们小夫妻俩用，缝纫机也有，就是这手表，等过段时间买成麦芒电子表怎么样。 国外也有很多人买这表呢，我们家姑娘就在那上班，能早点买到。” 女方家长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答应了，主要是之前宣传的外汇订单起了作用，卖出去九十多万块，每块二十美元，他们想着这手表要是在国内卖，怎么不得一百多。 两家又在一起吃了顿饭，商量结婚的细节。 回到家的时候，何多多发现家门口蹲着一个人，走近才发现，是同为外宣部的郭媛。 “你怎么在这啊？”郭媛的眼睛红红的，脸还皴着，听到她问话，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落。 “多多，我不想回我家了！” “怎么回事啊？” 何母赶紧打开房门：“先让人姑娘进来，这大冷天的。” 十月份的早上天气并不暖和，郭媛穿的也并不厚，这时候鼻头也泛着红。 到家里后，何多多才知道，郭媛家里兄弟姐妹六个，她是家里老大，还有四个妹妹，弟弟最小，她家是农村的，她从小在外婆身边长大。 外婆对她很好，她能上学全靠她外婆坚持，上学的花费都是老太太拿的，小的时候老太太还会教她学习。 村里的人说，老太太原来是地主家的闺女，识字的，后来逃难到这里，才嫁给了她外公。 郭媛的妹妹们都没读过书，从小就散养着，到了年纪就被她爸妈嫁了。 老太太过世之后，她回到父母身边，可能是从小生活在外婆身边，她对父母并没有多少感情，父母对她也没有多少感情。 也有可能是她父母本身就不喜欢她这个女儿，总之，对她并不好，家里只剩下她一个没嫁人的女孩，她在家的时候就天天干活，三天两头要给她相亲。 好几次，要不是她以死相逼，她爸妈早就把她嫁出去了。 来到厂里之后，她就没回过家了，这次国庆回家，她父母不仅把她的工资全搜出来拿走了，鸡蛋、暖水壶，就连她脖子上的红围巾都被拿走，围在了她弟弟脖子上。 还让她等到明年她弟弟十六岁，就把工作让给她弟弟。 如果是以前，孤立无援的郭媛可能就只能忍下去，忍到放假结束。 在工厂上班之后，她认识了很多的人，也结交了好朋友，更相信，她哪怕是出来借钱租房子住，将来的工资也能把借的钱还上。 何多多听完她的事，也是心疼郭媛，她家没地方住，但是她可以陪郭媛住在招待所，再不济，她们回工厂。 就是现在工厂住的人少，两个女孩子回去，总感觉有点不安全，还是招待所好点。 当天晚上，何多多就陪郭媛住在招待所里，打了热水让她洗脸，又涂上香香，早上迎风哭了那么久，不涂香香可不行。 “你呀，别太伤心，多学学咱们厂长，别把他们放在心上，要是他们敢来工厂找你，厂长肯定会替你做主的。” 要是别人，何多多还真不敢保证，她们厂长，肯定能为他们做主，不会说什么到底是你爸妈的话，该是什么就是什么。 郭媛想到那天在工厂外面看到李麦芒扇人耳光的画面，再把被打的那人换成她的家人，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笑了就好，他们不值得你放在心上，有想他们的功夫，还不如想想怎么提高你写读后感的水平呢。” 说到这里，好不容易笑出来的郭媛顿时苦着脸，她受外婆的影响太大，写出来的读后感都是文绉绉的，偏抒情风。 每次李麦芒看的时候都眉头紧皱，刚开始她还以为是不是李麦芒是外国人，所以看不太明白她写的东西。 经过几次沟通之后，她知道，李麦芒看的是明明白白，只是单纯觉得她写的不行。 她后来也跟何多多对过两人写的试卷，发现她们两个写的试卷回答的点也没有重复得地方，不知道厂长是怎么选中她们两个的。 后来何多多开窍之后，她也看过何多多写的读后感，平心而论，她觉得自己写不出来那样的读后感。 并不是觉得那样的读后感不好，只是单纯的想不到这些东西，厂长也跟她说，没必要看何多多的读后感，她们两人风格不同。 “厂长说，她会帮我留意，看怎么让我重新学习，说现在的训练方法可能不适合我。” “那你就更不用担心了，厂长都给你安排好了，你看，我不就在厂长的培训下锻炼出来了。” 晚上两人在被窝里说着悄悄话，郭媛原本的委屈、悲伤也慢慢的抛之脑后。 …… 首都大学家属楼下，李杰刚吃过饭，在外面散步的时候，碰到同事。 “怎么样，你们厂里的电脑看明白了吗？” “要是这么快就看明白，那就糟喽。”同事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越容易研究明白，就代表着这东西的科技含量、先进度越低。 “工厂的电脑用的是液晶显示屏，屏幕大，还清晰，好几次我都想把电脑拆开，先看看这显示屏。 本来嘛，研究计算机最快的方法当然是拆解，但是数学系的老孟死活不让，说他们还有几个公式要算，让我等他们算完再说。 还说什么，现在正是赶订单的时候，万一电脑拆开了，我装不回去，短时间又研究不出来，那损失更大，你说这不是看不起人呢嘛。” 同事点点头，李杰的专业素养还是没得说的，不过人老孟说的也没问题。 打听半天，感情这研究还没开始呢，白瞎他在这吹冷风，还以为能有什么好消息呢。 等到他走了，李杰才吹着口哨继续散步，刚刚的话，一大半都是假的。 他们这些研究，正常情况下是不能随便打听的，他们也是不能随便说的，不能因为现在去了工厂就忘记纪律。 他觉得呀，这工厂算是去对了，虽然电脑还没拆，但是电脑上的数控程序都值得研究，目前他跟学生已经根据这台电脑的数控程序，重新编制了新的程序。 他准备提前回去，趁着还没开工，试试程序怎么样，他们的新程序制作的芯片，加入了几个小功能，如果能正常运行，那就说明路走对了，理论上来说，他们甚至可以利用这台电脑和数控机床重新制作出一台电脑芯片。 当然，这电脑芯片肯定不如工厂的电脑好。 他准备等到订单完成之后，就试试看能不能申请通过拆电脑。 …… 李麦芒回到家的时候，就看到李杰他们在折腾数控机床，上面放着一个大号的芯片，比电子表芯片大多了。 机器快速的刷上焊膏，然后机器准确的将电子元件放在电路板上，随后进入高温焊接区。 焊接完成之后，转移到另一个自动光学检测机中，检查电子元件位置是否准确，是否缺失，检测完毕，最后用探头激活所有程序。 所有的流程都跟电子手表一样，但是最后制作出来的，李麦芒可以肯定不是电子手表。 谁家电子手表比巴掌还大啊，戴在手腕上，那不叫手表，叫护腕。 “这是什么？” 一群人太过专注，都没发现李麦芒来了，直到她开口才吓了一跳。 还是李杰阅历丰富，一下子把握住场面，镇定的说：“我们试试新程序，看看能不能给工厂拓展下业务。” 第22节 随后把已经做好的芯片安装上显示屏，甚至显示屏都是工厂的。 李杰用电笔刺激线路板上面的两个点，显示屏上就出现了两个会动的人形黑块，一直刺激，一直动。 “然后呢？”李麦芒一直在等下一步。 “就是这样，两个会飞的小鸟。” ……此时，无语是李麦芒的母语，都做到这一步了，他们就没想过干点别的？ 这不就是掌上游戏机嘛！ 等等，他们工厂的这些东西还能做掌上游戏机？其实想想也是有可能的，毕竟电子表厂后续解锁的功能是手机。 手机可比掌上游戏机难的多了。 嘿嘿，她就说嘛，高精尖人才永远不可能被机器取代嘛，要不是这几位人才，她可想不到用这机器做掌上游戏机。 算算时间，任意堂的红白机好像也刚上市没多久吧，游戏机曾经在八九十年代那也是卷钱不少。 “我有个想法……”李杰他们觉得李麦芒说自己有个想法的时候，面相都变了。 李麦芒把自己记忆里的掌上游戏机游戏描述了一遍，然后又描述了游戏机的原理，希望他们能往这方面研究研究。 “研究这东西有什么用。”他们这次做的芯片是为了检验学到的东西，本质是检测学习成果，不是为了做这个东西，李麦芒说的东西李杰没兴趣。 “那你做这些东西有什么用，还用的工厂设备和材料。” 李杰理亏的说：“那我掏钱，该多少钱我掏多少钱。” 工人利用工厂便利，为自己谋福利，很多工厂都有这种情况，缝纫机厂员工用缝纫机给自己家缝衣服，焊接工用工厂锡焊和铁片给自己家孩子焊玩具…… 只要不是特别过分，耽误工作，基本上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老师，我来做吧，我觉得李厂长说的挺有意思的。” 李杰看着自己手下得学生自告奋勇，再看看机器，确实觉得总不能一直占便宜吧，除了他，又委派了一个愿意研究游戏的学生。 麦芒集团游戏部就这样草创成功，研发的第一款产品就是掌上游戏机。 国庆结束之后，工厂有投入到紧张的生产中，游戏机项目也只能暂时搁置，因为数控机床目前只能李杰他们操控。 李麦芒也心疼的很，原本以为这就是几个略懂计算机的，经过这次之后，知道这每个人都是宝藏啊，就这么在工厂里当流水线工人，暴殄天物。 他们也有学徒，学徒也能上手，只不过操作起来没有他们流畅，李杰一大把年纪，坚持自己上阵，和学徒轮流上班，劝都劝不下来。 这是李麦芒没掌握好劝的方法，她要是说停一台数控机床让李杰用，他立刻就从生产线上退下来，没日没夜的研究电脑和数控机床，都不带理李麦芒的。 十一月中旬，在所有人的努力下，九十五万块电子手表提前完工，完工的那天，电子手表厂里爆发出欢呼，甚至有些同志都哭了出来。 两个多月，他们几乎每天都在十二小时两班倒，精神高度集中，就担心出差错，这是对工厂的考验，也是对每个工人的考验。 李麦芒听到欢呼声也来到车间，当场宣布所有人放假三天，工资照常，不止是电子表厂，自行车厂也一样，这下欢呼声更高。 李麦芒则是回到办公室，把外宣部何多多和郭媛叫过来：“这次工厂提前完成订单，我觉得就是个非常好的宣传角度，可以让外界了解到我们工厂的实力，和工人们的力量，你们尽快出一版宣传方案，我要看，要突出你们两个各自的特色。” 她准备今年在电视上宣传一波，当然，最好的宣传平台肯定是春晚。 83年春晚刚刚出现，而接下来的这个春晚，84年春晚，肯定会有更多的人收看，而且收看的人还都是有消费能力的人。 这时候的春晚跟后来的不一样，这时候的春晚，要内容有内容，要思想有思想，要诚意有诚意。 电视剧可能不看，春晚不能不看，能在春晚上露面，哪怕只是几秒钟，也够全国人民记住的了。 84年一月底就是春节，距离现在也就是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她觉得还是有机会拿下春晚赞助的。 等到以后，不仅竞争对手多，费用更是水涨船高，这时候是最划算的时候。 第25章 截胡春晚赞助 三天后何多多和郭媛各自交了一份宣传策划,何多多的策划利用的就是各种高大上的词汇，国际联合工厂、多国认可品质、多项国际专利…… 总之就是，怎么听起来唬人怎么来,看完,李麦芒觉得自己家工厂造的不是电子手表，造的是未来光脑。 郭媛不一样,在写策划前，李麦芒跟她说,可以利用她对传统文化的敏感度，多呈现画面感,让这块表不仅仅是表，更是一种氛围。 所以最后郭媛提出来的策划名字是岁月,通过一块表上时间的流逝，展现岁月的变迁,从战争,过渡到如今的幸福生活。 既可以展现手表的耐用持久,又可以体现人文关怀。 这两份宣传策划李麦芒都很满意,她就说嘛,这两个人还是很有在外宣部工作的天赋的,当初考试的时候就看出来了。 广告，除了通俗易懂不知所云，也可以具有内涵，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何多多的方案现在稍微修改一下,就可以放到报纸上,当成软广。 郭媛的方案就必须要拍成视频广告才可以，李麦芒问孙星认不认识什么导演,或者是摄影师。 “咱们这小地方，哪有这种东西，你要找导演，你上电影厂去，咱省里电影厂，不过你找导演干啥？拍电影啊？” “拍什么电影啊，我哪有那艺术细胞，拍广告。” “拍……拍广告？就……宣传你们工厂啊？那至于吗？” 现在国内基本上没有广告，仅有的广告大多也是国外投放的，国营工厂，不缺订单，尤其是生产工业品的，现在是供不应求，根本不需要宣传。 主打的就是个，你爱买不买，我不在乎，独自美丽。 所以李麦芒要专门找导演拍摄广告，孙星就觉得这事挺有意思的。 李麦芒可不管，打听到怎么找导演之后，直接开车去晋省电影厂，晋省现在就这么一个电影厂，好找的很。 电影厂是不能随便进的，她到地方就被拦在门外，问她找谁。 “我找导演。” “哪个导演？” “哪个导演在我找哪个导演。”门卫差点以为她是来找茬的。 后来才知道，她是要找导演给工厂拍广告，这门卫也没遇到过，就打电话，说有个外国人在门口找导演拍广告。 电话挂了之后，才放李麦芒进去，怕她车在外面出事，就让她直接开厂里，还给她指路，让她上右边的二楼，右手边第一个房间。 里面不是导演，是他们电影厂的领导。 看了李麦芒的证件，还有她带来的宣传策划，犹豫好一会儿才说：“咱们电影厂以前从来没跟私人合作过，这样的广告我们也没拍过，这样，你等我打个电话问问。” 能在电影厂当领导的，都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当然能看出来，这份广告拍出来不一般。 正常情况下，他们拍电影并不是自主命题的，而是自上而下，直接由国家下达配额，导演和演员只是为电影拍摄计划服务的。 电影市场化要等到两千年左右，也是从那之后，导演、演员、资本有了主动性，也逐渐掌握主动权。 现在一个电影拍不拍，哪怕是一个广告拍不拍，都不是他一个人能决定的。 晋省宣传部在接到电话后，也是紧急展开讨论，麦芒电子表厂作为晋省目前创汇大户，按理说，要拍个广告，他们应该是支持的。 最后还是晋省大领导拍板决定，让拍，改革开放嘛，那就可以适当放开一些，拍广告也不是没有过先例，别人能拍他们也能拍。 就这样，到了傍晚的时候，李麦芒终于得到确切消息，可以拍，他们电影厂现在还在厂里，没有拍摄工作的导演是杜国庆。 李麦芒没听说过，大概率也不是什么特别出名的导演，这很正常，大多数导演都在幕后默默无闻，能非常出名的，少之又少。 “就是这个拍摄期间产生的费用，恐怕要你们自己承担了，包括场地、人员、设备租借……” “这您放心，费用方面不是问题，就是这演员……” “演员我们电影厂就有，如果你们觉得不合适，用自己的演员也可以。” 李麦芒想了想，还是觉得先看看电影厂推荐的人，毕竟这次要拍的广告，从牙牙学语的小孩，一直到耄耋老人，一般人还真演不来，最好还是有表演功底的人。 杜国庆在研究电影拍摄的时候，突然被同事们告知，他要去拍广告了。 “麦芒电子表，你知道吧，人家找上门，还有拍摄计划，就差导演和演员了，领导点名让你去。” 杜国庆嘿嘿一笑，他不在乎什么拍广告还是拍电影，只要能拍就行，不拍，再好的导演，时间长了手艺也要生疏。 他们电影厂的拍摄计划少，录像带的费用又昂贵，不是他想拍就能拍的。 听到同事们这么说，他立刻就去找领导，问拍摄的事，然后就拿到了拍摄策划。 “妙啊，这要是拍好了，岂不是就像电影一样。”他还以为，这拍摄广告就像他之前看到的那样，简单粗暴，没想到广告还能这么拍。 “具体的情况你到时候跟李厂长自己谈，态度好一些，人家回来发展家乡，为咱们这里也是做出了贡献的，上头的意思是，要大力支持。” 领导说的上头，杜国庆当然知道是比领导更大的领导，这下当然明白什么意思。 第二天李麦芒见到的就是格外热情的杜国庆，一口一个李厂长，结尾必说方案好。 两人去文工团里，李麦芒两眼一抹黑，只觉得各个都好看，有气质，最关键的是，还都有拿手才艺，缺了哪一样，都进不了文工团。 最后在杜国庆的推荐下，选择了几位文工团的女同志，再加上杜国庆带的摄影师，剧组算是正式组成。 非常简陋，但目前就这个条件，唯一不简陋的就是李麦芒说的，不要怕花钱，只要拍摄出来的效果够好，钱她愿意花。 她准备先投入五千，不够还可以继续追加，剧组吃饭就在工厂食堂吃，每人每天的伙食标准是一块二。 “够了够了，这样一个小短片，你放心，肯定拍出你想要的效果来。” 拍摄地点大多数时间是在宿舍楼，尤其是后期建国后，广告里的女人在工厂里上班、结婚、生子…… 而那块麦芒电子表也始终贯穿她的一生，直到去世，一起埋葬。 “我觉得，最后是不是传给她的后人会更好一些，也寓意了时间的延续。” 李麦芒摇摇头，郭媛原来也是这么个结局，被她改了，一个原因是，电子表传不了这么久，另一个原因是，大家都代代相传，谁买新的。 虽然大家不可能看了广告就买一块带进坟里，但是这就是个潜移默化的暗示，引导新的消费需求，也很重要。 历时半个月，一个五分钟的短片拍摄完成，别看只有五分钟，他们拍了很多废镜头。 杜国庆觉得这李厂长的要求比他这个导演的要求还高，有时候他觉得可以用的镜头，都被李麦芒否了，甚至达到了鸡蛋里挑骨头的程度。 愿意花钱是真的愿意花钱，折腾人也是真折腾人，要说下次还合不合作，杜国庆的答案是，放着我来！ 杜国庆不知道，李麦芒那种鸡蛋里挑骨头的挑剔，来自于后世的训练，从电视剧里找彩蛋，简直就成了大家的一项乐趣。 现在没有别的电视可看的李麦芒，自然就把挑剔的目光放在了正在拍摄的广告上。 拍摄完成的时候，已经是十二月底，李麦芒让人拉上一卡车手表，带上拍摄完成的广告，直奔首都，找到春晚节目组，说自己要赞助春晚。 “可是已经有人赞助了。”李麦芒没想到居然让人抢先一步。 第23节 “我们愿意出更高的价格，除了赠送五千块手表之外，还有一千辆自行车，除此之外，我们愿意以五万的价格购□□晚前的广告时间，这是我们的广告。” 节目组也没想到，赞助居然还有抬价的，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他们表示要先商量商量。 没两天，李麦芒收到确切消息，赞助的事成了，最大的助力是他们的那个五分钟的广告。 在缺乏节目的年代，这样优质的广告，本身也可以作为一个节目存在。 成功截胡春晚赞助，李麦芒表示很开心，更开心的是，随着手表的全部交付，货款成功收回。 自行车厂和手表厂都可以解锁新的项目，成人自行车，机械手表，不仅如此，又有新的列表可以打开。 在家具和玩具中间，李麦芒最终选择了玩具。 家具这种东西，现在不太好卖，大多数家庭不会买成品的家具，往往都是买的现打的家具，更便宜，用料也更扎实。 甚至有的家庭早就给孩子种好结婚要用的树木，只等到到时候砍下来做家具。 玩具，小孩子的钱往往是最容易挣的，一哭二闹，稍微有点积蓄的家庭都会给孩子买上一个玩具。 第26章 申请书 李麦芒心满意足的回到工厂,就听说青大的那个学生来找她了。 居然真的来了，李麦芒没想到对方会来的，首都和晋省也不是很近,白何年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特别有钱的家庭。 来这里一趟,要花不少钱，之后再回家过年,他家苏省的，跟晋省是相反方向。 收到她回来的消息,陈平安率先跑过来：“那个学生怎么回事？我把他安排到最后面的宿舍了，他说是你邀请的？” “对,咱们工厂也需要人才嘛，这青大的可不就是人才。” “你身份特殊,要小心别有用心的人，李老的护卫都是高手,找时间跟他们学几招,真遇到什么情况,好歹能跑。” 李麦芒惊讶的看着陈平安：“你现在说话比以前好听很多啊。” 以前吧,虽然不能说是夹枪带棒的,那也是有规有矩,板板正正，要求这要求那，现在居然会为她着想，不容易。 陈平安皱眉：“我说正经的，以后你出门也别自己单独出去,多带几个人,男的女的都要，别嫌麻烦。” 他是体制内的人,了解的事情比较多，李麦芒的重要级别已经提升了很多，只是她的特殊身份，让上面也没办法出动人保护。 因为一个不小心，在别人看来就不是保护，是软禁了，尤其是漂亮国还是个到处宣传自由的国家。 “你说带人，我还真有这个想法，我觉得我需要两个秘书，一个内联秘书，一个外联秘书，按照你说的，我还需要两个保镖，不过我在国内也不认识什么能做保镖的人。” 保镖，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随便找人做保镖，可能最后不是死在仇人手里，而是死在保镖手里了。 “退伍的你介意吗？” “当然不介意，退伍的更好，人品能力都有保证。” “那我给你联系两个。” 说是他联系，其实他这么年轻认识什么退伍的，还是晋省领导给挑选的人，都是曾经的优秀士兵。 白何年在工厂里，他不属于工厂的工人，还是通过李麦芒的关系进来的，就有人议论纷纷。 有说是亲戚关系的，有说两人处对象的，白何年每次都说自己只是在首都的时候认识了李麦芒，两人没什么关系。 不过，他来归他来，李麦芒也不可能专门陪他，关系还没到这份上，只是让陈平安带着他在工厂能参观的地方参观一下。 陈平安下车间这段时间，把工厂彻底摸透了，只是带着白何年参观的时候，他总是心不在焉的。 时不时就要问李麦芒在什么地方工作，她平时在工厂的时间多吗，在他眼里李麦芒是个什么样的人。 刚开始问的时候，陈平安还能对付两句，后来就觉得不对劲，直接就说，李厂长好歹是个女同志，她平时的事情，他怎么可能知道。 白何年听到这话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只是想多了解厂长一些，毕竟将来要一起工作的。” “工作不需要过多了解厂长。” “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们工作是为厂长服务的，如果不了解厂长，怎么能做到让厂长满意。” 陈平安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讨厌一个人，油腔滑调不算，还善于经营算计，一句工作是为厂长服务的，就把大家的努力全都打成了阿谀奉承。 “那就等你进工厂之后再说吧。”说完，陈平安继续尽职尽责的给他介绍工厂，白何年在他身后推推眼镜，丝毫不在意对方话里有话。 夜晚，白何年坐在宿舍的书桌前，拿出笔记本，里面夹着一张申请书。 那是一张没有递上去的公费留学申请书，从上大学开始，他就一直在为公费留学做准备。 努力学习，成为班里成绩最好的一批，积极参加活动，积累人脉，同时让老师能够记住自己。 本来以为，有很大的希望可以拿到公费留学的资格，结果却败在了他的家庭成分上。 要是他家庭成分好，他也不至于想要通过公费留学的方式逃离，他受够了每天吃玉米窝头，他想要过更好的生活。 他想要到更自由、更发达、更繁华的漂亮国去，那里就连刷盘子也能成有钱人。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几个月前报纸上的消息让他再次看到希望，漂亮国十八岁回国建厂的艾薇·摩根。 只要能够得到她的帮助，去漂亮国轻而易举，如果两人结婚，他立刻就能拿到漂亮过的国籍，甚至都不需要像前辈们那样当黑户。 艾薇·摩根有钱又漂亮，娶她就是一举多得。 就是工厂里的这个内宣部文员，陈平安，别看对方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他总觉得对方会是他结婚的最大阻力。 白何年把这张申请书用打火机烧掉，以后他就不需要这个了。 火光将白何年帅气的面庞映的忽明忽暗，从他窗外经过的刘大壮立刻拍门让他灭火。 “开门，快开门！你不要命，大家还要命呢，在宿舍玩火，安全防火条例没学过啊？你是那个车间的，把名字报上来，明天我就去让你们车间主任扣你工资。” 白何年手忙脚乱的把烧了一半的申请书踩灭，隔着门跟刘大壮说自己已经把火灭了，他刚来工厂，还不了解这些。 刘大壮透过窗户看到火真的灭了，这才松口气，接着就教育白何年，他们工厂住的人多，一旦失火，造成的损失他赔都赔不起。 第二天，白何年还是出名了，以不遵守防火条例，在宿舍燃烧纸张，被大喇叭点名批评的方式。 工厂自从建成以来，每个月的安全宣传必不可少，工人们也都非常遵守，这是第一起因为玩火被批评的。 李麦芒还是到这时候，才知道，白何年还没走，她以为白何年来参观过之后就走了呢。 “他怎么还没走？” “我怎么知道，他不是你找来的吗？” 李麦芒和陈平安对视半天，还是李麦芒先心虚退步。 “那我去跟他说说吧。”来到这里好几天的白何年这才第一次见到李麦芒。 “工厂参观的怎么样啊？” “不愧是国际工厂，有很多值得学习的地方……”白何年并不是随便说的，而是详细的说了自己看到的每个地方具体优秀在哪里。 除却白何年的小算盘，在能力方面，他绝对不输给任何人，能够考上青大，并且在班里名列前茅，已经超越了百分之九十五的华国人了。 李麦芒听着对方的分析，发现他是真的认真思考过来他们工厂的，这就不好让人家走啦。 “你过年不回家吗？家里人不担心吗？” 白何年低下头，用鞋碾着地上的小石子：“我不想回家，家里，总是吵吵闹闹的，我爸一不顺心就会打我们，长大后，我反抗过一次，被我爸和我妈一起打，后来我就不想回家了。” 李麦芒没想到他的家庭居然是这样的：“你能考出来，真是不容易，也挺好的，可以摆脱他们了，你要是真不想回家，就在工厂里住吧，反正今年申请在工厂过年的工人也不少。” 李杰他们都申请的在工厂过年，十一回家就是为了跟家里交代一声，同时再把一些日用品带过来，方便家里人过来跟他们团聚。 他们不回家，负责保护他们的人自然也不可能回家，郭媛也申请的在工厂过年，挺好，大家一起热热闹闹的。 二月二日春节，他们工厂从阴历腊月二十就开始放假了，一直放到正月十八，过完元宵节。 等工人们走的差不多之后，剩下的人才开始准备过年，李麦芒开车和几个人一起去县里，买了对联，分给留守的各家各户，就贴在宿舍门上。 她的宿舍里里外外贴的都是红红的对联，还有小的福，没挂灯笼，她总觉得红灯笼亮起来，晚上有点吓人。 大师傅们回家了，没关系，留守的人里有的是会做饭的，李杰他们的家属也都会做饭，各家各户，每家出点东西，凑够三四桌饭菜。 李麦芒不会做饭，她就承包了饭桌上的酒水饮料，管够。 为了更有过年的氛围，她还把自己房间里的彩电搬出来放在食堂，大家可以一边看电视，一边做饭。 吃饭的时候，正好春节联欢晚会开始，现场气氛也到达最高潮。 开场之前，就是他们那个长达五分钟的广告。 广告拍摄的时候，很多人都看到过，不过没看完整，而且，现场看到的跟最后剪辑出来的肯定又不一样。 总之，开始的时候，除了李麦芒，他们都没意识到，这就是他们工厂的广告，还以为是什么新的电影呢。 随着熟悉的人物出场，还有手表的特写，大家才反应过来，这就是那个广告啊。 “这广告好，我都能看下去，还能记住我们工厂的手表，这谁的想法啊，太好了！简直绝了！” 李杰看着广告直拍大腿，这手表就是从他手底下做出来的，没想到拍出来的效果这么好。 第27章 抄袭 不止是李杰他们,很多人在第一次看到这个广告的时候，也以为这是个电影，甚至广告结束的时候还意犹未尽。 时间不等人,现在的电视也不能暂停,更不能回放，春节联欢晚会如期开始。 随着主持人上场,一个又一个的节目，一直到《我的华国心》 李麦芒看着春晚傻乐,李杰他们却若有所思的看了李麦芒一眼，这歌,简直就跟李麦芒一模一样嘛。 他们都差点以为这歌是李麦芒特地给自己准备的呢。 春晚结束后，也有极个别媒体把李麦芒跟《我的华国心》联系在一起,不过都是一些名气小的报纸。 而李麦芒也没功夫管这些事情，随着春晚的宣传,他们的手表正式进入热卖阶段,机械表的设备也到了码头。 又是一批老师傅过来学习,这仿佛已经成了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 最早一批过来学习的老师傅已经离开了,他们回到原本的工厂,没有机器可以造设备,他们就自己手工一点点打造出完美的流水线。 有了这些流水线的加入，自行车厂的产量大大提高，成本在不断降低，原本昂贵的自行车，也逐渐拉到跟麦芒自行车差不多的水平。 越来越多的人买得起自行车,与此同时,各大自行车厂也有时间和精力转向自行车研发。 第24节 只是有一天，李麦芒突然收到浙省自行车厂打来的电话：“你们的专利是不是也授权给国外一家企业了？” “不可能,只授权给你们了。” “那就是有人抄袭，我收到消息，漂亮国一家自行车厂现在生产的自行车跟我们差不多，甚至还标称漂亮国人自己的自行车，你看要不要打官司，如果你们要打官司的话，我们这有律师，可以免费借给你们。” 其实他们工厂哪有什么律师，如果不是李麦芒，他们自行车厂可能今年明年就要倒闭了，成本高导致售价高，一年到头卖不出去几辆。 可以说是秋交会上的外汇订单救了他们一名，而从麦芒自行车厂学成归来的老师傅们又给他们续上命。 不止是他们工厂，浙省还记得他们的贡献呢，律师是他们浙省大学的老师教授们，浙省不可能直接跟李麦芒接触，更不能直接掺和这事，就让之前跟李麦芒有过接触的自行车厂厂长跟她说这事。 李麦芒其实之前就有想过会被抄袭，这是不可避免的，想要不被抄袭，那就要在被抄袭的时候重拳出击，别管事情大小，对方挣了多少钱，打掉他们能获赔多少钱，收回多少市场份额，打就完事了。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他们自行车卖出去也才一个多月不到两个月吧，这么短的时间都坐不住。 律师她也有，之前的哈维·格雷，唯利是图，但是不可否认，能力也是有的，尤其是他背后还有个律师事务所。 不过呢，她并不能完全信任哈维·格雷，还是那句话，唯利是图，她能请对方帮他打官司，对方也能。 最好的方法当然是华国律师团加上哈维·格雷律师事务所，主场优势加上客场压制，这才是完美配合。 “当然，你们要是有优秀律师，当然更好，我打算组建一个律师团，专门打侵权案件。” 对方表示了解，律师很快就会抵达他们工厂，有什么要求直接跟律师说就行，不用担心，对方在法学方面非常优秀。 此后几天，陆陆续续又有工厂打电话过来说这件事，也不知道他们都是通过什么渠道打听到的消息，怎么她什么也不知道。 前来支援的律师更是好几波，李麦芒想要组成律师团队的可能性又大大增加。 来的律师基本上都是老的带着小的，老的在后面出主意，小的专门出头。 主要是几个大佬太有名，甚至是编写教材的那种，直接出面影响大太。 出面的年轻人都是他们的直系弟子，真正的那种，现在缺的就是历练，现在正好让他们也试试手，有一群大佬在后面托底，完全没问题。 华国律师团队组成，李麦芒就带人直飞漂亮国，哈维·格雷所在的律师事务所会跟他们接头。 专业的就是专业的，他们刚接头，事务所就已经准备好了所有的资料，哈维·格雷已经提前给他们打电话说了这件事。 当然，钱也是必不可少的，有这样的速度，自然是因为这场官司能拿到的钱不少。 只要把对方工厂打掉，对方赔付的专利侵权费用全部都算事务所的，也就是说，能敲出来多少钱，全看事务所的。 他们负责提供所有需要的资料。 对方的工厂原来并不是个大工厂，甚至没有名气，而靠着抄袭最新款的自行车，一炮而红，再加上漂亮国自己的自行车这样的宣传语，简直就是割韭菜神器。 “也许你们在华国，并不知道麦芒自行车有多火热，这么说吧，现在街头炫技的年轻人都喜欢用这款自行车，所以……” 所以有利可图，就有人凑上来了呗。 小工厂，事务所有自信可以告的他们倾家荡产的。 两边律师交接材料，互相翻看之后，都觉得稳了，对方确实没什么背景，以前也是靠抄袭的，只不过抄的是大众款，没有专利，也没人管。 现在抄他们，还以为像以前那样呢。 “我有个主意。”李麦芒突然有个想法，还是这个工厂给她的灵感呢。 “把这件事情闹大，我要让整个漂亮国都知道这件事情，我要让这场官司成为最好的宣传方式，漂亮国自己的自行车，这个口号，我要了。” 嗯……麦芒自行车怎么不算漂亮国自己的自行车呢，她现在还算是漂亮国人啊，漂亮国人的工厂生产的自行车，别管是谁做的，也别管工厂在哪，总之，老板是她啊。 这一手借壳，后世玩的可是相当的六，多少所谓的国产其实都不是国产。 搞事情，哪个年轻人不喜欢，李麦芒带过来的律师都跃跃欲试。 李麦芒首先是找到漂亮国广播公司，这是目前漂亮国最大的广播公司，市场份额占比最大，有二百多座附属电视台。 花钱上电视，并且还是圣诞节销量最火的麦芒自行车老板，年轻有为，漂亮富有，简直就是当代年轻人的最爱，收视率的宠儿。 广播公司制作人立刻意识到这是个非常好的新闻爆点，当即决定替换下一些不痛不痒的新闻，插播这条新闻。 “我觉得麦芒电子表简直太棒了，圣诞节的时候我送给我的儿子一块，他太喜欢了，只可惜你们的表带每块只有一条，他告诉我，他想要凑齐所有的款式。” 新闻主持人在后台准备的时候，得知李麦芒就是麦芒手表的老板，兴致勃勃的过来攀谈。 “事实上，我感觉是不太可能的，毕竟除了漂亮国特供款式，我们还有其他国家的特供款式，这些款式只有那些国家才有。” “这太糟糕了，我绝对不能让我儿子知道这件事。” 两人在轻松的攀谈，跟着李麦芒过来的两名律师都有些紧张，一个是漂亮国事务所的律师，另一个则是华国律师。 等会儿在采访的时候，他们负责法律顾问。 漂亮国广播公司的新闻栏目关注度其实并不高，这很正常，新闻栏目并不像其他的栏目一样，可以快速实现弯道超车。 同一件新闻，往往三家大广播公司都会收到消息，看哪家其实都一样，李麦芒的到来，对他们来说是少有的独家新闻。 很快，新闻节目正是开始录制，开头就是麦芒自行车的新闻，栏目组先是用之前的老视频，也就是圣诞节前，人们选购麦芒自行车、麦芒手表的火热场面，来让大家回忆起这家公司。 随后一个转折，说这家公司目前正在被抄袭，他们是一家刚刚成立没多久的公司，老板就是这位刚满十八周岁的年轻人。 父母去世后，她用家里全部的积蓄，远赴海外，呕心沥血，在经过重重困难之后，终于成功研制出这款麦芒自行车。 本来以为可以名扬海内外，没想到，华国的工厂都给她交了专利费，而身为同胞的漂亮国工厂却掠夺了她的研究成果。 下面请两位律师为我们讲解相关法律知识。 漂亮国电视机拥有率可比华国高的多，几乎每个家庭都有一台电视机，晚间新闻也是大多数人会收看的，有将近三分之一的家庭都看到了这个新闻。 年轻人觉得，艾薇·摩根这么年轻，就能到华国去办工厂，简直太酷了，甚至有一部分跳脱的年轻人当即表示自己也要去华国办工厂。 “等我死了再说吧。”一位家长这样回复自己的孩子。 而大人们则是意外于，麦芒自行车的老板居然是漂亮国人，他们还以为是外国车呢。 最近漂亮国都有些反感外国车，认为外国车的到来，让他们这里的工厂倒闭、工人失业，纷纷要求抵制外国车。 而等到再过几年，漂亮国的群众会更加激进，打砸外国车辆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李麦芒这次上电视，直接给麦芒自行车打上免罪金牌。 第28章 一个敢指挥一个敢冲 年轻人聚集在一起的时候,天南海北，无话不谈，如果再有一个人骑着自行车,很容易就扯到麦芒自行车上去。 “皮特,你居然还骑着这款自行车，他们是抄袭的麦芒。” “我不在乎,事实上，我只在乎它是漂亮国车。”好吧,他是个坚定的爱国者。 “麦芒自行车也是漂亮国车。” “什么？算了吧，谁都知道,那该死的车是华国人的车。” “你昨天没看新闻吗，麦芒自行车就是一个十八岁的漂亮国女孩办的,只不过工厂在华国，你真应该去看看的,她还挺漂亮的。” 新闻逐渐发酵,漂亮国广播公司跟踪报道,包括上法庭对峙,他们都报道了,因为关注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有人专门打电话过来想要了解进度。 同样的，这也带动了自行车销售。 对方这样的小工厂，他们的律师团队都还没有使出全力呢，对方就倒下了，倒的非常不体面。 因为李麦芒说能回收多少款,都算作律师事务所的费用,最后对方收获的是顶格处罚，数罪并罚。 除了侵犯专利之外,还有破坏华国和漂亮国友谊罪名，破坏和平等等，所有能沾边的罪名全都用上。 工厂老板不仅把挣到的钱全赔了出来，工厂也要卖掉抵债，其本人也数罪并罚，被关进牢里。 这是近年来，因为侵权罪名，被处理的最为严重的工厂，而麦芒律师团也荣获最强联合律师团的称号。 飞到漂亮国打一波官司，花费不小最后却没赔钱，因为这波宣传，直接又为李麦芒拉回来一堆订单。 尤其是那个漂亮国人自己的自行车，让一些原本因为国籍没选择麦芒自行车的人直接倒向麦芒自行车。 这波，广播公司、李麦芒、律师事务所，三赢，输了的只有抄袭的工厂。 漂亮国广播公司因为独家新闻，短时间内在新闻领域获得大量关注度，如果能继续保持下去，算是把短板补上了。 离开之前，李麦芒在报纸上登了最后一则消息，所有发现有对麦芒集团旗下产品有侵权行为的人，都可以和他们联系，官司结束之后，最先联系的人会获得赔偿款的百分之十。 此消息全球有效。 这就相当于，李麦芒在全球有一堆眼线，只需要她定期公布自己家都有什么专利就可以了。 回国后，几个跟着出去的律师被自己老师一顿臭骂，他们倒是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到自己学生穿着一身明显价值不菲的板正西装，就能猜到，这肯定是李麦芒给他们买的。 “大爷！我带他们出国，上电视，他们再穿的破破烂烂的，不仅丢我面子，也丢华国面子啊。” 其实他们穿的并不破烂，都是新衣服，干净整洁也没破洞什么的，现在衣服缝补过是很正常的事，一身新衣服，已经是非常庄重了。 只是李麦芒后期为了造势，他们的衣服根本体现不出气场来，布鲁克斯的全套西服，每人量身定制两套，从里到外，从衬衣到大衣，全部算下来一套要五百美元左右。 当然，付出也是值得的，带着他们接受采访的时候，从来没有人会怀疑他们的专业性，并且他们的工厂在报纸上已经完成了到集团的转变。 所有人都相信，麦芒集团是个正在华国蓬勃发展的大集团，而她，就是那个创造神话的人。 他们也不是反对衣服，只是担心去漂亮国一趟，自己的学生沾染上不良习惯，虚荣、攀比，甚至是希望留在漂亮国。 去之前，这几位教授对李麦芒唯一的要求就是，要把他们全都带回来。 他们见过太多一去不回的人，根本不敢赌，也赌不起，很多孩子，在国内的时候一点也看不出来问题，一到漂亮国简直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等他们了解完李麦芒他们打官司的全过程，觉得李麦芒简直就是胡乱来，说好的专利侵权官司，最后打的一塌糊涂，关键是法院还就这么认了。 离谱，他们只能把这种情况归结为资本主义国家的特产。 帮她打完官司，教授们准备带着学生回去，被李麦芒拦下来：“先别走，先别走，我估计很快就会有新的官司要打，跟樱花国那边，你们得帮忙啊。” “樱花国也抄袭你的自行车？” “那倒不是……” 李麦芒把自己公司新研发的游戏机拿出来，然后又拿出来樱花国任意堂的游戏机，双方外观不同，但是原理是一样的。 而且这个游戏机，任意堂有专利，并且先发布，如果对方真的要打官司，他们是很不利的。 “不，不一样，从细节出发，你们这款的主机更小，更轻便，操作手柄也不一样，游戏内容更是天差地别，总之，要把所有的东西都细节化，加入自己的特有的名词。 另外建议你们现在就开始申请专利，直接在漂亮国申请，找当地的律师，用你这段期间积累的人脉，走快速通道，说不定能提前拿到漂亮国的专利认证，至于国内的专利认证，我们帮你弄，可以保证你在国内完全没问题，” 老先生说完，就合上眼睛闭目养神，李麦芒想问的更具体些，他就不说话了，逼急了，直接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刚才什么也没说。 第25节 李麦芒这才明白过来，指导她走小道是指导，但是老先生绝对不会承认这是他指导的。 根据这个说法，李麦芒申请的是学习机的专利，没错，红白机可以伪装成家庭电脑，她也可以伪装成学习机。 直接套用以前小霸王的模式，电脑键盘外加游戏卡带和游戏手柄。 当然，卖的时候她肯定还是要搭配学习卡带的，什么输入法练习游戏，拼音学习…… 以前去过漂亮国的律师这时候就派上用场了，自己就能直接飞过去跟律师事务所对接，碰巧他们上次打的就是专利官司，一回生二回熟。 这个游戏机她是打算在漂亮国市场上跟小樱花抢市场的，其实本来没打算跟他们抢市场，谁让这么凑巧呢。 老先生们算是看出来了，来容易，走难了，尤其是他们带过来的这批学生，年轻，有干劲。 一个敢指挥，另一个敢上，如果是他们，可能会瞻前顾后的，这群年轻人不一样，在李麦芒的带领下，他们是谁都敢冲，哪都敢去。 王八配绿豆，看对眼了。 老喽老喽，让他们折腾去吧，老先生们走的时候，让李麦芒别忘了提醒他们，他们的学业还没完成呢，记得回来参加考试。 “我办事，您放心。” 老先生们十分不放心的离开了，总觉得她不靠谱。 自行车行业里没了竞争对手，成人自行车和机械手表又要建工厂，楼县彻底挤不出来人了。 不可能其他行业都不做，大家都来给她干活，招工范围只能扩大到同市。 自行车厂的工人不够用，电子手表厂也忙的不行，孙星跟她说，要不让同市自行车厂的工人来给她干一段时间，给工资就行，等到这段时间过去，工人们再回原工厂。 这也是借调，就是借调的人多了些。 “我去看看吧，合适的话，就让他们过来。” 同市的自行车厂是个老厂子，现在已经没有业务了，但是工厂还在，还有一大堆人依靠着工厂生活。 没有业务也就发不出工资，发不出工资，工人们只能自己找别的方法挣钱补贴家用。 李麦芒到的时候，工厂里除了门卫，只剩下几个人在看守着工厂的器材。 这些器材也都是很多年前的老设备，好在被人一直好好保养着，没有锈迹，还能使用。 这种年龄比李麦芒都大的机器，再过几年，大概率就到报废年龄了。 “你们干什么的？”他们逛的时候，有个男人满身油污的走过来，看他们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小偷，手里还拿着扳手，随时都可能给他们来一下。 “老吴，老吴，这是麦芒自行车厂的厂长，来咱们工厂看看。” 刚才去开电闸的厂长这时候过来了，赶紧给他解释。 “老吴是厂里的锉工，老员工了，技术过硬，工厂里的这些机器也都是他按时来保养的。” “有技术，干嘛不去别的工厂，守着这么个倒闭的工厂。” 这时候，技术工人到哪都吃香，胆子大的技术工，甚至可以自己支个小摊位，做点小生意，帮人维修家电什么的，也是很挣钱的。 “老吴没爹妈，是他师傅把他拉扯大的，后来他师傅走了，老吴就这么留在工厂里，谁劝都不走，我也劝过好几次。” 厂长也不忍心看这么个优秀的工人，剩下的日子就白白浪费在他们这个不可能起死回生的工厂里。 没有人比他更知道，他们工厂是不可能重新开业了，老吴家里的情况也不好，孩子在上学，正是花钱的时候，爱人工资也不高，一家过的紧紧巴巴的。 “树挪死，人挪活。”尽管知道，这是对工厂有感情，才一直留在工厂，希望工厂能重新辉煌，但是仅靠一个技术工人，太难了。 第29章 什么是爱情 “知道是知道但是大家在工厂这么多年,工厂就像自己的家人一样，哪那么容易放弃，更何况,除了在工厂做工,大家也都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在工厂做时间久了，就很容易出现这样的问题,尤其是年轻的时候就进入工厂，上年纪才出来,学到的东西都是过时的，甚至可能到另一个工厂都没办法很好的适应,尤其是普通工人。 这也是后来下岗潮之后，工人再就业困难的主要原因。 “我们工厂确实需要员工,不过不是什么员工都要，技术工人可以优先聘请,其他的工人要在培训后,试用一个月,如果试用期不通过,那我也没办法,不过试用的工资会照常发放。” “理解理解,那我去通知工人。” 工厂的员工都住在同一片，李麦芒他们来看工厂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听说可能会招人了，现在得到厂长的肯定，很快就围住厂长问东问西。 “去罗村的工厂,那大家的房子怎么办？” “大家的福利待遇,医疗报销算在哪里啊？” “能干多久？” “一个月工资多少？” “大家静一静，你们的岗位还挂在咱们厂,这只是市里帮忙联系，让大家能有个挣钱的工作，能不能留在麦芒自行车厂，还得看你们自己，我也要去的，咱们厂的情况，大家都知道，去不去，不强求，谁想去，直接报名就行。” 孟厂长把福利待遇什么的，简单的说了一下，也说了试岗的事情，说完，自己先去报名去。 他不是技术工人，却是管理人员，李麦芒现在的工厂也缺少这样的人，工厂越来越多，管理层必须建设起来。 这里的工人招够之后，张爱国才找上门，上次秋交会对他的冲击太大，这段时间每天都在认真学习。 要不是李麦芒主动来市里，他是不会找上门的。 市里有太多没有工作岗位的年轻人，李麦芒又需要招工，一拍即合，同市的年轻人还有很多高中毕业的，学起东西来更快。 “最近你们工厂挺热闹啊，我们办公室里都有不少人想买你们厂的手表。” “还行吧，毕竟花了大价钱打广告的，不收回成本来，那不就亏了。” 张爱国一脸黑线，他是在问她能不能收回成本吗，能不能收回成本他还能不知道吗，这就是个属聚宝盆的，干什么事都是奔着挣钱去的。 随便几句话，就能让工厂起死回生，关键说的话你还挑不出来毛病。 “今年春交会你还去吗？” “去，我还说要带何多多她们去看看呢。” 去就行，张爱国就担心她因为产能饱和的问题，觉得没必要再找订单，而放弃去春交会。 这不是他杞人忧天，而是现在的国营工厂大多存在这个问题，有了固定的销售渠道之后，不再继续开拓渠道，有的甚至能做出来，有订单找上门都不做的事情。 “这次，我们工厂有新东西，新的自行车，可不是之前的童车，是正儿八经的自行车，你就看着吧，这次的订单还得是我们的。” “还是自行车？不卖手表了？” “手表也卖，你看。”李麦芒伸出胳膊，一块银白色金属表带，天蓝色渐变表盘，上面镶嵌着切割完美的蓝宝石。 “怎么样，这款是女款，男款是金色表带，深蓝色表盘，一个天空，一个大海，情侣表，结婚专用。” 李麦芒把表取下来，放在阳光下，蓝宝石闪烁出耀眼的光芒：“你说，配个什么广告语好呢？天空与大海，你我就是全世界？飞鸟与鱼，世界尽头去爱你？” 张爱国张张嘴，只想说，收手吧，外面全是你吹的牛皮啊，就一块表，不吹活不下去是吧。 不得不说，电子手表跟机械手表比起来，还是缺少了机械的美感，两者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方向。 电子手表是跳脱、是年轻、是活跃，而机械手表是沉稳、是庄重、是脚踏实地。 李麦芒的这块表，如果让他老婆看到，绝对是要买的。 现在市面上女式手表少，款式还老套，有的甚至只是男式手表改小一号，有女式手表的价格也都不便宜。 按照他对李麦芒的了解，这表大概率又要打骨折。 “多少钱？” “俗了，这是爱情的象征，怎么能谈钱呢，八十八，发发发。” 还说谈钱俗，你就差把掏钱两个字直接挂身上了。 八十八，机械表，蓝宝石，全金属，谁不买谁傻蛋。 “有现货吗？我先买两块，不对，买一对。” “有，老师傅们已经在做了，你不早说，早说来的时候我就给你带两块，送你的，不要钱。”这句话李麦芒是真心的，两块表也要不了多少钱。 去年要不是张爱国带她去秋交会，要不是他抗打，机械表哪那么容易解锁，大功臣，两块表儿子。 “不要钱的我可不要，要么你收钱要么我不买。” 本来收受贿赂就是违反纪律的事，收受李麦芒的贿赂，那更是不要命了，收谁的都不能收李麦芒的。 李麦芒把表重新戴回去，不要就不要吧，大不了含泪多挣点钱。 “说正事，你们工厂这次要招多少人？” “一千二，不要太多，工人尽量选学历低的，把学历高的留下来。” ？？？张爱国满头问号，第一次遇到提这种要求的，学历高的工资确实要高，但是他们工厂不像是缺钱的啊。 “为什么不要学历高的，你知不知道，你们工厂学历高的人越多，将来贷款就能贷更多，国家还有补贴，你是不是傻？” 李麦芒叹口气，她当然知道，不过自行车厂接下来解锁的就是电动车，电动车的技术要求可比自行车高，她要是这次一股脑把高学历招走了，后续电动车、小轿车、手机，她上哪招工去。 看到她叹气，张爱国不解的问：“是有什么难处吗？还是你们公司总部有什么要求？” “嗯……算是总部的要求吧，我跟你说了，你可不能跟别人说，总部准备把最新的研究成果交给我们工厂来做，产品太高级，我得把高学历人才留给这些工厂。” “最新……多新？” “电动车，手机。” 张爱国老年痴呆状，这两个名词，他听都没听过：“你确定是这两个名字？不是你随便用两个字造出来的？” 车，他听过，电动车，是一点都没听过。 “我确定，反正要不了多久，最快今年年底，最慢明年，研究资料和设备就能运过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你还不放心，听我的没错。” 就是你才不放心啊，听你的确实没错，但是上次听你的，挨了一顿打，这次听你的，短时间内，领导的批评肯定是少不了的。 “你就不能先把他们招进去，以后在替换下来？” “你不懂，就像学开车，什么样的人最容易拿到驾照？当然是以前一点都没碰过车的人，之前就开过车的人，反而容易留下各种各样的毛病，影响考驾照。”白纸上写字才是最容易的。 最后张爱国只能把这个奇葩的招工消息放出去，果然不出所料，不止是领导，市里的年轻人，尤其是高中以上学历的年轻人都在骂他。 谁让这招工要求是小学初中学历，或者技术工人优先呢，高中学历的过去，直接就以学历不符被拒绝。 回到厂里，白何年已经回学校了，他们学校就要开学了，他必须提前回去。 来工厂这么长时间，见到李麦芒的次数少之又少，这让他意识到，李麦芒作为几个大工厂的厂长，每天都有数不清的工作要忙，根本没办法像学校的学生一样，把时间浪费在谈情说爱上。 第26节 尽管她只有十九岁，却比同龄的，甚至比她大的女同志更加成熟，也更加注重事业。 就连陈平安见到李麦芒的次数都比他多的要多，这还是在他经常刻意制造偶遇的情况下。 白何年离开之后，李杰偷偷摸摸的来李麦芒办公室，神神秘秘的样子。 “有什么话您就直接说呗，你们这些人，说话总是遮遮掩掩的，不利索。”他一个，张爱国一个，还有那个秦省领导。 当初大家提前说开，秋交会说不定耍的更风生水起呢。 话说，这次春交会她要不要提前跟大家通通气，好歹上次大家还并肩作战来着（没错，跟他们派来的律师并肩作战也算）。 “那个白何年，我知道，系里还挺出名的，之前选学生的时候，我考察过他，水平不错就是功利心太重，我听他室友说，他对漂亮国特别感兴趣，你多注意着点。” 李麦芒一副就这？的样子：“我知道，他这次来之后我就看出来，他不就是想傍上我，然后去漂亮国，最好是能结婚，说不定还能得到我的财产。” 啊，李杰大惊失色，上了岁数的研究员，讨论不得这些情情爱爱的，这也太隐私了，怎么能说的这么直白呢，一点都不含蓄，什么傍啊傍的…… 第30章 大熊猫春交会 “那你还把他留在这？” “他有能力啊,更重要的是，他是计算机专业的，等到咱们工厂全数字化办公之后,他就是最好的过渡,不过是想去漂亮国，等到把他的价值压榨完之后,他想去哪我都可以帮忙，作为报酬。” 李杰感受到了张爱国的想法,她是真能吹牛啊，全数字化办公,那得多奢侈，花多少钱啊,更不要说办公室职员还要重新培训一遍，适应数字化办公。 不过……李杰想想,目前办公室的职员好像都是比较年轻的,二十岁出头的,这样的领导班子相比其他工厂来说,年轻的有些过分。 这也许就是李麦芒为数字化办公做的准备？ “只有头脑不清醒的人才会被爱情冲昏头脑,恋爱脑？我可吃不了野菜配白粥。” 李杰听不明白李麦芒的梗,李麦芒自己说着说着，都把自己说笑了。 上辈子社畜她都吃不得野菜配白粥，这辈子这么有钱，谁让她降低生活质量，谁就给她爬,爬远远的。 “你知道就行。”李杰悠哉悠哉的回办公室,过年那段时间，他带着学生把数控设备拆下来了,研究之后又装了回去。 刚开始多出来一大堆零件，多折腾几次之后，总算是安好了，不耽误正常使用，他们也得到了不少自己想要的数据。 但是他们又得出一个令人绝望的结论，那就是光刻机。 电脑芯片的制作离不开光刻机，光刻机的好坏，直接影响芯片的好坏。 在此之前，他们认为国内的光刻机跟国外只不过是五六年的差距，只要大家不分昼夜的研究，迟早能把差距无限缩小。 现在看来不是这样的，李麦芒总部数控机床用的芯片告诉他们，光刻机技术至少差了五六十年。 更不要说还有芯片材料，总而言之就是，他们知道了这台数控机床怎么制作的，却无法制作出来，尤其是核心技术。 得出结论的里李杰那天晚上头发大把大把的掉，几乎是一夜的时间，就老了好几岁。 偏偏他还不能告诉别人，不能打消大家的积极性，尤其是他带着的学生们。 只能跟大家说，目前还没办法做出来，但是只要大家努力，还是有机会赶上来的。 自己回去后就跟自己的老师写了封信，叙述了自己看到的，以及自己的感受，甚至写着，忍不住落下泪来。 被技术封锁、被挖走优秀人才，被恶意诱导研究，他都没有落泪，但是在看到几乎没办法跨越的差距时，他落泪了。 他可以奉献一辈子，但是下一辈呢，下下一辈呢，为什么国家富强这条路这么难，为什么仿佛一切都在和他们作对。 他老师给他回复的信件很长，里面都是一位老人的智慧，和谆谆教导。 目前据他们所知，李杰说的那样水平的光刻机并不存在，或许某个隐秘的实验室会有这样的光刻机，只是他们接触不到。 至于mf公司为什么能接触到，这就不是他们应该思考的事情了。 但是，这代表着，他们确确实实接触到了最顶尖的技术，甚至比他们想象的还要顶尖，这是好事，代表他们可以摸着石头过河。 一直以来，大家不都是在摸着石头过河吗，只不过这次的路程要长一些，难道就要放弃了吗。 在以前，他们想要看看人家的好东西都被拒之门外，现在最好的东西就放在他们的眼前。 想想那些为了国家，哪怕是被人到处赶，依旧瞅准间隙就要看一眼别人军舰的前辈们吧，没有时间悲伤，我们要把时间都用在研究上。 想想刚开始，我们的差距比五六十年更大，可是大家还是扛过来了。 长长的回信让李杰重新振作精神，尤其是新的设备运过来之后，他仿佛是徜徉在知识的海洋里，觉得什么都需要研究，又觉得贪多嚼不烂。 还是主攻一方面吧，其他的，有其他研究员来了，大家分一分，不需要把所有的东西都背在自己身上。 有了方向和目标，也就不像没头苍蝇一样，也就越希望李麦芒的工厂能够好好的办下去，最好是做大做强，这样他们总部应该会投放更多的资源在李麦芒身上吧，这样他们也能得到更多东西来研究。 虽然过程不对，但是他们得出的结果是正确的，李麦芒的工厂做的越好，卖出的东西越多，她确实能弄来更好的设备。 最新解锁的玩具，是个普普通通的积木，积木技术含量低，可玩性高，能做的东西全凭想象。 李麦芒选择最先开发的套装就是熊猫套装，按照他们工厂提供的安装图纸安装出来就是一只熊猫，甚至还贴心的配备了竹子和盆盆奶。 积木生产出来之后，李麦芒自己先拼成了一套，保证不会有什么划手的地方，憨态可掬的熊猫，刚拼成就被罗小田看到了。 “是熊猫！姐姐我也要拼！” “好好好，用不用我教你？” “不要，我要自己拼一个我自己的熊猫。” 一套提供的积木并不是可丁可卯的，他们配的图纸也不止一种形态，一共可以拼成三种形态的熊猫，罗小田拼的就是另一种。 李麦芒拼成的这个被她放在自己办公室书桌上，给其他工厂打电话讨论春交会的时候，看着这积木，突然想到一个主意。 他们春交会的展台可以用积木搭建，最外面用积木搭成的熊猫作为宣传，而且这个熊猫一定要大，要有一人高，方便大家合影的那种。 当然，熊猫积木他们已经申请了外观专利，其他的玩具厂都不能生产这样的积木。 当她把自己的这个想法说给张爱国听的时候，张爱国就觉得她有钱烧的。 这时候还不流行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不过这是李麦芒自己出资的，他们就提供一个展台位置，也没什么的。 第一次秋交会，李麦芒慌慌张张的自己跟着去，这次春交会，她绝对要成为会场最靓的仔。 这次去带的人就不少，除了何多多和郭媛，她还带着几个保卫室的人，之后搭建展台，可能还要找张爱国借人手。 在出发之前，李麦芒收到跨国电话，说他们在漂亮国的专利已经注册成功，虽然有几项任意堂注册过，但是他们通过修改名字的方式，成功绕过对方的专利，注册自己的专利。 完美，她还正担心这次去春交会遇上小樱花怎么办呢，这下没问题了，他们的游戏机也可以带过去。 等玩具厂把足够多的积木生产出来，打包好之后，春交会也差不多要开始了，她们还要提前做准备，就不等张爱国他们，提前出发。 何多多和郭媛听说真的要带她们去羊城，激动坏了，李麦芒还特地给她们放一天假，让她们准备准备，该带的东西记得带，还有就是别忘了她们去是学习去的，不是去闲逛的。 “厂长，你放心，我们一定认真学习，不辜负你的期望。” 说完，何多多拉着郭媛飞快的跑出去，她们要去准备准备，第一次出省，要准备的东西可多了呢，她们甚至还回了县里买东西。 “我听说那里的人都特别时尚，咱们可不能给厂长丢脸，要换身新衣服。” 买一身新衣服，对于她们两个来说并不吃力，没有结婚的小姑娘，平时吃住都在厂里，也没有其他花钱的地方，两人手里都有存款。 只是他们这样的小地方，两人转了很久，也没有买到让她们满意的衣服。 其实供销社卖的衣服在县里的人看来已经非常好了，可是还不够，两人每天见到的是李麦芒，对衣服的审美自然跟着李麦芒走。 “要不，我们买几块布，回去自己做，我看过厂长的衣服，不难做的，外面再穿着厂长给咱们的呢子大衣。” “你说的对，我家有缝纫机，上我家做，我妈妈在缝纫厂干过，她指定会。” 两个小姑娘一人扯了块灯芯绒的布料，央求着何母给她们做裙子。 “这大冷的天，穿什么裙子。” “哎呀，是厚裙子，里面还穿衣服的，外面也有大衣，厂长都这么穿的，我们要去羊城，总不能还穿的像乡下土妞吧。” “你们两个还乡下土妞呢，你去看看，大街上就你们两个花枝招展的。”何母嘴上说着，手下的活不停。 给两人量好身材尺寸，用粉笔在灯芯绒后面画好样式，裁剪下来，接着就是缝纫机飞速转动，很快，裙子的雏形就出现了。 把扣子、拉链安好，检查没有问题，让两人穿上试试看合不合身。 “看来我这手艺没落下，行，好看，你别说，你们说的这个样式，穿上还真好看，像资本家大小姐。” “妈～咱们劳动人民难道就不能穿的漂漂亮亮的了？”何多多可不爱听什么资本家大小姐，总感觉是在说她们厂长。 “好好好。”何母让两人转圈给她展示，看着两个漂亮的女孩子，合不拢嘴。 “呦，家里这是哪来的两个天仙？”何壮壮下班回家，看到两人，两眼放光。 “好看吧，咱妈做的。” “好看好看。” 说话的功夫，把何多多拨到一边，舔着脸跟何母说：“妈，你给你未来儿媳妇也做一件呗，她指定喜欢。” 气的何多多直跺脚，夸奖她们原来是有目的的。 第二天出发，两人穿着同款不同色的裙子，外面都是白色的呢子大衣，李麦芒出门看到这架势，转身又回去了。 再出来的时候，里面也穿着一条长裙，不过是金丝绒面料的，墨绿色，这就是何多多两人仿的那条裙子。 看到李麦芒换上这条裙子，两人更开心了，穿着同款裙子一起出门，这就是大家是一伙的意思，果然，厂长懂她们。 保卫室的人恰好也穿的是工厂发的制式保安服，配的是黑色的毛呢大衣，跟被护在中间的三个白色毛呢大衣形成强烈对比。 走的时候，陈平安出来送他们，走后叹了口气。 “陈干事怎么突然叹气啊？” “我只是觉得，不知道现在是对还是错，发展的太快，接受的新事物太多，大家也都在变。”陈平安知道，这是改革开放后不能阻止的大趋势，却不知道这趋势最后会去向何方。 以他对李麦芒的了解，李麦芒不会被这股外来潮流裹挟，甚至还有能力反过来裹挟这股外来潮流。 可是其他人呢，他一直都在关注着工厂员工们的思想变化，尤其是工人越来越多，外来的工人也越来越多。 以前都是楼县这个小地方的工人时还不太明显，等到同市的自行车厂工人来了之后，明显可以看到有人的心思在浮动。 看到李麦芒穿新衣服，开豪车，宿舍什么都有，就开始说闲话。 他甚至听到有人说要写信上访告李麦芒，告她贪污工厂的钱，也有人觉得，李麦芒能这么有钱，靠的就是办工厂，他们自己出去办工厂，也能这么有钱。 觉得现在国家政策变了，他们也应该出去闯一闯。 听到上访这样的消息的时候，他也出了黑板报，阐述了合资工厂和国营工厂的不同。 第27节 但是想要自己出去闯一闯的人，他没办法阻止，但是他觉得，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做生意，李麦芒的成功也绝不是因为她有一个工厂这么简单。 如果有个工厂就能成功，那么国营工厂是最不应该倒闭的。 社会发展的太快，人们的思想被裹挟前进，有人甚至还来不及深入思考，就投入到这场轰轰烈烈的改革开放潮流中。 陈平安不知道这对国家来说，是好是坏，看不清未来的方向。 “怕什么，真出了什么事，有咱们厂长顶着呢。” 陈平安诧异的转头，在杜芳疑惑的眼神中说：“你是个有大智慧的。” “什么大智慧？”杜芳追问。 陈平安却不愿意继续说了，大智若愚，大愚若智，他觉得，对杜芳来说，现在这样就挺好。 羊城 春交会还没开始，场地也只是在布置中，李麦芒提前过来，羊城领导就收到消息。 上次李麦芒太惊艳，从被抄袭，被抢先，到最后成为所有自行车厂的领头羊，所有自行车厂都要看她眼色行事，只用了一晚上的时间。 最后还斩获上千万外汇订单，简直就是秋交会上最亮眼的明珠，一群大老爷们全被一个小姑娘比下去了。 这次李麦芒又来，羊城领导有预感，她肯定不会空手而归。 “欢迎欢迎啊，惭愧，我们会场布置的还不完善。”虽然是他们提前来了，但是总不能说你们来的太早了。 “应该是我们来早了，给你们添麻烦了。” “哎，你们也是为国争光嘛，理解。” 几番寒暄，李麦芒说明来意，他们想要给自己的展台布置一些小玩意，这几天可能要提前入驻会场。 “可以，没问题，需要我们帮忙的话尽管说，别的没有，人手管够。” “那就太感谢了！” 羊城领导跟会场负责人说了一下情况：“他们就是布置些小玩意，我估计用不了多久，他们布置好之后，你多留意点，别让人给碰坏了。” 很明显，羊城领导还不了解李麦芒的风格，如果是张爱国在这里，在听到小玩意，和提前入驻的时候，就知道李麦芒要憋大招了。 真是小玩意的话，以李麦芒的性格，根本不需要提前入场。 接下来，会场负责人见证了李麦芒口中的小玩意是怎么一点点建起来的。 先是卡车入场，一群人从上面抬下来一箱又一箱的东西，拆开一个箱子，里面确实是小玩意，拇指大小的方块，一面凸起，一面凹陷。 可是，这样的小玩意，整整一箱子，他有些恍惚的看着其他的箱子，问：“那些箱子里也是这样的小玩意吗？” “对，全都是，接下来这几天我们可能有安保人员要住在这里看守这些东西，能行吗？” 负责人点点头，虽然他们会场也有安保人员，但是这么多东西，真保不齐会有来偷的。 李麦芒和何多多他们拿着图纸，分工指挥安保人员组装。 一下午过去了，他们甚至一只熊猫脚都没完成。 “看来估算错误，得再找点人。” 接下来，找负责人借了十个人，见到教他们怎么拼装之后，继续做。 负责人就看着这些小东西，一点点变成巨大的熊猫，甚至熊猫头安装的时候，还动用了吊车。 有居住在附近的居民看到这个一人高的熊猫，都聚集在附近围观，一传十十传百，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这里俨然成为了羊城一个新景点。 羊城领导在得到报告，说会场里出现这么个东西的时候，人都傻了，这小老外怎么天天折腾。 不过别说，他去现场看了，那个熊猫还挺可爱的，李麦芒还说了，等到会展结束之后，如果会场愿意，他们可以不带走，会场不愿意，他们就只能拆掉重新拉回去。 这还犹豫什么，当然是同意放在这里，没看到市民们对这个熊猫有多喜欢嘛。 张爱国来的时候，看到了这个在电话里提过的大熊猫，还被李麦芒热情的邀请过去合影。 “你们就卖这玩意？” “当然不是，我们卖的要比这个熊猫小很多，看，就这样的。”李麦芒从兜里掏出来一个小的熊猫。 小的熊猫看起来比大的熊猫更可爱，张爱国在心里暗骂，这该死的奸商，卖的东西一个比一个吸引人，全买过去，就算便宜，钱包也扛不住。 自从有了麦芒工厂，他家再也没攒下来钱了。 幸好他家现在没有小孩子，积木这种东西不需要。 张爱国没有想到，积木这种东西它是不分年龄段的，小孩子想要，大孩子也想要，甚至因为大孩子动手能力更强，买的更多。 “这次你准备拉多少订单？” “谁知道呢，拉多少算多少呗。” 李麦芒说的云淡风起，却已经做好准备，甚至电子表又重新设计了款式，更符合这两年流行起来的科幻风格。 作为展台最特殊的工厂，李麦芒他们展台在其他工厂刚开始入场的时候就获得了最大的关注。 “为什么他们的展台有个大熊猫？”有人提出这样的质疑。 “那是他们自己带来的，我们只是提供地方，其他人的展台都是一样的，如果你下次来的时候也自己带东西过来布置，我们也很欢迎。”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巴蜀地区的负责人已经在思考他们带真正的大熊猫过来参展的可能性了。 外商进场之后，果然不出大家所料，一眼就被大熊猫吸引住，先到李麦芒他们展台。 有些外商对于李麦芒来说还是熟人呢，毕竟半个月前大家刚刚见过面，还签了合同呢。 “摩根小姐，你们又有了新的自行车！” “当然，创新是我们发展的动力，我们就是自行车行业的风向标，需要我为你介绍一下我们新的自行车吗，这可是标准的成人自行车，不再是童车。 我们甚至有一款赛车，我敢打赌，性能绝对不输其他专业赛车。” 成人自行车，一款可折叠自行车，一款变速自行车。 这两款自行车放在八十年代都是满满的科技感，到处都是黑科技，尤其是变速自行车，在看过李麦芒的展示之后，已经有人在思考用它参加自行车比赛的可能性了。 或许也可以委托麦芒自行车厂为他们国家的车队单独设计一款更优秀的赛车，展示的赛车毕竟是批量生产的，他们能买，别人也能买，单独设计的就不一样了。 由于自行车的亮点太过鲜明，反而遮盖了去年特别火热的手表，毕竟机械手表这种东西，很多国家都生产，也有不少老牌子，麦芒机械手表并不出名。 春交会刚刚开始，自行车订单就蜂拥而至，以至于李麦芒不得不着重向大家推荐他们其他的产品。 第31章 前期埋线很重要 “学习机,家长的好帮手，儿童的好伴侣，未来是计算机的未来,从小学习电脑打字,让孩子赢在起跑线上。” 谁要是真的相信所谓的快乐教育谁就傻了，精英教育了解一下。 李麦芒演示当然不可能演示游戏,演示的是打字，以她社畜的手速,不管是拼音输入汉字，还是直接打单词,手速快的惊人，直接盲打。 即使这时候没有关键词组,她的速度也是很多人望尘莫及的。 有这么个标准的例子在眼前，很多人当然相信用这个就能训练出来打字速度,不然李麦芒的速度为什么这么快。 张爱国在一边目瞪口呆,其他的厂商只能感叹,要不怎么是人家挣钱呢,就这钻研态度,她不挣钱谁挣钱。 看的何多多他们都有些蠢蠢欲动,何多多偷偷问李麦芒：“厂长，这个真的可以锻炼打字速度吗？” “当然能。”做不得假，只要你坚持用这个打字，不是玩游戏的，当然可以,你要是只用完拿着手柄玩游戏,那跟她可没关系。 她的打字速度是常年用手机，加上社畜办公锻炼出来的。 相比于国外厂商,国内厂商明显更感兴趣，望子成龙嘛，现在大家都有这个想法，再穷不能穷教育。 “摩根小姐，你的这个学习机，跟我家里的任意堂家庭电脑很像。” “像吗？他们也是学习机吗？他们也有我们的这些功能吗？” 男人摇摇头，任意堂上只有游戏，并不能训练打字，说是家庭电脑，其实说游戏机更合适。 家里的孩子每天只会用它们来打游戏。 “我猜也不可能一样，我们的学习机是有专利的，正规的，全新理念，经过层层实验，保证可以提升孩子的计算机水平，功能强大，后续还会推出更多学习卡带，让孩子寓教于乐，不是什么家庭电脑都能来碰瓷的。” 她在模糊概念，只要是见过任意堂游戏机跟他们学习机的人，都能看出来二者是有关联的。 而李麦芒的话，在引导大家，他们的学习机出现更早，只不过现在才刚刚上市，并且功能更加齐全，更加健康，是任意堂在碰瓷他们，而不是他们碰瓷任意堂。 对于这种目前还存在风险的产品，国外的厂商持观望态度，国内就不一样了，本来专利保护法就不健全，大家买谁的都一样，只看质量和价格。 还有厂商买完之后，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给旁边的何多多和郭媛递了自己的名片，说希望能抽时间拜访一下李麦芒。 两人在李麦芒的示意下，把这些名片全都收了回来。 “你就不担心他们买你的学习机不安好心？”张爱国提醒到。 学习机是李麦芒带着两个学习折腾出来的，刚刚亮相，还很少有人知道呢，跟上次自行车的情况不一样。 李麦芒指指那厚厚的一沓名片：“你不会以为他们塞名片，就是为了跟我喝喝茶，唠唠嗑吧？” 她上次在秋交会的态度，还有后续在国外打击侵权的行为，都让这些厂商意识到，她不是在开玩笑。 遵守规矩，大家都能挣钱，不守规矩，告到你倾家荡产没商量。 漂亮国的工厂尚且如此，更何况国内的工厂呢。 所以她还真是不担心，尤其是买卖都有单据，谁买的，后续哪个工厂出了问题，查起来很容易。 张爱国只能退回去，感觉现在李麦芒不需要他了，自己就能在交流会上混的风生水起。 春交会的第二天，李麦芒就在旁边坐着，昨天何多多她们在一边看了一整天，也学了一整天，是时候检验一下学习成果。 而第三天，李麦芒直接就没去，她在羊城当地的一家工厂里，跟一众买了学习机的国内厂商碰头。 学习机跟其他产品最大的不同就是，学习机不是系统出品，也就意味着它并没有完整的生产线。 如果想要生产学习机，势必要投入更多的时间和员工，相较之下，李麦芒更希望换一种生产方式——代工。 没错，在来之前她就想好了要找代工，只是代工也不是随便找的，既然要让对方代工，还是要说清楚。 春季，天气正在逐渐回暖，中午有太阳的时候，哪怕不穿毛呢大衣，也不会冷。 李麦芒的头发此时是齐肩短发，只有发尾部分还是黄色的，不折腾头发之后，头发变得顺滑很多。 今天把头发沿着一个方向，一点一点的编在一起，在头上形成花环的样式，脸颊带着些许碎发。 第28节 墨绿色的裙子，穿上白色的矮跟皮鞋，身高暴涨到一米七的李麦芒，哪怕是在一众男厂长中间，也并不矮。 工厂会议室里，李麦芒坐在首座，其他人坐在两边，大家已经默认了李麦芒是领头的。 “今天把大家集合在一起，是想谈谈学习机，我知道，各位买学习机回去，也是想看看能不能生产，将来好用这个挣钱，我有个想法，大家可以先听听，觉得合适呢，就做，觉得不合适，就当没听到过。” “李厂长不妨先说说，我们听听。”一个大肚便便的中年男人挠挠头发日渐稀疏的脑门，一脸好奇。 “代工，我出技术，出设计，你们工厂生产，贴上我们的牌子卖出去，只要是海外销售的部分，我就用外汇跟你们结算，绝对不会让你们亏本。” 几个厂长都是面面相觑，他们都是国营工厂的厂长，外汇难挣是没错，但是能来这里的，大多都还是有些实力的。 代工，那就相当于是给麦芒工厂干活了，每件产品挣的还少。 犹豫一会儿之后，有个人试探着问：“要是不代工的话，我们还能自己生产卖到国外去吗？” 上次也没这么一茬啊，怎么他们过来就突然多这么件事，几个厂长直呼倒霉，真要是不让他们用专利，那就只能代工了。 “不想代工也可以啊，还是之前的条件，出口不能卖的比我的价格便宜，不过我是不会主动给你们提供技术支持的，你们自己能做到哪步算哪步。” 听到她这话，会议室里能够听到明显的松口气的声音，大家相视一笑，看来跟自己想法一样的人不少啊。 李麦芒不在乎，游戏机这种东西跟其他的不一样，一步落后，步步落后，比其他的东西更需要品牌支撑，恰好，麦芒这个品牌在漂亮国已经初步打响名声。 后续只需要不断推出新产品，让麦芒这两个字在漂亮国人的耳边不断回响，他们自然会记住，并且选择。 如果所有人都来给她代工那才叫头疼呢，毕竟刚开始并不需要这么大的产量。 讨论的时候最费脑筋，也最让人心焦，还有人借用工厂的电话，打电话回自己工厂商量。 这样的环境下，有人掏出随身携带的烟，给身边的人散一圈之后，犹豫了下，也给李麦芒递了一根。 “我不吸烟谢谢，如果要吸烟，请到外面去吸，我对烟味过敏。” 这人保持着递烟的姿势，嘴里还叼着一根烟，本来是打算给李麦芒分完就开始点烟的，这会儿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点了。 “有想吸烟的可以去外面边吸边商量，我闻不得烟味，不好意思。”说话的时候，李麦芒笑眯眯的，不过任谁都能看出她眼里的认真。 她是真的不允许别人在室内，尤其是在她跟前吸烟。 她不反对吸烟，吸烟是个人的爱好，个人的自由，自己的身体想怎么霍霍跟别人没关系，但是吸烟影响到别人就是他的不对了。 李麦芒穿越前有次辞职就是因为不大的办公室里，一堆老烟枪，屋里烟就没断过，上一天班下来，身上都被腌入味了。 每天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把全身衣服脱了扔洗衣机里，再洗个澡，把身上的烟味全去掉。 她担心自己最后闻多二手烟得肺癌死，果断离职。 没能力让别人不吸烟的时候，她选择离职离开吸烟的人，有能力的时候她选择让吸烟的人离开她。 已经开始吸烟的人在李麦芒捂鼻子的时候，就果断出去，找个楼梯拐角处跟一起出来的人商量。 出来，离开李麦芒视线，还更方便商量呢，都不用找借口出来了。 没有吸烟的人，此时在吸和不吸中间犹豫徘徊，直到认识的厂长约他一起出去，抽烟，懂的都懂，抽烟只是顺带。 会议室里淡淡的烟味最后在春风的吹拂下，很快消散，还留在这里的就剩下李麦芒，她旁边的安保人员，还有几个其他厂长带来的女助理。 女助理们都友好的朝李麦芒笑笑，她们平时的工作环境就是烟雾缭绕的，这还是第一次，厂长们集体出去吸烟。 将近一个小时之后，出去吸烟的厂长陆续回来，看来也是商量好了。 最后大部分人都选择自己做，有买来的游戏机，拆解逆推很容易。 只有秦省和豫省两个工厂希望能给李麦芒代工，他们两个工厂本来就没有什么拳头产品，东西也只在本地有名，想卖出省都不容易，更别提挣外汇。 他们觉得，给李麦芒代工要比他们自己卖出去靠谱些。 两个工厂已经非常出乎李麦芒的预料了，她以为还要再做些退让才能有工厂代工呢。 等李麦芒谈好工厂回去，漂亮国和樱花国都谈好了采购积木的合同，尤其是大的熊猫积木，作为装饰品，简直就是最好的宣传广告，这一点可以参考李麦芒他们展位。 李麦芒选熊猫是有理由的，高乐积木已经占据了一定的市场份额，普通的积木进场很难打开市场，只有选择熊猫这种华国特有的可爱元素，对于开拓海外市场简直不要更方便。 而在大多数人不知道的地方，李麦芒跟高卢一家车队签订了赛车改装合同，李麦芒的工厂将为他们量身定制一款赛车，跟制式变速自行车不同。 不过这个属于保密合同，挣得多，但是不能说，至少在比赛之前，不能说。 春交会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波浪，主要还是李麦芒工厂解锁的产品相似度太高，最后所有订单合在一起，也就只有五千多万美元。 对于李麦芒来说，她更期待的是手机和电动车解锁之后的订单，五千多万美元的订单还真算不上什么。 其他来参展的国内厂商都觉得李麦芒挣钱是真轻松啊，每次来交流会一趟，就是几千万的外汇订单，关键是她看起来还并不是特别忙碌的样子。 很多事情都是由手下的人代劳的，有时候都看不见她人影，相比之下，他们每天卖力的解说，拦住外国人让他们看自己的产品，一番折腾下来，挣的还没人家零头多。 春交会结束，李麦芒也没立刻回楼县，这里还是有很多值得买的东西的，也该给罗小田添点衣服了。 年前的时候，大湾乡的新学校建成，经过这段时间的通风，开学他们就能去新学校上学。 新学校距离工厂非常近，每天再也不需要早早起床，翻山越岭的去上学，也能早早回来。 李麦芒决定给学校捐个图书馆，羊城的图书馆图书更多，也更新颖，多买些适合小学生看的图书。 四大名著的画本故事书啦，虽然现在的印刷技术不怎么样，但是不得不说，现在的小人书还是非常丰富，并且有特色，有内涵的。 因为审核严格，印刷成本高，不太需要担心这些书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毒教材什么的，更是还没有出现。 当然，内容还是要看的，毕竟有些鼓吹西方的东西，会以鞭策民族向前的方式展现出来，写一些明显带着偏颇的文章，误导人们。 什么国外的街道更干净，国外的人们更负责，国外的工厂更严格，质量更好…… 很多年少无知的人就这么被这些文章忽悠瘸了，好点的，长大之后自己发现真相，不好的，直接就把这些当成真相，变成极端西吹。 这样的现象，李麦芒已经在报纸上看到了，有的报纸把麦芒工厂的成功，归结为李麦芒是个漂亮国人，用漂亮国先进的理念管理工厂员工，才使得工厂蒸蒸日上。 对于这样的话，李麦芒只想说，好好睁开眼晴瞧瞧，工厂的成功，靠国家政策、靠工人认真、靠系统给力，唯一不靠的就是她。 换个人，只要脑子没问题，都能把工厂办的红红火火的。 何多多和郭媛陪着李麦芒，一起在新华书店买书。 两人时不时的惊呼，很多书她们只听说过，楼县根本买不到，这会儿终于可以买了。 离开的时候，李麦芒租的车子后备箱全是她买的书，何多多两人也是提着厚厚的一捆书。 她们两个买的书不一样，约定好的，看完以后互相交换。 两人宿舍之前就换在了一起，是邻居，又在一起办公，交换起来非常方便。 罗小田最近有些烦恼，姐姐从国外回来找到她，是件让人高兴的事情，可是姐姐平时太忙了，尤其是这段时间。 姐姐在家里住几天，就要出门，她知道姐姐要去挣钱，但还是会想念姐姐的呀。 姐姐不在家的时候，她一个人睡在宿舍里，抱着姐姐给她买的娃娃，把娃娃当成姐姐。 幸好，她还有和姐姐的合影，想念姐姐的时候，就看着照片和姐姐说话。 工厂里的工人们都认识她，放学回家，走进厂里，就会有人跟她打招呼，还有人给她一些自己从家里带来的好吃的。 这也让她很苦恼，她只有一张嘴，吃不了那么多东西，放起来又经常会坏，姐姐在家还能让姐姐一起吃，她担心自己会不会吃成大胖子。 他们这里没有胖子，大家都很瘦，只有从外面来的人才有胖胖的人，她见到过，有点吓人，坐下的时候，她都担心凳子会不会坏掉。 在挂起来的日历上面画个叉号，后面有一天被圈起来，那是李麦芒和罗小田约定好回来的时间。 李麦芒很忙，再忙，走的时候，她也会跟罗小田约好什么时间回来，到现在为止，她只有提前回来的时候，还从来没迟到过。 “小田，姐姐回来啦！想不想姐姐！”罗小田放学，发现家门没有锁的时候，就猜到是李麦芒回来了，打开门果然如此。 “姐姐！你这次提前了两天回来呢。” “对呀，我太想念小田了。” 罗小田咧嘴笑，嘴里的豁口越来越多，她换的牙越来越多了。 “姐姐，我们学校离家里很近了，我走路不到五分钟就回来了，我还试过，跑的话，不到三分钟，以后我们可以一起去食堂吃饭了。” 之前罗小田上学，因为回来的比较迟，吃饭只能靠李麦芒提前在食堂打饭，等她回来了热热吃。 看着乖巧的罗小田，李麦芒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忙了一些，几乎所有的事都要亲力亲为。 罗小田回来之前她看过日历，几个月，日历上被罗小田打上叉号的，都是她在出差，四个月，在家的时间还不到一个月。 管理层应该多招些人，销售部也要成立起来，她还需要助理，有些事情，比如说找张爱国申请办新工厂的事，完全可以让助理去跑。 当个老板，给自己当的比社畜还累也是没谁了。 “现在招人？”陈平安有些诧异，觉得李麦芒真是想起来一出是一出。 “那你还不如再等两个月，等到大学和大专毕业，以咱们工厂目前的资历，去这些学校也能招到专业人才。” 他们工厂现在也算是国内驰名，托李麦芒的福，就连没买过他们工厂东西的人也听说过他们工厂。 他爸妈，那么守旧的人，都听说过李麦芒，过年他回家，还问他现在上班的地方是不是就是麦芒工厂。 当然，他爸妈对于麦芒工厂的印象并不好，狂妄的漂亮国小姑娘，这是他爸的评价。 小姑娘家家，跟一帮男人混在一起算什么事啊，这是他妈的评价。 李麦芒想想，好像确实也是，那就再累两个月吧，这两个月也没有什么别的安排，而两个月后招人，她要自己去，管理层对于现在的麦芒工厂太重要了。 她不想招进来不干事的人，也不想招进来太多守旧派，工厂有陈平安这么个守旧派做内宣部主任就够了。 稍微刹车，有利于更好的把握方向，往死了刹车，那可就走不动了。 游戏部，周帅和吴游都有些坐立不安，他们原本是跟着老师研究计算机的，因为李麦芒的想法和自己的爱好，转到游戏部。 这在很多人看来是不务正业，误入歧途的做法，他们也没敢告诉家人。 这次春交会游戏机能不能卖出去，决定着他们转行究竟有没有转错。 “放心，厂长设计的游戏，咱们也是玩过的，绝对吸引人。” “可是宣传的时候不会拿游戏宣传啊。”这是李麦芒离开之前就跟他们说过的。 游戏机能卖出去多少，在两人看来，决定着后续游戏部能不能继续存在，继续开发游戏。 “干什么呢？我说的大型闯关游戏已经设计完了吗？”李麦芒进来，直接拿起桌子上的游戏设计图纸，很明显，还差得远。 “厂长，游戏机订单怎么样？” “我出马，还用担心吗，五万订单，我已经交给工厂去生产了，你们要做的就是疯狂推出新游戏，我要看到两个月就要出一款。” 两个月，都是李麦芒给他们留了充足的时间，她有想法，两个人有技术，复原一些简单的游戏完全不成问题。 前期靠高质量游戏更新速度来打败对手，他们的卡带跟任意堂的卡带并不相通，想用他们家的游戏卡带，那就必须买他们的游戏机。 第29节 游戏机只是小头，卡带才是真正挣钱的部分，放长线钓大鱼。 两人激动的手握成拳头，在空中胡乱飞舞，发泄之后才道歉：“厂长你放心，我们这个月肯定把这个游戏设计完！” “那就好。”游戏市场的战争，才刚刚开始啊。 第32章 改变命运的村民 楼县,一个晋省的贫困县，曾经县里最主要的商业街也就是一条不到一百米长的土街。 街道两边是每天很晚才开门，很早就关门的供销社和后来才出现的肉铺之类的。 而现在,这条街道大变样,不仅地变成了柏油路，两边的商铺还有小摊贩越来越多。 大多都是以麦芒办事处为中心向外辐射,因为大多数人在进过麦芒办事处之后，都会获得一笔钱。 对于这么一笔额外的收入,大多数人都是宽容的，可以允许自己稍微享受一下。 这条笔直而平整的柏油路,也是出现最多自行车的地方，尤其是下班之后,自行车就会被同样放学回来的孩子们骑出来。 一个孩子带着另一个，甚至是两三个都不奇怪,不用担心,后座挤一挤完全可以坐两个孩子,前面的斜杠不方便坐,那可以蹲着,就连街上的大人也都笑着看着他们。 就连楼县的农村,也多出来很多自行车，大家来县城也就更方便了，编了三个月的表带，大部分家庭都凑够了买自行车的钱。 孙星推着自行车走在街头，看着脸上笑容明显比去年多很多的路人,终于觉得自己这个县长当的有价值了。 当然,最大的功臣还要数李麦芒，要不是她回来,一个接一个的建工厂，县里人的生活水平也不会这么快就提高。 估计今年他们县就能摘掉贫困县的帽子，说不定还能评上先进示范县。 县里的供销社以往总是东西很少，随着麦芒工厂对各种日用品的需求大量增加，越来越多的产品被送到他们县里，大部分直接送到麦芒工厂，一小部分留给供销社。 大家也不需要像往常一样，买个东西就像打仗一样，需要提前去抢，尤其是些抢手的东西。 其实不止是他们县，附近的县都在快速发展，因为交通不是特别方便的原因，麦芒工厂很多需要的日用品都是从附近采购的，他们这些临近的县也就可以靠着这些订单发展起来。 有的县专门生产床单被罩，有的县专门生产暖水壶，有的县专门生产搪瓷盆…… 五个工厂，上千员工，平时的消耗量就十分巨大，更别说碰上逢年过节还要发福利。 有的县工业技术不发达那也没关系，鼓励大家种菜、养鸡鸭、养猪……麦芒工厂每天也要消耗大量农产品，根本不愁卖。 黄香香，就是罗小田嘴里的香婶，她娘家是隔壁县的，听起来好像很远的样子，其实不算太远，翻过两座山，再跨过一条河，就能到她娘家。 以往她很少回娘家，一个原因是距离远，来回不方便，另一个原因是家里一穷二白的，连回娘家带的礼都凑不够。 空着手回去，她妈还要偷偷给他们补贴，这让黄香香有些过意不去。 这次不一样，她回去是骑自行车回去的，她和老公一人一辆，两人还带着孩子和猪肉、馒头、粉条…… 过年那阵下大雪，路不好走，没回家，开春雪化了，找个她老公放假的时间，一家人早早的骑车回娘家去。 村子还是黄香香记忆里的样子，跟他们村以前差不多，灰突突、又矮又破。 熟练的找到自己家门，然后敲响家门。 “谁呀……” 苍老的声音响起，随后就是脚步声，上了年纪的人，脚步声普遍比较重，他们都是拖着脚在走路。 “妈，我，香香。” 大门打开，老人惊讶的说：“你咋这时候回来了。” 说完，老人才看到黄香香身后的自行车和车上的东西：“这自行车你家的？来就来吧，怎么还带这么多东西……” “这不是想孝敬孝敬您二老。”大门刚打开，黄香香和罗二推着车就往里进，把车放在院子里停好，从前面把只有一岁的小儿子抱下来，接着就是三岁的二儿子，和六岁的大女儿。 就是这三个孩子在家，黄香香没能去工厂，她要是也去了，孩子真就没人管了。 孩子黄香香抱着，罗二把东西全都放进厨房，家里现在只有黄母在家，黄香香的弟弟和父亲都上地里干活去了。 “你们在家里坐着，我去喊你爸回来。” “妈，让罗二去，他骑自行车快。” “好好好，也行。” 罗二知道他们家地在哪，刚结婚，还没孩子的时候，他来帮忙干过地里的活。 很快，黄父和黄香香的弟弟黄牛牛回来了，因为长年劳作，黄牛牛的身体还算健壮，只是黑了些。 他今年二十七了，还没结婚，在这个年代，在农村，绝对算得上是大龄剩男。 没办法，家里穷，黄牛牛之前谈过一个对象，谈到结婚的时候，对方家里要求两转一响不能少，他家拿不出来，女方家里就把女方许配给了别人。 黄母在厨房做饭，黄香香拿来的肉今天可以吃一部分，剩下一部分明天吃，天逐渐暖和了，肉放不了很久。 “爸，我这次回来，除了看看你们，还想让大牛去我那。” “你家里出啥事了？” “我家没出事，我找了个挣钱的生意，想着让大牛也去，攒上一年钱，明年回来娶媳妇。” 黄父猛的吸了一口烟，他吸的是旱烟，不知道用了多久的烟枪，里面放的是最便宜的烟丝，每吸一口，都有股呛人的烟味。 “你老实说，到底有啥事，真要是挣钱的生意，你让罗二跟你一起做不就行了。” 黄香香也不生气，她能理解，放在一年前，别人要是这么跟她说，她也不相信。 “爸，罗二现在是工厂的工人，哪有时间跟我一起出来卖吃的，我是一个人是在忙不过来了，才想着找大牛的。” 黄香香把自己在工厂外面卖饼的事仔细说了，其实这饼也很常见，谁都会做，只是做起来麻烦，工厂的食堂不做，她这才有生意。 而且她的饼都是馅饼，用的都是应季的馅，开春时候的白蒿，接下来的槐花，深秋之后还会捎带着卖糖葫芦，山楂是上山采的。 她一个人，带着孩子，每天起早贪黑的，一个月也能挣二三十。 这不今年老大要去学了，没人帮她带老二，她就没时间出去摘这些野菜，就想到自己兄弟黄牛牛。 “爸，肯定挣钱的，而且我们那又新开了两个工厂，工人更多，肯定能挣到更多钱，等到之后，大牛学会了手艺，还能自己支个摊。” 他们这里消息闭塞，只听说过附近哪个村子开了工厂，至于工厂是哪的，干什么的，多大，说什么的都有。 黄父这还是第一次清楚的了解到麦芒工厂。 “你看我们家的自行车，我们村现在家家户户都有自行车，实在不行就让大牛去看看，大牛觉得不行就再回来。” 黄牛牛也有些跃跃欲试，主要是黄香香说的挣钱娶媳妇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他们村光棍多，那不代表着大家不在意啊，光棍到哪都是大家打趣的对象，尤其是他这个曾经有过对象的。 “那就让大牛去看看吧，对了，不是说罗二在工厂干活吗？那能不能让大牛也进工厂啊？进工厂比自己卖饼好多了。”黄父脑袋终于灵光了一回。 “要是进工厂……我看看吧，人家工厂现在都招够人了，我看看什么时候再招人。” 麦芒工厂前期一直都是招楼县的人，非楼县的不是不招，而是非楼县的往往不知道他们工厂招人，后来同市，那就是市里安排。 所以其他县村子里的人还真没招过，这也是黄香香没想过让黄牛牛进工厂的原因。 回去路上，黄牛牛坐在罗二后座上，跟黄香香说：“姐，你们村里真有很多人像我姐夫一样是工人啊？” “那当然，我听说工厂最近还在规划，给大家重新建房子，让大家都住进楼房呢，这样以后下雨就不用担心房子塌了。” “我听说你们那的工厂是外国人建的，那你见过外国人吗？” “当然见过，我还跟外国人说过话，外国人还吃过我烙的饼呢。” 黄牛牛佩服的看着黄香香：“姐你真厉害，还能跟外国人说上话。” 在黄牛牛的心里，黄香香跟说着外语的外国人说话肯定困难重重，是万万没想到外国人也说华国话。 能够看到村子的时候，黄牛牛探过身子往前看，诧异的问：“这是哪啊？” “我们村啊，变化大吧。” “变化真大啊，我都没认出来……” 农村，尤其是越偏远的农村，变化越小，很多地方，往往十几年，几十年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这也就是为什么，人们隔两三年去城里，就会发现不认识路了，而年轻的时候离开家乡，等到功成名就回家乡的时候，依旧能够找到回家的路。 罗村这一年的变化，是很多村子十年都不会有的巨大变化。 村子里的主路是柏油路，街道两边是各种各样的摊位，甚至还有个跟县里供销社差不多大的供销社，街道的尽头是一个工厂，也就是最开始的麦芒自行车厂。 黄香香带他回自己家，她家就在主路两边，这也方便了黄香香卖饼。 街道上行人很多，今天是工厂放假，他们村有这样的商业街，很多工人也就不需要专门坐车或者骑车去县里了。 看到黄香香的时候，还有认识的人问：“香姐，今年怎么没卖饼啊？” “回了趟娘家，明天就卖。” 黄牛牛看着大嗓门，自信说话的黄香香，有些难以置信，在他的印象中，她姐姐是个沉默寡言的人。 当初媒婆来他家，给她介绍罗二的时候，她也只是沉默的点点头，或者摇摇头，出嫁那天哭的稀里哗啦的。 后来仅有的几次回娘家，跟他妈说话的时候也只是用低低的声音，平静的诉说着生活的艰难。 这次在家，他以为只是家里条件好一点了，他姐抬得起头了，所以才不像以前那样低眉顺眼的。 现在看来，他姐的变化不是一般的大，当然，她姐说的卖饼的事，听起来也更靠谱了，毕竟这就有人问饼了。 “来，快进来，罗二，你去把人家自行车还回去。” 他们家只买了一辆自行车，另一辆是别人家的。 黄牛牛发现，他姐家里也有不小的变化，家里原来的旧桌子换了新的，院子里还有个小孩的手推车，应该是孩子们的。 刚到家，就给他倒了一碗糖水，几个小孩也都有。 “以后你就住在西屋，你外甥晚上可能会哭，你多担待点。” “没事没事，我睡的沉。” 现在的人不像后来，因为各种生活压力、工作压力，精神紧张，有点风吹草动可能就醒了，有的神经衰弱的，睡觉之前更是一点声音都不能有。 黄香香家不大，多这么一个人住房当然更紧张，不过他们不打算重新盖房子。 罗二在工厂里消息灵通，听说之前来挨家挨户量房子的，就是在算以后给他们分多大的房子呢，人家量好之后再盖的房子，盖了也是白盖，不会给多分的，只是白花钱。 村里也有人不信，就是要盖，不过村长也这么说了，盖房子的那几家快要后悔死了，也没继续盖，盖到一半的房子就那么放着。 第30节 第二天，罗二一早去上班了，他不在家吃饭，去工厂有早饭。 黄香香起床，喊黄牛牛，然后自己一边做，一边教他，之前总是要花费她很长时间的重体力活就交给黄牛牛。 匆匆忙忙的把摊位支出去，早上也会有人要买饼，不仅是工人，还会有小孩，直到工厂开始上班，学校开始上课，黄香香才能松口气。 这时候他们才开始吃饭，也是吃的饼，配上面汤，早饭就这么解决了。 “多吃点，不用不好意思，在姐家你还担心什么。”黄牛牛吃的时候，黄香香担心他吃不饱，一个劲的给他拿饼，直到他实在吃不下了。 “姐，这卖饼还真能挣钱啊。” “那可不，我们这工人多才能挣钱，咱们村卖饼，你看谁会买。” 黄牛牛摇头，他们村别说卖大家都会做的饼了，就算是卖肉，都没多少人会买，大家都穷的叮当响。 “等会儿我给你也做个围裙，咱们卖饼，得干净卫生，大家才喜欢过来吃，你要是浑身脏兮兮的，大家就觉得你这饼也脏，不卫生，指不定吃了拉肚子呢。” 黄牛牛心想，怪不得她姐干活的时候身上总是围着一块白色的围裙。 就连家里的外甥、外甥女也是干干净净的，原来是为了方便卖东西。 像黄香香这样的家庭并不止一个，能去工厂干活的就去工厂干活，不能去的，就算刚开始没什么想法，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靠着卖东西挣钱，也开始学着卖东西。 罗村人均收入已经远远超过其他村子，甚至县城很多人加的收入都比不过他们。 麦芒工厂改变了他们的生活。 …… 植树节前，李麦芒让后勤处拉回来一大堆树苗，准备植树节的时候用。 其实植树节他们工厂是不需要过的，但是李麦芒觉得他们工厂很需要，尤其是楼县罗村这里非常需要。 去年夏天，下大雨的情况还历历在目，因为没有植被保护，大量的泥土被雨水带走，等到雨停的时候，很多地方都能看到雨水冲刷出来的沟沟壑壑。 根据罗村村长的说法，下大雨他还需要留意有没有山体滑坡之类的，那时候李麦芒也担心会不会影响到他们工厂。 所以，她觉得，植树节可以让工厂的工人们从他们工厂附近开始，往四周种树，以后都要保持这个优良传统，直到附近没有地方可以种树为止。 各种各样的节日，就属他们工厂过的最勤快，这也是这个年代，每个正在发展中的工厂现状。 只有快要倒闭了的工厂，才会在节假日的时候不放假，也不给大家发福利。 刚刚过去三八妇女节，工厂给所有的工人都发了一套床上用品，四件套，自己在宿舍用还是拿回家都很合适，女同志们又多发了一袋红糖和一包卫生巾。 是的，一包卫生巾，不是李麦芒小气，不给大家发一箱，而是这个时候的卫生巾真的不好买！ 生产的工厂少不说，价格还贵的离谱，一片七毛，一包十六片，那就要十一块钱了。 而这个年代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也不过是二三十块钱。 就按三十块钱，对应以后的三千块工资，也就是说每包折合以后的一千多。 苍天啊，李麦芒买卫生巾的时候都会心疼的好吧。 而他们工厂很多的女员工甚至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干什么用的。 李麦芒不得不专门给女同志开会，告诉大家这是做什么的，怎么使用。 其实这时候的卫生巾并不怎么好用，但是相比于女性用纸和月经带来说，卫生巾明显更加方便实用。 李麦芒在上面讲着，下面的女同志小声议论着，还有正在来月经的女同志打算回去就试试。 何多多回到寝室，跑进郭媛房间，问：“你这个月身上来了吗？” 郭媛撇了她一眼说：“来过了。” “我还没来呢，这次发的卫生巾正是时候。” 她家虽然是县城的，可也没用过卫生巾：“要我说，还得是女厂长更了解咱们女同志，我妈之前在缝纫厂干多少年了，也没领过卫生巾。” “这东西不便宜吧……” “谁知道呢，咱们这都没卖的，我回家问问我妈知不知道。” 植树节当天，工厂里的工人一半带着铁锹，这铁锹是在附近村子里借的。 工厂里很多工人都是附近村子的，借铁锹什么的很简单。 “把树种完，大家就可以休息了！” 何多多和郭媛一组，是的，全厂工人，哪怕是她们坐办公室的也要出来，李麦芒这会儿就扛着树苗，跟在陈平安后面等他挖坑呢。 没办法，其他人都找到队友了，没人敢过来跟李麦芒一组，尽管大家知道，李厂长是个大好人。 今天李麦芒没穿皮鞋，干什么活穿什么，她今天穿的是买的千层底布鞋，上面还有绣花。 楼县是贫困县不是没有原因的，地处偏僻，没什么资源的同时，土壤还不肥沃，特别坚硬。 也就是陈平安一直坚持每个月都会下工厂做工，不然这会儿还真不一定能挖坑。 他们两个在这种树，何多多和郭媛就在他们附近。 昨天是周日，何多多刚从家里回来，种树的时候就跟郭媛嘀咕卫生巾的事。 “我妈都没见过卫生巾，我跟她说的时候，她还说这东西高级，还是咱们厂长外国来的，见过大世面。” 跟她们搭档的是两个研究生，她们说话的声音不算小，听到两人再说卫生巾的事，都是满脸通红。 “你脸红什么呀。” “你们能不能不说卫生巾的事了……”其中一个研究生扭扭捏捏的说。 “我们说卫生巾……你知道卫生巾啊？”何多多想起来了，这两个研究生是从首都来的呀。 “哎，那你知道哪有卖的吗？”上次用过卫生巾之后，何多多就觉得自己以后离不开了，怪不得厂长要给她们发呢，真的方便好用。 “供销社就有，十一一包，我妈以前给我妹买的时候说的！”研究生赶紧补充一句，生怕她们想多了。 “啊……”何多多突然觉得，她也不是非要用，这个价格，她可以不用的。 “你要是想用的话，我的也可以给你，不用钱。” “不了不了，你也用用，真的好用。”何多多贼兮兮的笑着，好东西怎么能她一个人用呢。 “哎，要是咱们厂长开个卫生巾工厂就好了，我就买得起卫生巾了，而且还有员工优惠。”何多多幻想到。 “我还想让厂长开个汽车厂，开个飞机厂呢，赶紧种树吧，种完树我还要回去学习呢。”另一个研究生打断她的幻想，让她赶紧把手里的树苗放进坑里。 只是他没想到，他的愿望很快就能实现了。 第33章 卫生巾补贴 拉回来的树苗看起来很多,但架不住工人更多，一上午都不到，树苗全部被种下去,并且浇了水。 拇指粗的小树,迎风招展，发出沙沙沙的声音,李麦芒站在山坡上，望着连绵不断的山,再看看往山下走的众人。 感觉，也许这就是穿越过来的意义吧,不仅仅只是为了开工厂，也是为了让这片土地上的人能够不被困在大山里,能够拥有更美好的生活，毕竟,他们值得。 “厂长！走了,快点！”何多多大声喊正在感慨的李麦芒。 “来了！”真是感慨不了一会儿。 李麦芒追上何多多她们,三个人走在最后面,晃晃悠悠的,跟前面雷厉风行的工人们大不相同。 “厂长,你说咱们要是开个卫生巾厂多好啊，我就能员工价买卫生巾了，你说这个世界上怎么还有这么好用的东西呢？” “好用吗？” “太好用了！你都不知道，我之前用的就是卫生纸，每个月那几天,都不敢大步走路,一直得提心吊胆的，担心漏衣服上,有时候大家请假，不是肚子疼，是因为那两天量太大，容易漏身上，但是卫生巾就不一样了……” 何多多絮絮叨叨的说着自己的使用感受，李麦芒穿越前出生的比较晚，95后，等到她开始来月经的时候，卫生巾已经非常普及了。 她家那里还有本地生产的卫生巾，便宜好用。 穿越过来之后，她一直觉得卫生巾特别不好用，但是我的小厂也没有卫生巾厂。 这很正常，从来没有经营建设类游戏会有卫生巾厂的。 而第一次接触卫生巾的何多多却觉得对于李麦芒来说非常不方便的卫生巾特别方便。 何多多笑的很开心，李麦芒却为她感到难受：“好啊，这个月我去漂亮国看看有没有机器，或者是问问咱们厂的老师傅们，看能不能自己设计制造机器。” 刚刚还喋喋不休的何多多愣住了，随后就是狂喜，抱住李麦芒的胳膊：“真的！真的啊！厂长你太好了！以后谁要是娶了你，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李麦芒昂着头：“那可不一定，也许别人会觉得他倒了八辈子霉呢，毕竟我就算结婚，也不可能在家里相夫教子。” 何多多疯狂点头，谁要是敢让她的厂长在家里相夫教子，她第一个不同意。 说做就做，李麦芒的第一选择是自己做机器，毕竟卫生巾的技术含量不高，国内只是从来没想过往这方面研究罢了。 她觉得市面上的卫生巾并不好，同样的，生产卫生巾的机器当然也不会太好，达不到她的要求。 “你让我们研究……研究女人的月事带？” “不是月事带，而是生产卫生巾的机器。” “那不一个意思吗？我研究不来，你找别人吧。”收到她要求的男师傅们都是一脸晦气，偶尔有几个想帮李麦芒研究的，也被身边其他的男师傅挤兑，说他们不是男人，说他们研究月事带，倒霉一辈子。 李麦芒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片卫生巾，飞快的撕开包装袋，然后是背后的贴纸，把它直接拍在笑话声最大的那个人身上。 对方仿佛就像是被施了法术一样，迅速没了声音，然后用极快的手速想要把它拍下去。 在发现没办法拍下去之后，才用两根手指头捏住把它撕下来扔在地上。 “这一片七毛哦，你可真是财大气粗，这么随便就扔七毛，你要是再笑的这么大声，我兜里还有。” 男人涨红了脸，恶狠狠的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李麦芒冲他假笑，随后挑眉，仿佛在说，你能拿我怎么样。 转身就去了内宣部，交代陈平安：“我觉得柳师傅不太适合咱们工厂，换个人吧。” 接着就双手环在胸前，等陈平安表态，陈平安叹口气：“我跟上面反应一下。” 陈平安作为内宣部，随着工厂越来越多，他的地位也水涨船高，现在已经不仅仅只是做工厂内部思想建设工作了，还附带着是李麦芒和上层领导的沟通渠道。 他的组织关系也从同市被调到了晋省直属。 从李麦芒开第一家工厂到现在快一年时间了，来这里学习的研究所、老师傅也是一波接一波。 她几乎从来没有什么挑剔发言，安排什么人来她都欢迎，这还是她第一次说觉得谁不适合工厂，肯定是有什么重大问题的。 第31节 陈平安先是打了个电话，说了下柳师傅的事，领导也是快速反应，直接就让柳师傅回研究所，后续会另外派人过来。 在新人选上，他们觉得需要适当参考一下柳师傅不合适的原因。 陈平安出去打听，这事已经传的沸沸扬扬的了，毕竟李麦芒让研究机器的时候，是找的一堆师傅们说的，在场人还挺多的。 虽然陈平安也觉得让这些老师傅们研究卫生巾不妥当，但是柳师傅当着李麦芒的面大肆嘲笑，甚至还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对于这样的行为，他只能说，被李麦芒怼的不亏。 晋省负责人知道后，沉默了，原本就是一件小事，不就是帮忙研究个卫生巾，麦芒工厂现在创造的效益和带来的先进设备，别说她想研究卫生巾，她就是想研究尿布，又有什么不行的。 “那就给她找个能研究卫生巾的。”层层上报之后，一个由女性占大多数的物理研究所脱颖而出，获得借调资格。 “真的吗，真的吗，咱们研究所去麦芒工厂调岗吗，我听说他们那里的计算机特别先进。” “居然是我们研究所？我记得，还有好几个研究所竞争呢吧。”她们当初申请的时候其实都没抱希望，毕竟竞争对手太多了。 研究所的负责人扶扶眼镜：“我听说是柳工跟工厂厂长起了争执，被退回来了。” “啊……”听到这个原因，大家又有些担心，因为跟厂长起了争执就被退回来，看来厂长不太好相处啊。 辗转到达工厂的时候，所有人都有些疲惫，因为想着厂长不太好相处，研究所负责人带着大家用最快的速度去报道。 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她们不想错过。 这个时候，楼县已经有了直达工厂的公交车，她们抵达的时候是下午五点，出乎意料的是，厂长已经下班了，接待他们的是内宣部的陈平安。 “大家坐车过来也累了，先去食堂吃饭，然后回宿舍，明天再安排工作。” “没事，我们可以立刻投入到工作里。” 陈平安为难的说：“厂长可能有别的工作跟你们商量，厂长不喜欢加班，她说她加班也没人给她加班费，非必要的情况下，厂长不加班。” 很好，何庭觉得自己又对这个厂长有了一些了解，不是个热爱奋斗的人。 第二天，李麦芒九点按时上班，就被陈平安提醒新的研究所已经来了，负责人是何庭，女的，要是想研究卫生巾，找她们可能更合适。 李麦芒有些诧异，居然特地派过来女同志吗？ 何庭和李麦芒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在李麦芒的办公室里，说的第一句话是：“听说你们能研究卫生巾？” “啊？” 两人沟通后，何庭才知道了这前因后果，至于李麦芒说的研究制造卫生巾的机器，她们觉得可以有。 李麦芒在纸上画自己想要的卫生巾，棉面的，带小翅膀，有长有短，分日用，夜用，夜用的后面更加宽大。 何庭目瞪口呆，她们还真的只是过来研究机器的，卫生巾的设计、材质，李麦芒已经交代的清清楚楚。 甚至李麦芒还说了具体怎么制作更加合理，套用她说的话，制作出来机器其实并不困难。 很快，第一版流水线机器出现，只是有些地方还需要人工进行转运，卫生问题也没有解决，那就继续设计第二版。 一整个研究所，整整研究了一个月，经过数次改版，最终总算是达到了李麦芒的要求。 紫外线加高温双层杀菌，棉絮内层，还有高吸水粒子，全程无人工操作，无二次污染，只有最后装箱需要人工操作。 当然，这中间因为研究机器，投入进的钱也不少，还是李麦芒私人投资的，并不是合资工厂投资。 经过他们设计的机器，生产出来的卫生巾每片的成本价是一毛。 正常情况下，设计成本、设备费用、人工费用、运输费用、损耗费用、利润等等，都要加在产品上面。 成本是成本，最终价格往往会比成本高出很多。 机器还没设计出来的时候，李麦芒已经让律师团到处注册专利了，没错，卫生巾的专利她也要。 现在的卫生巾跟她带护翼的卫生巾不一样，她的专利就是带护翼的卫生巾，几十种款式专利。 不仅如此，工厂建设，工人招募，全都在机器设计阶段就开始了，机器设计出来之后，很快就能投入生产。 “咱们工厂的卫生巾定价多少啊？”何多多有些期待。 “一片一毛，一包十片，一块钱，十全十美。” 何多多发现，他们厂长真的很喜欢，也很擅长给每个数字下定义，作为一个漂亮国人，对华国的成语也很有研究。 只是…… “一毛，我记得这是成本价吧。” 何多多很想用上便宜卫生巾，但是她是个有良心的人，她觉得不能让厂长亏本，尤其是，厂长亏本的话，这工厂怎么继续办下去啊。 不挣钱的工厂只剩下倒闭一条出路，这样的工厂她见的多了，用一次还是一直用，她还是有脑子的。 “剩下的，我补，挣这么多钱干什么，不就是为了花，我愿意把这钱花在补贴大家用卫生巾上。 而且……我也补贴不了多久，你忘了，我这可是有专利的，以后其他人要么买我的，要么等着其他工厂给我专利费，用他们生产出来的，这也是能出口的呀。” 何多多目瞪口呆，今天也是觉得厂长非常伟大的一天呢。 工厂装箱工人全是女员工，这东西毕竟是女性用品，李麦芒觉得让女员工来做更放心。 卫生巾不比其他东西，就算是一整箱，也不重，别说成年女性，就算是罗小田这么个孩子都抱得动。 工厂开工的第一天，生产出来的卫生巾全部都给了几个工厂的女员工，一人一箱，不过以后就要自己买了。 以后的三八妇女节，也都会直接给大家发一箱。 这么一箱，一个人用的话，大概能用将近半年，这样算下来，他们工厂的员工就都用的起卫生巾了。 何多多在收到卫生巾后的那个星期六晚上果断回家，带回去半箱卫生巾，她家里还有个姐姐，还有她妈。 尤其是何母，何多多觉得，她一定要让妈妈用上这么好用的卫生巾。 “你买这干什么，你之前不是说这一包要十一呢，这么贵的东西，你自己用就算了，给我买什么，我用卫生纸用的挺好的，我不用，你拿回去吧。” 何母埋怨何多多乱花钱，甚至不让何多多姐姐用。 有些东西，不用还行，用过之后就回不去了，比如卫生巾。 何多多在用过卫生巾之后的那个月，一直在吐槽卫生纸，以前用的时候也没有那么多牢骚。 何母担心何多多姐姐用过之后，也像何多多一样，一直想用卫生巾，但是何多多姐姐现在的工作单位工资不高，根本负担不起。 “不是，你看，这个不是我上次拿的那个，这个是我们工厂生产的，厂长亏本卖，一包一块钱，一包厂长贴进去的钱都不止一块钱呢。” “你们厂长疯了？” 是的，所有人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觉得李麦芒疯了，怎么会有人亏本做生意呢，可大家都知道，这确确实实是亏本生意，才更觉得她疯了。 “妈～你这么说我们厂长，我可要生气了。”何多多是坚定的厂长党，坚决维护厂长。 “好好好，我不说了，你们厂长啊，简直就是观音菩莎下凡来救苦救难的，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这下你愿意用了吧，一包一块钱，我一个月工资现在都涨到三十多了呢。” 这样的价格对于很多家庭来说其实还是昂贵的，但是相比之前的十一块，已经便宜了十倍，何多多这样有工作的未婚女同志都愿意买来用。 甚至麦芒卫生巾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因为产能问题，一直走不出晋省，供不上，根本供不上。 机器每天火力全开，就差冒烟了，也跟不上大家购买的速度，每次装车送去供销社之后，总是能以最快的速度卖完。 有些人甚至开始做起黄牛，就像当初倒卖麦芒自行车一样倒卖麦芒卫生巾。 因为其他地方不知道麦芒卫生巾的售价，麦芒卫生巾又比其他的卫生巾更好，所以就算是每包加价到六块钱，七块钱，依然有的是人愿意买。 麦芒工厂的男同志们，原本以为卫生巾跟他们没关系，毕竟三八妇女节也不给他们发，他们也不用这东西。 万万没想到，随着麦芒卫生巾越传越广，家里的媳妇们也都让他们帮忙买麦芒卫生巾，供销社抢实在是抢不赢。 有些大妈们为了给自家闺女买，每天天不亮就去供销社门外等着，百米冲刺的速度，稳准狠的手速，真不是一般年轻女同志能比得上的。 大家上班的时候聊天，才知道，不止是自己要帮家里人带卫生巾，大家都这样。 上了年纪的老师傅更是犯难，为了自家闺女也只能厚着脸皮去买。 不愿意帮忙买的，每次回家，都得被唠叨。 何庭在研究的时候，也没想到，卫生巾市场居然这么大，用过之后确实觉得，这东西对于女同志来说真的很实用。 所以说，不是李厂长不好相处，只是李厂长更特立独行，让柳工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产能不够，那就继续做机器，扩大生产，总之，李麦芒觉得总有一天她要让大家实现卫生巾自由。 卖出去的卫生巾越多，李麦芒贴出去的钱也就越多，好在，她不差钱，这点钱还是贴的起的。 现在能花钱的地方实在不多，她呢，又是个不喜欢买奢侈品的人，什么名牌包包啊，什么名牌衣服啊…… 包，她就那么几个换着用，衣服她更喜欢定制，她现在是同市一家裁缝店的常客，裁缝店的老师傅都记得她的身材尺寸，也知道她的喜好。 每次李麦芒说完自己想要的大概款式之后，老师傅做出来的都很和她的心意。 最最关键的是，老师傅定制衣服的价格该不贵，有时候不喜欢老师傅家里的布料，还可以自己买喜欢的布料。 钱就这么越攒越多，有时候李麦芒真的很想凡尔赛的说一句：“走开，你们这些该死的金钱。” 这次真的实现了让金钱从她身边走开。 随着卫生巾的热卖，与之相对应的是学习机，之前他们往漂亮国卖了五万台学习机，数量并不是很多，因为这只是超市试水之作。 毕竟小樱花的家庭电脑最近卖的不错，他们要看看学习机是否能跟小樱花的灰白机抗衡。 五万台学习机就像一滴水汇入大海，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得益于麦芒这个品牌，还是有很多漂亮国人愿意支持麦芒学习机的。 最主要的原因是，麦芒学习机的对手是小樱花，八十年代，因为经济原因，漂亮国人很多不喜欢小樱花。 皮特就是这样的人，上次他被同伴们普及麦芒集团是漂亮国的之后，他就格外关注麦芒集团。 小樱花的灰白机，他承认，很好玩，他在朋友家里玩过，但是让他买，他不愿意，他讨厌小樱花，他的祖父就是在和小樱花打仗的时候牺牲的。 当麦芒学习机出现在超市之后，他在第一时间就购买了麦芒学习机。 包装盒里赠送的有两个卡带，卡带上面有华国话，还有翻译的英语。 一张是指法练习、过河游戏、拼字游戏……另一张是葫芦娃、坦克大战、贪吃蛇…… 他选择的是指法练习那张，点开一个，玩了一下，不喜欢，下一个，还是不喜欢…… “还真是学习机啊。”皮特低声说着，他不喜欢的原因就是，这些名字是游戏的选项，其实都是用来学习键盘的。 这样他怎么可能会喜欢。 “试试下一张吧，实在不行就退掉。”没错，他们在超市购买的产品如果不喜欢，是可以随时退掉的。 打开他最感兴趣的坦克大战，即使只有他一个人，他也玩的兴致勃勃，最后失败的时候，懊恼的捶地，紧接着直接开下一局。 第32节 之前说要退掉的话被他忘在脑后，他只想多通过几关。 一直到门外妈妈叫他吃饭的时候，他才惊觉，他已经玩了一下午的学习机了。 太好玩了，明天一定要叫上同伴们一起玩，两个人应该可以往后继续通关了吧，不能叫技术特别差的人来。 对了，还要跟他们说，这才是漂亮国人应该玩的游戏，小樱花的游戏一点都不好玩，只有他们漂亮国的东西才是最好的。 第二天。皮特家里聚集了许多被他叫过来玩游戏的同伴。 这时候，谁家里有游戏机，那是可以聚集很多同龄人的，甚至是比他们大一些的青年也愿意和他们一起玩，只要有游戏机。 所有人都在皮特的推荐下玩坦克大战，但是一直玩坦克大战也是会无聊的，在大家的怂恿下，皮特打开了那个他们觉得名字特别奇怪的葫芦娃。 七个颜色各异的葫芦娃出现在选项里，根本就没听过葫芦娃这个故事的漂亮国小孩们不知道怎么选，只能根据自己喜欢的颜色，随便选了个紫色。 接着游戏开始了，只可惜，他们还没弄明白紫色葫芦娃究竟该怎么用的时候，人物已经死亡，只能重新开始选择。 这次他们又换了个颜色，还是同样的结果。 第34章 文化输出 如果一点都玩不明白还好,但是当他们玩明白一个红色的葫芦娃之后，更想知道其他的葫芦娃有什么用处。 这就导致在学校他们也会找人讨论，可惜,买这款麦芒学习机的人太少了,他们想找人讨论都做不到。 “你们在讨论葫芦娃？”一个华裔漂亮国籍的男孩转过头。 他在他们班并不受欢迎，准确的说,经常是被排挤的对象，因为他的长相。 “你知道葫芦娃？”皮特轻蔑的说,他不喜欢迈克，尽管迈克总是说自己是漂亮国人,自己的祖父是华国人，不是小樱花,但是皮特还是觉得他是小樱花人，毕竟他们长的一样。 “当然,七个葫芦娃,我爸妈跟我讲过这个故事。” 几个人对视一眼,觉得也许迈克真的知道葫芦娃。 “这是什么故事？” “额……是华国的一个古老的故事,在几千年前,有个老人…… 大娃是红色的,力大无穷，二娃是橙色的，有千里眼和顺风耳……七娃是紫色的，有个宝葫芦，可以装看到的任何东西。” 其他的几个葫芦娃对不对,他们不知道,他们知道，红色的葫芦娃对上了,如果迈克真的不是骗他们，那么几个葫芦娃的玩法他们也知道了。 “如果你是骗我们的，明天就等着挨揍吧。” 皮特气势汹汹的丢下这样一句话，然后带着小伙伴们回家了。 他们根据记忆里迈克说的话，然后在葫芦娃游戏里选葫芦，果然，全都对上了。 “这太酷了，我想要那个葫芦。” “也许迈克家里有，毕竟，他一直说他爷爷是华国人，也许他爷爷就是葫芦娃的爷爷。”其中一个小伙伴脑洞大开。 “你说得对，也许我们需要跟迈克好好聊一聊了。” 第二天迈克刚进班级，就听到坐在后面的皮特一行人跟他打招呼。 他甚至有些惊讶，因为皮特他们从来没跟他打过招呼。 “嗨。” “迈克，你说的没错，葫芦娃真的是那样的，所以，你家的葫芦能借我玩玩吗？” 迈克不知道皮特是怎么把话题硬生生转移到借葫芦上的，不过不妨碍他回答提问：“我家里没有葫芦。” “算了吧，迈克，我们都知道了，你家里一定有葫芦，就是葫芦娃的那种葫芦，如果你借给我玩玩，以后我们就再也不打你了，如果你能给我一个葫芦，我愿意让你加入我们。” 如果迈克有葫芦，他现在肯定会给皮特，但是他没有：“皮特，这只是个故事，就像漂亮国超级英雄的故事一样，它是假的。” “不不不，迈克，你只是不知道，并不代表着它不存在，回家去问问你爸妈，也许他们知道葫芦在哪，毕竟这个故事是他们告诉你的。” 迈克只能回家问自己爸妈，家里有没有葫芦。 “葫芦？嗯……我记得你爷爷好像有一个，装饰用的，他过世的时候，你爸爸把它收起来了。” “就是它！我需要这个葫芦。” “你要葫芦干什么？” 迈克把自己同学研究葫芦娃，甚至疯狂到找他要葫芦的事说了。 “他们怎么会对葫芦娃感兴趣？这可是华国的传统故事，他们怎么会知道？” “好像是麦芒学习机上的。”迈克耸耸肩，接着跑去找他爸要葫芦。 迈克爷爷的葫芦不大，是手把件，只有巴掌大小，因为被长期盘玩，油光发亮的，哪怕是被放置了三四年，依旧能够呈现出岁月的痕迹。 葫芦的顶端还有根红绳，绳子上穿着一枚铜钱，上面写着镇宅之宝。 拿到葫芦的皮特喜出望外，他就知道，迈克家里肯定有葫芦，所以，迈克的爷爷肯定就是葫芦娃的爷爷。 迈克就这样，通过一个葫芦，成功加入皮特的团队，再也不用像以前一样被霸凌。 …… “这就是你们做出来的？没有一点文化内涵，体现不出一点文化底蕴，没有自己的风格，这样的游戏，跟红白机上的游戏有什么明显的区别吗？” “这个游戏很多人都试过了，都说好玩。” 李麦芒坐下：“我说的不是它不好玩，这个游戏的玩法我是认可的，但是，它的外在表现形式需要改一改。 游戏的设定是人物通过闯关，解救被困住的公主是吧，我们完全可以把它设定成……沉香救母。” ？？？游戏部的成员都是一脸问号。 现在的游戏部不同刚开始，成员由两人扩大到了五个人。 有负责游戏设定的，有负责游戏编程的，有负责游戏架构的…… 他们都惊讶于，李麦芒为什么要把这样简简单单的游戏，披上沉香救母的外套。 不是说不能，而是这样就很奇怪，完全没必要，之前的简单设定也能让大家玩的开心。 “一看就知道，你们还年轻，不懂得文化输出的重要性。” “在场的，好像厂长你最年轻。” 李麦芒梗住，装作恶狠狠的瞪了说话的人一眼，继续说：“我们只是简单的修改一下游戏背景，就能把华国传统文化传播到世界各地，你们想一下，这不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吗？ 等到不久的将来，你去漂亮国，你去高卢国，路边的小孩看到你，就能说出葫芦娃、沉香救母、西游记等等的华国故事，你是不是会感到非常的自豪，非常的骄傲？ 甚至，通过这些故事，让外国人提起我们的时候，都觉得，我们的文化底蕴非常的丰厚。” 李麦芒一通大道理输出，让游戏部的人都觉得，这样想的话，好像确实挺爽的。 “但是，沉香救母的故事，外国人会不会不喜欢？这样硬套上去……” “这个游戏大家都没玩过，那不就是我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怎么是硬套呢，沉香救母的故事，我觉得肯定会非常对漂亮国胃口的。 一个传奇小孩，为了爱与自由，单枪匹马的跟这个世间最强大的势力做斗争，并且取得胜利，简直不要更对漂亮国小孩的胃口了，中间再加上更加跌宕起伏的故事，都够直接在漂亮国出本书了。” 本来是过来听游戏的何多多，再次看到了厂长搬弄是非的本事，就她说的那个故事，哪个华国人能想到是沉香救母啊，偏偏说的还全都是实话。 于是，很快，新的闯关类游戏，《宝莲灯》，横空出世。 卡带在售卖的时候，有个说明书，说明书里除了介绍玩法之外，还带着《宝莲灯》的故事，带翻译。 之前卖出去的五万学习机反响很好，尤其是带键盘，也确确实实有孩子，甚至是成年人拿它来练习打字。 这次出口学习机的时候，又搭配着新的卡带，新的卡带不是赠送的，需要另外购买。 不知不觉中，晋省的夏天又悄悄来到，相比去年，工厂大了很多，还在路边移植了已经长成的大树。 太阳晒的时候，走在树荫下，总比直接顶着大太阳凉快些。 每天中午，罗小田从学校回来的时候，都会拐进供销社里，买两根冰棒，再飞快的跑回来，其中一根是给李麦芒带的。 这样的鬼天气，李麦芒自己不想出门买，正好学校回来的路上稍微多走几步，就能到供销社。 “姐姐，我们也要去村里的小区住啊？”罗小田吃完雪糕，等着消化一会儿再吃饭。 “你想去住啊？想住也可以。” “嗯……住哪里都可以啦，只是我听老师说，咱们家在村里也有房子，所以小区也有咱们家。” “有，不过住不住都行，你要是想，咱们就去村里住。”村小区刚开始建设，取一块平地，全部建成两层的小楼，每家一栋，还带个院子。 整体的占地面积没有现在的罗村大，最主要的是，村里的房子都被集中起来，土地利用率更高，多余出来的地还能继续建工厂。 标准的砖房，比村里的土房子好太多了，窗户也都是玻璃的，一栋已经建成的样板房，每天都会有村里人进去转悠。 里里外外反复的看，满意的不得了，就算管这件事的负责人反复跟他们说，房子里的家具是没有的，还是他们自己的家具，最后的效果跟样板房不会一样，那也无法阻挡他们的热情。 样板房是李麦芒弄的，沙发、席梦思床、餐厅……都是浅色的家具。 搭配在一起，就是后世常见的出租房风格，干净、整洁，别管住起来舒不舒服，一眼看过去，就让你觉得这个房子值得花钱。 其实这样的房子，等到村里人把自己家的家具摆进去之后，就会发现，完全不是看到的那个样子。 但是，也有例外，黄香香家最近请了人在打家具，按照样板房里的家具款式，准备复刻出来。 像她这样准备把家里家具全部换掉的，还有几家，都是最近挣到钱的家庭。 村里人现在嘴里的说的最多的就是罗村小区的事，连带着罗小田也听了很多这样的事。 “唔……我不想，在这里可以去食堂吃饭，如果住在外面，就吃不上饭了。”罗小田说的时候，非常的诚恳。 穿越前，社畜没时间，也没精力自己做饭，厨艺自然好不到哪里去，跟食堂的大师傅们比起来，那真是天差地别。 “那就还住在这。”反正她也不想去小区住，不想自己做饭，工厂里也更安全。 不开玩笑，她现在身家千万，知道这件事的人那不是一个两个，得按照省来算。 这么多人，难保不会有动歪心思，就算有一个，那她说不定就回老家了。 二十一世纪的电信诈骗什么的，只是骗你的钱，手段已经非常温和了，现在多的是胆大包天的亡命徒，要钱也要命。 “明天我要去首都，会在你放暑假之前回来，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呀。” 罗小田歪着脑袋，想了想，摇摇头：“没什么想要的。” 真的没什么想要的，只要是她放假的时候，李麦芒经常会带着她去各地玩，时间短就近一点，时间长就远一点。 第33节 每次出差回来，都会给她带各种各样的东西，从衣服、课外书到玩具、小零食…… 电视上有没有的，她都有，很多东西同学们别说见了，听都没听说过。 所以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她都有。 “那我看看有什么东西给你带点。” “好吧……姐姐，你少吃点辣条吧，我们老师说那都是猪饲料做的。”罗小田提醒李麦芒不要再买辣条回来了。 每次买回来的辣条，李麦芒吃的最多，辣条根本就不是罗小田喜欢吃的。 “这简直就是危言耸听，我特地去人家工厂看了，不是猪饲料，是正经的面粉做的！”怎么能这么污蔑辣条，天理何在！ 罗小田叹口气，她就知道，姐姐肯定还要吃辣条。 大学毕业的时间普遍比其他学校放暑假的时间要早。 其实她就算是不去学校招聘，也会有人被分配过来，甚至是自己找上门的，她去招聘就是为了能够招到合适的人，也是为了捡漏。 八十年代，最优秀的一批出国去，第二批去外企，最后才是到各大机关、国企。 她不想被动的等人过来，尤其是她的助理，当然是她自己选啦。 “何年，我被留在首都机关啦，你呢？你被分配到哪里去了？” 临近毕业，大家也都知道了自己被分配的岗位，互相打听着，如果被分配到了一起，那大家就更需要多联系了。 “我被分配到了苏省，不过我不打算去报道，我要去麦芒工厂。” “麦芒工厂？你已经拿到他们的聘请合同了吗？我听说，麦芒工厂没有面向大学生的岗位。” 白何年低头：“没有，不过我寒假的时候在他们那里实习过，他们工厂准备实现数字化办公，我觉得我的专业很适合他们工厂。” 他的室友眼睛一亮：“数字化办公？他们工厂是要给所有的文员配电脑吗？ 不愧是外企啊，有钱，还先进，我在的机关，想要数字化，不知道还要多久呢……” 现在所有的机关办公都还是依靠纸笔，他也想用电脑啊，他也是计算机专业的，去办公室里，跟计算机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过你没有聘请合同，又不去报到，万一没能进麦芒工厂，那……”那岂不是两头都没顾上，最后什么都落不到。 “所以，我必须进麦芒工厂，无论如何。” 白何年已经下定决心了，等到学校的事情忙完，他就直接去麦芒工厂。 两人说话的时候，有人在宿舍楼道里大声喊：“麦芒工厂来咱们这里招聘了，谁想去快点啊！就在西门。” 喊完，他又跑到另一层去喊。 白何年嘣的一下站起来，楼道里有不少听到消息的人都探出头来，只有白何年反应最快。 西门，那跟京大的东门最近，对方很有可能是过来在几所大学里同时招聘。 他必须尽快过去，有之前在麦芒工厂的经历，他觉得自己进麦芒的可能要比别人高一些，但是他要是不去，等到对方招够人，他还真不一定能进去。 李麦芒把自己家麦芒工厂的牌子挂出来，挂牌子别人可能觉得是假的，李麦芒坐在那，比挂牌子更管用，更具真实性。 来问她的人不少，各个专业的都有，能回答的李麦芒都尽量回答，她不能回答的，还有其他部门的人。 她不是一个人来的，需要招人的部门都委派一个人来招人，包括何多多她们的外宣部。 外宣部上次一炮而红，还是在李麦芒的指导下，但两人已经摸到了感觉，也有了自己的风格，这次就是来给自己招手下的。 只是她们招人不太顺利，她们两个太年轻，又不像李麦芒有什么突出的成就，很多人担心在她们部门坐冷板凳。 只有一些抱着只要能进外企，干什么都行的人愿意来他们部门应聘。 “请问，助理的工作主要是做什么呢？”一个眼睛大大，脸色红润健康的女孩，坐在李麦芒桌子前，好奇的问。 “嗯……内联助理主要是负责我在国内的一些工作，可能会跟机关、国企打交道，所以需要性格外向一些，至少不能害怕和人打交道，外联助理主要负责我在国外的工作，可能要经常在国内国外来回跑，至少要适应这样的工作环境。” 没错，两个助理，内联助理可以不会英语，因为她本人就长期在国内，即使遇上需要英语交流的场合，她自己可以来。 外联助理却是必须要精通英语的，很多时候他是代表着工厂出去的，随机应变能力要强，还要有骨气，毕竟她不是个怂人。 “那我觉得我可以胜任内联助理的工作，在大学的时候，我是我们专业的学习委员，最擅长跟大家打交道了，我大学是京大历史专业的，也能跟机关和国企的领导说上话……” 女孩侃侃而谈，不卑不亢，跟她自己介绍的自己相当吻合，李麦芒越听越觉得满意。 尤其是她还是个女孩子，平时两人一起出差，也不会不方便，面试了几个人，她是李麦芒最满意的一个。 “行，就你了，欢迎你加入麦芒工厂！” “非常感谢！” 随着两人的握手，内联助理的岗位被李麦芒拿下来，这意味着岗位又少了一个。 白何年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正好是这么一幕，当下心脏骤停，后来才看到，李麦芒跟前还有一个岗位。 外联助理，需要经常到外面出差，这简直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他原本的目的不就是到国外去吗。 时间很短，白何年却想了很多，他甚至想过，要不要等到应聘之后，第一次出差就直接玩失踪，这样就可以留在国外了。 八十年代，很多人都是这么留在国外的，到国外很难，机票很贵，签证很难拿，留在国外这步反而是最简单的事。 事实上，不仅他想到了这一层，在场的都是聪明人，他能想到的，别人也能想到。 对此，李麦芒也不担心，她不是国内毫无办法的机关们。 对于公款出国，结果花了钱不认人，国内机关只能认倒霉，李麦芒不，所有前来应聘外联助理的人，她在开场里就说的清清楚楚。 如果在公款出差期间，以各种理由拒不回国，她都会在当地报警，并且悬赏，死活不论，他们工厂的人，必须要回他们工厂。 “不要不相信，漂亮国这样的地方，只要有钱，什么都可以做到，而钱我恰恰最不缺。 当然，认真工作，也能够挣到更多的钱，我说这些只是丑话说在前头。” 不少人被这开场白直接吓退，这样的人往往都是打着出国就不回来的想法的。 等到白何年坐下的时候，他的内心平静了很多，作为从小地方，一路摸爬滚打过来的人，他有很多的感悟。 知道一顿饱和顿顿饱的区别，所以当李麦芒又说起出国不会来的事情时，他是这么回答的：“我知道厂长你是漂亮国人，漂亮国的户籍对你来说不值一提。 你既然能让我们随便出国，当然也可以让我们随便回国，甚至还可以为我们准备好外国户籍，我不是短见的人，不会为了在国外刷盘子放弃我在麦芒的岗位。” 李麦芒挑挑眉，白何年啊，他还真的是一心一意求出国。 其实，外联助理这个岗位，目前国内能胜任的，实在不多，除去白何年一直想出国这一点，他的能力没话说。 现在又直截了当，就差问她，工作认真的话，能不能让他拿到漂亮国绿卡了。 “当然，前提是，工作要得到我的认可，我是什么样的人，你知道吧。” “如果我的工作有让你不满意的地方，随时可以换掉我，绝不会有任何怨言。”白何年非常坚定。 “那就你来试试吧。”李麦芒把外联助理的岗位也收下。 白何年本人的性格她不关心，只要在为她工作的期间能一直伪装成她欣赏的性格，又何尝不是一种能力，比如……装作面对其他人不卑不亢的态度，哪怕他非常需要这份工作。 第35章 因灾返贫 有着外企的名号,哪怕他们是合资工厂，最后收摊的时候，每个部门都招到了合适的人员。 这时候招人没有二十一世纪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什么莫名其妙的人事kpi。 他们招人就是奔着找人当同事,找人干活来的，只要合适,立刻就给签合同，不存在什么,你回去等通知。 有等你通知的功夫，人家早就被别的部门要走了。 所以第三天,他们就带着收拾妥当的新员工回工厂去，工厂还有一大堆事呢。 回去的火车上,刚进入晋省没多久，天空又开始下雨。 望着窗户上直往下流的雨水,李麦芒感慨道：“又下雨了啊……” 其实晋省的夏天是很少下雨的,但只要下雨,大概率就是大暴雨,会有很多地方受灾,越是贫困的地方受灾越严重。 这很容易理解,贫困的地方基础建设往往非常落后，人口密度也相对较少，对于灾难的抵抗力低，应对措施也不完善，也不能在灾难发生初期及时止损。 哗啦啦的大雨,他们坐在车里并没有什么不适,因为前往村子的道路已经修好，他们也能顺利坐车回工厂。 大雨对于大人们来说是痛苦的,对于孩子们来说却是另一种游戏环境。 尤其是罗村的孩子们，学校就在家附近，在学校突然下暴雨，不用担心要淋雨回家，也不用担心路上可能会遇到洪水。 而家距离学校比较远的孩子们就没那么高兴了，刚开始下雨就忧心忡忡的望向窗外。 “不用担心，咱们学校有麦芒工厂赞助的雨衣，等会儿你们回家的时候，来老师这里领雨衣，雨停来学的时候，带回来就行。” 听到不用淋雨回去，大家才稍微放下心，能够遮风挡雨的教室又让他们想起自己总是漏雨的家。 如果能住在学校该有多好，以前的学校也会漏雨，现在的就不会，哪怕是阴天，教室里也有明亮的电灯。 “吴老师，你出来一下。”校长在门外轻声喊到。 “你们先自己读书，老师出去一下。”吴芳芳交代完，快步出去。 “村长说，往隔壁村去的那条路上，有山洪拦住了，家在外村的孩子们估计是回不去了。” “那，那咋办？让孩子们睡学校？这里啥都没有，还下着雨，就这么睡，恐怕会感冒吧？” 校长也是着急，要是普通的河水涨了，他还能带着老师们把孩子一个个背过河，现在是山洪，别说带着孩子，就是他们自己都不敢跳下去。 “我上村里和工厂里看看，大家家里应该都有多余的被褥，看看能不能借出来给孩子们用用。” “那，我跟你一起去吧。” “行。” 刚刚回工厂的李麦芒也听说山洪的事了，罗建设说，他还看到了一部分他们之前种下去的树苗，应该是被冲出来的。 村长来工厂借被褥的时候，她才想起来，还有一部分孩子因为山洪的缘故没办法回家。 “工厂里还有两室一厅，再挪几张床进去，让他们睡在一个房子里。” 孩子们跟大人不一样，这样的情况下，睡在一起更合适，能让他们更有安全感。 “但是……孩子们不回去能行吗？怎么通知家里大人啊？” “这个没事，我们派个老师到山洪那里盯着，这么大的雨，肯定有大人要过来接孩子的，到时候隔着沟告诉他们就行。” 放学后，罗村的孩子们都被家长接走了，剩下的孩子还在等老师给他们发雨衣，就听到老师说他们回不去家了，先住在工厂里，老师会通知他们家里人。 第34节 不用花费很长时间跑回家，还能住进麦芒工厂的楼房，没心没肺的孩子们瞬间欢呼起来。 不大的两室一厅，放了四张床，一米五的双人床，每张床上都睡了四五个孩子，横着睡，也不会太拥挤，吃饭是在食堂解决的。 “感觉这次的雨比上次的要大啊……”李麦芒看着天气预报里，他们这里明天后天都是雨，还都是大到暴雨。 上次的大雨也没有引发山洪，这次第一天就出现了山洪，李麦芒总觉得这次的大雨有些危险。 果不其然，第三天的时候，李麦芒通过电话，知道隔壁县出现了山体滑坡，有个村子受灾严重。 山体滑坡的地方距离他们村子并不算太远再加上他们这里发生了山洪，孙星让他们一定要加强巡逻，一旦发现苗头，立刻转移到安全地方。 第四天，工厂停电了，可能是哪里倒了一棵树，把电线压断了，也可能是变压站出了问题，或者是电线杆倒了…… 总之，停电的原因有很多，想要恢复却很难，首先他们没办法及时通知电力部门，说他们这里停电了，只能开车一个多小时跑过去告诉他们。 其次，这样大的暴雨，电工也没办法出来修复电路，所以，想要恢复通电，首先要等雨停。 没有办法跟外界联系，工厂也因为停电没办法继续开工，所有人都呆在宿舍区，好在大家住在这里快一年的时间，什么东西都有。 有书的就看书，甚至还有几个演奏团，演奏的曲目风格还各不相同。 甚至罗村的人白天都会来工厂里，专门过来看表演，反正下大雨，在家闲着也是闲着。 李麦芒也喜欢看表演，这表演不比后来拿着拿着208万，假唱假演的“艺术家们”有实力的多，有看头的多。 看完表演，临近傍晚，搬着小板凳回来的时候，看到宿舍楼里，李杰、何庭这些研究员的房间都亮起了昏黄的灯光。 路过他们的宿舍，可以看到，几个人房间里的桌子前都凑着一堆人。 因为过于好奇，李麦芒也贴在窗户上，想看看他们在干什么。 书桌的中间，放着一根不知道燃烧了多久的蜡烛，被牢牢的固定在桌子上。 啧，感情供销社的蜡烛都让他们买走了，李麦芒心里暗想，怪不得停电之后，快傍晚的时候，她想着去供销社买根蜡烛晚上照明，销售员说卖完了。 桌子上是一堆纸，每个人都在忙碌的写着，算着，做记录。 而在他们的身边，地上铺着块布，上面放着各种各样的零件。 “老师，这种材料我们之前已经试验过了，强度不够，不过耐火性比较好。” “这个数据是我之前在下班的时候，用电脑测的。” “我不是说了，所有的数据除了用电脑检测之外，还要另外人工检测一遍……” 灯光很昏暗，他们却在这样昏暗的灯光下一遍一遍的校对着小小的数据，生怕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平时的工作太忙，他们只能忙里偷闲做研究，放假的时候，就聚集在一起，进行核对，以及验证。 突如其来的暴雨对于他们来说是意外之喜，几乎所有的研究员，在停电之后，第一时间就去供销社买了大量的蜡烛。 他们以前做研究的时候，停电也是常有的事情，尤其是一些一线的老师傅们。 因为国家不富裕，哪怕已经尽可能的供应研究人员做研究，依旧没办法为他们提供最好的环境。 甚至他们的工资也都不高，尤其是等到改革开放，和世界接轨之后，物价飞速上涨，研究员的工资却赶不上飞速上涨的物价。 高学历研究人员收入远远低于经商的，以后还要低于娱乐圈。 造原子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这不是句笑话，而是实实在在发生的。 人都有缺点，但是一些缺点，无法掩盖他们做出的贡献。 有人长时间趴在桌子上，有些腰酸背痛的，想着伸展一下，转头就看到了趴在玻璃窗上的李麦芒。 当即吓得一哆嗦，惊动了其他人，大家看到李麦芒，也是吓一跳。 漆黑的夜色，只有他们房间里有亮光，李麦芒趴在窗户上，仿佛是黑夜里的女鬼。 就算大家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看到这样的一幕心里也是直打哆嗦。 直到杜详看出来这是李麦芒，气笑了，打开门说：“你要想看你就进来看呗，你说你贴在玻璃上，把大家吓的，我年纪大了，你也不怕把我送走啊。” 李麦芒尴尬的笑笑，她刚开始就想着看一眼就走，谁想到会被他们发现啊。 “这蜡烛太暗了，容易近视，你们早点休息。” “没事，这蜡烛也不算暗，刚才是天还没彻底黑，等会儿再点一根，两根一点都不暗。” 李麦芒张张嘴，看着杜详眼睛上厚厚的镜片，也没再说话，其他的宿舍里，大抵也都是类似的情景。 这些研究员们在麦芒工厂最大的特殊化，大概就是给他们每人分的宿舍是两室一厅的，其他的工人都是单人间。 李杰的媳妇过年的时候来了就没走，儿子带着孙子孙女回家继续上学去，她留在这里料理李杰的日常生活。 他们家原来的房子也并不宽敞，一家六口住在首都五十平米的房子里，租房，李杰还没分到房子呢，他资历不够。 来到这看到李杰自己住在两室一厅的房子里，全家人都高兴坏了，孙子甚至还问过李杰，他们以后是不是就住这里了。 只是孩子们的户口都还在首都，这里的教学水平也确实堪忧，最后孙子离开的时候哭的厉害。 儿子儿媳却高兴，原本六人住的房子，现在只住四个人，自然宽松很多，尤其是父亲这一看就知道没受苦，也不用担心他。 像李杰这样的情况有很多，这个年代房子少，分房子的时候只能先紧着老资历，或者是有突出贡献的。 但是有些研究，它本来就是需要积年累月的不停投入，才有可能出结果，就是这样那样，各种原因，很多人都分不到房子。 这些研究员来工厂之后，有些家是农村的，另一半没有工作的，就让他们拖家带口的来了，反正实得八十多平的两室一厅，住上三四个人不成问题。 麦芒工厂还能解决工作问题，一举两得。 而这些研究员的家人们来了之后，他们的精神面貌明显提升了好几个度。 往常，因为需要工作外加研究，他们往往不太注重自己的外貌，也是没时间管理，经常是头发凌乱，衣服攒一起胡乱洗一下。 家人们来了之后，督促他们洗脸洗头，给他们洗衣服刷鞋什么的，破了的衣服也能及时缝补上，人都精神多了。 这样的两室一厅是单独的宿舍楼，李麦芒就住在这里，从原来的冷冷清清，到现在每天热热闹闹的，也就是几个月的时间。 有时候她出差，罗小田有什么事情，都是这些研究员的家属们帮忙。 这些研究员不容易，他们的家属也都不容易，这么多年，很多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照料着全家，慢慢的也锻炼成了全才。 换灯泡、通下水道、洗衣做饭……每件事都做的干净利落。 李麦芒突然觉得，她好像是全楼最闲的一个，开始思考，要不要远离这群人，免得把自己的懒惰衬托出来。 后来想想，他们就需要跟自己这种善于享受的人住在一起，这样也许还能不那么疯狂加班。 一群卷王呆在一起，只能比谁更卷，而有一个摆烂躺平的在身边，也许能让他们稍微休息一下。 安慰自己一番之后，李麦芒心满意足的进入梦乡，睡梦中，她仿佛听到了声巨响，又觉得这应该只是做梦，翻个身继续睡觉。 大早上，在李麦芒还没睡醒的时候，她的房门被拍响，门外是刘大壮的媳妇，比刘大壮还要壮。 这可以理解，刘大壮毕竟是后勤部的，以前也是干后勤的，干后勤的要是都吃不饱饭，可以想象这到底是缺粮食到什么地步了。 “厂长！不好啦！赵庄被泥石流淹了！死了不少人，县里正组织咱们工厂去救援呢。 厂长！你起了吗！快点起床啊，我去叫别人了！” 听到死人了，李麦芒瞬间惊醒，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拉开门的时候，刘大壮的媳妇已经通知到这层楼的最后一户了，没有电，只能这样挨家挨户的喊。 “你自己在家，我出去看看，别乱跑啊，外面在下大雨。” 罗小田点点头，看着李麦芒穿上雨衣跑下楼，跑进雨里消失不见，才回去把门关上，自己老老实实的在家看书。 工厂前院的空地上，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一起，都是收到通知说赵庄被淹的。 孙星在最前面做动员，让大家带上铁锹锄头箩筐扁担这些东西，有什么带什么，等到大家都拿的差不多了，也不等剩下的人，先带着速度最快的去赵庄。 罗建设留下来，等着其他还没出来的人，距离起来之后再带过去。 李麦芒就在第一批人里，李杰也在，李麦芒让他回去，说他年龄大了，别再生病了。 “看不起谁呢，不是我说，我身体比你们这些小年轻好多了，想当年，我在乡下挑大粪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好好好，不管什么时候，老年人身体素质都要比年轻人好是吧，永远身娇体弱的年轻人李麦芒如是想到。 事实也像李杰说的那样，在去赵庄的路上，李麦芒从原本的先头部队，一直往后落，直到坠在大部队最后面。 跟她同行的还是个上了年纪，头发都已经花白的研究员，两人对视，都是苦笑，然后闷头疯狂赶路，谁也不服谁。 李麦芒吃亏于从来没有过这样泥泞的道路，没有任何经验，总是能够精准踩坑，时不时就要滑倒一下。 但好在年轻人，抗摔，体力旺盛，总是能用最快的速度起来，然后继续赶路。 等到赵庄的时候，李麦芒甚至都不敢相信，这原本是个村庄。 到处都是残垣断壁，被山洪冲垮的房子倒在泥土里，土做的房子，跟泥泞混合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 他们甚至都不知道，眼前的断壁残垣是从什么地方被冲过来的。 “大家清理的时候要留意，下面可能埋有人，人也许还活着，先找一下，看看有没有没被埋的，挖出来，他们也许知道哪里有人。” 说话的时候，孙星就听到雨中有喊救命的声音，赶紧带人过去。 一个大半个身子都被埋在土里的女人，怀里还抱着孩子，孩子这会儿被她护在胸前，想帮他挡雨却做不到。 “快，把他们挖出来。” 铁锹快速舞动，刚刚经历过的泥石流，并不是特别难挖，很快就把女人挖了出来。 没有地方安置，李麦芒就带人从废墟中找几根木头，上面搭上塑料布，做成简易帐篷，先让他们在这里休息。 “你知道哪里还有人吗？” 女人指了个位置说泥石流来的时候，她老公站在那个地方。 “你原来站在哪？” 女人指了个稍微远点的地方，不过那个地方并不是他们挖到她的地方，也就是说，泥石流来的时候，她被冲出去了很远，同理，她老公也应该被冲出去了很远。 原来的地方需要挖掘，根据女人被冲的方位和距离，还要确定其他的挖掘地点。 这就是泥石流灾后救援的困难所在，根本无法确定受灾者的具体方位。 很快，罗建设也带着人来了，后来的这些人带着简易制作的担架和推车，来带人先回工厂安置，有什么受伤的地方，也要医生来看，赵庄是没地方住了。 从赵庄到罗村，路上并没有柏油路，李麦芒的车根本开不进来，别说她的车，县委的吉普在刚接到消息的时候就试图开进来，结果趴窝在路上。 他们来的时候还经过了，司机现在还在试图修复，不过李麦芒觉得修复的可能性不太大。 车头那么大的黑烟，一看就是发动机出大问题了。 工厂上千人，加上赵庄逃出来的一百多号人，同时开动，一天的时间，几乎把赵庄犁了个遍，救出来五十六个活人，十二具尸体。 第35节 收工回去的时候，孙星感慨，能救出来这么多活人已经很不容易了，这幸好是工厂人多。 参与救灾的人越少，花费的时间越长，救出来的活人也就越少。 很多在泥石流中被掩埋的人，并不是立刻死去的，而是慢慢被憋死的。 这些泥水，哪怕只到他们的胸口，也会活活把人憋死。 被救出来的人脸上并没有高兴的样子，很多都在哭，要不就是满脸愁容。 他们的家人可能都还活着，但是他们的家没了，他们经过数辈人，几十年的积攒才建起来的家，被天灾毁掉了。 除了埋怨老天爷，他们什么也做不到，甚至悲伤都不能持续很长时间，就要尽快投入到工作中，重新建设自己的家。 跟国家富强之后，有专门的救灾赈灾方案不同，这个时候，受灾的房子需要自己重新建起来。 哪怕是土房子，他们也要忙很久，才能重新慢慢建起自己的家。 这对于在场的家庭来说，都是沉重的负担，因灾返贫，让本就贫困的家庭更加雪上加霜，这就是他们没有灾后余生庆幸感的原因。 工厂的宿舍区来了这样一批人，大家也都慷慨解囊，送被褥的送被褥，送碗筷的送碗筷…… 原本空空荡荡的房间里很快就堆满了东西。 “你们这的工人们，思想觉悟都格外的高啊。”孙星看着大家互帮互助的场景，非常满意。 李麦芒发现，工厂里的工人们救了一天的灾，没有立刻回去收拾自己，也没有回去休息，而是聚集在一起讨论着什么。 “我想给他们捐款，可惜我没攒下太多钱，现在只有十几块钱，我想捐二十，你们谁借给我几块钱，下个月发工资就还给你。” “我也想捐款，只是就咱们几个，捐给谁呢？他们村里那么多人都受灾了。” “这个我知道，不止是咱们几个人，救灾的时候，就有其他人也再说捐款的事，咱们跟他们一起，肯定能凑更多钱。”人越来越多。 第36章 漂亮国 ，我来了 说起捐款,大家一呼百应，李麦芒想了一下，觉得真想捐款的话,还是正规些的好。 “应广大同志号召,特开通向赵庄捐款通道，想要捐款的同志可以到财务部进行捐款,后续会将捐款人、捐款金额、捐款使用情况全部张贴公示，供同志们共同监督（捐款遵循自愿选择,不强求，望同志们量力而行,爱心不分大小）。” 黑板报上写的清清楚楚，如果不进行正规化处理,后续有可能会好事变坏事。 靠着捐款实现上市这样的事情，本质就是在消耗大家的善心,以权谋私,用别人的善心来实现自己的私利,又要钱又要名声,可以说是又当又立。 最后让大家量力而行,也是知道,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有钱可以捐款的，看起来工人工资不少，可是很多工人并不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可能一个人的工资要养活一大家子。 这样的情况下，再让人家捐款,本身就是极其不人道的。 爱心不分大小,也是让大家不要攀比，不要想着,自己捐的少，是不是就显得没有爱心。 李麦芒首先带头，以工厂的名义捐了十万，钱是自己出的，十万，以现在的物价，足以让赵庄重建了。 之后，不断有人到财务处登记捐款，有十块、二十……甚至有人捐了一二百。 李麦芒看了看，一二百的大多数是研究员们，他们参加工作的早，存钱存的也早，工厂的员工们就是不吃不喝，也要存三四个月，都是拿不出来的。 就是有些研究员，李麦芒都想不到他能拿出二百来，比如说这个于伟，她的记忆里，这是个固执的小老头。 从来这里开始，就没见过他换衣服，一直都是那一套衣服，穿了洗，洗了穿，衣服袖口、领子这些地方都泛白破洞了，还继续穿着。 刚来的时候人干吧瘦，打饭也只让大师傅们给他打馒头，不要菜，要不是大师傅们说工厂所有人吃饭的规格都是一荤一素，工厂出钱，他指定只啃馒头。 可能是最近吃的好了，人的脸色逐渐红润起来，脸上也慢慢多了些肉。 这样的小老头捐了二百？老头子挺能存啊，这么多年吃馒头省下来的钱全拿出来了吧。 吃饭的时候，李麦芒问于伟，干嘛捐这么多，拿出来一二十块，给自己买套衣服吧，感觉他过的还不如人灾民呢。 “你这话说的，我有吃有喝的，衣服也有……”说到这，老爷子低头看看自己衣服，笑了。 “你是不是以为我就这一件衣服啊？不是，我有好几件衣服，都是这样的，一次买一堆一样的衣服，省得挑挑拣拣，浪费时间，不信你去看看我宿舍外面，还现在还挂着一件这样的呢。” 他这么说，李麦芒才发现，好像确实是这样的，这件衣服的领子破洞比较小，她之前看到一件领子是破了个烟头大小的洞，洞的位置也不一样。 李麦芒服了，她之前是真的以为老爷子就这么一件衣服，甚至还想过，他怎么洗，晚上脱了光膀子洗吗？没干的话，就穿着半干的衣服，用体温慢慢烘干？ 这也算是解了她一直以来的谜题。 “大家都不容易，他们什么都没有了，从无到有，有多难，我知道，能帮，就尽量帮一把。” 李麦芒点点头，说：“工厂也给他们捐十万，应该够盖房子的。” 老爷子放下手里的碗筷，语重心长的说：“厂长啊，厂里捐款的事，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十万，够他们重建的了，还能有剩余的，老头子攒钱也不容易，早知道厂里捐这么多，我就不捐这么多了。” 嘿嘿，李麦芒笑了，这老爷子还挺有意思的：“那把你捐的钱退给你？” “算啦，捐都捐啦，只要大家能把日子过好就行，这次没用完，以后万一谁又有困难了呢，呸呸呸，这钱大家都用不上，一直留着才好呢。” 说完，老爷子把饭菜吃的干干净净的，打着饱嗝刷碗去。 就像承诺的那样，半个月后，宣传栏挂出了捐款明细，按照捐款先后顺序，没有刻意去排名次。 “哎呀，厂里居然还捐款了。” “我听财务部说是厂长出的钱，挂的工厂的名字。” “这么多钱，他们村该建的多好啊。”有人酸溜溜的说，他也捐款了，他家并不富裕。 “哎，后面有救灾规划。 以每人二十平方米的使用面积修建可居住砖房，每两人提供一张床，对应人数的厨具、床铺等日用品。” “这样的话，捐款还会剩下很多吧？”这救灾规划，跟罗村小区建设差别有点大。 他们刚开始看到这么多捐款的时候，还以为赵庄也要修成罗村小区的样子呢。 “每人二十平，还要带上厨房和厕所的话，有点小吧。” “小怎么了，好歹是砖房，还是免费的，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就是就是，这钱是救灾用的，又不是拿来让他们发财的。” “也就是说说，没说不好啊。” 有人提出个问题：“上面有没有写剩下的钱怎么办？会不会退回来啊？” “写了写了，如果有剩下的，会存在财务处，一旦再次出现需要捐款的情况，在征得大部分同志同意后，从这里面出，当然，如果不够的话，工厂补。” “什么叫再次需要捐款。” “这你都不懂？就是再有村子受灾了，那就跟大家说说，看看大家同不同意给他们捐款。” 围观的工人们点点头，觉得要是这样的话，他们还是可以接受的。 有了捐款，雨停之后，各类建筑用车，和建筑工人，开始陆续进入赵庄，清理完村子的废墟之后，在原址上修建新房子。 房子全都不大，按照房子大小划分区域，每所房子都预留了将来扩建的地方，并不是挨在一起的。 房子没有建厨房，只有住的地方，厨房后续他们用剩下的建筑废料自己搭建就可以了，这样可以尽量扩大居住面积。 看到一点点被清理干净，开始建设的新家，赵庄的人才重新生起对生活的希望。 住在工厂的这段时间，他们格外感谢工厂里的工人们，如果不是他们，这日子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过。 有的老太太甚至给工厂全体工人立了长生牌，每天早晚祈福，希望他们能长命百岁，好人一生平安。 雨停之后，才是孙星最焦头烂额的时候，县里各地受灾情况，救灾情况，灾民安置…… 收到赵庄的灾民安置之后，孙星长叹一声：“要是所有的地方都能像麦芒工厂和赵庄一样，早早的安置妥当该多好。” 旁边的助理说：“那得多少个麦芒工厂这样的厂子啊……” 是啊，那要多少个这样的工厂啊，如果每个村子都有这样的工厂一对一帮扶，他也不用操心了。 暴雨季结束后，白何年他们这批新招来的员工正式进入岗位。 两个助理的办公室就在李麦芒办公室隔壁，中间打通，方便来回传递信息。 白何年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漂亮国，查看打击盗版的成效，以及实地采集购买学习机的家庭对他们学习机的真实评价和未来期望。 没有想到出国机会来的这么突然的白何年在短暂愣神之后，快速点头，并且着手准备具体事宜。 李麦芒带着他去申请签证，因为有跨国公司做担保，白何年的签证下来的很快，暑假还没结束的时候，他已经坐上了去漂亮国的飞机。 这么快让他去漂亮国办公也是有原因的，资本家的好处哪那么容易拿。 白何年的软肋是漂亮国，那李麦芒就直击重点，用最少的钱，测他会不会认真工作。 漂亮国的工作她也打电话让律师团队的人帮忙收集了，虽然这样有些不专业和大材小用，但是这数据对她来说确实很有用，她不能赌白何年就一定会认真工作。 一旦到了漂亮国，白何年跑了，或者是只顾着到处钻营不工作，那么她甚至可以一个月的工资都不用给他发，是的，就是这么抠门。 该省省，该花花，这才是硬道理。 坐在飞机上，看着逐渐靠近的漂亮国，看着蓝天白云，地上的沙滩海水，白何年在心里默念，漂亮国，我来了。 落地后，白何年深吸一口气，他脑海中先进的漂亮国空气中都带着金钱的气味，那是每家每户都有的轿车特有的尾气味。 “欢迎你代表厂长来视察我们的工作，厂长给你的箱子带来了吗？” 机场外，早就等候多时的律师团f4，白色的衬衫袖子挽起来，黑色的西装裤，合体的衣服，更能提升人的精神风貌。 旁边是他们开来接白何年的车子，在这里，李麦芒特地为他们八个人的律师团准备了两辆车，还有一栋别墅，他们只需要专心打官司就行。 经常跟各种各样的漂亮国人打交道，要跟他们打官司，还要打赢，这就让他们对很多漂亮国人，尤其是站在他们对面的漂亮国人持不屑的态度。 当然，白何年是他们的同事，自然要好好招待。 “带来了。”白何年把箱子递过去，这个箱子是李麦芒带着送到他上飞机的，他自己的箱子非常小。 靳成把手里的烟丢掉，踩灭，把箱子横着放在地上，打开之后，原本严肃的脸才笑起来。 “同志们！货到了，今晚可以狂欢了！” 白何年心里一咯噔，探头想看看是什么东西，靳成已经快速的合上了箱子。 “里面是什么？” “来的时候你没看？” “厂长交给我的，我以为是很重要的机密文件，所以没有打开。”白何年沉着脸。 第36节 “晚上你就知道了，上车，带你回住的地方。” 四个人夹着白何年坐上车，一路风驰电掣，在黄昏时分抵达他们住的别墅。 别墅一共十个房间，都有独立的卫浴，多一个白何年也住得下，有个大大的院子，他们平时可以在院子里办公、聊天、吃饭…… “这是你的房间，把你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就下来吧，大家给你办欢迎仪式。” 说完，靳成自顾自的离开，很快，楼下的客厅里传来音乐声。 白何年看着明显漂亮国风格的豪华别墅，心里有酸涩，也有决心，这就是他梦寐以求的漂亮国梦。 豪车、别墅、派对…… 同样是白衬衣和黑色西裤，白何年知道自己身上的这套不合身的衣服有多可笑。 这个年代的华国，很多人穿的西装都是不合身的，没有经过华国化，一味照搬西方西装款式、大小的结果就是，既不合身，又不好看。 只有极少数人能凭借自己的颜值和身材，强行挽救衣服。 白何年身上的这身其实还可以，毕竟他虽然是苏省人，他父亲却是鲁省人，所以他的身高也有一米八多，再加上他的颜值。 只是先入为主，他更追求漂亮国，自然会觉得在漂亮国工作的人比他穿的好。 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他也没什么可收拾的，来漂亮国之前，他把自己在华国省吃俭用的钱全部换成了外汇。 找李麦芒换的，华国这时候基本上不对国民提供兑换外汇的服务，因为所有的外汇都要用来买更重要的东西，根本不够用。 普通人想换外汇，只能通过黑市，黑市的价格，懂得都懂。 李麦芒就不一样，她就不指望靠倒卖外汇挣钱，给白何年兑换外汇是根据汇率来算的，对于白何年来说，简直不要太划算。 这些外汇，他是准备在漂亮国购物的，至于买什么，他还没想好。 因为钱都换成了外汇，他带来的东西就只有内衣，一套换洗衣物，还有些日用品。 刚下楼，正好看到律师团的其他人怀里抱着各种各样的食物回来了。 “回来的正好！大家都在，都过来帮忙，不会做饭的，就帮忙择菜洗菜，都别闲着。” 靳成说完，熟练的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一罐红彤彤的东西，惊喜的展示给大家。 “当当当当！厂长特地跑渝市最好吃的那家火锅店，找大师傅做的火锅底料，直接用热油煎一下倒水，就可以吃了！” “哇哦~(≧▽≦)/~”所有人都开始欢呼，收拾东西的热情急剧上涨。 白何年看着那个熟悉的箱子，里面都是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像那样红色的罐子还有两个。 所以……他是带过来一堆吃的吗？漂亮国的东西还不够他们吃的吗？还是说，他们没钱买吃的了？ 晚上，大家围在一起，吃着火锅，喝着啤酒，谈天说地，更多的还是问白何年国内现在怎么样，工厂现在怎么样。 “我刚毕业，才到工厂一个月，不过上个月工厂附近的村子被泥石流冲毁了，工厂里捐款给他们重新建房子，我来的时候还没建成……” 说到这里，在场的人都有些沉默，他们在这里吃住都很好，但是也都没忘记自己的家长还很贫穷。 工厂附近的村子受灾有工厂帮着重建，万一他们家也受灾了呢，长途电话费用很贵，就连他们也不舍得每个月都打电话回家。 而且他们当中有的人家附近根本就没有电话，想联系也联系不上，只能委托工厂，尽量把自己的工资往家里寄。 “等你回去的时候，帮我们带点钱回去，就当是我们的捐款。” “行。” 场面一下陷入沉默，白何年环顾一周后，说：“箱子里怎么都是些瓶瓶罐罐的？你们平时在漂亮国吃不上饭吗？” 说到这个，大家都苦笑不已：“漂亮国的饭菜怎么说呢，我劝你别抱太大希望，等有时间我带你去几家我们经常吃的华国人餐厅，以后你可以在那吃。” 白何年挑挑眉，好不容易来了漂亮国，他当然要吃漂亮国人吃的东西，怎么可能去华国餐厅吃。 吃好喝好，大家也都早早休息了，知道白何年是来工作的，不是过来旅游的，他们自然不会耽误他工作。 白何年没有驾照，有车他也开不了，不过没关系，他的大部分工作内容本来就是跟他们律师团有关的。 至于收集信息，只需要把他带去几个大型综合超市，在那里他能收集到他想要的全部信息。 第二天一大早，白何年就带着律师团给他的地图，到跟他们有合作的超市去收集信息。 出租车司机是个阿三国人，用一口咖喱味英语跟他交流，听说他就职于漂亮国的公司，更加热情了，还向他推销自己，说自己也是大学毕业的。 白何年却不感兴趣，他都是好不容易才进的麦芒，怎么可能引狼入室，再说，他对阿三国人也没什么好感。 下车，看到大型综合超市的时候，白何年愣在原地，他在首都上大学，也是见过世面的人。 首都的很多东西，在全国都是名列前茅的，即使是这样，他也没见过这样的大型综合超市。 里面的东西玲琅满目，更神奇的是，所有的东西都放在那里，大家可以随意拿取，离开的时候结账就行，这跟国内凭票购买有着极大的差别。 只是这里的东西也都不算便宜，再加上关税，他也只能看看。 很快，他就看到了麦芒工厂的东西，是自行车，童车、变速车，整整齐齐的摆放着。 上面的标价是一百多美元，比旁边大多数漂亮国本土品牌还要昂贵，但是就在他驻足观看的时候，就有人带走了一辆。 麦芒自行车的销量不错。 继续转悠，终于到了麦芒学习机专场，旁边放着的就是他们的竞争对手，小樱花的灰白机。 小樱花的这款游戏机，在樱花国内是红白色的，在漂亮国则是灰白色的。 麦芒学习机键盘是纯白的，小心思，他们每台学习机都赠送有小贴纸，随机的，卡带游戏相关，喜欢的可以自己往键盘或者是游戏手柄上粘贴。 “妈妈，我能买一台学习机吗？我的同学们都有。”一个小孩渴望的看着这边。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那就是游戏机，我可以给你买，但是你每天玩的时间不能够超过一个小时，可以吗？” “当然！”反正先买回去，承诺什么，以后再说。 两人推着购物车来到这个区域，面对两款伪装的游戏机，女人大方的说：“好了，选择你喜欢的游戏机吧。” 孩子慎重的对比着两款游戏机，这关系到他以后能不能更开心的玩游戏，这对比还要包括游戏机里的游戏多不多，好不好玩。 突然，他发现麦芒学习机的旁边，还有个小小的陈列台，上面摆放着单独的卡带，是麦芒学习机最新的游戏卡带。 “学习机里带的卡带有四个游戏，新的卡带上有两个游戏，上面的介绍是大型闯关游戏，那这样就是六个游戏。 六个游戏应该可以玩很久了吧，而且他们这么快就出了新卡带，以后肯定也会继续出卡带的吧……” 就这样，六个游戏的吸引下，男孩选择了麦芒学习机，虽然新卡带他现在并没有买，他的妈妈不允许一次买这么多玩具。 听到小孩的嘟囔，白何年赶紧把他记录下来。 接着是几个青年，他们已经有自己可以支配的零花钱了，买东西更自由。 “嘿，快看，新的游戏卡带，汤姆，我记得你有游戏机，我们买回去玩吧。” “得了吧，这个卡带是麦芒学习机的卡带，我的游戏机根本用不了，我买过，后来只能退了。” “他们不是一家的吗？” “怎么可能是一家的，麦芒学习机是漂亮国品牌，任意堂灰白机是樱花国的，差太远了。” “所以汤姆你当初为什么不买麦芒学习机呢？这样我们就有新游戏了。” 汤姆耸耸肩，如果他第一时间看到的是麦芒学习机，也许他就买了，谁让麦芒学习机出现的晚呢，他的零花钱已经被一个游戏机掏完了，攒钱可一点都不容易。 第37章 我才不要穿越 白何年在超市里呆了很久,甚至来买卡带的人他都凑上去，说自己是麦芒工厂派来做调研的，想问问他们对于麦芒工厂和麦芒学习机有什么看法和意见。 如果有时间,对方还愿意多说,他还询问了他们对于麦芒工厂其他产品的看法，以及期待什么新产品。 这些李麦芒并没有交代他,但是白何年觉得如果能调查清楚，对麦芒工厂下一步工作的开展会有很大的参考意义。 在没听说他是麦芒工厂调查员之前,很多人对他是排斥的，知道是调查员之后,好歹能正常说话了。 毕竟，愿意来买游戏卡带的,当然是喜欢麦芒学习机的，能够给这么大的跨国工厂提意见,在这个时候还是比较新奇的。 “额……我希望麦芒工厂能快点出游戏卡带,毕竟我玩游戏的速度很快的。” “我希望麦芒集团能回漂亮国本土开工厂,我会更加支持麦芒集团。” “我想要葫芦娃里的葫芦,但是漂亮国没有卖的,麦芒工厂可以送我一个吗？我买也行。” 当然,也不全是支持的声音，有个暴躁老哥在得知白何年是调查员之后，冲白何年的耳朵大声喊：“让那该死的蛇去死吧！” 说完就离开了，手里还拿着新卡带，很明显,这老哥要么是特别讨厌贪吃蛇,要么特别喜欢贪吃蛇，不管哪个,说出这句话，代表着，他在贪吃蛇方面非常菜。 从早上坐车过来，一直到中午来超市的人变少后，白何年才饥肠辘辘的离开，什么东西也没买。 在超市附近转了很久最后进了一家快餐店，踌躇着不知道买什么的时候，身后传来迟疑的声音。 “白何年？” 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白何年快速转头，是他曾经的同班同学，不同的是，对方在大三的时候就成功的到了公费留学的名额，提前出国了。 不止是她，他们班还有几个自费留学的同学，他们都是在同一所大学。 看到真的是白何年，杨淑平很开心，激动的说：“你也出国了吗？你是怎么出来的？你有家人在这里吗？” 白何年不太想跟她说话，之前在学校的时候，两人就没什么交集，只是同班同学，一点都不熟。 而且杨淑平在学校的时候也比较高傲，他们本来就是国家顶尖学府，能考上学校的都是各地的优秀人才。 杨淑平从小就开始学外语，外语水平比同班同学好很多，能够申请到公费留学，一个是学习成绩好，另一个就是外语水平高。 这样的条件下，她看不上其他的同班同学很正常，班里人也不怎么跟她交流。 白何年也是个心高气傲的，在国内的时候被她看不上，这会儿也不想搭理她。 他想要甩开杨淑平，杨淑平却不给他这个机会，用最快的速度帮两人点好餐，然后告诉服务员他们是一起的，男士付费。 在服务员看来，他们确实是一起的，算好账之后，就让白何年掏钱。 “我们不是一起的。”白何年辩解道。 “东西已经开始做了，先生，跟淑女一起吃饭的时候，最好绅士些。”服务员固执的把账单伸到白何年这边，最后白何年只能把钱掏了。 两个人，点了很多食物，两份意面、两份面包，两份炸鸡，两份可乐，还都是大份的。 只看分量的话，每个人吃一份意面就能饱了，再吃一样东西，绝对要撑。 坐在快餐店里，杨淑平狼吞虎咽的吃着意面，时不时的仰头喝一口可乐。 第37节 坐在她对面的白何年有些食不下咽，一个原因是，他发现，漂亮国的食物，比如说这个意面，它真的有些不好吃，不合他的胃口，也就面包和炸鸡还能吃。 另一个原因是，杨淑平现在吃的东西是花他的钱买的，这些东西都快要花费他一半的钱了。 “你……不是公费留学吗？怎么……看起来像是很长时间没吃饭了一样？” “是公费留学，但是那点钱够干什么，我跟同学们聚餐一次就没有，小气的很，我去找李春红他们，他们居然让我去刷盘子？只有他们这些自费留学的人才配去刷盘子。” 白何年有些诧异：“你们不是过来学习的吗？怎么还要跟同学聚餐啊？” 他在学校的时候，也听说过一些留学回来报效国家的前辈们的故事，他们根本就没有时间出去玩，每天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在学习外国的先进知识。 “我的同学们都是漂亮国人，我不跟他们聚餐的话，他们会看不起我的，而且，我马上就要有一个漂亮国的男朋友了，到时候我就能留在漂亮国，我学习再努力，能够拿到漂亮国绿卡的几率太小了。” 白何年张张嘴，他们两个的想法倒是不谋而合，不同的是，他想傍的李麦芒就在国内，国内的生活成本还是很低的，他还有一份不错的工作。 所以说……杨淑平是打着公费留学的名义，不准备回国了。 倒也有不少这样的例子，每年都有公费不回国的，不过他们在漂亮国的生活情况却没人知道。 现在看杨淑平的样子，他觉得，自己大概能猜到那些人的状况了。 毕竟，公费留学跟自费不同，自费代表着要么对方拉的下脸在漂亮国刷盘子，要么就是家里有这个财力支撑。 公费留学的学生很多都是家庭条件一般的，靠的就是自己聪明的大脑，如果废掉自己聪明的大脑。那就真的什么利用价值都没有了，漂亮国也不会要的。 只能说，杨淑平确实是个不理智的人。 “对了，你还没说你怎么会在这呢？”吃的差不多了，杨淑平才放慢速度，继续问之前的问题。 白何年呵呵嘲笑了她两声，起身离开，杨淑平立刻跟上，怀里还抱着吃剩下的面包和炸鸡。 这些她在吃意面的时候就抱在怀里了，要不然白何年绝对要把它们带走，毕竟这是用他的钱买的。 白何年比她高，腿比她长，出门之后快速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在杨淑平过来扒门之前关上车门，催促司机离开。 望着扬长而去的白何年，杨淑平气的直跺脚，她就知道，白何年一定有钱。 白何年超市里出来的时候她就盯上了，虽然他没在超市里没东西，却进了快餐店，她这才赶紧过去蹭口吃的。 她做这个已经做习惯了，认识的国内人她都蹭过，有些人现在看到她转头就走，白何年不知道，成功让她蹭到个大的。 这剩下的面包和炸鸡够她明天吃了，再顶一天的。 只是可惜，没有摸到白何年到底住在什么地方，不然可以一直蹭下去，他还有钱坐出租车，看来不缺钱，上大学的时候怎么没看出来，那时候他不是说他家是农村的吗？ 没关系，她来这里快一年的时间，认识很多人，总能打听出来白何年住在哪。 回到别墅的白何年把杨淑平抛之脑后，开始整理早上记录的信息，如果不是杨淑平捣乱，本来下午他是要继续在这个超市做记录的。 明天只能换个远点的超市，等其他超市都跑完之后，再看看这个超市能不能继续调研。 今天依旧是律师团们自己做饭，除非是特别忙的时候，比如打官司的关键节点，其他时间，他们都要自己做饭。 在这里居住这几个月，经过他们像蚂蚁一样不断的搬运、实验，他们的厨房已经比之前完善很多了，大部分国内美食都可以做。 “今天中午吃这里的饭了吧，怎么样？” “面包和炸鸡还可以，意面……”白何年苦笑。 “呦，可以啊，刚来居然吃了这么多，我们刚来的时候，什么都不懂，还是厂长给我们介绍的什么是什么呢。” 白何年无奈的把在路上遇到前同学的事跟他们说了。 他们只能拍拍白何年肩膀，让他不要放在心上，这世上什么人都有。 “不信你问穆英和郭琳，她们因为打官司上过漂亮国的电视，出席的时候穿的还是厂长给买的制服，很快就有华国人向她们示爱了。 有人还在我们经常吃饭的华国餐厅下跪向穆英求婚，关键是穆英早就拒绝他了，他还死缠烂打，甚至有一次还跟踪穆英，准备生米做成熟饭，逼穆英就范，幸好被我们撞到。 最后还是穆英说，她不会一直留在漂亮国，结婚就要回国，对方才吓退的，他们就是觉得穆英已经拿到漂亮国绿卡了。” 白何年有些心虚的低下头。 一个月的出差时间很快过去了，离开的时候，白何年已经穿上了跟律师团一样的衬衣西裤，甚至一直戴着的黑色老式眼镜也换成了金丝细边眼镜。 用穆英她们的说法就是，换上这个眼睛之后，白何年的气质瞬间就不一样了。 之前帅是帅，但是太老成庄重，一点都没有年轻人的劲，尤其是她们在这里，看惯了漂亮国青年的特立独行，更显得白何年太老成。 换上这个眼镜，衬衣最上面的扣子再解开一个，白何年就有了种年轻人桀骜不驯的劲，就像漂亮国电影里的男主角一样，吸引着人去探索。 被她们打扮的时候，白何年有些尴尬，她们把扣子解开，白何年再端端正正的扣上。 上学这么多年，他学到的一直都是衣着整齐，打开一个扣子，只有街上的流氓才这么做。 “啧，你看你靳哥他们，他们就算是想让我们指导穿搭，我们还不乐意呢。 一个个，刚毕业的时候还是精神小伙，来漂亮国之后快速堕落，又是啤酒，又是可乐，身材已经有发福的迹象了。 尤其是，长的还一般，再这么下去，再贵的衣服也拯救不了他们了。” 目前他们还能被称为f6，如果不锻炼的话，很快就只能称为肥6了。 坐火车回到同市，再转大巴，最后坐公交车回工厂。 下公交车后，白何年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衬衣最上面的扣子解开了，整理下后，才抬腿进入工厂。 检查完他的工作证，白何年直奔厂长办公室。 李麦芒已经知道他回来了，在他上飞机之后，穆英他们就打电话过来，还简洁的汇报了白何年的工作。 收到白何年整理的一目了然的调研报告，李麦芒只能再次感叹，这确实是个人才。 她想要五，对方能给到十，甚至是更多，不是那种需要一句一句吩咐的人，工作有积极主动性。 “恭喜你，经过了考核，以后就是麦芒工厂的正式员工了，欢迎加入。” 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李麦芒这才注意到，他出差一趟，变化挺大啊，不过，想必钱也花光了吧。 李麦芒猜的没错，白何年的钱确实花的一干二净，甚至衣服还是靳成他们花钱送给他的，当成是他帮忙带东西过去的感谢。 “你去财务部领一下你这两个月的工资和出差补贴，回去好好休息。” “我不累，可以继续工作。” “那行，那你就先回办公室，我看看调研表，有什么问题再问你。” 白何年回到办公室，内联助理陆蝶好奇的看着他，鉴于是上班时间，没问什么问题。 反正他已经出差回来了，以后有的是时间问他出国出差什么感觉。 反正这个月她跟着厂长在市里跑已经大开眼界了，厂长是真的很强势啊。 她现在还需要让厂长带着，等到过段时间，她熟悉这些东西之后，很多时候要她自己带人出差的。 …… “怎么办，咱们的游戏机没人买啊，哪怕是说了跟麦芒工厂的学习机是一样的，甚至卡带都一样，销量还是很不好。 咱们的价格跟他们一样，东西却没什么区别，甚至游戏卡带都还要对方先出，咱们慢慢破解之后才能出。 这样的情况下，他们更愿意买已经树立起来的麦芒品牌自己的东西。” 之前不想代工，想要自己干的工厂这会儿看着库存里堆积的产品，急的团团转。 因为堆积了太多产品，又迟迟联系不到买家，他们只能暂时停工，不然损失更多。 只是这样，工厂里的工人们又着急了，如果没有工作，工厂照样发工资他们没什么好说的，不发工资就让人很难受了。 “那几个厂你问了吗？他们怎么说。”这人说的是其他几个跟他们一样自己做的工厂。 “跟咱们一样的情况。” 男人沉默的吸着烟，看到烟，就想起来那天会议室里，李麦芒让所有人出去吸烟的样子。 “人家强势有人家强势的资本啊……” “厂长，咱们要不也去给麦芒工厂代工吧？” 男人苦笑道：“只怕这时候，就算咱们想代工，人家也不要了。” 他们这些人，大多数都是认识的，尤其是那次会议，还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他从其他熟悉那两个代工厂的厂长那里得到消息，那两个代工厂最近赚的不少。 这几个月忙的一直都是海外的订单，国内只有几个大城市的省会供销社有货。 “哎，怎么会这样呢，之前的自行车，大家不是卖的好好的吗？” 没错，第一批抄袭麦芒自行车厂的大多数自行车都有了海外订单，虽然没有刚开始那么多，但是不管多少，有一辆就能挣一辆的钱。 这可跟之前的赔本赚吆喝不同，是实打实的挣钱。 打算自己干的人，也都是看到自行车的近况，才敢单打独斗的，没想到会一败涂地。 “大家不都是抄袭的麦芒工厂，你说我们怎么就卖不出去呢？”男人在饭桌上跟同市的自行车厂厂长吐槽。 这个自行车厂就是之前抄袭过麦芒自行车的工厂，男人就是想过来取取经。 “嗯……这件事情其实我也想了很久，后来才想明白的。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学我者生，似我者死’，咱们跟麦芒工厂的关系就是这样的。” 自行车厂厂长吃了口花生豆，继续说：“我们工厂原本就是抄袭麦芒工厂的，秋交会碰到麦芒工厂的时候，之前树立的优势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也没有公司愿意购买我们的产品了，这是不是跟你们的现状一模一样？” 男人点点头，好像确实是这样的。 “当天晚上，麦芒工厂的厂长给我们上课，让我们抓住自己的优势，并且发展自己的特色。 第二天，所有听她话，并且照做的工厂都或多或少拿到了订单。 后来我想明白了，如果只是一味的抄袭麦芒工厂，就算麦芒工厂不追究，最后还是要被市场抛弃，要学会突破，哪怕只是突破一小点，哪怕这一小点并没有什么技术含量。” “那……那万一麦芒工厂也从这里突破呢？” 自行车厂厂长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我们卖这么长时间全球限量自行车了，你看麦芒工厂弄了吗，他们本身的市场已经很大了，还有很多其他产品，人家怎么可能跟风你，抛弃自己流水线的优势。” 男人一想也是，只是，他们从什么地方突破呢？还有，麦芒工厂不会抄袭他们，可不代表着其他的同行不会抄袭他们，烦恼。 之前的自行车是李麦芒牵头的，大家都卖她的面子，他可没什么面子可让大家看的，得好好想想。 其实自行车厂厂长想错了，如果他们的创新非常优秀的话，李麦芒是不介意花钱买创意的。 电动车厂和手机厂已经建成了，只是解锁他们还差一点销量，李麦芒想了想，决定办一个庆国庆活动。 为庆祝即将到来的国庆，以及华国成立三十五周年，改革开放后的第一次阅兵，九月份购买麦芒产品，均可享受九折优惠。 第38节 九折，别看少，可是能省下来好几块钱的，甚至贵的产品是十几块钱。 这个年代，几块钱都够一个孩子一学期学费的了。 这个消息在李麦芒电视打广告后，很快传遍全国，所有的供销社都要实行，每个供销社有多少东西都是有数的，不用担心弄错。 人们的购买热情再次被点燃，原本还在存钱阶段的家庭，借钱也要买，毕竟只有九月份这一个月，过了这个月，再买就要多花十几块，这不就成了冤大头。 “厂长，这样的话，九月份之后，工厂的这些东西在很长一段时间肯定会陷入滞销啊……” 何多多是外宣部的，对于宣传策划要起到什么样的作用，会起到什么样的作用，要做到心中有数。 这个策划，她不看好。 “放心啦，等到新产品来了之后，旧产品还做不做都不一定了。 再说，你也说了只是一段时间滞销，等到以后该买的还要买，他们总不能穿越回九月份买。”不是人人都能穿越的， 何多多一脸懵，穿越这个词在八十年代还没有出现，很多人并不知道。 李麦芒就跟何多多说了什么是穿越，穿越之后可以做什么，最后问何多多想穿越到什么时候。 “嗯……我想穿越到我结婚之后，看看我未来的老公。” 孩子，你有点恋爱脑的倾向啊，李麦芒看着陷入幻想的何多多说：“看老公有什么意思，还不如看看你将来能不能发财。” 何多多嘟嘟嘴：“跟着厂长你，我肯定能发财，这个不用穿越我都知道，可是老公只有穿越才能知道啊，那厂长你呢？” “我？我不想穿越，我觉得现在就挺好的，你厂长我现在，年轻有钱还有颜，单身自由没人管，简直就是神仙日子。” 何多多在大脑里过了一遍，好像还真是，她要是厂长，也不想穿越。 傻孩子，你们厂长穿越前可是社畜啊，就社畜那点工资，那点休息时间。 别说她现在穿成了有钱有系统的美少女，她就是穿成这个年代的普通工人，都比当社畜好。 活动开展后，随着产品的热销，新产品的解锁线也越来越近，李麦芒每天都数着还有多少能解锁。 第38章 我要制裁你 “厂长最近很古怪啊……” 何多多跟陆蝶、郭媛凑在一起八卦,她们三个经常见到李麦芒，对于李麦芒日常的异常反应最为敏感。 刚开始她们还以为厂长是不是搞对象了，毕竟这个年龄段,搞对象也很正常,她们现在家里面都开始给安排相亲对象了呢。 就是不知道，厂长的对象得是什么样的,是外国的，还是华国的。 “华国的吧,毕竟厂长最近一直在国内呢。” “也不一定，万一是回国之前就有的对象呢,厂长有钱，对象肯定也不差啊,两人完全可以天天打电话嘛。” “我觉得你们说的都不对，厂长应该是又发大财了,我上大学的时候,宿舍里有谈恋爱的女生,嗯……就是,谈恋爱的时候,给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反正跟厂长现在的感觉不一样。” 她们三个聊八卦是聊八卦，但是从来不会打听对方的工作，也不会提起自己的工作，工作方面只有厂里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才会拿出来讨论一下。 “发财啊……那得发多大的财,才能让厂长这么高兴啊。” 之前上千万外汇订单,都没见过厂长这么高兴，坐在自己办公室里都能笑出声来,有时候冷不丁的听到，还有些瘆人。 早上吃过饭，所有人都回去正常上班。 李麦芒从自己办公室出来，看了看两个助理，最后对着陆蝶说：“你去县里和市里跑一趟，就说咱们有新的设备要过来了，让县里和市里帮忙准备好接收，明天咱们一起出发去闽省港口。” “是！”陆蝶说完，快速的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这时候就出发，傍晚还能回来。 她现在空闲时间一直在学车，这是她自己想到的，因为之前跟着李麦芒出差的时候，一直是保镖开车的。 但是以后她自己出差，保镖肯定还是跟着李麦芒的啊，她总不能一直像这样坐公交车吧。 不仅慢，还不方便，有很长时间都浪费在等车上。 而且，这时候的公交车其实并不是特别安全，有人在路边抬手，公交车就会停下来让人上车。 这人是好是坏，事先并不能确认，要等着售票员检查介绍信。 这时候车门往往已经打开了，外面的人如果真的有不好的想法，强行上车，售票员也没办法。 她以前就听其他地区的同学们说过不少他们当地发生的公交车抢劫案，甚至有的都出人命了。 后来听说她在学车，厂长也支持她，还说她要是学会了开车，以后出差的时候，就让她开着她的那辆皇冠。 那辆丰田皇冠，每次在路上，都会有人投来注视的目光，陆蝶第一次坐小轿车就是来工厂之后。 她当时还傻乎乎的问，她把车开走了，厂长怎么办。 厂长说她再买一辆，这辆就当做工厂的配车时，陆蝶激动了，学习的热情分外高涨，她一定要第一个学会，然后趁着大家都不会，多开几次。 陆蝶自学驾照的事情也让李麦芒想起来，工厂确实是需要有配车了，工厂的工人越来越多，附近的道路也越来越好。 很多时候都要去市里出差什么的，包括陈平安他们有时候也要去市里开会，接受思想指导。 没有车的情况下，有时候要提前一天过去。 很多人没有驾照没关系，可以慢慢学，工厂雇一个司机就行。 像李杰他们这种年纪大了的学者，以后直接工厂专车把他们从火车站接回来，免得来回折腾。 张爱国在得到陆蝶说有新设备要运过来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了李麦芒之前说的电动车和手机。 “让你们厂长放心，接收设备的事情，我们也不是第一次做了，让她放心大胆的去。” 只是张爱国还是低估了电动车和手机设备的先进程度和重要性。 在李麦芒出发后三天，还没接到铁路部电话的时候，他就知道，坏了。 赶紧坐火车去闽省港口，到了那稍微一打听，就知道李麦芒他们工厂的集装箱位置，毕竟，就他们工厂有这么大的集装箱，占用的场地也最大。 到地方的时候，一群人在集装箱前面吵架，都是一把年纪的老研究人员，高级知识分子。 大家奉行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原则，遵守互不侵犯条例，在一个人吐口水之后，从理论说服到骂战，快速转变成货真价实的口水战。 李麦芒就远远的坐在小板凳上，这小板凳还是她花钱买来的呢。 第一天的时候，理论说服，她试图上前分开大家，并且声明这是他们工厂的财产，准确的说，可以算作是她的私人财产。 大家非常文明的说，尊重她，尊重她的私人财产，他们现在争的只是借调去工厂的名额。 希望她能退至一边，免得被误伤，毕竟对面（对面）可能会不讲道理，他们可不是什么好人，谁谁谁年轻的时侯，做研究，因为理念之争跟人大打出手。 然后就是一轮揭短和反揭短，澄清和反澄清的作战。 李麦芒被几个团队共同“请”到一边，几方进行了“友好”而激烈的交流。 从上午吵到下午，吃饭的时候，甚至还要对对方不吃某样菜进行批判。 站了一天，第二天再来的路上，李麦芒就买了小板凳，果不其然，又是激烈且八卦的一天。 她试图从其中找到最适合的研究所，后来发现，好像来的研究所都挺适合的，搞的都是对口研究。 有研究电池的，有芯片的，有研究光刻机的…… “要不……大家一起研究？”见张爱国都特地从晋省赶过来，李麦芒才觉得自己在这里耽误太长时间了，颤颤巍巍的提议到。 “这怎么好意思，我们这么多人，能行吗？” 李麦芒呵呵一笑，嘴上说着不好意思，你们脸上的笑容倒是收一收，至少别那么明显啊。 “我们工厂大的很，有的是地方住。”最重要的是，这些研究人员真的很重要，研究这些技术对华国也很重要。 李麦芒有这些设备，但是设备是怎么运行的，设备的设计理念什么的，她是一点都不知道。 之所以一个接一个的开不同的工厂，完全是因为我的小厂每个工厂能提供的设备也就这么多。 我的小厂主打的就是广泛，而不是在一个领域做大做强。 一个产品凭着一个工厂想要占领全世界的市场，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明，再大的产量，也生产不过来。 而这些研究人员们，他们甚至可以只是看看东西，就能把设备研究的七七八八，剩下的基本就是材料问题。 等到他们把这些设备研究透彻，然后再做出来，她就可以在同一个领域不断深耕。 水果手机算什么，以后大家都用麦芒手机，后面好像还有轿车，也许，是时候给麦芒设计几个标识了。 大家一起借调去麦芒工厂搞研究，没什么可争的了，所有人恢复了哥俩好的状态。 “之前我说的话是开玩笑的，你知道吧，别往心里去啊。” “之前我不是故意朝你吐痰的，本来是想吐口水的，谁知道那时候怎么会有痰。” “你个老小子，存心恶心我不是，我好不容易才忘了，你故意的！不行，我要吐回去！” 女研究员这边就文明多了，大家互换信物，一根崭新的钢笔，祝对方研究顺利，前程似锦。 这根钢笔早就买了，就等着这时候用上呢，就算是最后大家没能全部借调去麦芒工厂，出结果的时候也是要互送信物的。 只不过那时候就会变成，一方是祝福，另一方是勉励。 把事情安排好，李麦芒才跟张爱国一起会晋省，带着他们的新设备。 张爱国也是大开眼界：“好家伙，这设备都是啥啊？” “嗯……等产品出来你就知道，不过……”李麦芒还有另一个疑惑。 那就是，之前那些设备运过来的时候，因为有一部分属于禁运设备，华国为了保密，老师傅们都是选好才借调到工厂的。 这次能让这么多研究所用这样的方式进工厂，不符合之前保密的模式啊……还是说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其他事情？ “兔子，我们的人早就注意到麦芒工厂了，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查，我们发现，麦芒工厂运输了很多违禁物品到华国来，这件事你们怎么说？” “我不知道，那不是你们的工厂吗？我还以为是你们允许的呢，毕竟这段时间咱们两个做生意合作的还算比较愉快啊。” 漂亮国的人气坏了，就是因为麦芒工厂的老板是漂亮国人，他们才现在才反应过来，不然早就在出港口的时候就拦截了。 “我们非常感谢友方对我们的技术支援，也希望能够加深合作，对于合作，我们是抱有极大诚意的。 同时，我们遵循互不干涉内z的原则，对于已经抵达我方的设备，希望友方不要插手。” 我不知道，我不清楚，我很和善，你别插手，手莫伸，伸手必被抓。 主打的就是个，我很积极配合，但是配合了个寂寞。 在华国这里吃了个软钉子，漂亮国更加生气了，回去就要制裁mf集团。 第39节 治不了你，我还治不了自己人了？我还治不了一个集团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李麦芒发现，他们工厂附近多了个正在建设中的武装部，附近都围上了，轻易不让人进出。 对外的说法是，这里适合训练，视野开阔，人烟稀少，道路还方便。 李麦芒看看乌泱泱去食堂吃饭的工人们，感觉人烟稀少这个词要重新定义了。 没几天，张爱国也隐晦的找她谈话，问她这设备真的不用担心吗？他们工厂顶得住吗？ 实在不行的话，把设备还回去也行，研究员们这几天也见识到了不少，够大家研究一阵子的了，别因为这事，让她和总公司关系搞僵了。 她也有事业，这次运过来的设备，刚到港口就被发现了，他们总公司好像要遭。 他这么说，李麦芒可算是知道之前那奇奇怪怪的感觉，那毫不掩饰的争借调名额是怎么回事了。 眨巴眨巴自己的卡姿兰大眼睛：“我觉得问题不大。” “不是，这不是你觉不觉得的问题，你知道漂亮国的制裁吧，几乎是无解的，别说你们公司了。” 张爱国指指脚底，再指指北边：“都突破不了，这是客观问题，不是主观问题。”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说出穿越前的烂梗，哪怕这里没有人理解，李麦芒依旧乐不可支。 mf公司，my factory，我的小厂，它就是系统啊，漂亮国要是真能制裁系统，那她真的服了。 说明漂亮国确实遥遥领先，同时掌握了穿越和系统两个黑科技，真要这样，别说制裁了，他把这个系统拿走吧，她不要了。 “你怎么这么不可理喻！大家这是为你好，你以为我们不想要这些设备吗？你以为我们不想研究这些设备吗？送走这些设备，我们比你更痛心！” 李麦芒知道，这是担心她，不过她还真不觉得漂亮国能制裁系统，顶多也就是制裁麦芒工厂，以后呢，不让麦芒工厂卖进漂亮国。 那她也不怕，她早就想好办法了，从知道有很多违禁设备开始，她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我都知道，看看吧，也许你们看低了我，也看低了mf。” 张爱国觉得，也许是最近的屡战屡胜让李麦芒飘了，非要摔一跟头才能彻底清醒。 既然这样，大家也就只能做好最坏的打算，大不了以后李麦芒就直接当华国人，好歹也是为国家做出过突出贡献，奉献过的人。 双方头一次没有达成一致，回去各干各的。 制裁，李麦芒也是放在心上的，不过放的可能不太一样。 她立刻打电话，让靳成他们给她买辆凯迪拉克邮过来，万一制裁了，不让她买东西怎么办，现在的汽车实在是少。 买一辆就行，反正用不了多久，就能开上自己工厂的车了，谁还开这样的老爷车。 到时候她要把她的车喷成五颜六色的黑，做最刁难的甲方。 李麦芒做的是对的，就在凯迪拉克上货轮没多久，制裁mf集团及其旗下子公司麦芒集团的文件就在漂亮国通过了。 并且通过电视，传进千家万户，刚刚占领大部分市场份额，准备给任意堂迎头痛击的麦芒学习机全部被下架销毁。 包括麦芒自行车、麦芒手表、麦芒积木这些产品，漂亮国一家大型购物中心最外面的熊猫展示积木也在最短的时间内被暴力拆毁。 mf集团以及麦芒集团从漂亮国自己的品牌，变成了漂亮国的叛徒，金钱的走狗…… 总之各种各样恶毒的词汇都被放在了麦芒集团身上。 脱粉回踩最为致命，尽管官方并没有要求销毁私人财产，但是很多拥有麦芒集团产品的人自发走上街头，将自家的麦芒产品销毁。 自家没有的，那就销毁别人家的，你说那是别人的私人财产？哦，兄弟，你也要做漂亮国的叛徒吗？你到底还有没有人性！我要向fbl举报你！ 李麦芒的律师团也被遣返回国，漂亮国的工厂开始大狂欢，没有律师团告他们，政府也不站在麦芒集团那边，他们就可以随便抄袭。 而麦芒集团退出留下的市场正好可以由他们接手。 制裁不一定是永久的，大家速度要尽快，能挣多少挣多少。 之前还在跟麦芒集团打官司的工厂这时候占了个大便宜，他们本来就是抄袭的麦芒集团，东西都做出来了，还有流水线。 本来以为死翘翘了，要赔很多钱，要坐很久牢，一夜之间，地位从最底层到最上层。 没有其他工厂比他们更知道怎么生产麦芒集团旗下的产品。 民间陷入狂欢，漂亮国负责人却在郁闷，因为他们发现，他们只能查到mf公司，就只能到这里。 mf公司真正的负责人是谁，是哪个财团，哪个势力？根本查不到，一点都查不到。 fbl都快掘地三尺了，他们能制裁的也就只有那个空壳mf集团和海外的麦芒集团。 费了半天劲，本以为能吃上个满汉全席，结果却是泡菜开会，这种膈应人的感觉，真是让人气不打一处来。 华国这边也在奇怪呢，怎么感觉对方雷声大雨点小啊，李麦芒好像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饭都没少吃一口，好像一点影响都没有。 “来我看看，我看看，你们都不会，我最在行，我来！”李麦芒拨开众人，兴致勃勃的拿起第一部 手机。 多久了？一年半了吧，这手感，这光泽，这久违的低头，没错，这就是她曾经的灵魂伴侣——手机！ 虽然是按键的，按键她都多少年没见过了，她上大学的时候，她外婆这样的老年人都不用按键手机了。 熟练的开机，果然，没有一点信号，这很正常，没有手机卡，没有基站，能有信号才怪了。 不过不用担心，按键手机有个后来很多智能手机都取消了的功能——收音机！ 是的，顾名思义，跟单独的收音机是一个功能。 拉出侧面的天线，调出收音机程序，很快，手机里传出清晰的说书声音，再调一个，是唱戏的，还有唱歌的…… “别只看收音机啊，试试别的。” 李麦芒从菜单栏里一项一项的试过去，手机运行流畅，甚至里面还自带了不用联网就能玩的小游戏。 “嘿，还真能用，就是现在不能试手机打电话。” “这有什么难的，让他们跑一趟，给我们开通权限，直接开通两个手机连接基站的权限。” 国内现在是有电话基站的，只不过很少，很多的还是使用固话，当然，固话也不是家家户户都有，基本上就是工厂、小卖部这些地方有。 大家拿在手里的都是bb机，有什么要紧事，就呼bb机，然后再找附近的座机打电话。 麦芒工厂就有好几部电话，每天休息时间，都会有很多人排队打电话，尤其是外地人。 “还能这样？” “这怎么不能？这可是改变大家生活方式的重要产品，要是耽误了研究，谁负担的起。” 说的好像确实是：“那不如多开通几个，反正也是跑一趟。” 这下把对方整沉默了，好久才说：“基站流量应该不太够吧，我看咱们这个手机，占用的流量好像还挺大的。” 李麦芒张大嘴巴，这让她怎么说，她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主要是以前用手机的时候，手机基站已经遍布全国各地，号称有人的地方就有信号。 从来没想过，基站流量不够。 想想好像确实是，等到她拥有智能手机的时候，2g基站正在逐渐拆除，取而代之的是5g基站。 现在的基站它甚至2g都达不到，李麦芒觉得，这手机大概也只能打电话收短信，上网什么的，想都不要想，直接卡死。 而且……“费用怎么算啊？” “免费啊。” “不是，我是说，咱们这手机造出来，总要有人用的吧，如果每个月联网费用太高的话，恐怕没人愿意用吧。” 研究员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能买手机的人，用不着担心用不起吧，都用不起了，干嘛还咬牙买这么贵的手机？” 一番话说的李麦芒哑口无言，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哎，不对，她是要把价格打下来的，等等，现在好像没有手机价格…… 那就打大哥大，反正逮着谁打谁，谁在通讯上跟他们撞，打谁，bb机，也打，通通打。 开通联网的事不用李麦芒操心，有人会去帮办，她只需要在工厂里等着手机送回来就行。 等手机的时候，李麦芒就特此不疲的玩手机上自带的小游戏，罗小田非常不理解。 家里的游戏机里面有更好玩的游戏，她不玩，非要抱着那么小的手机玩个起劲。 这就是情怀啊！久违的熬夜。 第39章 花今天的钱 ，享受明天的生活（已捉虫） 第二天,顶着黑眼圈，强撑来上班的李麦芒，让大家以为工厂有什么难事了,毕竟,以前李麦芒也是乖乖孩子，早睡早起身体棒。 甚至有时候还能看到李麦芒跟着旁边学校的喇叭做广播体操,今天这么反常。 何庭是研究芯片的，看到这样的情况,忧心忡忡的加快研究，尽量追上漂亮国的进度。 研究光刻机的研究所合在一起,一天工作十八个小时都是最基本的，有些研究员甚至需要强迫他们休息,否则的话，病倒是迟早的事。 他们都不去食堂,负责保护他们的安保人员每天会给他们打饭。 “厂长,你昨天没睡吗？黑眼圈好重啊。” “重吗？”李麦芒照照镜子,好像确实有点重,她皮肤白,熬一次很明显。 “还好吧,你是没看那些研究员们，他们的黑眼圈才重，猛的看到，我还以为撞上僵尸了。” 李麦芒心有戚戚然，那些研究员进入研究状态之后,她第一次看到他们的时候,是安保人员强迫他们去休息。 她还以为是哪个戒毒所跑出来的，那大黑眼圈,那红血丝，那非要回去继续研究的样子…… “对了，宿舍安排好了吗？厂里的律师团就要回来了。” “安排好了，不过厂长……我听说咱们工厂被漂亮国制裁了，不让咱们工厂的东西出口到那里，是真的吗？” 陆蝶原本觉得是假的，毕竟他们厂长就是漂亮国人啊。 只是，李麦芒让她给原本在漂亮国的律师团安排食宿，那是不是代表着，他们工厂真的被制裁了，律师团也被赶出来了？ “制裁它制裁去，爱制裁多久制裁多久，我又不缺他那仨瓜俩枣的，早晚得求我回去。” 李麦芒傲娇的说完，拿着自己的手机转身就走了，她今天还要去看电动车呢。 到场的时候，一群人围着电动车，电动车的样子已经不是新车了，前面的篮筐歪歪斜斜的，车把上的后视镜也有些位移。 旁边站的是一脸尴尬的研究员。 “这车……你们摔了？”研究员更加尴尬了。 第40节 李麦芒赶紧低下头，担心别人看到她笑，说：“这个，你至少得会骑自行车才行啊。” “他之前就是这么说的。”旁边的另一个研究员嘿嘿笑出声。 他们在争夺谁先试骑电动车的时候，他败下阵来，现在看来，幸好不是他试骑。 “我来，我来给你们试，我会！”社畜，有几个不会骑电动车的，尤其是后来共享电动车普及之后，骑的人更多了。 “你慢些啊，实在不行，你就直接跳车，好歹人摔不到，车子皮实，这辆摔坏了还有下一辆……” 旁边人在李麦芒耳朵边唠唠叨叨的说着各种各样他们总结出来的注意事项。 用车钥匙顺利启动，轻轻一拧，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李麦芒骑着电动车在工厂里转了一圈又一圈，还用各种各样的速度试。 他们电动车的最高时速是25km／h，25km／h的时候，速度比自行车快多了，还省劲，永不疲惫，只需要充电。 看着李麦芒熟练的背影，研究员们只能感叹，想必李麦芒早就骑过这样的车，才会如此熟练。 “就是这速度，哎，有点低了，怎么不得跑个七十码啊。” 李麦芒看着老大爷的白头发，七十码的电动车，是真不怕死啊，老大爷年轻的时侯，应该是有颗鬼火少年的心，可惜没有条件。 现在这是激发了鬼火少年的本能了吧。 不过，对于摩托车来说，七十码还是轻轻松松的，当然，出车祸也能轻轻松松把人送走。 其实，在我国八九十年代，摩托车刚走进家庭的时候，车祸率是非常高的。 除了道路本身有问题之外，最主要的是，当时人们的主要交通方式是步行和骑自行车。 这两种交通方式的速度并不快，所以在摩托车刚走进人们生活没多久的时候，因为没有很好的适应摩托车极快的速度，出现了很多车祸。 又因为速度过快，车祸的伤亡率也普遍比较高，毕竟是肉包铁，那么快的速度下，就算是提前弃车，人也要摔的不轻。 电动车的问题就小很多，就算真的出车祸，双方受到的伤害也比较小，尤其是小型的电动车。 李麦芒骑的这款就是小型电动车，圆润的外表，让它看起来萌萌的，很可爱，黄色的外壳也很亮眼。 “我觉得25码正好，既方便出行，又不用担心出车祸，你看刚才你们摔倒不就没什么大事，换成七十码的摩托车，你摔那一下，怎么不得上医院躺几天。” 众人一想，好像确实是这样。 “而且，摩托车多少钱？电动车多少钱，一升汽油你能跑多远？一度电你能跑多远，你得从多方面比较啊。” 研究员们做研究的，他们不管卖东西的事，所以也没想过这么对比，但是这些数据他们是都知道的。 李麦芒的这辆电动车充满电用不到两度，花费的钱不到两块钱，能跑出去四十公里左右。 而摩托车一升汽油，现在的摩托车大多排放量还大，一升能跑个二十公里就不错了，花费的钱也是将近两块钱。 对比之下，还是电动车更划算些，尤其是对于工厂的工人们来说，电动车充电可以在工厂里充，相当于不要钱了。 但是摩托车加油，工厂可没地方给你加去，只能你自己加。 两相对比之下，在场的工人们都知道该买什么了。 而且，电动车只需要九百九十九，跟动辄四五千，甚至是上万的摩托车相比，简直不要更便宜。 这让在场的不少工人们都心动了，心动归心动，九百九十九还真是比不小的数字，就连从去年就进工厂，并且加班过的工人们，也还没存够九百九十九呢。 大家这么想着，又想到，他们现在居然敢想着一个人工作一年就挣够九百九十九，也是飘了。 “哎，老付，我记得你不是存够了吗？你买不买？” “肯定要买，我等另一款，有了电动车，放假回家那不容易很多了。” “也是。” 老付是工厂的老员工了，平时就他省吃俭用的很，问他干嘛这么省，他就说自己爹妈都不在了，只能自己存钱娶媳妇，不趁着这时候存钱，哪还有机会。 工厂工人的基础工资从去年的二十多涨到了今年的三十八。 这是跟着其他工厂一起涨的，毕竟物价在上涨，工人工资不涨的话，要出问题的。 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这段时间，是我国工资和物价上涨速度最快的一段时间，之后就陷入停滞，甚至出现了物价上涨，工资不涨，甚至是反降的奇葩景象。 李麦芒也不开车了，之后去县里都是骑电动车去，电动车小巧玲珑，人能过，电动车就能过。 很快，之前跟去给手机入网的人回来了，跟过去的两个研究员兴奋的说，手机非常好用，虽然上网很慢，但是那是基站的问题，肯定不是他们手机的问题。 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上网的那段时间，有多少打电话的人在骂电话信号不好。 李麦芒把手机拿过来，熟练的按下工厂的电话，却提示她手机没信号。 “这怎么还没信号？”电话卡是插着的呀。 研究员尴尬的说：“咱们这附近没有基站，接收不到信号，得等基站建到这附近才行。” 李麦芒的双眼缓缓睁大：“所以说，这手机还是没用，还是块板砖，甚至还比大哥大小，当板砖都不够用？” “不是不是！”研究员慌忙解释。 “既然有了这么好的通讯设备，国家肯定是要推广的，毕竟移动通讯才是未来，这我们还是知道的，只是之前做不出来好的移动通讯设备，我们也一直在研究。 现在设备有了，只不过是建造合适的基站，更何况，这些基站也不是赔本生意，我听说，上面很快就要下命令全国建基站，争取两年后能达到信号覆盖到村镇，五年后实现全国覆盖。 咱们这里肯定是最先修建基站的地方。” 手机验证成功之后，他们就汇报上去了，估计文件下达也就在这几天了。 “那还行，我还以为咱们生产出来的是小板砖。 对了，今年的秋交会又要开始了吧？张书记怎么还不通知大家啊。”李麦芒嘟囔着，让陆蝶打电话问问。 她还想着今年秋交会再次成为全场的焦点呢，没办法，就是这么优秀。 陆蝶很快就回来了，带回个不好的消息。 “张书记已经通知了其他的工厂，没通知咱们工厂是觉得咱们工厂今年大概是不会去了，去了也不容易拿订单，担心您被人笑话，害怕您受不了。” 李麦芒微微一笑：“咱们必须得去，谁被看笑话，谁心理素质差还不一定呢，走，就算没人买，我还有别的事情，跟我的厂长朋友们谈一谈呢。” 陆蝶忙不迭的又回去打电话，告诉张爱国，他们厂长说了，必须去。 张爱国皱眉，那这次安保要严格些了，小心别出什么茬子，卖东西反而是次要的。 去秋交会的路上，同行的厂长们，你看我，我看你，就是不敢看李麦芒。 他们也都知道麦芒工厂被漂亮国制裁了，而且还是因为把更先进的技术带回国家被制裁的。 最后大家沉默的向李麦芒鞠了一躬，称赞她高风亮节，心系国家，以后有什么用得到他们的地方，尽管开口。 “既然你们都说了，那我就有话直说，还真有希望各位帮忙的地方。” “你说，能帮得上我们尽量帮。” 火车上，众人嘀嘀咕咕的，有人经过的时候，就闭口不言，不知道在密谋什么。 反正下车的时候，大多数厂长都是眉开眼笑的，仿佛捡了大便宜。 秋交会来的人很多，认识李麦芒的人更不少，她虽然是个新人，但是各个方面都是拔尖的，想要记住她，简直不要太容易。 “她怎么也来了，漂亮国制裁的话，应该会有很多国家跟上吧，那这样他们工厂的产品还能卖出去吗？” “谁知道呢，不过她本人倒是这个！有血性，不愧是晋省的女子。” “啧，你至少不还说她不愧是漂亮国资本家的女儿，销售手段、拿捏人心这方面颇具传承嘛，怎么这么快就改口成晋省的女子了。” “那能一样嘛，之前，谁能想到，她一个漂亮国人，真是回来寻根的啊，我还以为她就是想过来挣钱，寻根就是一种宣传手段。” 没什么人冷嘲热讽，大多都是佩服，碰到她的人，都得说声高义，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高义是高义，但是大家都觉得，麦芒工厂算是完了，这也是大家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的原因。 李麦芒来者不拒，每个名片都收了，然后交给陆蝶。 陆蝶呢，看似都是把他们装进了手提包里，其实手提包里有两个口袋，所有的名片都被分成两部分。 会场准备阶段，其他的工厂都吸取教训，提前准备，把自己的展台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还有工厂买了麦芒玩具，经过人自主拼装，拼出自己工厂的名字。 这时候，大家发现麦芒工厂今年却一动不动的，甚至一直到开展最后一天，需要展出的东西也没有准备出来。 “她们不会今年就来看看吧？” “应该是，毕竟布置展台也是要花钱的，如果没有足够多的订单，布置的展台不就赔钱了。” 会展当天，几乎所有的工厂和采购商都到场之后，有的地方甚至已经开始展览，初步设定采购意向了。 李麦芒才姗姗来迟，骑着自己的小电动车，滑行入场。 “这是他们的新自行车？” “这么笨重的自行车，应该是骑不动的吧，而且，这也没有脚蹬子啊。” 把电动车直接停在展台前面，这波延时攻击，直接让大家的目光聚集在她们展台。 漂亮国的采购商皱着眉头，他们上半年采购的商品，虽然已经卖了一大半，销毁的时候，成本已经回来了。 秉持着不挣钱就是亏本的原则，采购商们还是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并且千叮咛万嘱咐，今年绝对不能再跟麦芒工厂扯上关系。 “还是这样的爱出风头。” “这不是你们漂亮国的传统吗？”日不落人头都没转，直接接话。 “请允许我向大家介绍我们这次的新产品之一，电动车，最高时速25km／h，全电动，无需人力，冲一次电不到两度，可以续航30-40公里，出门旅行必备良品。 新能源，比摩托车更加环保，比自行车更加省时省力，未来出行的不二之选。 充满科技感的设计，让你花今天的钱，享受未来的生活。” 听到是电动车，人们来兴趣了，这个确实是黑科技了。 现在的车，除了人力自行车，就是靠发动机的摩托车和四轮车，二者都是耗油大户，污染什么的，也确实存在。 但是这时候的环保理念还没有深入人心，大街上随处可以看到的黑乎乎的汽车尾气，人们不会觉得是污染的象征，只会觉得是先进和有钱的象征。 李麦芒将环保、未来科技这个理念加入到电动车上，可以说是首创。 她展出的这辆电动车不是她在工厂骑的那款，而是另一款科技感更强的，黑色的外壳，金色的腰线，一下子就抓住了在场人的视线。 充满科技感的扁形车灯，打开的时候更是科技感十足，比起市面上的摩托车，更像是科幻片里，外星人会乘坐的车。 “哦，上帝。”漂亮国的采购商觉得，也许他需要打电话给董事会了，这样的商品不买回去的话，绝对是公司的损失。 而其他国家的采购商就没有那么纠结了，买！必须买！ 如果还是之前的自行车、手表、玩具之类的，不买也就不买了。 第41节 反正市面上还有其他竞品的存在，甚至华国本土就有抄袭版本，只不过是换个名字换个工厂而已。 跟着漂亮国一起制裁麦芒工厂，虽然没什么好处，但是也没什么坏处，就当卖漂亮国一个好。 但是电动车，对不起，他们真的很需要，而且，这个储电量，他们买回去不仅是用的，还要拿来研究的。 研究出来，就算他们有专利保护，那交了专利费，还是有利可图的。 再说专利这种东西，也不可能一辈子保护。 原本坚实的制裁联盟，出现了裂缝，询问电动车的采购商越来越多。 之前还在担心麦芒工厂的人觉得自己白担心了，今年对方的外汇订单说不定比之前还要多，毕竟电动车这种东西，不便宜。 “大家稍安勿躁！想要买的，都有，我们开门做生意，和气生财，大家排好队，一个一个来签合同。 大家排队的时候，可以听我介绍一下我们这次的另一样产品。” 队伍后面的视线专注的看着李麦芒，前部分的注意力都在合同上。 李麦芒在口袋里掏啊掏，仿佛非常艰难的样子，掏出来三款手机。 没错，他们一共生产了三款，虽然都是按键手机，功能也都一模一样，但是款式不一样啊。 直板手机、翻盖手机、滑盖手机，应有尽有，满足所有人的需求。 “诸位，这才是本次会展的重中之重，真正的未来科技，改变你我生活，让沟通不再遥远。” 李麦芒拿出直板手机，因为直板手机最容易操作，台下的采购商们看起来也更方便。 “手机，顾名思义，可以用一只手掌握的通讯机，我知道，在场的有些外商已经用上了大哥大，诸位的办公室里也都有电话。 但是，我们的手机采用的是更清晰，传播更远，更迅速的数字信号，比起大哥大的信号回更清晰，小巧玲珑的身材，三个加在一起也没有大哥大重。 不仅可以打电话，还可以收短信，玩游戏，放音乐、收听广播……还有更多的隐藏内容等着你们发现。 为了保证我们手机的真实性，可以请几位上来使用一下我们的手机，同时也作为展示。” 话音刚落，台下的采购商们几乎同时举起手来，希望能够上台适用。 几个漂亮国的采购商也举手了，因为身高优势，他们举手特别显眼，甚至有个采购商，因为之前就跟李麦芒他们合作过，这会儿直接往前走，准备上台。 “那就，那三位来试一下吧，正好这里有三台手机。” 李麦芒看都没看漂亮国的采购商，挑中的是一个华国商人、一个日不落商人、一个苏联商人。 三个手机分给他们，然后告诉他们，哪个手机号是哪台手机的，怎么拨打电话，怎么发送短信。 简短的教学之后，三人就当场开始使用手机互相打电话，发短信。 华国商人还好，毕竟手机的默认语言就是华国话，其他的两个商人，李麦芒还要帮他们调整到各自对应的语言体系，他们才能看明白。 手机本身的操作就非常简单，而且还有各种指引性提示，很快台上的两个人就实现了通话。 虽然各自听不懂对方的语言，但是激动的情绪是一样的，甚至有时候还能阴差阳错的对上两句话。 旁边没打上电话的那个人，手忙脚乱的在发短信。 因为第一次使用九键不熟练，很久之后，苏联商人才给日不落商人发去第一条短信。 正在打电话的日不落商人听到手机的提示，把手机拿离耳朵，就看到发过来的短信。 激动的展示给旁边发短信给他的苏联商人。 “哇哦！是真的！”两人同时让台下的其他采购商看。 手机，对于现在的普通人来说可能作用不是太大，吸引力也不大，对于这些采购商来说，简直太重要了。 他们的工作，对于时效性非常敏锐，有时候可能就是打个电话的时间，可能就会错过一个生意的最佳时机。 有了手机，他们就能用最快的速度传递更多的消息。 买，必须要买！ 第40章 煽风点火 李麦芒在台上滔滔不绝的讲着手机,不停的演示，尤其是翻盖和滑盖手机。 正常情况下，可以做到丝滑无声的,为什么要加那么小小的一声“啵”,就是为了满足大家的心理。 小小的一声，不讨人厌,也不刺耳，却能让身边的人听到,并且将视线转移过来，然后成功看到你的手机。 “我们将其命名为,麦芒手机，未来一型,售价九百九十九，没错,你们没有听错,售价九百九十九,不要两万,也不要九千九百九十九,只要九百九十九！” 现在大哥大的售价就是两万左右,买一个大哥大，还要再掏六千的入网费。 九百九十九的手机，比入网费还要便宜六倍。 台下的采购商们都惊呆了，麦芒工厂不会是因为被漂亮国制裁了，要搞价格战吧,这么高科技的产品,这么低的价格，别不是疯了？ 不过,管麦芒工厂疯不疯呢，采购商们是都疯了。 这价格买回去，再加价卖出去，岂不是赚翻了！ “我要买！我要买！” “都给我起开！” 原本井然有序的队形瞬间被打乱，彬彬有礼的采购商们也顾不得给其他国家和其他集团留下好印象了。 手机他们要是采购不回去，绝对要让上头一撸到底，让他们去公司最底层打杂扫厕所去。 而刚开始幸运的被挑选到试用手机的几个商人抓着手里的手机不松手，当场就要签合同，就连这试用机他们也要买走。 只不过是试用机，有没有什么问题，怎么就不能卖给他们。 “大家冷静，冷静，目前手机还有个小缺陷，就是手机因为是数字信号传播，所以需要基站作为传输中介，大家尽量不要在偏僻的地方使用。” 大家愣了一下，然后继续疯狂的往前面挤，这算什么缺点，大哥大也有这样的缺点，别说大哥大了，就连固定电话，有时候也会信号不好。 没办法，这时候的电信建设普遍不是太好，成本高，不够普及，所以偏远的地方信息才会格外落后。 “啊！”李麦芒装作才想起来的样子，说：“差点忘了，因为总部被漂亮国制裁的缘故，我们的商品是没有办法运输到漂亮国的。 所以漂亮国的采购商们可能要等到封禁结束之后才能购买了，现在可以把机会先让给其他国家的朋友们。” 其他国家的采购商们简直要爱死李麦芒了，简简单单一句话，帮他们干掉不少漂亮国的竞争对手。 “没有关系的摩根小姐，我相信之前都只是误会！” 李麦芒坚定的笑笑说：“我们是遵纪守法的商人，尊重每个国家的法律法规，既然被漂亮国制裁了，我们就会遵守。” 听到李麦芒面不改色的说自己遵纪守法，尊重法律法规，台下的采购商们只能使劲掐自己大腿，或者是身边其他采购商的胳膊，让自己不笑出来。 如果她管随意违反禁运条例，违法运输光刻机叫做遵纪守法，为了买到手机，他们也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让自己看起来是非常尊重对方的。 他们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怎么都不会笑场的。 哎，等等，台下的盲生们发现了华点。 麦芒工厂被制裁，是因为违法运输了漂亮国的最新光刻机，众所周知，光刻机是制造微电子的。 光刻机刚运到华国没多久，麦芒工厂就推出了小巧轻便的手机，还这么便宜，这说明他们在微电子制造技术上有了重大突破。 不仅技术革新了，生产成本也降低了很多，不然没办法卖的这么便宜，大哥大的生产成本都比这高。 也就是说，漂亮国的光刻机可以生产出麦芒工厂的手机，省略一下就是漂亮国可以生产手机。 那么……有反应过来的采购商，开始偷偷问自己身边的漂亮国采购商，有没有手机的路子。 “我要是有路子，我还用在这里？” 其他国家的采购商把自己分析的说给漂亮国的采购商听，他听完，也觉得对方分析的十分有道理啊。 甚至都不是有道理了，绝对是这样的，那还在这排个屁，还得受气，回去他就问问董事会手机的事。 就算是现在没有生产的，那他们有光刻机的情况下，还可以抄袭……不对，是借鉴麦芒工厂的手机，制作出属于自己的手机啊。 说做就做，漂亮国的几个采购商一合计，都回休息的地方去了，他们要打电话回国，跟董事会汇报。 秋交会现场一片火热，中午忙的，工作人员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只能让保卫室的人给他们带饭。 吃饭的时候，张爱国震惊于李麦芒的大胆，他还以为，李麦芒会趁着这次机会跟漂亮国重修旧好呢。 结果这是打算一条路走到黑啊。 “你……你就不担心他们也造手机，然后降价？他们毕竟是在漂亮国本土，而且设备更加先进，真下场跟你竞争的话…… 要不这样，我向上面给你申请些补贴，毕竟你们工厂也做出了这么多贡献，补贴是应该的。” 李麦芒笑了：“要是想补贴，我建议帮我们联系些日用品的工厂，还有些吃的用的乱七八糟的。 工厂现在人多，前阵子十一，为了给大家发福利，刘大壮硬生生跑瘦好几圈，就这，大家最后发的还不统一，只能是按照统一的采购价格发放。 还有工厂的工服，到现在都还没统一，我每年每个季度都得给大家发新的吧，缝纫厂不是没布料，就是时间紧做不完。” 倒也不是这些工厂故意不给他们工厂，实在是生产不过来，他们工厂现在是香饽饽，其他的工厂也都知道。 而且，挣钱的事，谁不想做，看到这钱就在眼前，挣不到他们就着急啊。 尤其是麦芒工厂甚至可以给他们用外汇结算，有的工厂甚至是宁愿给别的工厂推迟交货日期，也要先给他们。 “这你不用担心，咱们市里已经在筹备这些工厂了，到时候专供你们工厂。 说正经的，你啊，还是长点心吧。” 中午吃的饺子，这家饭店用的都是真材实料，当天的新鲜猪肉，手工现包的水饺，虽然上菜速度稍微慢了一些，但是吃起来香。 不像后来，很多饭店说是手工水饺，其实还是速冻水饺，吃起来不香，也没什么味。 李麦芒把最后一个水饺吃完，满满的一大碗，她吃的干干净净。 十九二十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而且这几天还有很多工作，她每顿都吃的很多，什么宝宝碗，她得用大海碗。 吃的少，要不了多久肚子就咕噜咕噜的，提醒她吃东西。 用纸巾把嘴擦干净，李麦芒说：“他们要是能生产出来，那咱们就商场见，如果生产不出来，那咱们就制裁场见，我下午还有事，先走了。” “等等，你有什么事？我得跟着你，你是我带来的，我得保证把你带回去！” 李麦芒沉默片刻：“那你来吧，不过到那之后不许说话，也不许把听到的随便说出去，这事很重要！有些人能听有些人不能听。” 听到这么严重的话，张爱国更加严肃，他觉得自己有义务看着李麦芒不让她走上歪路。 第42节 李麦芒现在的路子又专又红，如果她真的要申请入籍，张爱国敢保证，她绝对能通过审核，而且会成为国家注重的人才。 她的未来可以说是一片光明，张爱国不希望她行将踏错。 他们来的地方是个高档酒店，顶楼的总统套房里，已经有几个人在这里围坐着聊天了。 这些人有些张爱国认识，有些张爱国不认识。 看到李麦芒来了，所有人连忙起身，虽然都是厂长，可这厂长还有大有小，有高有低。 麦芒工厂可是在上头都挂上号的工厂，里面有多少国家优秀人才，他们工厂还真不够格。 这会儿就像是下级见了上级，最重要的是，别看麦芒工厂霸道，跟他们合作的工厂都要听麦芒工厂的。 但是有钱人家是真的带你赚啊，看看跟麦芒工厂合作的，哪个没挣钱，撇开人家自己玩的，哪个挣钱了。 想明白这，大家自然是知道，来这里，肯定就是他们被选中了，有了合作的机会。 所以说，之前过去寒暄还是很有用的，这不，财神爷找上门了。 “大家都坐，不用这么紧张，只是有些事想请大家帮忙，所以才找各位过来聊聊。” “您说。” “事情是这样，大家都知道，我们工厂被漂亮国制裁了，制裁后，有一大堆漂亮国本地的工厂开始抄袭我们的产品，并且没有支付专利费用。” 大家点点头，这事都不用打听，圈里都传疯了好吧。 “在场的各位也是生产这些产品的，我们也调查过，你们是这几个行业里做的比较好的。” 几个厂长都面带羞愧，他们能做好，很大程度上也是受李麦芒的影响。 “所以……我打算把所有的技术无条件支援给各位，甚至可以帮忙生产流水线设备，帮你们培训工人，让各位扩大生产。” 厂长们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他们只是模仿麦芒工厂产品的外形，成本这些方面都要比麦芒工厂高。 虽然后来老师傅们带回来了一部分技术，还是那句话，成本问题，大量更换设备，前期就是笔巨大的投入。 很多工厂只能一点点的挣钱换设备。 如果麦芒工厂可以帮他们全部更换设备，并且培养工人，他们当然是求之不得。 只是……“这样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呢？或者，这样就是帮你的忙？” 李麦芒压低的声音仿佛恶魔低语：“然后，我要让你们用各自的品牌，到海外去打价格战，让漂亮国所有敢抄袭我的工厂全都陷入价格战，最后不得不破产。 我可以把我的律师团们借给你们，有需要的条件下，我还可以给你们补贴，要求就只有一个，必须全面占领漂亮国市场。” 在价格战这方面，只要肯投入，没有一个国家能打得过华国，人数众多的高质量工人，在全球属于独一档。 人数能比得过华国的，人口素质不行，人口素质比得过华国的，人数不行。 再加上李麦芒的工厂能挣到钱，她愿意补贴，要不了多久，漂亮国市场就能被他们搅的乱七八糟的。 漂亮国所有跟他们生产同一样产品的工厂都会被逼死，最后要么倒闭，要么转型，这是条绝户计。 李麦芒还没说的是，哪怕这些工厂也被制裁，她也想好办法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她可以在高卢、樱花、棒子、日不落……随便哪个国家都行。 在那里找个本地人，注册公司，然后让华国的工厂为这个公司代工，再由这个公司卷起价格战。 甚至可以再找个漂亮国人，总之，那些抄袭她的，别以为没了专利保护，她就没办法了。 在场的厂长们张大嘴巴，听着李麦芒的计划，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这女的真狠啊。 张爱国面色复杂的看着李麦芒，这小老外，坑起自己人来，是一点都不心慈手软啊，谁动她东西，别说手了，脑袋都得留下来。 他还不能说什么，毕竟，这……它也算好事啊，能挣外汇，还能搞漂亮国一手。 当然啦，这肯定是不能说出去的，影响两国关系。 “今天这事我就当没听见，你们就当我没来过。”张爱国起身背着手去阳台，装作自己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很快又转过身来说了句：“你们要是有什么事，没办法解决的，跟我说一声，大家都是华国人，能帮的还是要帮。 好啦好啦，我真的什么也没听到，你们该说什么继续说。” 这样掩耳盗铃式的工作态度，大家也都见怪不怪，继续商量里面的一些细节。 比如说，他们的品牌虽然在国内几个同品牌中外销属于最好的，其实也并没有卖出去多少。 相比麦芒工厂被制裁之前，他们的销售量只是麦芒工厂的零头，他们是零头中的老大。 这个没问题，李麦芒已经让何多多他们赶制宣传方案了，甚至如果价格战打的时间足够长，李麦芒可以亲自操刀给他们准备一部自行车科幻片，就用他们工厂的品牌。 “你们回去之后，也可以告诉其他的工厂，这几样产品我都放开售价了，他们想订什么价格订什么价格。 这个同盟会，我不介意人多，不过有一点，这个同盟会跟我没关系。” 其他厂长都皱起眉头，跟她没关系的话，还真不好收拾。 “我呢，只会公布，因为制裁的原因，放弃漂亮国市场，同时放弃对漂亮国的定价权，之后的这些事情，哪怕你们说出去，我也不会承认跟我有关。” 说完，李麦芒就不说话了，让他们自己斟酌。 这就相当于，价格战之后，不论成败，骂名都是这些工厂自己背，跟麦芒工厂没有一点关系。 甚至如果制裁取消，最后麦芒工厂出来收拾残局，重拾定价权，麦芒工厂就会立刻成为漂亮国的英雄，阻止了一场恶性倾销，而不是组织了一场恶性倾销。 所以说，愿不愿意做，都看这些工厂自己的，他们如果真的出去到处说，只要李麦芒打死不承认，谁也拿不出证据来。 而且，李麦芒也不担心他们上船之后跳船，只要价格战一开始，就是不死不休，直到一方彻底放弃市场，元气大伤。 李麦芒也去阳台，装作听不到这些厂长们商量的样子，端着高脚杯，里面是碳酸饮料。 “别晃悠了，气都晃没了。”这时候的碳酸饮料气体不是特别充足，而且很容易消气，就李麦芒转这几下，口感就会差很多。 “你说你小小年纪，哪那么多脏心眼啊？就不能光明正大点？” 李麦芒啧一下：“看你这话说的，我今天难道没有光明正大的拒绝漂亮国采购商吗，不也被你说不知道委婉。 现在我委婉了，你又说我心眼脏，你这个老同志啊，得转变一下思想了。” 张爱国瞬间脸变得通红，对于这个不要脸的，他怎么就嘴欠跟她搭话呢，他就多余开口。 还是养气功夫没到位，回去得再多看几本书，气功也得跟上，不然，他觉得迟早得被李麦芒的骚操作气死。 等到讨论声消失的时候，李麦芒就知道，他们商量出结果来了。 把高脚杯放下，重新坐回原来的位置。 “这事我们做了，希望李厂长答应我们的事也要做到。” “这是自然，我做事，你们放心。” 几个厂长闻言，严肃的点点头，不能不严肃啊，这可是要搭上工厂的名声挣钱的，虽说是挣外汇，可说出去不好听啊。 他们回去后，还要跟其他工厂的厂长串联，麦芒工厂支援的机器设备什么的，他们也只是说有渠道可以买到便宜的流水线，跟麦芒工厂的一样。 “那咱们这样，是不是不地道啊，毕竟，当初还是他们工厂带着大家挣钱的。” “我收到内部消息，麦芒工厂明天就会宣布放弃漂亮国市场，同时放弃定价权，那咱们只在漂亮国降价，不算对不起他们。” “真的假的？” “等到明天你们听就是了，你们可以先不降价，等到他们宣布之后再降价。” 这样就完全没问题了，既不会得罪麦芒工厂，也不会放弃进入漂亮国市场的大好机会。 自行车、手表、玩具、游戏机，这些厂商都得到了消息，尤其是游戏机厂商，很多本来就已经打算给麦芒工厂做代工了，突然峰回路转。 秋交会第二天，麦芒工厂果然宣布放弃漂亮国市场，同时放弃定价权，彻底退出漂亮国市场。 虽然是被人赶出来的，但是我们也要说一声，我们也不稀罕跟你玩，大家一拍两散。 疯了疯了，果然是疯了，经过这两天的事情，其他国家的采购商们可以肯定，麦芒工厂的厂长是真的疯了。 那赶紧趁着这时候捡便宜啊！还等什么！ “嘿，等一下伙计，我有点事情想跟商量。” 今天现场来了更多的安保人员，就是为了维持秩序。 所以大家还能勉强保持队形，再加上没有李麦芒在这中间煽风点火，大家也没那么激动的冲冲冲。 一个枫叶国的采购商突然感觉自己耳朵边热热的，转头差点亲上说话的漂亮国采购商。 “什么事？” “等到你买到手机，能不能卖给我一部分订单，我可以加钱。” “据我所知，你们不是一直说，麦芒工厂的设备是你们国家的，那你们自己做不就可以了？” “伙计，我只是个员工，董事会那些人怎么想的，我也猜不到，我只知道，我如果今天买不到手机，绝对要被撤职。” 那就太可怕了，他每个月还有很多贷款需要还，如果没有了这份工作，贷款还不上，他可能就要被扫地出门，成为街头的流浪汉。 事实上，他更奇怪，昨天早上他确实打电话给董事会说了电动车和手机的事情，尤其是手机，介绍的更加详细，就是希望董事会能弄清楚，最好是他们自己生产。 可以看到，手机的市场非常广阔，而且是越来越广阔的那种。 如果漂亮国没有手机，那他们还是最先进的发达国家吗？还能被所有人向往吗？ 董事会刚开始也是非常高兴的，晚上给她打电话的时候，语气非常冲，除了让他必须买到手机之外，就是骂人。 骂议会、骂研究员、骂麦芒工厂、骂他……总之，能骂的，董事会骂了个遍。 上面动动嘴，下面跑断腿，就算麦芒工厂宣布放弃漂亮国市场，他还是要想办法买到手机。 那就只能通过其他国家买了，贵点就贵点，先把这次的危机度过去就行，至于下次，管他呢，反正下次他绝对不来华国，不会再跟麦芒工厂打交道了，谁爱来谁来。 漂亮国采购员所在工厂的董事会会议室这时候一片狼藉。 第41章 骗子扎堆 “现在,拿着你那该死的报告给我滚出去！滚！” 昨天晚上，他们收到汇报，说是移动通讯有了新突破,数字信号的移动通讯,小巧方便。 说的明明白白，包括大小,里面的功能，都清清楚楚。 而当他们集团的工作人员拿着收到的消息去研发部的时候,却被研发部告知这不可能，对方绝对是造假。 第43节 造假！造假！他们的采购人员都已经亲眼看到了,甚至还有人当面试用，他们居然说这是造假。 “我会把买回来的手机砸到你们的脸上,让你们看看什么叫造假！” 研发部门是他们投入经费最多的部门，原本也是集团里的核心部门,只是最近一年,研发部门不仅毫无进展,甚至没有创新。 相反,麦芒工厂一直都在以更具创新性,更具科技性的产品快速占领市场。 如果不是这次被制裁,可以预想到，要不了多久，满大街都是麦芒集团的产品。 不管他们多么怒不可遏，都不耽误李麦芒卖东西，很快,上亿的外汇订单再次刷新交流会售卖记录。 麦芒工厂创造的神话,也只有麦芒工厂能够打破。 苏联也就是毛熊国的采购商特地叮嘱，他们采购的手机一定要结实,因为他们那里的人力气都比较大，真的精致小巧的东西，他们担心会被自己用坏。 李麦芒从陆蝶的小包里掏出来几个本来是带着，拿来给她补脑的核桃。 这时候的核桃还没什么脆皮核桃，都是那种原生的硬核桃，必须用砖头或者锤子砸开。 用自家的木门，最后的结果不是核桃被夹开，而是大概率门会坏。 把这样的核桃在毛熊国采购商面前晃悠一圈，放在桌子上，拿起直板手机，用背面猛的砸下去。 核桃开了，桌子有个小坑，手机打开，照常使用。 采购商看看碎了的核桃，看看李麦芒，再看看手机…… “我能捏一下这个东西吗？” “当然。”李麦芒示意他随便捏。 毛熊采购商捏了捏核桃，没捏开，把它放在桌子上，用拳头用力砸下去，才把它砸开。 “o！m！g！”在场的其他采购商都看到了毛熊采购商用了多大的力气。 这更能体现这款手机确实非常结实。 不止是直板手机，接下来李麦芒用滑盖和翻盖手机的背面都做了砸核桃实验，成功让大家的购买热情再次提高。 要不是张爱国问过李麦芒，确定这个毛熊采购商李麦芒并不认识，他都要以为两人是串联好的。 被砸碎的核桃也没浪费，李麦芒吃的干干净净，旁边的毛熊采购商还在不断的赞叹这手机好啊，结实啊，真材实料。 之前到处找其他采购商想买手机的漂亮国采购商终于得到了一千台手机的订单。 不是从李麦芒手里买的，是从其他国家手里买的，当然也不是李麦芒给的批发价，是那个国家的销售价……可能还要多上那么一点点，毕竟运费什么的，也要算在内嘛。 尽管觉得他们真是黑，黑的伸手不见五指，那也只能接受，没办法，谁让大家都需要手机呢。 就像漂亮国的打算一样，其他的国家也盘算着拿到手就拆开准备自己研究。 专利费总比直接购买成品要便宜，而且自己生产也可以挣更多的钱。 所有的手机都需要生产出来才能给他们送过去，现在没有足够的成品，但是，通讯基站他们回去就可以建设了。 基站建设的越多，手机也就越好用，为了不让自己买回去的是板砖，所有的国家都要趁着这段时间抓紧修基站。 “麦芒工厂要倒闭啦！” 这是知道麦芒工厂被漂亮国制裁的人普遍的想法。 外面这样的风言风语也影响着工厂里工作的工人们。 “老张，你说，咱们工厂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要倒闭了吗？” “你听谁说的呀？” “我回家的时候，听院子里的人说的，我感觉说的还有模有样的，这制裁，可不是漂亮国一个国家的制裁啊。” “他制裁咋了，咱们工厂生产的东西就不能卖给大家了，非要卖给外国人？国内那么多工厂没有外汇订单，不也活得好好的。” 男人听了，默默的点点头，好像确实是这样。 老张手底下没停，继续说：“再说，这工厂可是厂长的，真要倒闭，厂长肯定比你更急，你看厂长现在急不急？” “厂长前几天脸上黑眼圈挺重的。” “反正，工厂只要还让大家干活，咱们就好好干，就算真倒闭了，大不了就是回到以前的生活，还能更差吗？” 周围的工人们点点头，也是，他们现在都存有钱，比起以前，已经好很多了。 就在大家都议论纷纷的时候，下班吃饭，就看到陈平安正在更新黑板报。 “热烈祝贺麦芒集团在1984年秋交会斩获两亿三千万外汇订单！” 站在最前面的人，陈平安写一个字，他念一个字，等写完念完，他还没反应过来念的是什么。 直到重新重复一边，人群中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厂长万岁！” “两亿三千万！” “还是外汇！”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两亿三千万外汇，甚至三千万都没见过，但是不妨碍他们知道这是很多钱，很多很多钱。 他们就算是工作一辈子，可能也赚不到三千万。 “陈干事，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厂长亲自打电话回来说的，而且马上手机厂和电动车厂都要加班生产了，相信要不了多久，外面的报纸也都会报道这次的秋交会。” 有了这两亿三千万的订单，原本担心工厂会倒闭的工人们都不用担心了，感觉自己之前就是杞人忧天。 就这样的外汇订单量，其他工厂一年也挣不到这么多。 “不是说被漂亮国制裁了吗？我怎么感觉不像呢？” “确实啊，感觉买的外国人还是很多啊。” 大家百思不得其解，说好的制裁呢，怎么越制裁，外汇订单越多啊？ 得知要加班的手机厂和电动车厂员工们激动坏了。 他们是最晚一批来麦芒工厂的，而且还是工厂里人均学历最高的一批工人。 上一次招工的时候，特地声明不要高学历，而这次招工特地声明高学历优先。 因为人均学历比较高，大家也都知道，他们正在生产的产品都是一些高科技产品。 高科技产品有多好卖，他们还是知道的，毕竟，他们也想买高科技产品，就算是工资不高，需要存钱，那也愿意买。 电视机贵吧，看电视费电也费钱，但是大家不都是把省吃俭用的钱花在了买电视机上。 来之前就听说，加班三倍工资，还有夜班补贴，终于让他们给赶上了，这个月那不得挣他几百块！ 和手机厂、电动车厂相反的自行车厂这些工厂，却没有收到加班通知，大家都有些失望。 毕竟，他们才是麦芒工厂最早一批工人啊。 …… “李厂长回来了！都吹起来，打起来！”在路口，有人远远的就看到李麦芒他们的车子出现，就开始冲大家喊。 等待多时的锣鼓队瞬间精神起来，敲敲打打的，还有舞狮团队，摇头晃脑。 李麦芒在车上，还没到工厂呢，就听到乱糟糟的声音。 从车里探出头往前面看，就看到前面红彤彤的一片，甚至还有几个横幅在道路上方。 都是写的类似于热烈庆祝麦芒工厂秋交会取得巨大成绩、麦芒工厂打破制裁，突出重围……这样的宣传语。 等到李麦芒下车，一堆人七手八脚的给她绑上大红花，工厂大门口是孙星他们，还有省里的领导们。 李麦芒挨个握手，感谢大家不远万里前来祝贺，感谢组织的信任和栽培，巴拉巴拉，最后合影留念。 这个大合影里，孙星排在最后面，没办法，他的职位最低，当然要排在最后面，至于比他职位还低的，那就干脆不会出现在这张大合照里。 等到终于把这些人应付走之后，李麦芒熟练的拿起自己的滑盖手机，惊喜的发现，居然有信号！ “速度挺快的呀，咱们这居然建基站啦？” “对，就在后面山头，那边。”陈平安指给李麦芒看。 基站距离他们工厂并不算太远，孤零零的在山头，还用围墙拦了起来。 “既然都要用围墙了，怎么不直接建在厂里？” “嗯……有人说有辐射，对人身体不好。” 啊……这个理由，非常强大，所以，大家都是怎么无师自通的，觉得这玩意有对身体不好的辐射的？ 按理说，这个年代，辐射这种说法都很少吧。 “谁说的呀？” “县里的气功大师说的。” “什么玩意？气功大师？就是那种……说自己能隔山打牛，隔着好几个人打到最外面的人，甚至是能在华国直接打死漂亮国人的那种气功大师？” 陈平安意外的看着她：“你怎么知道的？你也去拜访过他？” “呵呵。”李麦芒的回复只有冷笑，这样的骗子气功大师不管什么时候都有啊，而且这个年代更多。 怎么说呢，因为李麦芒刚回来，就来到了罗村这样的小村庄。 小村庄里，大家生存都是问题，自然没时间，吃饱了撑的研究气功什么的事情，甚至楼县这个贫困县，也没有气功的生存土壤。 随着楼县人民的生活条件越来越好，气功大师们也发现了这样一片没有人沾染过的新土壤。 很快，楼县的文化广场就出现了大规模的练功团队。 气功大师们最擅长的就是嫁祸身边的一切事物。 你练功了，觉得没效果？ 那是因为你身边有小人妨事。 是因为你家风水不好。 是因为高压电有辐射。 总之，不可能是因为气功没效果，练气功才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这么多的气功大师里面就没有真的有能能耐的吗？ 第44节 当然不是，还是有真功夫的人的，只是，真正想要达到强身健体的效果，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 绝大多数所谓的气功大师都是骗子，就是为了骗钱。 这也是为什么楼县之前没有气功大师的原因，骗不到钱，傻子才过来呢。 骗子最喜欢的是钱多人傻，而不是傻瓜穷光蛋。 楼县因为开始修建通讯基站，就被这些气功大师盯上了，现成的借口，不用白不用。 “我可对气功没兴趣，我劝你最好也别理什么气功之类的，要相信科学。” 陈平安点点头，深以为然，他也觉得气功不靠谱，不过：“最近黑省出了位科学家，发明了一项‘水变油’的技术，咱们工厂要不要接触一下？” “水变油？他咋不说发明了永动机……这个人叫什么？” “王红成。” 李麦芒想起来以前在黑省上大学的时候，老师讲过的这件事，甚至还提到了当时不少工厂都上当受骗了，甚至一部分科学家都被他耍的团团转。 “多留意一下他，他有什么新动向及时告诉我。” “是。” 陈平安只当李麦芒把王红成当成了高新技术行业的竞争对手，也没想过他是骗子。 虽然基站距离比较远，那也没关系，不耽误她用手机。 李麦芒的手机铃声是《我的华国心》，没错，是有手机铃声的，虽然只能是用的本地储存。 不止是她的手机，以后售出的手机里面都会自带两首歌曲作为手机铃声。 默认铃声是《义勇军进行曲》，只有需要更换的时候，才会换成《我的华国心》。 而且，因为手机刚刚出现，手机上的音乐软件也是首次面世，就算是有偶尔能上网的外国人，也不用担心他们更换铃声，因为他们根本下载不到mp3格式的音频文件。 最早一批拿到手机的毛熊国采购商，在原本九百九十九美元的基础上，又增加了两千美元，两千九百九十九美元。 这也是大多数集团商量后的价格，哪怕是低，也绝对不能低太多，要保证所有人的利益。 “这是什么？” 开车前往特殊供应超市的毛熊国人民发现，这里多了一间装修简约，但是一看就非常高档的店铺。 走进去就看到最中间的桌子上，摆着一台被透明玻璃罩保护起来的手机。 “手机，比大哥大更优秀的移动通讯设备，可以打电话、发短信、听音乐、玩游戏，甚至可以拍照……总之，这么小小的一个手机可以满足你的所有幻想。” “我的上帝，这是真的吗？” “当然，它甚至比大哥大还要便宜。” “我要这个！”贵夫人激动的指着中间的这款展示手机。 “如果您真的需要，那么请允许我详细为您介绍一下他的三种款式。” 很快，这家刚刚开始营业的手机店里挤满了前来购物的有钱人，有的人甚至在买到手机之后，出门就把自己的大哥大摔了。 相比较之下，大哥大实在是太笨重，而且单一了。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突然，一个人的手机响了起来。 “这是什么？” “这是有人正在给您打电话。”销售员指导道。 “不，我的意思是，这听起来像是某种语言，虽然它听起来很怪。” 销售员没办法解答，而在他旁边的一个上了年纪的人热情的回答了他。 “我知道，这是华国的语言，唱的还是他们的国歌，我在年轻的时侯去过华国，在那里住过一段时间，我可以肯定。” “所以说这个手机是华国品牌？” “并不是的先生，这是漂亮国品牌，创始人是位漂亮国的女士。” 周围的人都一脸不可思议，漂亮国创始人，手机铃声用的华国国歌，他们两个国家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有人灵机一动，问到：“那我可不可以把这个铃声换成毛熊国歌？” 这个销售人员知道，只能带着歉意的笑笑说：“抱歉，手机上面只有两首华国歌曲，您可以更换成另一首华国歌曲，不过您的这个意见我会帮您传达给我们总部。” 如果说毛熊国的购买者只是觉得这铃声有些古怪的话，那么排在他们后面收到手机的樱花国就属于dna动了。 当华国国歌在樱花国响起的时候，在场听到这首歌的樱花国人，不知道怎么的，自动鞠躬，双手向前，掌心向上。 “我这是在干什么？” “真是抱歉，为您带来不便。” “这是什么歌曲，让我听到总有种热淋盈眶的感觉，有种灵魂深处的震撼。” “这是华国国歌。” “纳尼！” 听到他们震惊的语气，销售员赶紧低头弯腰致歉：“真是太对不起了，我们犯下这样低级的错误，我们立刻改正。” 说完，拿着手机滴滴滴一顿操作，把铃声换成了《我的华国心》，这才没有了那种灵魂深处的颤栗感。 而经过第一天之后，樱花国所有的手机销售店铺全部都被要求更改手机铃声，把手机铃声换成另一首《我的华国心》。 至于说要求麦芒工厂停止使用这两首歌曲，他们是不敢的。 先不说麦芒工厂的老板是漂亮国人，她甚至不害怕漂亮国的制裁，如果他们在此时提出这样的要求。 相信麦芒工厂并不会觉得为难，只会觉得他们送上门的正好，正好可以把本来应该卖给他们的产品卖给其他国家，其他国家也会非常喜闻乐见。 但是他们也不是只能坐以待毙，作为科技第二的国家，他们觉得，漂亮国光刻机能做出来的，他们也能做出来。 麦芒集团是怎么对待任意堂的，他们就能怎么对待麦芒集团。 趁着麦芒集团被漂亮国制裁，他们研究出来之后可以提前申请漂亮国的专利，然后打麦芒集团个措手不及。 漂亮国拿到手机是最晚的，在其他国家已经研究了一两个月的时候，他们才刚刚拿到漂洋过海过来的高价手机。 这高价手机还不能卖出去，卖出去就是纯纯的亏本，当然是一部分进了研究部门，一部分高层们分了分。 研究部门在拿到手机的当天就紧锣密鼓的展开研究。 用最快的速度拆开之后，傻眼了，芯片太小了，小到他们必须要用镊子去夹，而且还特别薄。 “这不可能……”一位研究人员喃喃自语。 “我不想再听什么造假，董事会所有的人都用过了这款手机，所有人都觉得这是款跨时代的通讯设备，现在！我只需要你们把它复制出来！哪怕是抄袭！” 研究员失神的说：“您说的没错，这确实是款跨时代的设备，它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年代……” “什么？你这个白痴在说什么？” 研究员回过神来，耸耸肩膀：“这也许是哪个实验室生产出来的，以我们现在的设备，根本不可能生产出这样的芯片。” “什么？我为你们提供的是最先进的光刻机设备！” “当然，我当然知道，我的意思是……或许……也许……哪里还有不为人知的、不被公开的、秘密的研究基地，也许您应该去问问fbl。” 董事会的人要爆炸了，放下句狠话，让他们必须在一个月内研究出来，否则就等着被辞退吧！ 话虽这样说，出门之后，他还是通过关系，找到了fbl的人，然后让他们调查国内有没有更好的光刻机。 从漂亮国收到手机的时候，其他国家的情报人员就动了起来，他们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打探漂亮国对手机的研究。 没办法，其他国家收到的消息也全都是做不出来，硬要制造的话，最后做出来的可能要比大哥大还要大，大家可以称呼它为——电脑。 而作为麦芒集团光刻机出处的漂亮国，自然就成了他们盯防的首选。 华国太难渗透了，还是面孔相似的漂亮国更容易渗透些。 收到漂亮国也没有办法生产芯片的时候，所有人都懵了。 小老弟，你不是说那光刻机是你们的吗？一样的光刻机，在华国能做出来手机，在漂亮国做不出来？ 你不要太荒谬！ 第42章 荒谬的世界 你不要太荒谬！ 所有人都觉得这个世界魔幻了,包括华国的负责人们。 本来以为李麦芒死定了，没想到居然峰回路转，李麦芒这关系这么硬的吗？漂亮国这么多集团都搞不定手机,她总部到底有多厉害啊？ 李麦芒表示,姐的后台深不可测，出去打听打听,在科技这行业能干的过系统的，只有另一个系统！ 相比于政府审查,受雇于财团的fbl们明显比之前出力，他们甚至交上来一份像模像样的报告。 推测mf集团可能跟通用有关系,毕竟，目前mf集团只有一个明面上的分公司,就是艾薇·摩根名下的麦芒集团。 而艾薇·摩根又姓摩根，通用在光刻机领域说不定有了新突破,毕竟,他们也属于高精产业。 于是,韦尔奇收到了他上任以来最莫名其妙的电话。 “韦尔奇,停止你的叛国行为,现在,把那该死的光刻机交出来！” 觉得莫名其妙的韦尔奇询问电话那头是谁。 “是我！沃森！你这么做是违反约定的！” “什么？”韦尔奇到现在还是懵逼的，他一点都不知道什么光刻机的事情。 接着，沃森跟他说了mf集团，说了光刻机，说了麦芒集团,说了手机。 “这些我都知道,但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沃森说的这些，相信漂亮国大部分高精产业公司都已经知道了,韦尔奇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打电话过来骂他？ “艾薇·摩根，你敢发誓跟通用没关系吗？” “我当然敢，我根本就不认识艾薇·摩根，事实上，摩根家族也都不认识艾薇·摩根，包括她的父亲。” 他们也是调查过的，只是艾薇·摩根跟摩根家族确实没关系。 这其实很正常，就像在国内，你姓王，不代表着你爸就是首富一样，当然非要扯的话，也能说五百年前是一家人，关键看人家认不认你这个家人。 第45节 但是不管韦尔奇怎么赌咒发誓，对面都不相信他，甚至到最后都不是威胁他，而是恳求他，在漂亮国本土销售手机。 “我根本就没有手机！”韦尔奇再次声明。 “所以，你是要带着你的秘密跟军方说吗？” “我再说一遍，我，我们通用，根本就没有手机！” “ok！”知道他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沃森也不再废话，本来合作的话，大家都好。 既然通用不讲义气，那就别怪他用特殊手法。 很快，漂亮国军方就收到了手机和对通用的控诉，作为国内最强势的一方势力，军方就没有沃森那么好说话，也没他那么有耐心。 他们的做法是，直接向通用下订单，要求采购一批军方特供手机，五月份前交货。 “沃森，我****，你***，f**k！”骂完沃森还要骂麦芒集团。 但是骂完之后呢，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他必须要完成这项订单，否则就会被处以叛国罪。 当然，通用还会平安无事，大不了换个执行总裁，只是他以后可能就要在牢里愉快的玩耍了。 为了不让自己进牢里，同时对自家情况清清楚楚的韦尔奇不得不动身前往华国。 甚至他敢保证，就在现在绝对有fbl在盯着他，他如果敢跑，绝对会被当做畏罪潜逃，罪上加罪。 短短几天韦尔奇像是老了好几岁，到达华国之后，用最快的速度直奔麦芒集团。 …… 秋交会上，被李麦芒提点过的几个厂长联络的一大堆人用最快的速度，不到一半的价格，拿下大批量订单。 这样的价格，哪怕是漂亮国本土生产，也达不到这么低。 弄的其他国家都有些心痒痒，想着自己是不是也要制裁一下麦芒集团，这样就能让他们放弃定价权，就又可以买到价格低廉的华国商品了。 只是看看手机的手机和电动车订单，这个想法被他们抛之脑后。 省钱是省钱了，这手机和电动车也要拿不到了啊，还是参考漂亮国的采购商。 果然，从别的地方省下来的，都要花在其他地方上，是不可能存下来的。 为了能够拿到更多的订单，几个工厂甚至合力为同一个工厂造势，拿到订单之后，大家一起生产，外汇订单平均分配。 甚至还有买的越多，价格越便宜的活动，总之就是想方设法的让采购商买更多的产品。 采购商们也确实是过来大采购来了，圣诞节即将到来，他们需要买更多的东西，为即将到来的黑色星期五做准备。 所有的大型超市都在为今年的营业额做最后冲刺，买到更便宜的产品，销售价格也就会更低，会有更多的家庭愿意来他们超市选购商品。 至于说品牌，其实这个时候的人们还并没有太多的品牌意识，事实上，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价格足够便宜，东西过得去的情况下，大家都会选择买便宜的。 尤其是对于需要养家糊口的普通人来说，便宜的产品，才能给他们带来更好的生活。 麦芒工厂被制裁，买不到手机，买些便宜的工业产品也好，毕竟这些东西是真的很便宜啊。 “你们拿到多少订单？” “一千万外汇，你们呢？” “比你们多一点，一千二百万。” 秋交会结束之后，大家都在总结最后收到的订单，说到这外汇订单的时候，所有人都相视一笑。 “那就抓紧生产吧？这次这么多东西，恐怕明年春交会咱们就没什么生意了。” 这一次就像是一下子采购了一年的量，他们都觉得害怕，要不是合同上清清楚楚的写了有违约金，他们都不敢生产这么多。 “当然要抓紧时间生产，大家伙们都还等着过个好年呢。” 工厂的绩效越高，工人们过年能够领到的福利也就越好，当然，快要倒闭的工厂别说福利了，工资都发不出来。 麦芒工厂里，所有人都忙的团团转，一部分老师傅们要跟着研究员一起制造流水线，生产出来多少，就给其他工厂提供多少。 其他的工人们则是被分成好几组，准备到全国各地去对那里的员工进行培训。 大家都没有时间想过年的时候工厂会给他们发什么，反正不管怎么样，工厂给的东西一定会让大家满意的。 而在麦芒工厂的宿舍楼里，一位刚刚结束了白天十二个小时工作的工人坐在书桌前，拉开头顶的电灯。 在灯光下，一笔一划，认真的写着信。 周红旗是刚来工厂几个月的工人，今天下班回来，在后勤处拿到了自己来工厂之后拍的照片。 去年李麦芒在国庆的时候给大家拍照，这样的传统一直延续了下来，不过现在拍照的不是李麦芒了，内宣部有专门给工厂和工人们拍照的人。 这人原来就喜欢干摄影，看到麦芒公司居然招这么个岗位，还给配备照相机，立刻毛遂自荐。 在研究过李麦芒的拍照风格之后，他也是让大家自己选择拍照地点，不过他通常会指导大家如何摆姿势。 因为很多人在此之前并没有拍过照，面对镜头的时候就会非常僵硬，经过他的引导之后，拍出来的照片更自然。 周红旗是同市下面一个小县下面小山村里的人。 村子里只有他考上了高中，这次招工成功入选麦芒工厂。 家里太过偏僻，来这里之后，他就没有回过家，哪怕是国庆节的时候，他也只是跟着厂里的同志到楼县逛了一圈，买了些东西，现在就在他宿舍里放着呢，他准备回家就带回去。 从家里来这里之前，家里人叮嘱他多写信回家，哪怕报个平安呢。 拿到照片的周红旗想把自己的这张照片寄回家里，照片里，他在工厂的大门外，新修建的麦芒集团牌子就在他身后，再往后面，就是挂着彩旗红灯笼的工厂。 他们那还没有这么好的工厂呢，看到他现在工作的地方，家里的人应该会为他感到骄傲吧。 第二天上班之前，他把信封交给后勤处，后勤处会统一帮他们把这些信邮寄出去。 因为很多工人们需要上班，没办法等到邮递员上班再寄信，后勤处也只能担负起这样的工作。 后勤处现在的人员越来越多，刘大壮管理的人也就越来越多，也许慢慢的，他可以让这些人出去采购，他只需要安排好所有工作就行。 “大哥的信来啦！”大半个月后，周红旗的信被送到了他家所在的村委会。 村委会的人又通知他的家人来取信。 周红旗的弟弟，周红星，现在上小学五年级，是目前家里学历最高的人，念信的任务当然就落在了他的头上。 拆开信封，从里面倒出信纸，最先掉出来的是周红旗的照片。 “这是大哥！大哥好气派啊！”周红星羡慕的看着照片里的周红旗。 这张照片很快就在家里人的手中传了个遍，大家都想看看，拍照是怎么回事，也都想看看照片里的周红旗。 “几个月没见，感觉你大哥是不是胖了？真精神啊。” 本来拍照就会把人拍的胖一些，再加上周红旗现在吃好喝好，确实比之前胖了点。 “我以后也要像大哥一样，去麦芒集团工作！” “好，那你可要好好学习啊。” “嗯！”周红星用力点点头，然后开始念周红旗的来信。 “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弟弟，你们还好吗？ 我在麦芒工厂里一切安好，同志们都非常的友善，厂长人好，也有能力，我们现在在加班，每天要工作十二个小时。 虽然很累，但是每天有四个小时是三倍工资，一个月能有九十多块钱。 加班是自愿的，我觉得我还年轻，所以申请了加班。 我已经领到两个月的工资了，一共是一百九十多，我还给你们买了些东西，等到过年回家，我就给你们带回去。 家里如果有什么事情，也可以写信给我，我现在已经能够撑起家里了。 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你们也不要太累了，我现在能挣钱了，以后我养家……” 听着周红旗的信，家里的大人们都偷偷红了眼睛。 他们家穷的叮当响，当初供周红旗上学的时候，全家是咬着牙供的，没有一个人敢歇着。 因为歇了，收成就会变少，周红旗可能就会交不上学费。 等到周红旗最后高考没考上的时候，说句不好听的，他们也是松了口气。 因为周红旗如果考上的话，就这么让周红旗不上学，别说周红旗不甘心，他们也不甘心。 可是钱从哪里来？没有钱啊，上了这么多年学，家里可以说是把骨头缝里的油水都榨出来了。 再上下去的话，他们就只能去卖血了。 好在，高考刚结束没多久，麦芒工厂就开始招工了，高中学历及以上，周红旗刚好合格。 他就没去复读，直接到麦芒工厂工作去了，现在看来，这是对的，这才多久啊，他就挣到一百多了。 他们家全家一年也挣不到这么多钱啊。 之前一直都是周红旗给他们写信，他们从来没回过，一个原因是，他们不认识字，周红星又只有小学水平，字也不好看，另一个原因是，他们这里寄信不方便，寄信还要钱。 周红星在自己的作业本上用铅笔，尽最大的能力把字写的端正些。 他爸妈就在旁边念，他写，遇到不会写的字，就用拼音代替。 “你就写，家里一切都挺好的，不用想念，拿了工厂的工钱，就要好好给工厂干活。 挣到钱了别乱花，存起来，你以后还要娶媳妇的，也不用给我们买什么东西，家里什么都不缺，花那冤枉钱干啥。” 迟疑片刻，旁边周红旗的妈妈补上一句：“在外面不比家里，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别舍不得吃。” “你说这干啥，你看照片上他像是那舍不得吃的？指不定吃多好呢。” 女人被训斥了，只是低下头，默默的擦眼泪，这还是儿子第一次去这么远的地方呢，以后，说不定就不回来了，能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她心里堵的慌。 她想到自己就是长大后，嫁到这里，一年到头也回不去一次家，虽说以前在家的时候也被爸妈打，可那总还是她爸妈。 男人见不得女人哭，看她这样，烦躁的说：“就写到这，明天我带你去镇上把信寄出去，你也去！” 前面是对着周红星说的，最后一句是对着女人说的，他不知道什么风花雪月，也不知道怎么制造浪漫，但是他觉得，去镇上转转，也许女人会开心点。 带上周红星是因为他不会写字，虽说邮局的工作人员可以帮他们写，他觉得，还是儿子去写更安心。 几个月没来镇上，他们发现，镇上简直就是大变样，原本冷冷清清的街道，这时候有不少铺子，还有不少人在选购商品。 跟人打听着，才到了邮局，寄信的时候才知道，因为麦芒工厂每天都需要大量的日用品，所以他们县里也来了个小工厂，专门生产手套。 麦芒工厂的工人工作时，很多时候都是要戴手套的，所以手套是绝对的消耗品，他们县里算是占了个好差事。 镇上有一部分人就要去县里工作，有了工作，挣到钱了，自然也就有钱买东西了，所以镇上比之前热闹了些。 第46节 男人兴奋的搓搓手，说：“我儿子就在麦芒工厂干活呢。” “呦，那可就挣大钱了，我听说他们每个月最低都有快四十块钱呢，要是加班，挣的更多，可比咱们县里的工厂挣得多。” “哪有哪有，他啊，刚去。” “刚去也没事，谁不是从小徒弟干到大师傅的啊，要不了多久，指定就成人才了。” 说着话的时候，周红星也在指导下写好了信封，双方这才依依不舍的告别。 回去的路上，看到女人被冷风吹的缩着脖子，他咬咬牙，就说要带女人去供销社买条围巾。 “买什么围巾啊，乱花钱。” “咋了，你不想要？买吧，你连个围巾都没有，你看人家都有。” 女人其实也想要围巾，犹豫着说：“要不，买毛线吧，买毛线自己织围巾还能便宜，多买点，我给家里人都织一条。” “那也行。” 于是，本来只是打算出来寄信，随便逛逛的三个人，回家的时候带着几大捆毛线。 现在已经进入冬天了，女人要尽快把围巾织出来，尤其是大儿子的，他过年回家的时候，一定要让他戴上围巾。 …… 漂亮国的冬天一样寒冷，不过因为圣诞节，所有的家庭都会装扮自己家，就显得冬天格外多姿多彩。 而正要进行大采购的漂亮国人们发现，今年的有些商品格外便宜。 “哦，天呐，这是我一直都想给孩子们买的自行车，现在居然只需要四十美元！” 原本李麦芒规定的是九十九美元，超市采购回来，加价，就是一百多美元。 即使后来漂亮国的工厂下场，他们并没有把价格打下来，事实上，只是他们不愿意。 反正一百多美元，大家也都愿意买，为什么要降价，降低自己的利润呢，反正麦芒集团已经不在了。 而国内一旦放开价格，有了低批发价作为打底，超市也把这些东西作为一种营销手段。 在印刷宣传广告的时候，往往会把这些东西印刷在最显眼的地方，给大家造成全场都的非常便宜，非常划算的假象。 其实，刚开始他们也不愿意降价这么多的，挣钱嘛，谁不愿意。 但是李麦芒怎么可能让他们如愿。 律师团在漂亮国的这段时间也不是只打官司，在打官司之余，他们也认识了不少漂亮国的人。 就算他们没有办法入境，不耽误他们打跨国电话，跟李麦芒被制裁受的损失相比，跨国电话的费用简直不值一提。 律师团给李麦芒找的人是最混蛋的一个人，只要有钱，他什么都肯做。 如果是平常，李麦芒自然是十分鄙夷这样的人，现在是特殊时期，这样的人更好用。 她花钱买通了漂亮国通讯，然后又买通这个人，让他们在电视和报纸上大肆宣传麦芒集团被制裁后的样子。 当然，肯定不能报道他们现在比之前更受欢迎的事，这是漂亮国人不愿意看到的。 大家更愿意看到的是，他们的敌人，成功被他们制裁，并且屈服于他们，不得不让步。 大好的题材这不就是现成的，麦芒集团被迫放弃漂亮国市场，华国其他工厂将她的市场份额划分的干干净净。 甚至不再听命于大魔头，开始以低廉的价格向漂亮国销售商品。 有多低廉呢？虽然我们无法拿到具体的合同，但是有喝醉酒的华国厂长说，他们的销售价甚至不足以覆盖成本，连原来的一半价格都不到。 铺天盖地的消息，到处都在说这是漂亮国的胜利，漂亮国终于拿回了自己的地位，市场不再被可怕的叛国者、独·裁者所统治。 所有的漂亮国人将获得远超过其他国家的优惠。 得益于这样的报道，超市方面不得不降价，甚至是腰斩。 因为所有人看到来自华国的商品依旧昂贵的时候，都会用这样的报道来投诉他们，甚至是游行抗议，认为他们是在剥削漂亮国人。 游行抗议也有李麦芒的操作，那个只要钱到位，什么都好说的漂亮国人真的挣了一大笔。 “什么！都不愿意采购我们的自行车？我们的自行车是最先进的，他们不知道吗！” “是的，他们知道，只是华国的自行车同样先进……还更便宜，只有四十美元……” “他们是疯了吗！这根本不够生产一辆自行车的！” “事实上，我们算过了，即使是这样便宜的价格，华国还是可以挣到钱的，因为他们的工人成本是在太低了。” 漂亮国，不管什么时候，正经的工人工资都是非常高的，除非是黑工。 就是那种从世界各地偷渡过来，没有合法身份的人，他们愿意降低工资标准，只为获得工作。 而且漂亮国的法律也不会保护他们，他们也没有什么合法权益， 四十美元的价格，他们工厂如果跟上，在跟上的第一步就要开始搭钱。 第43章 “不畏艰险”的生意人 打不赢,根本打不赢，铺天盖地的广告，加上物美价廉的商品,刚刚开始挣钱的抄袭工厂瞬间麻爪。 有的工厂甚至刚刚建成投产,还没开始挣钱呢，市场已经被搅成一坨屎,谁进谁死。 他们当然也可以打出口号，说支持漂亮国人自己的产品,但是价格差距不大的时候，大家还能支持支持。 价格差距悬殊的情况下,漂亮国人只想问问，你们是不是把我们当成冤大头了？成为你们资本收割的韭菜了？ 这个圣诞节,注定是华国商品廉价输出的一年。 麦芒工厂和其他工厂临近年底都是火力全开，这就导致今年准备过年福利的时候,很多工厂准备的都比较好。 麦芒工厂因为有同市支持,同市各个县都有自己的特色工厂,过年的时候,甚至每个工人都领了十斤的猪肉。 冬天,也不用担心猪肉很快变质,这个年代冬天的天气还是很冷的，直接吊在家里房顶上，或者是橱柜里，能吃十几天。 留在麦芒工厂过年的人就把猪肉吊在窗户外面，不用担心被偷,吃的时候切下来一点化开。 工厂有块特殊的住宅区,这部分住的都是研究人员，科学家们来的越来越多之后,再住在一起，不方便管理，也不太安全。 虽然工厂里的工人都是经过审核才进的工厂，但是审核也没那么严格，为了保证这些国家人才的安全，才重新修建了属于他们的住宅区。 管理非常严格，不是住在这里的人，都禁止入内。 也就只有过年的时候，来往的人变多了。 李麦芒在家里包饺子呢，饺子馅是让大师傅做的，饺子皮是她自己弄的，这会儿就跟罗小田两人一起包。 就她们两个人吃，包不了多少。 “厂长，有人找你，是个外国人”保卫室的人跑过来的时候，嘴里都是热气。 天气真的很冷，幸好他们宿舍楼都有暖气，穿上厚重的棉服，围上围巾，虽然从这里到工厂门口距离也不是特别远，那李麦芒也不想冻到自己。 这会儿已经下雪了，工厂是有人除雪的，大多数雪都被堆在花池里，等到雪化了之后，正好可以给花池浇水。 少部分雪被堆成雪人，立在工厂的各处，装点工厂。 工厂大门外面也有雪人，是门卫室的人自己堆的，还敬礼呢。 远远的，李麦芒就能看到工厂外面一堆人，孙星也在，只不过因为其他人进不来，所以他也陪在工厂外面。 现在的工厂，今时不同往日，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除了工厂里的人员，其他人没有预约，一律不准入内，哪怕是孙星带着的人。 门卫室的人现在可不是李麦芒之前自己招的那批人了，那批人被打散，主要做一些不太重要的工作。 重要的地方都有专人接手，保证工厂的安全。 孙星旁边的人李麦芒不认识，不过看长相，是外国人。 他们这犄角旮旯的，现在居然也有外国人来？ 李麦芒下意识的把自己就是这里住的时间最长的外国人的事给忘了。 “这是……”这眼看着快要过年了，怎么在这时候还往他们工厂带人啊。 本来这一年就挺忙的，好不容易休息休息，怎么还加班呢，工厂的工人们这时候都放假回家了。 “这是通用总裁，韦尔奇先生。” “哦～久仰久仰。” 其实李麦芒就知道通用，并不知道什么韦尔奇，这很正常，李麦芒又不关注这些国外的大厂。 “韦尔奇先生有些事情想跟你谈谈，你看……” “啊……要不去会议室吧，这挺冷。” 已经被锁上的会议室重新打开，虽然春节放假这几天会议室基本上不会使用，暖气还是正常开放的。 因为办公大楼会有人值班，而且暖气关上，也容易冻坏。 这会儿进入会议室，李麦芒也能把大厚棉袄脱下来。 孙星没脱衣服，他今天里面穿的衣服有个破洞，在外商面前漏出来不太好。 “不知道韦尔奇先生从漂亮国过来是有什么事情？”指定是为了手机，没得跑，李麦芒心知肚明。 果不其然，韦尔奇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机，放在桌子上，推过来，说：“据我所知，这款手机是你们生产的，来华国的这段时间我也使用过，确实非常好用。” 李麦芒没碰手机，手机这种东西，毕竟还是挺隐私的，虽然这时候的人们在手机上通常也不会存太多隐私的东西。 “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并没有售往漂亮国，也没有违反制裁，不是吗？” 这才是问题！韦尔奇真的很郁闷，这事跟他有一毛钱关系吗？没有！ 光刻机不是他们提供的，制裁提案不是他们提出并通过的，手机也不是他们制作的。 为什么最后压力却要他们来承担，他倒是希望mf集团真的是通用手下的，那样他就能获得更多的军方订单，话语权自然也就更大。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被迫过来跟麦芒集团商谈，跟这个小姑娘在这里过家家。 “不，你错怪我的意思了，我们对贵集团的技术非常感兴趣，愿意花高价购买，只要您出价格，我绝对不会还价。” “技术呢，我是肯定不会卖的，韦尔奇先生，你不会以为我是个无知的小女孩吧？随便一个芭比娃娃就能打发我了？ 谁都能看出来手机的价值，是你花多少钱我都不会卖的，如果你要说的只有这些，那我想我们没什么好谈的，再会。” 说完，李麦芒站起身，伸出右手就要跟韦尔奇握手送别。 第47节 她还没吃饭呢，中午的饺子还没包完呢，这老外真不懂规矩，谁家饭口来跟人谈工作啊，怎么的，还想蹭她一顿饭？ 韦尔奇没有起身，稳稳的坐着，说：“五亿美元，外加接触对麦芒工厂的制裁。” 李麦芒也没说话，只是把自己伸出来的右手又往前递了递，表情严肃。 “小姑娘，也许你做不了主，去跟你身后的人商量一下吧，我想他们会比你更理智，这是你们唯一一次解除制裁的机会。” 见送不走他，李麦芒干脆坐下，一点都不尊重人的转着桌子上遗留下的一支笔。 对方不尊重人，她也没必要惯着。 “有了手机，漂亮国的制裁对于我来说还是制裁吗？是你们制裁我，也是我在制裁你们。” 说完，李麦芒又露出假笑，歪着脑袋：“你看，你这不就着急过来跟我谈判了吗？ 韦尔奇先生，商场上，只有弱者才会着急，才会逞强。 你的到来，可以让我更加确定，你们，输定了。” 是的，韦尔奇其实不应该这时候来的，他这么一来，不止是李麦芒，就连孙星都看出来了，漂亮国慌了。 只是，还是很好奇啊，为什么会慌，难道他们做不出来吗？ “小姑娘，别说大话，一个我代表不了什么，只要制裁不撤销，你们的商品永远卖不到漂亮国，靠着这里的穷鬼，你觉得他们买得起你的手机吗？” “这就不用你费心了，愿意买手机的人多的是，你来就是说这些废话的话，那就恕我不奉陪了。” 说完，不送他们了，李麦芒自己穿上衣服就准备走，还准备让保卫室的人过来把他们“请”走。 一群外国人待在厂里，这都是不安定因素啊，需要尽快排除。 “你要怎么做？我想跟你单独谈谈！” 韦尔奇说出这句话后，他带来的人鱼贯而出，孙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要走，毕竟只有李麦芒和韦尔奇两个人，他有些不放心。 不是不放心李麦芒的为人，是不放心韦尔奇的为人，万一他挟持李麦芒或者是伤到李麦芒怎么办。 他害怕，李麦芒却在纠结，她其实也想听听韦尔奇想单独跟她说什么，又担心这只是韦尔奇耍的手段。 “我可以接受检查，而且，这里是华国，我就算是伤了你，我也跑不了，不是吗？” 啧，李麦芒觉得有点麻烦。 工厂里来个一堆漂亮国人，从韦尔奇他们进入工厂开始，旁边的武装部就收到了报告。 在韦尔奇说要单独跟李麦芒谈谈的时候，武装部的负责人也过来跟李麦芒单独说了几句。 大致意思就是询问她，能不能留一个人，可以保护李麦芒。 这个保护是两方面的，一个是人身安全问题，另一个就是立场问题。 李麦芒和漂亮国人单独见面，不管他们谈论的内容到底是什么，都会有人怀疑。 有一个绝对可靠的人在旁边听着，可以保证李麦芒的清白和立场。 当然，也不是强制性的，就是看李麦芒能不能接受，可以接受的话，那肯定是最好的结果，证明李麦芒跟华国继续双向奔赴。 如果不能接受，肯定会成为一个不定时炸弹，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给李麦芒来一下。 “当然可以，我跟韦尔奇说一下，公平起见，他也可以选择一个人旁听。” 最后韦尔奇没有选择旁听，他要说的事情就不能让别人知道，他甚至不明白，李麦芒为什么允许官方的人介入。 “你疯了吗！” “你谈不谈？我谈的前提就是，有这么个人在场，不行我就不谈。” “可以，来吧。” 韦尔奇已经放弃了，这次来华国，没有一件事是顺利的，也许他就不应该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来这里。 因为是秘密谈话，他们没有选择在会议室，而是选择在空旷的花园角亭里，烧的正旺的炉子放在四个角落，三人都穿的严严实实的。 这个角亭是在公园的西北角，周围一片空旷，有人经过远远的就可以看到，能够保证没有人偷听。 “你是摩根家族的人吗？” “当然不是。”李麦芒穿越后的记忆里有关于摩根家族的事情。 是老摩根平时经常感叹的，说如果自己是摩根家族的人该有多好多好，如何如何富可敌国，家族产业多么庞大。 事实上，他跟人家八竿子打不着。 “ok，那么，我能跟mf集团的人直接对话吗？哪怕是打电话。” “不可能，你有什么要说的，直接跟我说，我可以做主……绝对的。” 韦尔奇深深的看着李麦芒，想要确定她说的话的真假。 令他感到崩溃的是，他发现，李麦芒说的好像是真的，她在mf集团的地位看起来确实不低。 “好吧，那么，我们合作！” 李麦芒笑了：“怎么合作，要知道，mf集团和麦芒集团已经上了漂亮国的制裁名单，我们的产品不可能卖到漂亮国去，甚至不允许你们同我们集团有任何合作关系。” 李麦芒的笑容扩大：“还是说，你准备违反制裁？” “合作，并不一定要以mf集团或者是麦芒集团作为合作一方，可以另外开设一家公司，我们双方以这家公司作为跳板，进行合作。 这样不耽误彼此挣钱，同时你们还可以绕开制裁。” 没错，只要能挣钱，只要能保住自己的位置，什么政策，全都是狗屁。 在寻找法律漏洞方面，资本永远走在最前列。 “通用在漂亮国的名号你是知道的，有我们背书，这个新成立的企业很快就能站稳脚跟，也不会有人怀疑。” 李麦芒双手插兜，脚尖微点，她在思考要不要和通用合作。 其实，重新建一个公司，绕开制裁的问题，她也想过，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她制裁漂亮国确实是开心了，只是这样一来，漂亮国为了面子，大概率永远不会解除制裁。 那后续可能就是其他国家做中间商，倒买倒卖，大头都让他们挣了。 她刚开始的想法是自己来弄，虽然暴露的可能性会大些。 现在通用找上门，有他们的背书，再加上漂亮国没办法制造出手机，最后就算是发现，大概也是捏着鼻子认了，甚至会主动帮皮包公司摆脱嫌疑。 最重要的是，通用会比小公司更快打开市场。 “可以，不过，怎么合作还需要重新规划，我可以保证通用成为漂亮国唯一一个能够生产手机的集团，那么通用的诚意呢？” 唯一，代表的就是垄断，什么样的生意最挣钱，当然是垄断！ 通用必须要为此付出代价。 等到李麦芒冻的鼻头通红的时候，双方终于谈好了交换条件，并且签署秘密协议。 这份协议表面上只有在场的三个人知道，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这里面还有一个全场最大的势力。 看起来不参与其中，却对局势有着绝对的影响。 最后李麦芒和韦尔奇友好握手，互相道别，韦尔奇离开之前还说要送给李麦芒汽车，毕竟，他们自家就生产这个。 李麦芒也没啥好送的，就送给他几个手机，直接从工厂库房拿出来的，跟着他来的工作人员都有。 弄完这些，李麦芒小跑着回家，这都已经该吃晚饭了，她中午的饺子还没吃上呢。 回到家，就看到罗小田坐在桌子前在包饺子，桌子上已经报好了很多饺子。 “你中午吃饭了吗？” “吃了，我自己煮了几个饺子，姐姐，你现在要吃饭吗？这些饺子应该够你吃的。” “行，快饿死我了。” 火炉上一直放着锅呢，这会儿直接把火打开，很快水就烧开了，胖胖的饺子落在水里，溅起水花。 两人边吃饭边看电视。 最近的电视比之前多了很多，还有各种各样的电影，这让罗小田放假也不会很无聊。 工厂也有图书馆，一直都开放着，所有人都可以去借书看，什么书都有。 各行各业的工具书，还有各种各样的小说，小人书，甚至还有各年级教材。 因为工人们的文化水平参差不齐，这就导致图书馆里图书的水平也高低不一。 有些书李麦芒看了都一脑门子问号，有些书就是罗小田看都不耽误。 不管什么书，在图书馆都挺受欢迎的，没多久，就看着这些书以最快的速度，由新变旧。 虽然旧，可依旧干净整洁，这都是大家都非常爱惜书，看归看，不能损坏。 图书管理员平时也会把这些书都好好整理，一些容易散架的书，就用针线把它们缝起来。 罗村的小孩就没有这么好的条件了，罗村小区建设完毕，所有人都搬进了新家。 这样好，这样干净明亮的家，干什么好呢？当然是要帮家里干活了。 编表带的工作不能停，最近他们还又有了新工作。 编织手机套，不是手机壳，是能够把手机整个套进去的手机套。 这样的手机套，可以挂在脖子前，也可以挂在腰上。 虽然有皮质的可以买，编织的也有人买，毕竟皮质的千篇一律，编织的花样更多。 这样的手机套比较麻烦，挣的也多，通常都是家里的大人们做，编表带的事情就落在了孩子们的头上。 临近过年，工价上涨，一个表带，小孩可以拿到两分，比之前多很多了。 为了能过个好年，小孩们也是铆足了劲，白天，天一亮就坐在窗边开始编表带。 罗村的老人们最喜欢教育小孩子，他们最近教育小孩子通常是说，想当年，他们这里多穷多穷，但是大家多好多好。 就是因为大家的善心，才会有好报，如今才能过上这样的好日子。 好人有好报，这是罗村目前流传最广的观念。 罗村的日子确实是越过越好，甚至是楼县很多人的生活都比不上他们，只是罗村这样的村子毕竟是少数。 周红旗之前收到家里的来信，那时候已经快要过年了。 当厂里宣布过年放假，并且给他们分发了过年福利之后，周红旗就归心似箭。 第48节 坐上厂里安排的车辆，扛着厂里给发的大编织袋。 里面都是厂里发的东西，足足一麻袋，他自己买的东西又装了一麻袋。 不止他一个人这样，家远的同志们跟他是同样的打扮，大家都想尽可能的多往家里带些东西。 公交车晃悠晃悠，经过两天多的时间，周红旗终于晃悠到了家里。 还没到家呢，远远的刚在山脚下车，就听到半山腰上，弟弟周红星在喊：“大哥！是你吗大哥！” “是！我回来了！” 听到是，周红星激动的直接从半山腰上滑下来，尘土飞扬的。 他去上学的时候经常这么做，当然，也经常挨揍。 这样去上学速度很快，可是特别磨损裤子，经常看到他妈妈半夜给他补裤子，然后打他。 这次又滑下来，看来这顿打又是逃不了了。 两个编织袋，周红旗自己就能扛得动，吃的多，又经常上班锻炼，身体素质好的不得了。 周红星就跟个小跟班一样，在他身边问这问那的。 比如说罗村什么样，外面好不好玩，坐车好不好…… 周红旗也都一一回答他，没有一点不耐烦，他曾经也像弟弟一样，对外面充满渴望，只是那时候，他没有个哥哥可以回答他。 他爸妈呢，又一辈子没走出这里，想回答他也做不到。 他回来没有提前告诉家里，因为交通不方便的原因，他就算是提前告诉家里，可能家里得到消息的时候，他已经到家了。 而周红旗是每天都守在家门口，就是为了能在第一时间等到他。 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被他第一个发现了。 “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去帮人张罗结婚去了，我去喊他们？” “不用，等会儿咱们一起去找爸妈，现在先看看我给你带回来什么了！” 听到周红旗说给他带礼物了，周红星激动的蹦起来！ 礼物！这是他从来没听过的词，从小生活在贫穷的农村，想吃点好的都没有，更别说是专门买给他的，不能吃的好东西。 “是什么！是什么！” 周红星急着帮忙打开麻袋，看着周红旗从里面掏出一大堆东西。 有猪肉、有盆、有很多毛巾、有衣服…… 很久之后，终于从最下面，掏出一个已经被压扁了的纸盒子，纸盒子打开，里面是被装在塑料袋里的小方块。 这是麦芒工厂的积木。 第44章 人间万般苦 “这是什么？”周红星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东西。 “玩具积木,你看，这是说明书，你可以按照这个把它拼成一只熊猫,也可以拼成其他的东西,我还见我们厂里有人拼了个坦克呢，不过我也不知道人家怎么拼的。” 周红旗有些尴尬,他因为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加班，也没时间玩这些东西,能趁着国庆出去给他们买东西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像他们这样的小山村，孩子们的见识面都比较窄,可能城里孩子从小司空见惯的东西，对于山里孩子们来说,就是他们一生追求的东西。 尽管周红旗只能指导周红星，教他怎么拼熊猫,那他也很开心。 他以前只在老师的书上看到过熊猫的样子,没错,他是没有书本的,全校只有老师有书。 买书的话太贵了,而且只能用一年,学校原本还有几本书，是代代相传的那种，可惜时间太久了，被大家用的不能再用了， 两人没有立刻拼,只是把它们拆开,一起研究了一下，然后就把大门锁上,一起去结婚那家去了。 他们这里，亲戚家有红白事的话，都是要去帮忙的，当然，也会管饭。 路上周红旗问是谁家办喜事。 “周传家表哥啊。”周红星理所当然的说。 “他不是才刚十五吗？”对于周红星来说是表哥，对于周红旗来说是表弟。 “对呀。”周红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们这里结婚普遍都比较早。 周传家十五，他要娶的人也是十五，两个放在以后，都还是孩子呢。 周红旗有些沉默，没再说话，到地方的时候，酒席还没开始，他爸妈看到他也是惊喜万分。 到处跟大家说儿子刚从工厂回来，让他们认识好女子的，给他儿子介绍介绍。 “爸妈，我才十八，还早呢。” “不早啦！你看看，大家谁不是早早的就结婚了，村里跟你一般大的，早就结婚了，孩子都有了。 你要不是因为上学，那也早就该结婚了，不过，你现在工作好，咱家可得挑个好姑娘才行。” 周红旗的爸妈都是乐呵呵的，自从周红旗去工厂之后，村里谁不说他们生了个好儿子，有出息。 还是漂亮国的工厂呢，以后说不定还能全家都去漂亮国。 他们不知道什么合资工厂，只是听说工厂老板是漂亮国人，就理所当然的认为是漂亮国的工厂。 这也就是他们消息落后，不知道李麦芒他们工厂已经被漂亮国制裁了。 很快，新郎把新娘接回来了，两个看起来还稚气未脱的人，穿着大红的结婚喜服，给所有的来宾鞠躬敬酒。 周红旗看着有些呆愣的新娘，再想想他们工厂里的女工们，还有李麦芒她们，叹了口气。 如果他没有学习，没有去麦芒工厂上班，也许他也会早早的变成一场婚礼中的新郎。 跟只见过几次面的新娘，结一场并不是那么美好的婚礼，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一辈子。 尤其是这里的女孩，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男孩们还能有媒婆，爸妈还会问问，觉得这个女孩怎么样，而女孩们，一旦被选择，就没有拒绝的余地。 她的家里人，媒婆，对方的父母，会想尽一切办法让她嫁过去。 而很多女孩子从小的生活环境，被灌输的理念，也让她们把听父母的话嫁人当成自己应尽的义务，她们从来，没有为自己而活过。 周红旗什么也做不了，他只能尽可能的不让自己变成这样的人。 吃完酒席，回到家里，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看到他带回来的东西喜出望外。 “这么多肉啊，传家结婚酒席上也没这么多肉，这咱们也吃不完，要不拿出去卖了？” 怎么可能吃不完，一家六口人，还有两个正能吃的半大小子，一天一斤肉，吃十天也就吃完了。 只不过是不舍得吃，觉得这样太奢侈，自己家，过年的时候，能有一斤肉改善下伙食就行，没必要铺张浪费。 可这肉到底是周红旗拿回来的，作为目前家里主要的收入来源，家里的顶梁柱也在不知不觉中，从周父变成了周红旗。 他们觉得还是要尊重下周红旗的意见。 “不卖了，咱们自己家吃了吧，来来回回，挣的钱还不够折腾的，我和我弟正长个呢，红星一年好不容易吃顿好的。” “那也行，那今天先不吃，酒席上刚吃了肉，明天再说。” 周红旗定下之后，大家也就没什么可说的。 大家又开始看其他的东西，有给周父和周爷爷买的一条香烟，还有给周母周奶奶买的擦脸油…… 甚至还有他自己做工的时候，剩下来没用的手套，他们在家干活的时候也可以用。 所有人嘴里说着买这些东西浪费钱，但是拿到东西的时候，脸上的笑是藏不住的。 有了周红旗带回来的这些东西，家里许多地方都大变样。 原本家里是没有专门洗脸的盆的，因为他呢很少洗脸，只有很脏的时候，才会用打来的井水洗把脸。 冬季更是不洗脸，因为太冷。 周红旗带回来的陶瓷盆，被专门放在靠近水缸的地方，每天早上起床后，他都会自己烧点水洗脸刷牙，还督促周红星一起洗脸刷牙。 周家其他人不管他怎么说，都不会跟他一起洗脸刷牙，也就只有周红星了。 出门挑水的时候，碰到村里的以前的玩伴，看到他回来，都是激动的上前打招呼。 “红旗回来了！你小子，现在越来越白净了，现在都成蓝领了！” 周红旗笑笑，问他们现在在做什么。 “还能干什么，在家里种地呗，听说最近矿上招工，我和几个人合计着去矿上，活是危险了点，可是挣的多呀。” 在煤矿上干活，是他们这里最挣钱的一项工作，而且煤矿上招工量大，对工人的要求比较低。 只要你智力没问题，身上没什么大的残疾，不耽误挖煤，就都能去干。 只是大家都知道，这活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指不定什么时候，人就被埋在下面了。 他们这个招工，其实跟麦芒工厂还有关系。 麦芒工厂越建越大，大部分车间都需要供电，原本楼县的电量已经不够了，又从隔壁县里拉过来电线。 重新安了变压器，线路也重新安，发电量不够，那就加大发电量。 因为是火力发电，对煤炭的需求量就变大了，自然就有很多煤矿需要人挖更多的煤。 周红星这几天在家里拼熊猫，每天不用帮家里干活的时候，就坐在火炉前，搓着通红的小手拼积木。 有图片指引的情况下，拼起来并不困难，经过几天的战斗，他终于把熊猫拼出来了。 立体的熊猫比印在纸上的更好看，周红星小心翼翼的揣着它，不知道应该把它放在哪里好，感觉家里没有能放他的地方。 家里唯一的一张桌子，吃饭的时候是饭桌，他写字的时候是书桌，奶奶和妈妈做针线活的时候也要用，所以根本就不能放在桌子上。 周红旗在家的这几天，周红星的作业都是他检查的。 过年走亲戚，又有人提起给他相亲的事，而且也已经有其他人家开始朝他爸妈打听了，毕竟，他的工作，在村子里属于非常好的了。 谁家的闺女嫁进来就是享福的，说不定还能接济一下娘家。 每次说到结婚的时候，周红旗都说他还年轻，国家提倡晚婚晚育，他不着急，想先挣钱攒钱。 “你去年挣的钱不就够买自行车买手表缝纫机的了，咱家取得起媳妇。” “我们工厂最响应国家号召了，厂里的工人都没这么早结婚的，我要是这么早结婚了，会被人笑话的。” 第49节 “那你们厂的人都啥时候结婚啊？” “都是二十多才结婚的。” “二十多！这不成光棍了嘛！” 周父思索很久后才下定决心说：“这样，那就等你二十，再相亲，这样总不会让人笑话了。” 这已经是周父做的最大的退让了。 春节的假期眼看着就要结束了，周红旗犹豫很久，还是跟他爸妈说：“爸妈，我想走的时候，带上红星……” “带上他干啥？” 周父条件反射的反问，随即灵光乍现：“咋，你们工厂又要招工了？你能把红星也弄进去？” 他们虽说培养出来了周红旗，任劳任怨的供着周红旗上了高中，但是遇到能进工厂上班这样的事情，他们宁愿周红星辍学。 因为让他们读书学习，就是为了能让他们进工厂，做点轻松挣钱的工作，不用像他们这样，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累死累活，一年也攒不了几个钱。 “不是不是，我哪有这本事，工厂不要童工的，我是想让红旗去我们工厂附近的学校上学。 工厂里很多工人的孩子都在那里上学，那条件好，老师多，老师水平也高，将来更容易考上高中，考上大学。” 大湾乡原本的小学也很破，现在不一样，县里和市里直接拨款修建的学校，李麦芒还赞助学校不少东西。 外地工人越来越多之后，这里更是直接更名，变成了麦芒工厂附属小学，甚至还有计划在这里修建附属中学。 学生越来越多，招的老师也就更多，因为市里县里都拨款，有的是钱聘请优秀的老师。 很快，学校大变样，不说是最优秀的学校吧，反正县里的教育水平肯定是远远比不上附属小学的。 甚至市里都不一定有附属小学好，他们这里不仅有最优秀的老师，孩子们节假日的时候还能来麦芒工厂参观最新设备。 还有国家级科学家现场给他们介绍这些东西。 这些，工厂里的工人们都是知道的，因为这也是福利之一。 所有麦芒工厂的工人，孩子在学校上学是不需要交书本费的，只需要交学杂费。 周红旗不知道他弟弟能不能免除书本费，毕竟，这不是他孩子。 可就算是交书本费，他现在的工资也足够供应周红星在那里上学的。 他是从这里考出去的，知道想要从他们这里考上高中有多困难。 他爸妈为什么把他当成骄傲，就是因为，他们这样的小山村能考上高中太罕见了，大学更是想都不敢想。 父母供不供读书是一方面，最大的原因是，他们这里的教育水平太低，老师的文化水平就不高，也没有系统的学过如何教学。 真的很难教出来好学生。 “去你们那上学干啥，不去，在哪上学不都一样，为啥非跑那么远。” “我们工厂附属小学教学水平更高。” “你不是说过一句话，是金子在哪都能发光，他要是这块学习的料，他在哪都能考上大学。”周父不愿意。 觉得跑那么远读书，那不是让人看效果吗，要是最后还没考上学校，那笑话就更大了。 “听说我们厂准备建附属中学呢，以后说不定还会有附属高中，到时候就算是红星没考上大学，从附属高中出来，肯定更容易进我们工厂。” 周红旗知道他爸看重什么，所以直接就说工作的事。 果不其然，周父被迷住了，他觉得确实是这么个说法。 “那就让他去试试。” 说完，周父对着周红星说：“你到那可得好好听你哥的话，争取进工厂别再调皮了，听到没？” “听到了！”一直在一旁大气不敢出的周红星欢呼。 从周红旗开始说让他去麦芒工厂附属小学上学开始，他就盼望着他爸能同意。 周红旗在家的这段时间，给他讲了很多外面的事情，他听着，就像是在听天书一样。 有些东西别说见，他听都没听过，脑海中更是没办法想象出那些东西的样子。 如果可以跟着哥哥一起出去，那他就可以看到哥哥口中的世界了。 大年初十的时候，周红旗动身回工厂了，他们工厂从农历腊月二十五放到元月十五，就是元宵节之后。 二十天的春节假期。 只是周红旗家离得远，又偏僻，路上要花费的时间太多，为了不迟到，他选择提前五天出发。 这样即使半路出现什么意外，时间也不会特别紧张。 周红星跟着他，离开的时候，到底是孩子，眼泪不停的掉。 掉的周红旗只能问他是不是不想去了，要是不想去，趁着现在还没坐上车，他还能回家。 “想去。” “想去那还哭？”周红旗一头雾水。 “不知道啊，就是想哭，我也想去。” 周红旗早出发是对的，看着根本没办法挤上去的大巴车，两人只能等下午的那趟。 他虽然不认识车上的人，但是他们穿在外面的蓝色衣服，上面还印着麦芒工厂的字样呢。 有麦芒自行车厂、麦芒手表厂……总之，一车大部分人都是麦芒工厂的员工。 没错，大家就算都回家了，还是会穿着工厂的厂服。 在这个年代，厂服可不是什么让人丢脸的事，能穿上工厂的厂服，说明你是有正经工作的人，谁都得高看你一眼。 周红旗回家的时候，也是穿的厂服，别人羡慕的眼光让他很是受用。 这会儿他就想穿厂服的人少点，这么多人，大巴车都坐不下了！ 好不容易，周红旗才带着周红星挤上了下午的大巴车，晃晃悠悠的往楼县去，这辆大巴车要开一天一夜，有的是折腾呢，他回来的时候，就坐的这趟车。 工人们即将返回工厂，李麦芒也开始重视起和通用合作的事了。 陈平安刚回来，李麦芒就带着他去跑建新公司的事。 按理说，根据职责划分，这件事应该是白何年来做的，毕竟他管的就是对外国这部分。 只是白何年成分太复杂，这件事不适合他知道，成分单一，且有背景的陈平安就成了不二人选。 工厂就只是个空壳厂，就在棒子国注册，他们国家，漂亮国说话非常管用。 李麦芒漂亮国人的身份在那里可以说是一路畅通无阻，成功的开设了自己的独资工厂。 在李麦芒想着在棒子国找个人，给工厂再套上一层身份的时候，开车路过汉江大桥，看到个穿着红裙子的女人。 这时候还是冬天，棒子国也是冬天，哪怕是白天有大太阳，穿着个裙子，李麦芒光看着就要冷死了。 兹的一声，汽车停了下来，李麦芒下车，缓慢的朝女人走过去。 走近了才发现，女人长的很漂亮，哪怕是后来棒子热衷整容，这样的脸蛋，在漂亮国也称得上是他们喜欢的神颜。 眼里含着的泪水，将落不落，衬托的女人更加楚楚可怜。 “喂，你是要跳江吗？”李麦芒没有用华国话，用的是英语。 这很正常啊，别说这个时候了，就算是二十一世纪，会华国话的棒子人也少之又少，她想跟这个女人沟通，用英语成功的几率可能更大些。 女人转过头，呆愣愣的看着她，平静的说了句：“滚开。” 李麦芒双手揣兜，继续缓慢往前走，说：“让我猜一下，你应该是……被那个财团的高层给玩弄了，求救无门，没人帮你伸张正义，所以生无可恋，打算一死了之？” 她不是胡乱猜测的，女人穿的是红裙子，身上露出来的地方青青紫紫的，这样的痕迹遍布全身。 甚至红裙子还有破损的地方。 这次女人笑了：“你是来笑话我的吗，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啊，你也有张漂亮的脸蛋，迟早有一天，你也会跪在那群混蛋的脚下求他们放过你……” 女人越说声音越大，甚至都有些癫狂。 “所以，你就想这么死了，对于他们来说，你死了，可能还不如一只臭虫死在他们面前，至少臭虫真的死在他们面前了，还能恶心恶心他们。” “你滚啊！滚！” 从李麦芒的口中再次知道自己的无能为力，让女人更加无法接受，她握着汉江大桥栏杆的双手青筋暴起。 “所以……你就不想报复他们吗？” “就凭你，你知道他们是谁吗？他们是你这辈子都接触不到的人，他们高高在上，就像你说的，我在他们眼里还不如一只臭虫。” 这会儿李麦芒也走到了汉江大桥的栏杆边，两人相距不过两米。 “无非也就是那几个财阀罢了，如果你能让我看到你的决心，我可以帮你。 知道麦芒集团吗？我，艾薇·摩根，可以帮你。” 女人的眼睛越睁越大，麦芒集团她是知道的。 棒子国不会报道很多华国的事，但是会报道很多漂亮国的事。 最近特别多人讨论的，就是漂亮国人的麦芒集团被漂亮国制裁了。 所有人都以为麦芒集团完了，没想到年末居然在自家大型商超里又看到了麦芒集团的产品。 只要关注新闻的人，都会知道麦芒集团，而棒子国的财团们对这些更是了如指掌。 她被那些人折磨的时候，也听到过一点东西，知道这个麦芒集团很厉害，疑似在漂亮国有深厚的背景。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只要你能帮我杀了他们！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女人噗通一下跪在地上，丝毫不在意她现在穿的是裙子，跪在地上的时候，腿被水泥路和路上的石子磕破，甚至流出血。 “杀人我是不会做的，不过，有什么比让他们破产，从高高在上的神，变成被人踩在脚底的臭虫更让他们痛苦的呢？这不是比杀了他们更让人开心吗？” 女人缓缓地说：“你说得对……你说得对！” 有了目标，心重新活过来，女人这才开始瑟瑟发抖。 李麦芒可没那个绅士风度，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她披上什么的，她不脑残。 直接招呼女人上车，车里暖气开的足足的，哪怕穿着裙子，也不会太冷。 而且车上还有她的换洗衣服，可以先让她穿上。 缓过劲来之后，李麦芒才知道了这个被自己救下来的女人的名字，张妍真。 第50节 在她略显平静的叙述中，知道了关于她的悲惨故事。 第45章 挣钱吧 她是个普通家庭的女孩,唯一不普通的地方可能就是，她从小就长的很漂亮。 上幼儿园的时候就被老师和其他家长称赞，幼儿园的小朋友们也喜欢跟她一起玩。 可是等上小学开始,她就被班里稍微有钱点的孩子们霸凌,告诉父母，父母去学校找过老师,结果就是全家被对方家长羞辱一番。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她考上当地最好的高中，有了个有钱的男朋友。 因为她长的漂亮,学习又好，那个同班的男朋友刚开学就看上了她。 成为他的女朋友之后,确实没人敢怎么样她了，她兢兢业业的帮男朋友写作业、抄袭、逃课、跟他去酒吧,甚至第一次都给了他。 结果没想到，就因为酒局上大佬随口一句她长的挺漂亮,男朋友就把她送出去,帮她挑了漂亮的红裙子,让她去陪那些人。 还说什么,只要陪好了,他们家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反正她跟他在一起不也是想要钱，她应该庆幸自己有这个资本，可以把漂亮的脸蛋换成钱。 她挣扎过，也想要跑，但是没用,根本跑不出去。 一次,两次，她的高中生涯才刚刚开始,就天天被带去陪客。 甚至后来他们还拿她陪客的照片威胁她，如果不听话，就让所有人知道这样的事。 怀孕打胎的那天，她还要陪客，甚至陪的人从原来的大佬变成了任何人，只要是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可以。 可是那还不够，照片还是传出去了，不知道谁贴在了学校的宣传栏上，所有人都知道了，包括她父母。 学校把她看成是学校的污点，父母也觉得他们引以为傲的女儿堕落了，甚至不愿意让她回家。 她真的成了无家可归的人了。 出学校之后，她被一辆车带走，又是穿上红裙子，完事之后让她滚出去。 她就这么摇摇晃晃的到了汉江大桥，觉得全世界的人都在笑话她，还不如一死了之。 听完李麦芒居然一点都不觉得奇怪，陪同的陈平安眉头都快能夹死只蚊子了，中间还说过好多次去告他们这样的话。 相比于陈平安的气愤，同为女性的李麦芒却很平静，因为她知道这样的事情，在这块土地上，从来都不缺少。 “至少，你还有个快乐的童年。”李麦芒说这样的话的时候，已经穿上厚衣服的张妍真没有由来的打了个寒颤。 “我救下了你，你这条命就是我的了，我可以帮你走的更远，站得更高，但是你要是背叛我，绝对会比现在更惨，想好了吗？” 李麦芒要让她做的事情，需要绝对的忠诚，否则，张妍真死只是小事，把他们牵连出来，才是大事。 “我连死都不怕，我还怕什么，只要你能让我报仇，我真的可以做任何事，哪怕为你死！” 车里，张妍真再次跪下，她没有什么可以付出的，李麦芒是个女孩，她连用自己的身体贿赂都做不到，她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可以拿来交换的。 “记住你现在说的这句话。” 车子下了汉江大桥，李麦芒带着张妍真拐到棒子国的大型商超，给她从头到尾换了身奢侈品，做了头发，化了精致的妆容。 然后带着她去开了家公司，是的，另一家空壳公司。 这家空壳公司会成为以后跟通用对外的主要对接公司，公司主营业务就是芯片出售。 这家公司的上家同样是一家新注册的离岸公司，而这个离岸公司的旗下还有另一家公司，就是李麦芒注册的公司。 这样弄，不是给别人看的，是为了将来有一天，拿来糊弄普通人的。 “之后我会派人过来，有什么重要的决策，你们两个商量着来，只要这个公司能够在棒子国站稳脚跟，你的地位自然也就水涨船高。 希望跟你有关系的财团做的跟我们的业务不重叠，不然的话，可能要第一波就牺牲了，那就太遗憾了，不是吗？” 张妍真从头到尾都默默的跟着李麦芒，用到她的时候就站出来，这会儿听到李麦芒说，她才悠悠的说：“是三心集团的人。” “哇哦～”李麦芒惊呼，“这不正好撞上了吗。” “对了，这个手机给你，等到我派过来的人到了之后，他会联系你，然后告诉你怎么处理公司的业务，你也要尽快学习这些事，只是做个花瓶的话，很快就会被再次抛弃的。 这些钱你先用着，后续公司挣的钱有你的一部分股份，以后能拿多少股份，就看你自己的。” “是！”张妍真弯腰，脖子上的钻石项链反射出清冷的光。 安置好张妍真之后，李麦芒却有着发愁，派到棒子国的人必须是男的，如果是女的过来，她真担心她们的安危。 如果是男的话，她又担心会不会抵不住张妍真的诱惑，跟她搞到一块去，最后两人合伙糊弄她。 她把自己的担忧说给陈平安听，陈平安听完说：“我留下来一段时间吧，然后你在国内再继续找合适的人，等找到我再回去。” “真的吗？你真的愿意留在棒子国？那就这么说定了！” 陈平安迟疑的说：“你不会……一开始就打算让我就在这呢吧？” “怎么会呢？我怎么会是那样的人，那不可能！”李麦芒打哈哈，其实她就是这么打算的。 而且这事也跟张爱国他们商量过，他们呢，也在帮她找合适的人，只是一时半会儿的，还真不好找。 陈平安呢，思想觉悟绝对过关，在麦芒工厂快两年了，一直都兢兢业业。 他不反对李麦芒花钱，毕竟是她自己挣的钱，但是他自己一直都是勤俭节约。 工厂给他开的工资不少，他也没乱花一半寄回家，另一半听说他存了起来，每次存够二百，就买成书本，送到楼县其他贫困的乡村小学。 也许在很多人看来，他很蠢，很迂腐，过于理想主义，但是，这也是他的魅力所在。 同样的，就是因为他的这种性格，李麦芒不担心他在棒子国会经受不住诱惑，毕竟，这些诱惑，在麦芒工厂的时候，他就已经经历过考验了。 离开棒子国的时候，李麦芒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透明的小瓶子：“呐，给你，咱们来的时候，我从咱们种树的地方挖的土，想家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吧。” 本来还在感伤分别的陈平安瞬间破防，笑里带泪：“还说你不是一开始就打定主意把我留在这呢。” “行了，一个大老爷们，我跟你保证，一年之内肯定让你回来。” “不用了，找不到合适的人，我就一直留在这吧，我知道，这个工厂对你们来说挺重要的。” 想回国是想回国，可孰轻孰重，他也知道。 李麦芒自己回到工厂，然后就打电话告诉通用，一个月后，到棒子国的盖世公司签合同。 盖世公司会给他们提供芯片，然后他们可以回国自己进行组装。 当然，价格肯定不会便宜，单单是芯片的价格，就要一千二百美元，他们自己再运输回去，组装手机，最后成本都奔着两千美元去的，卖的便宜肯定不行。 没办法，支持国货嘛，再说，不买通用的手机，那他们就没有手机可以用，除非解除对麦芒集团的制裁，自己选吧。 “不管什么时候，我永远会为华国人的效率感到惊讶。”韦尔奇在电话那头感叹到。 他从华国回来才多久啊，他们就已经在棒子国建好了公司。 回国后的李麦芒被科研人员们团团包围，要个说法。 就是为什么漂亮国制造不出来芯片，这不科学，有光刻机在这，没道理制造不出来，他们的材料水平都能造出手机。 “嗯……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机器并不是漂亮国的，他们在胡言乱语，他们在吹牛，为什么一说到高科技，你们就觉得是来自漂亮国呢？ 我觉得他们最擅长的是吹牛，不是科研。” 一众科研人员一哄而散：“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漂亮国自己都说了，这是他们国家的光刻机。” 李麦芒无话可说了，你们爱怎么想怎么想吧，反正赶紧把光刻机研究出来就行。 这么多订单，就只有系统提供的光刻机制造，确实是有些扛不住，僧多肉少。 工厂的工人们一直都在加班，虽说大家都想加班，但是一直这样，身体也受不住啊。 “我觉得，没必要一上来就要跟工厂的光刻机对标，能造出来什么样的就先造嘛。” “漂亮国能做到，我们有什么做不到的，你说的阉割版的，我们也研究出来了，只是那玩意做出来的手机……用的时候倒是区别不大，但是用探头检查，灵敏度太差了。” 李麦芒惊喜万分，没想到他们已经造出来阉割版的了。 “手机呢，我给你们研究一下，我能用出来区别大不大。” 不是她吹牛，在场的，谁也没有她用过的手机多，没她用手机的时间长。 哪怕是只说穿越后的时间，那他用手机的时间也相当长了。 手机的外观跟他们正常生产的手机没什么区别，打开，从开机速度，李麦芒就能察觉出来这芯片运行速度不行了。 开机之后，李麦芒从头到尾扒拉了一遍功能，怎么说呢，使用手感确实不太明显，对于刚接触手机的人来说，觉得非常好。 但是两台手机放在一起，很快就能用出区别，打字速度都有区别。 系统自带的光刻机生产出来的手机，不管你打字速度多快，都能快速反应过来，弹出字体。 阉割版本的，当李麦芒用最快的速度打字的时候，手机明显跟不上速度。 不过正常情况下，也没几个人的打字速度能达到李麦芒的水平。 突然，李麦芒灵光一闪，反正这芯片也够用，干脆就直接把这个芯片作为未来一号，系统自带的芯片是未来二号。 之后的订单，未来二号涨价，用未来一号代替未来二号售卖。 之前的订单还按照原来的交货，以后的订单签订的时候就要这么选。 给通用发的芯片就用未来一号的，对于他们来说，够用了。 想到就去做，李麦芒立刻找到科研人员，问他们这个光刻机还能不能做？她想给其他的工厂装备上。 “有工厂的光刻机还不行吗？” 李麦芒红着脸说：“我想把这个也卖出去，反正也能用啊。” 黑了心的，科研人员觉得，要不怎么说李麦芒是资本家呢，资本家就该挂路灯。 当然能做了，他们已经研究出来了，配上专业的八级工，想多生产出来几台完全没问题。 李麦芒觉得自己的心还是没那么黑的，最后没有把系统的涨价，而是把未来一号降价一点点，让他们自己选。 大多数工厂都选择两款都要，好的卖给有钱人，有钱人不差这点钱，差的卖给普通人，看自己需求。 通用就不一样了，李麦芒觉得，他们应该从一号开始，以后再过渡到二号，这样才显得真实嘛。 毕竟谁家芯片没个研究过程，哪能一上来就是顶级配置，肯定的一点点来。 等到通用拿到芯片的时候，已经是八月份了，85年已经过去一大半了。 而到漂亮国留学的学生们也在这个时候，陆陆续续开始到学校报道。 第51节 “嘿，你拿的这是什么？” “手机，你爸妈没有给你买吗？你都已经上大学了？” 杜锤有些疑惑，漂亮国的大学生们都不带手机的吗？ 他在路上见到了很多漂亮国的学生，他们都没带手机，也没有人用手机打电话。 在国内，尤其是好大学，很多家庭条件不错的家里都会给买手机，方便联系。 大家也都喜欢把手机露出来，挂在脖子上，或者是拿在手里，这也是一种财富的象征。 “手机？那是什么？” “可以用来打电话，发短信，玩游戏，甚至可以拍照……你们这……没有吗？” 杜锤觉得不会吧，漂亮国这样的地方不会没有手机吧……他来之前，所有的老师同学包括他父母，反正身边所有人都在说漂亮国有多先进。 “酷！我能看看吗？我从来没见过这东西，就这么小的东西？可以打电话拍照？” 两人的谈话成功吸引了其他来这个教室上课的学生，所有人都围在他周围，想看看他的手机。 另一个跟他一起出来留学的华国留学生见状也拿出了自己的手机，这时候正是融入大家的最好时机。 两个手机，因为漂亮国现在还没有这项技术的原因，现在并不能打电话，不过拍照和玩游戏都不耽误。 所有人拿着他们的手机玩到老师进来才意犹未尽的找地方坐下。 “你们在干什么？” “老师，亚洲留学生有手机，特别神奇！” “让我看看。”老师拿到手机之后，也在手机里留下了一张自己的照片。 “额……是麦芒集团的手机？就是那个，被制裁的麦芒集团？” “是。” 没办法否认啊，麦芒集团已经开发出了自己独特的标志，所有的产品上都打有自己的标志。 两个麦穗成半圆的形状，中间是一颗星星，很特殊，也跟麦芒集团很搭配。 手机壳的背面就打着麦芒集团的标志，这还是老师拿到的时候已经开机了，如果是没开机的，开机画面也是麦芒集团标志。 “我们从来不用麦芒集团的东西，那是个小偷，我们只用自己国家的东西。” 杜锤尴尬的笑笑，坐回自己位置的时候，心里想的是牛气什么，不用就不用，不用你们就没手机用。 他算是看出来了，之前还能用国内反思怪的思路，认为自己没看到漂亮国人用手机是他们不喜欢炫耀。 现在他彻底明白过来，就是这群人根本就没见过手机，连手机是什么都不知道。 他在学校的时候，也见过其他国家到他们学校留学的学生，那些学生也知道手机，并且说他们国家也有麦芒手机出售。 只有漂亮国，因为制裁麦芒集团的原因，没有手机用。 之前国内的报道，铺天盖地的说麦芒集团打破封锁，成功和多少多少个国家签订供货协议，大家都还觉得这是吹牛，是给大家画饼。 不卖给漂亮国又怎么样，人家肯定有更高级的。 他来到这里之后，什么更高级的啊，这些东西还得看麦芒集团的，漂亮国在这方面也不行啊。 晚上回到宿舍，杜锤心疼的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看着上面闪烁的内存不足的字样，打开相册开始删照片。 就这一天的时间，他的相册已经被这群同学们给占满了，全都是拍照的。 他把所有的男同学全部删除，女同学选择性删除，当然是漂亮的留下来。 老师那张丑照片当然也要删除，删除的时候还格外用力，让你说坏话。 他们宿舍是双人间，他和另外一个漂亮国同学是室友。 室友一回来，就拿着他的手机，连连感叹，最后问：“哪里有卖这种手机的？麦芒集团我知道，我以前还用过他们的学习机呢，特别好用。 我以前就是麦芒集团的忠实用户，可惜后来漂亮国都不卖麦芒集团的东西了，我的买的很多东西也都被同学给毁了，只有我偷偷藏起来的卡带还在。” 说着，他把窗户和门都关上，然后从桌子深处掏出来两个卡带。 “我最喜欢里面的葫芦娃和宝莲灯，我觉得，宝莲灯里的主角特别帅气，不像任意堂的游戏，只知道找女人，他守护了对他最好的，同时也是给予了他生命的妈妈。” 说起来这两个卡带，罗恩说的头头是道，杜锤看出来，他是真的很喜欢麦芒集团出品的这两个卡带啊。 “据我所知，麦芒集团不会在漂亮国卖手机……”杜锤有些遗憾的说。 “那真的是太糟糕了……那你下次回你们国家的时候，可以给我带回来一个吗？我可以先给你钱。” 杜锤摇摇头：“不是我不给你带，你们国家没有手机，也没有手机卡，我就算给你带过来，你也不能用他打电话、发短信。 这两个功能是手机最主要的，也是最有用的功能，没了这两个功能，你买手机真的没什么必要。” 他是为罗恩好，不想让他花冤枉钱。 罗恩听到这话，也知道在漂亮国用手机是真的行不通。 “所以，漂亮国什么时候才能解除对麦芒集团的制裁？他们根本就不知道麦芒集团在科技领域的地位，这群白痴，他们只知道到处贬低别人！” 罗恩喋喋不休的咒骂着，同时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卡带收起来，没有学习机之后，这两个卡带是他唯一的念想。 只是，没等他伤心太久，通用集团就宣布，研究开发出了新的移动电话，可以随时随地打电话，并且将于九月份上市。 “这不就是手机嘛！” “听起来是的。” “我就说，漂亮国一定会有自己的手机的，看吧，我们的手机一定会比麦芒集团的更好，更优秀！” 手机的消息刚爆出来，就有一堆大学生摩拳擦掌，磨刀霍霍，只要他敢卖，他们就敢在第一时间买。 作为大学生，他们还是存有钱的，而且实在不够的时候，还能让家里支援一二。 八月底，手机的售价出来了，三千五百美元，这已经是个非常良心的价格了，毕竟通用集团他们的成本就要将近两千美元。 杜锤听到三千五百美元的时候，倒吸一口冷气。 他的手机，是在国内，用九百九十九华国币买的，按照汇率，也就是五百美元左右。 如果他从国内带回来麦芒手机来卖，他能赚到三千美元，当然这是极限的状态下，正常情况下，也就是两千美元左右。 就这样，还要考虑一部分人并不想用麦芒手机。 可是那又怎么样，两千美元！只要带一次就是两千美元，这样的挣钱速度，比什么工作都要快。 第46章 华国留学生聚在一起的时候,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最后不约而同的笑出来。 “你们笑什么？” “你笑什么？” “你们笑什么我就笑什么。” “不开玩笑，说真的,我打算过年回家,在家里买几台手机，然后拿来这边卖,这样既能跟家里人团聚，来回路费也解决了,说不定还能剩下点钱当生活费。” 有个人算盘打的非常好。 “可是，麦芒手机好像不让在这边卖,你带的多，会不会被当成走私啊？” “那就少带点,一两个，过海关的时候就说是自己用的,咱们的手机不就这么带过来了。” 这好像确实也是个办法,哪怕只多带一个手机呢,好歹可以让他们逢年过节能回家一趟。 大多数人来了之后很少回家的原因就是路费太贵,而且很多时候还不能直飞,要转机才能回去。 “先看看,要是咱们的手机能用这里的手机卡，那带过来还能卖出去，不能用的话，就算你带过来，也没人买啊。” 这确实是非常关键的问题,他们的手机里都有手机卡,到了这里之后就不管用了。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手机还没有正式上市，很多大城市已经在修建新的基站了，他们学校附近也有新基站。 很快，通用手机正式上市，上市那天，不少人都在排队买手机。 尽管价格很昂贵，但是对于有需要的人来说，这个价格一点都不贵，简直太实惠了。 当然，真正的有钱人是不需要跟大家一起排队买的，通用自然会送上门，还有的可以让自己的管家去买。 杜锤他们也去了附近的手机店，嗯……怎么说呢……有些难评。 总之，这不就是国内手机的翻版嘛！几乎是一模一样，甚至颜色还没国内的多。 所以，他们是抄袭麦芒工厂的东西抄袭习惯了对吗？ “你们要买手机吗？店里的手机已经全部卖完了哦，要等一个星期才能有新货。” “额，不是，我们是想买张手机卡，我们能先看看吗？” “当然，手机卡我们还有很多。”店员熟练的从柜子里拿出一沓手机卡，问他要哪张。 杜锤选了一张尾号是四个八的手机号，漂亮国一般都不讲究这些，所以这些号码还都在。 包括什么四个一，四个六，四个九这些的。 “我可以先试一试它能不能用吗？” 店员上下打量了杜锤很久，就在杜锤觉得对方不可能同意的时候，他听到店员说：“可以。” 熟练的将手机卡安进手机，然后就惊喜的发现，真的有信号，没想到吧，还是全网通的嘞。 他和身边的朋友都惊喜万分，每人都买了张手机卡，方便大家以后联系，就是这的电话费也要比国内贵，这就很难受了。 在国内如果是重要的事才打电话的话，在这里就必须是急事才能打电话，而且要尽快说完。 回到宿舍，看到罗恩也拿着一部手机。 “你居然买了手机！三千五百美元！很贵的。” “嗯，我觉得它值得这个价格，你不是也买了吗？这说明你也认可它的价格。” “九百九十九。” “什么？” 杜锤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说：“我的手机，九百九十九，华国币。” 第52节 罗恩疑惑的说：“所以，九百九十九华国币大约等于三千五百美元？” “你是认真的吗？一美元大概等于三华国币，也就是说，我的这部手机，大概用了三百四十美元作用。” 罗恩笑着说：“得了吧伙计，没有必要这样，我们都知道，手机很贵的。” 杜锤叹口气，罗恩要是不相信他也没办法，毕竟他也没带收据什么的。 但是他不想讨论这个事情了，罗恩不愿意：“你真的是认真的吗？不到五百美元？那通用的手机为什么这么贵？它一定是有什么更先进的地方吧，肯定是这样的……” 罗恩自己安慰自己，然后开始折腾手机。 昨天他折腾过杜锤的手机，了解的差不多了，这会儿用通用的手机也轻车熟路。 当然熟悉，阉割版的芯片只是速度稍微慢了些，其他还是没问题的，至于手机的功能，通用也基本上是照抄的麦芒手机，简简单单换成英文版就可以了。 折腾半天之后，罗恩不得不承认一件事，那就是，两款手机，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甚至功能都一模一样。 “所以？它为什么要三千五百美元！” “冷静点罗恩，我问过高卢的留学生了，他们的手机也要两千多美元呢。” “哪怕两千多也比三千多便宜啊！” 杜锤只能再换个方向安慰：“你不是说了，它值这个价格，它非常好用啊。” “它值这个价格，并不代表着，我可以当成傻子被欺骗！” 额……好吧。杜锤放弃了，从对方特别喜欢麦芒工厂的学习机开始，他就应该知道，罗恩是个实用主义者，便宜且好用，一直都是他的首选。 “那……你要退货吗？” 罗恩摇摇头，开玩笑，漂亮国只有通用卖手机，就算他贵，他不买就没有别的手机可以用了。 “到底什么时候麦芒工厂才能被解除制裁啊！” 在手机刚上市的时候，大家都觉得手机非常的便宜，当然确实是这样的，更优秀的性能，更便宜的价格，比大哥大好太多了。 可是随着留学生们的深入交流，大家发现，好像并不是这样的。 手机最便宜的国家是华国，最贵的是漂亮国，剩下的就看各自国家的经销商有没有良心了，从两千美元到将近三千美元不等。 漂亮国的是自己国家生产的，就不说什么了，那自己国家的呢？他们用的可是标准的麦芒手机！ 跟华国九百九十九华国币完全一样的麦芒手机。 挣这么多钱，不要命了！ 漂亮国的同学们最庆幸，也最郁闷。 庆幸的是，他们用的是在场唯二自己国家生产的手机，郁闷的是，他们的手机全场最贵。 通用甚至到现在还在打广告，说自家的手机厂解决了多少人的就业问题。 八十年代，不止是国内，漂亮国也有很严重的失业问题，这也是他们抵制樱花国的原因之一。 廉价的樱花国制造大大挤压了他们本土制造业的生存空间。 很多漂亮国工人被迫失业，大量的失业人口有给社会治安带来不稳定因素。 所以通用这次用增加就业岗的宣传手段来宣传手机，哪怕价格贵一些，也有一部分人觉得可以理解。 因为他们知道，价格从来都不是自己国家的优势，品质才是。 每次跟其他国家的同学争论手机问题的时候，他们都会以自己国家的手机质量更好，更优秀为理由，为价格开脱。 一来二去的，杜锤都有些怀疑，漂亮国的手机是不是真的比他们的更优秀了。 毕竟，就像他们说的那样，麦芒工厂偷运的是他们国家的光刻机，再怎么样，漂亮国的光刻机也要比麦芒工厂的更优秀才对。 具体优秀在哪？谁也说不上来，可能就是玄之又玄的使用手感上吧，杜锤也不太懂。 通用手机的销量非常好，李麦芒非常满意，相比其他国家，漂亮国每部手机她挣的最多，经销商（通用）挣的最少。 她出力最少，经销商（通用）出力最多。 这弄的李麦芒都想在其他国家也这么干了。 后来想想，总不能真让大家一起来制裁她吧，这才作罢。 在国内的白何年发现，陈平安不见了，他的职位、办公室都还在，就是人不见了。 刚开始还以为是出差没回来，后来连续一个月没见到人，他觉得不太对劲。 去问李麦芒，李麦芒只是跟他说，不该他问的事情别问。 这下，不知道具体是做什么，可他可以肯定，绝对是被重用了，帮工厂做非常重要的事情。 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白何年有些气馁，他想通过展示自己的工作能力来吸引李麦芒的注意。 可现在他做的工作大多都是些边缘性的工作，跟国外的经销商对接啦，调查国外销售问题啦。 重要的工作，比如陈平安现在做的工作，不止工作永远轮不到他，他甚至没权力过问。 白何年看看坐在他对面的陆蝶，她正在跟人打电话，陆蝶的工作都要比他的工作更重要。 “我申请到更困难的岗位上去！我的能力厂长你是知道的，我觉得我可以胜任更困难的工作。” “你现在的工作就很困难啊。”李麦芒不开玩笑，确实挺困难的，要做的琐事特别多。 “厂长，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但是，我是真的想要认真为工厂工作的，你不可能因为立场问题，就把我边缘化！” 李麦芒抿抿嘴唇，确实，她现在用白何年就没想过把他发展进工厂的核心。 陈平安也跟她谈论过白何年的问题，认为她这么做不对，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她不应该把白何年这样一个人才白白浪费掉。 “我记得，你会说樱花语是吗？” “是。” 白何年不止会英语，还会樱花语，俄语也会一点。 “这样，你带着钱，到京都去买地，有多少买多少。” “厂长是打算到樱花开工厂吗？” “我到那开工厂是有多想不开，反正你就听我的，去买地，年底之前，把能买的地全部买了。” 之所以让在年底之前，是因为到了八六年，地价就开始疯狂上涨了，上涨之后只适合卖地，不适合买。 “是，我马上就去。”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可是这工作明显比跑销售的工作要重要。 看到他从厂长办公室里出来收拾东西，陆蝶笑着说：“白哥又要去出差啦，这次是去哪啊？” 工厂里的人都知道，白何年是全工厂出差最多的人，也是全工厂去外国次数最多的人。 有不少工人们都觉得白何年的工作简直太好了，这不就是公费旅游嘛，还是去国外旅游。 这个年代想去一趟国外还真的不容易。 就因为他这工作，听说他回家那段时间，有不少人要给他相看对象呢。 陆蝶现在有对象了，对象是厂里的工人，他们打算今年十一就结婚。 十一的时候，还能拍婚纱照呢，据说现在特别时兴拍婚纱照。 贵是贵了些，他们两的工资也不少，一辈子就结这么一次婚，奢侈点也是可以理解的。 她和对象两人都是普通家庭，已经想好了，结婚之后就在厂里申请一套两室一厅，将来孩子就在麦芒工厂附属学校上学。 今年过年回来的时候，有不少工人同志都把自己家的孩子带过来了。 本来他们到这里工作，跟家里人分别，尤其是家里年纪还不大的孩子。 时间长了，孩子想大人，大人又何尝不想孩子。 工厂说免除工人子弟的书本费之后，大家也都选择把孩子带过来上学。 除了加班的时候，加班通常也不会安排一家同时加班。 大部分时候，都能多陪陪孩子，尤其是节假日。 学校瞬间变得满满当当的，每个班级都有很多孩子。 大家的家长都是在工厂上班的，也不会有什么歧视现象，上下学也更安全。 就是因为有工厂作为保底，他们两个才敢在确定心意之后，就盘算着结婚的事情。 如果没有工厂，就像何多多说她大哥和她嫂子那样，因为没有房子，两人谈了很长时间，一直没敢上门说结婚的事情。 她嫂子的父母差点都要打上门来，让他哥以耍流氓的罪名关进去，还好最后何多多来工厂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陆蝶跟何多多她们一起吃的饭，何多多阴阳怪气的说：“今天怎么没跟你对象一起吃饭啊。” 陆蝶笑笑：“他这段时间上夜班，这会儿还在睡觉呢。” 听到她对象上夜班，何多多没什么好说的，上夜班她听说过，挺累的，跟白班不是一个等级的。 “哎，跟你们说个事，你们可别说出去，尤其是别跟厂长说！” “什么事啊？事先声明！要是厂里的事，我可不能瞒着厂长。”陆蝶义正言辞。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当然不是厂里的事，是厂长知道不知道都行的事，你先听我说。” 说完，何多多神神秘秘的压低声音：“你们还记不记得，之前有人向我妈打听我，要给我介绍对象。 后来我妈说让我自由恋爱，对方又托我妈给郭媛介绍对象的事？” 两人点点头，这事她们三个早就说过了，甚至何多多还打听到了那个男的的消息。 该说不说，不靠谱的媒婆，介绍的往往都是不靠谱的人。 那个媒婆介绍的人前年刚因为打架斗殴进去过一段时间，这才放出来没多久。 关键是还不是一般的打架斗殴，他们是调戏人家小姑娘，小姑娘对象不愿意，他们还打了人家对象。 这事幸好是发生在严打之前，发生在严打之后，这男的估计现在还没出来呢。 就这样的人，不说安安生生找个班上，出来家里就给张罗着结婚，还盯上了何多多和郭媛。 这也就是何多多她妈靠谱，不然何多多就惨了。 “怎么了，这事还有后续？” “可不怎么的！”何多多这语气，成功让两人更加好奇。 第53节 “大院里都知道，我在咱们工厂上班，还知道我是外宣部的，能经常见到咱们厂长，还跟厂长出去过。 这事也怪我，我就不应该跟我妈说，跟厂长出去的时候太激动了，当时挺多人知道的。” 陆蝶饭也顾不上吃了，催促到：“你别说这些没用的，直接说后续。” “上个星期，有人找到我妈，说是要给厂长介绍对象，让我妈跟我说说，把厂长约出去！” 压低了的声音也没办法掩盖何多多的震惊，不管多少次，她一想到这事，就觉得炸裂。 “啊！？”陆蝶和郭媛两人头一次觉得，自己文化水平不够，词汇太过匮乏，无法描述自己此时的心理状态，只能用啊来表示震惊。 “那……那男的得是啥样的条件啊，我觉得，咱们厂长，一般人配不上吧……”反正陆蝶觉得，自己要是男的，自己是配不上的。 “那男的我认识，我们院的。” “那你快说说！” “人长的吧，还行，人五人六的，老实说，我高中的时候，还喜欢过他呢，不许啊，让我继续说！ 家里条件也可以，他爸妈都是楼县老厂的工人，你们知道吧，以前双职工家庭，多不容易。 就是他本人被家里惯的不像样，他家就他这么一个孩子，听说是他妈生他的时候伤到身体了。 靠着家里有钱，人又长得好，处过不少对象，好几次差点以流氓罪被处理了，是他家里人花钱摆平的。” 听完这男的，两人都是一言难尽，最后还是陆蝶忍不住说：“阿姨这认识的都是什么媒婆啊……” “要不我妈怎么建议我自由恋爱呢。” 两人还真是无力反驳，感觉她说的好有道理。 虽说国家一直在鼓励自由恋爱，反对包办婚姻，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根深蒂固，很多家长还是喜欢给孩子相看对象。 之前她们以为何母是思想开放，这么看是被迫让何多多自由恋爱啊。 一直没说话的郭媛终于开口了：“他们怎么敢的啊？” 给她们介绍那样的相亲对象，她都稍微可以理解，尤其是她，家庭条件不好，家是农村的，家里还有那样的爸妈。 可是他们厂长哎！长得好看，又有钱，漂亮国人，就算是放到漂亮国，那也是拔尖的。 “嗯……可能在他们能接触到的人中，这样的人就是最好的了，顶尖的了，所以他们觉得绝配！” 何多多觉得自己说的就是真相。 要是没来工厂之前，没有遇到厂长，没有接触过外面，也许她也会觉得大院的那个人非常优秀。 要是有人给他两说亲，她会非常开心，觉得再合适不过了。 可是她在厂长的带领下，越来越优秀，也见识过更多优秀的人之后，回头再去看，就觉得以前的自己目光太狭隘。 她和郭媛两人目前正在学习，准备考夜校，厂长也鼓励大家学习。 总之，她们和过去的自己就要彻底告别了。 “我说的就是这事，我觉得这事就没必要告诉厂长了吧。” 陆蝶点点头，这事确实没必要跟厂长说，她们三个听听就完事了。 只是，她们三个低估了李麦芒对其他人的吸引力。 白何年这样的高材生都想通过李麦芒的途径去国外，都想跟李麦芒结婚。 别人更是这样想的，哪怕是不去漂亮国，只是在国内，李麦芒有这么多钱，两人如果结婚，怎么可能不帮衬男方，不帮衬男方家庭。 抱着这样的想法，越来越多的人通过各种各样的关系，想要打听李麦芒的爱好，想给李麦芒介绍对象。 在媒婆的眼中，李麦芒也是非常优秀的资源，有钱人，相亲成功之后，肯定不介意给他们一些钱的。 有关系的托关系，没关系的就在工厂外面试图跟李麦芒来个偶遇。 何多多她们就发现，工厂外面最近多了很多莫名其妙转来转去的男的。 还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穿什么的都有，甚至还有人，还没到夏天呢，就穿着个背心到处溜达。 何多多他们就想知道，他们都不冷的吗。 了。 当然不冷，还都热火朝天呢，毕竟，只要能让李麦芒看上了，那就是飞黄腾达。 他们选的时间也非常的好，媒婆特地给他们挑的时间，都是打听好的。 内宣部的陈干事已经出差一个月了，助理白干事也出差去了。 李麦芒身边这两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都不在，正是他们展示自己的好时候。 家里有钱的就穿上最贵的衣服，家里没钱的那就只能靠自己的资本。 而且不是说了，厂长是漂亮国人，说不定就喜欢这种直接的，漂亮国人不像咱们华国人这么含蓄。 第47章 吾皇万岁万万岁 李麦芒不知道为什么,工厂附近出现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人。 她观察过，平时的时候，工厂门口都是没什么人的,而当她走到工厂前院之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一堆人。 干什么的都有，有用油乎乎的手,摸自己发油打到苍蝇都脚滑的头发的。 有仰天四十五度，不断抚摸自己下巴的。 有十几度的天气,喊着好热好热，然后脱掉本来就漏出来很多的背心的。 这样的人间油物,李麦芒皱着眉头从中间路过一次之后，再出门就开车出去了。 今天照常是开车出门的一天,工厂大门打开，她刚开着车出门,就看到有人以特别假的姿势摔倒在她车前。 李麦芒当时就愣住了,这是什么古早言情小说桥段啊！ 啊……现在正是写古早言情小说的时候啊,那没事了。 李麦芒赶紧把车窗降下来,头探出去,说：“这可不是我撞的啊！是他自己摔倒的,大家都看到了吧！” “看到了看到了，是他自己摔的，这身体也太不好了，别是体虚吧。” 其他人作证的同时，还不忘拉踩别人,有手脚麻利的已经把假摔的同志抬到路边,不耽误李麦芒的车子走。 李麦芒这会儿也有点心有余悸，群众里有坏人啊,这年头都开始讹人了。 她干脆还是骑自己的小电驴吧，慢是慢点，安全，反正她是去县里，也不远。 从罗村去楼县这条路跟两年前已经大不相同了，原本的土路变成宽敞的柏油路。 原本很少有人经过，现在车来车往，骑自行车的、电动车的、大货车，都有。 因为人流量大，也不用担心会有人过来劫道，真有敢劫道的，刚拦住一个人，很快就会有其他的人过来，还没等他们跑呢，警察就过来了。 楼县现在警察出警全部配备电动车，比之前的自行车快多了，源头直供，采购价格还便宜。 道路两边是这两年植树节一直坚持种的树苗，第一年种下的树苗大多成活，这时候有了绿荫的雏形。 估计要不了几年，这里就会成为林荫大道。 她去楼县是为了找孙星，给县里的女同志们捐卫生巾。 她们的卫生巾工厂也已经运行很长时间了，生产线成熟，工人熟练度高，还增加了新的生产线。 妇女节的时候，她在国外，厂里也没人能管这事，就只是按照她之前说的，厂里的女同志每人发了一箱卫生巾。 她想赶在五一劳动节的时候，给县里的女同志们，尤其是贫困农村的女同志们都发一箱。 这事得孙星帮着来协调，因为很多农村太过偏僻，普通人甚至没办法知道那些农村都在哪里。 没有路牌，没有公路，没有公交车，那些农村就像是被世界遗忘了一样。 只有靠着像罗建设和罗玉书这样的基层干部，把村子和镇甚至是县连接起来。 “呀，捐款啊……” “不是捐款，是捐卫生巾。” “哦哦，一样的，一样的，反正就是捐献嘛，你等会儿，咱们县有一百三十九个村子，至于有多少女同志，这个就不知道了，咱们这的数据都是早几年统计的了。” 现在的数据统计跟后来不一样，也没有身份证这种东西，只能靠人工记录。 上一次登记每个村子的人口，还是将近十年前呢。 “这个没事，卡车拉着东西挨个村子发过去，没了再回来拉。” 孙星挠挠头，为难的说：“光卡车可能还不太行，有些地方卡车过不去，还得带上电动车。” 要说这电动车如今可是他们县里干部们工作最喜欢的交通工具了，县里山地多，这电动车用起来可比自行车省事的多。 轿车没办法去的地方，电动车也能过去，又不像摩托车那样难学，就算是上了岁数的老同志也能骑。 “都行都行。” “那我去安排，这样，四月二十八，咱们从马家沟开始，一路往西去。” 孙星安排的路线是最合理的路线，也是最省事的，不会走太多的弯路。 安排完路线，孙星才想起来：“你不会也要去吧？” “对呀，我也去，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最近工厂里，她最闲，罗小田都天天上学呢。 “怎么，你不想我去？” “对啊。”孙星坦坦荡荡，直接说不想让她去。 “为什么。” “我在县里工作这么多年了，老实说，我也很想说，我们这里都是好同志，大家都努力奋斗，为美好的未来拼搏。 但是，哪里都会有害群之马，你可能不知道，前两年严打，咱们县也枪毙了不少人。” 越是山区，越是乱，因为管理不到位，也因为人们没有别的出路。 这种地方出来的还都是厉害人物，手里家伙什还很齐全。 李麦芒刚来楼县的时候，他是因为她外宾的身份，不希望李麦芒出意外，现在则是因为李麦芒对于楼县，对于同市，甚至是华国太重要了。 她真的出了意外，接下来不知道会有多少事，不知道会有多少阴谋论。 第54节 去偏远地方捐献，大卡车，拉着一大堆东西，这不等着人抢呢嘛。 更别提拉的还是卫生巾，别看麦芒工厂的卫生巾卖的便宜，这卖到黑市里，可一点都不便宜。 他为什么会知道？当然是因为县里捣毁过黑市，黑市里很多硬通货都是麦芒工厂的产品。 不夸张的说，麦芒工厂养活了大半个黑市。 因为之前李麦芒的突出操作，再加上上面刻意的宣传，现在李麦芒在华国人民心中的地位水涨船高。 大家都知道，有这么个海外游子，回来报效祖国，哪怕是被漂亮国制裁，也要为国家带回来最先进的技术设备。 连带着麦芒集团的国民认同感也直线上升。 原来只是觉得麦芒集团的产品便宜，现在就不止是便宜了，还带上了爱国光环。 这样的工厂，我们不能让它倒闭，不能让麦芒工厂流血又流泪！ 抱着这样的想法，买东西认准麦芒品牌，还有不少供销社主动过来谈进货的问题。 现在根本就是买不到，纯靠抢，麦芒工厂也是加不完的班。 工厂扩建又扩建，吸纳了大量的工人，之前待业青年的问题早就被解决了，现在是市里人口跟不上麦芒工厂的扩建。 李麦芒发出灵魂拷问：“他们拦路抢劫，是因为没钱，那为什么不让他们有钱呢？” “额……”孙星愣住了，他倒不是觉得李麦芒何不食肉糜。 跟李麦芒接触的这段时间，他发现，对方虽然生活挺奢侈的，可是对于穷苦人还有他们的生活还是了解的，虽然不知道她都是从哪了解的。 “我们也跟他们宣传过来麦芒工厂打工的事，只是，他们也有顾虑，家里太偏僻，如果没有男人在家，很容易出意外。 家里老的老，小的小，如果全都出来的话，没有土地，没有粮食，两个人打工也很难养活这么多人。” 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上，安全问题。 二十一世纪，出现了很多留守儿童、留守老人，这两个群体能够出现，本质是因为国家足够安全，让青壮年足以安心的外出打工。 不用担心独自留在家里的老人小孩会在他们离开之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在这个年代，是真的有可能出现的，这是个恶性循环。 “嗯……我去看看吧，也许能帮他们看看，有什么增加收入的地方。” 这下孙星没什么可说的了，对于县里的了解，李麦芒肯定比不上他，说到挣钱，他是绝对比不过李麦芒的。 他在楼县折腾这么多年，也没让楼县摘下贫困县的帽子，李麦芒来两年，县里脱贫入典，每每被市里提起来，都是经典案例。 当然也有痛苦之处，他被其他县的负责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楼县引进外商太过成功，导致他们现在也被催着引进外商。 可是外商哪是那么容易引进的，就算是引进来，也不一定就是好事，也不一定就能让县里脱贫致富。 他们就有一个县吃了这样的大亏，因为着急引进外商，相信了个来自香江的商人。 打着的口号也是回国建设家乡，结果蹭吃蹭喝，还捞了笔贷款跑了。 要不是他们太着急引进外商，也不至于会被骗，当时实在是外商对他们的吸引力太大了。 经过这次事件之后，大家对于引进外商的想法也淡了很多，上面催是上面催，他们可得把好关，县里的损失可没人给他们填补。 实在不行，靠着给麦芒工厂生产小物件，也够大家慢慢挣钱的。 那个被坑了的县，现在就安安分分的办养猪场，给麦芒工厂供货挣钱呢，反正一年挣的也不少。 四月二十八日，三辆大卡车正式启动，两辆装的是卫生巾，一辆装的是电动车。 马家沟就需要他们把大卡车停在主路上，一部分人骑电动车去送卫生巾。 马家沟还是大湾乡的，所以乡长王国柱也在。 为了不丢人现眼，他骑车在最前面开路，真遇上劫道的，他就要找他们村长问问了。 幸好，因为同是大湾乡，麦芒工厂在罗村的辐射效应在这里也比较明显，村子里的人也都安分守己。 家里青壮多的，也会派出去一个去工厂上班，剩下的人在家里种田，接点手工活。 家里也养有鸡鸭，鸡蛋鸭蛋现在好卖，而且价格还比以往高点。 这是正常情况，供给决定价格，供大于求的时候，就是之前楼县还是贫困县的时候，大家都不舍得买东西，这些农产品拿出去卖，买的人少，自然价格低。 而现在，楼县涌入大量外来人口，每天都要消耗大量的农产品，这些东西的价格自然也随之上涨，变得有利可图。 村长对村里是最熟悉的，谁家有多少人，都清清楚楚，这时候计划生育，哪怕是有隐瞒没报的，计生办不知道，他心里门清。 也不用通知大家，直接带人上门，挨家挨户给发卫生巾，李麦芒还亲自指导她们怎么使用。 硬纸板做的内裤，用一片卫生巾在上面示范。 很多人都觉得这太隐私了，甚至还有上年纪的人当众指责李麦芒不要脸。 “身体是我们自己的，不要管别人怎么看，自己要爱自己，我刚才教你们怎么使用的记住了吗？ 这个不能一直用，每隔两三个小时换一次，嗯……隔时间太久的话，它会漏出来，因为吸纳量有限。 用过之后，卷起来扔掉就可以了，不能重复使用的。” 这里的女性比工厂的女性更加懵懂，年轻些的女孩子会害羞，但是听到说这对她们的身体健康很重要的时候，也会认真学习。 以前从来没有人跟她们说过这些，就连她们的母亲，提起月经也是讳莫如深的态度，只跟她们简单的说两句。 她们也是第一次知道，月经来的时候，要尽量避免使用凉水，不吃辣的和冷的…… 听到别人对李麦芒的指责时，会羞愧的低下头，也会替李麦芒担心，因为在她们看来，这样的指责是非常严重的。 不要脸，不知羞耻，在这样的小山村里，是对女性极大的羞辱，将来是会没人要的。 李麦芒要是知道她们心里想的，估计得笑出来，这样就能没人要的话，那就来骂她吧，反正因为这事就骂她不要脸的，她真的希望对方离她越远越好。 教大家学会使用卫生巾之后，李麦芒就在村子里转起来，村里的老人见她都是指指点点。 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村里传开了，他们不知道李麦芒是谁，只知道她拿着个内裤到处跟人讲卫生巾。 走到村子西头的时候，李麦芒看到一户人家堆放在外面的玉米芯。 这时候的玉米脱粒都是人工脱粒，把玉米收回来之后，用手一点点把上面的玉米剥下来，晒干。 剩下的玉米芯拿来引火是非常好的材料。 白白胖胖的玉米芯，让李麦芒一下子想起来之前在棒子国商超里看到的玉米芯。 那时候只顾着给张妍真置办行头，看到别人买玉米芯也没放在心上，这会儿才想起来。 “你们这家家户户都种玉米吗？” “种，玉米产量高，咱们就靠喝玉米糊糊，吃玉米面呢。” “玉米芯就全都这样烧了？” “啊，这玩意猪也不爱吃，只能拿来烧火了。” “啧，浪费了。” 旁边的孙星听到，眼前一亮，说浪费，那就说明肯定值钱，虽然他也觉得这东西没什么用处…… “怎么说，你能把这玩意卖出钱来？” 李麦芒低声跟孙星说了她在棒子国看到的事，孙星表情复杂。 该说不愧是棒子国吗？这棒子他们还真买啊，而且：“一根一毛！就这光秃秃的？不带玉米？” 马家沟的村长没听到李麦芒说的什么，但是听到了孙星说的话。 一根一毛的话，这里这么多玉米芯，得是多少钱来着？ 他觉得自己有些晕乎，想想今天早上家里做饭的时候，引火烧的几根玉米芯，这烧的不是玉米芯，是钱啊！ “县长，啥？啥玉米芯啊？你说清楚。”他不相信自己真的烧了这么多钱。 “就这样的玉米芯，国外卖一毛一根……”他也觉得有些魔幻。 嗝一下，马家沟的村长晕过去了，被人掐着人中又救过来了。 接着就是哭着喊着，说自己家亏了多少钱，巴拉巴拉。 这段时间烧了多少玉米芯。 然后才是问：“那我们这玉米芯能卖出去吗？” “卖出去肯定是能卖出去，但是你们肯定卖不到一毛，一毛那是到了国外的价格，这中间还有路费什么的，我估计你们卖还得按照重量卖。” “按照重量卖也行啊，只要能卖钱就行。”能卖钱，总比之前就这么白白烧火好。 “等过几天我联系人，看看能不能拿下这笔生意吧。” 其实是完全没问题的，张妍真现在管着的盖世公司已经成功运行，并且开始挣钱。 不过是收购一些玉米芯卖出去，不成问题。 离开马家沟之后，孙星是服了，马家沟他们看的时候，他觉得是真的没有一点能挣到钱的地方。 种的粮食也不多，总人数也不多，没什么地理优势，总之就是个非常普通，非常平凡的穷村子。 这样的穷村子，李麦芒都能刮出来钱来，对于其他的村子他突然有信心了。 每个村子的具体情况他不知道，可是大概还是了解一些的，马家沟算是县里中下的那批村子。 条件好点的村子，单单是依靠地理位置就能挣到钱。 第一天，他们把罗村附近的村子全都跑遍了，这里的村子最近情况都是比较好的，有了挣钱的可能，也都算是安居乐业。 从明天开始，就要去距离罗村比较远的村子，而且也更偏僻，孙星带的人更多。 在去第一个村子的时候就遇到了问题，准确的说是镇上出了问题。 他们经过曹家镇的时候，听说镇卫生所被人占了，有人在那里自立为皇帝，还封了护国大将军，东西两宫娘娘什么的，还就是这两天刚刚发生的事。 消息还没传出去呢，正巧就被他们给碰上了。 李麦芒听到的时候，也是一脸惊讶，啊出声。 这都什么年代了，大清都亡了，还有人要当皇帝呢。 随后就乐了，她还真想去看看这皇帝长什么样呢。 实不相瞒，她没见过真的皇帝，在电视上看到扮演皇帝的人多了去了，真当皇帝的，她没见过。 第55节 穿越过来的晚，大清最后的皇帝溥仪也没见到，这个皇帝可一定要去看看。 相比李麦芒看乐子的心态，孙星要严肃很多，这是非常严重的问题，必须要严肃处理。 也顾不上去村里发卫生巾了，带上人马，直奔镇卫生所。 卫生所这会儿像模像样的有人镇守在大门口，远远的就能听到里面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好像还在上早朝。 李麦芒头戴安全头盔，跟在孙星后面，他们手里拿的可都是真家伙，这要是动起真格，头盔说不定还能保她一命。 孙星带着警察们刚刚出现在守卫大门的人视线中，两人嗷的一嗓子，手里的木棍一扔，兵分两路直接逃跑，也不管卫生所里的皇帝了。 孙星他们没去追这两个人，在外面站岗的就是小喽啰，没必要为了抓他们放过主犯。 卫生所里，除了最外面的两个看守人员，没有其他的防备，他们直接就冲到了上早朝的地方。 最前面坐着一个中年男子，地上跪着十几个人，中年男子的两边还坐着两个女人，想必就是他的东西两宫娘娘了。 “不许动！举起手来！”孙星他们冲进去，摆开架势。 所有的人，包括皇帝，全都吓得蹲在地上，举着手，还有人在说不管自己的事，是皇帝逼他的。 根本就没有人试图反抗，毕竟，想要反抗有枪的，你也要有枪才能反抗。 李麦芒觉得他们应该是有枪才这么大胆，谁曾想，人家本来就胆子大，根本用不着枪来壮胆。 孙星带上警察，不到十个人，控制住了在场二十多个皇帝大臣。 李麦芒赶紧掏出手机，记录下这有意义的一刻。 在这时候，李麦芒都恨不得化身狗仔队、小报记者，明天的头版头条这不就有了。 经过简单的审问，孙星知道了他们为什么会成立这个狗屁皇帝。 很简单，这个皇帝结婚之后，一直在生女儿，女儿一个接一个。 可是他想要儿子啊，没有儿子怎么传宗接代。 最大的问题来了，这时候计划生育，哪怕他生的是女儿，也不允许他再生了。 李兴思来想去，觉得不行，不能就这么断子绝孙了，趁着镇卫生所要给他结扎的时候，干脆就占领了镇卫生所。 颁布的第一个法令就是，大家可以随便生孩子，想生几个生几个。 然后为了自己传宗接代，他不止给自己立了东西两宫娘娘，还一口气纳了十个妃嫔，现在就关在镇卫生所后院。 第48章 要自己变强大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这人为了当皇帝，弄的还有模有样的。 除了自己知道的大臣,什么大将军、丞相、一品大员……他身上还穿着不知道哪弄来的皇帝戏服。 东西两宫娘娘也是穿的戏服,打眼望去，就跟唱大戏的一样。 孙星他们去了卫生所后院,从上了锁的仓库里找到了被关起来的女同志。 这些女同志很多都还穿着卫生所的护士服，她们大多是卫生所的护士。 仓库门打开的时候,所有人都缩到了仓库最里面，李麦芒还听到有人在喊：“姐妹们不要怕,大家联合起来，听我指挥！” 吓得孙星赶紧喊他们是警察,是来救她们的。 等门彻底打开的时候，里面的女同志们手里拿着能找到的各式各样的东西,实在没东西的,就把鞋子脱了拿在手里。 这里刚被占领的时候,所有人都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慌乱之下,没能聚集起来。 李兴刚册封完妃嫔,要入洞房的时候，被她们打出去过一次，之后就打算饿着她们，饿到她们没力气反抗。 看到真的是警察，很多女同志都流下了眼泪,随后就是现场指认。 这次镇卫生所被占领,可不是小打小闹，这群人甚至还杀了当时敢反抗的男性,女性都被关起来。 孙星带着人把他们全都关进县警察局，等着送市里宣判。 李麦芒也是啧啧称奇，全程拍了不少照片，就准备回去给工厂内宣部提供素材呢。 解决完这个皇帝的事，他们又继续往村子里去。 只能说，这个镇，能出现这样的事，不是没有原因的。 镇周围的村子比其他地方更偏僻，山路也更难走，最后面的路程他们甚至没办法骑电动车，只能靠人力背上去。 高高的山上尽管已经夏天，却没有多少植被，很多地方都是大块大块的岩石。 到村子的时候，李麦芒气喘吁吁的，这里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走出过村子，他们这么多人突然到来，令村子里的人心生警惕。 幸好村里的村长以前见过孙星，认出来了，赶紧让他们进村。 “县长咋来我们这里了，这也不提前说说，我也好让人去迎接你们。” “迎接什么呀，你们这这么难走，用不着搞那些虚头八脑的。”说着，孙星把自己背上的一箱卫生巾放下。 “你把村子里的女同志都叫过来，发东西给女同志。” “发啥呀，让大老爷们帮他们带回去就行，怎么还能让县长亲自背。” 看到孙星亲自背着东西，村长吓坏了，赶紧帮忙。 “这是女同志用的东西，你个男的拿，还要不要脸了，再说，这东西很多女同志没见过，还得学习呢。” 村长只能回去叫人，他们村长不大，也就十几户人家，很快就聚集起来了。 不止女同志来了，男同志也在外围，想看看发什么东西呢。 这个年代，从上到下，什么都缺，大家交公粮，可还没怎么见过给发东西的呢。 李麦芒照旧给大家演示怎么用卫生巾，村里有光棍立刻嘿嘿笑，还吹起了口哨。 “耍流氓啊。”李麦芒拿眼睛上下扫视几个光棍，然后淡定的说他们耍流氓。 这个时候，说耍流氓，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谴责的话，这是真真切切能定罪的。 “吹个口哨算啥耍流氓啊，你拿个内裤，是不是对我们耍流氓啊！” 一个男的这么说，身边几个光棍也都哄堂大笑。 李麦芒直勾勾的看着他们，直到把他们看的不笑了，才对村长说：“你们村里就这么几个女的吗？” 刚刚在等着村长叫人的时候，先来的人随口聊天，她听到有人说那两个疯婆娘算不算。 有人说不算，有人说算，现在这人群里，很明显没有他们说的疯婆娘。 村长犹豫的说：“还有两个疯子，话都不会说，还给她们发啊。” “当然要发，只要是女同志都发，她们要是不方便过来，你带我们过去也行。” 犹豫再三，村长还是决定带着他们去看那两个疯婆娘。 就像他们说的那样，疯婆娘确实不会说话，浑身脏兮兮的，头发也乱糟糟的，很明显是没有人管她们。 看到有人来，两人害怕的往猪窝深处蜷缩。 原谅李麦芒这么说，她真的认为她们住的地方就是猪窝。 “她们家人呢？” 村长指着肚子有些大的女疯子说：“她是从别的地方流浪到我们这的，没人知道她家里人是谁。” 又指着另一个干吧瘦的女疯子说：“她从一出生就脑子有问题，之前是她爸妈管着她，后来她爸妈死了，她就住在这，谁家有吃的就接济她一口。” “她肚子怎么回事？别告诉我是胖的。” 村长嘿嘿一笑，说：“怀了呗。” “结婚了吗？经过她同意了吗？没有结婚，没有经过同意，谁让她怀孕的，谁就是流氓，要枪毙的！” 村长又是嘿嘿一笑，说：“领导，这我也不知道是谁，兴许在外面流浪的时候就有了呢，这谁能知道啊。” 听到李麦芒找村子里的疯婆娘的时候，孙星就知道坏了。 每个村子，基本上都有那么一两个疯子，但是为什么说，有男流浪汉，没有女流浪汉呢。 原因很简单，就算她是个疯子，她照样能生孩子，自然就会有人把她们带回家养一段时间。 他跟李麦芒打交道这么久，怎么会不了解李麦芒什么样的人，这明显的看不惯要管了。 孙星暗暗给身边的人递眼色，这也是幸好准备充足，不然他就得捂嘴直接带着李麦芒走人了。 “有精神病人可以送到县里的精神病院，有些精神病，可是会杀人的。”李麦芒阴测测的说。 这些人就像滚刀肉一样，什么也不害怕：“咱们哪有钱把她们送医院去啊。” “嘿，巧了，我有钱，今天我大发慈悲，免费带她们上医院，不用感谢，两个人上精神病院的钱我还是出的起的。” 这下村长无话可说了，李麦芒一开始的流氓枪毙，让大家都不敢说这是自己家里人，现在人家大发善心，他们也无话可说。 最主要的还是打不过，之前严打的风声他们也听到了，这会儿这么多人，还都带着家伙，谁敢说不让他们带人走。 最后全村领完东西，看着李麦芒他们从村里带走两个人。 还有人在背后吐了口唾沫，说：“这tm不赔本了嘛！” “找死啊！小声点！等过段时间，把县里发的东西卖了，再买就是了。” 是的，那两个疯婆娘，瘦的那个确实是村里从小就脑袋不好的，怀孕的那个却是他们从人贩子手里买回来的。 买回来之后舌头剪了，自然就不会说话，腿打断一条，也就没办法逃跑，但是不耽误生孩子什么的。 带着两个疯婆娘，尤其是两个人的身上还有大大小小的伤，下山的路格外艰难，很多地方甚至需要警察们上面拉，下面扛，才能把她们带下来。 而等到坐上车的时候，李麦芒看到那个怀孕的女疯子疯狂的打着自己的肚子，嘴里啊啊的不知道说什么，眼泪成串的往下流。 李麦芒赶紧制止住她打肚子的手：“你要是想把孩子打掉，那也得到正规医院去打，你这么自己折腾自己，很容易一尸两命的。” 女人这才放下手，捂脸痛哭。 看到女人不是真的疯，还能正常沟通，李麦芒更觉得唏嘘不已。 遇到这样的情况，还真说不上来是疯了好还是没疯好。 因为女人的事，李麦芒陪着女人到了镇卫生所，孙星他们带着陆蝶继续去村里科普。 到了镇卫生所，经过检查，女人已经怀孕三个多月了。 第56节 这一路上，女人的情绪逐渐好转，通过比划，李麦芒帮她找来了纸笔。 女人在纸上写到，她叫万静宝，是浙省人，大学放假，跟同学们一起出去旅游的时候被拐到这里来的。 到这里已经有半年的时间了，腿就是在她逃跑的时候被打断的，不过对面也没讨到什么好，追她的时候，有个人被她设计掉到山下摔死了。 她家里是做生意的，希望李麦芒能送她回家，她爸妈肯定愿意给她一大笔钱作为报答的。 万静宝的字很好看，跟大气，看得出来是专门练过的，大学的时候出去旅游，可以看出家庭条件不错。 “行，等过几天你伤好点，我就派人把你送回去。” “我要把这个孽种打掉。”万静宝写到。 “好，我去跟医生说，让他们准备给你做手术。” 三个多月，完全可以打胎，虽说对身体会有损伤，可万静宝顾不得这么多，她绝对不允许自己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另一个医生检查过之后，说确实是脑部神经发育缺陷，需要送到精神病院，除此之外，就是营养不良，到没什么大的伤。 可能是因为真的精神有问题，不会反抗，村里人也就没有折磨她。 经过这次去村里送卫生巾，李麦芒发现，很多村子还有很大的问题，虽说贫穷是原罪，可教育法律问题也是刻不容缓。 “我觉得吧，村子太偏僻不好，越是偏僻的村子，发展不起来就不说了，关键是还不好治理。 去的人多了吧，成本太高，去的人少了，威慑力达不到，还是得加强基础建设！” 李麦芒最后得出这么个废话的结论。 确实是废话，谁都知道要加强基础建设，关键是钱，钱从什么地方来！ 楼县现在是挣了点钱，可这点钱，要用的地方可太多了。 首先，麦芒工厂经常要用的路必须修吧，不好好修，哪来更多的钱挣。 其次孩子们的教育问题、社会治安问题、粮食生产问题……哪哪都要钱。 “我决定！县里的教学楼，麦芒工厂承包了，用两年的时间吧，在县里建五十所学校，这样县里就能拿出更多的钱来主路。 不过我推荐，可以把太偏僻的居民们都聚集在一起，互相方便，建几栋楼的成本比修公路低多了。 等到这些人从山里出来之后，还能去工厂干活，解决工厂人口缺乏的问题，一举两得。” 难道她真的是天才？孙星都有点怀疑，她这一举两得，到底哪一得才是她的真实目标了。 之后的走访，李麦芒有发现了个枣子特别好吃的小村子，这个村子附近的土地种粮食收获不多，种枣却个顶个的甜。 干脆就让他们直接种枣，以后就供给麦芒工厂。 等到她们把所有的村子走完，万静宝的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 因为是引流，需要静养一个月，一个月后，李麦芒让保卫室的人带她回家去了。 她知道自己的家在哪，只是李麦芒没想到，没几天，她又回来了，比之前更加失魂落魄。 张保卫搓搓手，面露难色：“厂长，我也是没办法，只能把她带回来了。 她到家之后，发现她爸妈因为找她，出车祸了，两人都没了，家里的生意没人照顾，最后也散了，她也没跟我说亲戚啥的。 我看她一直在海边走，没敢丢下她，干脆就把她又带回来了。” 万静宝一瘸一拐的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就那么安安静静的。 静宝，静宝，她的父母想必也十分疼爱她，半年的时间，原本幸福的家庭就这么散了。 李麦芒听到也只能叹口气，都不容易，谁都不容易。 “想哭就哭吧。” 万静宝抱着李麦芒的腰，凄厉的惨叫着，她在村子里的时候，没绝望过，只想着怎么才能找到机会跑出去，跑回家。 她那时候是想的，哪怕是用两条腿，她也要跑回爸妈身边。 可现在她真的绝望了，她没有爸妈了。 “我也没有爸妈了，可日子还得过下去，你爸妈一定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你要是没了，还有谁记得他们呢。” 李麦芒摸着万静宝的脑袋，罗小田回来的时候，看到这样的场景。 眨巴眨巴眼睛，咚的一下冲上来，也抱住李麦芒的腰，姐姐姐姐的喊个不停。 “姐姐，她怎么哭了呀。” “这个姐姐爸爸妈妈离开了。” 罗小田瞪着大眼珠子说：“我爸爸妈妈也去天上了，可是我就不哭，因为我知道，姐姐也喜欢我，我也喜欢姐姐！” 万静宝哭的声音逐渐减小，过了一会儿，擦擦眼泪，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从口袋里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小本本，写下自己想说的话。 “你说得对，我应该好好活着，拿着人贩子还没有被绳之以法，我还不能倒下去。” 很快，李麦芒发现，或许是天赋异禀，或许是家学渊源，万静宝在经商方面有着惊人的天赋，很多事情一点就通。 这就让她起了爱才的心思。 “你愿不愿意入职麦芒工厂？” “可是我是个残疾人。” “残疾人怎么了，你的才能比很多健全的人都要优秀，只要你想，只要你愿意，就可以胜任很多工作。” 万静宝震惊的看着李麦芒，看她不是在开玩笑，才笑着写：“我愿意。” 李麦芒开始带着她跑玉米芯的生意，玉米芯这个生意做好了，每年能挣的钱也不少，主要是这玩意量大管饱。 经过三四个月，李麦芒和张妍真、陈平安两人再次见面。 刚见面，李麦芒就能闻到浓重的烟味，随即皱起眉头。 陈平安是不抽烟的，这个她知道，那抽烟的就只有张妍真。 “抽烟有害身体健康。” “我知道了，以后不抽。”张妍真乖巧的回答。 旁边的陈平安却满脸凝重，两人虽然是同时出现的，中间隔的距离能再塞下三个人。 “这次来找你们，是跟你们商量一下从国内进口玉米芯来棒子国这边卖，你们联系下商家。” “是。” “芯片的事，没遇到什么状况吧？” “没有（有）。” 哦，两个截然不同的回答，张妍真听到陈平安说有，笑着说：“有是有，不过已经解决了，就没有什么问题。” “有就是有，让你们在这边不是发配，遇上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可以跟我说，我会尽量帮你们解决。” “现在遇到的问题都是可以解决的问题，没有什么您需要出手的。” 啧，张妍真的主观能动性太强也是个问题啊，李麦芒干脆直接问陈平安发生了什么事。 陈平安一五一十的都说了，芯片这么大的事情，当然有不少人想来分杯羹，张妍真的解决办法是拉拢了几个政府官员跟他们对抗。 至于怎么拉拢的，自然是利用她的身体优势。 “你管管她吧，我不让她这么做，她就……她就扬言要当着我面脱衣服，等到第二天，又喝的烂醉，一地烟头……你说这是何苦。 我听公司里的人说，她还去看过心理医生……” 陈平安觉得她不应该这么自己糟蹋自己，自己作践自己。 李麦芒能理解张妍真什么想法，她是开始破罐破摔了，只要能达成目标，可以不择手段，包括对自己。 可是她明显连自己也不想放过，也还没有从以前的噩梦里走出来。 叹口气之后，李麦芒说：“这样吧，反正目前芯片的事情正常运行着，陈平安先留在这，你跟着我去趟华国，就当是旅游散心，正好我也对你这种隐瞒不报的态度不怎么满意，这段时间也当做是停职反省。” 张妍真愣在原地，随即慌忙解释：“我不是有意要隐瞒的，我是真的觉得，这种我自己可以解决的事情，没必要告诉您，如果事事都要您出面，那要我有什么用。” “总之呢，你先到华国，我会安排人带你走走看看，之后我再宣布对你的处理。” 说完，李麦芒直接就让她收拾收拾，办签证，等到他们把玉米芯销售公司找好，就一起回华国。 万静宝好奇的看着浓妆艳抹的张妍真，她们两人是两个极端。 张妍真浓妆艳抹，穿的花枝招展的，六月份的天气，能露的地方全都露出来了，走路一扭一扭的。 万静宝则是素面朝天，穿着华国非常常见的大半截袖和五分短裤，整个人土里土气的，再加上走路一瘸一拐的。 回去的飞机上，万静宝差点没认出来张妍真，因为她这次没化妆。 没化妆的她，看起来比之前少了很多攻击性，相比商人的身份，更像个学生。 “她本来就是学生，按照时间的话，你今年应该考大学了吧？” “对。” 万静宝震惊了，还真是学生啊。 下了飞机，李麦芒打电话让陆蝶在同市等着她。 到同市之后，李麦芒指着张妍真，低声叮嘱陆蝶。 “啊？”陆蝶听一句，啊一下。 最后还说：“厂长，这不好吧，这……这不是宣传封建迷信吗？” “啧，这怎么叫宣传封建迷信，这叫治病救人，哎呀，你个小孩子你不懂，你直接听我的，带她去就行。” 选择陆蝶是有原因的，工厂里英语水平高的人实在不多，能够进行日常对话的人还是能找到不少了，但是李麦芒这次要她做的事，只有日常对话的水平是无法完成的。 最后，李麦芒吩咐让张妍真这段时间就跟着陆蝶到处走走看看，随后自己就回去安排收玉米芯了。 剩下陆蝶尴尬的对张妍真笑笑，让她稍等，然后掏出自己的手机，利用她这段时间做助理积攒下的强大人脉。 打了几通电话之后，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 “走，我带着你上我们这好玩的地方看看，保证你们那里没有，这可是我们华国几千年文化的积累，老祖宗留下来的。” 陆蝶是开着车来的，两人坐上车，陆蝶带着她七拐八拐的，拐进一处胡同里，敲开门。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说了声：“来了。”就前面带路，让她们进来。 第57节 院子不大，但是里面却堆放着各种各样杂七杂八的小玩意，可以看出来老人的生活并不拮据。 张妍真不知道这是干什么的，却感觉很神秘 第49章 因为好 ，所以贵（已捉虫） “你们谁要来啊？” “她。”陆蝶一把将张妍真按坐下。 问了年月日之后,老先生就开始掐算，没错，李麦芒让陆蝶带着张妍真算命来了。 许久之后,老先生缓缓开口：“你十八岁之前的命不好,红颜薄命，不好就出在你的长相上。” 老先生说一句,陆蝶跟着翻译一句。 这句话张妍真听了没什么感觉，她十八岁之前的命不好,很多人都知道。 “你在八岁那年落过水，或者是出了跟水有关的事故,今年你还要注意落水的问题，熬过去,就能遇到贵人，飞黄腾达,熬不过去,这辈子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陆蝶又是翻译,听到说八岁的事情,张妍真瞪大双眼。 八岁的事,她从来没有跟李麦芒说过,所以他们不可能提前串供。 “你问问他怎么会知道我八岁的事？” 陆蝶又给老先生翻译。 “掐指一算，都能算到。” 两人靠着陆蝶，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张妍真说自己最近很痛苦，不知道该怎么办。 老先生就说她最近痛苦那是因为好事将近。 张妍真说自己最近睡不着,老先生就让她回家买个漏勺和剪刀,用红绳子绑在一起，压在枕头下面睡。 张妍真说自己在生意场上遇到难以解决的问题,老先生就说让她避其锋芒，从侧面下手，还说她今年不宜在外见水。 张妍真说感觉自己不干净，自己这样的人，是不是不应该活在世上，老先生就说，干净不干净都由心，这不是她的问题，是因为她身边有小人作祟，建议她弄双踩小人的袜子。 越说，张妍真就越觉得这老先生是真有本事的，这也就是语言不通，不然她能问更多。 最后还是陆蝶提醒他们，天快黑了，她们得回招待所去。 临走的时候，张妍真从手提包里掏出来一沓外汇券，放在两人中间的桌子上，嘴里说着感谢大师的话。 这下把老先生整不会了，开头的时候，陆蝶已经付了今天的卦钱，十块，可不是笔小数目。 工人们一个月也就三四十，他算一卦十块。 也就是因为这十块钱，他才能耐心坐在这跟张妍真唠这么一下午。 这突然又给这么多外汇券，他还真有点害怕，虽说破四旧的年代已经过去了，可这行终究不能拿到明面上。 要不然他也不能住在这么隐蔽的地方，不是熟客介绍，一般人都不能知道这。 “大师，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我知道这不多，我这次来带的钱也不多，等到下次再来拜会您。” 陆蝶看看张妍真，开口说让老先生收下吧，不然她心不安。 老先生哎呦一下，说：“那这样，你等会儿，我给你拿点东西，你呀戴在身上，趋吉避凶。” 说完，就推门进了里屋，叮当咣啷的一阵子后，从屋里拿出来一个红色的手镯，说是朱砂的，戴在手上，避邪。 离开的时候，张妍真就戴着朱砂手镯，还说要买踩小人的袜子。 “这种一般都是自己家缝的，你会吗？你要是不会，我找人给你缝几双。” 张妍真当然不会，还叮嘱到缝的小人旁边一定要写上金正斗的名字。 金正斗就是她之前的那个高中男朋友的名字。 第二天，陆蝶就带着袜子过来了，村里随便找几个女同志就能绣。 张妍真心满意足的把袜子穿在脚上，今天她穿的是跟陆蝶差不多款式的连衣裙。 准确的说，这连衣裙是李麦芒先穿出来的，很快就在楼县流行起来，大街小巷只要是卖衣服的地方，都能看到这款连衣裙的身影。 可以说是当下流行款式。 一双传统的绣花布鞋，张妍真穿上的时候，还特地跺了两下脚，仿佛真的把金正斗踩在脚下了。 “今天我只是踩着你的名字，明天踩的就是你。” 路上，张妍真发现有些地方正在插彩旗，问这是在庆祝什么？ “哦，六一儿童节，听说今年市里拨款，请全市的小孩轮流到市里动物园参观。 现在的小孩，可比我那时候好多了，我是离开家上了高中，才第一次见到动物园。” “那他们为什么也这么高兴？”张妍真说的是路上的路人，从他们身边经过的路人都是面带微笑，碰到熟人打招呼，热情又大方。 “那总不能苦着脸吧，再说，现在日子越过越好，大家也没理由不高兴啊。” 张妍真若有所思的说：“没有人强迫她们去给大兵服务吗？” “给大兵服务？你是说给解放军同志们做衣服这些吗？有，不过我们市里没有这样的工厂，我们市里的缝纫厂生产的衣服主要是大家穿。 怎么会是强迫呢，能给解放军同志们做衣服，还能挣钱，大家都争着抢着呢。” 张妍真笑笑，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说的大兵不是解放军，服务也不是做衣服。 “她们都有工作吗？” “不知道，不过大部分应该有，最近市里工厂挺缺人的，厂长都准备从外省招工了。 不过这事有点麻烦，现在还在计划阶段。” 张妍真在华国呆的这段时间，陆蝶带着她去了很多地方，除了算命，还带她去过人民公园、博物馆…… 也带她去过福利院、敬老院……敬老院里都是些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看到张妍真这样的漂亮孩子，都喜欢的不得了。 拉住问东问西的，听说她是从棒子国过来的，有大爷就说：“棒子国我去过，那地方漂亮国人多得很。” 张妍真笑笑说：“现在也不少。” 张妍真发现，这片土地上的人好像都很爱笑，是发自内心的开心，也很热爱生活。 在来华国之前，她是排斥的，因为她看过很多他们国家的宣传，在这些宣传里，华国都是非常不好的。 落后、残暴、无知、封建……没有一个是好的形容词。 如果不是李麦芒邀请她来，她是绝对不会来的。 而到这里之后，她发现，跟她之前看到的情况完全相反，或许华国在国际上并不厉害，但是能让这里的人安居乐业。 或许物质上贫困，可内心是富足的。 “你们生活在一个好的国家。”张妍真离开的时候是这样说的。 …… 李麦芒给罗小田打上红领巾，然后唠叨着：“记得，出去之后要跟着老师走，千万不要离队。 这个小包背在前面，里面给你放的都是一分一分的，每次你就拿出来一两张就行，别都拿出来让人看到……” 市里组织学生上动物园参观，今天轮到罗小田他们学校，这是罗小田第一次没有跟着李麦芒出门。 之前出门买东西什么的，都是李麦芒付钱，这么个小孩出门，财不外露的道理李麦芒还是要跟罗小田说好的。 “知道啦，还有就是走丢了，记得给老师打电话，不要随便走动，留在原地，陌生人给的东西千万不要吃……” 罗小田把李麦芒从昨天开始就无限重复的话都背下来了。 “你记住了就行。” 拍拍罗小田身上的蓝色校服，目送她坐上学校用来接孩子的大巴车。 车上坐着的都是蓝色的小孩，就连老师的衣服也是蓝色的，这个衣服是跟着工厂统一制作的。 当做孩子们的校服，结实又耐脏，一些拮据的家庭，孩子们穿着同样的校服也看不出来。 校服不要钱，学校都赞助了，就这么几件校服还要钱，李麦芒又不是穷疯了，就是从工厂衣服里匀出来几块布的事。 这次出行最花钱的地方就是给孩子们又定做了黄色的遮阳帽，带着这样的帽子，就算是人群中只露出个脑袋，也能明显的看到。 李麦芒得在厂里处理玉米芯的事，玉米芯这东西虽然便宜量大。它最浪费钱的地方在储存。 太占地方，还不能随便堆放，随便堆放很容易让被压在下面的玉米芯变质。 收上来之后，要尽快清理烘干装袋，然后送到棒子国去销售。 听到李麦芒已经联系到买家，这些玉米芯真的能卖出去之后，孙星拿着一根玉米芯疑惑：“这东西……真能吃？咱们以前都浪费了？” 他也不是生下来就是干部，他家以前条件也不好，他小时候也帮家里种过玉米，养过猪。 就算是现在，他爸妈还在老家呢，家里也还种有地，逢年过节回家之后，他也得换上衣服，去地里帮二老干活，他以前也烧过不少玉米芯。 “我知道他们怎么吃的，要不你回去试试？” “怎么吃？” “回去煲汤，或者是泡茶。” 虽然有些将信将疑，孙星还是决定拿回家去试试。 第二天孙星一言难尽的回来了：“那什么玩意啊，回去就让我老婆把我一通骂，说我穷疯了。 想喝玉米汤，就不能买根玉米回来直接煮，玉米她吃，我喝汤，我一想，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 李麦芒乐不可支，孙星老婆还挺有意思。 “你说这国外，也不一定就是吃好喝好啊，那就像这玩意，咱们老百姓谁吃啊，对了，我听说，张书记下个月要出国交流一个月，就是去漂亮国，张书记还问你有没有什么想带的，毕竟那是你祖国嘛。” “我？我没什么想带的，我需要的这都能买到。” 李麦芒不需要，可有人需要呀，张爱国还真有些烦恼。 自从知道他要出国交流一个月，不少认识的人都托他带点东西。 有些人他能拒绝，有些人他是真的拒绝不了。 第58节 等到跟一起去交流的人聚在一起，大家一对，才发现，谁也别想跑，大家都得给人带东西。 “这不是很正常，这漂亮国的东西都比咱们自己制造的好用，说起来也有面。” 其中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大家叫他老孟的人乐呵呵的说，看起来对帮人带东西这件事乐在其中。 出国交流的时间安排的非常紧，只有最后一天才给他们留时间，让他们可以到漂亮国的商超里面转一转。 “这漂亮国的商超什么都有，想买什么东西一次就能买齐，你看看，这放在货架上，一点都不用担心被偷走。 因为来来往往的都是有素质的人，家里都有钱，根本不差这些东西，看看人家这手推车，多高级。” 老孟这一路上就顾着给大家科普漂亮国多好多好了，路上看到一棵树都得赞叹一番。 张爱国最看不上这样的人，进了商超很快就跟他分开了。 但是不得不说，漂亮国的商超确实大，里面的东西也确实多，品种齐全。 他要帮人带的电动剃须刀也有卖的。 回到酒店后，大家在一起互相看着买的东西，张爱国看到那个老孟还买了两部新手机，通用的。 “国内不是有手机嘛，你怎么还在漂亮国买啊？”在漂亮国买手机的还不止老孟一个。 “那能一样吗？这通用的手机更高级，更好。” 张爱国无语了，要不是他知道这芯片是麦芒工厂提供的阉割版，他说不定就信了。 通用手机用的芯片是麦芒工厂提供的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恰巧他就是其中一个，其他知道的人职位都比他高很多。 “哪更好你跟我说说。” “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只有经常用手机的人才能感受出来。” 对于这样的人，张爱国想到了李麦芒经常说的一个字，六。 老孟忙着从漂亮国买手机回国内，漂亮国一批华国留学生正磨刀霍霍，刚回国，下了飞机，直奔手机店，买上两部等着开学卖出去。 哪怕是家庭比较困难的同学，他们也有启动资金，有手机的同学在回来之前，就把家里买给他们用来联系的手机在漂亮国高价卖掉。 一是作为试水，看看能不能卖出去，二是获得启动资金。 卖出去的手机价格不一，有三千美元卖出去的，也有两千五美元卖出去的，主要看买家会不会搞价。 不管是那种价格，都够他们在国内再买个六七八九部手机的了。 可是，买太多手机带到漂亮国的时候容易被判走私怎么办。 这时候那些家庭困难的同学就派上用场了。 他们没有钱，家里也买不起手机，就算他们想借钱买手机倒卖，他们在国内身边的人甚至没钱借给他们。 卖手机的同学负责给他们出来回机票钱，还有一百块钱的劳务费，他们负责在来漂亮国的时候，跟这些同学集合，然后带上准备好的手机过海关。 两部手机，海关是不会管的，这不属于犯罪，能挣到钱，还能回家一趟，还是有很多人愿意的。 “你哪来的钱？又买这么多手机？不是说没事不要回来，来回的机票钱也挺贵的。” 孟得禄带着五部手机回到家，把手机一字排开，放在家里的桌子上，拆开一部手机，这是他自己要用的。 他妈妈洗好水果给他端到旁边，看到这么多手机，忍不住出声。 他家家庭条件还是比较好的，不然也没办法在他出国之前就给他买好手机。 可是，这个年代，有钱也是有限的，不过是比其他家庭日子好些，还达不到可以随意浪费的程度。 “妈，你知不知道，这手机在漂亮国可是能卖两三千美元的，可值钱了。” “我知道，你爸前几天从漂亮国回来的时候，就带回来几部，大院里好几个人都换上了这个什么通用的手机，你爸也换了。” 孟得禄听到这里，原本翘起来的二郎腿顿时放下，说：“什么？我爸从漂亮国买手机回来？ 那老东西疯了！整天说我好吃懒做，花钱大手大脚。 我在漂亮国好不容易倒腾手机挣两个钱，全让他给我败出去！” 孟得禄越想越气，这口气今天是咽不下去了，他非得找那老东西好好评评理不可！ “我爸手机号多少！我打电话问他去！” “你爸现在没手机号，他原来的手机卡装上去说是不管用，他今天才跟人一起去换手机卡呢。” 说曹操，曹操到，孟得禄的爸，那个张爱国见到过的老孟，气冲冲的回家了。 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就开始批评这个，批评那个。 这是他的一贯作风，女人早就习惯了，孟得禄从小也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 “国内就是不行，我在漂亮国买的高级手机，他们的卡居然不能用，落后！太落后了！” 说着，把自己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小心翼翼的掏出来，三千五美元呢，还有关税，可不便宜。 “老东西，我说你怎么整天说我花钱呢，感情家里钱都让你败出去了，我和我妈整天节衣缩食，你在外面花天酒地是吧！” 孟得禄年轻力壮，冲上去一把就把老孟给提起来了。 这在他们家属于常规操作。 老孟根本就不知道孟得禄今天回来，被提起来的时候还是一脸懵呢，看到是自己儿子，才笑着说：“呦，宝贝儿子怎么回来了，先松手松手。” 等坐下之后才邀功说：“你看看，漂亮国的手机，等到你再去的时候，就带着用，有面。” “有什么面啊，有面，我都听到你说的了，手机卡不管用！”孟得禄可没老糊涂。 “那是国内这手机卡落后。” 孟得禄冷笑：“我的麦芒手机到了漂亮国，插上卡就能用。” 老孟一拍手掌：“我说的没错吧，就是国内这手机卡落后，漂亮国的手机卡高级。” 孟得禄眼睛都瞪大了，以前怎么没发现他家老孟脑回路这么清奇呢。 “别跟我打岔，有麦芒手机你为什么不用！为什么要用通用的，通用的多贵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啊，人家好，所以才贵啊。” 第50章 大哥你是真敢想 最后孟得禄也没带通用手机,用他的话来说，带上这玩意，里外里他得搭进去多少钱,他又不像他爸一样傻。 带一个手机多不容易啊,他为什么要带个这么贵的。 出去带手机的事，最后老孟也被批评了,虽然不能明着说这东西是麦芒工厂提供的，但是直接说你浪费外汇就行。 他们出去买东西,花的外汇也是国家辛辛苦苦、扣扣搜搜、省吃俭用攒下来的。 每一块钱都有要用到的地方，虽说现在麦芒工厂有很多先进的设备可以供科学家们研究。 可是研究完了呢？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本来给他们兑换外汇,是想着出国了，好歹代表着国家形象,不能让他们丢脸，结果呢,在外面是没丢脸了,脸全丢回来了！ 知道这事的人都拍着桌子说要严肃处理,要不是这事现在不宜公开,非得把他们撸下去不可。 李麦芒也从张爱国口中知道了这件事,只是笑笑,并不在意。 张爱国还挺义愤填膺的，这很正常，这个老派书记，一向如此。 李麦芒听了还有点想乐：“求锤得锤，他们愿意花更多的钱,那就让他们花,反正最后都是我挣钱。” 热爱国家的人花小钱，热爱外国的人花大钱,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 这不叫花冤枉钱，这叫……走进向往的生活。 李麦芒忙活玉米芯的事都忙活不过来，哪里还有时间跟这些人计较，他们愿意送钱就送，她接着。 自从工厂开始收玉米芯之后，方圆几十里，都不用玉米芯烧火，谁家拿钱烧火啊，奢不奢侈。 而雨季的再次到来，才让她想起来，夏天到了。 今年的雨季，雨格外的小，时间也格外短，罗建设说，他们这里也不是年年都有大暴雨的。 要是年年都有大暴雨，那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下大雨的日子，李麦芒就在工厂里，罗小田在玩泥巴。 塑料袋套在凳子上，把凳子当做桌子，用地里挖来的土在捏泥娃娃。 这是学校给留的劳动课作业，让大家捏一个动物园的动物。 他们上次去动物园，学校老师带着照相机去的。 因为他们变成了附属学校，学校收到了很多麦芒工厂的捐赠，照相机也属于其中之一。 方便学校在举办各种活动的时候拍照留念，去参观动物园当然也属于拍照留念中的一项。 罗小田本来是要做长颈鹿的，但是每次做到头的时候，都会因为脖子太细长掉下来。 用铁丝吧，太细的支撑不住，太粗的又不好看，她还弄不断，只能换个简单的动物。 李麦芒则是在计算大概还要多久，系统能继续解锁，接下来就轮到电脑和摩托车了。 电脑是那种大头娃娃电脑，不过那种电脑上网完全没问题，还能玩游戏，看视频，总之，比现在的电脑好太多。 摩托车最大的作用就在于它的发动机，很多汽车品牌前身就是做摩托车的。 就在她计算的时候，有个神秘的人物，乘坐专机来到了华国，并且点名说要买麦芒手机。 想买麦芒手机的人多了去了，一般都得排队，而这个人不一样，直接就惊动了上面，层层转包之下，李麦芒见到了低调前来的班达尔王子。 说是低调，其实在李麦芒和大家看来，一点都不低调。 在华国境内很少见到的豪车开道，这车是王子自己带来的，飞机运输。 下车后，独特的头顶一块布造型，引起了罗村和工厂吃瓜群众的围观。 大家也都是见过世面，见过外国人（李麦芒）的人，可这样的造型还真是第一次见。 有人还说这是不是陕西人，就陕北那块，听说他们就喜欢在头顶上包块白毛巾。 “你看清楚了，人家那是白毛巾吗？土包子，人家那么大一块布呢，够好几条白毛巾的，怎么也得是陕北那块的有钱人。” “真有钱啊，他穿的衣服这么干净，上头还没有一个补丁，肯定是新衣服。” 第59节 “这出省串门，不得穿上新衣服，不然多丢脸。” 被说的那人想想好像确实是这样的，他去远房亲戚那串门，还得换上最好的衣服呢，穿破衣服去，那就成了上门打秋风的了。 “走走走！该干啥干啥去，别都围在这！”张保卫在最外围，把围观群众往更外面的地方赶。 “我们不干啥，就在这看看这人，哎，你知不知道这人哪的？” 阵仗还挺大的，张保卫他们这些保卫室的都是在外围警戒，更里面的人都拿着真枪呢。 “啥人，说出来吓死你，人家可是王子，王子知道不，就是将来能当国王的那种。” “呀，那不就是皇帝的儿子，这皇帝还没死呢？我怎么听说皇帝早就死了？” “不是咱们国家的王子，是外国的，外国还有很多皇帝呢。” 啧啧啧，听到是王子，大家更来劲了，大家都是平头老百姓，哪见过什么皇亲国戚啊，这会儿不得看个够本，看看这王子跟大家都有什么不一样的。 李麦芒也是第一次见阿沙国真人，以前都只是在头顶一块布，全球我最富的视频里见到。 见到真人的第一感觉是，人还挺有礼貌的，胖胖的，再加上笑容，给人一种很和蔼的感觉。 在这样的人面前，别说孙星，张爱国都都不够规格接待的，来的人是外交部的。 这场会面就有些诡异，阿沙驻漂亮国大使，在华国，跟漂亮国人见面。 “你好你好。” “你好，我在漂亮国的时候，买过很多你们集团的产品，都非常好用。” “喜欢就好，顾客的喜爱，是我们的追求。” 王子旁边还有个一身黑衣，蒙着面的女性，在握手之后，就安静的站在王子身边，这是他的妻子。 进了会议室，王子说明来意，他们确实是过来买手机的，阿沙地域辽阔，但是国民人口不多。 这样的情况下，手机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神器，方便大家沟通。 至于说手机的价格，还有话费什么的，这些都是小事。 而去年秋交会他们没有买的原因也很简单，基础设施太落后，基础建设也跟不上，那么大的地方，人口分布广泛，他们需要建设大量的基站。 可工人没那么多，他们又不想只是在主要城市的主要地点建。 这次过来谈，除了要买手机，还有就是需要谈一下基础建设问题，看看是不是能帮他们建基站，他们愿意出钱。 “买手机啊……阿沙沙漠特别多吧，就算是在那些地方建基站，后续的维修养护也是个问题，不然就容易没信号。” “所以就需要你们的工人长期在那里为我们工作。” 好家伙，土豪们根本不在乎这点维修问题，也是，他们只需要出钱，维修是别人干的事，而出钱对他们来说是最容易的。 可就算有钱，在沙漠里维修基站也不容易，每年在沙漠里失踪死亡的人数一点都不少。 “其实我感觉最适合你们都还是卫星手机，沙漠深处你们也不怎么去，没必要在那地方修基站，等到卫星手机出来之后，沙漠深处的基站就更没用了。” 李麦芒随口叭叭，殊不知她说完，王子和外交部的人都愣了。 卫星现在可跟后世还不太一样，这个时候的卫星还是非常高端的东西，没有普及民用，李麦芒提的卫星手机更是闻所未闻。 她敢说，是真有人敢信。 这也是有原因的，毕竟大家都知道，麦芒集团，尤其是她背后的mf集团，在科技上，重点，民用科技上，一直走在最前沿。 简直就是国际的风向标。 作为阿沙驻漂亮国大使，王子当然知道漂亮国的手机出现的比麦芒手机晚将近一年的时间。 而且很多设计还都是抄袭的麦芒手机。 现在李麦芒这么说，代表着什么，代表着这东西很有可能是真实存在的，就算现在不存在，也肯定是在研究当中，随时都有可能投产。 别说什么这玩意太高级，闻所未闻，手机原来不也闻所未闻，那怎么样，不耽误大家争先恐后的买。 “那我们要买卫星手机！你们帮我们发射卫星吗！” 后面这个才是王子的重点，阿沙的王子有很多，不是每个王子都能做到有实权的位置的，能坐上这个位置的，都是有实力的。 至少班达尔不是浪得虚名。 他在听到卫星手机的时候，最先注意到的不是方便，而是卫星。 能够把最先进的光刻机，突破封锁送到华国，并且不担心漂亮国的制裁，那就说明他们也可以帮他们发射卫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 班达尔王子其实刚开始并不是想来华国的，买手机是一个原因，另外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他在漂亮国求购武器失败了。 他们找了很多国家，有武器实力的国家都惧怕漂亮国，不敢跟他们做大买卖。 在无奈之下，才选择来华国，来找这个神秘的麦芒集团。 大哥，你是真敢想啊，你咋不说让我带你上月亮呢。 李麦芒真想给自己两嘴巴子，没事说什么卫星手机。 第51章 我成替身了 （已捉虫） “或许……我们也有卫星？”外交部的人用期待的小眼神看着两人。 李麦芒更想死,你来搅和什么，哦，一个卖卫星,一个买卫星,就等着她交卫星手机是吧。 这下是两人用期待的小眼神看着李麦芒。 咳，战术咳嗽之后,李麦芒正襟危坐：“这个或许可以有，只是限于目前技术水平、研究进度、保密条例……” 巴拉拉说了一堆,还没说到重点上，连翻译人员都开始觉得李麦芒是不是忽悠人的时候。 李麦芒终于做总结了：“基于以上种种原因,卫星电话还无法量产，一旦可以量产,肯定最先供应你们。” 班达尔王子并没有生气，依旧是微笑着,转头看向旁边的外交部人员：“之前说的卫星还算话吗？我们毕竟是要用卫星电话的,我觉得卫星可以提前放上去。” 两人一拍即合,反倒是李麦芒这个看似正主的人成了边缘人物。 李麦芒看出来了,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这王子也是多手准备。 不过手机还是要买的,基础设施还是要建的，不仅如此，沙漠深处的基础设施更是要好好建。 至于建起来到底是个啥，干啥用的，那就不一定了。 基础建设哪家强,当然找华国,在麦芒工厂订购手机，外观要专门定制,他们之前卖的那些都太低调，太普通。 “歌曲也可以定制，只要加钱就行。” “那太棒了，我喜欢……”班达尔王子挑了十几首自己喜欢的，他们国家的歌曲。 “十几首有点多，恐怕还需要另外的内存卡才能放下，这个也得加钱。” “加！” 李麦芒让陆蝶把这些要求全都记下，贵宾的要求要尽量满足。 班达尔王子还参观了麦芒工厂的车间、设备，对于这些设备他们并不是特别感兴趣，毕竟人口不够，有些行业就只能舍弃。 中间还跟工厂的工人，还有放学的小孩子们合影留念。 在供销社豪爽的消费态度，让供销社的营业员大为震撼，她见过的最富足的人——李麦芒厂长，也没有这么土豪的消费方式。 甚至最后还给了她们小费。 离开的时候，李麦芒送了王子一部镶钻手机，最大的内存卡，壁纸是王子和他妻子的合影，手机铃声是他们国家的国歌。 专门请的国家乐队演奏，现场收音，全方位立体环绕音效。 “这太令人惊喜了。”王子特别喜欢这个手机，尤其是这个手机现在是独一无二的，更符合他们购物爱好。 “我希望卫星手机能够快点量产，或许到那时候，我们的卫星已经迫不及待了。” 而两天后，李麦芒就在新闻联播上看到了她和班达尔王子交谈甚欢，甚至互换礼物的画面。 配的新闻标题是，阿沙王子前往麦芒集团订做最先进的卫星手机，双方将开展为期三年的科技交流活动，并且在阿沙加强通讯建设。 等会儿……李麦芒的大脑飞速运转，她记得没错的话，阿沙在她这买手机花了五千多万美金，但是转头应该是跟外交部的商量卫星去了吧。 来这里挺长时间，但是大部分时间露面就是在逛吃，他们两个的合作早在第一天就谈的七七八八了。 什么为期三年的科技交流，她要是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为了那一个上亿的茶叶蛋交易吧。 坏了，我成了替身！ 这下谁还分得清她和冤大头啊。 果不其然，非常快啊，漂亮国的反应非常迅速啊，华国新闻刚出，漂亮国就发文再次谴责mf集团，称mf集团为暴徒、意图挑起战争。 好好好，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妙啊。 说这两人没商量好，她都不相信。 不过……嗯……李麦芒看着新闻里慷慨激昂的漂亮国人，就只是谴责吗？ 上次好歹还制裁来着，这次就只剩下谴责了？ 张爱国是负责过来给李麦芒做思想工作的，毕竟这次确实是他们的不是，让麦芒工厂当了背锅侠。 听到李麦芒的这话，还在让李麦芒放宽心态，说国家不会忘记她做的贡献的时候，哽住了。 好半天才说：“那你让他们怎么办嘛，制裁都已经制裁了，人，人又找不到，工厂，工厂又管不了。” “哦～好像确实是这样。”现在属于是，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还没等李麦芒笑两下，办公室的电话响了。 “你们又在做什么！为什么要跟他们合作卫星手机！如果你们需要合作伙伴，完全可以找我们！” 听声音，李麦芒就知道是韦尔奇，虽然跨国电话已经失真，但是这个电话，这个语种，这个质疑，只能是韦尔奇。 “冷静点韦尔奇，你知道的，我并不能完全掌控总部的决定，而且，卫星电话也只是合作研发，并没有真正的量产。 这也是班达尔亲自找上门，非常有诚意，他们甚至邀请我们去阿沙开办工厂。” “你同意了？”韦尔奇有些紧张。 “当然没有，我可以在华国建设最好的工厂，拥有最多的工人，为什么我要去阿沙。” 第60节 “那你也不应该在没有事先通知的情况下，就擅自和阿沙合作，难道你不知道漂亮国官方的态度吗？” 虽然隔着电话看不到，李麦芒还是不以为意的看着自己明亮光滑的手指甲盖，说：“韦尔奇，你要知道，我们只是短暂的合作。 是mf和麦芒选择了你，并不是你选择了我们，注意你的态度。 还有，我们已经被漂亮国制裁了，我想态度非常明确，所以，我还要在乎什么呢？” 电话那头乒乒乓乓的，李麦芒把电话稍微拿远了一点，随后才听到人声：“你难道不怕被开除国籍吗！” “cool！哈哈哈哈！”李麦芒还真是巴不得。 要知道，想要放弃漂亮国国籍并不容易，并不像华国，缴纳少量的手续费，就可以顺利退出国籍。 主动放弃漂亮国国籍的，需要缴纳一大笔费用，而这笔费用是因人而异的，而且办理时间还特别长。 像李麦芒这样的人，想要放弃漂亮国国籍，免不了要被敲诈一大笔，要是能够被漂亮国主动开除国籍，那简直是打瞌睡碰上递枕头。 而且，韦尔奇这样的话成功让李麦芒起了歪心思。 她现在确实有钱，挣了很多钱，人也不在漂亮国，钱也不在，可一旦对方就是死压着不放人，不给她退籍，她还真没办法。 当然，在短暂的情况下，她可以用双国籍，甚至是多重国籍，只是等到单国籍实行的时候就是个麻烦。 所以……何必要在乎漂亮国的态度呢，最好是气急败坏之下把她直接除籍。 韦尔奇最后还是挂断了电话，在挂电话的时候，李麦芒分明听到了韦尔奇在让管家叫家庭医生。 挂断电话的韦尔奇脸都是红的，不是害羞，是气的快要高血压了。 在等待家庭医生到来的时间，韦尔奇复盘了这次的对话，突然觉得，这中间还是有个小漏洞可以钻的，只是当时他没注意。 那就是如果麦芒工厂开设地点从华国转移到阿沙，那么他们就能掌握麦芒工厂了。 毕竟，华国他们干涉不了，阿沙还是可以的，可惜了！ 随着漂亮国卫星监控地面，发现在阿沙的沙漠深处，真的出现了大量的基建人群，麦芒集团再次被推上风口浪尖。 孟得禄等一众留学生在漂亮国的电视里，几乎天天都能看到关于麦芒集团的报道。 其频率之高，排场之大，正所谓，姐不在江湖，江湖已都是姐的传说。 一些娱乐板块也开始深挖李麦芒的前世今生。 跟国内此时还有算良知、公序和正经身份在的报纸不同。 漂亮国的传媒本来就是资本掌控的，为了能够吸引人们的眼球，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 扒完李麦芒十八岁前在漂亮国的一举一动还不算结束，还要再到处找亚洲面孔，询问他们知不知道李麦芒回到华国之后的事情。 刚开始，正经点的报纸，报道的是李春花女士和老摩根的旷世跨国爱情，以及他们爱情的结晶，艾薇·摩根从小的天才事迹。 谁知道他们都是怎么得来的，要是让李麦芒来看，她肯定不知道这就是他们一家子，什么父慈女孝、父母离世后的悲伤过度…… 不正经的呢，就写一些李春花和老摩根的风流韵事，艾薇·摩根的黑客身份，从小被当做间谍培养什么的。 不管是华国人，还是漂亮国人，只要是人，都有好奇心，相比正经且正常的报道。 大家更喜欢看一些，似是而非，却十分挑战眼球的故事，至于真假，其实并不重要。 于是，正经媒体被不正经媒体按头暴打，痛定思痛，也开始了所谓的“深度挖掘”。 甚至有电视台邀请到了认识艾薇·摩根的华国人上访谈节目，至于这个华国人为什么说的是樱花语，这个不重要。 孟得禄他们一边卖手机，一边吃瓜，甚至还自发学会了蹭热度。 先是用聊艾薇·摩根打开话题，在聊到正兴奋的时候，猝不及防的从兜里掏出麦芒手机。 这哪个漂亮国人顶得住啊！这简直就是你在吃一个大瓜的时候，而且这个瓜还是那种全网炸了、网友们都震惊了，这种程度的瓜。 跟你聊天的人突然说有瓜主代言的高端手机，便宜卖，保真，还是跨洋特快，谁都得上手看看。 看看就容易变成买买。 孟得禄他们带来的手机，还没等到年底呢，就已经全都卖出去了，钱一分没少挣。 “你们那还有手机吗？我这还有个人想买。” “我这没了，要不你问问王静，我记得上个星期的时候，她还说她带来的两部手机都没卖出去呢。” “别，我的也卖出去了，其中一部还是我室友买的，她坚信，麦芒手机里藏着李麦芒成功的秘诀，神秘的东方国家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能在漂亮国上大学的，没有几个穷人，家里的家庭条件都不错，还有很多有钱人，他们的手机基本上也都是卖给学校的学生。 安全系数相对高一些。 “那我就只能回去跟他说没手机了。” 这些在漂亮国留学的学生，因为倒卖麦芒手机，都挣到了钱，日子相对过的比较好，而那些比他们早过来，来了之后就没想过回国的人过的就不怎么样了。 杨淑平走在大街上，眼神不停的往四周瞄，注意到有人丢弃的食物，立刻已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冲上去拿到手。 而慢她一步的流浪汉只能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她被男朋友赶出来了，之前打听到白何年住处的时候，白何年已经离开了，靳成和穆英他们根本就不认识她。 那里是别墅区，她很快就被驱离。 不过她也打听到，白何年工作的公司是麦芒集团。 在麦芒集团被漂亮国制裁的时候，她还挺高兴的，想着白何年想靠着跨国公司定居漂亮国的美梦破碎了。 却没想到这段时间到处都在报道麦芒集团，看起来麦芒集团不仅没有因为漂亮国的制裁破产，反而越来越厉害。 她心里就一万个不服气。 再看到那个艾薇·摩根的母亲原来就是华国人，后来跟漂亮国人相恋，成功嫁入豪门，生了艾薇·摩根，艾薇·摩根还创下这么大的跨国公司。 突然又觉得李春花就是她的榜样，她希望她以后的孩子就像艾薇·摩根一样，当然，她可不会是艾薇·摩根那个早死的妈，她会活的长长久久的。 如果李麦芒知道，在大洋彼岸，有这么个人把李春花当成人生目标，只怕要笑掉大牙。 而对于其他国家来说，李麦芒给阿沙提供特供版本手机，那就是对他们的背叛。 友谊的小船，她怎么能说翻就翻，我们也要定制！我们也要加内存！我们也要换歌！ 对此，李麦芒只有一句话，加钱，加钱什么都好说。 第52章 这个大锅谁来背 提到加钱这个问题嘛,虽说采购回去卖，他们是赚钱的，可还是要承担风险的,比如说,买了回去卖不出去。 这种东西，可是没有售后的,他们卖不出去也没人给他们退货。 犹豫了很久，最后选择加钱回去试水的国家屈指可数。 其中就包括小樱花和棒子,毕竟这两个在亚洲这块，这段时间可是称王称霸的,都说自己有钱的很。 当然他们的待遇那就差很多了，音源什么的,他们要自己解决，麦芒工厂只负责把提供的音源转换成mp3模式,输入到内存卡里。 如果手机原主人不小心把音源删除了,那不好意思,加价买来的手机直接就掉价了。 毕竟加的价是用来买这些音源的,当然还有其他的定制,保存时间可以久一些,比如外观。 外观价值保存时间的长短，取决于麦芒工厂什么时候发布下一款手机。 作为替身的好处也是有的，这样一波国际宣传，直接让麦芒工厂的手机和电动车又出了一大笔订单，直接就可以解锁下一级了。 也就是电脑和摩托车。 从半年前,楼县隔壁的交县就在建设新的厂房。 因为罗村跟交县距离太近,在接到李麦芒新的工厂建设申请的时候，经过多方考虑,最终把地址选在罗村东边，交县的地盘。 这里有个叫石村的，同时也是黄香香的家乡。 选在这里，也是为了利用麦芒工厂带动经济。 八十年代，穷，是主题曲，更别说他们这些内陆地区，更是穷。 楼县曾经是贫困县不错，可交县也是贫困县，二者谁也别笑话谁。 楼县现在摆脱了贫困县的帽子，并且得到了麦芒工厂的赞助修学校，县里大搞基础建设。 有传闻准备在这两三年的时间里，把山里的山民都迁出来，同时创造几万个岗位，用来安置这些山民。 真的假的不太清楚，但是已经有很多这样的传闻了。 并且有人真的看到了正在动工的居民楼，听说也是免费发放给山民居住的。 当然肯定是有条件，具体条件目前谁也不知道。 这个消息有没有吸引力呢？当然是有的，而且吸引力非常大！ 山民居住的都是什么环境？不漏雨的土房子，都已经是非常好的了，正常情况下是四处漏风，楼顶漏雨的破烂房子。 夏天还好，就算漏雨，还有的住，到了冬天才是看命的时候。 冬天也是山民中老人去世最多的季节。 整齐的砖房，还给安排工作岗位，这是什么标准呢，就相当于，给二十一世纪的社畜们说，国家要给你发套别墅，没有物业费的那种，再给你安排个五险一金齐全、八小时工作制，双休，工资在当地平均水平以上的工作。 就这，谁能不心动。 这也就是楼县当地的居民大部分已经进了工厂，要不然，就这传闻都能把孙星给直接拆了。 就连现在，也有人要告孙星，告他贪污受贿，告他不干实事、浮夸风、□□…… 因为很多其他工厂的员工，到现在还在排队等着工厂分房子呢，孙星就已经开始给山民发房子了，这不是□□是什么。 张爱国他们经过调查之后，并没有处理孙星，因为这个工程上报是扶贫工程，同样有麦芒工厂的赞助，因为创造的这几万个工作岗位，是为了服务麦芒工厂的。 相当于是，麦芒工厂在给自己的员工盖房子。 同样的，交县的扶贫工程也在审批阶段。 在确认设备之后，李麦芒打电话给张爱国，又说新设备马上就要到港口了，还是闽省港口。 “你放心，早就安排好了，港口那边一直都有人在随时准备接应。” 自从上次光刻机被运过来后，mf集团的货轮报备都是特殊审核的。 一旦发现提交审核，会一路绿灯，而且所有的集装箱也都会被安置到单独的码头，专人看守。 第61节 既然没有办法改变mf集团，改变麦芒工厂的选择，那就改变自己。 设备检查之后，会筛选合适的科研人员，随时都能借调到麦芒工厂进行“辅助性”工作。 能够成功借调到麦芒工厂，对于科研人员来说，无异于是给科研事业上了润滑油，能够加速科研成果的完成。 这次依旧是集装箱，而且集装箱比之前的更大更重。 海关报备是模糊的，这很正常，上次光刻机也是模糊的，只是写的芯片制造设备。 这芯片制造设备有高有低，最低的，就像是电子手表的芯片，这种设备国内也有，光刻机国内同样有，只是没有mf的先进罢了。 守在这里的检察员进去，随后就是科研人员，毕竟有些东西，检察员是看不出来的，还得是专门的科研人员更了解。 巨大的集装箱们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个大型机器，刚开始还没什么，随着检查的深入。 科研人员发出感叹：“我的个乖乖，这mf集团胆子是真大啊，顶风作案……” “怎么了？这又是什么违禁品吗？” “当然了，违禁，绝对的违禁，反正你就知道这种好东西，老大哥也没有就行了，你们可把这设备看好了，我去报备。” 说完，科研人员走到隐蔽的地方，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这次来的是五轴！我看的清清楚楚，那玩意绝对是五轴！不过麦芒工厂报备的不是摩托车厂吗？摩托车发动机用五轴，也太奢侈了。” 手机对面的人呲着大牙，也觉得这mf集团不仅胆子大，还财大气粗。 “你真的确定是五轴？” “你在怀疑我？我的眼睛就是尺！我说那是五轴就是五轴，我虽然没见过，但是那玩意谁看谁都得说是五轴，我告诉你，不服不行，这次我申请过去，不过分吧。” 别说他了，手机那头的人都想过去看看，他们研究四轴还没研究明白呢，人五轴直接拉过来。 啊对，保护措施，这玩意绝对不能出事，就算真出事，也绝对不能在他手里出事。 “对，对，mf集团又有设备运到了，具体什么设备没查出来，不过感觉麦芒集团很快就会有大动作，他们最近在建工厂，报备的是电脑工厂和摩托车工厂。” 一个黑暗的小屋子里，有人正在打跨国电话，通话的内容就是关于这次海关设备。 而这通电话的时间距离这批设备抵达港口的时间还不到一天。 麦芒工厂运输光刻机到华国以及和阿沙合作之后，漂亮国就针对麦芒集团和mf集团布下监控，有什么动静，第一时间传达。 本来之前制裁，还以为mf集团会消停，谁曾想，转头就给他们来个阿沙惊喜。 这下漂亮国不得不加强监控，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么快就让他们又抓到把柄了。 不过运输的东西具体是什么，他们还没有查清楚。 李麦芒签收，全程保密发货，火车用的也是专列，同车的还有一大堆借调过来科研人员。 如今科研人员的待遇已经今非昔比，主要是他们是有真材料的。 不说那些顶梁柱，就算是他们带的学生，单拿出来一个，很快就能整出个项目来。 麦芒工厂的游戏研发、芯片研发、内存卡研发……这些项目都要靠这些科研人员。 他们有专门的小区，专门的食堂，因为很多科研人员研究起来，根本顾不上吃饭，跟工厂工人们按时吃饭的习惯不同。 很多时候等到他们想起来吃饭的时候，食堂已经没有饭菜了。 为此，李麦芒专门建了个小食堂，里面的饭菜都是单独开的小灶，可以保证不管什么时候去，都能吃上热乎饭。 为了能够留住这些科研人员，顶梁柱她知道自己没有那实力，也没有那地位，可以留，但是留下几个研究生什么的，还是可以想想的吧。 李麦芒修了罗村小区那样的小独栋，住下一家三代不成问题。 加上附属学校的教学水平提高了很多，还真有些科研人员把自己的家人接过来的，因为他们研究不是一朝一夕的问题。 张爱国还跟李麦芒透露了，上头给这里的科研人员单独成立了部门，方便管理。 回来路上，李麦芒在火车上上厕所，因为走错方向，没有找到厕所，就想着也许另一节车厢的头有。 本着就近原则的想法，推开车厢门，看到一车厢的绿色衣服，当时就吓了一跳，嘿嘿一笑，赶紧关门离开。 又到另一头上过厕所之后，才回自己的包厢，跟同样在里面的张爱国陆蝶他们说：“你们知不知道，刚刚我看到咱们隔壁车厢，都是穿军装的。” “真的？我去看看！”陆蝶就喜欢看穿军装的兵哥哥。 “你去你隔着窗户看就行了，不然太尴尬了，那么多人直勾勾的盯着。” 等陆蝶走了，张爱国才跟把这事当成热闹看的李麦芒说：“那些人都是保护咱们和咱们车上的设备的。” “啊……”原谅李麦芒没见识吧，主要是上辈子社畜，哪见过这种阵仗。 “你拉的什么回来你自己不清楚啊。” “造摩托车和电脑的啊。”她怎么可能不清楚，系统说的明明白白。 “设备的名字。” “那我不知道，这也不归我管，这不归你们管吗？”李麦芒一副理所应当的语气和表情。 张爱国指指她，最后只能说：“你可真是个好厂长。” 新的工厂比之前几个工厂厂房加起来都要大，还建在山里，进出只有一条主路，剩下的就只能是翻山。 设备还没运到，安保人员就已经到位，顺便在山上抓到几个不明人士。 麦芒手机很好用，上市之后深受大家的欢迎，不仅是商务人士喜欢用，间谍也喜欢用。 以前拍一些照片都需要带专门的相机，目标比较大。 现在拍照片只需要带着手机就可以了，反正经费充足，直接上网传送照片，花钱怎么了，花小钱，挣大钱。 小小的手机，装在口袋里也不明显，掏出来的动作也不大，被人看到，也是很普通的设备。 只要不是在这种山窝窝，犄角旮旯的地方被搜到，然后拿着手机检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当然，风险越大，收益越大，越容易被抓，也就越容易赔本，精简一下就是，风险越大越容易白给。 人赃俱获的情况下，这几位不明人士以后的日子可能就是蹬缝纫机了，哦，这时候应该是更辛苦的采石块或者挖煤种地什么的，看监区安排。 设备到场，安装完毕，进入调试阶段。 机器打开，钻头高速转动，在合金材料上留下深深浅浅的印记，不需要人工干预，五轴联动，很快就车好了发动机外壳。 “真是五轴啊。” 之前只是猜测，毕竟他们也没有见过实物，而等到测试完成，五轴也可以正式盖章定论。 在场的人陷入欢呼，研究这下有了指望，老大哥都没有的东西他们搞到了，不仅搞到了，看样子还是最新的。 出于对麦芒工厂和mf集团胆大豪气的了解，他们相信这绝对是最新的科研成果，上次的光刻机不就是。 新到一般的漂亮国集团都弄不来这样的设备。 （漂亮国：污蔑！你们这是污蔑！） 还等什么，当然是开始研究。 这边兴致勃勃的研究五轴联动，漂亮国的fbl正在紧锣密鼓的调查，他们要查清楚，mf集团又运了什么东西。 之前mf集团的海关报备单他们也看过，从他们这里发货，报备单同样是语焉不详，至于为啥能够通过…… 李麦芒愿意把它解释为，系统的神通广大，fbl更愿意把它解释为，金钱的神秘力量。 就因为这海关报备单，撸下来一堆人，当然不是无理取闹式的，是确实查到了他们贪污受贿。 本来这贪污是很隐蔽的，也是大家心照不宣的潜规则，谁知道出了这么个呆头鹅，大家一起倒大霉。 这次，他们查到，mf的货轮并不是从漂亮国出发的，而是从小樱花出发的。 问题来了，小樱花什么时候和mf集团和通用搅和在一起了？ 第53章 偷袭 （一更） 作为漂亮国的小老弟,樱花国向来是为漂亮国马首是瞻的。 虽说最近有些猖狂，可是自家的小老弟，就算是猖狂,收拾起来还是很容易的,真以为驻军就只是为了拉动那里的服务业呢。 mf集团的货轮从樱花国出发，装的什么,当然可以从樱花国查，fbl的行动非常迅速,入樱花国如入无人之境。 只是……查着查着，他们发现好像有那么点不太对劲,不确定，再仔细查查。 一个月后,他们宣布制裁樱花国的西芝公司，原因就是西芝公司违禁卖给毛熊和华国五轴联动数控机床。 小老弟居然背着他们偷偷干大事。 西芝公司表示不服,进行上诉,上诉被驳回,证据确凿。 西芝公司表示,不是不服对卖给毛熊五轴的判决,是不服卖给mf集团的判决,因为，他们压根就跟mf集团没有一毛钱关系！ 没挣他们一毛钱，还要因为他们被罚款，他们不服！这事说破大天去，他们也不服！ “那你们卖给mf集团的是什么,摩托车的其他制造工艺吗？四轴？” “我们就没卖！什么也没卖！” “那为什么mf集团的货轮从樱花国离岗？” “这我怎么知道？你去问港口！你问我有什么用？” “你们有前科啊,毛熊的五轴不就是你们偷梁换柱卖过去的。” 人，难道就不能犯错了吗！人犯错就不值得被体谅吗？我们虽然有错,但是退一万步讲，漂亮国就没错吗？ 西芝董事长感觉到愤怒，感觉到悲愤，只可惜，漂亮国绝对不愿意退一万步讲的。 甚至现在对他们的处罚，都已经是在西芝公司众多合作伙伴游说过后，最轻的处罚了，其中通用出力最大。 西芝公司最后被处罚未来两年内不允许卖给任何东方国家机械，同时还有高额罚款，以及对出口到漂亮国的产品征收高额关税等等。 不过这处罚并没有赶上mf集团，原因就在于mf集团没人，是真的没人。 除了李麦芒，mf集团出事的那段时间，漂亮国没有一个为mf说情的，落井下石的倒是不少。 李麦芒呢，又一直在华国不露面，任他们随便制裁，仿佛并不在乎。 当然后续也表明了，人家确实有可以不在乎的资本。 第62节 西芝公司不行，事件爆发之后，除了西芝公司遭受处罚，樱花国首相还不得不在漂亮国登报致歉，以展示自己知错的诚意。 作为风暴中心的西芝公司，董事长引咎辞职，在自己国家和漂亮国都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高端的商战，往往使用最简朴的手段，那就是等待对手自己犯错。 西芝公司的这次丑闻，直接让他的一众竞争对手喜大普奔，磨刀霍霍。 通用的韦尔奇却秘密找到西芝，询问他们跟mf合作的接头人是谁。 这次提议减轻对西芝的处罚，通用为什么出大力，就是因为觉得这是同志啊。 西芝公司的新任董事长木村幸一紧张的说：“我们绝对没有跟mf集团合作，也绝对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韦尔奇神秘的笑笑，说：“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谁还不知道谁，我不过是不想再跟艾薇·摩根合作了，想换个人，你知道的，那个小姑娘有点太任性了。” 木村幸一震惊的看着韦尔奇，艾薇·摩根他是知道的，就是那个目前mf集团唯一公开的子集团负责人。 “是……是你们！” 说通了，一切都说通了，木村幸一觉得自己触碰到了真相，觉得自己看到了黑水下面的魔鬼。 所以，真正和mf集团合作的是漂亮国的人，而他们西芝不过是替罪羊，这么快要给他们定罪的原因也是为了坐实他们替罪羊的身份！ 可木村幸一不敢说什么，他甚至不敢去举报，毕竟，通用是漂亮国的通用，他的背后还有更手眼通天的财团。 而且，听韦尔奇的说法，通用也不过是其中一个合作者罢了，他甚至没办法决定合作对象。 这样庞大的势力，不是西芝公司能够碰上去的。 仅仅是卖给毛熊五轴就已经让西芝和樱花国元气大伤，群情激奋，如果再行将踏错，他恐怕得破腹自尽才能谢罪。 木村幸一只能唯唯诺诺的点头，韦尔奇说什么他都不反驳，也不承认，对于漂亮国的制裁也是认真履行。 漂亮国的人呢，对于西芝这个背叛者，这个被制裁的公司，大家当然是像以前一样，把他们的产品都砸了。 谁家要是用西芝公司的东西，绝对会成为大家打砸的对象。 这个情况是不是非常眼熟？眼熟就对了，几年前的麦芒集团也是这个待遇。 只不过麦芒集团面对他们的打砸不闻不问，东西也不往这边卖了，彻底放弃市场，让他们觉得自己胜利了。 西芝公司则是首相道完歉，董事长道歉，反正就是各种私密马赛，九十度深鞠躬，漂亮国的群众们同样觉得自己胜利了。 对下层是道歉，对上层则是用各种金钱、美人、利益贿赂，很快，就有议员提出减轻对西芝的处罚。 韦尔奇围观了全程，并且表示学习到了，等到以后他们跟mf集团的关系曝光之后，就准备也这么做。 对自己人的处罚总不能比对外人的处罚还要重吧。 （mf集团：你在说谁？） 对于西芝公司和mf集团勾结的事情，虽然没有确凿证据，但是用最坏也是最有可能的一种情况就是，华国也买到了西芝公司提供的五轴。 按照这个想法，漂亮国开始向华国追责，并且给华国方面施加压力，让他们把艾薇·摩根移交给漂亮国。 西芝被制裁，选择断尾保命，送进去两个高层，一堆高层离职。 同理可得，艾薇·摩根也必须要为她的错误决定付出代价。 上次制裁开始，他们就一直在跟华国协商，可惜一直协商到现在也没有结果。 有很多原因啊，比如说艾薇·摩根并没有违反华国法律、华国没有理由驱逐没有犯法的外商、华国还对这次制裁持保守态度…… 反正呢，打太极，是常用的。 李麦芒这会儿正在晋省省会原市办理落户，她在华国居住也已经有三年的时间了，最主要的是，政审通过了。 是晋省直接通知李麦芒过来办理落户的，她之前咨询过入籍的事情，晋省负责人收到上面通知的入籍允许之后，立刻打电话给她，让她尽快过来。 至于李麦芒还有漂亮国户籍，在这个时候是很常见的事情。 晋省也想尽快把李麦芒落在他们省里，毕竟，理论上来说，李麦芒入籍，可以落户在任何一个城市，只要她想。 绑定李麦芒还是有很多好处的，最直观的表现就是麦芒集团一系列的工厂，另外就是国家的扶持。 这样的高精产业越多，国家的扶持力度也就越大。 晋省这段时间就得到了很多的扶持和政策倾斜。 户口本是单独的，上面李麦芒是户主，还有一页就是罗小田，两人登记的关系是姐妹。 李麦芒，曾用名：艾薇·摩根。 之后，李麦芒在华国各种申请之类的，都可以用李麦芒的名字，不需要再像从前一样用艾薇·摩根的名字。 李麦芒不再是她自己给自己起的华国名字，而是具有法律效益的，被承认的官方用名。 随之而来的就是，麦芒工厂所有的手续证件全部更改。 原本工厂负责人的地方从艾薇·摩根变成李麦芒，并且通知所有媒体，在之后报道的时候，全部用李麦芒这个名字。 漂亮国负责跟华国对接的人突然又得到了另一种新奇的拒绝原因，华国并没有叫艾薇·摩根的人。 好好好，你们是借口大师吧？每隔一段时间就能刷新出来一种借口，这借口你听听是人能想出来的吗？ 真把我们当成傻子糊弄是不是？那么大个艾薇·摩根，谁看不到！ 你们华国天天铺天盖地的报道，前段时间还上了国际新闻，你们自己的新闻联播也报道了，掩耳盗铃有意思吗？ 华国方面表示，你要找艾薇·摩根，关李麦芒什么事，你要不要看看你们在说什么。 漂亮国这边都笑了，还得是你啊，华国，真不愧是文化古国，借口这方面都让你们给玩明白了。 其实他们也挺郁闷的，据他们所知，华国很多人都希望成为漂亮国人，希望能够定居在漂亮国。 这不是他们吹嘘，是实打实的，而且艾薇·摩根的母亲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来到漂亮国的。 只是这艾薇·摩根自从回到华国之后，就跟换了个人一样，无限续签，看样子就没打算回漂亮国。 要不是她没有拿到华国国籍，贸然注销漂亮国国籍会变成无国籍者，漂亮国绝对有条件相信在她刚回来的时候就会注销国籍。 果不其然，漂亮国驻华大使很快就收到了李麦芒的退籍申请，她甚至不愿意回国办理退籍。 这也可以理解，现在漂亮国跟mf集团的关系这么紧张，她别说回漂亮国了，恐怕刚出华国就得被fbl抓走。 退籍，可以啊，自己回来办，还要缴纳八亿美元的税，理由就是，她之前挣的钱，因为mf集团在开曼群岛注册，一直都没有给漂亮国交税。 而麦芒集团是在华国注册的，税倒是从来都没少交过，甚至他们查到她还一直都在做慈善事业，往外撒钱。 你不是有钱嘛，那好，不给你扒层皮，那我们还叫什么漂亮国，不如叫冤大头、慈善家好了。 李麦芒不愿意补税，不愿意亲自回国办理，那咱们就一直这么拖着。 五轴联动机床跟其他的东西不一样，它对于机械制造行业非常重要。 很多精密器械都需要用它来加工。 顶尖的技术工人经过多次训练虽然也有可能达到五轴机床生产出来的标准，但是报废率太高，生产成本高，效率低。 这样的技术工人不管在哪个国家都属于国宝级的存在，大多岁数都不小，因为这需要长年累月不停的打磨技术才能达到这样的标准。 摩托车的生产可以推后，很多机密仪器的生产可以提上日程。 李麦芒也无所谓，因为她并不太喜欢骑摩托车，而且，现在有电动车，它跟摩托车其实功能很多都是重合的。 如果不是后续为了继续解锁，她甚至不想生产摩托车。 李杰他们也担心他们这么做，mf集团会不会追责，追李麦芒的责，比如撤职啊，或者是没有了后续的技术支持。 “撤职倒不至于，只不过技术支持是有要求的，我得卖出去足够的数量，总部才会继续支援技术。” 这个她之前也对张爱国说过。 “还有技术啊……”李杰都吃惊了，怎么感觉这mf集团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那你知不知道你们总部下一步准备支援什么技术？” “汽车啊，应该是汽车生产线吧，不过不清楚款式，应该是可以选的……”李麦芒对于汽车款式不太了解。 社畜嘛，相比汽车，更了解每个品牌的共享单车和共享电动车的价格和优势。 “那还等什么！我们不能失去摩托车！就像西方不能失去耶路撒冷！” 有汽车生产线，五轴也到手了，有些东西必须要分个高下，摩托车生产线都能给弄来五轴，汽车生产线怎么可能没有。 磨刀不误砍柴工，他们要生产摩托车，谁也拦不住！ 至于说卖给谁？那就多了，有李麦芒在这，他们还需要担心销量？ 华国正在紧锣密鼓的生产摩托车，棒子国迎来了特殊的客人，和特殊的要求。 觉得自己身份地位最近受到严重冲击的漂亮国认为，他们需要给这个世界一些小小的震撼。 也需要给类似于西芝公司、mf集团这样蠢蠢欲动的，这样不听话的公司一些教训，以达到杀鸡儆猴的目的。 为了这个目的，他们来到另一个更忠诚的小弟的地盘，准备扶持他们国家的企业来对这两个同样在东方的企业进行狙击。 他们选择的企业有三心、后代这样的老牌企业，也有盖世这样的新兴企业。 甚至相比老牌企业，他们更倾向于扶持盖世这样的新企业，原因就是，老牌企业尾大不掉，在棒子国已经有了很大的基础，很容易出现像西芝这样的情况。 新企业，没有什么根基，只能依靠他们的扶持，失去扶持，面对打击的时候，也无力反抗。 而且盖世和通用还是合作企业，这次也是通用把盖世提交到了备选名单里。 张妍真穿着宝蓝色的民族服饰，头发也是民族发型，端庄的坐在与会成员身边。 她作为在场为数不多的女性成员，年轻漂亮，还穿的如此张扬，让许多人的视线都聚集在她的身上。 刚开始还有些不怀好意的视线，在看到她落座的地方是盖世公司之后，全都收回了视线。 盖世公司跟其他的集团不一样，他们的合作方一开始就是通用这样的漂亮国大企业。 哪怕大家都心知肚明，认为张妍真只是个情妇，可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张妍真的主人可不是他们惹得起的。 小事开大会，大事开小会，真正的大事情，没有那么多的扯皮，没有那么多的犹豫，一上午的时间，盖世就被确定下来用手机狙击麦芒手机。 他们目前虽然只销售芯片，那没关系，他们的合作伙伴，同时也是背后靠山，通用可以支援手机生产线，一个在西方，一个在东方，从两方面同时狙击麦芒手机。 为了狙击更有效果，盖世被要求降价销售，以成本价销售手机，作为通用支援手机生产线的回报，他们必须要以低于成本价百分之十的价格，销售给通用芯片。 “我需要向总部汇报之后，才能做决定。” 大家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就知道这女人做不了主。 而漂亮国则是觉得通用在棒子国的布局还挺像那么回事，通用自己都同意了，盖世还要装作需要商量的样子。 第63节 没错，漂亮国方面觉得，盖世也好，mf也好，都是通用的手段。 盖世，是通用在mf集团违法禁运光刻机事件上的妥协，而这次五轴事件之所以没有找上通用，是因为他们调查过，这是西芝公司和mf集团的合作。 虽然这样说很绕口，看起来好像他们挺窝囊的，但是一码归一码，这事跟通用没关系。 正所谓，我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就像这次他们对西芝公司处罚最重的是他们旗下的机械厂，对于总部算是轻轻放下，也算是他们一贯的做法。 前头漂亮国刚在棒子国开会，转头李麦芒就知道了他们的布局，来不及对西芝公司默哀，接下来上场的就是三心和盖世。 盖世肯定是不舍得打的，三心也准备插足手机行业，那李麦芒就只能让他们抱着他们的炸弹提前出局了。 第54章 伟大的企业 （二更） 同不同意降价,当然同意，用百分之十的利润换来更大的市场份额，以及不被狙击的品牌,李麦芒当然同意。 漂亮国有通用,棒子国有盖世，看起来都是麦芒手机的竞争对手,其实买的还是她的东西，还是给她送钱。 而且,内应的地位越高，她能得到的情报自然也就越多。 比如说这次,她不就提前知道了漂亮国的打算。 很快，张妍真给了漂亮国肯定的回答,双方皆大欢喜。 张妍真则是转动手里的佛珠，丝毫没有背叛国家的感觉。 她戴佛珠是有原因的,陆蝶给她介绍的那个算命先生,应该是学的太杂了,佛道儒三位一体,啥都懂点,这就导致张妍真身上也是佛道都有。 民族服饰她是从华国买回来的,标准的朝鲜族服饰，她查过历史的，她应该算是朝鲜族。 随着合作的展开，盖世的地位也水涨船高，很快就被大众所熟知,成为了新兴的国企之光。 张妍真本人更是被包装成优秀企业家、新时代高知女性、天才少女…… 甚至棒子国一些媒体打出东艾薇,西妍真的说法，并且表示,艾薇·摩根的时代已经结束，张妍真的时代即将到来。 采访到张妍真的时候，张妍真表示，盖世还是个小企业，不过我们会努力迎头赶上。 棒子国媒体：张妍真表示盖世将全面超越麦芒集团。 棒子国在华国的媒体也去采访了李麦芒，虽然预约就要好久，但是能采访到就已经是成功了。 问到李麦芒知不知道东艾薇西妍真，知不知道盖世要超过麦芒集团的时候，李麦芒看着满嘴跑火车的棒子国记者就一直重复一句话。 啊对对对，你说得都对。 反正不管你说什么，棒子国都能扭曲成他们自己想听的，还不如嘲讽大开，还能给盖世拉一波流量。 果不其然，棒子国媒体：艾薇·摩根表示自己不如张妍真，麦芒集团难敌盖世公司。 棒子国陷入狂欢，虽然大家都是漂亮国的小弟，但是谁脑后还没个反骨呢。 棒子国天才少女能够超越漂亮国的天才少女，四舍五入，棒子国超越了漂亮国。 张妍真也成了棒子国女性的人生偶像，不少棒子国女学生在接受采访的时候，都表示一样以后能成为像张妍真那样优秀的女性。 而这个优秀的女性这会儿坐在昏暗的仓库里，看着面前被吊起来的金正斗，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燃，缓缓地吸着。 金正斗被她派人抓过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段时间里，不管她心情好还是心情不好都会过来。 她自然是不会打他的，毕竟，没有经过锻炼的女性，力量有限，很多时候打这些皮糙肉厚的人，伤害不到位。 她只会在这里跟金正斗说说话，跟他说说自己最近上了什么报纸，报纸上是怎么报道她的。 偶尔会跟他说说，他家里人的情况，比如说家里破产了，爸妈流落街头什么的。 “谁能想到今年呢，你说是不是？”张妍真说完，烟也快要吸完了，直接把烟头在金正斗身上熄灭。 金正斗的身上不止有一两个这样的痕迹。 在这个时候，金正斗都会小心的，尽量不去惹怒张妍真。 不惹怒她，她也就是抽根烟，最后熄灭完事，如果像之前那样，大喊大叫、大声怒骂，张妍真可能刚点燃烟就直接在他身上熄灭，接着就是下一根。 而且，张妍真来的这段时间，对于金正斗来说，是难得的平静时间，烟头的热度算的了什么。 “最近我可能没时间来看你了，看到你也觉得越来越没意思了，你再最后伺候他们几次，我就放你离开，我是个说话算话的人。” 说完，张妍真整理整理自己的衣服，转身离开。 几个壮汉在张妍真离开之后，进入仓库，看到他们，金正斗才害怕的直哆嗦。 张妍真没有打过他，也不让这群人打他，可他宁愿挨打，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跪在地上伺候这群人。 金正斗没有发现，今天少了个人，这个人被张妍真叫过去，说：“我让你们联系的买家联系上了吗？” “联系上了，手术完成就能把他送去。” “嗯，我不希望他以后还能回来。” “您放心，他是偷渡过去的，不可能回来的。” 听到这里，张妍真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从今天开始，做个正直的人，努力、感恩，面朝大陆，春暖花开。 又是一年国庆，麦芒工厂采购了一批彩电，和黑白电视，都是成本价买的。 因为科研人员通过研究新来的电脑，改进了电视制造工艺，很多电视机厂都打算翻新技术，之前生产的电视机就都便宜处理了。 甚至很多进口彩电也都优先供应给麦芒工厂。 国庆前夕，麦芒工厂开大会，评选出前两年的优秀工人，把电视都奖励给了这些优秀工人。 电视机，在这个年代是绝对的大件，台下的工人们，不管有没有被评选上，都铆足了劲鼓掌。 毕竟，今天是他评选上，明天就有可能是自己被评选上，奖励电视机工厂也是下血本的。 除了年度优秀工人，还有车间优秀员工，这些员工则是奖励麦芒电动车，方便出行。 以前，因为大家回家不方便的原因，没有正经开过年终大会。 现在，交通越来越便利，李麦芒在台上宣布从今年开始，大家过年放假回家之前会召开年终大会。 除了优秀员工奖以外，所有员工都有一次抽奖机会，大奖就是一辆小轿车。 所有人都发出惊呼，小轿车，在这个年代，就算是大家羡慕的万元户也买不起。 别说什么油费贵，开不起的屁话，大家抽到小轿车肯定不是自己开的呀，什么家庭开小轿车。 这小轿车卖出去，全家的命运就能就此改变。 还是抽奖，所有人都有机会，从今天开始，大家做梦的内容就变成了抽中小轿车这个大奖。 更奇怪的是，宣布这个决定之后，工厂的好人好事变得比以前更多了，李麦芒还觉得奇怪呢。 后来还是何多多告诉她原因的，因为大家相信，做好人好事可以积德，可以积攒好运，抽奖的时候更容易抽到大奖。 还能这样，李麦芒表示大开眼界。 今年的秋交会李麦芒本来都不想去了，她现在有自己固定的销售渠道，新产品直接推送给这些人就可以。 甚至在产品刚下生产线之后，在国内宣布上市，就有采购商直接到工厂谈合作事宜。 结果好几个合作商都说对于手机的合作要先暂停一下，原因是他们手里还有积攒的手机没有卖出去呢，要再等等再说囤货问题。 李麦芒知道为什么，库存还有只是借口，根本原因是，通用和三心、盖世的手机准备在秋交会前后发布。 根据大家得到的消息，盖世芯片降价，成本价售卖手机，大家有理由相信，这三个公司可以把手机的价格打下来！ 麦芒九百九十九很便宜，没错，他们承认，借助麦芒手机，他们赚的盆满锅满。 可是谁会嫌钱多呢，他们想挣的更多，以前没得选，现在他们要货比四家。 “当然可以。”李麦芒笑的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并且主动提起来他们之前签的合同。 合同里是有采购价格、采购数量的，作为合格的商人，手机这种东西，在李麦芒弄第一次更新的时候，他们就知道，这玩意不能签长期合同。 通常都是一批一批的签合同，方便及时采购最新手机。 他们不续签的情况下，优惠政策同样也不会延续，下次合同就要重新修改。 大部分采购商也有恃无恐，大家本来就只是买卖关系，比价格很正常。 倒是有几个国家继续续约，比如说毛熊、阿沙这些国家。 李麦芒也在静待新手机发布，新的合同也让陆蝶拟定好了。 十月十日，棒子国和漂亮国同时发布新手机，市场零售价依旧是三千五百美元，对于普通人来说，价格并没有什么变化。 十月十五日，之前表示库存充足的各国采购商用最快的速度返回华国，找到麦芒集团，要求补充库存。 李麦芒表示，因为原材料价格上涨、市场供需变化、产品更新迭代……国际贸易难度等等原因。 他们的手机价格也上涨的，不过不用担心，即使这样，他们的批发价依旧要比另外三家的批发价低。 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就是抢钱，我就是知道我最便宜，我涨价也最便宜，你不买我的涨价产品，你就去买更贵的吧，爱买不买。 好好跟你说的时候。你非要货比三家，现在比回来了，开心不开心，惊喜不惊喜！ 有的采购商忍气吞声，买了，谁让自己之前居然相信他们三家真的会把价格打下来呢？ 他们三家什么德行，通过他们的国籍不是清清楚楚吗？ 麦芒集团从来都是物美价廉，这一点已经无数次验证过了。 而有些采购商觉得什么玩意啊，回来买你的，那是看得起你，是被你的九九九吸引了，还真以为非你不可了。 大家都不买，就算你卖一百一十一，也别想挣到钱。 他们买漂亮国和棒子国的手机一样挣钱，不缺你的，而且漂亮国和棒子国的手机肯定更优秀。 有人买，有人不买，李麦芒都无所谓，到了她现在的水平，不管他们在哪买，最后都是给她送钱。 多个中间商，她能挣的更多。 八六年年末，很多国家都发现，手机，涨价了，涨到了跟漂亮国同样的水平，甚至更高。 原本物美价廉的麦芒手机被昂贵的通用、三心、盖世手机取代。 对于这种情况，他们只能安慰自己，这些手机更高级。 高级的表现是，这三款里的三心手机，勉强达到了和麦芒最新款手机持平的水平。 第64节 所以三心手机的销售量相对来说是最多的。 韦尔奇没少打电话跟张妍真吐槽这事，她们两个用的是同样的生产线，研发团队也是根据麦芒集团提供的材料研发的。 是麦芒手机最初版本，没有最新版本内存大，功能也少了几个。 奇怪的是，三心居然能在这方面跟麦芒手机勉强打平。 韦尔奇用过三心手机，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他不仅用过三心手机，还用过盖世手机。 张妍真只是安慰他，不要着急，这只是刚开始。 韦尔奇其实更想打电话给李麦芒，问问她是不是跟三心也有合作，是不是给他们提供了最新的手机设计。 毕竟，李麦芒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 可最近形势比较紧张，他知道短时间内最好不要直接跟李麦芒联系。 张妍真比他知道的多一些，她买通了三心的设计部门，知道三心除了芯片用的是他们提供的之外，设计完全是自己研发的。 手机生产出来之后，她第一时间就派人秘密送给了李麦芒。 经过拆分、测试，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手机确实遥遥领先，当然是相比于这个时代的。 能够看出来有麦芒手机的影子，应该是之前他们的研发部门就一直在研究麦芒手机。 不过因为技术原因，他们想要突破，就只能另辟蹊径，其结果就是，内部构造拥挤不堪。 稍微有些意外，比如说使用的时候，手机受到磕碰，就会造成内部零件互相挤压，导致短路。 如果是平时短路还没什么，可是在充电的时候短路，很容易影响到电池以及身边的其他线路。 检测之后，李麦芒就知道，妥了，三心的老毛病，自作聪明加上贪婪，什么都想要的结果是什么也抓不住。 根本用不着她出手，只等着几场意外，三心就能自己出局。 所以她给张妍真的建议就是等，等三心自己作死。 因为合作的事情，三心在漂亮国卖的也比较好，尤其是棒子国在漂亮国留学的学生，更加自豪，清一水的三心手机。 第55章 爆炸就是艺术 三心,作为棒子国的老牌企业，还是目前这三款里功能最多的手机。 哪怕是被誉为国企新星的盖世，也不能跟他相比。 大家自己人知道自己事,大棒子国媒体的吹嘘有多少水分,骗别人可以，骗自己就没意思了。 尤其是这个年代,棒子国能出国留学的，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对于这些事情更了解。 权株镇给自己的漂亮国朋友买完零食，站在旁边给他们看自己的三心手机。 刚买的,里面还有他拍的他们家吃饭的照片。 “你们吃的这是什么？看起来恶心吧啦的。” “这是棒子国的国宴，很多平民百姓一辈子都吃不到的东西,一共有一百零八种菜。” “看起来糟糕透了。” “很好吃的，你们什么时候去棒子国,我请你们吃。” 一百零八样腌咸菜的照片被这群坐着吃零食的漂亮国学生传看,别误会,大家不是想吃,只是想看看被评价为糟糕透了的饭长什么样。 有的刚捏完炸鸡,也不擦手,直接就用油乎乎的手接过来手机，然后再传给下一个。 因为并没有把权株镇的手机当回事，再加上手机油乎乎的，在传到其中一个人手里的时候，突然不小心摔在了地上。 权株镇的心里一阵心疼,这手机他爸刚给他买,不便宜，如果摔坏了,他爸还不知道要怎么骂他呢。 他不是家里最受宠的那个，全靠着努力学习，在国外交漂亮国朋友，在家里才能有了点地位。 如果被他爸骂，家里的兄弟姐妹不知道要怎么看他笑话了。 他赶紧捡起手机，万幸，手机没有摔坏，随即又骄傲起来：“看，我们大棒子国的手机质量非常好，哪怕是摔在地上也没有问题。” 熟练的操作着手机，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手机好像没有之前丝滑了。 “哇哦……”其他人并不走心的随口敷衍，继续吃自己的零食。 在接打电话的时候，权株镇分明看到这群人中的领头大哥用的是最新的麦芒手机。 在大哥大声打电话的时候，权株镇小声的问比他入行早的棒子国学长：“麦芒手机不是不让在漂亮国销售吗？” “他们到华国留学生那里买的，价格便宜还好用。” “华国的手机怎么能跟我们大棒子国的手机比！”权株镇可是很爱国的。 “你疯了，在他们面前可别这么说，麦芒手机可是漂亮国的，哪怕它不在漂亮国销售了，很多人依旧认为麦芒手机是漂亮国最优秀的手机，甚至……” 学长看看周围，确定没人注意到他们，偷偷说：“很多人都认为，麦芒集团才是漂亮国的荣耀，老牌资本为了高价售卖手机，勾结官方，逼走麦芒集团。 什么叛国，那都是捏造出来诋毁麦芒集团的。” ？？？权株镇表示这个世界变化太快，他有点看不明白。 晚上，权株镇看着只剩下百分之三十的手机电量，觉得自己还是应该给手机充上电的，毕竟手机充电速度很慢，白天他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等手机充满电。 睡前把手机充上电，半夜的时候，他被晚回来的时候用水泼醒了。 “what the f**k！”室友一边用水破他，一边破口大骂。 权株镇被水泼也不敢骂人，只能一遍遍的解释自己什么也没做，出什么事情了？ “如果不是我的话，你可能就去见你太奶了，兄弟！”室友终于停下了自己泼水节的行为。 “当我推开门进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在房间里搞什么小情趣，不开灯，点着蜡烛。 但是！那居然是你的手机！这太疯狂了！” 室友手舞足蹈的，权株镇终于明白是什么问题了。 在他床边的桌子上，手机已经一片焦黑，即使火花已经被水扑灭，还是能看到隐隐闪烁的电弧。 他们宿舍的情况已经有人报告给宿管了，很快宿管就进来给权株镇开具罚单，让他赔偿宿舍的损失以及后续维修费用。 权株镇坐在湿漉漉的床上，看着手机，回想这手机怎么就着火了呢？ 第二天，很快，三心手机着火的事情就在学校传开了。 先是校报记者过来采访，很快校外记者也闻着味过来了。 还没等这些记者把采访到的消息整理成新闻稿呢，就又收到了三心手机着火的报道。 得了，先不用整理了，继续去采访去。 连续两次着火，时间还如此密集，很快就有媒体开始质疑三心的安全性，甚至开始质疑海关不作为，怎么能放这么危险的物品通过海关。 三心手机总部也得到消息，开新闻发布会，号召大家不要恐慌，这只是小概率事件，希望大家能正确使用手机。 只是这样的发布会并不能真的阻止手机自燃，随着越来越多的小概率事件的出现，三心手机在各个国家的口碑急转直下。 又贵，还容易自燃，不少手机尚且安全的人都开始围堵三心手机店，要求退钱！ 三心再次召开新闻发布会，说是手机电池的问题，后续他们会免费为所有人更换新的电池。 漂亮国的通用公司也召开新闻发布会，声明自己家的电池工艺完全没问题，不止是三心，他们通用和盖世，三家用的都是他们提供的电池，没道理只有三心的电池有问题。 被通用锤了，三心又出来道歉，说电池确实没问题，他们经过调查，发现是盖世提供的芯片有问题。 吸取了上次没有沟通，直接甩锅被锤的教训，这次他们在甩锅之前，特地找了张妍真，给她施加压力，希望她能背下这次的锅，后续会有补偿。 如果她不愿意，以三心的地位，盖世也别想在棒子国好过。 三心的负责人趾高气扬的给张妍真甩下这样的话，虽然打不过漂亮国的通用，在棒子国这块土地上，他们还是可以嘎嘎乱杀的。 张妍真在这位负责人离开之后，拿出一个小黄本，翻开，上面有个用红墨水钢笔写的三心。 这时候张妍真又从自己的笔筒里拿出那跟红墨水钢笔，把三心叉掉。 “华国人常说，用红笔写名字不好，还真是有道理呢。” 三心新闻发布会的热度还没下去，盖世紧接着召开新闻发布会，声称自家公司提供的芯片绝对没问题，三家用的都是同一款芯片，没道理三心的就会自燃。 为了证明自己，穿着民族服饰的张妍真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部麦芒手机，点开其中的录音按钮。 三心负责人跟张妍真的谈话被在发布会上公开处刑，所有的媒体都疯狂了，丑闻！三心最大的丑闻！ 热点！这次的热点他们要定了！ 在家里看新闻的三心负责人把手里的遥控器直接扔出去，还不解气，又把手边所有能拿到的东西全部都砸了。 盖世，很好，他记住了。 接连被锤的三心坐实了研发不行，还玩不起的帽子。 不止是海外采购商在追责，国内的购买者也在追责，甚至有人直接堵在手机店门口，不给退款就不走，吃喝拉撒都在手机店里。 三心只能连夜召回所有的手机，除了华国。 本来他们在华国的销量就不多，很难跟低价的麦芒手机打，再加上华国国际地位不行，跟他们也不是一个阵营的，就觉得不需要管。 而华国内，买了三心手机的人被提醒，三心最近自燃率挺高的，听说在国际范围内召回呢。 有的三心机主说：“嗨，电子产品这种东西，出点意外很正常，三心能有召回的态度就行，我的就不退了，我感觉还挺好用。” 有的三心机主说：“我就是习惯三心的产品，便宜的我用不惯。” 他们不在乎，李麦芒更不在乎，愿意花高价买的，说句不好听的，都该，这是他们应得的福报。 三心被召回，剩下的手机市场就只剩下盖世和通用，二者半斤八两。 这件事的风头还没过去，媒体还在吃这波流量呢，这三家的操作，值得他们逐帧去扒。 这扒着扒着，又有新发现，看看他们都发现了什么？ 盖世董事长张妍真，通用董事长韦尔奇，用的手机居然都是麦芒最新款，而不是自己家的手机。 甚至盖世董事长在新闻发布会上播放的录音也是麦芒手机录制的，因为他们两家的手机都没有录音功能。 很快，就有媒体放出了自己的观察，然后隔空喊话，问他们俩个怎么回事。 张妍真最先反应过来，其实这个他们早就有预案，甚至用麦芒手机也是故意的。 第65节 毕竟，你手机做的再好，没有广告，不能隔三差五的被报道，很快就会被大家遗忘。 “作为盖世的最大竞争对手之一，为了能够全面超越麦芒手机，我们必须要了解对手，华国有句非常有哲学的话，我很喜欢，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意思就是，只有了解对手，才能打败对手，我们不能因为麦芒手机是竞争对手，就对它置之不理，反而更要重视它！” 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又感觉哪里不对劲的样子？ 第56章 过年啦 ！（捉虫） 手机,你可以卡，可以功能少，甚至可以信号不好,它毕竟只是使用感觉上的问题。 爆炸那就是另一方面的事情了,这是直接威胁人身安全。 不过这个年代消息的传播速度并不快，传播途径也有限,华国还是有很多人并不知道这件事的。 自家的一亩三分地都还没耕完呢，哪有功夫看外面。 最近又快到过年的时候了,李麦芒突然收到张爱国的电话：“李麦芒，你要电视不要？你要是要,我立刻就让人给你发货！” 啊？李麦芒一脸懵，怎么突然就问她要不要电视啊？ “就知道你肯定还不知道,之前不是跟你说，电视机制作有了新突破？现在新的彩电生产出来了,成本更低,质量更好,生产速度也更快,优先供应国内。 新电视工艺突破靠的还是你们工厂的技术,有几个厂打电话过来,想问问你们要不要采购，要的话，先给你们送。” 要，怎么不要！国内的电视机数量一直都少，很多家不是买不起电视机,而是买不到电视机。 电视机票,你要么靠关系，要么多掏钱。 送上门来的电视,不买白不买，今年的过年福利就用电视机代替了，还省得后勤部东奔西跑的。 冬天的工厂，没有了夏季的绿色，却有一片红色。 平时冷冷清清，到了下班时间，到处都是人，周日放假的时候，更是漫山遍野的人。 这么多人，能消费的地方却很少，能买的东西就更不多了。 工人们的工资攒起来，也开始互相打听有没有什么门路。 楼县和罗村这条路上，时不时的会出现鬼鬼祟祟的人，他们并不是想趁机打劫，而是想做生意。 有些脑子活泛、又有关系的人，找到了新的挣钱门路，那就是做黄牛，倒卖各种票。 麦芒工厂附近最受欢迎的是缝纫机票和收音机票，因为另外两个结婚必备，麦芒工厂自己就生产，在工厂买还便宜。 只是这天，票贩子们发现，这条路上突然多了很多来回奔驰的大卡车。 大卡车的速度并不是特别快，想必是因为上面的东西比较贵重，担心车速太快出意外。 这样的速度足够他们看清楚卡车后面纸箱子上写的字。 彩色电视！ 虽然他们看到了好几个不同的牌子，但是他们的共同点就是都是彩色电视。 “这么多彩色电视，这是要干嘛啊？”有人在看热闹，有人就已经察觉到了商机。 跑到麦芒工厂门口，散上几包烟几把糖，很快就从天天坐在麦芒工厂附近聊天打牌看孩子的大爷大妈口中得到确切消息。 麦芒工厂今年的福利就是每人一台彩电。 “哎呦，前几个月我记得他们工厂刚给劳模发了电视，有彩电，也有黑白的，这么快就又发彩电，掉进富窝喽～” 老太太边说，边拍大腿，没剩下几颗的牙齿露在外面，嘴里还有刚收到的糖。 苦了一辈子，临了，老太太觉得自己才算是苦尽甘来，福报来了。 她的几个孙子孙女都在工厂上班，儿子女儿虽然年龄大了，但是在工厂外面支个摊子，卖点小东西，也能挣不少。 她不用再操心孩子们的日子过不下去，时不时的还能收到点孩子们送给她的吃的喝的。 可能就是一辈子日子过的太苦，这老了，就想吃几块糖。 这次麦芒工厂过年发彩电，她以后也能在家里看电视了，就是这电费太贵，平时啊，还是出来跟这些老姐妹们聊天更划算。 听到这个消息，小猴子，大名侯百万，知道自己发财的机会到了。 就算是不能发财，给自己家抱回去一台彩电也行啊，过个好年，亲戚来家里，也能有面子。 据他所知，麦芒工厂是有夫妻员工的，就是夫妻两人都在工厂，人人都有电视，那这家里就会多出来一台电视，他可以把多出来的那台买回去。 还有前几个月的劳模，他们家里已经有了一台电视，第二台肯定是要卖掉的。 后勤部的人忙着卸货，后勤部的仓库都堆不下这么多电视，上万台电视，堆在一起，规模可不小。 没办法，只能用工厂平时用来装货的仓库继续堆。 这么大的活动，工厂的工人们当然也能看到，都在兴奋的讨论着。 “哎，劳模，那这样你家就有两台电视了，你要是想卖一台的话，卖给我呗，我亲戚家想要电视很久了，到处找人托关系都买不到。” 被男人揶揄为劳模的是个短头发的三十多岁的女性，她叫吕胜男，家是农村的，家里有三个孩子，都是女孩。 因为生不出儿子，丈夫跟她离婚了，三个孩子也都不要了，娘家嫌她离婚不吉利，不让她回家住。 她就自己带着孩子住在村里废弃的破房子里，用捡来的木头什么的，简单的围住家。 她家这样的情况，麦芒工厂在招工的时候，镇子上的干部们把她的名字报了上去，她就这样来了工厂，成了工人。 三个孩子也被带到工厂跟她挤在单身宿舍里，好在孩子们都不大，多放一张床在客厅，就都睡得下。 原本住在破房子里，每天都要担惊受怕的，她们母女四个，没有一个男人，睡觉都不敢睡的太死。 她们还遇到过半夜有人敲门，说给钱，让他进去，吕胜男让他滚，男人恼羞成怒，用脚踹门，要进来。 幸好她们每天睡觉之前都会用笨重的木头把简易房门顶住。 只是即使这样，村子里还是流传出来了很多关于她们母女四人的风言风语。 吕胜男觉得自己倒是无所谓，可是三个孩子不能这么被他们说，为此没少跟村里人吵架。 来到工厂之后，单身宿舍是男女分开的，她带着三个孩子，同楼的人大多都是些年轻姑娘。 有时候她加班，去食堂里打完饭，急急忙忙的回宿舍，自己吃完就要把孩子们锁在宿舍里。 等到回家的时候，就会听到大女儿说，她走了之后，会有来给她们讲故事，还会给她们带小人书看。 工厂和工厂里的同事们让她和孩子们对未来有了希望，她就想更加努力的回报工厂，回报社会。 每次工作结束，她离开的时候，都会留心观察车间有没有什么问题，比如说机器没有及时关闭什么的。 她觉得这就是自己随手就能做的一件事，不值什么。 可是居然被评为劳模，还给她发了一台黑白电视，虽然是黑白的，可这电视也是很稀罕的东西。 她以前，不管是娘家村子，还是前夫家所在的村子，都没有电视。 要不是她已经打定主意不回去了，绝对要在他们面前显摆显摆。 她不打算回原来村子的，她打听过，麦芒工厂的工人是可以落户在罗村的，只要在这里工作满一年，政审通过，就可以把户口迁过来。 她是工厂员工，明年大女儿岁数到了，可以免书本费去上附属小学。 听说明年工厂还要办幼儿园，那她家老二老三就都能送去幼儿园，也不用天天被她锁在家里。 现在工厂有可能会在年末的时候再发电视，吕胜男觉得自己还真想把黑白电视卖出去。 该省省，该花花，她现在能挣钱，又有彩电，干嘛要把更贵更好的彩电卖掉，反正看电视一样用电花钱。 “我就打算卖黑白的。” “黑白的也行，我亲戚不挑，有电视就行，你要是真卖彩电，我还担心他们买不起呢。” 下班吃饭的时候，到处都是在说彩电的事情，虽然工厂还没有正式公布消息，但是这消息就是传的沸沸扬扬的。 最后李麦芒干脆让内宣部出黑板报，正式把这个消息确定下来，还让大家在大年二十一这天，家里能过来帮忙拉彩电的，就自己拉回去。 尽量让工厂的卡车优先送离家远的同志的彩电，如果家里不方便拉，工厂还是会给送的，只是家越近，送货顺序越靠后。 工厂的员工们表示可以理解，家近的已经在讨论怎么带彩电回来了，自己拉彩电回家，那一路上要收获多少羡慕的眼神啊。 “三轮车最稳妥，还轻便，实在不行，找个板车也行。” 越是临近过年，大家越激动，彩电固然让大家很开心，可今年要开年终大会的，会有新的劳模产生，还有厂长说的最终大奖。 这一年里，大家都勤勤恳恳，虽然觉得自己很努力，可是在评选劳模的时候，大多数人都会写下自己认为比自己更优秀的人。 腊月十九，后勤部开始布置大会会场，所有的奖品全都被堆放在后台。 大家的彩电不属于奖品，会在腊月二十一这天开始，由大卡车拉去每个工人的家里。 大卡车只拉货，不拉人，所以工人和彩电哪个先到家还真不一定，所以还要统计彩电接收人，这可把后勤部给忙活坏了。 这段时间就没有消停的时候，当然，他们最忙的时间也就是这段时间了 第57章 变压器坏了 腊月二十,后勤部开始做最后的现场音响设备调试。 腊月二十这天所有人提前下班，大家提前吃饭，大师傅们也都是拿出自己的拿手好戏,热腾腾的饭菜一盘接一盘。 工厂的孩子们也都在,晚上的晚会可以带着孩子参加，毕竟是第一次,谁也不知道要折腾到什么时候，总不能让孩子们一直在宿舍或者家里等。 进大会堂的时候,所有人都领到了一袋花生瓜子和糖果，还有一瓶饮料,可以在开会的时候吃。 每个工人都有一个牌子，上面是数字编号,今天晚上抽奖要用。 板凳是自带的，大家住在工厂,自己都有凳子,有的人宿舍里甚至有三四把凳子,毕竟有朋友过来的时候,总不能让朋友坐在地上吧。 宿舍标配是一把凳子,那也没关系工厂外面就有卖凳子的,是附近的村民自己做的，结实好用，实木的，大小都有。 带大凳子的坐后面，小凳子坐前面,尽量让所有人都能看到台上。 夜幕降临,会场很快就坐满人，到处都是喧哗声,大家都在盘算着今年怎么过年，还有问他们车间选的都是谁的。 随着喇叭声响起，台下说话的声音自觉小了很多，首先是欢迎大家来参加集团年会，然后就是感谢大家在这一年里对集团做出的奉献。 第66节 话不多说，尽快进入正题，今天要公布的奖还挺多。 首先是优秀员工奖，获得优秀员工奖的员工，有的是因为提前发现了还没有扩大的火灾，有的是因为见义勇为，救了附近村子里的小孩，有的是因为热情帮助同事们，有的是因为经过自学，拿到了技术证书…… 总之，优秀员工是大家觉得自己身边的优秀的同事，都可以算作优秀员工，不一定要是只有对工厂做出突出贡献才算优秀的人。 之后的车间劳模以及工厂优秀劳模才是评选出来的劳动模范。 奖品从肉类到电动车不等，没有电视机，因为电视机是统一发放的福利，再发的话就重复了，他们自己想转手也不太容易。 最后就是大家都期待的抽奖环节，抽奖是所有的号码都在一个透明的大圆球里。 一等奖，也就是小轿车，只有一个，二等奖，家用电脑，十台，三等奖摩托车，五十辆，四等奖新款手机，一百部，五等奖电动车，二百辆。 当场开奖，当场发奖，不方便自己带回家的，工厂一样可以用卡车拉到家，反正彩电也是要拉去的。 这其中，大家最不期待的就是摩托车和电脑，这个东西，它贵确实贵，但是不实用，还不好卖，主要是买家他不多。 要是放在之前，摩托车还挺好卖出去的，一大堆人要买呢，现在不行，摩托车费油，大还笨重，不如电动车好用。 尤其是电动车，你能上厂里蹭工厂的电，用摩托车那不得自己花钱加油啊，不划算。 张爱国、孙星他们也来了，莅临指导工作嘛，更重要的是没见过年会啊，还抽奖，嘿。 两人还上去过了把瘾，从里面抽出来几个号码，号码公布的时候，被抽到的人都是惊呼出声。 不管奖品是大是小，这是除了工厂福利之外的东西，就像白捡的一样，谁能不高兴啊。 原本很多工人的号码都是让自己家孩子拿着玩的，五等奖抽奖后，上去领奖品的人拿到了自己的电动车钥匙。 这下谁还坐的住啊，都小心拿着自己的号码，生怕孩子弄丢了，这奖品说不定就飞了。 夜越来越深，会场的气氛也越来越火热，马上就到万众期待的小轿车了，这是李麦芒去抽的。 上万人的号码牌，就算是已经抽出去了几百个，也并不见减少很多。 李麦芒在里面随便扒拉着，台下的人也都在紧张兮兮的看着她。 “08624号！08624号是谁！现在可以上来领你的车钥匙了！” 有个瘦瘦的男生哆嗦了一下，手紧紧的捏着自己的号码牌，李麦芒在台上喊了很久，也没见人上来。 扭过头对着后勤处奇怪的嘀咕：“没有08624号吗？你们确定发了吗？” 她是小声嘀咕的，但是话筒没放下来，所有人还是都能听到的。 “那不可能，绝对发了，你看这就剩下这几个号码牌了，我这剩下的也没有08624号啊。” 刘大壮觉得自己冤枉死了，这工作有前途，他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干这种事啊，而且，这随机抽奖，谁也不知道会抽到几号，他也没必要藏号码。 “大家互相帮忙看看，也许是哪个同志看错了，没发现自己是大奖得主呢？” 这也是有可能的，人在特别紧张的情况下，很容易看错，或者是记错数字。 “来我看看你的。” 瘦弱男生身边的人扒开他的手掌，露出里面被汗水浸湿的号码牌，08624号。 “是他！是他中奖了！”身边的人把男生拉起来，仿佛自己得奖了一样兴奋。 身边的人也都激动，就像接力一样，把男生从队伍里传了出去，所有人目送他登上台。 男生很紧张，紧张的看着李麦芒，李麦芒要跟他握手，他才慌慌张张的伸出手来。 还没握到，又快去缩回去，把手在自己裤子上来回蹭了蹭，直到手上的汗全被蹭掉，才又伸出来。 李麦芒一点也没嫌弃，握住他的手上下摇晃：“恭喜恭喜！这是你的车钥匙，有什么获奖感言吗？大家也许想听听大奖得主的心路历程。” 话筒传到了男生手里，男生很久没说话，李麦芒想他可能不擅长这些，就主动递台阶：“一时想不到说什么也没关系，相信大家也能体谅，我要是中这么个大奖，我也高兴的说不出话来，大家说是不是！” “是！”台下的人扯着喉咙喊，带入自己更激动了。 “不是，我……我想说，感谢工厂，感谢大家，我是山沟沟里来的，我们村，只有我在咱们工厂上班，我爷爷奶奶走的早，我妈是个盲人，我爸几年前采石的时候被炸断了腿。 我是我们家老大，初中没上完就跟着人跑山上抓蝎子换钱，我们村还有个年纪跟我差不多大的，在抓蝎子的时候，被山上落下来的石头砸死了。 我爸妈就不让我去抓蝎子了，可是不抓蝎子我们一家吃什么，我还有弟弟妹妹，我想让他们上学。” 他在台上说，台下的人都默不作声，其实，这样的苦楚，在这个年代，有几个家庭没经历过呢。 “在咱们工厂，我一个人的工资，能让我们全家吃上饭，这次又抽到这辆车，我……我就想，给家里盖个房子，剩下的钱就能让弟弟妹妹一起上学了。” 男生说完，冲着台下鞠个躬，低头快速的跑到自己的座位上。 现场的气氛突然有些凝重，这怎么行，李麦芒赶紧收尾，说：“让我们一起祝他，未来越过越好！” 是啊，生活会越来越好的，大家的生活不就越来越好了吗？他的生活也越来越好啦！ 最后，年会在大家的欢呼声中结束，结束的时候都已经快要十二点了，明天起床就可以回家了，要快点回去啊，想回家亲自接到电视机。 第二天一大早，装彩电的车跟回家的人同时出发，家近的人，家里人已经早早的骑来三轮车，领到自己家的彩电以及其他的东西，往家回。 付六回家了，他家就在县城，这一路上都是柏油路，很方便的。 回去的时候，他骑着三轮车，他爸骑着电动车带着他妈。 是的，他也是昨天晚上的幸运儿之一，抽中了电动车，他是不打算卖的，有了彩电和电动车，今年过年就可以找媒婆介绍相亲对象了。 刚拐进小胡同，就有认识的街坊看到了，激动的说：“哎呀，老付家买彩电啦！” 付六乐呵呵的说：“工厂发的。” “啧啧啧，不得了啦，你们工厂还给发彩电嘞，以后是不是要发小汽车啦！” 付六严肃的说：“昨天就有个同志，领到了工厂发的小汽车，听说他要卖掉盖房子。” “呀……”街坊震惊的说不出话来，最后就只是喃喃的说：“还是外企有前途啊。” 旁边的人提醒到：“啥外企啊，人家现在是咱们国家的企业啦，人家老板是华国人嘞，报纸上都说啦。” “哦哦哦，对对对，你说这好好的外国人不当，怎么就要回国呢，我听说那外国好得很。” “这咱咋知道，不过听说呀，现在漂亮国要抓她嘞。” “呀，那……那是挺危险的，她犯啥事了？” “听说，是因为帮助咱们华国买什么东西了，反正挺厉害的。” 再多的议论付六没听到，他到家了，这电视安装上还要调整才能看。 怎么调整，这活他知道，他们厂经常能能看到调整电视的。 站在自己家平房顶上，竖起被绑在木头上的信号接收器，一边缓慢的转动，一边询问有没有信号。 “有了有了，不过不太清楚。”那就还要挪。 直到一个合适的角度，听到屋里说好了，他才从房顶下来，兴致勃勃的加入到看电视的行列。 屋里不止有他们一家，还有关系好的街坊邻居，彩电不常见，可得好好看看。 麦芒工厂门口，这时候聚集着一堆人，有工厂的工人，也有来进货的人。 消息灵通的人都打听到了，有人要卖东西，麦芒工厂的福利，都值得他们倒卖。 “电视机，我收！黑白的还是彩电？” “有没有人要卖电动车啊？收电动车了！” “有没有要摩托车的，我要卖摩托车！” 很多人都是要运到南方去卖的，南方做生意的人多，有钱人也多容易卖出去。 而听说有人要卖凯迪拉克，激动的人很多，行动的人很少。 凯迪拉克不是其他的东西，太贵了，就算是把他们卖了，那也买不起。 只有极少数有手机的人，打了几个电话，然后就开始跟中奖的男生到一边商量价格的问题。 他们都是跟大老板有联系的，可以确定大老板们会买，而且是亲自过来，钱也不用他们出，当然挣的也少，就是挣个情报钱。 国外的高级轿车，没关系，只有钱，还很难买到。 男生不善言辞，刘大壮就在旁边帮他搞价，就是担心他被骗了。 很多工人在卖东西的时候，最后都会把人带到刘大壮这边帮忙做个见证。 刘大壮平时就出门跑各种关系，认识的人多，见过各种各样的人，很多心虚的人都不等刘大壮盘问太多，直接露馅。 这时候想空手套白狼的人也不少，尤其是做倒卖的，本来脑子就活，有时候活过头，那就是另一种极端，诈骗。 工人们一年好不容易省吃俭用，努力工作，挣点福利，别被这些人再给骗过去。 工厂甚至直接在门卫室放了验钞机，所有的钱都可以在验钞机里过一遍，确保是真的。 其实刘大壮和工厂的财务人员都能分辨出来真假，接触多了自然也就有了手感和眼力见。 很快，所有的东西都卖出去了，一部分没买到想要产品的人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工人们把收到的钱通过各种方式，缝进衣服里，这样出门才更安全。 数额巨大的，就去县里银行存起来。 其实，刚开始，大家是不愿意把钱存进银行的，所有人都有一种质朴的观念，那就是，钱放在谁手里，都不如放在自己手里安全。 还有就是，天上不会掉馅饼，人家帮你保管钱，还给你钱，这不就是天上掉馅饼的事嘛。 只是随着大家手里的钱越来越多，尤其是在知道，厂长的钱也存银行之后，就有人开始往银行存钱了。 用他们的话就是，就算是要卷钱，那也应该是卷厂长那么多钱的，轮不到他们这仨瓜俩枣的。 厂长那么多的钱，还不担心，他们这仨瓜俩枣的，人家更看不上。 甚至有工人办了存折，每个月一发工资，就把钱存进存折里，然后收起来，等到需要用的时候，再一次性取出来。 周红旗带着周红星回家了，上次离开家的时候，他带着弟弟周红星来到麦芒工厂，两人住在他的单身宿舍里。 因为弟弟是他的直系亲属，所以也被免除了书本费。 每天回宿舍的时候，都能看到弟弟在灯光下看书，有时候是小人书，有时候是文学名著。 作业他都是早早的，跟同学们一起写的，因为都住在工厂，这些孩子们写作业的时候也喜欢聚集在一起。 做完作业，天还亮着，那就玩一会儿，天黑之后，都会老老实实的回家，不让家里人操心。 周红星喜欢看书，因为他以前上的学校根本就没书，所以学校的书都是他没有看过的，哪怕是书本，他也喜欢。 每次都会去图书馆借书看，一本接一本。 第67节 可惜这次回家就不能带着书回来了，他担心会把书弄丢，或者是弄坏了，毕竟这一路还是太远了。 两人回家的路上，比来的时候匆忙，因为要赶回家看彩电，村里没见过电视，他们应该不会弄，两人担心他们会把电视弄坏。 偏偏这时候的大巴车跑的都比较慢，周红星在车上，屁股上像是有钉子一样，着急的来回扭动。 跟他一样着急的周红旗还要让他老实点，别着急，着急也没用。 两天后，他们到家了，穿着新衣服的周红星不像之前那样毛手毛脚了，而是小心翼翼地往山上爬。 还要担心不要被树枝挂到自己的新衣服，冬天的树枝都比较硬，比较锋利，很容易刮坏衣服的。 “你能不能快点？以前你不跑的挺快的嘛？” 周红旗无语了，这出去一趟，怎么还变得蹑手蹑脚的，一步三回头，跟个小偷一样。 回到家，果然不出他们所料，彩电已经被送到家了。 卡车一路上也不需要等人，也不需要卡时间，唯一比他们用时间的就是挨家挨户的送。 他们家就是距离比较远的那批，是第一批被送过来的。 庆幸的是，彩电并没有坏，甚至都没有拆开。 周父周母说他们也不认识字，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来的人说是麦芒工厂送的彩电，他们也不知道真假，也不明白是干啥的，干脆就没打开，就算要花钱，他们直接退回去就行。 “这到底是啥啊？我试了试，还挺重的。”周父满脸愁容的看着这彩电，生怕这是啥坑人的玩意。 “这是电视机，可以看电视的那种，就是之前电影上出现过的。你还记得吧。” “这……这得不少钱吧……” “工厂免费给发的，以后咱们就能在家看电视了，插上电就能用……” “呀……那看电视要花不少钱吧……” 听到周父的话，周红旗愣住了，因为在工厂里，工厂的电对他们是免费的，只要不浪费电，晚上看电视，用电灯什么的，完全不用担心。 可是他们村，去年才刚刚拉上电线，电费贵不说，还经常会停电，停电也不像工厂，很快就能恢复。 他们这里停电，往往一天能恢复，都是非常快的速度了。 村里还说过不让用大功率的电器，当然，之前村里从来没人用大功率电器，这点都被大家自动忽略了。 现在周红旗才知道，他们村子，跟工厂的差距，不是一点半点。 这些事情，不是他挣点钱就能解决的，要挣很多很多的钱，就像厂长一样，能够让所有人都富裕起来，让一个地方富裕起来，这些情况才能改变。 就像罗村，原来就跟他们村子是一样的，现在呢，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完全就是传说中的生活。 而他的父母甚至不知道什么是彩电。 周红旗心酸的笑笑，说：“没事，我现在挣钱了，偶尔看看没关系，过年嘛，大家开心开心。” 周父没说什么，现在周红旗是家里的顶梁柱，他也知道自己老了，将来还是要依靠儿子的。 周母却新奇的看着电视，想看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周红旗和周红星两人配合，把电视机挪出来，然后就开始安装电视，调试天线。 听说老周家的儿子从工厂回来了，尤其是老二儿子还去县里上学去了，村里不少人都聚集过来，想看看这县里上学的娃有啥不一样的。 结果就看到他们家正在安彩电。 有见识的村民一下子就认出了彩电，然后给大家科普，随后越来越多的村民聚集过来，大家都想看看这个能看电影的东西。 “唉唉，有人了，还是彩色的，真能看电影！” 天线刚搭上，可能是凑巧，立刻就有画面了，只是幸运到这里为止。 随着一声轻微的“biu～”，电视机重新陷入黑暗。 “哎呀！这电视坏了！”有人惊呼。 周红星赶紧过去按按钮，按了好几下也没反应，前后看看，看不到电视机冒烟，又跑去拉了拉他家的电灯。 破案了，停电了…… 这倒霉催的，这才刚刚把电视机打开啊，连一集电视都没看上呢。 “停电了？村长呢！快去找电工修啊，看看哪出问题了！” 大家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迫切希望来电。 村长这会儿也在场呢，不用大家说，直接骑上自己破破烂烂的二手自行车，就去镇上找电工去。 不停的催着电工，电工总算是来盘查来了。 “变压器坏了啊，你们村是不是用大功率电器了？” “啥叫大功率电器嘛，我们村没有大功率电器，大家正看电视呢，突然就没电了，你说这不是闹嘛！”村长闹心啊。 电工熟练的开始修变压器，一边说：“电视机就属于大功率电器，你们村的电线就只能用小灯泡，电视以后就别看了。 我给你们这修完，还要去下一个地方呢，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的，到处都是停电的，要不是你过来找我，我都已经收拾收拾准备去另一个村子查看原因去了。” 第58章 有钱没钱回家过年 “孙县长,要点脸吧！平时，工厂要生产，好,我们理解,大家省省，总要把生产放在第一位。 现在好不容易,工厂放假，用不了那么多电了,你们还不放电，还要用这么多电,这就过分了吧。” 同市，开会的时候,一堆县长围着孙星要说法。 楼县作为市里的重点县，这几年市里尽可能的满足他们的用电需求,电不够用,那就从别的地方节省出来。 就算市里近几年刚添了一座火力发电站,还是不够楼县用的。 临近过年,本来是没什么问题的,可是麦芒工厂给工人们发了彩电,这问题一下子全涌出来了。 各县都出现了变压器损坏的问题，不仅如此，就算是修好了变压器，他们县里的电本来就不够用。 每天多少用电量都是有数的，这电视一打开,电表那是哗哗的转啊,没一会儿工夫，计划一天的用电量就全没了。 没了怎么办？停电呗,等明天呗。 县里现在是天天接到投诉，全都是投诉用电问题的，问他们为啥总是停电，他们也是有苦难言。 “不是说不放电，这不是我们县里的老百姓们也要用电嘛。” 是，麦芒工厂现在不用电了，现在是家家户户都开始看电视，反正一家团圆的时间就这么几天，尤其是小孩们还在家，都想看看电视。 这个月电费多就多点，以后努力工作不就行了。 “你们县的老百姓要用电，我们县的就不用了！我们这一年也为了保障生产付出了，你们不能这么没良心吧！” 双方都是情绪激动，唾沫横飞，孙星有点招架不住。 主要是，对面人多，他就自己一个人，势单力薄的。 本来这电量分配就不是直接平均分配的，要考虑到每个县的人口、发展水平、消费水平、收入等多方面的因素。 因素考虑的越多，这纠纷自然也就越多，张爱国也是焦头烂额的。 大家说的都有道理，这电过年这段时间还真要重新分配，总不能真的让别的县一年到头就没有能正常用电的时候吧。 “行了，这次让你们过来就是说这个电的问题，也都别吵了，分时间段用电吧，你们也回去通知一下，做好群众工作。” 分时间段用电，保证每个时间段，用电地方的电量是充足的，至于都是什么时间段，那就用最原始的办法，抓阄。 孙星抓到的时间不太好，是上午十点到十二点的，但这也不是最不好的，还有上午六点到八点的时间段，抓到这个时间段的才叫没运气呢。 虽然没有彻底解决用电问题，好歹比之前强，各个县长回去就通知所有人，他们县里的供电时间是什么时候，在这段时间，可以使用大功率电器，其他时间是不能使用的。 但是有些地方，本身用的电线就没办法负荷大功率电器，变压器也带不了，那就没办法了，尤其是偏远农村。 “哎呦，我回来了，问到啦，电工说，咱们这要是只开一个电视，其他的什么电都不要用，应该是没问题的。” 周红旗他们村的村长，这几天自行车磨损的速度肉眼可见，就是到处跑跑废的。 为了能看上电视，要打听好县里用电的时间段，还要向电工打听好他们这的变压器能承受多大的电压。 他们县就是那个倒霉蛋，用电时间在早上六点到八点。 根本难不到大家，反正晚上也没事，大家早睡早起，天还没亮，自动起床，这是农民都有的能力。 举着火把，或者是干脆趁着黎明的微光，聚集在周红旗家门口。 没有人家开灯，就是担心开灯会占用电路，大家也都乐的不开灯，省电，省钱。 为了让大家都配合，全村人也是费了不少力气，毕竟，总有那么几个就爱干损人不利己的事的人。 大家用周红旗家的电视机看电视，人家都不说费电，也不让大家交电费了，谁要是还敢干损人不利己的事，转头大家就堵他家门口去。 周红旗的手表在五点五十准时响起，他穿上衣服出门，发现他爸妈已经把饭菜做好了。 快速的洗漱，打开大门，自带板凳的村民热情的跟他们打招呼。 屋里坐不下这么多人，那大家就坐在外面看，衣服穿厚点就行，实在不行，带着被子过来，也没人笑话。 打开电视，这时候看什么，是没得选择的，今天这个时候中央台播放的是《西游记》。 一看到是《西游记》，大家来劲了，虽然不认识字，没有看过书，可是《西游记》实在是太火热了。 很多人都通过各种各样的渠道，包括但不限于口口相传、电影下乡、戏曲等方式，听说过西游记的片段。 只是那终究只是片段，而且很多也都是年代久远。 这会儿看到彩电版的西游记，都是聚精会神的看着。 《西游记》今年刚刚上映，正是热播的时候，中央台很多时候都在放《西游记》，大家也都爱看，百看不厌。 看到有趣的地方，所有人都笑成一团，周红旗则是边看电视边吃饭，手表还是设置了闹钟。 这次的闹钟是七点五十的，他们要赶在八点之前关电视，因为在八点之后的一段时间会突然断电，之后才能陆陆续续恢复供电。 这样对电视是有损伤的，为了能让电视尽可能的多用一段时间，还是提前关电视更好。 庆幸的是，电工说的没错，只要大家都不用点，全村紧着这么一个电视，变压器还扛得住。 快乐的时间总是短暂的，就在电视台提示，八点后播出《射雕英雄传》的时候，七点五十也到了。 周红旗跟大家说马上要关电视，防止等下停电的时候损伤电视。 第68节 所有人都唉声叹气的，却没有人不让关，大家都知道，关了电视，明天还能看，不让关，明天就别想再看了。 就是这《射雕英雄传》，听起来好像很好看的样子。 “红旗，你看过这个啥射雕英雄传没？演的啥啊？” 周红旗是看过的，每天下班之后，正好是《射雕英雄传》播出的时候，他和周红星都是看完才睡觉的。 其实不止是他们俩个，整个工厂几乎都在追《射雕英雄传》，小孩们玩耍的时候，过家家都要分郭靖黄蓉，当然也有演孙悟空的。 周红旗开始给大家讲《射雕英雄传》，旁边的周红星时不时还给补充几句。 直到中午快要吃饭的时候，所有人才恋恋不舍的回家了。 周父不太高兴：“这么多人看电视，多费电啊！” 周红旗无所谓的说：“爸，就算是大家不看，咱们自己看不也一样费电，要是有人在家用电，咱们也看不成了，利民利己嘛。” “看不成那咱们就不看，这电视多费电啊，这一天要多少钱。” “我把我工资拿出来大家看电视不就行了。”周红旗从自己口袋里掏出来几十块钱。 他刚回来的时候就给家里交过一部分工资，这部分钱是他用来自己花的。 拿到钱，周父的脸色还是不太好，嘟囔着还不如不看，离开的时候嘴里却哼哼着西游记的片尾曲。 虽然歌词不太记得了，大概的调调还是记得的。 没有电视看，周红星也跑开了，他要去找村子里的小伙伴玩，他有很多好玩的东西呢。 李麦芒看着没有电的宿舍楼，一脸懵，之前工厂几乎没有停过电，她都忘记了，这个年代，国家的电其实是大大不足的。 后世虽然也是不够，但是日常用电还是可以满足的，也就是夏季集体用空调的时候会更加紧张。 而这个年代，想要保证一个地方用电充足，就要牺牲很多地方的用电。 所以说，他们工厂能够正常运行，是有很多地方在负重前行。 没电，工厂人也不多，也没工作，李麦芒就上后面科研人员家里溜达去了，找点事情嘛。 临近过年，有的科研人员选择回家，有的科研人员选择让家里人过来团聚。 让家里人过来的，通常都是没有分到房子的，在麦芒工厂这里，他们至少有足够的房子住。 衣食住行什么的，还是比较方便的，工厂出门就有供销社，想买的东西基本上都能买到。 其他的大件什么的，工厂也都配齐了，生活完全不是问题。 何庭，之前那个帮忙研究卫生巾的科研人员，她的老公带着孩子过来了。 孩子一年没见到妈妈，这会儿母子两个腻歪在一起，她老公出门去夹煤球去了。 何庭自己在工厂的时候，一直是吃的食堂，家里有炉子，但是从来没用。 工厂的宿舍都有暖气，也不需要用炉子取暖。 她老公来了之后，觉得她不吃早饭的习惯太不好，就想着把炉子生起来，每天早上的时候在炉子上坐一锅汤，早上喝完，暖和一天。 李麦芒带着罗小田，坐在何庭家里，说起来这个用电的事。 这事她也知道，她毕竟比李麦芒见多识广，她们研究院之前也有这个问题。 “没办法，国家现在发电量就这么点，要扩大发电量，各种建设，也不是一蹴而就的。” 火力、水力、核能……都需要因地制宜，北方适合水力发电的地方少，大多数水力发电都集中在南方。 火力发电大多集中在产煤区，就地取材，比如东北，比如他们晋省。 核能发电，去年刚刚开始在沿海地区建设，建设完成正式投入使用，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太阳能发电呢？” “太阳能发电可行，但是有几个技术问题，比如说太阳能发电的不稳定性、电能的储存和输送，投入和回收周期……总之，是目前最不划算的发电方式。 不过等会儿……” 何庭突然把视线转移向停放在室外的电动车，电动车的储存电池，以及稳定可变化的输出方式。 好像储存和输送这个环节很容易被解决了，并入电网也有了可能性。 那现在的问题就是，合适的发电地点，以及较长的回收周期。 挠挠头，何庭觉得她的头发正在快速的离开她。 她原本的头发是可以扎起来的，来到这里之后，因为研究太过紧张，把可以扎起来的头发剪成了利落的短发。 不仅缩短了洗头发的时间，掉头发的情况也减轻了很多。 这还要带着人研究，不仅要研究大范围建设太阳能发电的办法，还要研究哪里最适合建设太阳能发电厂。 “哎，太阳能发电，最适合的地方其实是赤道沙漠地带。” “你在说阿沙？”李麦芒突然插嘴。 “对呀，你别说，阿沙那地方用来建太阳能发电厂，简直太合适了。” 李麦芒点点头，在何庭老公回来的时候，默默离开了，总不好蹭人家午饭吧。 只是离开之后，李麦芒就开始盘算生意的事情。 上次就从阿沙手里拿到五千万的订单，这订单未免太小了吧，土豪们大把的钱，这钱你都不去赚，那是要挨雷劈的。 嘿嘿嘿，给阿沙建几个太阳能发电厂，发完电之后，再让他们买空调，给家里降温，那地方多热啊，空调怎么能不买。 空调厂她都给他们想好了，两兄弟空调厂，她给牵个线，应该不成什么问题吧。 现在就等着何庭他们把这个太阳能发电厂研究透彻，最好在他们这附近先建个，给王子看看效果。 她觉得他们这的山上也非常适合，有些山上，全都是黄土，干的什么都长不起来了，还不如铺上太阳能板发电呢。 大年初一，李麦芒带着罗小田上村里走亲戚去。 别误会，他们在村里其实已经没有什么真正的亲戚了，有也是非常远的关系，都能追溯到罗小田爷爷那辈了。 她们走亲戚，其实就是整个村子走一遍，送点东西什么的，罗小田之前全靠村里养活，这全村也就算是罗小田的亲戚了。 也不是白走的，村里人都有回礼，回不起贵的东西，可以回有诚意的呀，自己家做的吃的什么的。 一趟下来，李麦芒收了一堆半成品食物，很多都是加热后直接就能吃的，两人过年这段时间不愁吃的了。 等到初三之后，就可以去县里了，很多小摊贩都会在这时候出来，大人也都带着孩子出来玩。 相比麦芒工厂的冷冷清清，这时候的县城是最热闹的时候。 也不是一直热闹，十点到十二点这段时间，街上的人就很少，大部分人都回家看电视去了。 就算是只看一部电影，那也是值得的呀。 这时候想看电影，要么等着放映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进行露天放映，要么就花钱进电影院看，过年这段时间还不一定能买到票。 还真不如就在家看电视呢。 最近，晋省的人民发现，他们省的电视台，原市实验电视台，开始播放一则广告。 要说广告吧，也不太准确，可是也没有其他的能称呼它。 那就是麦芒工厂的年会，不是全程播放的，播放的是几个重点。 比如说入场画面，颁奖画面，抽奖画面，很多人通过这个广告，更加直观的感受到了麦芒工厂是真的挣钱了。 这是晋省负责人要求的，也是给大家加油打气用的，告诉大家，我们有了优秀的企业，真正的在实现先富带后富。 抽奖开奖界面没有放出来，这是有原因的，虽然经过严打之后，社会风气比之前好了很多。 但是还是有些人没有被发现，坏人还是有的。 这么丰厚的奖品，如果播放出来是谁得奖了，保不齐就会有人动歪脑筋，那到时候就不是奖励，而是害人了。 只是他们万万没想到，当一个人想要作恶的时候，往往是不需要理由的，一点点小小的火花，都有可能引起一场大火。 新县，这个县城也是同市下面的一个县，麦芒工厂招工的时候，他们县也有不少年轻人被选了上去。 到了过年的时候，这些年轻人也都衣锦还乡，就算是没有中奖，仅凭这一年的工资，也足以让他们在同龄人中傲视群雄。 “来来来，哥几个抽烟，这烟好，我特地在我们工厂附近的供销社买的，听说是专供外宾的，也就是我们厂经常有外宾过来，供销社才会有。” 几个年轻人都高兴的拿着手里的烟，不舍得抽，别说这种专供外宾的烟了，他们就连最便宜的烟，买一包都要斟酌斟酌。 没办法，没工作就是这么卑微，家里能给几个零花钱。 他们这群人能在一起玩，除了住在同一个街区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之前都是待业青年。 不一样的是，有次打架，发烟的这个杜达因为前一天脚扭伤，没能去，他们几个去的都被抓了起来，错过了麦芒工厂的招工。 现在就只能看着曾经跟他们一样的穷兄弟摇身一变，成了有钱人。 “看来小达子这是中大奖了啊，这么有钱。”钱果抽了一口烟，慢悠悠的吐出烟气，烟雾缭绕之下，看不清脸色。 “嗨，中什么奖，我哪有那命，别说大奖了，就连个电动车我都没中，说实在的，中奖的概率太低了。 知道我们集团多少人不？上万人！奖品也就五百个不到，哪那么容易中奖。” 散了一圈，烟盒回来的时候把杜达心疼坏了，这帮不要脸的，肯定有人拿了不止一根。 还有这个钱果，装什么大尾巴狼，还以为他是老大呢，现在他还跟他们玩，那是看得起他们。 他每天接触的都是什么人，都是外国人，他们工厂都是外企。 “你们呀，努努力，争取今年也进我们工厂，说不定过年的时候就也能像我一样了，还记得刘静不？明天我就要跟她相亲去了，她爸妈挺中意我的。 不过我还在考虑要不要去，毕竟她只有小学学历，进不了我们厂，也就剩下长得漂亮这一个优点了。” “杜哥厉害呀，刘静那可是咱们街区的一枝花啊，多少人盯着呢。” 旁边有人立刻羡慕的大喊大叫，还说要是相亲成功，让他必须请大家吃饭，结婚的时候他们一定到场！ “那是肯定的，咱们什么关系，到时候想吃什么我请！” 他们这个小圈子里，原本钱果是老大，因为他长的壮，够狠，打人够厉害，从小的时候，就带着他们跟别的街区的小孩打架，抢地盘。 在这个年代，这样的人，通常谁都不敢惹，别说他们同龄人，就算是比他们大的人，看到十七八岁的钱果也是直打怵。 十七八岁的钱果打架是真的不要命，头破血流是家常便饭。 现在二十出头，一点也没改，在他们这片是出了名的。 严打的时候，他家里收到消息，提前躲了一阵，现在又重出江湖。 第69节 现在因为杜达当上工人，变得有钱了，大家恭维的对象从钱果变成了杜达。 没什么别的意思，多个朋友多条路，说不定哪天杜达在工厂里飞黄腾达，能说上话了，说不定还能把他们也弄进工厂呢，实在不行，那不还有内部推荐呢嘛。 几个人在饭店吃吃喝喝到很晚，工厂里不让喝酒，杜达好不容易放假回家，跟朋友喝起酒来就没够。 摇摇晃晃的杜达，踉踉跄跄的往家走，却没有发现，在他身后不远处，跟着一个壮硕的身影。 “妈！开门，我回来了！” 杜达一叫门，很快家里就亮起灯，一对老夫妇打开门，嘟囔着把杜达扶回家。 正准备关门的时候，被一双大手挡住了。 老妇人抬头，看到是钱果，脸上的肉抖了抖，有些不自在的说：“是钱果啊，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大娘，我来给杜达送东西，他打火机落下了。” “哦，没事，你直接给我就行，天也晚了，你也早点回家吧。” “那不行，我得亲自交给他，他说了，这打火机挺贵的，是外国货呢，万一醒过来找不到，该着急了。” 钱果挡着大门，老妇人没办法关门，只能放他进来。 第59章 买下樱花 ！ 杜达家里其实并不富裕,这很正常，他去工厂上班才多久，他又是个存不到钱的,工资发了,先是吃吃喝喝。 这点从他这次回家过年就能看出来。 家里现在的取暖方式还是用煤球炉子，老妇人让钱果坐在炉子边烤火,她则是忙着把原本坐在炉子上的水壶取下来，给他倒水喝。 再给杜达倒点温水,免得他喝酒难受。 原本就迷迷糊糊的杜达喝过水之后，直接睡死过去,老妇人看到这样子，只能出来跟钱果说,让他等明天再说吧。 “我进去看看，说不定我一叫他,他就醒了。” 灯光比较昏暗,这个时候的灯泡大多瓦数比较低,暖黄色的色调。 四个人挤在卧室里,喊了几声杜达,果然没有一点反应。 窗外,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孩正在放鞭炮，钱果说：“那既然他睡了，我就把打火机直接给你们吧。” “也行。” 钱果把手伸进怀里，趁着窗外鞭炮炸裂的时候，快速掏出来一个大扳手。 先是砸在坐床上的老头脑袋上,不等老头倒地,又转身砸在扑过来想夺扳手的老妇人头上。 两个老人年纪都大了，被他这么砸在脑袋上,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悲鸣，就瘫倒在血泊中。 钱果担心两人没死透，又上去补了几下。 听到有声音的杜达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干嘛呀，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最后的视线里就只有一个血红色的扳手。 一家三口倒在卧室里，没有了这些碍事的人，钱果也不着急，先是从杜达身上翻出来剩下的烟，点燃。 抽了几口之后，才开始在他家里翻箱倒柜，他坚信，杜达家里绝对有钱。 杜达身上有十几块钱零钱，这是下午请他们吃饭剩下的钱，钱果也不嫌少，都收起来。 柜子里、床铺下，甚至是家里松动的砖头，所有可能藏钱的地方他都找了个遍，最后不到一百块钱。 对于很多人来说，一百块钱要辛辛苦苦攒好几个月才行，对于钱果来说，这钱就太少了。 “m*，早知道把杜达留着了，这么点钱……”说到这里，钱果气不过的一脚踢在杜达的尸体上。 走的时候，看到杜达家里的自行车，本着能拿一点是一点的原则，他骑上自行车离开了。 走之前还把杜达家的大门用锁锁上，在外人看来，就像是他们一家出远门了一样，最后消失在夜色中。 大年十六，所有的工厂重新开工，车间主任统计人数，最后报上来，发现有两名员工没有回来复工。 根据家庭住址，以及工友关系，最后发现胡倩是生病了，托工友帮忙请两天假，工友回来忘记了。 问到是什么病的时候，工友说他也不知道，胡倩说是发烧，有几天了。 那这个没有复工可以理解。 而另外一个杜达，问了不少人，都说回家之后没有联系过，就连跟他是同一个县的人，也说没有见过他。 这就奇怪了，没有复工，也没说请假，甚至没有消息。 “这不行啊，怎么能无缘无故旷工呢。”李麦芒瞬间想到了整顿职场，但是又觉得，就他们工厂这待遇，没必要整顿吧？ 又不能打电话，他家没电话，他也没手机。 “要不你派人去看看什么情况，真是无缘无故旷工的话，那就得开除了，工厂也有工厂的规定。” 刘大壮过年这段时间休息好了，这次就他亲自出马，开公司的车去。 出发之前，还在路边买了点点心，哪怕是工厂的员工，第一次上人家门，尤其还是正月里，不带礼不好看。 他除了去杜达家，还去胡倩家，顺道一起看了。 胡倩家离得近，汽车拐不进胡同里，只能停在主路上，胖乎乎的刘大壮从车上下来，周围的人都是议论纷纷。 这看着就是有钱人，也不知道他们这谁飞黄腾达了，有钱亲戚找上门来了。 有钱亲戚找上门，这是晋省人新的发财梦，来源就是李麦芒，无数人感叹，当初李麦芒回国找的是他们就好了。 对此，李老太爷表示不服，并且试图发出抗议。 他们这段时间，日子快要过不下去了，之前出发的时候太过信誓旦旦，很多人都知道他们是冲着麦芒工厂去的。 之后，李麦芒越出名，他们在家里也就越出名，不少认识他们的人都主动帮他们传播他们跟李麦芒是亲戚的事实。 顺便帮忙科普一下，他们当初的英勇事迹。 报纸上有不少分析李麦芒的，甚至有的小报完全就是靠李麦芒养活的，看过很多报纸的人都知道，李麦芒，锱铢必报，而且为人霸道。 他们如此英勇的去抢工厂，如今还能活的好好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怎么不算是亲戚呢，不是亲戚的话，这几年应该在吃公家饭吧。 看着胖胖的刘大壮拍响胡倩家的大门，好一会儿没人开门，有热心的街坊过来说：“昨天我看到他们出门啦，听他们说，好像是县里治不了胡倩的病，去市里啦，哎，你是胡倩什么人啊？” “我是麦芒工厂的，听说她病了，代表厂里来看看她，县里治不了她的病，她什么病啊？” “那就不知道了，好像病的挺厉害的，他们家过年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忙活着给胡倩看病来着。” 街坊邻里有点什么事，很快大家都知道了，胡倩病的这么严重，大家当然也知道。 这也就是胡倩的病不传染，要不然知道的人更多。 “行，谢谢大姐啊。”刘大壮腾出手，用手机给李麦芒打电话，说明白情况。 “那你看完杜达，就去市里一趟，看看严不严重，治病钱够不够，好歹是咱们工厂员工，你晚点回来也没事。” “哎，好。”说完，关上车门，刘大壮又马不停蹄的去杜达家。 一样的大门紧锁，这次问街坊不管用了，所有的街坊都说杜达刚回来没两天，全家就不知道去哪了。 没人看到他们出门，这段时间门也没打开过。 透过门缝往里看，地上的积雪清楚的表明这段时间就是没人出入。 但是细心的刘大壮却发现，大门是锁着的，可是里面客厅门却打开着，这不符合外出的标准。 正常情况下，如果是出远门，大门锁上，里面的客厅门也绝对会上锁。 现在更像是匆匆出门，没来得及锁门的样子。 “他们家有什么亲戚吗？” “有，在这里隔两条街，就是杜达他大伯家。” “那麻烦您带我过去。”刘大壮从兜里掏出来一把糖果，递给大娘：“这点糖给家里小孩吃。” “哎，哎，我带你过去，这一片我可熟了。” 到了杜达大伯家，杜达大伯也不知道他们去哪了，之前说好的来他家喝酒也没喝。 “对了，年前的时候，媒婆还找我了，说是本来都约好的相亲，结果他们一家不在家，女方那边闹的挺不高兴的。 我也纳闷呢，杜达这小子，老大不小了，老二一直说着急给他说媳妇，说今年相亲的时候，还挺高兴的，没道理出门啊。” 了解的越多，刘大壮越是觉得不对劲。 如果是别人，可能会觉得，他们也许是出远门，刘大壮不一样，他常年在外面跑，在这路上，有很多小细节，你不注意，那就容易栽跟头。 很多事都得往最坏的方面去想。 所以他在听到这些消息之后，第一时间就是坏了，这一家可能出什么事了。 接着就赶紧去公安局，找警察，警察在走访街道办事处之后，确定他们一家没有开介绍信，也没有乘坐交通工具之后，选择破门。 顺着敞开的客厅进去，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老妇人漏在卧室门外的头发。 撩开布门帘，一家三口早就死的透透的了，血也早就凝固成了黑色，尸体腐烂情况并不严重。 正是因为冬季的低温，让尸体腐烂速度变慢，没有腐臭味，街坊们也就没办法发现。 如果不是刘大壮，这一家三口可能要等到春天气温升高，尸体腐烂严重，传出臭味，才可能有人报案。 刘大壮作为报案人，也被带回公安局进行询问。 在确定完他的身份之后，刘大壮的嫌疑才降低了很多，不过也不能完全排除，还要继续调查他这段时间在做什么，是否有不在场证明。 这段时间调查，刘大壮不用被关在公安局，只需要配合调查就行。 “那领导，我还得去看我们工厂另一个员工，得去市里，行吗？” 警察诧异的看看他，说：“另一个人也失联很久了吗？” “不是不是，她没有失联，昨天还有人看到她家里人带她去市里呢，听说病的挺严重的，我去看看。” “可以，不过我们可能随时都需要你的配合，记得早点回来。” “应该的，应该的。” 第70节 刘大壮坐上车，长舒口气，开车去市里，还没等她打电话，就收到了李麦芒的电话，问另一个人怎么样。 “人没了，入室杀人，他们一家三口都没了，警察觉得应该是图财，他家的钱都被拿走了，好像还有辆自行车。” 在办公室的李麦芒只觉得浑身冰冷，她并不认识杜达，工厂这么多人，她不可能每个人都认识。 但是一想到三个活生生的人被人杀了，还没人知道，她的脑海里就会浮现出一堆之前看过的法制频道案件。 “那……那凶手抓到了吗？” “没有，根本就没人知道他们死了，甚至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死的，我估计，想调查明白，难。” 至于警察要调查他，刘大壮并不在乎，他有的是人能给他作证，而且，这么远的距离，他们俩个也不熟，他也不存在作案动机。 调查他，不过是例行检查罢了。 市里最大的医院，刘大壮打听到胡倩的病房，带着早就买好，一直没送出去的点心推开房门。 病房里挤满了人，大略看过去，能有十几个人，躺在简易的病床上。 刘大壮好不容易才找到胡倩，她妈妈坐在旁边吃从家里带来的馒头，胡倩怀里抱着一桶热粥。 看到刘大壮，胡倩惊喜的说：“刘主任，你怎么来了。” 刘大壮在工厂，大大小小也算是个人物，工厂里的人基本上都认识他。 “这不是工厂开工，你没来，听说你生病了，过来看看，怎么样，严不严重，治疗的钱够不够，不够的话工厂可以垫上。” “没事，医生说了，是胸膜炎，能治好的，就是费点事，我们县医院治不了，才来这的。” “能治好就行，厂长听说的时候，也挺担心的，这下我也能回去复命了。” 离开的时候，胡倩她妈妈送了出来，刘大壮从怀里掏出来二百块钱，硬是塞给她，两人推推搡搡了很久。 “大姐！胡倩说是小病，那我能不知道吗，都来市医院了，这治病多费钱，我知道，再小的病，你来这大医院了，花不了小钱。 这是我们厂长给的，就当是给胡倩买点吃的，补补身子，她将来不还的给工厂出力呢嘛，拿着吧。” 说完，不等胡倩她妈推，直接就转身离开了，钱掉在地上也不管。 胡倩她妈只能先把地上的钱捡起来，等到追出门的时候，只能看到个车屁股。 回到病房，胡倩正拿着点心吃呢，这段时间她也受罪，生病难受，吃了不少药，就是好不了，最后不得已又掏钱做检查，这才检查出来不是普通的发烧，是胸膜炎。 家里的积蓄一下子就花出去不少，这病还得治，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家里也只能省吃俭用。 实在不行，家里的彩电、自行车什么的，都要卖了。 她爸妈只是说，幸好家里还有彩电自行车，卖了就卖了，就当没有过，人能好好的，比什么都好。 刘大壮拿来的点心都是卖的最好的，胡倩已经很久没吃过了。 “妈你快来吃，可好吃了，这点心可贵了呢。” 胡倩妈妈抹抹泪，坐下说：“等你病好了，可得好好给工厂干活，刚才你们主任给我二百块钱，说是你们厂长让给你买点补品。 你说说，这工厂上哪找去，我和你爸没本事，你好不容易进了工厂，可得好好珍惜。” 胡倩吃着点心，虽然生病难受，却觉得挺高兴的。 刘大壮回到工厂，李麦芒让他详细讲讲杜达的事情。 最后还是那个总结语，百分之九十的可能破不了案，没有任何目击证人，时间还过去这么久，查起来更困难。 “那……就这样了？”李麦芒真的难以置信，三条人命啊。 “那还能怎么办，能怎么查，别说他了，据我所知，咱们工厂工人家里遭偷窃的，不是一个两个。 多多少少都丢有东西，也都找不回来，杜达这种算是比较极端的。” 那么多入室偷窃，但凡房子主人发现，就有可能变成入室杀人。 因为警察来工厂做调查，要调查杜达平时在工厂有没有什么仇人，跟别人有没有什么争执。 或者是工厂的员工有没有什么线索可以提供。 很快，工人们都知道了这件事，也都是人心惶惶的，尤其是过年的时候，中奖的，还有受到表扬的。 他们家里可是真的有钱。 “干脆把钱放厂里，厂里安全啊，我在厂里就没丢过东西。” 有人提议到，他这么说，大家想起来，还真是这样。 这很正常，他们工厂，有原来招的门卫后来加了一堆退伍兵，等到科研人员多起来之后，附近直接来个武装部。 这样的配置，哪个不开眼的敢偷到工厂里来，工厂的工人就不可能了，这事情，一旦被发现，工厂绝对会开除，那就是丢了西瓜捡芝麻。 李麦芒跟他们想的不一样，李麦芒觉得，如果当时有目击证人，那这个人可能就不敢这么做了。 就算是这么做了，好歹可以抓到凶手，所以说，摄像头很重要。 “摄像头？拍电影？” “不是，就是那种，可以一直拍，然后保存起来，需要的时候调出来查看。” “啊……那得多大的内存啊……” “画质不需要特别清晰，能够认出来人就行。” “可是想要达到你说的那种效果，要投入多少啊，哪有那么多钱。” 何庭说的是事实，她最近就在研究这个钱的问题，太阳能发电厂其实很好解决，但是钱是个大问题。 这个太阳能发电厂，李麦芒要投钱建设，县里不跟，这很正常，投入太大，几乎看不到回报。 现在李麦芒是华国国籍，自己独立办工厂也没问题，不用再像之前那样必须合资。 这个发电厂就是李麦芒自己花钱，经费每天都在疯狂燃烧，甚至比之前还要花钱，因为李麦芒的标准就是，钱不是问题，务必要又快又好。 她们之前研究都是扣扣搜搜的，想着能为国家省一点是一点，李麦芒直接说，不用省，她有的是钱。 这么省，让合作商知道了，以为她工厂资金链出问题了呢。 她当时那我有钱的样子，让何庭深深的记在脑海中，然后学会了燃烧金钱推进研究速度的方法。 只是……这厂长花钱真是如流水啊。 到处安上摄像头，那大家不就像是生活在摄像机前，每一秒都在燃烧金钱，他们就像是电视上的人。 这样的花钱方式，她可能永远也想不到。 “县里不愿意，那我就在工厂到处安上，至少要保证工厂的绝对安全。”因为……她真的住在工厂啊，她还这么有钱。 “哦，对，还要能够连在电脑上，随时可以查看。” 何庭只觉得任重道远，太阳能发电厂正在准备中，她就要开始研究这个摄像头了。 李麦芒说的简单，手机摄像头加上内存卡就行，内存卡做大点，存的时间久一些。 就在她忙活摄像头的时候，白何年回来了，带着一堆房地产证。 这是之前李麦芒让她在樱花国买的，钱源源不断的打过去，他就在那里源源不断的买。 不看地段，不看大小，只要价格合理，那就买。 毫不客气的说，就这一年的时间，他在樱花国首都拿下了将近十分之一的地，虽然首都总共也没多大。 买之前，他对于李麦芒突然下达的这个命令非常不理解。 而越是临近过年，他就敏锐的察觉到，樱花国的房价在升高。 之前虽然也在升高，但是增幅是缓慢的，也是有迹可循的，可以理解的。 而临近过年，尤其是年后的增长速度却是大大出乎他的预料。 甚至很多大企业都开始减少在生产方面的投资，扩大房地产方面的投资。 想到李麦芒说的，买到年前为止，在完成最后一笔交易之后，他选择回家过年，然后直接来工厂。 看着手里的房地产证，李麦芒就觉得可惜啊，如果她能把全樱花，或者是樱花首都全部都买下来的话，她就不卖了。 不过这是不可能的，所以她选择以后痛宰这些人一笔。 在樱花国房价最高的时候，把房子都卖出去，收拢资金，然后收购那些因为购买房地产而导致资金链断裂的工厂。 哎，其实这样的工厂多收购一些，跟买下樱花国好像也差不多。 把房地产证锁进保险柜里，她的这个保险柜是定制的，比现在市面上的都要大很多，也厚重很多。 里面装的不是钱，而是一堆又一堆的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房地产证也是纸。 白何年看起来比之前消瘦了很多，毕竟是自己手下的一员大将，刚刚帮她完成这么重要的工作。 该有的关心还是要有的。 “看你最近瘦了这么多，在樱花国没吃好吧，没事，回头我让大师傅给你开小灶，好好补补，回去好好休息。” 白何年叹口气：“厂长，你就这么不想见我吗？” “怎么会，咱们工厂，我最器重的就是你，不然我怎么放心让你去樱花国帮我办这么重要的事，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所以才让你回去好好休息，以最饱满的精神面貌迎接新的挑战。” 第60章 陈平安的威力 等白何年离开之后,李麦芒抿抿嘴唇，感觉自己是不是造孽了。 原本挺帅的一个人，从樱花国回来之后,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我知道！白干事戴了耳钉。”陆蝶可以说是跟白何年接触最多的人,两人的办公桌面对面，抬头不见低头见。 她这么一说,李麦芒回忆一下，好像还真是。 “听说,樱花国现在的美男都是戴耳钉的。” 李麦芒撇撇嘴，去雄化计划这么快就开始实施了,不管啦，白何年想戴耳钉就戴吧。 “对啦厂长,咱们一定要换成电脑办公吗？我都没用过电脑呢。” 电脑厂在去年启动，已经生产了一批电脑,阿沙买走了一部分,还剩下一部分,李麦芒想先把自己家的工厂全都换上。 干事们苦啊,尤其是后勤部、财务处这些需要大量统计的单位。 人少的时候还好,写写算算的,自制表格就能快速完成。 第71节 现在工厂人多，每个月光是给工人们发工资，就要几十个会计齐上阵，忙到起飞，手都要写断了,就这,还很容易对不上账。 “电脑办公是必备的，以后都需要,工厂不是开了计算机培训班，没事的时候去学学，上班的时候多鼓捣鼓捣，别怕坏，那玩意一般你们弄不坏。” 她还要拉上游戏部的人开发电脑软件，电脑上没有软件，其他的电脑也没有，只能自己开发适配软件。 更头疼的是……电脑联网。 没有服务器的情况下，他们开发的软件只能是单机软件，想要开发联网软件，还要搭建服务器。 但是李麦芒从来没有想过不去做这件事，原因很简单，这些事情，你不去做，等到别人来做，卡你喉咙的时候，那就晚了。 今年过年的时候，陈平安也回来了，他是回来跟万静宝做交接的。 万静宝的政审通过后，之后的工作由她跟张妍真对接。 去之前，她还买了一大堆东西，都是张妍真托她从华国带过去的。 此时的李麦芒还不知道，把这两个人凑到一起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陈平安因为去年一年都在棒子国出差，所以这次放假的时间比大家都要长，这会儿还没开始上班呢。 但是厂里都知道，陈干事出差回来了。 工厂里的人对于陈平安情感比较复杂，他之前不让大家加班，说这是资本主义陷阱，后来下基层，理论实践结合。 不管他工资多少，一直都是特别的勤俭节约，还资助贫困学生。 搞的大家想对他有意见，却又觉得这人道德没毛病，让人佩服。 出差这段时间，大家还挺想念的，只是突然说要回来，一时就不知道说什么好。 李麦芒觉得，陈平安回来是很有必要的，她决定让他回来，除了万静宝可以顶替他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人心思变。 这是食堂大师傅跟她说的。 大师傅从工厂刚开张就在这了，手艺没得说，李麦芒这几年大部分时间都在食堂吃饭，就连科研人员专用的小灶她都很少去。 第一年的时候确实很好，大家都是从苦日子过来的人，以前吃的都是玉米饼子，红薯糊糊。 没什么口感，饿不死就行。 来到工厂食堂之后，每天不是白面馒头，就是新鲜大米饭，每天都有不同的菜换着吃。 这样的食堂规格，大家每次吃饭，都是吃的干干净净，甚至菜汤都用馒头蘸干净，刷饭盒的时候，饭盒上基本没什么油水。 很多面带菜色、面黄肌瘦的工人，来工厂一个月的时间，就能把脸上养出肉来。 三年过去，很多工人也从原来的新员工，变成了三年老员工，家里攒了钱，买了自行车、手表、缝纫机……日子越过越红火。 这本来是件好事，能富裕起来，这一直都是每个普通人追求的，也是国家追求的。 但是富裕不代表着可以随意浪费。 以前食堂的剩饭桶，放上一天，里面空空如也，偶尔会有一点剩饭，那是李麦芒打多了，吃不完，不过她也不是天天这样，剩也不会剩太多。 现在食堂的剩饭桶越来越大，越来越多，每次吃完饭，里面都是满满的，甚至溢出来，这还不包括一些工人直接倒在洗碗池里的。 附近有的村子过来拉剩饭回去养猪，猪越养越多，村子里找到这种不要钱的养猪办法，都是骑着自行车来拉剩饭。 这说明，越来越多的工人开始把浪费当成一种习惯，老师傅说的时候，心疼的不得了。 他是从以前的苦日子过来的人，见不得人浪费粮食。 内宣部也发过几次黑板报，在食堂张贴不允许浪费粮食的标语，没用，因为内宣部自己也倒剩饭。 如果是饭太多吃不完倒了，行，可以理解，下次少打点就行，少浪费点。 可大师傅见他们倒饭的时候问过，是不是今天的饭菜不合胃口什么的。 有人直接就说，不是不合胃口，大家都剩饭，自己吃干抹净，显得跟自己没吃过饭一样。 这就是思想出问题了，大师傅说：“不浪费粮食，咋就成了丢人现眼呢？” 李麦芒当时无话可说，这个问题，其实在她上大学的时候也出现过，她还以为，是二十一世纪后才会出现的问题呢。 原来，只要有了钱，供应充足之后，都会出现这样的问题啊。 后来她也跟内宣部的人聊过这个问题，内宣部现在是新调过来的一个中年男人，是从陈平安原来的单位调过来的。 当初陈平安被调到麦芒工厂的时候，他也幸灾乐祸过，谁曾想，很快大家就都后悔了，都想来麦芒工厂上班。 陈平安出差的时间，他被调过来，跟陈平安不一样，他只是顶岗，等到陈平安回来，他就会被重新调回去。 他的想法是，好好干，争取把陈平安挤掉，自己留在这里。 他人到中年，想继续往上升，已经没有希望了，自己水平自己知道。 既然不能往上升，那麦芒工厂就是个非常好的养老的地方。 工资高、事少、领导少，尤其是工厂的福利，比他们那的福利好太多了。 李麦芒说到这个问题，他表现的非常积极，李麦芒说的，他也都做了，效果好不好，这不是他能决定的，他只是个小小的内宣部干事。 对于这种，深谙摸鱼之道的人，李麦芒也想过直接把他退回去，后来想想还是算了，那时候距离陈平安回来就剩下一个月的时间了。 把他退回去，这中间折腾的还不如等他自动离岗呢。 农历一月，放假的陈平安正式回来报道。 在棒子国呆了这么长时间，陈平安看起来还是以前的老样子，明明之前在棒子国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我记得你在棒子国穿的都是好西装吧，来工厂怎么不穿？” “我把它卖了。” “啊？”这个回答让李麦芒猝不及防。 “在棒子国穿西装那是迫不得已，不然不好开展工作，回国再那么穿就奢侈了，现在这一身就挺好的。 暖和、舒服，我也穿得起，再说，我这衣服还是新买的呢。” 以前带补丁的衣服都穿得，现在的新衣服没什么不好的。 李麦芒只能说，不愧是她认识的陈平安，一如既往。 这样的陈平安回来，她也就放心了。 果不其然，就一顿饭的工夫，陈平安就找上门来，说工厂里浪费粮食的问题。 这就是不一样的地方，之前那个人需要李麦芒提醒着，才会关注到问题，没人提醒，那就是随便弄弄。 而陈平安是主动发现问题，寻找问题，解决问题。 “工厂的工人们需要加强思想学习，不能让这样的不正之风继续蔓延，时间长了，所有人都认为，不剩下粮食是可耻的，接下来他们就会开始攀比谁浪费的更多。” 他说的是真的，李麦芒可以作证。 “我知道县里还有没有脱贫的村子，过几天我会去那些村子做采访，到时候会带着食堂的饭菜过去。” “行，我让大师傅给你安排。” 工厂里并不是人人都浪费的，那些村子依旧非常贫困的工人，照样吃光，浪费的是村子富裕起来的，以及家里本来就是县里的工人。 他去做采访可不是干巴巴的那种，工厂有的是照相机和摄影机，带上宣传部的，只有内宣部的人不够用。 之前拍广告的时候，宣传部的人都去了，拍摄这方面还是学习了不少的。 一群人风风火火去拍摄素材，李麦芒就乘车跟着何庭她们来到选好的太阳能发电厂选址。 这地方距离工厂还是有一段路程的，它有个最特别的地方就是，山顶特别平坦，植被只有一些低矮的草丛。 在这里进行太阳能发电，可以最大限度的利用太阳能，同时还能给工厂供电。 开玩笑了，这地方的发电量根据何庭他们的估算，顶多够工厂宿舍楼用电的，再多没有。 而且成本方面也比正常用电高出来很多，建的越大，亏的越多。 “建吧建吧，只要能正常用就行。”也不指望这地方的太阳能发财，真正发财是要卖给阿沙的。 她已经打电话给王子了，说有好东西让他派人过来看看，太阳能发电技术。 简直就是为阿沙量身打造的，沙漠里建一堆这样的发电厂，从此实现用电自由。 如果可以，她是不想打电话的，托自己多嘴的福，王子还一直记得卫星电话的问题呢。 王子催她，她催科研人员，没办法，她总不可能一瞬间就把电脑卖出去几百万台，然后往后解锁。 只能靠工厂的科研人员研究。 好在，卫星有，电话有，卫星通讯技术也有，结合在一起，应该并不是很困难吧。 李麦芒选择性的忽视了脸色难看的科研人员。 阿沙还有工作人员在华国的，毕竟，三年合作期嘛，除了建设，那还得学习操作啊，不会操作买回去有啥用，别误会，她说的是茶叶蛋。 没有李麦芒的交流会是孤独的，是平凡的，这很正常，因为就李麦芒天天整活，还每次交流会就推出新产品。 只是最近她的新产品，国内的工厂跟不动了，太高级，他们甚至没有同款工厂。 没关系，他们有之前李麦芒教他们挣钱方法，以及给他们的授权。 现在国内的工厂已经卷起来了，李麦芒工厂的东西甚至都不具备价格优势了。 工艺改进之后，大家的成本几乎相同，零售价自然也无限量接近。 区别在于，他们比李麦芒多出来了海外市场，更多的产品是出口海外的，尤其是漂亮国。 现在漂亮国市面上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华国牌子，全都是便宜好用，李麦芒不管，他们的价格也都是往低了打。 两年下来，漂亮国的自行车厂、手表厂、玩具厂倒闭了一批又一批。 越来越多的失业人员走上街头，要求政府给个说法。 幸好后来的通用因为要生产手机，扩大生产，又招了不少工人。 而樱花国的任意堂在漂亮国也卖不动了，更便宜的华国品牌，把他们在漂亮国的市场份额全都占了。 关键是还没地方说理去，侵权吗？不侵权，人家都有正经授权的，反而是他们这些倒闭的漂亮国工厂没有正经授权。 要求涨价？不能够，经过广告宣传，都知道这东西多便宜了。 反垄断？根本达不到反垄断标准，而且，华国也不管这个垄断问题，因为没到这个阶段呢，也没加入世贸。 两国正处于友好阶段，谁也不想冒泡打破现在的微妙关系，将处不处的。 今年的春交会主动邀请李麦芒，主要呢就是去年的那些采购商，想趁着春交会这样大好的日子，让李麦芒给他们点优惠什么的。 第72节 不敢再提什么通用盖世三心了，抄袭起家的，怎么比得上原创。 这也就是为什么通用和盖世一直都没在华国卖起来的原因，华国的用户都不是正经渠道买的。 它敢过来卖，就敢告它，本土作战，无往不利，适用于许多国家，樱花和棒子除外。 第61章 你好 ，女孩 李麦芒去春交会还有个原因就是,漂亮国准备解封。 当然还没有正式公布，只是有议员提了出来，正在商议阶段,这次来也是为了跟她接触,双方做一下利益互换。 毕竟之前是大张旗鼓的制裁她的，她要是不表示点什么,就给她解封，那漂亮国的面子往哪里放。 就像樱花国,制裁标准一降再降，还不是因为利益互换做的够多,给足了漂亮国面子。 虽然卖出去的五轴收不回来了，可是日子还是要过的,尤其是现在李麦芒不管出口产品的价格，那些华国企业还各种打广告。 漂亮国真的很难过。 以前他们也是便宜买华国的产品,然后控制价格,从来没出过这样的事,尤其是他们喜欢买华国的原材料,这样利润更大。 现在不行,华国最近好像对收集外汇没有以前那么热衷了,很多原材料都扣扣搜搜的不愿意卖给他们。 原材料价格上涨了，当然，说法是，原材料之前卖完了，现在存量不多,他们自己也要用。 卖给他们都已经是紧紧巴巴凑出来的,谁知道，这东西怎么就突然开采完了呢,也许等什么时候，再找到矿，就可以继续开采，继续卖了。 总之，深表遗憾，但是没有办法。 这个问题有可能解决，也有可能解决不了，不是人力可以干涉的，事情能不能办，要看当前的环境合不合适…… 漂亮国的人细细回想起来，觉得华国的人说了很多，又仿佛什么都没说，难搞。 没有办法解决原材料的问题，那就解决便宜货品的问题，至少要让他们不能再真的宣传低价了。 这是非常不好的，破坏市场环境的，再这样下去，他们真的要生气了，会制裁他们的。 接触肯定不可能是议员接触，只能是商界的人，两头都有关系的那种。 所有人都知道，李麦芒喜欢去交流会，用参加交流会的借口，进行商谈。 漂亮国的想法是，商谈之后，mf集团率先赔礼道歉，接着才是他们接受道歉。 春季，天气并不是特别暖和，李麦芒穿着黑色的呢大衣，里面穿的是藏蓝色，略带民族风的裙子。 早就完全转黑的头发用一根银质发簪盘起，干净利落，手上还戴着一双黑色的丝绒手套。 抵达酒店门口，门童帮她把门打开，一路接引到最高层的总统套房，那里就是他们的会见地点。 跟着李麦芒来的是陆蝶、白何年，还有两个保镖。 总统套房外，已经有人等在这里，他们刚进酒店，楼上就收到消息，这会儿畅通无阻。 一个中年男人转身，看到李麦芒的时候，眼睛亮了一下，随即热情的走过来要和李麦芒握手。 “没想到摩根小姐如此年轻漂亮，简直就是人间维纳斯，杰里·爱泼斯坦很荣幸见到您。”杰里绅士的伸出自己的手。 李麦芒皱眉，说：“你叫什么？” “杰里·爱泼斯坦。”杰里并没有任何不悦，又把手往前伸了伸。 尊重的做法，应该是李麦芒把手套摘下来两人握手。 只是在听清楚他的名字之后，李麦芒只是用带着手套的手指尖，快速、浅浅碰了一下杰里的手指尖，然后就收了回来。 速度太快，以至于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十秒钟之后，现场沉默的气氛才被杰里打破：“我有哪里让我们娇贵的小公主不满意的地方吗？如果有，我很愿意改正。” 李麦芒嗤笑一下，自顾自的找了个沙发，从桌子上的纸巾盒里抽出来一堆卫生纸，仔细擦拭之后，才坐下。 她觉得自己已经非常克制，非常给对方面子了。 只是这样的行为，在双方其他人看来都是不可思议的。 陆蝶很了解李麦芒的习惯，大部分情况下，李麦芒是没有洁癖的，街头的苍蝇小馆，李麦芒也经常去。 只要没有很明显的污迹，她都能视若无睹。 这次这么明显的行为，陆蝶觉得，这中间肯定是有什么她不了解的事情。 白何年作为男人，尤其是还对李麦芒有想法的男人，虽然没有陆蝶了解李麦芒，却比陆蝶了解男人。 杰里第一眼看到李麦芒的眼神，他就知道对方不是什么正经人。 非常显然，李麦芒肯定也了解这个杰里不是什么好人，才会这么做。 没有得到李麦芒的回答，杰里闹了个没脸，在没有人看到的时候，他脸色变了几变，等到转过头，又是笑容满面。 “漂亮的女孩总是拥有任性的权利，让我们来谈谈如何解封吧。” “当然，在被漂亮国制裁的这段时间，麦芒集团以及mf集团，被抹黑，蒙受不白之冤，品牌形象在漂亮国大打折扣，这些损失我认为漂亮国总是要给我们一个交代的。” 杰里坐在李麦芒旁边的沙发上，李麦芒自然而然的把身体依靠在距离杰里远的那边的沙发靠手上。 “什么？”听到她的这些话，杰里·爱泼斯坦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是带着任务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李麦芒，最好是她背后的人加入他们的团体，解除制裁只是顺带的。 毕竟，如果她能够加入他们的团体，大家就是自己人了，自己人当然是大开绿灯。 来之前他就被韦尔奇警告过，说艾薇·摩根是个不可理喻的疯子，正常人没有办法跟她正常沟通。 他那时候只认为韦尔奇跟艾薇·摩根是竞争对手，所以才会这么认为。 现在看来，她真的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居然要求漂亮国赔偿他们的损失。 “你先等一等，你们违反禁令，往华国输送光刻机和五轴机床，那些损失只是你们违法的代价。 是你们需要赔偿漂亮国的损失，请你不要搞错了。” 李麦芒脸带歉意的说：“实在对不起，确实是我错了，我还以为这次你们请我来，是为了赔偿我的损失，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我们没什么可谈的。” 她其实是不想来的，毕竟现在她不缺钱挣，还能在漂亮国搞事情。 根据哈维·格雷的消息，她现在在漂亮国的口碑有了反转的迹象，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是她三年之期已到，龙王归位的时候。 来，也是张爱国他们觉得，条件可以的话，解除制裁对麦芒工厂还是有好处的，至少李麦芒的人身安全问题能得到大大改善。 只是在看到杰里·爱泼斯坦的时候，李麦芒就破罐破摔了，爱咋咋吧，这个谈判，她是一点也谈不下去。 她没有当众破口大骂，那都是她素质高，给足了所有人面子。 前脚刚说完没什么可谈的，后脚李麦芒就起身要离开。 杰里的手下适时出现，挡住李麦芒的去路，李麦芒转身，询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放他们走。”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作为人精的杰里能看出来，李麦芒对他极度讨厌。 是的，并不是讨厌这场谈判，而是讨厌他。 没道理啊，他们两个之前从未见过面，甚至朋友圈也不重合，怎么会这样讨厌他呢。 出了酒店，李麦芒把手套摘下来，全程没有碰到手套外面，直接随手扔进路边的垃圾池里。 “怎么了，那手套好好的呢。”那手套是上个星期刚买的。 “碰过那种垃圾人，上面不知道多少病毒呢，我得对自己的安全负责。” 陆蝶还真没发现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不过厂长说的肯定就是对的，跟着厂长走准没错。 李麦芒正准备上车的时候，身后的保镖拦住一个靠过来的人。 “你好，李厂长，我叫任非，我对你们的手机特别感兴趣，希望能跟你谈谈。” 李麦芒挑眉，又一个名人，只不过跟上一个名人不一样，这次是好名声。 转头看看四周，附近有个国营饭店，正好快到中午了，一起去吃个饭。 饭店这时候已经有不少人了，羊城本来就是大城市，又碰上交流会，有不少人都聚集在这里，酒店饭店，这时候都是人挤人的时候。 好不容易看到一桌人走了，他们赶紧坐过去，陆蝶、白何年他们忙着收拾桌子，去给他们几个点菜。 保镖不能离开李麦芒，要保护她的安全。 “李厂长，我从很早就听说了您的大名，之前一直在鹏城，没有机会来拜访您。”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总不能是想来看看我吧？”李麦芒无奈的说。 “我想加入你们手机厂，虽然我以前没有接触过手机，但是用过别人的手机，我觉得，这就是我一生要为之奋斗的事业，我要……” “可以。” “啊？”任非愣住了，他还有很多话要说呢。 他知道自己之前没有接触过通讯行业，这是个缺陷，所以来之前，他准备了很多，就是希望能说服李麦芒。 谁曾想，自己刚开口，还没说几句话呢，她就同意了？是不是太草率了？ 见他愣住，李麦芒严肃的说：“我也觉得你天生就是干这块的料，你不能埋没了自己的才华，有了你的加入，麦芒手机一定能如虎添翼！” 啊……李麦芒这么说，反倒把任非整不自信了，自己这么优秀的吗？ 第62章 谈判破解 如果李麦芒知道他的质疑,一定会大声的告诉他，是的没错，你很优秀。 哈哈哈哈,把任非划拉回去,那她还需要担心什么手机研发问题吗，不存在。 所以说,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本来还觉得今天晦气来着。 很快，陆蝶和白何年把点的饭菜端了上来,几个人吃完饭，给任非在临近的招待所开个房间,等到他们回去的时候就带上他。 当然，审查是必不可少的,好在任非已经习惯了政审,该带的东西都带着,根据他的工作经历查过去也都有人证。 第73节 李麦芒刚回到他们休息的酒店,就被张爱国找上门,问她怎么回事。 有了手机,信息传递的速度比之前快很多，张爱国也听说了李麦芒这次见到漂亮国的负责人不太愉快。 “这么个人来之前，你们都不调查的吗？我说的不是他在社会上的风评，而是他在私下的风评，他看我的眼神我觉得恶心。” 张爱国尴尬的说：“我们确实接触不到他私下的风评,毕竟是漂亮国直接派出来的。” 直接派来的,私下再怎么过分，在外面好歹要顾及颜面吧,张爱国是这么认为的。 李麦芒的话说的已经非常明显了，张爱国当然是不敢让李麦芒再去跟杰里接触，真出点什么事，他哭都没地方哭。 最后只能是他带着白何年去，不过谈判的内容是大差不差的，李麦芒坚持让漂亮国赔偿mf和麦芒集团的品牌形象损失费。 有理有据，西芝他们的产品大部分都不是民生用品，面对的是企业，而麦芒集团的产品面对的是普通大众，企业形象更加重要。 “我们是带着诚意来的，或许我们不应该跟这样一个任性的小女孩讨论，小女孩们不适合出现在这样的场所。”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张爱国总觉得杰里提到小女孩的时候给他一种怪怪的感觉。 对于经营方面的事，张爱国他们也是不会插手麦芒集团的，尤其是mf集团，毕竟，相比这些，他们掏钱还不愿意卖给华国商品的国家，他们更愿意和mf集团合作。 有技术人家是真的拿出来啊，支援麦芒集团的东西，送过来就不管不问，随便他们怎么研究，不耽误人家生产就行。 不花钱，还制造钱。 两相对比之下，张爱国他们当然知道偏向哪边。 “我要求跟mf集团高层对话。” “抱歉，厂长说你的级别不够。” 级别不够的话深深的刺痛了杰里，他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苦心经营，因为自己的家庭并不是上层阶级。 上学之后就学着结交各种各样的朋友，利用这些朋友的资源结交更多上层人士。 这么多年来，总算是初见成效，朋友遍地，自己则在这中间周旋，成功跻身上层社会。 艾薇·摩根说的级别不够，无异于是当众嘲讽他，他现在心里比之前艾薇·摩根无视他还要生气。 尽管张爱国给出条件，说制裁解除之后，其他品牌的商品都会恢复原价，控制出口数量，不再挤压漂亮国本土企业生存空间，那也不行。 mf集团和麦芒集团不愿意低头是不行的，在漂亮国的地盘，不允许比他们团体还牛逼的集团存在。 总之，谈判进行了好几场，双方的最低底线都没有办法完成。 别说张爱国着急，杰里也着急，但是再着急，底线的问题，他也改不了。 “小女孩这么任性，是会受伤的。”又是一上午的谈判，送走张爱国他们之后，杰里点燃香烟，让助理收拾东西，他们准备回漂亮国了。 李麦芒也觉得这大概是谈不出什么的，回去继续搞事情去。 两辆车一前一后行驶在去火车站的路上，李麦芒就在后面的车上，上面只有她和两个保镖。 拐过一个转弯后，只听到轻微的一声噗呲，开车的保镖立马反应过来，这是轮胎被扎破了，破口还不小，不然声音不会这么大。 幸好他们开的并不快，如果是高速行驶的情况下，轻则甩尾，重则翻车。 不止是他们，前车很快也停了下来，汽车轮胎扁了两个。 下车后看到轮胎上扎着玻璃片和大钉子，这一片的路上都是这些东西。 俗话说，世间百毒，五步之内必有解药。 果不其然，这里不远处就有个修车厂，这会儿有人正探头探脑的往他们这边看呢。 “晦气。”这样的情况在什么年代都有，不过这通常是对付自行车的。 这个年代汽车少，能修汽车的工人那就更少了，通常都有单位愿意要，工资不低，工作也清闲。 旁边的那个修车厂就是修理自行车的，包括自行车换内胎，自行车补胎。 他们这轮胎扁成这样，后备箱倒是有个备用车胎，他们的换上了，前车还少个轮胎。 “要不干脆去那补一下吧，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补了，应该能坚持跑到火车站，到那再等着换轮胎。” 没别的办法，只能这么做，几个人下车推着，把车推到修车厂。 修车厂是几个年轻小伙子，看到他们来了，兴高采烈的说：“补轮胎？” “对，补轮胎。”司机没好气地说：“你们这买卖干的挺大啊，缺不缺德。” “您看您这话说的，您是大老板也不能污蔑人啊，那路上的钉子和玻璃碴可跟我们没关系。” “我可没说那路上是钉子和玻璃碴。” 汽车补胎的时候，李麦芒就坐在旁边的车上等，靳成打电话过来说，年前李麦芒让他们申请的专利已经申请一小半了，今年应该能全部完成。 “还有什么要申请的，全都发过来。” “哦，我还想把华国的传统文化、传统工艺、传统习俗、传统菜系全都申请专利。” 其实靳成问还有没有什么要申请的，只是句客套话，他却忘了，李麦芒从来不客套。 他这么一说，李麦芒又扒拉出来一堆，还说等到什么时候，让他回工厂，她带着他上各地博物馆去，看看有什么需要申请的。 靳成他们现在申请的就是一些李麦芒能想起来的，后来被抄袭的非常严重的华国传统技术。 比如什么马面裙、金缮、中国结、编织袋……这些华国人习以为常的东西，全部都申请专利。 靳成他们都挺不理解的，有些烂大街的东西，至于申请专利吗？还会有人抄袭这些挣钱？ 尤其是，编织袋是什么鬼？那东西白给他们，他们都觉得拎着有些丢人呢。 李麦芒可不这么觉得，抄袭这些东西，转过头来，卖更贵的价格，甚至是修改这些东西的所属国家…… 文化领域的斗争，随着时间的推移、经济的发现、世界的融合，会越来越严重。 李麦芒就要做到走他们的路，让他们无路可走，想用这些东西？可以，掏钱吧你，老老实实把专利费拿过来。 她在打电话，两个保镖并没有闲着，一个坐在车上随时警戒，另一个站在车外警戒。 汽车补胎的速度比较慢，就在他们补胎的时间里，又有几个人骑着自行车从这里经过，果不其然也被扎了。 推车过来要修车。 看到他们这两辆车，先是凑到白何年他们坐的那辆车旁边，问他们是哪个单位的，汽车这么好，还是从香江那边来的大老板？ 他们这里经常会有从香江过来投资的老板。 见没人理他们，又想凑到李麦芒这边的车上，手里拿出来不太好的烟，想要分给在外面警戒的保镖。 保镖在他往这边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他了，让他不要靠近，对方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嬉皮笑脸的说：“就是看看你们的车，没见过这么好的车，怎么看看也不让了。” 在他只剩下两三步距离的时候，保镖已经把手伸到后腰处，让他不要再靠近。 对方看出这是枪，尴尬的说：“好好好，我不过去，我不过去。” 嘴里说着我不过去，身体却是猛的扑过来，直接把保镖扑倒在地。 这期间，保镖已经掏出枪，一枪打在扑倒他的人身上。 对方依旧是死死的扒着他，与此同时，刚才过来要修自行车的人，还有修车厂的修车人员，也都从修车厂各处掏出枪。 车上的保镖见状立刻发动车辆，要带着李麦芒走。 他的任务就是保护李麦芒，剩下的人就算是全死了，李麦芒也不能有事。 车子还没来得及掉头，外面的人齐齐开枪，李麦芒卧倒在车座上。 本来以为这次死定了，没想到保镖居然真的开车带着她冲出了修理厂。 车子的后轮胎被打到了，保镖艰难的控制着方向盘，尽量使车子平稳运行。 而外面的那些人并没有放弃，骑上摩托车跟了上来。 他们的车子被几辆摩托车追赶着，保镖让李麦芒坐到前面来。 “等会儿你开车，我从车窗探出去，看能不能把他们击退。” “哦，好。” 李麦芒艰难的爬到前面，却发现司机的身上都是血。 “你……你身上……” “没事，没打到要害，咱们必须甩开他们。” 第63章 这是挑衅 李麦芒的技术只是一般,没有保镖开的稳，她自己都能感觉到车到处晃。 后面的保镖开了几枪，对面回了很多枪,很快,李麦芒没有听到保镖开枪的声音了。 通过后视镜看到后面的保镖倒在车门上，生死不明。 身后又是几声枪响,原本就不怎么受控制的车完全失去控制，转着圈冲进珠江。 身后跟着的摩托车见汽车进了江里,掏出手机对着还没有完全下沉的汽车拍了几张照片，就带着人快速逃离现场。 在他们逃离没多久,有警察就骑着电动车过来了，是他们这一路上碰到的路人到附近公安局报的警,还有就是白何年他们打电话报警。 白何年他们并不是对方重点照顾对象，在保镖开车带着李麦芒跑出去之后,对方也跟着跑了,他们就被剩在修车棚。 警察过来,把最先被打中的保镖和歹徒带去医院抢救,然后沿着白何年他们指的方向一路追过来。 开车跑的时候,慌不择路,再加上为了尽快甩脱他们，走的都是通畅的路，这样的路有个特点，那就是人烟稀少。 人多的路倒是方便报警，可是对方不是手无寸铁的人,他们如果真的被人群堵住,对方追上来，不等警察过来,几枪就能结果他们。 警察到汽车落水附近的时候，根据附近的痕迹，推测出来车是落水了，立刻就下水进行救援。 还调集了大大小小的船只，用来打捞落水车辆。 整个羊城的警察全都被调动起来，甚至整个粤省都调动起来，在各个路口排查，遇到可疑人员立刻拦截。 那些人骑的摩托车，白何年拍有照片，虽然是仓促拍下的，不太清楚，有懂车的警察很快就上报摩托车型号，全省排查。 白何年和陆蝶就一直在河边盯着打捞，但是经过一上午的打捞，汽车是成功捞上来了，甚至保镖的尸体也找到了，李麦芒却迟迟找不到。 张爱国本来是打算再去谈判的，听说这事情之后，也不谈了，坐车回晋省坐镇。 李麦芒现在生死未知，麦芒集团必须有人坐镇，这么大的摊子，不能群龙无首。 第74节 一天的时间，全国各地，甚至是海外媒体都听说了这件事。 没条件的，就打电话，通过各种人际关系打听。 有条件的，当即通过各种交通工具，试图拿到第一手资料。 “犯罪分子口音是粤语，于四月五日上午在街头用枪支对李麦芒乘坐车辆进行袭击，李麦芒乘坐车辆已经被成功打捞，并未找到当事人，沪上电视台将持续为您报道……” “艾薇·摩根在华国遇袭，中枪坠河，目前还没有打捞到尸体，日不落电视台将为持续追踪报道……” “艾薇·摩根……漂亮国传媒为您追踪报道……” “疑为仇家袭击，我们将为您深挖李麦芒遇袭背后的真相……” 说李麦芒可以养活一家报纸可不是胡吹的，她遇袭的这件事，短短一天时间，各大主流媒体争相报道。 甚至有些已经做好排版，就等着印刷的报纸，紧赶慢赶把头版头条换下来，换成李麦芒的新闻。 工厂的员工在刚听说李麦芒遇袭的时候还不相信，毕竟她是去交流会的，那么多人一起去，还带着保镖，保镖也不是普通人，哪那么容易遇袭。 直到原本应该在春交会主持工作的张爱国回来，坐镇工厂，要求工厂正常工作，不要因为外界的一些消息影响工厂正常生产的时候，他们才开始慌乱了。 “厂长呢？我听外面说，厂长死了？” “没有，不要以讹传讹，现在还没有找到人，并不能确定生死。” 不仅是张爱国，在外面拍摄的陈平安也回来了，所有人都尽力确保麦芒集团不会因为李麦芒遇袭而遭受冲击。 不管李麦芒还有没有活着，他们都要守好麦芒集团。 以靳成为首的律师团在第一时间结束手头上的工作，随时待命，准备应对各种突发状况。 同时密切关注李麦芒这次遇袭的后续调查。 在他们手里有一份李麦芒签署的同意书，内容是如果她没了，那么此前对海外的价格控制全部取消。 很快，调查中，他们发现，杰里·爱泼斯坦在这次遇袭中疑点重重。 歹徒弃车逃跑，而据附近居民所说，在此之前，遇袭地点并没有修车棚，这个修车棚应该是最近才建成的。 时间跟杰里·爱泼斯坦抵达华国时间大致相同。 三天后，依旧没有李麦芒的消息，羊城警方已经抓到了一个歹徒。 他不是本地人，是香江人，受人委托，来华国袭击李麦芒的，他只是其中的一个小弟，并没有见过委托人，只听带头大哥提过一嘴。 说是事成之后，他们每个人都能拿到五百万美元的赏金，就算是死了，这钱也能给他们家里人。 带头大哥叫张强，以前在香江的时候就抢过银行，还绑架过富豪，至今仍然逍遥法外。 听到这话的全国公安都是“啊？”。 在此之前，各地公安局都召开了会议，全都是在说治安问题的事，当街枪战，这可不是小打小闹。 严打刚刚过去这才多久，又发生这么恶劣的事情，尤其是羊城，现在已经汗流浃背了。 李麦芒在晋省好好的，来他们羊城生死不明，这不很明显的羊城治安不好，他们都是吃干饭的。 这段时间被抓进去的违法犯罪人员提起这事，也是一个劲的骂，本来他们属于可抓可不抓的，全都按照抓来算。 之前麦芒工厂的那个杜达案件，也在这几天破获了，警察之前就一直在走访杜达回家之后接触的人群，钱果属于重点怀疑对象。 尤其是钱果在过年这段时间还卖了辆自行车。 还在继续走访调查的时候，李麦芒遇袭，警察直接突击检查，把钱果抓回来，不眠不休，连夜审讯。 就担心这钱果跟这次袭击事件有关联，担心错过什么大线索。 最后才确定，钱果真的跟李麦芒遇袭没关系，就是图财才杀害的杜达一家，三条人命，还是蓄意谋杀。 钱果最后被判处死刑，他家里人找什么关系都不管用。 现在确定不是国内治安问题，纯粹是有人在搞事情，大家更义愤填膺了，必须查出来是谁买凶。 一直没打捞到李麦芒，白何年也回到工厂，只留下陆蝶还守在羊城。 在棒子国的张妍真和万静宝听说这件事后，顾不上之前说的少联系的话，直接一个电话打过来问到底怎么回事。 陈平安冷静的说，现在最大的可能是漂亮国方面搞的鬼，但是没有确切证据，李麦芒只是找不到人，并不能确定就是死了。 “这是挑衅！绝对的挑衅！他们必须要为此付出代价！”张妍真现在在学习华语，这段话是她用华语生硬的说出来的。 当然要付出代价，陈平安和白何年已经在联系所有他们能联系上的工厂，准备给漂亮国来波大的。 漂亮国之前因为廉价商品的输入，倒闭了很多工厂，而现在，他们故技重施。 高精商品和日化用品不一样，可替代性低，弯道超车困难，不管是自行车、手表，还是手机、电动车。 只要麦芒集团愿意，可以在华国复制出一堆低端系列，甚至是平替。 漂亮国朝外面出口什么，他们就也出口什么，他们的价格甚至更低。 用各种渠道打听漂亮国出口的产品，然后去找他们的合作商，先是用低价诱惑。 也不是所有的合作商听到低价之后，都愿意换合作商，毕竟，跟漂亮国合作，有时候也有一种政治正确。 低价诱惑不了的时候，就用手机捆绑销售，麦芒手机是全球价格最低的手机，不跟他们合作，那就要去买价格高几倍的盖世和通用手机。 即使是这样，还有死硬派，或者说，是等着捡便宜的。 在他们看来，麦芒集团不过是mf集团下属子集团，没了艾薇·摩根，换上另一个人，说不定更好说话。 下一个麦芒集团说不定就落在什么地方了，笑到最后的还真不一定是谁。 杰里·爱泼斯坦他们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才会有这次的袭击。 他们并不指望干掉mf集团，就目前暴露出来的信息来看，mf集团背后的能量一点都不小，他们只是想换个好说话，好被腐蚀的人。 这段时间大不了就用高价产品，他们等得起。 对于这样的人，陈平安他们只是轻描淡写祝他们好运。 转过头就把这些人的名字发给张妍真，让盖世不要把手机卖给这些公司。 盖世属于麦芒的下属公司，通用是合作公司，这时候，也是展示通用诚意的时候，陈平安他们也给通用发了这么个表格。 很快，张妍真接到了韦尔奇的电话：“你真的要这么做吗？听他们的，不卖给那些人手机？” “当然。” “你就没有想过取代艾薇·摩根吗？也许你也可以在mf集团的支持下，成立属于你的盖世集团，如果mf集团找上门，我愿意为你做担保。” 韦尔奇的声音里带着诱惑，他确实想给自己换个合作伙伴，一个……好拿捏的，比如张妍真。 “所以，你是要背叛麦芒集团，背叛李麦芒吗？” 韦尔奇耸耸肩：“艾薇·摩根也不能代表mf集团，我只需要不背叛mf集团就可以了。” “所以你还要继续给这些公司提供手机是吗？” “为什么不呢？” “那么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说完这句话，张妍真直接挂断电话，和万静宝继续处理剩下的事情。 那些公司，他们除了不会卖给对方手机之外，还要扶持他们的对家公司。 张妍真不会忘记，在她快要死的时候，是谁救了她，又是谁费尽心机，让她从那段可怕的记忆里走出来。 所以，李麦芒的敌人就是她的敌人，跟李麦芒作对就是跟她作对。 别说她根本就没有能力取代李麦芒，就是有能力，她也不会这么做。 韦尔奇看着一言不合就被挂断的电话，脱口而出就是一连串脏话。 作为一个有涵养的绅士，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彬彬有礼的，只是跟李麦芒他们合作久了之后，他觉得自己有很多无力吐槽的地方。 只能通过f语言来表达自己暴躁的内心。 再打过去，张妍真已经不接他的电话了，这让他更加生气。 合作到此为止，也就是说，盖世不会再为通用提供芯片，就算他们有产品加工厂，没有最重要的芯片，那也是白搭。 至于自己制造芯片……他们要是能把芯片制造的又薄又好，还需要被卡脖子吗？ 他不就是试探试探，不愿意就不愿意呗，他只是提出一种可能，随口说句话也是错呗？ 几通电话都没打通，气的韦尔奇直接打电话给杰里。 刚刚回到漂亮国，看到到处都在报道艾薇·摩根遇袭的新闻，杰里还悠哉悠哉的，觉得自己给这个任性的小女孩一点小小的教训。 接到韦尔奇的电话，他还挺高兴的。 谁曾想，刚刚接通就被韦尔奇问候了祖宗十八代……哦，他没有祖宗十八代，历史太短根本记不了这么多祖宗。 “等一下，你疯了吗？”杰里疑惑的问。 “是你疯了吗！谁让你去招惹那群疯子的！” 杰里笑了：“不用感谢我，为我们的胜利干杯。” “f*ck you，如果通用因为你遭受损失，我绝对会f*ck you，我保证！” 起初人们以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袭击，很快人们发现，他们错了。 首先是漂亮国的很多公司发现，他们的订单被截胡，截胡的还有理有据，人家更便宜，当然是买人家的。 接着就是通用手机宣布因为种种原因，缩减手机市场，减少手机供应，这让原本准备好买高价手机的公司欲哭无泪。 与此同时，他们的对手全部都起来了，各种抢占市场份额，凭借着手机和低廉的商品，吸引了更多的顾客。 第64章 被救 “阿哥潇洒走四方,风流倜傥妹向往……”1 河边，一群女人边唱山歌，边洗衣服,突然有人惊呼：“你们看！那是不是个人？” 其他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一个人在河里，随着河水的起伏,往下游飘去。 “快救人！”都是水边长大的女子，各个水性都好,很快就有三四个人跳进河里，游过去,把人拉上岸。 看这人面色还带着一丝血气，女人们手忙脚乱的给她做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没一会儿，人果然醒了。 李麦芒疲惫的睁开眼睛,看到面前一群不认识的人,以为自己又穿越了。 第75节 “她醒了！” “你还好吧？要不要去医院？” “你怎么会在水里？你家是哪的？” 大家七嘴八舌的问着,李麦芒根本就没力气回答,众人最后觉得,还是把她送医院去,一直不说话，说不定是伤到哪里了。 莞市并不是发展特区，但是因为挨着大城市的原因，这里比起内陆很多地方，还是发达的。 医院到处都是人,医生在听说她是落水被救上来的之后,用听诊器仔细诊断了一下，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太虚弱了，回家养养就行。 可是回谁家呢，她们的家里也都紧紧巴巴的，自己家人住都拥挤。 “我能住院吗？” 医生很少听说要主动住院的，这个年代的大部分人，就算医生建议住院观察，能回家的时候，还是要回家的。 毕竟住在医院一天，那就要花费一天的钱，谁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听到她说自己要住院，送她来的女人们都吓坏了，她们可以送李麦芒来看病，因为这花不了多少钱，可没钱送李麦芒住院。 李麦芒把自己耳朵上的耳钉摘下来，是个金色的兔子耳钉。 她把这个耳钉放在医生的桌子上，说：“这是金的，换的钱应该够我住几天的。” 虽然并不清楚这里住院的价格，楼县住院价格是一天一块钱，这里应该会更贵一些吧。 可是再贵，现在的金价大概是一克六十，她的耳钉买的时候有两克多，够她住院的。 在此之前，在场所有人没想过她的耳钉是真金的，毕竟，金子比较昂贵，做成这样小巧精致的耳钉，手工费还要不少。 更别说，耳钉是很容易丢的。 这个年代，大部分人有金首饰，平时也不会戴着，而是收藏起来，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拿出来戴一会儿，还要担心会不会丢。 女人们意识到，她们应该是救了个有钱人。 有些脑洞大开的女人开始幻想，或许她是因为家族斗争，被家里人推进河里，又或者是仇家找上门，在激烈搏斗之后，为了逃命自己跳进河里。 正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等到她养好伤，就是她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的时候。 很显然，医生也看出来她是个有钱人，完全付得起住院费，也就顺理成章的让她住在医院里。 住院需要登记信息，医生知道，她是顺着河飘过来的，不可能有介绍信这种东西，只是让她自己报自己的名字。 也不是这么简单就能过关的，她住院这段时间，医生还要去附近的公安局给她报备，等警察过来查她，以保证她不是犯罪分子。 见李麦芒有地方住了，女人们纷纷离开，李麦芒人没事就好，她们的衣服还在河边没洗完呢，得赶紧回去。 “李麦芒，22岁。” 医生记录的时候还开玩笑说：“你这个名字跟麦芒工厂的厂长一样呢，她……” 说到这，医生顿住了，李麦芒失踪这段时间，各处闹的沸沸扬扬的，报纸、电视，到处都在报道李麦芒落水的事。 李麦芒的照片也随处可见。 医院的医生们没有时间看电视，只能忙里偷闲看一看报纸，报纸都是黑白的，并不太好和真人对上。 可一样的名字，同样是落水，还同样有钱，这么多巧合汇集在一起，足以让医生警觉。 “你说的就是我。” 医生正在记录的钢笔在纸上划出一道裂缝。 随即到处找之前看过的报纸：“我报纸呢，上午还看了呢。” 终于在一堆东西下面找到了报纸，比对着报纸上的照片，别说，还挺像，就是照片上李麦芒戴的是一对珍珠耳钉。 找到李麦芒这得报告给市里啊，最近到处都在找她，都快找疯了。 “能不能先不要告诉别人，等到明天再说，我担心追杀我的人也在等我的消息。” “得让警察来保护你啊！你可不能在我们医院再出事。”医生也害怕。 “那你让我自己打几个电话吗？” “可以可以。” 医生出门，很快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部手机：“给，我借我们主任的手机，你用吧。” “谢谢。”说完，李麦芒并没有立刻打电话，而是略带歉意的盯着医生，右手作出请医生出去的手势。 “好的，我明白。”这里虽然是他和另一个医生的办公室，但现在他要出去，说不定，另一个同事查房提前回来的话，他还要拦着同事。 李麦芒按照报纸上，麦芒工厂的电话号码拨过去。 手机里一直提示“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连续好多次都是如此。 没办法，李麦芒只能试着拨打白何年的手机号，为什么不是陈平安呢？ 很简单，因为白何年比陈平安龟毛，选择手机号的时候，挑挑拣拣，选择的是连号。 除了最前面的三个139之外，剩下的八个数字全都一样，非常好记，陈平安则是随便拿的号，没什么规律。 作为21世纪的人类，谁还会记手机号啊，有的人甚至自己的手机号都记不清楚，除非手机号非常特殊，比如像白何年的这种。 作为私人手机号，白何年的手机只打了两遍就接通了。 “喂？” “是白何年吗？” 手机那头陷入沉默，好一会儿才有难以置信的声音传过来：“是……厂长？李麦芒？” “是我。” “你真的没事！你现在在哪？我去接你，不对，你应该是在粤省那边吧，我让陆蝶去接你更快点。 你现在千万不要乱动，那几个人还没抓到，他们是被人收买专门来杀你的，你最好是去附近的公安局，在那里更安全些。 你现在有手机，可以随时跟我们联系吗？” “这个手机是我借的，还要还回去的，等我去公安局再看看能不能借一个吧，厂里现在怎么样？” 白何年苦笑，虽然李麦芒并不能看到：“厂里有张书记坐镇，还算没出太大乱子，但是工人们都很不满意张书记的态度。 觉得这个时候不应该生产，应该去抓歹徒，应该去找幕后真凶算账。” 工人们都是靠着李麦芒富裕起来的，他们对李麦芒也有很深的感情，李麦芒失踪的这段时间，都是着急上火。 “不过幕后黑手大概率就是杰里·爱泼斯坦，甚至有可能是受漂亮国指使，所以最近工厂联合其他工厂正在对漂亮国的企业进行狙击。” 李麦芒看着窗外的景色，说：“所有工厂都愿意配合吗？” “额……有一小部分工厂不愿意配合，觉得这是在破坏友谊，觉得我们是小题大做，以卵击石。” 这才对嘛，据李麦芒所知，有些工厂有些厂长，可不是什么正派人士。 比如说把国有资产变成自家产业的，偷摸倒卖的……这些人，她可不相信他们会跟麦芒工厂一条心。 “记下来了吗？” “已经记下来了，对了，通用的韦尔奇还跟张妍真提议取代你，被张妍真拒绝了，现在中断了跟通用的合作，你看……” 。“做得好，就当敲打敲打通用，我们也不是非要跟通用合作，我没事的事情先不要说出去，看看还会不会有人跳出来。” 顺风的时候，自然所有人都是笑脸，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想要看清楚一个人，这时候才是最好的时候。 “靳成他们……” “您拨打的手机已经欠费……” 还没等白何年说完话，双方听筒里都听到了手机欠费的提醒。 现在的手机交话费都需要到当地的手机店去办理，没办法网上缴费，白何年只能赶紧开车去给李麦芒借的手机交话费。 李麦芒则是拿着手机尴尬的跟医生说，手机欠费了。 医生愣住了，这是他朝主任借的手机啊，现在欠费，让他怎么跟主任交代。 “你把我的那个耳钉卖了，给交点话费吧。”那还能怎么办，她身上现在身无分文，钱包落水之后，也不知道掉在哪里了。 她当时开着车，冲进珠江之后，因为没有系安全带，汹涌而来的水流把她从车里冲了出去。 她只来得及把身上吸水变得无比沉重的呢大衣脱掉，随后就被河里的不明物体打晕了过去。 等到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就是被救上来的时候。 只能说，她需要感激，粤省的天气并不冷，她的呢大衣也是为回晋省准备的，要不然只失温就能要她命。 第65章 使命必达 莞市距离李麦芒所在医院最近的公安局来人了,做好登记之后，专门借了车，把李麦芒盖上衣服带上车。 围观的群众还以为是抓到了犯罪分子呢,这阵仗,身上人命不少啊。 公安局里，李麦芒又借用固定电话给白何年打电话,让他把电话给张爱国。 张爱国这会儿忙的脚打后脑勺的，看到白何年回来给他递电话就脑袋疼。 “谁呀？”张爱国问,白何年没回答，只是让他先接电话。 “喂？” “我,李麦芒。” 张爱国心里咯噔一下，差点以为是鬼魂索命,后来才反应过来，这应该是李麦芒平安无事。 “你没事就好啊,我打电话让他们不用忙了。” “别,该怎么忙就怎么忙吧,我就问一个消息,我被袭击,是杰里他们做的对吧。” 张爱国知道的消息更多,也更准确，只能沉重的说：“是，确实是他们。” “冤有头债有主，我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他们敢做就要敢当。” 这次事情确实太大了,张爱国也不好劝李麦芒,设身处地的想想，他也想报仇。 “跟我一起的人都怎么样？” 第76节 “白何年他们那辆车上的人都好好的,小张昨天抢救回来了，现在还在医院养伤，小朱……我们把他捞上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 小张是那个在外面警戒的，身上被打了三枪，好在不是重要部位，送医院也送的及时。 小朱就是那个开车带着李麦芒逃出来的保镖，身上被打了十几枪，开车带着她出来的时候，已经被打中好几枪。 后续在后排跟他们对战的时候，又被打中，即使他们没有落水，小朱也救不回来了。 李麦芒很久都没说话，张爱国只是静静的等待着。 “是我害了他们。” “不是你，是袭击你们的人害了他，你能活着，已经很对得起小朱了。” “所以，必须要血债血偿。” 这次轮到张爱国无话可说了，最后只能劝一句：“别闹的太大。” 张爱国是不怀疑李麦芒的能力的，准确的说，可能有人会怀疑李麦芒的能力，但是没人会怀疑mf集团的能力。 这是这几年来，mf集团多次顶风作案，嚣张跋扈，却依旧傲世全球，给所有人留下的深刻印象。 “游戏部的服务器已经搭建的差不多了，让游戏机厂家给我们生产键盘，把原本键盘组的工人也调去生产电脑主机，借电视机工厂给我们生产显示屏。 发动机的研究先暂停，工厂全力生产摩托车，下个月，我要把电脑和摩托车卖到全球。” “你……”张爱国有些犹豫，他有点不太确定，是不是他想的那样。 按照以前李麦芒告诉他的，销量足够的情况下，mf集团总部会继续支援他们技术。 可是在张爱国看来，现在的发动机技术、五轴技术、移动通讯技术，已经非常发达了，他无法想象还能有什么技术。 或者说，自从他变成麦芒集团专属联络员之后，作为一个爱读书，爱学习的人，他也是认真研究过国内外的科技的。 当然不是科技难点，而是科研差距，根据他掌握的情报，mf集团目前展现的技术已经是世界前列。 “我想，没有谁能拒绝汽车生产线吧。”李麦芒是知道的，本来前两年就应该引入的国外汽车生产线，因为麦芒集团的介入，暂时搁置了。 尤其在摩托车生产线出现之后，很多企业准备走她的路子，从摩托车发动机方面着手造汽车。 而系统出品的汽车生产线当然要比现在的汽车生产线更加优秀，造出来的汽车更快更好，机械化水平更高。 “你放心！保证完成任务！”张爱国激动啊，如果晋省能建成汽车生产线，毫不客气的说，以后晋省都不需要为经济发愁了。 这下谁还顾得上管李麦芒是不是要搞杰里·爱泼斯坦，是不是要搞漂亮国啊，说句不好听的，那些人的死活关他们什么事。 他们还是研究研究，怎么让群众多吃上几个馒头，怎么让群众买到又便宜又好用的产品，怎么让群众多挣几个钱…… 张爱国脑子里只有即将到来的汽车生产线，至于李麦芒说的新手机厂和玩具厂，他并不是很关注。 手机，不就是打电话的，他觉得现在的手机就非常好用，至于玩具，他就更不关注了，他家现在有没有小孩子，他儿子还没结婚，孙子遥不可及。 殊不知，这玩具厂才是李麦芒这次搞事的重点。 玩具厂这次解锁的是无人机，本来按照顺序应该是游戏机的，只是李麦芒他们自己就研究出来了游戏机。 游戏机的图标就自动点亮，被跳过了，紧接着就是无人机。 无人机好啊，李麦芒觉得，用无人机送货肯定非常好用，麦芒快递，使命必达。 在李麦芒的要求下，莞市直到李麦芒到公安局的第二天，才向媒体公布消息。 闻风而动的媒体人用最快的速度从羊城赶到莞市，却被告知，李麦芒已经不在了。 他们当然不相信，有人认为，李麦芒还活着的消息是放出来安抚人心的，有人认为，李麦芒绝对还在莞市，只是他们不愿意让李麦芒跟媒体见面。 所有人都不死心的围堵在莞市，直到李麦芒在晋省现身，才又火急火燎的去晋省。 李麦芒除了在下火车的时候被蹲守在火车站的媒体拍到之外，自己并没有召开新闻发布会。 很简单，那些人还没抓到，手里还有枪，万一远远的给她来上一枪，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她回到麦芒工厂之后，所有人才算是安心了。 工厂里的人平时也不经常见到李麦芒，主要是她平时，要么是出去出差，在工厂的时候，就是个标准的宅女，没事就是办公室、宿舍、食堂。 但是等到李麦芒出事之后，大家才发现，哪怕李麦芒在办公室里坐着，大家看不到，也能让人心安。 有不少工人听到李麦芒活着回来了，边干活边流泪，还有人发誓，以后再也不浪费饭菜，让厂长生气了。 下班后，还三五成群的约着去办公室外面参观李麦芒。 李麦芒在扒拉人，她想赶快把电脑和摩托车卖出去，把合作商全都拉出来，然后在他们后面填任务。 张爱国在一边给她出主意，他也想尽快完成任务。 “我想到一个！”看着李麦芒紧紧巴巴的给这些合作商分数字，还得考虑他们当地能否消化，多久可以消化，合作商经济实力等问题。 张爱国灵机一动，想到个好办法。 “我记得，你们不是开发了很多办公软件，我在这段时间也用过，刚开始确实挺难的，但是上手之后，很多事情做起来就容易多了。 我觉得，我们也需要与时俱进，尤其是我们面对广大人民群众，工作量也更大，有电脑就更方便啦，你是不知道……” 张爱国开始跟李麦芒吐槽工作上的事，他是从基层一点点干上来的，自然知道基层工作不容易，尤其是一些科室，比如档案、统计、户政…… 有时候不是工作多，而是工作量大，可能需要做的只是一件事，比如之前李麦芒回来的时候找李春花的户籍。 当时就是去档案室里找了很久才找到的，这还是转出户籍的人少，如果是找个普通人的户籍，那就更难了，还会有丢失的情况，以及统计不到位的情况…… 如果可以用上电脑，哪怕不是所有的部门，只是这些需要记录大量内容的部门用，也会让工作效率提高很多。 再加上，这电脑的价格张爱国是知道的，非常的良心价了，跟外面比起来，它甚至还没有以前的一台电视机贵。 当然，因为技术革新的原因，现在市面上的电视机价格腰斩，很多家庭都买得起电视机了，他家就买了最新的彩电。 李麦芒奇怪的看一眼张爱国：“这个你说了又不算。” “我说了不算，但是我可以提意见啊。” “那你去提意见吧，有谱的时候再来跟我说。”接着继续一千一千的给合作商加产量。 谈合作的事情，她不去，在那几个人没抓到之前，她不出门。 不出门不代表没事做，相反，她最近很忙。 新买了几顶帽子，要求以后出门都戴着，这帽子并不是普通的帽子，是隔壁武装部特殊定制的防盗帽。 从外观上看是普通的防晒帽，其实里面是防弹的，这是为了保护她的头。 除此之外，她还要在隔壁接受专业的训练，让她能在遇到危险情况的时候，尽可能保护自己，安全逃离。 在训练的时候，会有陪训人员，这些人员是新调过来保护她的。 她要做的，就是在极端情况下，在这些人的配合下逃离。 训练的时候，有时候陪训人员会出现必死条件，甚至是有些场景需要陪训人员主动送死来给李麦芒换取逃跑的可能。 李麦芒觉得这不公平，大家的命都只有一条。 “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他们也都是了解过情况后，自愿过来保护你的，这是他们的使命，也是你的使命！要想不让他们死，那就好好训练！” 第66章 大家一起来 就在李麦芒训练的这段时间,张强等人被抓捕归案。 他们在粤省四处逃窜，因为身份信息过期，再加上钱不够,又犯下一起案子,所以很快就被抓到了。 抓到后，张强还想利用自己香江人的身份,要求引渡回香江进行审理，同时否认自己的犯罪事实。 华国当然不会同意,不仅华国不同意，香江也不愿意接收张强。 张强在香江也犯下不少案子,但是因为法律的原因，再加上他本人有钱请最好的律师,所以一直都能逍遥法外。 这次华国能够审判他，对于香江来说,也是最好的选择。 在公开审理前,还要审讯,问他到底是谁买凶要杀李麦芒。 “阿sir,我是不可能说的,做我们这行,信誉很重要的。” “你知不知道，你犯下的是死罪，如果老实交代，或许还有减轻罪行的可能。” 听到这话，张强陷入沉默,仿佛在思考利弊,很久之后才说：“我不知道是谁买凶的，我只知道,杀了她就能拿到钱。” 这句话非常的严肃，没有之前的嬉皮笑脸，警方立刻就反应过来，在张强和买凶人之间还有个联系人，那这个人是谁呢？ 不用他们调查，这个人很快就自己送上门了。 张强的妻子到处带着律师找关系，要把张强带回香江，而在张强谋划的多起案件中，也都有他妻子的身影。 在他妻子罗艳带着律师来华国抗议的时候，罗艳也被抓了。 经过审讯，罗艳为了保住自己，供出了杰里·爱泼斯坦，并且提供了两人的联系证明，包括前期付款。 最终张强因涉嫌故意杀人案件，依法判处死刑，罗艳因为证据不足，作为故意杀人的中间人，判处有期徒刑一年。 得到的杰里·爱泼斯坦买凶的证据，也被公之于众。 这场被全球媒体关注的案件也总算是暂时落下帷幕。 漂亮国方面坚决不承认杰里·爱泼斯坦买凶杀人，不承认证据，也没有对他进行任何处罚。 这很正常，因为华国甚至都怀疑，杰里·爱泼斯坦也只是受人指使。 他们承不承认没关系，不妨碍各国媒体按照最终的结果来报道，这又不是什么政治案件，也不敏感，不过是个富豪，报道出去他们可没有心理负担。 而且，在他们看来，艾薇·摩根和杰里·爱泼斯坦都是漂亮国人，这也算是内部斗争。 虽然现在李麦芒一直在用李麦芒的名字活动，但外国还是用艾薇·摩根的名字进行报道。 一个原因是艾薇·摩根这个名字对他们来说比李麦芒好读好记，另一个原因是漂亮国的全球影响力比华国大。 案件结束之后，李麦芒第一次召开新闻发布会，控诉了杰里·爱泼斯坦和漂亮国对她的迫害，合作不成，买凶杀人。 接着就开始宣布自己的新品计划，麦芒手机即将推出智能手机，全触屏，真正的未来科技。 同时也会推出两款汽车，豪华版的未来系列，和普通版的全能系列。 预计将在今年秋交会正式上市，请大家拭目以待。 这么多年的经营，麦芒集团在全球已经是科技的代名词，说起麦芒，哪怕是最不喜欢他们的漂亮国人也不得不承认，他们的东西确实好用。 虽然很多人买不到麦芒手机，可是有钱的人都用麦芒手机，他们还是能看出来的，尤其是现在又看到报道，说要发布智能手机。 第77节 把麦芒当做对手的盖世和通用是一点新机的消息也没有，三心已经提前出局了，大家甚至都不会提它。 不仅如此，通用甚至还在缩减产能，只有盖世和麦芒这段时间正常经营。 漂亮国想的最多，因为mf集团和麦芒集团三番五次挑衅他们。 遇袭这段时间，通用缩减产能，让他们更加认为，摩根家族和通用跟艾薇·摩根是一伙的。 他们现在认为mf集团可能不是摩根家族的，但是艾薇·摩根是摩根家族的，不然为什么艾薇·摩根一被袭击，通用就生产不出手机。 不就是因为中间人断了。 韦尔奇被fbl询问的时候，都气笑了，这也能逻辑自洽？他们不应该干fbl，应该去写小说。 “我说过了，通用，跟艾薇·摩根没有一点关系，那你怎么解释手机？” fbl举着三个透明的袋子，袋子里是手机芯片。 “这两个手机芯片是从通用手机、盖世手机和麦芒手机上拆下来的，它们一模一样，现在我们的董事长还要告诉我你们没有一点关系吗？” 他就知道，早知道拿到芯片的时候就让人把上面的标志给打磨掉了。 因为打磨芯片需要工人绝对保密，他不能确保没有人说出去，所以才直接用，反正工人们也看不懂芯片。 谁能想到暴露的这么快。 “好吧，我承认，我们用的麦芒的芯片，高价采购过来的，所以手机才更贵。” 我去，直接承认了，fbl都懵了，这么破罐破摔的人，还是很少见的，尤其是这些富豪们，都是死硬派。 “我能怎么办，你们这群该死的白痴，现在好了，通用什么芯片也没有了，麦芒集团不会再给我们供应芯片了，爱泼斯坦的那个大白痴，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毁了一切！” 这段时间，为了恢复芯片供应，他打了无数次电话，都没有打通，盖世利用通用帮忙建起来的工厂，一直在生产手机。 再这样下去，市场迟早被他们占领，原本按照合作继续下去，他甚至挑好了模特，准备在下次见到艾薇·摩根的时候带上。 她已经成年了，也许英俊帅气浪漫的高卢模特她会喜欢。 慢慢的把她绑上战车，甚至是最后腐蚀她手里的权利，架空她，直接跟mf集团对接，这是韦尔奇的想法。 现在一切都完了，艾薇·摩根可以在漂亮国选择任何一个公司，但那个公司不会是他们通用了。 买凶杀人，他现在恨不得买凶把爱泼斯坦杀了。 得到消息的漂亮国决定主动出击，这次麦芒集团提前宣布新品，那他们也可以提前布置。 根据麦芒集团一向的规律，应该很快就会有mf集团支援的设备到达，他们要在设备到达之前阻拦，最好是货轮出发之前拦下。 这次是不成功便成仁，他们不仅在漂亮国本土的港口层层把关，还在樱花、棒子等有驻军的国家严查港口。 其他有实力的国家，比如毛熊、高卢、日不落……虽然不能直接查港口，大家作为朋友，可以一起狙击货轮嘛。 上面肯定有先进的设备，谁查到，自然就是谁的，拦截住mf集团的设备，对这些国家来说，都是科技大爆炸。 说不定他们就可以打破麦芒集团的手机技术垄断。 甚至他们的舰队在华国附近的公海不停游荡，就是想拦截住mf集团的货轮，只要确定哪个货轮是mf集团的，哪怕已经出港，只要没有入港，都还有机会。 知道这个消息的张爱国着急，他之前提议用电脑办公，确实有成效。 很多税收足够的城市都率先配置了电脑，尤其是沿海城市和南方，这些商业发达的城市，早就想配上电脑了。 知道可以购买电脑后，一些私人企业也来求购，尤其是沪市和鹏城的证券交易所，更需要麦芒电脑。 再加上他们有钱，甚至在证卷交易所安装了很多电脑，方便来这里进行交易的人使用。 当然不是免费的，都是收费的，价格还不便宜。 能出入证券交易所的都不是什么穷人，谁手里没点钱，越是有钱的人，越是愿意花小钱挣大钱，钱生钱。 正因为这样，李麦芒的销售额很快就接近达标，也就意味着mf集团很快就会给他们送设备过来。 “你能不能让他们先别送，过段时间情况好点再送。” “过段时间……过多久？好点，有多好？不是我夸张，如果我真的推迟，我相信他们不介意一直拦着，这跟之前的经济封锁有什么区别？” 张爱国讷讷无言，他也知道这只是饮鸩止渴，那能怎么办。 他真的担心设备落入那些人手里，现在可以说是真正的举世皆敌，比之前还要可怕。 “放心吧，你不相信我，还不相信mf吗？设备肯定能安全送到的。” 全世界这么多国家，真的没有漏洞吗？只要有一个漏洞，系统就能抓住。 甚至李麦芒敢说，哪怕没有漏洞，系统也可以制造漏洞。 就在一个炎热的夏天，李麦芒在会议室跟最后一个合作商签订合同，安排车队运送货物，半智能手机、汽车和无人机正式解锁。 李麦芒也在第一时间就确认解锁，系统显示设备正在运输中，请等待接收。 她打电话把这个消息告诉给张爱国，张爱国火急火燎的往上反映，华国这个庞然大物很快就运转起来。 一些不怀好意的人也注意到了这些动静，于是，有动作的人越来越多。 第67章 我什么也不知道 和其他国家的沟通越来越多后,每天进出港口的货轮客轮也是络绎不绝。 截停每辆货轮容易造成贸易摩擦，得不偿失，所以他们重点观察的是认为有风险的货轮。 每个国家的货轮都是不一样的,毕竟打出来的旗号不一样。 张爱国比李麦芒还要着急,每天就在李麦芒办公室里转来转去，攥着手机时刻准备听信。 万一mf集团的货轮真的被拦截住,他们说什么也要把货轮抢回来不可。 李麦芒用手撑着脑袋，看着来回滴溜转的张爱国,无奈的说：“你能不能休息一会儿，你转的不头晕,我看的都要头晕了。” 张爱国没好气地说：“就你沉得住气。” 两人正在拌嘴的时候，李麦芒的手机响了,上面显示的是总部，李麦芒看了一眼还在转悠的张爱国。 她可以保证,她从来没有存过这个电话号,也不存在别人给她存,所以,这是系统给打的补丁。 “喂。”听到李麦芒打电话,张爱国有些犹豫自己要不要出去,毕竟打电话还是比较私密的事情。 两人对视，李麦芒无声的说，是总部，然后就开启了免提。 对面是个女人的声音，不知道怎么回事,张爱国总觉得这个声音冰冰冷的,没有一丝感情，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可能人家这种大企业的员工，就是这样公事公办吧。 “总部支援设备已抵达港口，请尽快接收。”随后对面直接挂断电话。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张爱国手机也收到电话，说mf集团的货轮到了，设备完好，就是…… “就是什么？” “发货地有点奇怪。” “奇怪？从哪发出的？毛熊？万岛？还是开曼？” “都不是，是布隆迪……” 张爱国怀疑自己听错了，再次确认：“你说哪？” “是，你没听错，中非的布隆迪。” 张爱国缓缓看向李麦芒，说：“伪装……也要伪装的有点可信度吧……” 不止是张爱国，港口的人更懵，怎么说呢，布隆迪它穷，非常的穷，而且还非常不稳定，三天两头的换政权，更别说，布隆迪它根本就没有出海口。 它要是有这技术，非洲那块早就统一了，它也不至于穷到吃不上饭。 这么荒谬的发货地点，到底是哪个天才想出来的。 设备抵达港口还没结束，他们要保证设备安全到达麦芒工厂，这中间也许会有丧心病狂的人要来搞破坏，所以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可是这么多人的行动，这么大型的货物转运，根本瞒不住，很快漂亮国就收到消息，说是mf集团的设备已经送到了。 他们白准备了这么长时间，什么也没拦截到。 反而因为大张旗鼓的准备拦截，花费了不少人力物力。 等到fbl查出来货轮是怎么躲过他们拦截的时候，也都是无语了，千防万防，没有可能性的地方出了暴击。 在设备运来之前，所有人员已经到位，沿途更是严防死守。 汽车生产线是最难运输的，安装也需要很长时间，在大部分人都聚集在汽车生产线旁边的时候，李麦芒则是盯着玩具无人机生产线。 负责安装无人机生产线的是一个八级钳工，老师傅跟机器打了一辈子交道，东西好不好，上手就能知道。 本来他被分配到安装玩具生产线是憋着一股气的，作为返聘人员，他想的是多少能再给国家干几年，再做点贡献。 可是给孩子们造玩具是个什么事，这玩具能有什么技术含量。 等到生产线下来之后，老师傅面色凝重，这是个大工程。 跟他想象的随便造个玩具不一样，这东西飞起来载重25公斤，可拆卸式摄像镜头，最大续航时间三小时，最大飞行海拔七千米。 这哪是什么玩具飞机啊，这家伙……老师傅嘴里嘟囔着什么，快手快脚的开始按照说明书安装。 他想尽快安装之后，生产出来一个，试试看这是不是真的。 老师傅安装的迅速，李麦芒也乐的不用催，甚至老师傅吃饭的时间都大大缩短了，就是为了带着众人把流水线安置好。 终于，经过反复调整之后，第一台无人机成功下了生产线。 李麦芒以前是没有玩过无人机的，虽然说低端的无人机并不贵，但是对于社畜来说，重要的不是价格，是时间。 老师傅有玩过游戏机的徒弟自告奋勇要试试，毕竟这无人机的遥控手柄，跟游戏机的遥控手柄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像的。 这游戏机是他们看着一点点生产出来的，比起其他人，还是要多了解点的。 小心翼翼的启动无人机，然后升空，这个无人机下面配备的是摄像头，重量并没有达到极限重量。 摄像头也是生产线上出产的，不过并不太好，毕竟主要生产的是无人机。 但这并不太好的摄像头相比现在的摄像机来说，已经好很多了。 通过无人机操作屏幕上，他们可以清楚的看到无人机升空后拍摄到的画面。 整个麦芒工厂尽收眼底，十几个工厂聚集在一起，方方正正的，跟更远处的黄土坡形成鲜明对比。 每个工厂的外围都有绿色的植物，麦芒工厂从来没有停止过在植树节的时候植树造林。 第78节 甚至后来工厂的人越来越多，附近都被种完了，那就拉着大家去更远的地方，哪里需要种树，就去哪里种。 每个地方种的树都不一样，有些地方太过干旱，就不能种吸水太多的植物，至于工厂附近，种的都是些果树。 每年水果成熟的时候，后勤处都会带着人去采摘水果，然后放在工厂和学校的食堂里，当做大家的饭后水果。 附近的村民都知道这树是麦芒工厂种的，也都不去摘。 无人机飞到麦芒汽车厂的外面，在这里警戒的人立刻就发现了无人机，他们飞的并不高，地面上的人还能听到细微的嗡嗡声。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是不妨碍他们准备用枪把这东西打下来，他们是负责警戒的，不管是人或者物，只要没经过报备，都不允许通过。 “别打别打，这是我们在测试玩具，我们这就飞走。”这宝贝要是被打坏了，他师傅肯定得骂他，还得从他工资里扣钱，让他补偿。 无人机下面的喇叭里传出声音，虽然成功的挽救了无人机，也让更多的人注意到了它。 “那什么东西？” “说是玩具……应该是玩具厂的东西吧，去看看？” “走，看看去。” 有不少人放下手头的工作，都往玩具厂来了，无人机也都拍摄的清清楚楚。 “哎？那棵树上怎么有个人？”操纵无人机准备返航的时候，他突然在画面里看到个人。 那棵树不知道长了多久了，非常茂盛，因为距离工厂比较远，所以没有被处理。 工厂附近的树都被处理过，不能太高，也不能太茂密，防止有人藏在里面。 那个人，如果不是从树顶上看到，从树下面是很难看到上面的。 “让人过去看看。”他们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间谍。 说话的工夫，李杰他们已经到了，看着这个无人机，都是直搓手，想直接上手试试。 “这东西小孩能玩明白吗？我看小王玩的时候都手忙脚乱的，话说，你们总部给你发的玩具到底有没有考察过市场？” 他们真的很怀疑，这玩具到底能不能卖出去，首先这价格，一般家庭根本不会花几千块钱买个玩具玩，买的得是啥家庭啊。 其次，玩玩具年龄的小孩玩不来这个，能玩的来的，年纪大了，怎么好意思玩玩具啊。 “大孩子也是孩子，不能总盯着小孩吧，我不也是孩子吗。”李麦芒厚脸皮的说。 “再说，这东西也不一定非要就卖给国内的小孩啊。” “国外的小孩就比国内的厉害了？我跟你说啊，你可别听那些人胡说八道，小孩都一个样，哪有什么国外小孩比国内小孩更优秀，更好的说法。” 李杰警惕的说，他也是经常看书的，对于有些书里这样的说法向来是嗤之以鼻。 “干嘛总盯着小孩啊，这东西，反正我是按照玩具卖的，至于买家买回去给谁用，干什么，那我就不知道了，我也管不了。” “这不就是个玩具，还能干什么？” 李麦芒神神秘秘的说：“你看，这下面是可以安装其他东西的，可拆卸，只要能安上去，就能被无人机带起来。” “啊，我知道啊。”李杰他们还不明白。 “啧，你就不能自己带点别的东西啊，比如说可以biubiubiu的，比如说可以biu～bong的……” 李麦芒越说，身边的人嘴巴越张越大，所以，她之前说的是这个意思。 她想卖给的人也是这样的人，她就没想着真的造玩具。 看大家看她的眼神变了，李麦芒赶紧解释：“当然，我就是个造玩具的，我知道什么呀，我什么也不知道。” 第68章 勾引她 有了好东西要做什么,当然是呼朋唤友的来欣赏啊，你看我这东西好不好，你想不想买？ “想买！”王子激动的说。 有钱人嘛,平时也没什么事,又有钱，天天当然就是闲的招猫逗狗的。 这种好玩还昂贵的东西,简直就是为他们量身定制的啊。 作为沙漠多，绿植少的地区,李麦芒还特地给他们推出了沙漠迷彩的无人机。 “这个颜色，飞在天上,我不好看到啊。”王子表示，颜色不够亮眼,他看不到，那不就代表别人也看不到。 大家都看不到,那他买来有什么意义,别人都不能觉得他有钱了。 李麦芒没说话,只是默默的在忙活,因为没有合适的东西,她也没枪,所以她拿的是村里小孩的玩具枪，可半自动连发的左轮。 老师傅做的简易连杆，一键发射之后，空中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 没见过这种阵仗的王子吓了一跳，还以为真是哪里传来的枪响,毕竟在他们那边,还真有枪击案。 反应过来之后，嘴角咧起,手不停的鼓掌：“好好好，这个好。” 他们国家，人少，每个人都非常的珍贵，秉持着可以花钱，但不能死人的原则，这样的装备对于他们来说，简直不要太好。 不过他还是想要显眼的那种，民用归民用，两者分开，用颜色区分再好不过了。 想要买更多当然可以啦。 “你可以帮我们改装好吗？我们愿意付更多的钱。” “不好意思，我们是民营企业，这个超出我们的营业范围了，不过我可以给你介绍几个合作伙伴，你们怎么合作跟我是没关系的。” 说完，李麦芒转身就走，深藏功与名，合作伙伴就在现场，他们自己会合作的。 这事知道的人不多，毕竟，闷声发大财最重要。 没能拦截mf集团货轮的漂亮国很难受，更难受的是，他们发现阿沙最近跟华国走的很近，两家三天两头的谈合作，时不时就来个访谈。 虽然说的是民营合作，可卫星都拍到你们在沙漠里鬼鬼祟祟了！真当他们是傻瓜啊！ 被两头堵的韦尔奇最近很郁闷，怎么说呢，他摊牌了，又仿佛没有摊牌。 手机好用吗？当然好用，只要是用过的人，都回不去了，没有手机的日子，痛苦迷茫，工作都麻烦了很多。 知道通用没办法自主生产手机之后，军方想过禁用手机，不能给别人送钱，更不能给别人送把柄。 可是习惯了反应快速的手机，重新用固定电话和对讲机，真的很麻烦。 于是他们只能捏着鼻子认了，现在先用麦芒手机，自己这边也要加快研发速度，尽快生产出来替代品。 他们捏着鼻子认了，韦尔奇难受啊，因为说好了制裁，不能一再被打脸吧，那就让韦尔奇继续供应手机，芯片的问题他自己解决。 怎么解决，当然是再来华国，跟李麦芒谈合作啊。 一路飞机转专车，终于到了楼县，楼县现在正在修大楼，以后作为高档宾馆使用的。 他们县现在也算是在全球出名了，在这里经常能看到外国人，甚至还有外省的企业家来麦芒工厂学习。 学习肯定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平时住在哪里呢？ 楼县原来只有一个老破小招待所，里面甚至是一个房间住好几个人，不止一个外来客商反映住宿难的问题。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只好修建宾馆，这以后都用得上。 在此之前，要么你就住老破小招待所，要么可以住老乡家里。 罗村因为麦芒工厂需要规范扩大的原因，所有人都住进了小区，小区里的房子干净漂亮。 两层的小洋楼也够住的，自从第一个外商试探着问能不能掏钱住在他们家里之后，罗村的村民都不约而同的做起了这门生意。 一楼自己家里住，二楼就用来当客房，这样既能保证客人不会被打扰，同时也能保证自己家不会半夜被偷偷搬空。 除了是单位派过来的，要求必须住招待所的，大部分人的首选都是罗村。 上次韦尔奇过来的时候，立刻就见到了李麦芒，两人商谈合作的速度也很快，所以韦尔奇有足够的时间，从原市宾馆到麦芒工厂，然后再回原市宾馆。 这次不同，哪怕韦尔奇再三强调，自己是过来谈合作的，甚至是什么样苛刻的条件他都可以接受，得到的回话都只是出于安全考虑，李麦芒不会再会见任何漂亮国人。 “她可以委托你跟我谈，我不是杰里·爱泼斯坦那样的人，我是个本分的商人，我的工作就是经营管理，我不是他那样只靠巧舌如簧游走在众人之间的人。” 白何年抱歉的笑笑，说出来的话非常的有礼貌：“非常抱歉，给您的这次出行带来不愉快，但是我们厂长的态度是不会变的，请回吧。” “你甚至都没有跟艾薇·摩根复述我说的话，你怎么知道她不同意。” 白何年只是伸出手，礼貌的请他离开，他根本就不需要复述。 出来之前李麦芒就跟他说了，别管韦尔奇说什么，他就是说明天漂亮国就爆炸，原地消失，那也无所谓，不见就是不见。 至少先晾他三天，看看诚意，要是三天都等不了，那就是诚意还不够，合作起来肯定又是一堆闹心事。 因为她这次要的合作跟上次可不一样了，上次，为了避开漂亮国的制裁，她是隐姓埋名的合作。 这次她受了这么重的伤害，没点补偿可不行，制裁必须要给她撤了，不然就别合作。 不止合作不了一点，桌子都给他扬了。 任凭韦尔奇怎么恼羞成怒，不见就是不见，韦尔奇也不得不找地方住。 原市是回不去了，太远，他明天还要继续过来看能不能见到李麦芒，不可能天天就从原市过来，这样往返几天，老命都要没了。 楼县的招待所，他也在指引下去看了，摇摇头，根本住不下去，哪怕是单独的房间，他也不想住。 问有没有更好的地方，他掏更多的钱。 “那就是罗村小区了，去那问问，说不定还有没租出去的房子呢，你直接去小区门口，那有一堆大爷大妈，村里什么情况，他们都知道。” 招待所的人员给他们指条明路，这招待所也不是他们的，住的人多少跟他们也没关系，他们的工资是固定的，跟罗村并不是竞争关系。 韦尔奇带着翻译员去罗村小区，从外面看罗村小区确实比招待所好了不是一点两点。 小区门口也确实有一群大爷大妈，天气很热，他们就坐在树荫下，手里拿着自己做的大大的蒲扇，忽闪忽闪的，说到激动的地方，还直拍大腿。 也有大爷们聚集在一起打牌，有人因为眼睛花，需要把手里的牌拿的远远的看。 翻译员是华国人，虽然不会说方言，说普通话还是会的。 用略带口音的普通话问大爷大妈们，小区里还有没有空房间可以出租的。 有大妈听到后，激动的说了一长串的话，说的时候还指着一些地方。 大妈并不会说普通话，她用的是本地方言，作为华国人的翻译员茫然的听着大妈们的话，眼睛里全是不知所措。 他甚至下意识的扭头，想问问韦尔奇有没有听明白他们说的什么。 在意识到韦尔奇是外国人，更不可能听明白的时候，才尴尬的试图理解这方言都是什么意思。 第79节 旁边放暑假，正在跟小伙伴们到处跑着玩耍的罗小田看了一会儿，被太阳晒的皱着小脸，说：“马奶奶说，四区四排四号的罗小狗家还有地方，你们可以去他家问问。” 其实不止是罗小田，村里上学的小孩子都是可以方言和普通话随意切换的。 他们学校里的老师是从外地请的优秀教师，大部分都是师范学校毕业的，教学的时候，用的是标准的普通话。 所以，很多外来人员跟本地人的沟通，基本上都要靠小孩子们来翻译。 也就经常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不会说普通话的外来客商，雇了个会说普通话的翻译，到了这里还要再由小孩跟翻译沟通，两边说方言的当事人才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小朋友，谢谢你啊。”说完，翻译员顿了一下，从口袋里摸索出来糖果，准备给罗小田，被罗小田摆手拒绝了。 嘴里还唱着什么“陌生人给我糖，不要不要……” 翻译员告诉韦尔奇这个好消息，还说了多亏罗小田帮忙，韦尔奇用英语跟罗小田说了谢谢。 罗小田也用英语回了不用客气。 这下韦尔奇觉得有意思了，这么小的小孩子，能够不卑不亢的跟外国人交流，这是很少见的。 他也来过几次华国，华国的小孩子在他看来都太腼腆了，经常只是躲在大人的怀里偷偷看他。 “你是这里的人吗？”韦尔奇用的还是英语。 “是的，我家就在这。” “真是个漂亮又聪明的小姑娘。”韦尔奇说到这句话的时候，罗小田脸色变了。 鄙夷的看了韦尔奇一眼，然后就跑开了，对着旁边等着她玩游戏的小伙伴不知道说了什么，那些小孩们都愤愤的看着韦尔奇。 有的小孩甚至朝这里做鬼脸。 “发生了什么事，我哪里说错了吗？”韦尔奇不理解，翻译员也不理解。 现在已经下午了，他们要尽快找好地方住，所以翻译员根据村口的指示牌找到了罗小狗家。 罗小狗是个非常随便的名字，其实，这个年代，很多人的名字都非常随便，主打的就是，随心所欲，爸妈想到啥就是啥。 罗小狗不好听是不好听，好歹重复率不高，不像什么爱国、红旗、为民、建设啥的，喊下去，一条街上一群人扭头。 罗小狗家没有住人是有原因的，他家的门牌号太不好了，四区四排四号，很多迷信的人都不太愿意住他家。 就算是不迷信的，在有其他选择的时候，也不会选择住在他家。 所以他家通常接待的都是外国人，外国人对于数字四没有特殊的忌讳，反而是对十三不太感冒。 很多时候，罗小狗家被剩下来，最后都是外国人入住的。 为了能更方便沟通，罗小狗还特地跟家里孩子学习了几句外语。 比如你好、多少钱、吃饭了吗、你来自哪里……这类常用的话。 说出来的虽然蹩脚，因为是用的华语标注的怎么读。 刚进门，罗小狗家特殊的装修风格就震撼了他们。 怎么说呢，因为家里经常接待外宾的原因，罗小狗还是认真研究过外国文化的。 他的研究就是，看电视看电影上面的外国，最后东拼西凑的，给自己家里拼出来了个四不像。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罗小狗看到他们进来，就知道是住宿的，韦尔奇的外国人形象一眼就能看出来。 “你好你好，欢迎，你们来自哪里啊？” 一键三连，虽然口音重，韦尔奇还是听明白了，不过这次他没有说话。 刚刚跟罗小田的交流打击到他了，他觉得可能是因为自己不太了解华国文化，哪里得罪人了，才会被小孩嫌弃。 为避免重蹈覆辙，他选择让翻译员来沟通。 “你好你好，我是韦尔奇先生的翻译员，韦尔奇先生来自漂亮国，来这里谈合作，我们希望能在你家住下。” 听到是漂亮国，原本笑脸盈盈的罗小狗瞬间变了脸色，伸出双手推着他们赶紧出门。 “走走走，我家不接待漂亮国的人，你们哪来的回哪去吧。” “哎，你干嘛，我们给钱！外汇券我们也有！” 罗小狗不耐烦的说：“我不做你们的生意，赶紧走，你们要是再不走，我可就拿铁锹赶人了。” 村子里家家户户都有个角落是专门放农具的，就算是家里人都去工厂上班了，这农具还在。 种的地没了，可是村里给每家每户都分了一小块菜地，家家户户，就算都去工厂上班了，也会抽出时间把菜地收拾一下，种上点菜自己吃。 韦尔奇不明白怎么回事，怎么这次是身为华国人的翻译员说话，他们还能被赶出来。 把他们赶出去之后，罗小狗家砰的一声关上大门，还从里面上了锁。 韦尔奇等人只能原路返回，去大妈们那里控诉罗小狗家不给住。 “那不能啊，他们家怎么可能赶客人，咱们村的人都是热情好客的，你们干啥了被人赶出来？” 说话的是个抱着孩子女人，她的普通话带着严重的口音，但翻译勉强还是可以听明白的。 “我们啥也没干啊，就是他说欢迎欢迎，问我们是哪里人，我说韦尔奇先生是漂亮国人，他就开始赶人了。” 翻译员注意到，他说到这里，对面刚刚还非常热情的女人也面露鄙夷，并且抱着孩子远离了他。 “怎……怎么了……” “你要是带着漂亮国人，那你们是住不进我们村的，我们村不欢迎漂亮国人，你们走吧。” 旁边的大妈们看到女人面露难堪，也问她怎么回事，女人用方言一说，大妈们瞬间揭竿而起，气势汹汹。 吓得翻译员赶紧带着韦尔奇离开小区，同时跟韦尔奇说这里的人不欢迎漂亮国人，他们只能回楼县去。 “为什么不欢迎？你们华国人不是最喜欢我们漂亮国吗？” 为什么不欢迎，你心里是真的没有一点*数吗？翻译员真想骂他。 他大概是猜出来怎么回事了，只是之前没有想到罗村能这么团结。 见他们走了，大妈们用方言聚在一起开始说韦尔奇他们的八卦。 “这群不要脸的漂亮国人，咱们厂长多好的人，他们还要派人来害厂长，他们还是人吗！” “就是，厂长原来还是他们漂亮国人呢，怪不得要回咱们华国。” “我听说呀……那边的人都可坏了，人心都是黑的。” “呀……人心都是黑的，那还能活吗？” “那怎么不能，所以他们就要喝人血，还要吃人心，以形补形。” “啧啧啧啧……”奇奇怪怪的谣言就是这么出来的。 他们村自从知道李麦芒上次是被漂亮国人派人袭击之后，就对漂亮国人没了好感。 罗小狗当然不敢做他们的生意，真要是被村里人知道了，挣的那点钱，还不够被村里人戳脊梁骨呢。 而且以后村里人也绝对不会把他当成自己人了，有人来询问住宿的时候，也会直接把他家省略过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主动给他家介绍外国人。 更何况，他家能有现在的好日子，靠的全都是李麦芒。 他家以前多穷啊，他们全家挤在破房子里，一年到头饥一顿饱一顿的，家里大人孩子都是面黄肌瘦的。 老人生病了，不敢去看病，也吃不起药，只能硬扛着。 现在，他孩子在最好的学校上学，他家住在最好的房子里，老人生病了也有钱去治病。 全家从原来的面黄肌瘦，但现在白白胖胖的，没了李麦芒，这生活也就没了。 饱一顿和顿顿饱，他还是分得清的。 没办法在罗村找到住的地方，韦尔奇只能回到招待所。 最好的房间里，好歹有个台式风扇，吹起来呼啦呼啦的响。 晚上的时候，有三五成群的人自己去打水擦身子，韦尔奇房间里也被送来了热水，他毕竟是外宾，还是有点高级的。 但是韦尔奇不会用毛巾和洗脸盆擦身体，第二天出发的时候，为了掩盖身上浓郁的体味，他只能喷更多的香水。 作为一个有职业道德的翻译员，他当然是不会有什么不良反应的，有也会努力忍下去，他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白何年就不行了，他这次站的有点远，还是坚定的说李麦芒不会接见他。 “我知道爱泼斯坦那个傻*给你们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但是请相信我跟他没有一点关系，我甚至不认识他，从来没见过他，你们不能这样，不能把他的错误放在我的身上！” 白何年面带微笑的说：“可是你们都是漂亮国人。” “艾薇·摩根也是漂亮国人！” “我们厂长叫李麦芒，她有华国身份的。” “漂亮国是不会承认的。” “我想我们厂长也许并不需要他们承认。” 韦尔奇又磨蹭了很久，工厂门口来来往往的人群，每次都会盯着他看，进不去麦芒工厂的人还是挺少见的。 最终他只能离开，这次他要先去洗个澡，大夏天，出这么多汗，不洗澡真是要了他的命。 白何年则是在外面溜达了很久，直到闻不到自己身上还有什么古怪的气味以后，才回了办公室。 还没见到李麦芒呢，只是跟陆蝶打了个照面，陆蝶就皱眉说：“白哥，你这是去哪了？身上怎么一股奇奇怪怪的气味。” 说奇奇怪怪的，都已经是她非常给白何年面子了，这气味着实让人受不了。 单纯的臭可以忍受，单纯的香也可以忍受，但是臭和香混合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那气味……大多数华国人都受不了。 白何年无奈的说：“刚刚去见了韦尔奇，他身上……” 话没说完，表情已经表明了一切，陆蝶只能同情的看着他。 知道单靠自然风是没有可能散味的白何年只能去澡堂简单冲个凉，换上干净衣服。 李麦芒的性子他知道，他要是这么一身味的过去，李麦芒绝对受不了。 再回办公室的时候，就碰到了陈平安。 之前因为李麦芒出事，陈平安弄的节约粮食的活动被中断，李麦芒回来之后，他又继续弄，现在是弄好了。 两人同时进办公室，截然不同的风格，让他们看起来不像是同一时代的人。 李麦芒回想着张爱国之前跟她说的话：“你现在22岁了，也到了该结婚的年龄了，晚婚晚育也到时间了，是时候考虑一下个人问题。 工作很重要，家庭也不能忘啊，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有了家庭，有个人照顾你，你不就能更好的投入到工作中来了。” 第80节 张爱国愁啊，之前是愁同市穷，愁同市下面的一堆贫困县。 现在是愁李麦芒，他可是听到风声，说是漂亮国准备了不少模特、明星什么的，准备诱惑李麦芒。 哪个少年不多情，哪个少女不怀春，他现在就担心李麦芒真被勾引走了，思前想后与其被别人勾引走，还不如被咱们华国的好小伙们勾引走。 于是就有了对李麦芒个人情感问题的追问，举例的时候还用到了他想到的白何年和陈平安。 第69章 光盘行动 对于结婚这样的事情嘛,李麦芒上辈子是没有考虑过的。 很简单，她自己过的就已经很苦了，不想这世间再多几个苦的,尤其是她并不擅长伺候人。 这一点,直到这辈子还是这样，罗小田能这样快快乐乐的长大,她可以直言，她只是提供了物质基础。 现在,李麦芒想想，觉得自己还年轻,这个年代又不能耍流氓，婚姻问题还是缓缓吧。 想起来她之前坐车路过,看到几个被大卡车拉着不知道去哪的年轻男女，当时问他们犯了什么事,得到的回答就是耍流氓。 当然,这个时候的耍流氓也没有过分到牵个手什么的就是耍流氓了。 不过更深入的,不是夫妻的情况下,那就绝对是耍流氓,去宾馆住宿,不是夫妻，绝对不能睡在同一个房间。 李麦芒当初出差就没有这样的问题，因为她肯定是带着大家分开住的，她也不能接受跟别人睡在同一个房间。 陈平安手里拿的是他准备好的节约粮食宣传。 他去的村子，李麦芒之前发卫生巾的时候去过,村子确实穷。 晋省很多这样的村子,交通不便不说，到处都是荒山,这里的荒山不是说村民们不打理，而是他们根本打理不过来。 土壤不够肥沃，就近没有水源，村民们吃水都是问题，种下去的粮食只能靠天吃饭，能做的补救就是用扁担人工挑水。 可这样能挑多少水呢，一年到头，人没有休息的时候，却也依旧是吃不饱饭。 他们也试过编表带，可是这个工作，在村子里也是很难的。 编不是问题，可长年累月干活的双手，早就粗糙的不成样子，稍微上点年纪，根本没办法编表带，编出来的到处都是被他们手上的死皮勾出来的线头。 这样的表带自然是没办法回收。 因为穷，哪怕是生了很多孩子，能活下来的，只有最健壮的那个。 这个健壮，并不仅仅是指年龄，而是多方面的考虑，比如是否不容易生病，比如是否是男孩，比如是否幸运…… 在这里，能够活下来的人，往往运气都不太差。 运气不太差的年轻人被县里拉到工厂，工资不低，家里的生活才勉强有了改观，可依旧是穷困不堪。 因为一个年轻人，往往要养活一家人，还要给自己留点退路，总要结婚生孩子吧，总不能还回到这穷乡僻壤吧。 如果他们没有到工厂，没有看过电视，没有接触过高科技产品，没有见识过更广阔的天地，或许他们的一辈子就可以老老实实的，像一代又一代的老人们那样。 面朝黄土背朝天，像老黄牛一样过完自己困苦又短暂的一生。 可在工厂，他们见识到了更多，身边也都是些朝气蓬勃的年轻人，甚至还有很多是上过高中，乃至大学的人。 他们艳羡着，又在身边工友的帮助下，努力上进着。 很多没有上过学，或者是早早辍学的年轻人，也开始拿起小学的课本，学习识字。 工厂甚至还有夜校，在不加班，大家都是白班的时候，有想上学的人就可以去学习。 夜校更多的不是学习高新知识，而是扫盲，普及基础知识，免费的。 这个村子最特殊的一点是，他们村没有年轻人在麦芒工厂。 这是非常不正常的，要知道，麦芒工厂越来越大，需要很多工人，晋省现在的年轻人根本不缺工作。 甚至晋省的领导已经向上报告了，拟定在今年向全国招工三万人。 这还只是给麦芒工厂招工，晋省有钱了，晋省的人民也在逐渐变有钱。 变有钱之后，大家都想过好日子，都想买东西，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甚至晋省的物价都在不知不觉中，上扬了些许。 从去年用电紧张，需要分阶段供电，就能看出来大家对于消费的渴望。 所以晋省的基础设施建设也是迫在眉睫，今年晋省也在招工建火力发电站，这都需要另外招人。 这样大的招工缺口，这个村子里也有年轻人，却没有工作，不得不让人多想。 原因很简单，在县里派人去他们村通知招工的时候，他们拦路打劫，拦到了这群人身上。 由于性质太过恶劣，招工小组甚至是搬出来招工的口号也没有幸免于难，好在只是劫财，人活着回来了。 而最后得知他们真的弄丢了招工名额的村里人也是后悔不迭。 能来他们这地方的，也都是些穷光蛋，穷光蛋身上能打劫出来几个钱，跟一个工人的名额完全不能相比。 可是没有后悔药，根据村里人说他们这是第一次打劫，在无从考证的情况下，因为没有伤人，从轻发落。 这个招工名额，那年就没了，后续看表现，表现良好，还会给他们加上。 所以这次陈平安他们去的时候，一路上非常的安定，甚至村里人知道他们是麦芒工厂的人之后，热烈欢迎。 陈平安他们带去的饭菜，经过一路的颠簸，早就凉透了。 可是，新鲜蔬菜、肉、足够的食用油组合在一起，炒制出来的饭菜，还有大白馒头，对于村里人来说，丰盛的简直不能再丰盛了。 那天，村里比过年还要热闹，听说可以免费吃饭，还是这么好的饭，村里人全都带着锅碗瓢盆过来了。 没错，真的是锅碗瓢盆，因为是全村一起吃，所以不许人带回家，能吃多少打多少。 碗，通常是村里小孩子在用，大人们都是用盆。 陈平安他们拿着勺子给打饭，村里人嘴里一个劲的说多打点，多打点，他们能吃。 他们这么说，陈平安他们也不敢真的给打一盆，只是大概打上一个成年人的饭量之后，让人先离开，吃完了再过来。 端着大海碗的小孩，看打饭的时候，不住的舔着嘴唇，刚拿到饭，甚至还没离开呢，就迫不及待的咬上手里的馒头。 没有桌子凳子，那么没关系，大家蹲在地上照样吃，还吃的更香呢。 没一会儿，就真的有人吃完了，要再打饭。 陈平安他们带的饭菜多也多的有限，仅仅是前几个提前吃完的人又吃了一次。 所有人吃的都很仔细，甚至不小心掉在地上，也会快速的捡起来吃。 看到陈平安他们看他，就嘿嘿笑着说：“没事，刚掉地上的，还能吃。” 也有人在看到没有饭菜后，停止了吃饭，问就说是想留着以后吃。 “这菜，等到明天，弄出来一点做个玉米面条，好吃的很。” “现在天气热，到明天恐怕就坏了。” “哪那么讲究，不会坏。” 哪里是不会坏，只是坏了他们也愿意继续吃罢了。 李麦芒看完沉默了，其实像视频里这样的村子，在这个年代并不是少数，可是人都是健忘的，总有人吃了两年饱饭，就忘了曾经的苦日子。 忆苦思甜的目的从来不是忆苦，而是思甜，是珍惜当下的美好生活。 “组织大家看电影吧。” 陈平安拍摄的视频很长，全程几乎没有剪辑，却是很好的反应出来了他要表达的中心思想。 “食堂再设一个管理岗位，专门管理食堂剩饭剩菜问题，剩饭剩菜太多的人，进行登记批评。 多次大量浪费饭菜的人，取消评奖评优资格，每周被登记批评的人，下周负责食堂泔水运输。” 取消评奖评优资格才是最主要的，要知道，这个年代的工人们荣誉感都很强。 一个人若是被取消了评奖评优资格，不仅是物质上的损失，更是精神上的损失。 如果被亲朋好友，街坊四邻知道了，那就更了不得了，还要遭受精神攻击。 李麦芒也不担心会有人不满意这个政策，这个政策要在大家看完这个视频之后，才推出。 趁热打听，趁所有人心里还有愧疚感的时候，想必就算有人觉得不高兴，说出来之后就会被有正义感的工人抨击。 工厂要组织大家看电影，兴高采烈的带着小板凳，等到看完之后，回去的路上却有几分沉重。 工厂里是看不到吃不饱饭的人的，不少工人看了视频，回想起来，又觉得自己真是不应该，吃剩的饭菜，都够别人一家开开心心吃一天的。 饭菜不好吃吗？当然不是，很多人不过是跟风，觉得剩饭剩菜才能表现自己是富裕的，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 有惩罚政策，当然也有奖励政策，新推出的光盘行动，每次把饭菜吃光光，就可以领到一个盖有印章的小纸条。 这个小纸条可以用来兑换日用品，工厂有专门的兑换点，什么毛巾、洗脸盆啥的，反正就是，后勤处有啥，就可以换啥，每样东西的兑换点都不一样。 一套组合拳下来，立竿见影，原本跟风的人少了很多。 浪潮褪去，谁在裸泳很容易就能看出来，几个典型分子，不仅不思悔改，甚至还振振有词。 一会儿说什么食堂大师傅打的饭菜多，一会儿说饭菜不合胃口。 负责登记的人可不管那么多，他们剩下的饭菜已经远远超过了允许范围，直接记上不废话。 李麦芒端着只剩下菜汤的饭缸缓缓路过，心里暗暗记下这几个人。 第70章 开超市 工厂招工,李麦芒是不太管的，她是厂长，又不是人事,只有之前给自己招助理的时候,亲自上阵。 这些工人，大多都是委托孙星、张爱国他们招人的。 他们对于下面的人口更了解,不用白不用。 这也就导致现在的很多工人，李麦芒并不知道他们来自哪里,这不要紧，工厂有记录。 就像李麦芒猜测的那样,那几个被她记下来，后续专门去看了名字的人,他们的家庭条件都是比较好的，甚至还有父母双职工家庭。 八十年代,父母双职工,家境可不是一般的好,是非常好。 曾经,他们父母所在的工厂效益好的时候,天南地北的什么好东西没吃过。 第81节 到了这里,食堂的饭菜也不新鲜了，很多工友，原本就是穷的不能再穷的人，现在也能跟他们在一起吃饭。 看他们什么也没吃过，每天吃饭的时候像饿死鬼投胎一样的样子,这些人心里就带着鄙夷。 果然是乡下人,真丢人。 为了展示自己是城里人，跟他们不同,就开始故意不把饭菜吃完，显示自己平时也不愁吃喝。 对于这样的人，李麦芒是深恶痛绝的，不好好工作，净把心思放在这些没用的攀比上。 这也是为什么，她刚开始一直不要原来工厂员工的原因。 之后要重点观察他们，泔水桶他们是倒定了。 韦尔奇来华国已经五天了，终于在第五天见到了李麦芒。 本来，李麦芒是准备晾他三天的，谁让之前无人机发现的躲树上的人，附近村里没有认识的。 经过调查审讯之后，知道他是收了钱来麦芒工厂打探消息的，其他的，一问三不知。 到底是真的不知还是假的不知，这都不重要了，反正消息的接受人他们调查出来了，是漂亮国的人。 一个间谍的罪名是跑不了了。 这并不是最近抓到的一个人，之前在山上抓到的，还有在晋省抓到的，还有楼县做生意的…… 这些消息都汇总起来，做了个大概的表，给李麦芒。 如果不是这次李麦芒眼睁睁看到那个人，她都不知道，就楼县这么个小小的地方，已经前仆后继进来这么多人了。 楼县的警察，还有工厂附近的武装部经常能立功。 这些消息让李麦芒决定再多晾韦尔奇两天，一晾就晾了五天。 等李麦芒再见到韦尔奇的时候，发现他的气色居然还不错，跟白何年之前报告给她的情况不太一样。 韦尔奇开口就是绕口的：“泥嚎泥嚎！” 在此之前，因为韦尔奇是漂亮国人，他知道艾薇·摩根也是漂亮国人，所以他们之间的交流全程都是用英文的。 这次来这里之后，李麦芒一直没见他，他呢，又没有别的地方可以住，只能住在招待所。 刚开始确实觉得，日子过不下去了，他在漂亮国也是体面人，出入有保镖，在家有保姆。 这里呢，没有高档酒店，什么都要自己动手，有天南海北的人。 通常情况下，翻译是跟他一起的，可是翻译也是有休息时间的，休息的时候他就只能靠自己。 慢慢的，也学了几句简单的华语，他想着，李麦芒一直在华国，之前也见她跟华国人用华语说过话，就投其所好。 李麦芒确实挺惊讶的，不过不多，怎么说呢，李麦芒是见识过外国人说华语方言都说的溜溜的那种。 甚至英语一些常用语句都跟着华国式英语走。 这样的情况下，韦尔奇这样蹩脚的华语并不出彩。 见韦尔奇，即使在室内，李麦芒也是戴着特制的帽子，万一对方铤而走险呢。 “你的时间不多，请简明扼要的说一下来意吧。” “我希望你们能够重新恢复芯片供应，并且停止对漂亮国的贸易攻击。” “我从来没给你们供应过芯片，更没有对你们进行贸易攻击，作为一个遵纪守法的商人，诚信是我用一生维护的。” 李麦芒的眼睛里满是真诚，如果韦尔奇并不是当事人之一的话，可能还真要信以为真了。 “相反的，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你们的诚意，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在我被袭击之后，依旧不要脸的过来跟我谈判，甚至从未停止对我的监视。” 说完，李麦芒甩出去几张文件，都是被抓到的前线间谍。 “我不知道，我完全不知道！”韦尔奇慌乱的说。 “我不知道，我完全不知道！”李麦芒学着韦尔奇的样子，然后说：“你跟爱泼斯坦之间的关系我真的不在乎，我只知道，做错事就要受惩罚，这不过是个小小的惩罚。” “你不能这样做，漂亮国不会放过你的！” “说得好像我不这么做就会放过我一样，我觉得，或许你还没有想好，送客。” “等等！”韦尔奇态度又转变了，在确定无可挽回之后，韦尔奇只能踩着底线重新谈判。 他和爱泼斯坦不一样的地方在于，他不是靠耍嘴皮子和拉皮条上位的，所以能狂，就能忍。 “我可以让议员提议给你解封，但是我必须要有芯片，你还要控制贸易！” 在李麦芒刚刚进入国际市场的时候，控制着他们购买华国商品的价格，导致他们没办法再以低廉的价格买到优质的华国产品。 这点，漂亮国上上下下都很不满意，去掉李麦芒，也是大家一致通过的。 可是这次的试探，换来的是更大的反弹，没有了李麦芒控制价格，低廉的商品迅速冲击漂亮国市场。 甚至比樱花国的产品冲击力还要大。 之前没有受到冲击的原因是，很多产品华国根本生产不了，现在都不是问题。 越来越多的企业因为没有订单，不得不关门歇业，下岗工人越来越多，每天都能看到街头一群失业人员游街。 甚至他的车有一次跑在路上差点就被砸了。 大家突然发现，艾薇·摩根活着原来比死了更好，至少对于他们国家来说是这样的。 这种结论，其实是痛苦的，这就代表着他们真的跟艾薇·摩根绑定的越来越深了。 大家唯一能庆幸的是，艾薇·摩根还是漂亮国人。 “哦，原来我的诉求是这样的，可是现在我需要补偿。” “什么补偿？” “除了麦芒产品可以正常进入漂亮国市场之外，我还要你们处理在背后指使人袭击我的爱泼斯坦。” 韦尔奇沉默片刻说：“我需要打个电话。” 一间单独的空房间，韦尔奇在里面打电话，很快就出来说这个条件可以接受。 前面那么苛刻的条件都接受了，不过是处理一个爱泼斯坦。 反正没了爱泼斯坦，还有乐泼斯坦、美泼斯坦、弟泼斯坦……各种各样的泼斯坦，不缺他一个。 他们现在急需要国家安定下来，尤其是这些失业人群。 失业人群是非常可怕的一群人，指不定里面就有一个高喊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然后揭竿而起的。 这只是两个最大的谈判方面，其他各种各样细小的条例，韦尔奇在这里又呆了一个星期左右，才离开。 随后，漂亮国宣布解除对mf集团和麦芒集团的制裁。 原因在于之前fbl调查出了差错，mf集团和麦芒集团是无辜的，他们依旧是漂亮国的骄傲。 而极端分子，用袭击漂亮国国民艾薇·摩根的方式，挑拨对立，打压对手，侵犯女童等多种罪行，严重违反了漂亮国法律，被判处有期徒刑450年。 别管人家能不能活450年，反正刑期是给你安排上了。 李麦芒接受采访的时候，表示对这个处罚并不满意，因为据她所知，漂亮国有些监狱，他们的监禁规格，比普通人在家的生活水平还要高。 她严重怀疑，爱泼斯坦在监狱里享受的就是超规格待遇。 暗搓搓又黑了漂亮国一把之后，她打电话让张妍真恢复供应芯片。 这其实都无所谓了，因为半智能手机已经下线，马上就能登陆市场。 等到半智能手机上市的时候，按键机会迅速被淘汰。 而他们签订的合约里面，李麦芒标注的是，韦尔奇能够拿到三心的芯片。 对面安排上了，麦芒产品能够正常登陆漂亮国，甚至还给了麦芒集团一笔钱，作为经济损失费。 那他们之前对漂亮国的狙击当然也要撤销。 撤销，也不是说，一股脑的，如潮水一般退下来，而是恢复正常价格，正常竞争。 这下子，他们要是再竞争不过，那可就没什么好说的。 这里又出现个问题，之前为了狙击漂亮国，几乎大部分的工厂都在加班加点的生产。 担心库存不够，所有的产品都要生产很多，以防万一，甚至国内流入市场的都很少。 恢复正常竞争后，很多工厂没有了合作商，生产出来的东西没办法出口，就会堆积起来。 这就很容易破产，资金链断裂。 为了不让大家陷入这样的境地，李麦芒想出一个办法。 “超市？” “对，像国外那样的大型商超。” 第71章 出来吧基建 华国这个年代是没有大型商超的,只有供销社，唯一勉强可以和大型商超挂上边的，是友谊商店,面向的是外宾。 没有的原因也并不是一部分善于反省的人说的那样,国人没有素质。 是因为物资匮乏，因为工业不发达,这就造成，如果不统一调配,而选择自由市场，那么很快,华国就会出现极端两极分化。 国内的产品，尤其是工业品,放开让人购买，在不考虑囤积居奇的情况下,一个省的人甚至可能把整个国家生产出来的工业品给消化掉。 现在不一样,因为技术的发展,科研人员已经触类旁通,使得国内很多工厂能够革新技术。 生产出来又多又好的产品。 随着工厂产量的变大,已经足够开一家大型商超作为实验,为后续开启更多的商超积累经验。 只是，这种东西对于张爱国来说也是一种挑战，在此之前，他只是去过一次漂亮国的大型商超。 当时就顾着看热闹看新奇，根本没想到,这么快,他们这里也有可能开这么一家商超。 是的，张爱国可以肯定, 第一批商超肯定是开在他们这里的，可能他们不是唯一的一个，但绝对是之一。 因为麦芒工厂的原因，他们省现在是重点发展的省份，而在他们省，同市楼县又是示范县。 楼县是不可能开商超的，因为他们县本来就小，工厂都已经很多了，再加上地理位置并不太好。 如果不是李麦芒是楼县的，按照科学的发展来说，麦芒工厂开在市里是最科学的。 第82节 张爱国试探性的向上反应，很快就得到了回复。 事实上，在他提出来之前，上面就已经在考虑，是不是建立起来几个大型商超，毕竟这种东西，很多国家都有，对于民生也确实有好处。 只是建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建、建多大、怎么运营……这些问题还一直在商讨中，并没有对外公布。 而同市和原市确实也在拟定的第一批建设行列。 同市作为第一批建设商超的四个城市之一，它是唯一一个不是省会城市的，晋省也是唯一一个拥有两个商超的城市。 至于具体选址，这就要看晋省自己的安排了，毕竟，具体什么地方更合适，还是他们更了解。 收到消息的张爱国就开始推敲什么地方适合建那个商超。 …… 麦芒集团被制裁了！麦芒集团又被取消了制裁！麦芒集团重新成为了国货之光！ 漂亮国的人民表示，对于这个他们并不太想了解，他们就想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工作，什么时候才能挣钱。 华国的人对漂亮国总是有各种各样的误解，比如说，不上班国家也能养着。 如果是指活着，或许吧。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现在需要工作，需要挣钱，没钱，他们可不在乎什么麦芒集团，反正也不在他们这里招工，他们也没钱买东西。 只是，很快他们就发现，许多工厂重新开始招工了，他们又找到了工作，感谢伟大的漂亮国，感谢伟大的政府。 有了钱，他们才有时间注意到麦芒集团。 这一看，呦，这不就是那个做游戏机、手机、自行车……巴拉巴拉一大堆的那个集团吗，让我看看他们最近又有什么好东西了。 因为制裁的原因，麦芒集团在漂亮国的产品宣传几乎等同于没有，别看很多高层，还有大学的学生知道一点。 这些跟普通人都没有关系，他们是没有渠道得知这些的。 最近一次听说麦芒集团，还是麦芒集团的董事长，艾薇·摩根遇刺。 哦，现在这个遇刺也调查清楚了，是爱泼斯坦做的，这个什么爱泼斯坦做的坏事还真不少，真不是个东西啊。 不过……艾薇·摩根说的那个超规格待遇是真的吗？该死的有钱人，坐牢都跟他们不一样。 有一部分吃饱了撑的的人，这时候开始游行、静坐，要求政府对爱泼斯坦处以死刑。 甚至之前的阴谋论家，在这个时候提出，麦芒工厂就是被爱泼斯坦逼着出走华国的，那么多的工作岗位，原本应该是属于漂亮国人的。 这下可了不得了，你说别的，大家可能不在乎，反正跟自己也没关系。 可是这个工作，跟他们是真的有关系啊。 还有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媒体，曝光出来爱泼斯坦服刑的监狱内部环境。 怎么说呢，李麦芒刚开始只是习惯性的想黑一下漂亮国，而且以前也看过类似的报道。 她并不能肯定爱泼斯坦服刑的监狱到底是怎么样的，猜测嘛，那当然是想到什么说什么，反正又不犯法。 没想到她还真的猜对了，在媒体的曝光中，爱泼斯坦所在的监狱为爱泼斯坦提供了单人单间的牢房。 不仅如此，牢房里沙发电视一应俱全，二十四小时供应的热水，甚至里面还有电话，爱泼斯坦也能带着自己的手机。 不用参加强制劳动，随进随出，唯一像在坐牢的地方就是，他不能走出监狱大门，除此之外，其余的地方随便去，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被曝光之后，全漂亮国一片哗然，李麦芒知道后也是无语，直接打电话给韦尔奇，说他们弄这种把戏哄骗谁呢。 韦尔奇也是一阵尴尬，他之前也确实是想着爱泼斯坦可能会被判死刑，可他知道的太多了，有太多人的把柄在他手里。 利益牵扯之下，他就成了坐牢，双方各退一步。 谁曾想这种见不得人的事，还这么快就被暴露出来了。 他不由得在心里暗骂，骂媒体没事找事，骂议会一群酒囊饭袋。 而在爱泼斯坦被曝光豪华坐牢后的第三天，媒体又收到消息，爱泼斯坦在监狱里突发心脏病去世。 人死了，自然也就不需要再改判什么死刑，众所周知，人不能在生理上死两次。 这场闹剧，随着爱泼斯坦的死亡，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 麦芒手机登陆漂亮国，大家才知道，为什么有钱人都选择用麦芒手机，确实是香啊。 功能齐全、反应迅速、容量大，甚至还可以继续扩充容量。 价格还便宜，只需要两千九百九十九美元。 这个价格，比华国贵太多了，李麦芒也没办法，通用的价格在那里摆着呢，她不好便宜太多，合同里也是做了协商的。 目前，因为信息不发达，很多人也都并不知道麦芒手机在华国的价格，如果有心之人，比如像之前李麦芒刻意宣传的话，这个价格就维持不住了。 随着麦芒集团被解封，本来还跟华国其他杂牌游戏机勉强打的有来有回的任意堂，这会儿走的很安详。 背靠麦芒这个大品牌，国内很多游戏工厂直接选择代工，不耽误挣钱，卖的还多。 这个，已经经过无数次验证了。 …… 同市和原市要建大型商超啦！这样重要的基础建设，市里在准备阶段就会向全市公布。 这段时间，晋省的老百姓们都在讨论这件事，哪怕是偶尔才去一次县里的村里人，也在大家的讨论下，知道了这个好消息。 说是好消息，还能引起大家的广泛关注，当然是因为它跟所有人都是息息相关的。 这个大型商超里面的东西都是不要票的，有钱就能买，而且价格还跟市场上的价格一样。 这，就是最大的好消息。 哪怕最后这价格略微上浮一些，大家也是可以接受的，毕竟，就算是去供销社买东西，这票就能算是一部分钱了，没票你想买东西，还要花钱到处找票贩子买。 所有人都打听着这商超什么时候建成，具体在哪里，什么时候开业。 大家着急啊，粮票虽然已经废除了，可是很多工业产品还是要凭票购买的。 最后，同市的商超定在同市往楼县去的那条主干道旁边。 交通便利，同时也能顾及到楼县，楼县的居民，尤其是麦芒的工人，在同市，算得上是主要消费群体。 说起基建，如果华国说第二，大概率是没有人敢说第一的。 在规划好的商超地段，有工程展示，上面写的预计在年前建成。 这是个什么概念呢，现在是八月份，距离过年，也就剩下四个月左右。 时间紧任务重，工厂刚一开始，大批工人从四面八方涌来，这都是附近省份过来支援的。 第一批只有四个商超，首都一个，鹏城一个，另外的两个就在晋省，也是唯一在内陆的两个。 从理论上来说，等到商超建成的时候，附近省份的老百姓绝对也要过来的。 不用票，这就足以让他们坐着摇摇晃晃的大巴，或者是火车过来了。 几乎每天从那里经过，都能看到整个工地发生的变化。 因为建设的位置比较偏僻，完全不需要担心打扰到附近的居民，他们甚至在夜间也在赶工程。 除了是为能在年前按时按量建成，也是为了能够做到全国第一个建成并且开放。 这是有可能的，其他的三个，因为是在省会，寸土寸金，人又多，只能在白天施工，这工期上就逐渐拉开了。 第72章 商品房 李麦芒也去看过那个商超,占地面积很大，足足有一百五十亩。 可能对于二十一世纪的人来说，一百五十亩并不算什么,很多大型商超、游乐园、学校之类的建筑,轻而易举的就能超过这个面积。 但在这个年代，这绝对是个大工程,附近依靠着这个工程，很快就形成了个小型的集市。 胆子大的人,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来这里摆摊挣钱。 有工资的人是愿意花钱的，这点,从麦芒工厂的工人们身上就能看出来，这工地上的工人也是同样的。 张爱国最近一直在学习,作为内陆地区，甚至是全国的先行市,他们要走的路是没有经验可以借鉴的。 所有的事情都要摸索着来,作为领导层,他们需要引领着工厂来发展,不能总是被工厂推着走。 这点,张爱国也很无奈,他也并不是个懒人，也并不是推崇懒政。 相反，他已经算是非常积极想要改善同市的领导了，从之前总是亲自带队去参加交流会就能看出来，他是很注重发展的。 可即使这样,跟麦芒工厂比起来,还是不够领先。 如果没有麦芒工厂，他完全可以带领着市里按部就班的发展,现在反倒成了被推着走。 现在就只能努力向鹏城和羊城的领导学习，这两个城市是最先对外开放的一批，所以他们的领导要更加开放些，也更大胆些。 他也大着胆子跟临近的省签订了就业协议，甚至这商超建完之后，这些工程队还要留在同市，继续工作。 还是搞基础建设，他们要在这商超附近盖房子，楼房，六层的那种。 盖成之后用来出售，目前同市的房子还是比较紧张的，随着麦芒工厂的工人越来越多，很多人从偏僻的农村走出来。 这些人平时住在工厂，可是麦芒工厂的宿舍只是用来让员工住宿的，带着孩子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人只有节假日才能进去。 张爱国跟李麦芒提过分配房子的问题。 这个问题有个关键的地方，以前国营企业可以分房子，是因为这地是是国家划分的，国家，或者是国营企业在上面，建了房子分给工人们。 麦芒工厂作为一个合资企业，没有划分的房屋土地，工厂的土地是作为股权投入的那种。 也就是说，越多的非厂房占地，对于麦芒工厂来说是越吃亏的。 员工分的房子，肯定不能像宿舍一样是单人房，怎么也要两室一厅打底，就像麦芒工厂分给科研人员那样的宿舍一样。 最后李麦芒思考再三，出于对国人的了解，她觉得还是要有房子的。 工厂不能建，那就买嘛，其实，在这个年代，分房子也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 二十一世纪之后，房价一涨再涨，很多人都在说怀念七八十年代，单位给分房子的日子。 首先，这个年代，想要进能分房子的单位，是非常困难的，大部分人都进不了，而且越往后来，越难进。 其次，不是你一进单位就能分到房子的，单位的房子就那么点，每年新增也不多，不是人人都能分到。 要不然他们工厂也不会有那么多科研人员的家属，拖家带口的来厂区生活了，实在是在麦芒工厂他们还有大宿舍可以住，在原来单位都还没分到房子呢，只能几家人合租。 第83节 国内其实很早就有商品房了，鹏城和羊城近些年也都在陆续修建商品房，目的很简单，一个是地方上可以挣到钱，另一个就是可以让更多的人有房子住。 毕竟，等着分房子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去，就算是租房子，首先要有房子才能租吧。 国家和企业没钱建更多的房子，而商品房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张爱国最近在学习的时候，也接触到了商品房的这个操作，所以才会问李麦芒工厂员工住房问题。 如果李麦芒后续准备把宿舍变成员工房，那他建商品房，大概率也没多少人买，卖不出去，砸手里，同市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他想按照鹏城的办法，还是同市出地，麦芒工厂出钱，盖了房子卖出去，大家再来分这个钱。 李麦芒其实是不太想碰房地产这个行业的，她知道，房地产在以后，确实是暴利行业，可也是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多少家庭，掏空六个钱包来买一套房子，或者是背上长达二十年三十年的房贷，更有甚者，背着房贷还没有房子。 只有丧良心的人才干得了这个行业，她自认还没有这么缺德。 （漂亮国：直视我！） 可她也知道，张爱国是没什么坏心思的，他并不知道房地产会在短短的二三十年里变成吞噬所有普通人的巨兽。 他这时候的想法就只是……让大家有房子住。 最后李麦芒带着工厂的一大堆财务写写算算，再配合当时的政策，李麦芒还是决定跟张爱国合作建商品房。 这个商品房是对外出售的没错，根据现在的政策，个人买房，企业要出资三分之二，个人负担三分之一。 这样的情况下，如果是企业自己出钱建房子，然后再用成本价出售，企业的负担相对来说会小很多。 当然，小很多的意思，就是还是要提前出一大笔钱，最后也没办法盈利。 这跟员工买现成的商品房来比，确实是省钱，可明明还有更省钱的办法，那就是，员工不买房子。 这个年代，很多人都是不愿意买房子的，相比等着单位分房子，每个月出一点点房租来说，一下子拿出来一大笔钱买房子，怎么看怎么有种冤大头的感觉。 工厂计算过，按照现在的物价，他们盖出来的房子，每平方需要花费大概一百块钱。 这个价格是远远低于农村自建房的，这很正常，越大的工程，单价就越容易压低。 农村自建房去砖厂买砖，跟他们去工厂采购，这中间的差价可不小，而且买的越多，差价就会越大。 如果按照成本出售，五十平方米的两室一厅，价格只需要五千块钱。 张爱国对于成本出售有些看法，毕竟，他是听说鹏城的商品房，一间就能卖五六万呢。 李麦芒瞅了他一眼，说：“那买房子的人都是什么人？” “我听说好像是香江那边过来的大老板们，还有一些其他的华侨之类的。” 李麦芒无奈的说：“你自己都说是，是大老板们买的，五万的价格，哪个工人买得起，哪个工人愿意买？我顶多接受一平二百，市里还是有的挣的。 你想，一平二百，全都卖出去，跟一套五万，全卖不出去，哪个更挣钱。” 张爱国当然也知道五万块钱谁也买不起，别说普通工人们，就是他也买不起啊。 一平二百，算了算了，反正就像李麦芒说的那样，市里也有的挣，大家也都有房子。 在建房问题上，张爱国的想法是，全部都建成三室一厅，一步到位。 李麦芒则是倾向于不同的户型，大小不同，大家可以按需购买，尤其是小户型可以多一些，比如五十平的两室一厅。 他们这时候说的房子多少多少平，是实打实的所得面积，不存在公摊，所以五十平的两室一厅并不小。 计算好这些，他们就等着工程队建成商超后就开始在附近建商品房。 李麦芒看着地图，突然想到，这么算起来，这块地还是个好地方呢，放在以后，妥妥的市中心，寸土寸金，都不是用来建住房的，是要用来建写字楼和商铺出租的。 工厂准备建房子，这可不是空穴来风的小道消息，是财务处传出来的确切消息，厂长带着财务处的人写写算算好久。 他们领工资的时候，偶然间听到财务处的人说闲话说的。 工厂的基础工资每年都在涨，从刚开始的二十多块钱，现在已经涨到了一百。 随着基础工资的增长，各种补贴也在上涨，加班费什么的也就更多了。 一个工人一个月下来，二百块钱都是常有的事，好的时候还有可能是三四百。 这钱都存起来，因为工厂会发很多东西，根本不需要他们自己买。 看着钱越来越多，心里高兴是高兴，可是也有种空空落落的感觉。 以前挣得少，挣一点就想着，给家里添点什么东西，家里能在哪方面改善一下。 现在挣得多，家里条件也改善了很多，可是这个存款，又突然有种不上不下的感觉。 回村里建砖房吧，不够，小的物件又不需要买。 财务部很多人都在说，要是这房子不贵，就买一套，而且，房子工厂还给补贴三分之二呢。 算下来，当然要比自己建房子划算太多了，而且，要买，也要尽快，趁着自己还在工厂的时候买。 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尽快什么的，大家也就是笑笑，在场的人，谁不是奔着给工厂干一辈子过来的。 工厂工资年年涨，甚至有时候一个月就要涨一次，去领工资，发现对不上数，一问，好家伙，又涨了。 第73章 买房梦 只是这房子,大家还是有些忐忑的，毕竟之前他们谁也没买过房子，这时候也不时兴买房子。 来了这麦芒工厂,其他地方好是好,就是不分房子，这点让人有点难受。 知道这工厂是外企,跟国企不一样，可大家还是想有个属于自己的,能遮风挡雨的房子。 刚开始认为宿舍跟分房子一样的人也被普及啦，也明白了这其中的区别。 有些人是不愿意买房子的,但是有些人愿意，吕胜男就是想要买房子的人之一。 她就是那个因为生不出儿子,被丈夫离婚的劳模。 她的想法很简单，因为是女子,她没有房子,父母的房子也不可能给她,那想有自己的房子就只能买。 原来她是想着,等存够钱了,自己建房子,为了这个目标她一直在努力。 没房子是不行的，她带着三个女儿，现在年纪都还小，等到孩子们再大一些，单身宿舍就住不下了。 在工厂里呆的时间越久,她就越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闺女的学习成绩还是不错的,她想，如果她们考得上,那就让她们去上大学，走出去，多见见世面。 不要像她一样，糊糊涂涂活了半辈子，到了工厂，知道了厂长，才知道，这女子也可以顶门立户，也可以被万众景仰。 当然，她是不敢想自己女儿也像厂长这样，做这么大生意的，生意做大了也危险，就像前段时间，厂长被刺杀，真是吓死人了。 那段时间每天上下班都心不安，生怕厂长没了，这好日子可能也到头了。 现在厂长要给大家盖房子，虽说要花钱买，可听说厂里会出三分之二，建房子是厂里出钱，买房子厂里还出钱。 比不上直接给大家发房子，但是她听说发房子，不知道要等多久呢。 而且，每次发房子他们厂里都要闹起来，毕竟，谁发，谁不发，大家都有意见。 买房子就不一样了，你掏钱那就有，不掏钱，那就没有。 对于她这种没有亲朋好友，没有后台支撑的人来说，也算是个不错的选择。 很快，厂里挂起了住房意见簿，主要是问大家有没有买房的想法，想买什么样的房子，对于房屋格局有什么看法。 甚至还在最后面有几张图，画的是房子平面图，因为大家其实对于房子布局什么的，并不了解。 都是别人家什么样，那就什么样呗，分到的是什么就是什么。 看了这图纸，听了懂的人讲解，还有意见簿上的介绍，他们才知道，原来房子布局还有这么多优缺点。 这些房子的平面图也是让大家投票选择的，最后会参考大家的投票进行建设。 吕胜男看中了两个布局，一个是三室一厅，一个是两室一厅，都是采光好的，他们这里冬季如果采光不好，会很冷的。 如果条件允许，吕胜男是想要买三室一厅的，大，她们家一共四个人呢，两室一厅将来孩子学习不方便。 让别人帮忙写完意见簿，吕胜男回到宿舍，拿出来一个本子，这本子是她大女儿的作业本。 正反两面都用完了，她拿来在封皮上记账，主要记的是她们每个月的花销。 其实每个月的花销并不大，她节省的很，钱主要是花给孩子们，给孩子们买的香香，给孩子们买的文具，逢年过节，带着孩子们去县里看看。 算下来，没有节日的时候，一个月花五块钱，大女儿在学校，穿校服，老二老三在幼儿园，穿的是她改小的工装。 厂里每个季度都要发新的工装，三个月，衣服还跟新的一样呢，她都是自己穿着旧的，把新的改改给孩子。 厂里不少人的孩子穿的都是工装改的衣服，不丢人。 她又从衣柜下面的缝隙深处掏出一个存折，把上面的数跟将来要发的工资加一起，再减去每个月的花销。 思考良久，她在过年那个月的花销上填上了五十块钱。 过年就过的好点，给孩子们买点想要的，她苦了一辈子，不能让孩子们也苦一辈子。 最后看着算出来的五千三百二，坐在凳子上一言不发。 这其中，一半是她的工资，另一半是她获奖之后，多余的卖出去的电视、手机之类的东西。 要知道，她来厂里才不到两年的时间，虽然每次加班她都积极参加。 可是这加班算得了什么，以前她在婆家娘家，哪天不是起早贪黑的干活，谁给她发过一毛工资，还动不动就非打即骂。 跟家里比起来，工厂里的工友们说话好听，为人和善，偶尔有那么几个不友善的，那么不碍事，不跟他们打交道就是。 存的这些钱，她也知道不够买大房子的，那就买个小点的。 郭生是豫省的一个普通农民，今年22，还没结婚，跟着他爸郭磨子，在县里的指导下，来到晋省打工。 他们就是在晋省干工程的，他之前没做过泥瓦工，工头看他年轻，让人带着他干泥瓦工，等到学会了，就把他升成大工。 大工和小工中间的工资差将近一倍呢，他爸就是做小工的，因为年纪有点大了。 工地上不缺工人，缺的是技术工，也不缺年轻人。 上年纪的人通常是做和水泥、递砖头这样的事。 他们在工地上干活，转过头就能看到旁边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 第84节 这的车真多啊，一天的车比郭生出生以来见过的车都要多。 这的工地也好，吃的比家里好，都是白面馒头，有时候还能在菜里找到肉片，工资更是不得了啦，一个月能有一百多呢。 这个工资，等到过年回家，相亲的时候，肯定好相亲。 年轻人嘛，都喜欢热闹，也喜欢新奇，周日放假的时候，听到工友们说，这附近的麦芒工厂，可是外资公司，工厂外面的供销社卖什么的都有。 有时候还能看到外国人和豪车呢。 听着工友们侃侃而谈，郭生很是羡慕，他跟父亲一样，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不擅长跟人打成一片。 他们住在一个宿舍里，整个宿舍睡着十二个人，在这里是很常见的。 工友们约着周日一起坐公交车去麦芒工厂看看，说的时候还捎带着问他去不去。 “去！”郭生听到自己这么回答。 周日一大早，郭生就醒了，跟他爸说过之后，等着工友们收拾好，一行人在外面等公交车。 像他们这样的人并不少，别说他们了，就是同市本地人，也会把麦芒工厂当做一个景点，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的景点。 所以等到公交车来的时候，车上密密麻麻的都是人，他们好不容易挤上去，司机还在喊着别上了，等下一趟吧。 周日就这么一天，这公交车一个小时才一趟，多等一趟，时间就多浪费更多，谁也不想被落下。 最后实在挤不上来之后，站台剩下的人才遗憾的退回去。 郭生被挤到了窗户边，紧紧的贴在窗户上，眼睛看着外面不停后退的景色。 这一条路上比较荒凉，都是没有开发的荒地，这很正常，原本同市跟楼县之间就没太多联系，还是麦芒工厂出现后，联系才密切起来的。 只是渐渐的，路上的两轮车越来越多，看起来不太像是摩托车，郭生有心想问问那是什么车，又担心被别人看不起。 正在他进退为难的时候，听到旁边座位上抱着七八岁大的孩子的一对夫妻，指着两轮车给孩子讲解。 “你看，那个就是电动车，充电就能跑，比摩托车更好呢。” 麦芒工厂也卖摩托车，不过推广最多的还是电动车，毕竟，石油几乎是不可再生资源，他们国家能开采的石油也不够多。 最主要的是，人们发现，摩托车事故率太高，更多人还是倾向于电动车，当然，对于本就追求速度的人来说，电动车简直就是鸡肋。 这对夫妻的对话里，很明显，他们更喜欢电动车。 郭生也是第一次听说了电动车这个概念，看起来确实不错，跟他们这辆公交车的车速差不多呢。 这是辆直通麦芒工厂的公交车，他们下车后直接就是罗村。 映入眼帘的就是罗村商业街，这时间点，工厂的工人也放假，还有外来游客，导致商业街人山人海，摩肩接踵的。 郭生还只有在附近免费放电影，或者是豫剧下乡表演的时候，才见到过这样热闹的场景。 “咱们分开转，等到下午四点在这集合，就算是没来得及集合，记得最晚的公交车是五点，别耽误回工地就行。” 所有人三三两两的分开，郭生原本还跟着他下铺的兄弟，很快就被这街上的东西吸引了，回过神来，只剩下自己，他干脆自己看。 商业街上也非常好闻，有很多好吃的东西，郭生没钱买。 他刚跟着他爸来工地，还没开始发工资呢，身上的钱还是出来的时候，他妈把家里的积蓄都给他们两个带上了，穷家富路。 有人在卖自己的二手商品，他看到有五十块钱的自行车，还挺新的呢。 卖的人说自己家换了电动车，这自行车就不骑了，随便卖点钱。 真便宜啊，郭生恨不得自己现在就掏钱买下来。 第74章 新品发布 这个年代,二手货并不丢人，甚至能买到便宜划算的二手货都不容易呢。 毕竟，大家都是很节省,很多东西不是用到山穷水尽,用无可用的时候，是肯定不会淘汰下来的。 淘汰下来后,也有的是人等着接手，往往是首选认识的人和亲朋好友。 而在这里,郭生看到了不止一个低价出售二手商品的，卖的时候,往往都会向大家出示自己的购车证明。 麦芒工厂的购车证明不是简简单单的手写单据，是一张特别大的售后卡,上面不仅写着什么时间购买的，还写了价格多少,自行车都有什么配件,平时如何保养…… 总之,这样一张售后卡,别人就算是想要造假,也是价值不菲的。 这购车证明可以保证,这车不是赃物，不用担心有一天会惹上事，还能有售后保证。 像郭生这样想买的人有很多，也有不少人来这里，就是听说这附近有很多出售二手商品的才过来的。 甚至还有人靠着这点信息差,买二手商品来回倒腾点钱。 郭生之前看到的那对夫妻,他们在挑挑选选，杀价之后,以54块钱的价格，买到了一辆二手成人自行车，还有打气筒。 “这下回家可以骑着回家了。”这个年代，人的力气是不值钱的，或者说，没那么值钱。 十几公里的路，纯靠自行车骑回家，也是常有的事。 他们来也是想给家里买个便宜自行车，虽说也有便宜的电动车，可再便宜的电动车也比新自行车贵。 更不要说，电动车平时需要充电，他们没有单位可以免费充电，自己花钱充电是绝对舍不得的。 就在郭生到处闲逛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喧哗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是麦芒工厂开了大门。 麦芒工厂的大门平时只打开一边，足够工人们进出就行，两扇都打开，麻烦不说，还不方便管理，有些没戴工牌的人容易随意进出。 哪怕是李麦芒开车，一侧大门的位置也足够她进出的。 每次工厂大门完全打开的时候，往往都是要发生比较重要的事情。 大门是铁栅栏门，就算没有完全打开，也能看到里面。 宝蓝色的轿车缓缓驶出大门，这是一辆崭新的轿车，它甚至连车牌都没有。 后面跟着的则是一辆白色的，比它宽大的车，同样没有车牌。 这是麦芒工厂刚刚下线的两款车，工厂地方不够大，不够测试性能的，特地开出来到外面测试性能。 开车的都是身经百战的老手，至少十年以上的驾龄，在这个年代算得上是妥妥的老司机。 车子很快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却留下众人不断讨论。 宝蓝色的轿车跑在路上，坐在后面的老师傅在检测车辆的舒适度、平稳度、时速等一系列数据。 大马路上也有他们的工作人员，一小节人迹罕至的路段上，轿车不停的来回奔跑着，并且做出各种动作，包括起步、刹车、转弯…… 专用的钢化玻璃也要测抗打击力，这个年代的轿车大多用的是普通玻璃，这也就是为什么，在以前的电影电视中，我们经常能看到车玻璃轻易被人打碎的画面。 等到后来影视作品中就很少出现这样的画面了，就算是真的出现打碎玻璃，也比较费力。 这款车的线条相对市面上现行的轿车来说，都要柔和，没有过多的棱角，流线型的车身，可以使汽车在奔跑中降低空气阻力的干扰，同时也能更加符合人们的审美。 这个年代的汽车无法做出流线型的造型，一个原因是汽车审美起步阶段，另一个原因是技术工艺达不到。 相比宝蓝色的轿车，白色的面包车测试起来就粗糙了很多，甚至从这一小段公路上开下去，开到了旁边还没有进行平整路上。 道路两边都是荒地，随时准备着平整之后，作为麦芒工厂的一部分。 上面长着低矮的杂草，甚至还有一些碎石、枯枝……总之，到处都是障碍。 面包车开上去之后，车里的人就感觉到颠簸万分，但是可以接受，毕竟，也不是没坐过这样的车，没跑过这样的路。 随着油门猛踩，汽车在荒地上飞驰，一些跟着过来的吃瓜群众发出赞叹。 跟宝蓝色轿车相比，这辆白色的面包车在大家的心里才是一辆好车。 大家都更务实些，轿车虽好看，可总感觉没有这面包车实用，你看它在这样破的地里都能来去自如，想必是个种地的好手。 那轿车不就被对比成了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 中间这面包车甚至还试图冲上将近45度的斜坡，虽然最后一小段有点困难，可还是冲上去了，并且车子也没坏。 测试完这个，还需要测试真实载重和在各个载重下的速度。 这个就需要广大的人民群众支持了。 一听说可以免费坐车，虽然是作为测试用的，还要把他们拉回来，那大家也都是踊跃报名。 在老师傅那里报上自己的体重，兴高采烈的钻进车里，最早报名的几个人都占到了座位，剩下的人只能坐在之前人的身上。 或者是在狭窄的缝隙处放上小小的凳子，让人坐上去，还有的勉强弯腰站在车里。 李麦芒就在旁边看着，乖乖，每次在她以为已经到极限的时候，车里的群众都能在老师傅们的指导下，腾出来位置，再上几个人。 看着摇摇晃晃的面包车，李麦芒都替牛……啊不，是车感到累。 “这差不多了吧，这都已经严重超载了。” “咱们又不上路，就是测试测试。”说完，老师傅一个用力，把后备箱打开：“来来来，再来几个人！” 人有多大胆，车有多大产，老师傅们非常完美的阐释了这句话。 最后李麦芒看到老师傅的本子上足足记录了五十八个人，实在是塞不下去了，才略带遗憾的合上本子，让车子跑起来。 其实，中间还有人提议，要不要在车顶上再放几个人，被李麦芒制止了。 他们这就是测试，车顶上什么固定装置都没有，别跑起来人掉下来，他们可就罪过了。 车子虽然跑得不快，废话，这么多人，他也不敢跑得太快，真出点什么意外，这一车面包人就都成面包片了。 可司机对自己的车最了解，这车还能提速，在不要命的情况下。 测试完之后，老师傅们欣慰的看着面包车，仿佛这就是自己的好大儿。 对于那辆花里胡哨的轿车，直摇头，那么小的空间，那么低的地盘，也就能在好地方随便跑跑。 “不实用啊。” “轿车要什么实用啊，又不下地插秧，重要的是造型、是体感、是车速……不是能不能干活。”李麦芒替宝蓝色轿车辩解到。 麦芒工厂的两款汽车正式上线了，临近秋交会，报纸上开始疯狂报道麦芒汽车。 甚至还晒出来了麦芒工厂测试车辆时的具体数据和照片。 这些当然是李麦芒让宣传部的人发出去的，他们测试的时候，全程录像的，就是为了方便以后宣传。 果不其然，很快，就有世界各地的采购商到麦芒工厂来实地考察。 对于这两款车，自然都是赞不绝口，不同的是，大家喜欢的风格不同，就导致两款车风评往往天差地别。 第85节 漂亮国、樱花国、日不落这些国家的采购商往往更喜欢轿车，尤其是加钱就可以改喷漆这点，简直不要太爱。 而阿三国、毛熊国、阿巴这些国家则更喜欢面包车，尤其喜欢它强大的动力，简直不要太优秀。 至于阿沙，他们向来是不一样的，作为不差钱的一方，他们选择全程定制，从头改到尾，除了款式还是这款轿车之外。 金色的车身，镶钻的轮毂……一整个就是，我最有钱。 由于麦芒工厂没有去参加秋交会，还在差不多同一时间段发布新品，这就导致本次秋交会在刚开始的时候显得有些冷清。 工厂代表倒是都来了，采购商们却还在楼县没过去呢，他们要先在麦芒工厂谈好合同，才能去秋交会看看有什么其他合适的。 韦尔奇也来了，大家现在的关系虽然暴露的有点奇怪，从属关系也不太对，不过还好，算是明路上有了报备，不用再向从前那样不能联系。 等到他看到李麦芒掏出来的新手机的时候，整个人裂开。 要知道，通用恢复制造手机还没多久呢，因为价格问题，售卖速度也比较平缓。 如果不是价格保护，恐怕会更惨，半智能化手机的推出简直就是降维打击。 触屏手机，这时候的触屏并不是后来常见的电容式触屏，而是电阻式触屏。 当然，不管是电容还是电阻，只要能触屏，对于按键手机就是降维打击。 可以把更多的地方腾出来给屏幕，人们能够看到的东西更多了，手机可以实现的功能也更多。 只有屏幕，几乎没有按键的手机刚一推出，就被采购商们围在一起七嘴八舌激动的说着。 第75章 今天是个好日子 这比之前的小手机更加具有科幻感,手指在屏幕上点点点，就能展现各种各样的软件。 并且这上面还配备了其他有意思的手机自带游戏，内存更大,还可以录制和播放视频。 那这手机和那动辄上万甚至是十几几十万的摄像机还有什么区别啊！ 这其实是夸张了,现在的手机录制时间有限，太长的视频直接就把内存给占满了,不过十几分钟还是不成问题的。 十几分钟的视频，对于现在拍照都是奢侈的人来说,不亚于是自己享受了电影明星般的待遇。 毕竟有的电影里，普通明星都不能有十几分钟的单独镜头。 与此同时,华国境内购买手机的时候，还附赠一次免费的下载服务,可以在售后处下载自己想要的歌曲。 售后处都有电脑，经过这段时间游戏部的网络架设,市面上大部分歌曲都已经转录完成,当然,都是有版权的,这个年代,买版权简直不要太容易,价格低的很。 甚至有的听说可以下载到手机上，都不要钱了，或者只是象征性的收点钱，就是为了能够让更多的人了解自己的歌曲。 其他国家也想随意下载歌曲？可以，歌曲版权你们自己收,麦芒只负责帮忙转录,甚至手机店的电脑设备他们还要在麦芒工厂买呢。 不过这个不是问题，因为本来他们就需要买麦芒工厂的电脑回去售卖,现在不过是从采购的电脑里拿出来几台放在售后处。 从麦芒工厂短短两年时间改革手机、电脑，让越来越多的公司坚信，未来会是电脑和手机的天下。 迟早有一天，电脑和手机会进入千家万户，这个时候，谁能抢先占领相关服务市场，谁就能在未来依旧立于不败。 出于这样的想法，几乎所有的采购商都开始着手自己国家歌曲版权收购。 跟麦芒工厂不一样，其他的国家，尤其是大国，往往有多个采购商，这就导致每个不同的经销商的售后处可以下载的歌曲是没有完全重叠的。 人们在选购手机的时候，又多了一种考虑，那就是，自己想要的歌，这个经销商家有没有。 只有第一次下载是免费的，之后想要下载，除非自己有电脑，要不就还要花钱去其他经销商的售后处下载。 目前还只是展示，等到货生产完成，还需要时间，但是圣诞节还是赶得上的，经销商们可以提前宣传造势。 至于为什么一定要等到圣诞节，李麦芒也是有原因的，她希望商超开业的时候，能有不同的产品作为宣传点。 手机和汽车就是她拿来宣传的东西，商超已经预留了位置，用来摆放两款汽车，可以让来这里的群众都能近距离接触汽车。 买不买没关系，有麦芒汽车这个概念，把品牌名打出去也很重要，她可是要经营老牌国货的。 商超的建设非常迅速，毕竟动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因为许多工厂效益不好的原因，人力是不缺的，更不要说还有广大的农民工。 这样的工作，一下子就解决了很多人的工作问题，让他们能够挣到钱。 哪怕马上就是种植冬小麦的季节，也不耽误这些人出来务工，毕竟，种植小麦家里的老人女人也可以做，而在工地上打工，老人女人总是不占优势。 秋冬的天气说冷就冷，工地上也是寒风呼啸的，可这里的工人一个个却都是冒着热汗。 听到说开饭了，赶紧放下手头的工作，带上自己的饭缸，去旁边临时搭建的工棚里面吃饭。 桌子是不够的，没关系，大家蹲在地上也是一样吃饭。 张爱国带着李麦芒在这里，两人在查看工程进度，这个商超，是同市近些年，除了麦芒工厂之外最大的工程项目。 以后也要作为同市的标志性建筑。 李麦芒本来是准备过来看看这片地方将来作为小区楼房的地方的，就被张爱国拉过来，他想听听她的意见。 尽管这段时间埋头学习了很多，这商超也找了专业的设计师，可张爱国心里还是不太踏实。 说白了，从上到下对于这个商超，大家基本上也都是两眼一抹黑，就算是设计师，能做的也只是尽可能的让这个建筑在设计上更加美观、安全、合理。 至于说等到建成之后，里面具体怎么安排，张爱国这段时间是焦头烂额的。 还有一些工厂找上门来，想在这里面有个一席之地，但更多的还是观望。 谁也不能保证，这个商超开起来，能够吸引来多少人购物，又是否能够像国外那样盈利。 老百姓们买不买账，这才是最关键的问题。 商超毕竟跟供销社不一样，没有国家背书，说不好啊。 李麦芒站在砖块上，虽然这样也并不能够让她俯瞰全场，但是这种居高临下，指挥全场的感觉需要砖块来给予。 “等到建成了，那块那个中心点，麦芒工厂租了，用来放我们的车。” “这是肯定的，咱们说好了的。”作为国内为数不多的汽车品牌，张爱国当然要保护自家产业。 “另一头的这个中心点，我投资，建个小的游乐园，可以让小孩们在这里玩，这样家长也可以在这里呆很长时间，这么长时间，总要消费一点的吧。 一楼放大件产品，电器之类的，不常更换的产品，二楼放日用品，三楼放食品。” “啊？”张爱国愣住了，他没想过，李麦芒把这个分的这么清清楚楚。 他本来就以为，有东西卖就行，至于说卖什么的在哪，那就随缘。 “这有什么讲究吗？”他知道，李麦芒之前让陆蝶找过算命的大师，心想这不会是什么算命的风水吧，到底要不要信啊？ 李麦芒耐心的说：“一楼放电器，是因为这些不属于家庭必备，很多人来商场，也不是奔着这个来的，或者说，电器的价格，如果放在非必经的地方，很多人甚至不敢特地过去看价格，生怕买不起丢人。 放在一楼，不管从哪个门进入，买什么东西，都会看到这些电器，也能看到价格，一来二去的，说不定就有原本没打算买电器的，被吸引住，觉得自己的钱够，或者是再存点钱就够。” 价格闯关的原因，这几年国内市场上价格的变动是巨大的，但与此同时，人们的工资却很难跟上这样的变化。 这就导致很多计划外的工业品价格上涨迅速。 而在有麦芒工厂技术支持之后，价格闯关的情况比原本的情况好了很多，甚至原本在上涨阶段的工业品直接腰斩。 这个腰斩，并没有损害工厂的利益，因为是成本直接降低造成的腰斩，工厂也是有的挣的，甚至有些工厂比之前挣得更多，尤其是外汇方面。 国家从负债，逐渐转向营收，也就有了更多的钱可以放在改善民生方面。 这就导致原本急促而激烈的价格闯关有了缓冲期，可以让人民的收入逐渐跟上物价上涨的幅度。 有很多农村的人，因为消息闭塞，得不到最新的讯息，在他们的观念里，这些工业品依旧昂贵到不能直视，这就需要加以引导。 “二楼放大家都需要的日用品，根本不用担心大家不会去，至于三楼的食品区，完全是为了避免食物气味扩散的到处都是。” 张爱国伸出大拇指，要不怎么说还得是李麦芒呢，她这么一讲解，他也觉得这样的布局最合理。 这不就是在不知不觉中，让老百姓们花钱嘛……等等，怎么有种奸商的感觉？ 张爱国设身处地的想想，如果自己是单纯无知的老百姓，本来想着来看看热闹，顺便买点家里缺的盐什么的。 走着走着，就被路上五花八门的东西吸引过去了。 张爱国是了解自己的，就麦芒工厂的车放在那，就算自己买不起，它摆在那不就是让人看的吗，自己看看还不行，看看又不花钱。 这是买不起的，要是买得起呢，是不是看看就成了买买？真可怕！ 张爱国摇摇头，要不怎么说资本家的心都是黑的呢，他学了这么长时间，都没人家随口说的有心机。 “行，那就听你的。”管他白猫黑猫，现在就是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商超越建越高，三层的大楼，主体眼看着就要完成了，需要进驻的工厂也都在紧锣密鼓的生产中。 同市这里的商超年前开业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其他地方的商超现在一层还没完工呢。 麦芒工厂也是在加班，甚至李麦芒还决定在商超开业的那天给大家放假，让工厂里的人也能去凑个热闹。 这段时间加班先把需要的产品生产出来，免得到时候没货。 还要训练销售人员，之前的手机全都是委托供销社销售的，商超里没有供销社，都是各个工厂的销售处，麦芒工厂最多，需要的销售人员也多。 “我们要做的就是微笑服务，让顾客如沐春风，为人民服务嘛，那就要服务好人民，那些甩脸子、殴打顾客的，发现一次，视情节严重性，给予处分，甚至是开除。” 这个服务态度，只能是李麦芒亲自上阵教大家。 销售人员男女都有，统一着装，跟大家区分开，方便群众咨询。 “当然，如果对方是不合理的要求，你也可以直接拒绝，这点不算在违规里面。” 为人民服务，不是给个别人当牛做马，李麦芒再清楚不过了，群众里面也有坏人啊。 进入十二月，内部建设也完成，各大工厂开始入驻，并且开始安置商品，同时同市第一商超开始进入宣传阶段。 全国第一家大型超级市场，正式投入使用，将在十二月二十二日，冬至这天开始营业，欢迎广大群众前来选购商品。 甚至还联合各大工厂，开启活动，在开业前三天，全场九折优惠。 这下子，不仅是同市人民，附近省份的人民也兴奋起来了。 第76章 商场开业 首先受到冲击的就是各大火车站和汽车站。 无数的人都坐上了到同市来的交通工具,九折，商品还供应充足，不需要工业票,这对于人们来说是少有的捡便宜的日子。 第86节 张爱国刚开始收到周边各省的恭喜电话时,还笑的合不拢嘴。 等到电话越来越多，说的内容都是多少多少车在往同市来,甚至还需要临时加派车辆的时候……张爱国发现不对劲了。 按照这些人的电话，如果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商场开业第一天的客流量将是无法预估的可怕数字。 他赶紧打电话给李麦芒，他知道,李麦芒准备给工厂员工放假来着。 没办法阻止其他省的人过来，好歹客流量能少一点是一点,让麦芒工厂的人这几天先别过来。 同时问问她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引流，以备不时之需。 李麦芒也没想到这个,怎么说呢,这个年代的交通,她坐过,体验感实在是糟糕透了。 哪怕是飞机,她也要时刻提防着飞机失事。 速度慢,道路差，超载严重……总之，出一趟远门是非常不舒服的事情，如果再带上沉重的行李，简直就是历劫。 就是这样的交通条件,才让李麦芒没有想到这商场开业会有这么多人来,大家伙的热情……未免太高涨了。 “这样，你现在就安排人在各个门口拉警戒线,规划出来排队的路线，还要规划出来的路线，二者分开，所有的人来了之后必须排队，哪怕是刚开始人少的时候，也要顺着排队路线走。 在四周放上电视，不间断的播放，哪怕没有电视节目，播放录像带，也要保证电视上一直有节目，让大家在排队的时候不至于烦躁。” 引流是不可能引流的，大家来这里，大多数人就是奔着买东西来的，奔着九折来的，除非再有同样的九折优惠买东西的地方，否则都不愿意错过这机会。 张爱国也知道开业这事非同小可，一不小心好事变坏事，那就惨了，这商场可能都会遭受重创。 剩下的三个商场能不能继续开业，就看他们这第一商场的。 当天紧急调动警察，甚至麦芒工厂的工人们都被拉壮丁，穿着统一的厂服，准备充当工作人员，疏散人群。 这样大规模的人口移动是很少见的，他们也没有经验，只能按照李麦芒说的那样，做好提前准备。 若不其然，还没到冬至呢，前一天，就已经有零零散散的人群聚集在商场周围，他们穿着厚厚的衣服，戴着手套和帽子。 用一口并不标准的普通话打听着商场什么时候开业。 在听到明天早上九点开业的时候，带着没有来迟的庆幸，又带着来早了的担忧。 因为来的早，很多人并没有住的地方，就打算在车站或者是其他的地方勉强凑合一夜，甚至是一晚上不睡觉也没关系，来的路上已经睡过一阵了。 火车站和商场都开始提供免费的热水，有不少人用热水就着自己带的干粮，蜷缩在角落里。 张爱国带着人到处视察，看到有这么多人，决定明天提前开放商场。 “提前开放，他们也就能提前进去，少受点冻。” 他第一次觉得，商场在冬天开业不是个好主意，也许像另外三个商场那样，夏天开业会更好。 晋省的冬天很冷，人们聚集在一起，互相询问着是哪里人，过来买什么的。 “买个彩电，我儿子过年结婚，我们那供销社的彩电卖完了，说是要过段时间才能来货，我算了算，在这买九折的更便宜，就来了。” “我要买个摩托车，准备自己干摩的，我看也挺挣钱的。” “我是来给我们厂买电脑的，我们小厂子，跟人家工厂也联系不上，领导就派我过来买一台就回去。” 今天晋省的夜里并不安静，除了这些提前到达的外地人之外，警察和工人们也都是轮班倒，整夜都有人执勤。 凌晨的时候，商场外面的工作人员就开始指挥人排队了，不只是提前抵达的外地人，还有想来抢购商品的本地人。 这些人乱糟糟的在商场外面，他们必须要安置好。 现场一片嘈杂，人的声音，车的声音，不大声说话，根本听不到说的是什么。 “彭”的几声，四周的电视机被打开，与此同时，安置在高处的喇叭也在几声测试后，开始循环播放“请大家有序排队，不要争抢，听从工作人员的指挥……” 此时的电视上并没有节目，有专门负责电视机的工作人员给电视换上正在热播的《红楼梦》录像带。 因为录像带不太够，所以几台电视播放的并不是同一集，还有的电视播放的是电影。 电视节目一出来，大家的声音就小了很多，在听工作人员指挥的时候，眼珠子还跟着电视机。 天蒙蒙亮的时候，李麦芒坐车过来了，商场前面的广场密密麻麻的全都是人，排队进场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 现在是六点四十五，距离张爱国重新调整的七点开门还有十五分钟，目前看起来没什么问题。 商场里已经在紧锣密鼓的准备了，所有的销售人员最后确保商品摆放没有问题，价格标签没有问题，也为等会儿要面对的人群做好心理建设。 七点一到，商场正式打开大门，人群快速的移动着，最前面的人几乎是跑着，直奔自己要去的地方。 边跑，视线随时关注着两边，寻找自己需要的东西。 “我要那个自行车（电动车、手表……）！” 所有人都在快速的跟销售员沟通着，而销售人员则是快速的从他们手里接过钱，数好，开发票，从库房拿新货，打开展示没有问题，再封存，交给对方。 这只是刚开始，仪式感都还在。 等到门店被人群包围的时候，他们就只剩下数钱，开发票，库房拿货下一个。 根据设计时候的标准，这个商场同时容纳一万人购物是不成问题的，两万人就危险了，不是建筑问题，而是容易造成踩踏事故。 人群稍微出现一点慌乱，在封闭且拥挤的环境下，都容易造成人祸。 所以在商场门口负责放人的工作人员往往都是等，看到有人出来之后，才会放人进去，让里面的人数尽量维持在平衡状态。 进的时候一个个健步如飞，出来的时候都是步履维艰。 谁身上要是没有大包小包的东西，简直就是白来了。 商场里，循环播放：“请保管好您的随身物品，注意脚下路滑……” 音乐什么的，完全不需要，在这个浮躁的商场，大家需要的都是速战速决。 跟一楼二楼的火热相比，三楼是最冷清的地方，只有少数本地人会上来带点吃的回家。 店里门可罗雀到，他们都可以从三楼往下围观一楼二楼的盛况。 随着时间的推移，广场上排队的人有增无减，带着儿童的本地人也加入了排队大军，听说里面有个免费的游乐场。 广场上时不时会有骚动，很快就会有工作人员及时过去处理。 张爱国心有余悸：“幸好听你的提前做了准备，要不然……” 他真不敢想象，这么多人同时冲进商场，商场这会儿会乱成什么样。 “别在这感慨了，你还是想想，怎么保证里面的商家货物充足吧。” 正在打电话通知各部门把库存装车，随时准备运过来的李麦芒抽空回了张爱国一句。 商场的大小是有限的，很多商品的库房大小也有限，按照她在这里站的这段时间的统计，大概不到中午，他们工厂的第一批库存就要告急，要加派车辆进行运输。 唯一庆幸的是，工厂的库存还算充足。 她这么一提醒，张爱国想起来，着急忙慌的给入驻的工厂打电话，让他们快点拉货过来。 其实根本不用张爱国催，李麦芒培训员工的时候，他们也靠着张爱国牵线搭桥，送了员工过来学习。 员工早就打电话通知他们目前的销售情况，让他们送货过来了。 在商场入驻的工厂大多都是本地企业，这很正常，现阶段，本地保护政策是最突出的时候。 本地工厂有个优点，那就是反应迅速，哪怕后知后觉，派过来的运输队也总算是在商品销售一空之前，给仓库补上货了。 接下来又要马不停蹄的赶回去继续补货。 穷，是人们对这个年代的集体记忆，可是这个年代的人们还有另一个特色，那就是敢消费，因为大家对未来是充满希望的，同时对美好生活又充满了向往。 作为国内第一座大型商超，同市第一商场的开业牵动着无数人的心。 各地的媒体记者也都在天亮后陆续到达现场。 光是场外的盛况就足以让他们报道个不停，而场内受限于人数，每次也只能进去一家媒体，必须携带官方证件才能进入。 而同市商场的种种操作，也给还没有投入使用的另外三座商场提供了示范。 李麦芒在广场没多久就回工厂了，没想到工厂居然来了个卧龙，还是经人推荐过来的。 第77章 卧龙的蜕变 “这位可了不起,发明了能让水变成油的膨化剂，只需要一点点，最便宜的水就能变成昂贵的油。 你们这不是在造汽车,我觉得,这位同志对你们的事业应该会有帮助，所以推荐他过来帮助你们。” 这是哈电机的一个工程师,他跟李杰以前是同学，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就立刻跟李杰分享了这个好消息。 他是机械工程材料学的，最近这个“水变油”特别火,刚开始他也不相信来着，可是哈工大的校长都背书了,他觉得这对于正在造汽车的李杰应该有帮助。 作为国家长子，黑省这些年的日子正在逐渐被其他省份超越,尤其是改革开放后,越来越多的沿海地带,凭借地理优势和政策优势,快速发展起来。 而黑省依旧像往常一样,向各地输出必须的煤矿、石油等,改革开放对于他们来说，跟往常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他们，被落下了。 晋省现在因为需要大搞基建，建各种各样的发电厂,跟黑省打交道还算比较多,毕竟，重工业这方面现在还得看黑省的。 双方在加强了沟通的情况下,李杰的同学在听说他们最近在研究发动机，还造了汽车，就觉得他们肯定需要这个人才。 汽车想要跑起来需要什么，当然是油啦！这不就巧了吗！ 就这样，在王红成去他们厂表演游说的时候，虽然工厂的领导并没有理会王红成，他却找到对方，说是可以推荐他到麦芒工厂。 王红成一听，来劲了，就算是在黑省，谁不知道麦芒工厂啊，报纸和电视上经常报道呢。 要是能跟麦芒工厂合作，那挣的钱肯定就更多了。 所以说，人不能太过无知，无知就容易无畏。 王红成没有一点会被拆穿的自觉，这也是有原因的，他之前到首都表演，虽然被首都的科研人员一眼看穿，把他赶出了首都，说他就是个骗子。 但是作为科研人员，他们的专业是搞研究，不是搞新闻，王红成这个表演他们看完批判完就没当回事。 跟研究无关的事，他们是没有太大兴趣的，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和精力投入到这件事上。 这就给了王红成可乘之机，只要是相信他的，他都会透露给媒体，让媒体大肆报道，至于被揭穿的，他就装作没发生过。 一个合格的骗子，除了基础的骗术之外，还需要学会利用媒体的力量。 虽然他没有前辈教学，却无师自通了新闻学的魅力。 李麦芒看着办公室里这个面带矜持的中年男人，此时的他已经功成名就，甚至在黑省的名号比李麦芒还要响亮。 根据陈平安给她的报告里，他甚至已经得到了国家的拨款，并且准备让他担任国家新能源局长。 第87节 近年来，科技发展的太快了，手机、电动车……各种各样以前根本无法想象的产品快速涌现。 国家在意识到外国科技远超国内的同时，步子也大胆起来，就让王红成更加有可乘之机。 国家给的钱，王红成觉得不够，还不够，六十万，对于现在的人来说，无疑是天文数字。 可王红成对比李麦芒之后，觉得自己还是穷啊，人家经手的可都是上亿美元的项目，那里面的油水得多少啊。 要不怎么说，眼里是屎的人，看什么都是屎呢。 六十万的工程钱，王红成拿走一大半，以己度人，他觉得李麦芒经手的项目她肯定也要拿走一大半。 对于这样的骗子，李麦芒是没一点好感的，“啪”的一声，把手里的文件摔在桌子上。 王红成带来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荣誉和报道她不稀罕看，就这么坐在他对面，皱眉看着这个男人半天。 她怎么也想不通，这么个人，这么低劣的手段，怎么就能骗这么久。 普通人也就算了，甚至有些研究人员都为他背书，比如那个哈工大的校长杨勤，对于这样的人，她觉得不是蠢就是坏。 王红成不满意李麦芒的态度，这很正常，一个叫嚣着要做□□副总理的人，怎么可能允许有人在他面前这么牛逼，还是个他看不上的小丫头片子。 “看来李厂长对我很不满意啊，那我走？”在场的并不只有李麦芒和王红成。 出于对王红成的重视，工厂不少研究人员都来了，来的还都是各个研究所的负责人，一般人来来不了。 李麦芒让外面的几个记者进来，作为凭一己之力养活众多媒体的女人，她想找媒体过来，简直不要太容易。 来的还都是有头有脸的媒体，跟王红成联系的地方媒体不一样。 摄像机架起来，全程录像。 从王红成开始出名的时候，李麦芒就让陈平安关注他了，虽然陈平安平时很忙，可还记得这件事。 很多媒体都没报道的事情，陈平安都查了出来。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当然，咱们李厂长和陈平安肯定不是贼。 不管是事还是人都是经不起仔细琢磨的，李麦芒把刚刚她摔在桌子上的文件打开，从前往后。 “这张，是你到首都表演的时候，被在场专家拆穿的证明，专家的名字也记录了，我们可以打电话过去询问真假，在场的应该也有认识的，可以自己打电话看看。 这张，是你在首都进行大型实验的时候被拆穿，最终被送进泰山监狱服刑的报告。 这张是中科院专利处近几年的专利记录，其中并没有你的这个水变油添加剂专利。 这张是703研究所的研究报告，跟你手里的拼接报告完全不同……” 李麦芒掏出来一份报告，在场的人一片哗然，摄像机也是给这些证据进行特写。 甚至李杰他们还有现场打电话的。 这个年代的科研人员并不算多，兜兜转转，上面的人大多都能联系上。 说起这个水变油，都是义愤填膺，他们很多还不知道外面出了什么事。 王红成一点都不慌张，质疑他的人多了，最后呢，他还不是坐在这里。 “诸位，别人可以能不了解科学，你们还不了解吗，实在不行，咱们厂里也有实验室，直接把这位所谓的水变油现场检测，是真是假，自然一目了然。” 到此为止，现场的科研人员们也算是看出来了，这就是个标准的骗子。 对方用这么多假东西，不就是不敢真的做检测嘛，都说真金不怕火炼，那怕火炼的是什么，也就不言而喻。 “我这是秘密技术，当然不可能让你们随便检测。”王红成斥责到。 王红成还在这里疯狂狡辩，已经有人打电话给首都，汇报这个水变油的情况了，包括掺和这件事的人，也需要查查是不是别有用心。 很快，各大媒体都开始报道水变油是否是骗局的事情。 媒体的刨根问底能力向来是一绝，科学问题他们不懂，这些证据是真是假他们还能不懂嘛。 实在不行，直接去实地采访，比如说泰山监狱有没有关过王红成这么一个人。 大家对于科学家是迷信的，当一个科学家和一群科学家的时候，那就得考虑了。 与此同时，市面上出现了大量的水变油表演，到处都是，简直都泛滥了。 因为李麦芒不仅只是用书面证据证明他是个骗子，包括他的骗局是怎么做了，也在小报上找人偷偷报道了。 刚开始一个两个的时候，大家还能相信，等到烂大街的时候，大家是真的相信了，这就是骗子啊。 甚至有之前亲眼见过王红成骗局的厂长，在大街上看到这个把戏之后，仰天长叹，跟他当初看到的王红成的表演简直一模一样！ 当人人都说自己掌握了水变油技术的时候，这个技术本身就成了个笑话。 哪怕王红成再怎么信誓旦旦，再怎么登报声明，甚至是上法院状告李麦芒，也不会有什么正经人理会他了。 反倒是之前被他骗了钱的厂家都开始联合起来状告他，这让他不得不躲起来，免得被人追债上门。 可他也是有支持者的，正经人虽然不会理会他，还有不正经的人啊。 巴望着能和王红成一样一飞冲天的人围绕在他周围，团结着，喋喋不休的向媒体说是国家在打压他们，有些科学家害怕被王红成取代。 学院派担心他们这些民间科学家取代他们的地位…… 躲着的王红成却在寒风凛冽的清晨，被人找到藏身之处，本来以为是追债的上门了，没成想，他遇到了此生真正的贵人。 “你想去漂亮国实现你的科学梦吗？” 这样一句话，让王红成直到晚年，在回忆录中写道，这是改变他命运的一句话，也是改变世界的一句话。 对于此时的王红成来说，他只觉得是讽刺，追随他的人都是些什么臭鱼烂虾，他还是知道的。 有能力让他去漂亮国的人怎么可能是他的追随者。 他有胆子在这行骗，却没有胆子去漂亮国行骗。 他认为漂亮国是发达国家，那里的人有素质而且有智慧，跟这里到处都是愚昧的老百姓不同。 对此，李麦芒只想说，人，其实都是一样的，哪里的人都有上当受骗的潜质，尤其是当一种新骗术出现的时候，想不大杀四方都难。 各处都在找王红成的时候，改头换面的王红成坐上了去漂亮国的飞机，他的新身份是棒子国科研人员，嗯，保真的那种，证件什么的，随便查。 他这次去漂亮国，是为了推广他的新发明，重油膨化添加剂。 送走了卧龙，李麦芒拿到了同市第一商场当天的营业额。 开业当天客流量达到二十万人次，当日销售总额达到一千四百万，虽然这其中还有汽车和智能手机的销售。 可去掉这两个部分，销售总额依旧有一千万左右，人均消费在五百左右。 这其实很正常，消费的少，根本就不值得特地跑过来一趟。 张爱国都震惊了。 “这是刚开业，再加上有活动，三天之后营业额肯定会大大降低，那个时候才是真正检测商场有没有作用的时候。” 平时大家会不会到商场来，这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李麦芒并不担心，以她上辈子的经验来看，只要这个商圈建成，在没有竞争对手的情况下，可以吃红利吃很久。 逢年过节，哪怕是不买什么东西，也会带着孩子来这里走走转转。 就像这次的三楼，别说张爱国不看好，入驻的商家也不看好，都签的是短期合同。 刚开始确实冷冷清清，随着中午的临近，三楼上座率就起来了，甚至到了下午，人满为患，商场工作人员轮休想就近吃点东西都轮不到，只能坐车回去吃。 商场里的价格是比外面贵那么一点，可这里的好处是各种各样的食物都能在这里找到，如果是自己到外面吃，往往还要到处去找。 对于很多人来说，他们并不知道同市哪里有什么好吃的，甚至很多同市人自己都说不上来。 这就是商场的好处了，将所有的东西都集合起来，人们不需要跑太多的地方，也不需要打听太多，直接来这里就行。 下午七点，天已经黑了，同市第一商场正式结束营业。 一天营业十二个小时，这是供销社比不上的，别说十二个小时，在此之前，因为货物不充足的原因，有的供销社八个小时都开不够，就要关门了，因为没货可卖。 同市第一商场的成功，让所有人都震惊，尤其是一千多万的单日营业额，让大家都想不到，甚至有人质疑，张爱国他们是不是在弄虚作假。 这样的质疑在商场拿出当天的营业收据的时候，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一商场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市场肯定是有的，只是大家都没有想到这个市场会如此巨大。 这也激励着其他的商场加快进度，想要分一杯羹，尤其是首都和鹏城，人们已经在预想开业的时候会是怎样的盛况了。 同市第一商场开业三天后，没有了九折活动的加持，买东西的人少了很多，可是每天过来参观的人却不少。 都是之前排不上队的人，他们大多是没想买东西的，家里该有的东西都有，来就是想看看这个电视上报道的第一商场长什么样。 同市开业的那天，大洋彼岸的漂亮国，黑色星期五如约到来。 这是麦芒工厂解封之后，这么多年来，重新参加黑色星期五。 得益于之前的大量报道，人们又想起了这个曾经陪伴过他们的麦芒集团。 曾经的小孩，如今变成了少年，少年也已经从学校毕业，唯一不变的是，在他们看到麦芒游戏机时候的热爱与怀念，麦芒集团甚至贴心的推出了经典重温。 不了解麦芒集团的人则是发现，今年的商场多出了很多新奇的玩意，比如说充电就能跑的电动车，比如说只有屏幕的手机，可以飞起来的无人机…… 这种东西，只有在科幻片里才能看到，让他们来看看这手机是怎么回事吧。 “这是麦芒集团推出的未来3.0版本，一体成机，全触屏操作，加一美元，就可以赠送一个写字笔，让操作更加顺滑流畅。” 销售人员熟练的演示着手机操作，事实上，他太爱这部手机了，手机刚到，他就利用内部价给自己买了台，还是带写字笔的。 “o~my god～”当自己的形象出现在手机里，并且可以播放的时候，围观的群众一阵惊呼，这么小的设备，可真不容易。 触屏带来的操作体验，与按键是完全不同的，对于已经习惯了的人来说，按键反而是一种时尚。 对于这时候的人来说，就是极大的科技进步。 漂亮国的人看着麦芒集团花里胡哨的产品，都有些怀疑了，外面现在已经进化成这样了吗？ 不是说他们漂亮国才是最优秀的吗？当然，艾薇·摩根也确实是漂亮国人，问题是，为什么之前要制裁麦芒集团？ 真的是像报纸上说的那样，爱泼斯坦他们在打压优秀的科学家，打压优秀的民族企业吗？ 他们是何居心？ 出口给漂亮国的无人机也是阉割版的，大致也就是后来经常能看到的儿童遥控飞机的型号。 能飞个一层楼高，都已经是很了不起了，还得是技术好的人，技术不好的，头顶随便晃晃。 等到以后有竞争对手了，他们再慢慢提高参数就行，问就是，改良换代，科技在进步。 官方版本的热销，同时也带动了海外版本。 第88节 众所周知，官方版本的价格往往比较贵，作为从几年前就掌握了特殊销售渠道的留学生们，只恨学校放假时间太少。 至于说专业的代购，现在还没兴起来，主要是这时候出国没那么容易，不管是从哪边去哪边，都没那么容易。 但是已经有留学生在考虑这种事了，他们在外国留学也是有时间限制的，通常是三五年的时间，眨眼而过。 跟那些希望留在国外的前辈们不一样，他们刚开始也是想留在漂亮国的，可两边往返次数多了之后，观念就转变了。 漂亮国的人，哪怕是坐飞机去华国买手机，他们也需要去专门的商店，普通商店是不能接待的。 而这些商店销售的价格，跟漂亮国差不了太多，顶多是少了关税。 他们作为华国人，还能来回倒腾这些东西，真变成漂亮国人，尤其是黑户漂亮国人，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刷盘子是挣钱，可那跟你黑户有什么关系。 第78章 离职窗口 “给我下载《my michelle》。” “抱歉先生,我们并没有收录这首歌曲，或许您可以换一首。” “为什么？我就想要这首，我喜欢,你必须给我下载！” 售后人员已经无奈了,这并不是他第一次向这些人解释，为什么他们不能下载某些歌曲,当然，大部分人都选择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为什么我的手机铃声不是原来的那首歌了？” “你可以点击设置这里，选择你之前的那首歌。”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那首奇奇怪怪的歌,汽赖！不腰坐努力的认门！” “哦，那首歌是华国歌曲,应版权要求以及品牌方要求,和市场需求,我们现在提供的都是英文歌曲,这样你才能听得懂不是吗？” “我！要！那！首！” 在漂亮国,卖手机永远是不需要费力气的工作,有的是人争着抢着要来买，需要费力气的是售后。 一分钟卖手机，一小时开售后。 所以漂亮国的售后工作人员永远是最缺的，工资也永远比销售人员高。 与之相反的是华国本地的手机售卖，年轻人当然也把拥有手机当成一种时尚和奢侈。 只是手里不是牛仔裤,不是省一个月饭钱就能省出来的,来购买的大多还都是有需求的人。 所有的供销社售卖的都是麦芒手机，统一采购电脑,配置都是一样的，就近购买跟跑到远处购买，没有任何区别。 “哇，你们这里还有英文歌和俄文歌……还有印歌……给我来个喀秋莎。” “好的，您还需要什么？” 售后员快速的操作着，作为打败众多对手，成功上岗的优秀员工，她对于电脑的熟练度不是吹的。 尤其是麦芒新配发的电脑，太好用了，它甚至会自动记录每天的下载量，然后实时更新排序。 只需要一天的时间，第二天打开电脑，大多数人希望下载的歌曲都排在音乐软件的最前端。 对于一些并不太清楚自己想要下载什么的顾客，他们直接就根据排序给他们推荐就行，很少有说不喜欢的。 毕竟，大众口味，在这个时候，还没有那么的忌口，歌曲也都是凭实力上榜，不是靠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虽然也会有很多售后人员没有听过的歌上榜，这大家也可以理解，全国这么大，在通信不发达的年代，各个地方的代沟简直不要太大。 这样的情况，很多店会选择按照顺序在店里播放。 供销社里放音乐，很多人在路过的时候，哪怕不买东西，也要驻足听上一阵。 为数不多的，可以跟全国各地的同志们交流的机会。 1988年很快就要到了，全国大多数地方挂上了白色，有钱没钱，回家过年。 周边省份来晋省支援基础设施建设的工人们也要回家了。 工资一分不少的都给发放了，四五个月的工资，一千多，这在往常是不敢想的。 回家之前，很多人都选择去同市第一商场带点东西回家。 这个商场是他们一砖一瓦建成的，开业的时候，他们还在隔壁建房子，那盛况大家也是看到的。 在这里买东西，他们放心。 郭生和他爹也要回家了，他们带了很多东西，新买的二手自行车，几尺新布，挂在家里的表…… 用麻袋装的满满的，随着汹涌的人潮踏上了回家的火车。 火车的车票是晋省这边买好的，他们不需要另外花钱，不过他家在偏远的山里，回家还要一段路。 他们已经和住在附近一起出来打工的几个老乡说好了，大家一起骑自行车回家。 他们的二手自行车还是郭生带着他们去麦芒工厂外面买的呢，都觉得郭生有本事，是个能做大事的。 豫省的西部，多山，有些山上开垦了梯田，从洛市下火车之后，转大巴，最后几人骑上自行车，踏上回家路。 雪地路滑不好走，那就慢点骑，遇到上坡骑不上去，那就下来推着走。 从下大巴的路口到家，要穿过几座山，从上午一直走到下午，总算是赶在天黑之前到了家。 家里人看到他们回来的时候都惊呆了，已经腊月二十五了，他们本来以为父子两不会回来了呢。 “呀，你看看你们，冷不冷呀，赶快回屋里，我给你们生火。” 房间里这时候并没有生火，只有在做饭的时候，才会烧火。 冷算得了什么，穷才要人命呢。 “你们出去这么长时间，也没个音讯，家里人都快担心死了。” 郭生他妈一边生火，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这半年家里的事，埋怨他们也不知道写个信。 “我们又不会写字，咋给你们写信嘛。”郭父熟练的磕磕烟袋，让郭生把编织袋拿过来。 从里面一样样的往外掏东西，掏着说着这都是啥，买来干啥用的。 郭母看着这些东西，都小心翼翼的收好，说：“这东西都放好，等到改天带着去找媒婆，让她给生子说个媒。” “我看中。”郭父罕见的喜笑颜开。 作为这片黄土地上降生的老农民，郭父的一辈子也是从小苦到大，记忆里，特别高兴的时候很少，就算是结婚的时候，他感觉也没有现在这么高兴。 他结婚，就是媒婆介绍的，两人就见过一面，然后就在双方父母的安排下火速结婚。 现在的小年轻说的什么情啊爱啊的，那时候哪有，就是搭伙过日子。 索性两人也都是日子人，生活虽苦，也这么平平淡淡过来了。 郭父到了现在，才觉得，自己或许是知道了，什么叫做日子有盼头。 麦芒工厂也要放假回家过年的，他们放假还要更早一些，在最后一次发工资的时候，所有的工人都排成几个长队，静静的等待到自己。 财务处有好几个窗口同时处理发工资的事，这里却有一个例外。 有个窗口空空荡荡的，哪怕旁边排成长龙，也没有人到这个窗口前排队。 这个窗口就是离职窗口。 麦芒工厂不是国营企业，是合资，所有的员工也都是合同工，每年一签合同，签合同的时间就在年底领工资的时候。 刚开始工人少的时候，财务会询问工人，明年还来不来做工，还来就签明年的合同，不来就签离职合同。 当然，签了合同，明年就必须要按时来上班了，之前发现员工生病、去世，也都是因为他们签了续约合同。 如果当时签的是离职合同，那工厂就不会对他们有没有来上班。 虽然大家都觉得，这个离职窗口简直就是多此一举，可万一有人需要呢。 在李麦芒的坚持下，这个窗口年年启用，年年没用。 “叫什么？” “付燕妮。” 财务快速打出她的名字，随后惊讶的看着电脑屏幕，然后又抬头看看她。 “怎么了？”正常情况下，财务不应该是面无表情的查钱，给钱吗？ 前面都是这样的啊，是她的工资出什么问题了吗？付燕妮有些慌张。 “额……是这样的，你的这个工资需要到隔壁窗口办理，我这边办不了啊，到那个离职窗口办理就行。” 说完，把付燕妮的工牌退了回来，然后喊下一个。 她想快速通过，付燕妮不答应：“凭什么啊？凭什么让我去旁边办理啊？” 领钱的时候，因为需要跟财务沟通，大家都尽量小声说话，方便财务工作，也是方便自己领工资。 付燕妮这么大的声音，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 财务可以理解付燕妮的心情，别说付燕妮震惊，她也震惊啊。 她在工厂三四年了，也算是工厂的老财务，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当时还反复查看好几遍，就是担心看错了。 “我的电脑上显示的就是你需要到离职窗口领取工资，我这边没有办法操作，如果你有什么疑问，可以找其他人问问，我这边并不清楚。” 霍！离职窗口这四个字，不亚于深水炸弹，瞬间就把大厅里静悄悄吃瓜的群众们炸上岸了。 工资也顾不上领了，反正工厂在这，工资什么时候都跑不了，吃瓜的机会可是转瞬即逝，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一边闲的嗑瓜子的离职窗口也听到声音了，赶紧说话：“哎，对对对，来我这来我这，我跟你讲。” 他可是等半天了，从今年这个窗口开启，他就收到通知，说是有八个员工要在这办理离职，是工厂辞退，让他做好准备。 他能在这离职窗口干，靠的可不是什么关系，这个窗口清闲，一年到头就没什么工作，他平时在工厂也就是干点统计的工作，工资也没少领。 这么好的工作，谁都想来，可也不是谁都干得了的。 得到这份工作，得益于他之前在老单位就是做分房工作的，那工作做的，从上到下，就没有不服的。 其他的工厂，哪次分房子不是喊打喊杀的，他每次都能把喊打喊杀的人劝回去。 咱李厂长说了，他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这不，就上离职窗口来了。 从付燕妮坐在离职窗口前面的椅子上开始，整个大厅都安静了，财务都不喊下一个了，只是做手势。 第89节 速度慢下来了，却没有一个人抱怨。 第79章 看春晚去 “来来来,你来咱们工厂一年半了，你们车间主任呢，我也问过,你的工作能力,还行，但是工厂为什么辞退你呢？ 咱们工厂今年年中的时候就开始倡导大家不要浪费粮食,厂长带头，就算你没见过,总听别的同志说过吧，厂长也是把饭菜吃的干干净净。 看看你这段时间,从新规定颁布开始，就一直在打扫泔水桶。 你应该知道吧,全华国吃不饱饭的人可还有不少，你这么浪费,对咱们工厂的形象不好。” 付燕妮不服气的说：“又不是我让他们吃不上饭的,他们自己不努力,关我什么事啊。 身为农民,吃不上饭,不想着怎么好好种地,好意思吗。” 财务大爷愣住了，还没说话呢，旁边队伍里等着领工资的女人红了眼眶，泪水吧嗒吧嗒的往地上滴。 担心被人看到，她只能低下头,默默的擦眼泪。 她嘴巴笨,不会说话，胆子也小,哪怕来工厂有一段时间了，也不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反驳对方。 可有人胆子大啊，队伍最后面，刚进来乐呵呵准备领工资的三十岁出头的男人，听到这话，幸灾乐祸的脸瞬间拉了下来。 两条腿往地上一盘，也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个破饭缸，铝的，上面还坑坑洼洼，可以看出来是身经百战。 “我本名孟老三，家住楼县桥头湾，一天从白干到晚，只得红薯三两三，饿的我，头晕眼花直打颤，大哥大姐行行好，施舍给我一碗饭，一！碗！饭！” 实木制成的筷子敲击在铝制饭缸上，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坐在地上的男人身上。 他真的叫孟老三，在家排行老三，不过他家现在就他一个孩子，因为老大老二都死了，说不好是饿死的还是病死的，总之，都没有长大成人。 唱完，男人就坐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喊：“你没良心啊！我家祖祖辈辈都是农民，我爷，我爸，他们都是一辈子跟土打交道。 不敢歇着啊，一年到头，不敢歇啊！该交的我们都交了，你们怎么能这么没良心，还觉得他们不努力！ 你们吃的粮食，都是我们一点点从地里种出来，省吃俭用交上去的！ 每到灾年，你们好吃好喝的，我们就得出去要饭！我娘，我娘就这么没的呀！” 之前唱顺口溜，就是男人出去要饭的时候学的。 他在村子里不是什么好人，至少不是村里认为的好人。 他不愿意种地，经常对他爸说的话就是，种地就能吃饱饭吗？你们种了一辈子地，吃饱饭了吗？ 他爹总是说他不知足，放在以前，他们家连地都没有呢。 这他知道，可也不妨碍他不愿意种地，他受够了种地，吃不饱饭，还要看人脸色，明明所有人都是靠吃他们种的粮食才活着的，凭什么看不起他们。 “你高高在上，你清清白白，你现在可以骂农民了！你吃饭的时候你咽的下去嘛！ 你知不知道挑水多累？你知不知道顶着大太阳除草多累？你知不知道把人当牛用有多累！” 孟老三说着就要去拉付燕妮，要把她拉出去，让她去附近的地里去干活，问问她知不知道现在地里种的是什么。 付燕妮被吓得惊声尖叫，连连后退。 其他的工人们赶紧上前：“老三，老三，跟她生气不值当，走走走，咱们领工资去。” 看到周围的人看自己的眼神都是厌恶，付燕妮忙低下头，她虽然瞧不起农民，但是她也怕被别人瞧不起。 她不觉得自己错了，只是觉得大家怎么能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呢。 神情慌乱下，老财务说什么她都魂不守舍的点头，该签字签字，该领钱领钱，最后都不知道怎么出的大厅。 这八个被辞退的人家里的条件都不错，被辞退的时候也是一脸的不服。 不过有付燕妮这个前车之鉴，剩下的七个人，不论男女，都没有在工厂过多纠缠。 他们选择回家再说，他们能得到这份工作，也是家里帮忙给安排的，这工作没了，家里总要有个说法吧。 看着工厂真的辞退了八个人，其余的工人都是面面相觑，说辞退就辞退，不留一点情面，这跟国企确实不一样啊。 “怕什么，咱们又没错，被辞退的那几个人也确实过分了。” 当有人表达自己的忧虑的时候，就有人这么安慰她。 “再说，你不在麦芒工厂干，你还能去哪？你还能找到工作吗？” 上一句话是安慰，这句话就是爆杀，真能找到国企的工作，她老早就去了，也不会来麦芒工厂。 “你说的没错，嗐，我这一天，瞎操心。” 辞退他们的第二天，李麦芒就收到了张爱国的电话。 他也没有拐弯抹角，他知道李麦芒不耐烦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的说：“听说你们工厂辞退了八个人？” “要是给他们说情就免了，我已经很给他们面子了，半年，他们还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我不能接受故意浪费的人。” 没错，故意浪费，他们每次吃饭都剩下，食堂的大师傅们后来都记住他们几个了，就在他们打饭的时候，给他们少打了点，还会提醒他们不要拿那么多馒头，吃多少拿多少。 他们可倒好，给他们少了还不愿意，就说自己吃不饱，吃不饱就没力气干活，耽误了工作让大师傅们负责。 就算是陈平安找他们单独谈话都没有用。 这样恶劣的行为，李麦芒觉得自己能忍他们到过年，自己已经是属忍者神龟的了。 “行，行，我知道了，肯定不能给咱们华国丢人啊，好好好。” ？李麦芒把手机拿开，疑惑的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是张爱国没错啊？他说什么呢？ 再拿回耳边准备问怎么回事的时候，对面已经挂了电话，剩下李麦芒一头雾水。 “老班长您看看，李厂长也是情非得已，总部定下的规矩，她也只能遵守，要不然她这个华国董事长的身份可能就没了。 他们总部是打算以后开遍全球的，全球统一标准，总不能咱们这掉链子是不是，您也是老革命了，理解理解吧。” 张爱国的对面坐着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他是给家里孙子来出头的，想着看能不能让孙子再回去。 他跟其他人不同，是知道一些内幕消息的，麦芒工厂以后地位肯定不低，工厂也没有亏待过工人。 再加上上头现在有意把一部分亏损严重的国企关闭。 本来想着豁出去这张老脸，来求求张爱国，现在看来，张爱国也没办法。 “哎……”深深的叹口气之后，老人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心里还想着孙子将来怎么办。 工厂给补贴了两个月的工资，这钱又能花多久呢，更别说现在的钱也没那么经花。 小年轻习惯了大手大脚，这钱刚到手，他孙子就计划好买什么东西了。 等老人走了之后，张爱国才又打电话解释刚刚是怎么回事。 “我说你怎么前言不搭后语的。”李麦芒觉得张爱国这工作也确实是不好做，以前的老班长求上门了，不打电话显得不近人情，真求情张爱国又觉得不好。 他是知道麦芒工厂不让浪费粮食这事的，他也相当支持，甚至在家里吃饭的时候还提起这事，让他儿子女儿也都不能浪费粮食。 虽然他家根本不会有什么剩饭剩菜，毕竟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李麦芒和罗小田在收拾行李，她们准备去北京。 李麦芒弄到两张春晚的门票，他们可以去观看春晚现场，今年的春晚有她特别想看的节目《宝玉重返大观园》。 上辈子最喜欢的就是87版的红楼梦，总觉得那一版的最贴合人物形象，尤其是心疼里面的林妹妹。 “姐姐，我们真的能看到《红楼梦》里的姐姐们吗？” “当然啦，不过你不能睡觉，要是睡觉了就看不到了。” “嗯！我绝对不睡觉！” 李麦芒是一个字都不相信，罗小田每年都说要守岁，哪一年也没有真的守到十二点。 最后都是被十二点的鞭炮声惊醒，然后从沙发上换到床上继续睡，这还是她们第一次去春晚现场。 之前她其实也是可以弄到春晚门票的，只是她觉得没必要，再加上罗小田年龄太小，春晚她们在家过就行。 今年眼看着翻过年，罗小田就要去上初中了，老师也说了，她的成绩，考上初中不成问题。 其实就算有问题，那也没关系，李麦芒可以再建一个初中，让罗小田去上。 总之，现在的罗小田必须要去上学，不上学，将来就容易被人骗，她将来不会太平凡，接触的人也都不是傻瓜。 她太傻，那不就要被人骗的团团转。 这些年，李麦芒经常给罗小田讲故事，都是些夹带私货的小故事，这就导致罗小田经常会放学之后，一头问号的回来。 因为她听的故事，跟其他小朋友听的和书上的故事都不一样。 第80章 你是做那种事的吧 人家别人听的故事,牛郎织女，她听的故事，人贩子和被拐妇女。 别人听的,王宝钏与薛平贵,她听的，恋爱脑挖野菜。 虽然是同一个事,可讲出来总是不那么对劲儿，老师让上台讲故事,她兴高采烈的上去，下台的时候分明看到老师脸上没有之前同学讲完的笑脸。 甚至尴尬到忘记让其他的同学给她鼓掌了。 罗小田也不在意,反正她觉得姐姐说的没错，老师讲的故事,认真想想，不就是姐姐说的那样。 上辈子李麦芒没钱没时间,这辈子李麦芒有钱时间也还算充足,反正该放假的时候随便放,她不想上班也没人管。 住在总统套房里,她在想要不要在这买套四合院,这时候也不贵。 四合院的好处是地方大,她说要买的，肯定是大的，单独的一整个，不是那种几户人家挤在一起的。 这样她们来首都的时候，也可以住在四合院里,不用再住酒店。 酒店再怎么高档,也没有自己家里舒服啊。 说起来，以后她经常去的地方,她觉得都可以买个房子备用。 冬季是冰糖葫芦的季节，李麦芒和罗小田每人拿着一串冰糖葫芦进的演播大厅。 他们的座位是在最前面的圆桌，这个时候的圆桌还没有那么大，每张桌子也就五六个人。 桌子上还有饮品，李麦芒落座之后，同桌的人都跟她打招呼。 第90节 李麦芒并不认识他们，不妨碍他们认识李麦芒。 节目还没开始，周围的人都在互相拜年，到李麦芒这的时候，大多数人不仅说华语，还会跟她说一句英语。 这个年代的春晚是直播节目，李麦芒一边跟人打招呼，一边还想着赶紧把冰糖葫芦给吃了，要不然等会儿直播，她举着冰糖葫芦也太搞笑了。 现在的台下不仅有观众，还有一会儿要表演的演员，很快，《红楼梦》剧组的演员都过来了。 “这位是陈晓旭，林黛玉的扮演者。” “我知道，就是那位，八十万禁军林教头，林黛玉倒拔垂杨柳！” 刚开始李麦芒说她知道的时候，众人还挺与有荣焉的，李麦芒怎么也算是跨国公司老总，漂亮国人。 每天日理万机，这都知道他们《红楼梦》，可见《红楼梦》确实是出名了，以后说不定还能去漂亮国转转呢。 等听到后面的八十万禁军林教头，还有什么林黛玉倒拔垂杨柳，众人表情裂开。 这是什么鬼？她不会是看的假《红楼梦》吧，谁给她介绍的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哈哈哈哈，开个玩笑，黛玉葬花嘛，不过我觉得，八十万禁军林教头的名号，林妹妹也是担得起的。” 原本还有些迟疑的陈晓旭听到她说这话，噗嗤就笑了，又担心自己这样是不是对李麦芒不尊重，很快收敛住。 “林妹妹还是多笑笑的好。” 见李麦芒真的随和，陈晓旭也稍微放开了点，说：“谁是你林妹妹，你是65年的，我也是65年，说不定我比你还大呢。” “我是六月出生，你呢。” 陈晓旭的表情略带沮丧：“我是十月。” “果然还是林妹妹。” 两人聊的热火朝天，剧组其他人都觉得新奇，这是她们第一次见面，陈晓旭性格敏感，平时的朋友不太多。 跟其他人交流，大多也是浅尝辄止，很少像现在这样，这么快就谈天说地的。 其实陈晓旭跟李麦芒能说到一起是有原因的。 陈晓旭后期也曾经经商，这就说明她对经商这方面是感兴趣的，至少有一段时间感兴趣。 而李麦芒是她接触到的，为数不多同龄且经商的女厂长。 另外一个就是李麦芒两世为人，对于陈晓旭还算了解，说话时，就算有的时候陈晓旭闷不出声，看似话题没办法继续下去，李麦芒也能开口化解。 这要是张爱国在这，非要问问凭什么不可。 要知道，他可是深受李麦芒荼毒，李麦芒这张嘴他是领教过的，编瞎话有一套，就是说话也毫不客气。 说不让你抽烟就不让你抽烟，说不给你留情面就不给你留情面。 管你是谁，爱谁谁，很少有忍气吞声的时候，更别说像现在这样，主动和人交朋友。 张爱国曾经担心过李麦芒，觉得她这样，将来可怎么找对象，耿直的姑娘，现在不太吃香啊。 “你为什么要说八十万禁军林教头呢？” 李麦芒总不好说，以后林黛玉尚武已经成了一种风尚，有不少up主就靠着反差林黛玉过日子吧。 她只能说：“这也不一定啊，黛玉葬花是一种活法，黛玉葬人是另一种活法，不一定非要按照《红楼梦》里的活，你说呢？” 李麦芒这么说，其实也是想提醒陈晓旭，在她看来，陈晓旭早逝，很大的原因就是没走出来。 把自己一直困在林黛玉这个角色里，把自己活成了林黛玉。 听到她这么说，陈晓旭低下头，她不是不知道自己最近不太对劲。 只是这种不太对劲，她一直都是放任的，或许，从她非要演林黛玉开始，就把自己当成了林黛玉。 另一种活法……这让她想到了今晚的节目，大家也都是另一种活法。 很快，春晚要开始了，陈晓旭他们要到后台去准备，就不能再跟李麦芒他们说话。 节目开始后，出乎李麦芒预料，罗小田居然真的没有睡觉，直到回去的路上，短短的路程，她就睡的昏昏沉沉。 最后是保镖把她抱回房间的。 没办法，李麦芒虽然抱得动她，但是从酒店门口到她们房间不是一会儿两会儿，她支撑不了这么久。 李麦芒则是收拾洗漱，凌晨两三点才睡，等到起床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 房间里静悄悄的，李麦芒喊罗小田，罗小田也不在。 她并不慌，因为罗小田并不是乱跑的孩子，边准备刷牙，边给她打电话，问她去哪了。 “我在楼下大厅里，你还在睡觉我不想打扰你，就下楼吃饭啦，姐姐你要吃饭吗？” “吃，你给我点一份盖饭，我收拾收拾就下楼。” 吃这方面，李麦芒还是更喜欢传统的中华美食，小苍蝇馆里的人间烟火味。 罗小田熟练的让服务员再给她这里加一份小炒肉盖饭，辣椒要用辣的那种，而她面前的桌子上，已经放着一盘吃到一半的小炒肉盖饭。 这个时候，酒店的楼下已经有不少人在用餐，大多数人都是吃的西餐。 罗小田点的盖饭，还提了一大堆要求，在她邻座正在切牛排的男人嗤笑出声。 罗小田没有反应，或者说，她并没有意识到，男人的嗤笑是对她的。 “在这样的大饭店，点盖饭，不觉得丢人吗？想吃盖饭，可以去工地，去胡同里……那里有的是几毛钱的盖饭。” 罗小田的脑袋四处转转，发现这周围就她一个吃盖饭的，这下才确定，这是冲她说的啊。 “你是……在说我？” “不然我说谁呢？乡下来的土包子。” 其实罗小田并不土，只不过今天就是下来吃个饭，一会儿还要上楼去，所以这会儿穿的很随意。 李麦芒每天的衣服都是搭配好的，给罗小田的也是搭配好的，但是李麦芒不给她搭配的时候，罗小田就是拿到什么穿什么。 这会儿看起来没有跟在李麦芒身边的时候那么精致。 “吃西餐就不土了吗？你那血呼啦的牛排，简直就是原始人。” 罗小田接受的教育就是，肉一定要煮熟了才能吃，不然会有细菌。 包括李麦芒带她在各地住了这么多的酒店，不管在哪，不管菜单上有没有，都是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甚至很多时候是不看菜单的，直接就说自己要吃什么。 能不能做是他们后厨的问题，不能做，就要说清楚是什么原因，是厨师学艺不精，还是酒店备菜不充分。 看菜单点菜，只有在小馆子的时候才这么做。 所以这时候，她和姐姐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还轮不到这么个外人在这逼逼赖赖。 “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可见你点的也不好吃啊，或者是，你吃不习惯？”又是一记杀人诛心。 男人的脸涨成猪肝色，在楼下吃饭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就这么当着大家的面被奚落，让他觉得自己很没有面子。 这时候他忘了，刚才是他先出声奚落罗小田，想让她在众人面前没面子的。 周围的人也都议论纷纷，有的人可能并不是在说他们的事，但是男人觉得所有的人都在偷偷议论他。 “看你年纪轻轻，谁知道是怎么进来的，说不定，是做那种事的吧。” “哪种事啊？”罗小田反问。 “哪种事你自己心里清楚！” 罗小田陷入困惑，她是真的不知道什么事，这人说话好奇怪，怎么就不说清楚呢？ “是啊，我也想知道，她是做哪种事的？” 两人正在对峙的时候，从电梯口传出来一阵女声，瞬间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第81章 送你进去 李麦芒觉得自己好累啊,刚下电梯就听到这样的破事，遇到这样的破人。 罗小田这几年一直都认认真真的吃饭，锻炼,可能是老李家基因问题,虽然李春花姐妹个子都不太高，李麦芒和罗小田个子却不低。 李麦芒总结为,李春花姐妹要是年轻的时候营养跟得上，个子也不会低。 总之,罗小田才十二岁，即将上初中,身高已经来到了一米五，完全不像现在十二岁的小姑娘。 再加上经常跟着李麦芒出来见世面,也没有唯唯诺诺的性格，反而是大大方方。 这就导致很多不知内情的人,经常以为罗小田跟李麦芒年龄差不多,至少没差到十岁这么大,觉得罗小田只是娃娃脸而已。 别人怎么认为,李麦芒管不着,但是乱造黄谣,今天她是非把这缺德玩意送进去不可。 “我就想知道知道，那种事是什么啊？” “还能是什么，不就是乱搞男女关系。”说着，男的还鄙夷的看着罗小田，觉得罗小田还有几分姿色,说不定真是乱搞男女关系的人。 李麦芒问的时候就打开手机了,从头到尾拍视频，男人说的这句话当然也拍进去了。 “我可拍下来了喽,这就帮你报警，你敢这么说女同志，想必知道点什么吧，如果我妹妹真的在我们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强迫了，那我感谢你提供证据，如果没有，那这就是你诽谤我妹妹的证词。 哦，对了，忘了提醒你一点，我妹妹今年十二岁，这两项罪不管哪个罪坐实了，都会判的更重吧。” 李麦芒把视频保存，然后打电话给公安局，简短明了的说明报案原因以及地址之后，又打电话给靳成他们，让他们初八之后准备打官司，加急，算加班，三倍工资。 看李麦芒来真的，男人慌了，他什么也不知道啊，就是随便口嗨，平时骂人什么的，不是很常见的事吗，怎么突然就上升到报警了。 “你……你做什么，你不要以为你报警我就会怕你，说不定你们姐妹两个都乱搞男女关系呢。” 李麦芒挑眉，重新把手机打开：“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可以再说一遍吗？” “你让我说我就说啊！” “不说也没关系，现场这么多人，总有人愿意做我的人证吧。” “我听到了！” “我也听到了！” 说话的都是女同志，因为是女同志，所以她们更明白，随便给女性造黄谣的危害，很多人，可能一辈子就毁了。 甚至她们身边就有这样的例子。 第91节 很多时候，面对这样的黄谣，女同志都是无可奈何的，不管争不争辩，都会愈演愈烈。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不少人都认出来了李麦芒。 罗小田很少同时跟李麦芒出现在媒体上，李麦芒认为，作为一个学生，她不应该被暴露在众人面前，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没有一点自由。 麦芒附属学校平时的管理也很严格，媒体轻易进不去，除非是学校主动邀请媒体。 “李总你好，我是钢铁二厂的，很高兴见到您，欢迎您到我们厂参观合作啊！” “你好你好……” “我是……” 这就是李麦芒平时在楼上吃饭，想买房子住的原因，在这里，真的会被迫加班的。 为了工厂处理人情世故也算是加班的一种，不接受反驳！ 男人其实是第一次来这样的高档酒店，这不过年相亲嘛，就想着带相亲对象来这样的高档酒店，显得他有钱，高端。 其实平时他就是个街溜子，没工作没存款，严打之前，走街串巷的跟人拉帮结派打群架。 严打之后，进去了一帮兄弟，又一帮兄弟家里给找了工作，或者是南下闯荡去了，他是为数不多剩下的街溜子。 家里觉得，兴许他结婚了，就能安稳点了，这不给他安排个相亲对象。 在此之前，他在相亲对象面前，那牛吹到天上就没下来过。 吃西餐的时候，各种指挥，说各种各样注意事项，吹嘘自己经常出入高档酒店，经常跟各种各样的大人物一起吃饭，这些大人物里就包括有李麦芒。 他根本就不知道李麦芒是谁，也没看过报纸什么的，就是平时吹牛的时候，听到朋友说过她很厉害。 当然，说李麦芒很厉害，最后的结尾必然是，女人再怎么厉害也是要嫁人的，相夫教子才是正经事。 然后就开始吹嘘自己什么时候什么时候能超越李麦芒，未来麦芒工厂就是手下败将。 街溜子往往都是这样的，啥啥不是，啥啥没有，还觉得天老大他老二。 很快，公安局的警察同志来了，即使是大年初一，公安局也必须要有人执勤，没有完全放假的说法。 男人更慌，说：“我就是随口说说，你要是气不过，你也可以骂我，我绝不还口，你怎么骂都行！” 正在跟警察沟通的李麦芒故作惊讶的说：“那怎么行，你说我乱搞男女关系，我自己却不知道，这问题太严重了，如果真的有人□□了我，必须抓住凶手，枪决！如果没有，只是你诽谤我……警察同志，这应该怎么判？” “额……按情节严重性，一到三年的监禁。” “我作为麦芒集团的董事长，他对我进行这样的诽谤，影响麦芒集团在华国乃至国际上的企业形象，未来造成的经济损失不可估量，希望警察同志能一查到底。” 警察看看李麦芒，又看看大冬天满头大汗的男人，都不用调查，他就知道肯定是男人恶意诽谤。 李麦芒说这话，也完全没问题，总之，警察用同情的视线看看男人，三年的劳改，他是预定了。 李麦芒作为公众人物，一言一行，多的是人盯着，一堆靠她养活的媒体记者都没找到她的花边新闻，男的说的更是无稽之谈。 “你骂回来不就行了，你随便骂，你也可以骂我乱搞男女关系！” 被警察带走的时候，男人还没有放弃，试图以这种方式让李麦芒撤销对他的控告。 “我骂你干什么呀，你也没乱搞男女关系啊，警察肯定不会冤枉好人的，查清楚对咱们都好。” 说话的时候，小炒肉盖饭上来了，不愧是高档酒店的大厨，据说他们店里各个菜系的大厨都有，中餐西餐一应俱全。 小炒肉盖饭不仅好吃，还很好看，用的盘子是红色的，搭配过年的氛围。 “赶紧趁热吃，吃完带你出去逛街。” “姐姐，乱搞男女关系是什么呀？”罗小田还是不明白。 这个年代，都还很单纯，小孩子接触的信息相对单一，书本和电视上的信息都是经过审核的，没有太多乱七八糟的。 别说罗小田是小学生，就是中学生，这时候大多数还什么都不知道呢，只会一二三木头人，要不就是，我要考首都大学。 “乱搞男女关系就是……织女不想当牛郎媳妇，牛郎把织女衣服偷走，非让她嫁给他。 就是没有结婚，男女两个就睡在一起，或者是一方强迫另一方，或者是男女多人睡在一起。” 罗小田懵懵懂懂的点头，在场的华国人听着李麦芒大庭广众之下，毫不在意的跟小孩说这些话，也是有些尴尬，都不知道该看哪里好了。 下午罗小田换上新年战袍，开开心心的和李麦芒出门逛街。 “首都好大啊，这里的什么都好大，好大的广场，好大的酒店。” 她们租的电动车，这样的节日，这么多人，骑电动车更方便，也更能感受节日氛围。 还路过了正在建设中的首都第一商场，不少本地人外地人都在这里打卡。 首都的商场比同市的还要大，今年就要陆续招商了，麦芒工厂也在其中。 围着围巾，李麦芒和罗小田就像两个普通的路人一样，如果忽略后面的两辆保镖电动车。 李麦芒想过在首都就不让保镖跟着了，首都哎，她觉得还是比较安全的，后来想想，小命要紧。 一圈逛下来，罗小田觉得，首都除了大之外，其他的地方跟楼县也差不多嘛，经常见的外国人，这里也有很多。 “嗯……那明年带你去鹿城，鹿城冬天很暖和的。” “真的吗！” “嗯，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那里冬天还有阳光，沙滩，室外也不用穿的这么厚。” 罗小田兴奋的直跺脚，作为土生土长的北方人，从小四季分明，尤其是冬天和夏天。 在李麦芒出现之前，罗小田年年冬天手都要冻肿，甚至是冻的裂出口子。 那时候的她最讨厌冬天了，也最讨厌在冬天洗任何东西。 直到李麦芒出现，她住上带暖气的房子，穿上厚厚的衣服，坐在温暖的教室里，洗衣服有洗衣机，吃饭有食堂。 她才慢慢觉得下雪是好看的。 可是能在下雪的时候，去温暖的海边，对她来说也是非常具有吸引力的。 大年初八很快就到了，三倍加班工资，靳成他们乐呵呵的过来打官司来。 第82章 小岛三郎 案件审理其实非常简单,对方甚至都没有请律师，而李麦芒这边律师带着人证物证，可以说是板上钉钉。 最后对方被判处三年劳改,法庭上,男人的父母哭着求李麦芒不要告他们儿子，甚至一度想冲上去打男人,想用这种方式来让李麦芒出气。 法院当然也不是吃素的，他们离开座位的时候,就预判到了他们要做什么，警察快速把男人和他们隔开。 如果他们继续在法庭上无理取闹,轻则休庭，重则他们会被以扰乱法庭秩序的罪名关起来。 开年第一案,李麦芒刚出法庭，就一堆记者围过来,卡卡卡的拍照,甚至有的记者用的是手机拍照。 “李小姐,您对于此次案件有什么看法呢？” “李厂长,请问贵厂最近有什么新的打算吗？” “请问麦芒集团是否有向其他省份扩张的想法？” “李小姐,您以集团董事长的身份强行提高诽谤情节严重性,这是否是对普通人的不公。” …… 现场询问的记者有很多，李麦芒只能尽可能的听清楚记者的提问，然后综合起来回答。 只是还没等她组织好语言呢，这群记者里就有人脱颖而出，成功的让李麦芒注意到他。 台阶上的李麦芒低头看了看对方话筒,楚天快报,一如既往的爱挑事、泼脏水。 “作为公众人物，以身作则,我认为这是我应尽的义务，同样的，作为公众人物，我也有最基本的权利。 在面对诽谤的时候，坦然接受调查，不管是男女关系，或者是经济问题、立场问题，我都随时可以接受调查。 同时，我鼓励其他人，在遭受诽谤的时候，保留好证据，用法律来保护自己。 这件事到此为止，但是以后我再发现有对我本人、家人及公司进行污蔑诽谤的事情，我依旧会斗争到底，绝不姑息。” 说完，李麦芒用凌厉的眼神看了楚天快报的记者一眼，然后带着人离开了。 车上，李麦芒让坐在副驾驶的陆蝶回去之后，找靳成他们，查一下楚天快报，把他们这些年的新闻都翻出来，尤其是关于企业的报道，还有就是关于她和麦芒的报道。 记者询问的时候，陆蝶也在场，当然知道这个什么楚天不怀好意，立刻答应下来。 而今年，李麦芒之前让白何年在樱花国买的房子也可以出手了，再晚恐怕就不好出手。 白何年去年刚刚在工厂呆了一年，就又要被派出去了。 “到那里之后，不要接触散人，尽量接触公司，还有银行，房子不一定非要换成钱，我更希望可以换成公司的股份。” 因为广场协议，樱花国对外出口减少，为了刺激经济，房地产才兴盛起来。 同样因为出口减少，很多企业现在的状况都不太好，尤其是一些中小企业，大多在破产合并的边缘。 又因为企业经营问题，向来是晴天借伞雨天收伞的樱花国银行，也不愿意把钱投给前景不好的实体行业，更愿意把钱投给房地产。 在这样的前提条件下，反向操作的李麦芒，对于那些中小企业来说，无异于是救世主。 李麦芒也不傻，知道有些事情没那么简单，比如说，很多企业，就算是破产，也不愿意让外人，尤其是外资入场。 这个没有关系，就像棒子国的张妍真，李麦芒也可以在樱花国拥有一个张妍真。 只是，张妍真不是说遇上就能遇上的，白何年给李麦芒推荐的是个中年男人，一个破产的中年男人。 在樱花国，有一种非常奇怪的现象，所有人都说的非常温柔的大和抚子，其实大多非常自我。 或者说，樱花国的很多家庭主妇们，真的是把家庭主妇当做一份工作来做。 贴心、温柔、识趣，只是为了服务这项工作，而不是服务自己的丈夫。 就像打工人兢兢业业、熬夜加班、提升自我，是为了保住这份工作，而不是为了自己的老板一样。 这样的情况下，破产的中年男人，除了没有经济之外，家庭也没有了。 白何年见到他的时候，他被居酒屋的老板赶了出来，因为他没钱付酒钱。 男人是个彻彻底底的失败者，在公司十几年，一直都没能升迁，不会说话，能力也不行，贪财好色，又胆小如鼠。 白何年调查完他之后，都觉得他能在公司呆这么多年，公司老板真是大发慈悲。 可，垃圾也不是一无是处，这样的人，对于李麦芒和白何年来说才最好掌握。 第92节 白何年回国之前，曾经给男人租了一间公寓，一年的租金都付完了。 这次再来樱花国，他轻车熟路的找到公寓，敲门。 开门的果然不是小岛三郎，如果是小岛三郎，白何年还要考虑下，是不是继续用他呢。 通过询问房东和周围的住户，最终白何年在一个桥洞下找到了小岛三郎。 在看到白何年的时候，小岛三郎的眼睛里放出炙热的光。 “白君！你回来了！”对于小岛三郎来说，白何年曾经在他最落魄的时候，救济过他，只是他自己不争气。 “白君，对不起，我辜负了你的期望，没有重新振作起来……” 白何年在心里鄙夷了一番小岛三郎，然后笑着说：“没关系，我说过，我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 都是我不好，没有及时回来，因为工厂那边出了点问题，现在没关系了，我可以在樱花国呆很久，走，我带你去泡汤池。 之后换上干净的衣服，这次租个更大的房子。” 一身破破烂烂，蓬头垢面的小岛三郎突然泪流满面：“白君！你这家伙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傻瓜，因为我要利用你啊。 白何年强忍着胃里的翻滚，带着小岛三郎去了私人的澡堂，在小岛三郎洗澡的时候，他去给对方买衣服。 买的衣服都是常穿的西装，这是樱花国上班族常穿的衣服。 打理一新之后，两人又去吃饭，在包间里，等到饭菜上齐全之后，白何年让服务员不要来打扰他们。 很久没有好好吃过饭的小岛三郎狼吞虎咽的吃着，一边吃一边还让白何年赶紧吃，别浪费了。 白何年只是笑着给自己倒茶喝：“小岛君，你还记得吧，我说我是在一家大公司里上班的。” 小岛三郎点点头。 “我所在的公司，就是麦芒集团，总部是mf集团。” 说完，白何年安静的喝茶，静静的等待小岛三郎消化这个消息。 小岛三郎虽然平庸，也没有能力，可麦芒集团和mf集团的名号在樱花国太出名了。 之前震惊樱花国的丑闻，就跟麦芒集团有关系。 后来同样是被漂亮国制裁，樱花国的企业损失惨重，甚至是首相都需要亲自去漂亮国道歉。 麦芒集团不仅没有损失，还获得了赔偿，恢复了在漂亮国的声誉。 刚刚还在胡吃海塞的小岛三郎打了个嗝，他不是吃饱了，他是被吓到了。 “白君果然是年轻有为，能被派到樱花国，想必白君在集团里也非常出色吧。” 被委派处理海外事宜，通常都是在集团里有一定地位的人，普通员工没这能耐。 而被派的地方也非常有讲究，被派到像漂亮国、樱花、日不落这样的发达国家，通常是上升期。 被派到鸟不拉屎的非洲国家，通常是下降期，或者是站错队被清理。 按照这样的思维，白何年当然算得上是年轻有为。 “上次回国，我跟董事长说了小岛君，并且推荐小岛君作为我们集团在樱花国的第一个开拓公司总裁。” 这下被吓得，小岛三郎又不打嗝了，紧张的说：“董事长怎么说？” 小岛三郎的声音有些颤抖，由不得他不颤抖，年近四十，别说总裁，就连科长他都没混上过。 白何年给小岛三郎也倒了杯茶，小岛三郎低头双手接过，一饮而尽。 “董事长同意了。” 小岛三郎瞬间坐直身体，因为动作幅度太大，甚至带动了桌子，屋里一阵叮当哐啷的声音，引开服务员询问他们没事吧。 “没事，不需要进来。” 说完，小岛三郎用标准的土下座姿态，对白何年说：“实在太感谢了！” 白何年端坐着，结结实实的受了他这个感谢，然后才继续跟他说这个公司总裁要怎么做。 总结来说就是，他只需要做总裁，只需要拿钱和签字就可以，公司的一切运营小岛三郎都不需要管，这些白何年会负责。 听了半天，小岛三郎听明白了，他就是个傀儡，甚至是麦芒集团在樱花国的白手套。 “我可以向你保证的是，哪怕公司破产，你也可以在这京都拥有安身立命的资本，足够你潇洒的过完剩下的日子。” 这保证让小岛三郎安心了很多，他就担心，这公司做到最后，他会被推出去顶罪。 “当然，可能有些时候需要你出面道歉，我想这对你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道歉这种事，对小岛三郎来说，简直就像喝水吃饭一样简单。 以前做科员的时候，他一天道的歉数都数不过来，甚至都形成条件反射了。 第83章 赤道风投 作为在樱花国呆了一年的人,白何年对于如何在樱花国开公司非常了解。 事实上，在资本国家，有钱能使磨推鬼,白何年带着小岛三郎很快就注册完成了一家公司。 这家公司的主营业务就是风险投资,小岛三郎就是公司的法人代表，同时也是总裁。 公司成立之后,以公司的名字，租写字楼、买通勤车、招聘员工。 前期这些工作都需要白何年来完成,小岛三郎在这里起到的就是个装饰作用。 有钱，有房子,有车子，小岛三郎重新支楞起来了。 公司成立的时候,白何年给了他一大笔签字费，作为报酬。 小岛三郎第一天去把它们存起来, 第二天就拿着剩余的钱要请白何年去银座的高档夜总会不醉不归。 白何年拒绝了,公司刚开业,他还有很多工作需要做。 被拒绝也没关系,小岛三郎自己去了,甚至在银座遇到了曾经的同事。 “村上科长？” “小岛三郎？”村上江是小岛三郎曾经的科长。 当初裁员的消息就是村上通知他的,之前村上江曾经多次劝小岛三郎早做打算，公司最近效益不好，可能要降本增效。 可惜，小岛三郎听不明白画外音，等到听明白的时候,已经收到了裁员通知。 村上江比小岛三郎年轻,也比他有能力，还是科长,那次的裁员自然跟他没关系。 降本增效也没能挽救公司，在公司倒闭之前，村上江果断跳槽到另一家公司，即使从头做起，也比陪着公司完蛋要好。 “我已经不是科长了，我现在在樱花长期信用银行工作，是京都区的普通科员，今天是我们科室在这附近聚会，你呢，你离开公司后怎么样了。” “这说来就话长了，要不我请你去高岛俱乐部坐坐，我再跟你详细说说，走吧走吧，好不容易才见面，这是我们之间的缘分啊！” 村上江犹豫片刻，选择跟着小岛三郎去了高岛俱乐部。 如果不是高岛俱乐部，他可能会坚定的回家，但是作为最近非常火，同时也非常高端的俱乐部，能在这里消费的人，也都是非富即贵。 他现在在银行工作，作为银行的普通科员，他们都有绩效压力的，不只是员工，每个银行、每个区都有绩效压力。 只有在各大区中都崭露头角，才能获得晋升，否则面临的就是被裁掉。 村上江自己是不舍得去高岛俱乐部的，同时，就算他支付的起最低的酒水费，俱乐部也会进行资产评估，他还是不够格。 小岛三郎之前就打电话预约过，作为刚刚成立的赤道风投公司总裁，他们公司的实力是毋庸置疑的。 公司作为抵押的资产全部都是不动产，这使得他们公司在银行的信用评估方面分数超高。 代表着，银行认为他们公司属于优质公司，轻易不会倒闭的那种，就算是银行贷款，也是优先贷款给这样的公司。 小岛三郎刚到俱乐部，就受到了热烈欢迎，甚至俱乐部的妈妈桑都亲自出来接待，风投公司跟其他公司不同，更容易挣钱。 “欢迎小岛君，您可是第一次来我们俱乐部，那么，让我为您推荐我们的员工？” “哦，当然可以，顺便帮我朋友也推荐一个。” 高岛美子点点头，一拍手，走过来几个风格各异的年轻女子，各个青春靓丽，年轻貌美。 “我们这里的女孩都是非常优秀的，您可以慢慢了解。” 说完，高岛美子使眼色让女孩们坐在两人身边，自己则是起身离开。 小岛三郎乐呵呵的搂住其中一个小个子女生，让人给他开了几瓶酒之后，才开始高谈阔论。 说自己离开公司之后遇到了伯乐，自己如何如何努力，伯乐觉得他是可塑之才，于是给了他一笔钱，他们合作开公司，就是现在的赤道风投。 “别看我们公司刚刚成立，我告诉你，我们公司可是跨国公司，背后有漂亮国人做靠山的。” 这是白何年给他准备的说辞，主要用来糊弄银行，面对樱花国本土企业的时候，就必须要说，樱花人帮樱花人，樱花人不骗樱花人。 当然，这都是狗屁，别说白何年和小岛三郎不相信，樱花国也没人会真的相信。 自己人了解自己人，等到自己的同胞落难的时候，自己是选择帮忙还是落井下石，大家心里都有*数。 村上江不就是银行科员嘛，跟他当然要用银行专用话术。 “我们银行也和漂亮国人有合作。”这不是谎话，樱花长期信用银行在这个年代，不仅在樱花国，在世界上都算的上是数一数二的企业。 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的樱花国，正是最后的膨胀期。 这个膨胀，不仅表现在排名前十的企业，樱花国占大多数，也表现在樱花国每个国民的身上。 等到再过几年，他们会更加膨胀，忘记曾经的屈辱，认为樱花人是全世界最聪明，最勤劳的人，世界离不开樱花制造。 “你们跟漂亮国人的合作算不上什么，我们合作的漂亮国人是世界有名的，不过不能说。”小岛三郎颇有些遗憾。 “不说这个了，你认不认识什么需要投资的企业，你们银行每天都会接待很多来申请贷款的企业吧。” 村上江有些防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赤道风投和樱花长期信用银行（之后简称长银）在业务上有重叠的部分。 “别这么戒备，我就是想跟着你们银行喝点汤，你们银行肯定不会给所有的企业都投资吧，我想知道的是你们不投资的银行，你只需要说这些就行。 这总不会影响你的工作吧，你放心，好处肯定少不了你的。” 说是他们不放贷款的公司，那也是有的，这些公司通常都没有太多的不动资产，被评为劣质企业，没有投资价值的企业。 银行是挣钱的，不是做慈善的，当然不会把钱投在这些企业身上。 第93节 见村上江开始动摇了，小岛三郎加大诱惑力度，说：“只要你提供的企业名单被采纳，也可以帮你申请一栋京都的房子，低于市场价卖给你。” 村上江猛然抬头，京都的房子，这对于在京都工作的普通人来说，诱惑力是非常大的。 在京都工作的普通员工，他们的工资其实已经非常高了，优秀员工的年终奖甚至能达到二百万日元，可即使是这样，他们想要买京都的房子也很困难。 房价每年都在增长，而且是有价无市，有房子的人都不愿意把自己的房子卖出去。 樱花的房子是永久产权，可以说是真真切切的不动产。 村上江现在也只能是租房住，甚至还不敢租太好的房子，他还幻想着，有一天能够在京都买房子，然后坐等涨价。 “真的……真的可以低价卖给我房子吗？我是说只要有房子就可以，我可以原价买！”村上江咬咬牙，他是长银的员工，可以按照员工利息贷款。 “当然可以，你还不知道吧，我们公司名下有很多房产的，跟着我做，好处会有的。” “嗨！”村上江的回答里带着振奋，仿佛未来的日子都有了盼头。 而坐在他们旁边的女孩们也都起了小心思，纷纷讨好小岛三郎。 她们可不是普通的陪酒女，在场的不是京都大学的在校生，就是有海外留学经验的毕业生，或者是知名音乐大学的学生。 总之，放到外面，都算是天之骄女。 从他们两人的谈话中，就能知道，一场大生意，已经完成了。 这个叫村上江的幸运儿，马上就要飞黄腾达了。 当然，更有投资价值的是小岛三郎，只是小岛三郎年纪大了，身材也垮了，更没有长相，村上江这才能勉强和小岛三郎相提并论。 第二天，村上江因为昨晚回家太晚，没能起来去上班，被上司夺命连环call。 “科长！” “你这个混蛋！你现在在什么地方？立刻马上给我滚回来！” “是，是！” 村上江慌里慌张的穿上衣服，简单收拾一下自己，用最快的速度赶去他所在的支行。 这还要多亏他成功错过了上下班高峰期，能顺利坐上公交车，要不然来的更慢。 刚进支行，其他同事看到他，表情不一，有同情、有麻木，也有幸灾乐祸。 “村上！给我滚过来！” 科长没有单独的办公室，这很正常，科长只是管着他们几个科员，用不到办公室这样的高端场所。 “上个月你的任务没有完成，这个月如果还没有完成，那么就收拾东西给我滚蛋吧！” 其他人闻询心中暗喜，有村上给他们垫底，这个月他们就不用太担心了。 “科长，实在对不起，昨天晚上我在高岛俱乐部陪客户太晚了，才错过了时间！” “在高岛陪客户？” 村上用视线扫了一眼其他人，科长瞬间明白过来，这是担心说出来客户名字被抢功劳啊，看来这是个大客户，给了村上不小的底气。 两人进了会议室，留下议论纷纷的众人。 第84章 房子太贵 ，都别买！ 张爱国发现,白何年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消失很久，不知道上哪去了。 犹豫再三,他试探着问：“最近怎么没见白何年呢？” “哦,我让他上樱花国去了，帮我卖点房子补贴家用。” 你这样坦诚显得我很呆啊,张爱国觉得自己之前的犹豫好像小丑，直接问就可以啊。 但是等会儿,卖房子补贴家用是什么鬼，李麦芒家还需要补贴吗？ “话说,你为什么总是住在工厂？”按理说，李麦芒现在挣了很多钱啊。 据他所知,那些香江那边的大老板都是住别墅的，硕大的别墅里,只住家里几个人,剩下的全都是服务他们的佣人。 “不住工厂我住哪？” 楼县也没有那种治安爆棚的的别墅区啊,至于说其他治安爆棚的地方,那就不是有没有钱的问题了,看的是身份贡献。 最主要的是,她不想去那住，总感觉没有自己的地盘来的舒服。 工厂里科研人员住的小区，治安爆棚，环境好，她住的房子一点也不小。 “人晚上睡觉,就需要那么点地方,要那么大的房子干什么。” 李麦芒继续看自己的报告，这个报告是任非给她的,上面写的是关于手机的改进问题。 当然不是最终结果，这上面很多问题，还有不少科研人员反对呢。 别的不说，就说这一条手机屏幕的改进方向，听说任非和几个科研人员吵过好几次了。 任非觉得一个年轻人提出的触屏方式非常新颖，可以把触屏往这个方向发展，而不少研究人员不同意。 尤其是提出新触屏方式的只是个还没毕业，只是业余爱好的本科大学生的时候，这个意见就显得格外不靠谱。 甚至好几次都闹到李麦芒这里。 李麦芒没有给出最终答案，尽管她知道电容式触屏最后会取代电阻式触屏，她也没给最终答案。 她知道，现在在工厂里，很多时候，只要她发话，那就是板上钉钉，跟她个人性格有关，也跟工厂这么多年的发展有关。 这也是她为什么会把任非请回来的原因。 论起管理企业，她是远远比不上任非的，麦芒工厂能走到现在，最大的原因还是系统，另外一个就是几十年的历史教训 这几十年的历史教训让李麦芒能够摸着前人过河，可总有过完的时候，以后呢？ 所以她必须要让公司进入正常的良性运转中，而不是她的一言堂。 不是她对老年人群体怎么样，这是一种必然，等到人上年纪之后，都会有思维不活跃的时候，她并不能保证自己老了依旧能跟得上时代。 去掉个人崇拜，才更有利于公司正常运行。 现在拿到的新一版手机改进方案，任非说服了几位科研人员，准备在新款手机上搭载电容触屏。 电阻式触屏手机也不会立刻淘汰，其实不只是电阻触屏，现在市面上还有很多按键手机呢。 手机刚刚推出才几年的时间，大家还没有养成第一时间购买新手机的习惯，更主要的是，就算麦芒手机在国内已经非常便宜了，对于大家来说，这个价格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买的。 “对了，说起住房，你们工厂开始统计有多少人买房了吗？” 去年开始，商场周围就开始在建房子了，到现在为止，地基基本已经打好，甚至有的一层都出现了。 “这不大家刚过完年回来，哪有那么快统计好的。” 同市第一次这么建商品房，要小心再小心，张爱国不想建的太多，想着能卖一点是一点，不够再建。 李麦芒则是觉得，既然地都批下来了，这么多人，就按照这么多人来建啊。 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还是想到那个意见簿，直接问工人就行，甚至可以像分房子一样，让工人报名，等到建成就通知。 这事还得后勤处管。 正月十五之后，天气就没那么冷了，后勤处在一楼面向大家的办公室外面挂上牌子，买房申请处。 没错，就是这么硬气，毕竟他们买房子，工厂还要出三分之二的房费，当然要申请。 黑板报上也开始通知，工厂内部报纸上也刊登了这条好消息。 甚至房子价格、房型什么的，也都标的清清楚楚。 本就不算太大的报纸，有一半的版面报道的都是买房相关，自己家的房子，自己家的报纸，不打广告白不打。 “这房子也太贵了，一平二百块钱，这要是一百平，可就两万块钱了。” “两万还好吧？我听说，鹏城那边的房子要五六万呢。” “不能这么算啊，工厂还出三分之二呢，得把这个算进去啊，这样一套房子就是六千七左右了。” “六千七也贵啊，人家别的工厂，可都不要钱呢。” 吕胜男正在盘算，她看中了一套三室一厅，八十平的房子，算下来，只需要花五千四就能到手。 她现在的存款有六千多，过年的时候她又得了一次劳模，得到的电脑卖了出去。 也就是说，买了房子她还可以用剩下的钱买点家具什么的，她和闺女们就算是彻底有家了。 至于别人说的什么不要钱，免费分的房子，她从来没想过，因为她知道，那样的，怎么也轮不到她。 放在以前，她根本就不可能进工厂，别说免费发房子，就是买房子她也买不起。 现在她已经很知足了，更何况这房子上面写了，户口可以直接落在同市，多不容易啊。 城市户口多难拿到，两年时间，她觉得现在的生活就像做梦一样。 上面还写这附近会盖学校，孩子们以后上学也有保障。 总之，她看这上面，是怎么看怎么满意。 听到大家都在抱怨房子贵，她就想着，这样她正好还能好好选个楼层，听说不能选太高的，上下班不方便。 可又听说大家都不太喜欢的高楼层通常会比受欢迎的二三层要便宜些，这让她又有些犹豫。 她想着今天晚上等闺女们回来了，问问她们喜欢几楼。 每天晚上七八点钟的时候，都是工厂生活区最吵闹的时候，串门聊天的，在家看电视的，在走廊里跑着的小孩…… 吕胜男趁着老大写作业的时候，问：“老大，要是咱家买房子了，你想住在几楼啊？” “咱们家要买房子了吗？” 吕胜男犹豫了一下，坚定的说：“对，咱们家要买房子了！妈问问你们喜欢几楼，咱们就买几楼！” “太好了！我觉得……三楼四楼都可以，咱们家现在在二楼，夏天的时候，总是被树挡住阳光，我不喜欢……” 她们来工厂之前住的房子是破破烂烂的房子，安全起见，到处都被封的严严实实的，平时阳光很少能进去。 或许是因为这段经历，老大一直都很喜欢阳光洒在室内的感觉，可惜她们来工厂的时候，随意选了二楼，冬天还好，夏天总是要被大树遮住一部分阳光。 “行，那就看看三四楼！” 第94节 第二天中午休息的时候，吕胜男吃过饭就来申请买房子。 等到地方之后，看着排队的人群傻眼了，晕晕乎乎的排在最后面，好一会儿才问前面的人：“这咋这么多人啊？” 前面的人一拍大腿，悔不当初的说：“可不咋的，你说说现在，这人多坏啊，看黑板报的时候都说啥来着？ 说什么房价太贵！说什么别的地方都免费发房子！说什么自己钱不够！ 就我是个老实人啊！我信了他们的话，这么晚才过来，你看看前面这么多人，也不知道到我的时候，能不能选到个好房子……” 刚排吕胜男后面没多久的女人说：“我记得，之前你也说你家没存钱吧，没存钱还来排什么队。” 前面的人瞬间变了脸色，闭上嘴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排队去，还焦急的踮着脚尖，想看看还要多久才能轮到她。 没一会儿，前面很快分出来一队，是后勤处看排队的人太多，又抬过来一台电脑进行处理。 电脑上有个小软件，专门开发出来供这次买房使用的，各个厂区都可以直接在这个软件上选房。 房子的大小、位置、楼层，基本上选过就是定下了，如果中途退订，再想买，就要排在其他人后面。 只要被选过的房子，都会被锁定，其他人不能再选，这样可以保证所有厂区公平竞争。 “下一个！”排队一个小时之后，终于轮到吕胜男了。 “还有三四楼的房子吗？” “三楼的没有了，还有四楼的，要吗？” “可以可以！” “这些楼的四楼都还在，这一片离学校最近，都是正价二百，这片是临街的，会稍微便宜些，还有这里……” 后勤处的工作人员介绍的很详细，吕胜男最后选择的是离学校近的房子。 这里的房子虽然是正价，不便宜，可她家有三个很快就要上学的孩子，她觉得还是这里更合适。 而且，她也发现了，大家说贵贵，最后买的时候，看起来买的都是正价房子，很少买便宜的。 而且正价里最好的房子都是第一时间被挑走了，真像之前那位大姐说的那样，人心不古啊。 第85章 青春没有售价 ，直播贴脸开大 房子按照预期,要在年底才能陆续交付，整个小区总面积特别大。 里面除了小学，还有幼儿园,未来视情况,大概率还会再建中学，甚至可能是高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原定的房子很快就被工人们预定的七七八八，剩下些边角料。 房子最贵的就是二百一平,边角料们的价格会降低，总之,二百是最贵的档次。 大家对于这个买房子，还有自己的一套理论,李麦芒第一次听到的时候，觉得歪中带着那么一丝合理。 这个歪理就是,你花越多的钱买个大房子,工厂要帮你付的房费就越多,你就越占便宜,你就能花费越少的钱买到越大的房子。 花钱越多,花钱越少！完美闭环！ 李麦芒听到之后,习惯性的想抬一下杠，嘴巴张了半天，不知道说啥，难道他们真是天才？ 总之呢，在这样的理论支持下,五十多平的房子很少有人选,通常是在工厂三四年的工人买给自己爸妈的。 这样既不用和爸妈住在一起，减少摩擦,又孝敬，真有事也方便随时照顾老人。 在小区刚开始建设的时候，其实有不少人都在看笑话，说过了，这个年头不流行买房子。 尤其是普通人，农村就自己盖房子，城市就等着厂里分房子。 这房价还一点都不便宜，二百一平，有补贴也不想买，免费的房子不香吗？ 房子就在这样的议论声中，一天天建起来，工地上的工人们原本还担心这房子要是建不下去，他们就没工作了，回家种地，也挣不来钱。 没半个月的功夫，又听说这的房子都被麦芒工厂的工人们给预定了，甚至周日的时候经常能看到工厂的工人们在工地附近，三五成群的来回走动。 工地平时不让外人进，这毕竟有很多地方都是高空作业，不留神很容易出事的。 他们这的工头很严格的，所有人都必须要戴安全帽，就算是夏天，也让大家戴着帽子，为此情愿花钱给他们准备冰水喝，用来降温。 秋冬天的时候就不用工头督促了，安全帽也可以当保暖帽，带上也有保暖效果。 知道房子被定下，他们就安心了，看来这份工作不会丢，可以安全干到过年，今年又可以过个好年。 张爱国没想到，麦芒工厂的工人们居然这么给力，房子还没建成，就预定出去百分之八九十。 他调查过，房改之后，其他省份也不是没有试过卖房子，基本上都是卖不动的，有的甚至需要低于成本价售卖。 也就是说，他们那里的房子在低于成本价的基础上，工厂再出三分之二，员工出剩下的三分之一，即使这样，也卖不出去。 “你说，这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对于这种情况，李麦芒毫不意外：“你看看他们工资，再看看工厂申请条件，工厂不愿意出钱，提高申请条件。 员工工资本就低，再加上前几年效益不好，物价上涨，员工对未来信心不足，相比花钱，更倾向于存钱。” 如果不是现在的工厂改进了工艺，很多濒临破产的工厂又重新焕发生机，正常情况下，会有越来越多的工厂破产，直到九十年代的下岗潮出现。 社会整体经济效益不好的情况下，花钱是不可能花钱的，只有小心翼翼的存钱才能活下去，向来都是这样的。 麦芒工厂就不一样了，从建厂到现在，工资一直在稳步增长，按照李麦芒的预计，这样的增长还要持续很久，至少要跟得上物价闯关才行。 等到进入世贸之后，可能才会迎来平缓阶段。 正因如此，工人们知道自己未来不仅不会挣不到钱，还能挣到更多的钱，对未来充满信心，所以工人们才敢花钱。 张爱国想想，确实是，随后又嘿嘿笑起来，工人们买房子这事对于同市来说，不仅仅是卖房有收入。 买了房子是不是要买家具？是不是要买日用品？是不是要交取暖费、水费、电费啥的？ 这都能带动同市的经济发展，现在同市这块市场算是彻底盘活了。 杜木匠最近忙啊，忙的团团转，天天灰头土脸的。 他现在是相信他爸当年说的，手艺人啥时候都饿不死，虽然他爸当年日子过得一塌糊涂。 他爸就是村里远近闻名的木匠，谁家娶媳妇打嫁妆、下葬打棺材什么的，都得找他。 可他们这穷啊，祖祖辈辈的穷，当个木匠只能说是饿不死，吃大锅饭那会儿，还得免费给公家干活。 这两年不一样，打家具的人越来越多，天天忙的灰头土脸的也高兴。 以前是生怕没活，现在还得给同行介绍活，没办法，他的工期都排到后年去了，大家哪等的了啊。 还得研究最近时兴的家具，小年轻们都喜欢赶潮流，经典款式都不太喜欢啦，要换款式，还要换颜色。 什么少女粉色、小清新绿色、鲜嫩黄色…… 同市作为唯一一个跟国际接轨密切的内陆城市，各方面发展都很迅速，在流行元素这方面也不落后于人。 平时什么迪斯科、喇叭裤，怎么时尚怎么来。 作为久经沙场的老手艺人，搭配流行元素这些都不在话下。 就是现在找学徒不好找，世风日下啊，年轻人们都进工厂去了，都不愿意来干这活，其实这活也挣钱。 杜木匠痛并快乐着。 另一个痛并快乐着的是班达尔王子。 他之前用跟麦芒工厂合作来掩盖真实目的，当然表面功夫也是要做的。 等到真的合作起来，那就是，真香！麦芒工厂研究出来的太阳能发电，让他们能够完美的利用阿沙除了石油以外的最大资源，沙漠！ 家家户户空调拉足的感觉简直不要太棒，他们下一步打算在室外也安上空调，可以实现四季如春。 班达尔王子现在出行，前面都是无人机开道，无人机下面搭载着哒哒哒，有突发情况，直接哒哒哒。 作为王子，他对自己的安全问题是很看重的。 同时，打开另一部手机，点开app，上面播放着一栋建筑物里的画面，从视频上看，拍摄角度是在建筑物的上空。 这个app还有个分享功能，就是你用无人机拍摄到的视频可以分享到网络上，让其他人也看到。 通常情况下，大家都是拍摄一些美景，或者是惊险视频，班达尔王子就看到这上面有很多人分享，还会有人点赞评论什么的。 这是个全球性的app，只要有智能手机，只要下载了这个app，都可以看到上面的内容。 上面获赞次数最多，评论最多的是个华国人拍摄的视频，开头是一个人站在一把剑上，说今天御剑飞行，带大家看看华国大好河山。 众所周知，视频是不能p的，所以这绝对是真的！ 下面一堆评论华国功夫的。 这个人也有很多的粉丝，每次发视频，都会有很多人点赞评论，就是这个人的名字有点奇怪，翻译过来战略傻瓜代理机构？ 他的名字还跟别人不一样，有个红红的标志，不是头像，好像是app给发的标志，不知道怎么得到的。 班达尔想了想，觉得他们阿沙也很漂亮啊，也要让别人看到阿沙的漂亮啊。 于是乎，一股脑的把自己手机上的视频都发了出去，包括他们从空中拍摄到的漂亮国大使馆。 观看视频的人不多，不过很快，班达尔发现，app给他发消息，让他进行验证，说是验证之后，确认是他本人，那他的账号也能得到红红的标志，还能被推送到首页，让更多的人看到。 那还犹豫什么，当然是立刻认证了。 他这边认证，李麦芒游戏部这边就收到通知，很快就给他挂上红红的官方认证。 与此同时，他发的视频也被大家围在一起观看。 “我去，这王子，这大别墅，这狮子，有钱。” “唉唉唉，你看这个视频，这不是那哪吗？这都敢发上来？” “这算啥，昨天我都删了好几个上传小电影的，厂长说了，下个月招审核员，不能什么玩意都往这上面放。” “啥小电影啊？我怎么没看到？哪呢哪呢？” “去去去，正能量，不能传播□□色情！” 这个年代，对于传播□□色情的打击是非常严格的，抓到就不是盗版不盗版的问题了，甚至是流氓罪。 对于大家在app上上传各种各样的视频，李麦芒一点都不担心，这些视频又不是她指使让上传的，是他们自己非要上传的。 她也不想看的，她也是受害者！哎，这大使馆怎么就拍这一块啊？也不知道挪挪地方，拍的全面点。 第95节 榜一大哥这不擅长拍摄啊？要不要搜罗几个摄影专家过去教教他们？ 不好不好，还是他们派人过来学习更合适，没错，就是这样。 相比榜一大哥的谨慎，自由快乐的漂亮国青少年们就更富有创造性和想象力。 别看他们设备不如班达尔王子，却从其他方面弥补了这一缺陷。 无人机不够持久？那就拿到地方再放飞。 飞的不够高？那就直接从高处起飞！ 总之，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只要评论区里夸奖足够多，他能给你来个贴脸拍摄，完了跑酷逃跑。 李麦芒最喜欢看这些视频了，因为这视频往往还得给麦芒工厂带货。 可不是她花钱请人带货，是他们自发的，跑着跑着，手机掉了，捡起来完好无损，此时不得来一句，麦芒手机质量就是好！ 跑的时候，自行车蹬的直冒火星子，也没掉链子，这不还得来一句，麦芒自行车，逃跑必备！ 第86章 我们的房子 “站住！别跑！” “前面的站住！” 警察挺着大肚子在后面追,前面一个棕色头发的年轻小伙迈着大长腿一路狂奔。 直到看不到警察之后，才大笑着从身前的背包里掏出一直被他小心翼翼保护着的无人机。 说是无人机，其实就是个小直升飞机的外形,下面有个小的摄像头。 买的时候,摄像头是需要单独购买的，毕竟,真的有家长是买来给孩子当玩具使用的，如果捆绑购买,效果反而不好。 普利奥随便找了个隐蔽的角落，掏出手机连接上数据线,然后将视频传输到网络上。 传输这一段视频可是需要花费不少流量呢，这些流量都是钱。 普利奥家里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家庭,只能算是漂亮国还算过得去的家庭，能让他的父母给他买个手机作为圣诞节的礼物。 今年的圣诞节礼物就是顶配的无人机,作为顶配,摄像头这些都是必须的,甚至还送有很多的外挂接口。 这些接口非常巧妙,说明书是厚厚的一本书,作为快乐教育的一份子,普利奥最讨厌的就是厚厚的书，更别说书上的字体还非常的小。 可这本书不一样，只要认真看，真的能学到东西，那些接口单靠肉眼看,很难看出来对应的是什么东西。 书上写的清清楚楚,包括哪个型号的biubiubiu，就是无人机载重不够,只能外挂轻巧的东西。 普利奥在红色app上算是个小有名气的名人，他拍摄的很多惊险视频都有人看。 同样的，有人率先看到了这个app和普利奥的价值，一家漂亮国服饰公司找到他，说是可以免费为他提供运动服，甚至是一笔钱，条件就是要在之后的五次视频里穿上他们提供的运动服。 这对于普利奥来说无异于是意外之喜，只是穿着衣服而已，没道理不同意。 甚至穿什么衣服对方也准备好了，可以保证把他打扮的比之前还要帅气，说不定他还可以成为新的明星呢。 要知道，有手机的人，家里都不会太穷，这样有消费能力的群体才是现在公司的主要目标群体，这属于是精准投放。 红色上面的注册用户越来越多，内容也越来越丰富，李麦芒每天没事就刷刷看看。 班达尔王子之前看到的战略傻瓜代理机构，中文名字，战忽局，就是李麦芒注册的一个账号，隔三差五的发一些沙雕视频。 正所谓自古深情留不住，总是沙雕得人心，这个账号的粉丝数可谓是一骑绝尘。 今天李麦芒又发了一个视频，几个国家国旗颜色的小球，带着自己的标志性食物，以及标志性口号出场。 漂亮国的炸鸡可乐，毛熊的伏特加，樱花的寿司，华国的…… 毛熊网友：我曾经到过华国，那是个美丽的地方，那里还有我亲爱的同志。 漂亮国网友：先说明一点，你们现在就差动手了。 阿沙网友：哦～看这美味的食物！哦～看这成片的蔬菜地！ 正在嘎嘎乐的李麦芒看到毛熊网友发的同志，感慨颇多。 对于毛熊，尤其是大毛，相信很多华国人的情感都是复杂的。 同样的，毛熊对于华国人的情感也是复杂的，不管是大毛还是二毛。 现在的关系虽然没有以前那么紧张，可到底是回不去了。 红色这个app上各国的网友都有，这就导致，这上面每天都是战火连天，隔空打嘴仗。 众所周知，现在的交通非常不方便，国与国之间的交通更是难上加难。 所以，那还等什么，我就算是骂了你，就算是暴露了自己的隐私，甚至是把自己家在什么地方详细发出来，也不担心会被线下真实，那还不可劲骂！ 这上面又是青少年居多，这个年龄段的人，大多都没什么事，尤其是快乐教育的情况下，每天有大量的时间可以浪费在网络上。 唯一能够限制它们的就是高昂的网费和不太流畅的网速，至于服务器，根本不用担心，李麦芒他们用的是最好的服务器，单独一个机房，要多少有多少，自己家生产的，不要钱。 而这样的唇枪舌战通常具有非常强烈的地域性。 比如说，甲和乙发生矛盾，那么双方国家的网友不管对错，会先帮助本国网友辱骂对方。 如果本国网友确确实实做了人神共愤的坏事，那也会在辱骂完对方之后，转过头再来谴责本国网友。 有时候，网络上也会出现前所未有的大混战，通常情况下是漂亮国网友跟剩下的国家对喷。 对喷的原因是李麦芒，哦，他们喜欢叫艾薇·摩根，虽然李麦芒红色app的认证号就叫李麦芒，他们艾特的时候，也只能艾特李麦芒。 这就是他们对喷的原因，漂亮国网友认为李麦芒以及麦芒集团、mf集团是漂亮国的企业，包括这个红色app也是漂亮国的。 总而言之，就是，上网的人你们都给我注意着点，这可是我们漂亮国的地盘，大小姐驾到，通通闪开！ 其他国家的网友可不惯着他们。 “那她的名字为什么是华语？” “那这个app为什么叫红色？” “那她为什么住在华国？” “那你们手机为什么还那么贵？” 噼里啪啦一顿输出。 漂亮国网友也不甘示弱，把关于李麦芒的报道甩出来，包括李麦芒的出生地，甚至还找到了李麦芒出生的医院，接生的医生护士都还在呢。 还有人找到了李麦芒父母的墓碑，这些可都是图片证据。 其他国家的网友不太了解，刚开始还觉得不明觉厉，直到一个华国网友出现，甩出了华国最近关于李麦芒的报道，甚至是视频。 视频里的李麦芒正在工地上查看建筑进度。 漂亮国展示的都是以前的照片，李麦芒已经很久没有去过漂亮国了。 其他国家的网友看到这个视频，瞬间有了对线的资本。 “这不就是华国人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漂亮国人长什么样！” “对呀，她跟周围的华国人简直一模一样，顶多就是漂亮点，只有一点点。” “我怀疑她有我们棒子国血统，这就是我们棒子国标准美女的长相！或许她是我们棒子国人！” “滚一边去！” 每到这个时候，爱泼斯坦就会被拉出来重新鞭尸，没办法，现在关于爱泼斯坦的阴谋论流传非常广泛。 尤其是在青少年中间，他们对麦芒集团的产品更具依赖性，对麦芒工厂也就更具认同感。 只是这样的争论，按理来说，应该是漂亮国和华国网友的战场。 但是通常情况下，都是其他国家的网友在嘲讽漂亮国网友，华国网友很少加入争吵，有也是在争吵发生很久之后，才吵两句，非常奇怪。 难道说华国网友并不喜欢李麦芒吗？其他国家的网友这样想到。 其实他们都想错了，出现这样的情况是有原因的。 在华国，这个年代，不管是有钱人家的还是，还是穷人家的孩子，只要在上学的年龄段，那就必须要去上学。 不仅要上学，还要非常努力，力争上游，回家就要写作业。 有钱人家还会上各种兴趣班，补习班，争取做到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不能让孩子落在起跑线上。 加上没有双休，全员单休，这就导致喜欢上网跟人争吵的青少年根本就没有太多时间上网。 另一个原因，国外家长愿意把这个当做节日礼物送给孩子，国内可不愿意，这不就是纯纯的玩物丧志吗？不行！ 顶多是作业写完了，让你拿着家长的手机玩一会儿，时间还不能太长。 手机的主流拥有者是三观已经成熟并且固定的大人，有自己的工作和社交圈。 红色app对于他们来说，不仅仅是个分享app，也是联络app，发点什么东西在上面都要思考再三。 大人的世界，总是要比小孩子更复杂，也没有那么多的非黑即白和义愤填膺。 所以，在其他国家在app上混战的时候，华国的网友大多都在岁月静好，发点生活日常，人生小鸡汤。 麦芒集团的官方账号平常就喜欢发些温馨小提示，比如什么天冷多穿衣服，天热要穿短袖，这些个，看似很暖心，实则很废话的小提示。 就在晋省进入夏天的时候，麦芒工厂又来人参观来了。 依旧是头顶一块布，不同的是，这次来的不是班达尔王子，而是卡塔尔的王子。 李麦芒对卡塔尔印象很深刻啊，又是一位土豪。 来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卡塔尔和华国刚刚成功建交，现在正在互访阶段。 华国有什么外国人不得不去的地方吗？当然有，还有很多，麦芒工厂就是其中之一。 卡塔尔老早就想来麦芒工厂了，毕竟隔壁的阿沙才刚刚到华国转一圈，现在是要啥有啥。 对此，卡塔尔只想说，同样是穷的只剩下钱的国家，我也不差事，我也要买买买！于是，就来了麦芒工厂。 麦芒工厂相比八三年，属于是鸟枪换炮，不仅工厂扩大了几十倍，还有专门的展厅。 展厅里陈列的都是麦芒工厂最近上市的产品，甚至还有概念机。 当然，除了这些最新产品，还有个博物馆，里面放的是麦芒工厂已经淘汰落伍的产品。 第96节 市面上已经停产，只剩下一部分地区可能还有少量库存，也算是麦芒工厂曾经的荣耀。 馄饨皮王子拿着最新版的手机，爱不释手，甚至当场给自己注册了个账号，就差没跟网友们对喷起来。 碍于现在正是公干的时间，还要注意国家形象，他选择大度的原谅那个喷他不是王子，喷他穷鬼装土豪的家伙，等到晚上他再拿着手机喷回去，让他看看自己的豪华座驾。 另一个让他感兴趣的就是麦芒工厂附属学校。 作为附属学校，他们现在甚至是走在全国小学的前列。 工厂赞助的电脑，让学校的小孩们每个星期都有两节电脑课，可以了解电脑的构造和使用方式。 毫不客气的说，现在很多成年人对电脑的熟悉程度都比不上麦芒小学的学生。 这些学生哪怕小学毕业就不上学，直接出去找工作，也能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 这个年代懂电脑的人很少，每个都是人才，有的是地方愿意要。 馄饨皮王子觉得，他们的学校也需要开设电脑课。 他甚至开创性的设想，也许可以让学生们都用电脑在家里上课，足不出户就能够学习到知识。 其实这是这年代很多人幻想的美好生活中都会有的一件事情，代表着先进和科技。 只是李麦芒听了就只想说使不得啊老铁，真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可不是什么好时候，还是老老实实去学校上课吧。 “让孩子们一天到晚都对着电脑，容易视觉疲劳，对孩子们的视力造成影响，一个星期两节课就可以了，实在感兴趣的孩子可以自己买电脑在家里学嘛。” 李麦芒能这样说，当然是知道，卡塔尔的国民是买得起电脑的。 馄饨皮王子觉得她说的对，昨天晚上他就拿着手机在网上跟网友们对线到很晚，甚至大晚上的，拿着手机拍自己的豪华座驾，就是为了打脸网友。 之后在红色app上流连忘返，很晚才睡，导致今天一整天都精神不振。 他尚且如此，更何况孩子们呢，确实不能天天上网。 等到卡塔尔王子走的时候，又是带着一大堆订单走的，甚至还在第一商场大采购。 看中一样东西，那就是直接往工厂下单，生产好给他们发货。 这让原市、首都还有鹏城的商场负责人都大为后悔，因为他们的商场还没有开业啊。 商场现在是建成了，可是还没有收拾完毕，工厂也没有入驻完全，没能赶上这次大采购。 唯一能安慰他们的就是，经过多方面考虑，他们把开业时间都放在了九月十日教师节这天。 这个教师节是在周六，很多学校都计划放假半天，跟周日连在一起，让老师们休息休息。 老师们休息了，孩子们自然也放假啊，多好的时间，而且天气不冷不热，正合适。 三个大型商场同时开业，这在全国也是一场盛事，尤其是这三个地方的居民，都在讨论这件事。 上次同市商场开业，全场九折，东西便宜了很多，这次不知道还会不会打折，要是打折的话，那就很划算了。 总之，要从现在就开始存钱，尽量不买东西，等到商场开业，对比过价格再买。 人人心里都有杆秤，普通群众也有自己的小智慧。 麦芒工厂小区一期落成，所有的房子都安上了门窗，还粉刷了墙面。 地砖什么的，就需要看户主自己弄不弄，怎么弄，他们负责的部分全部完成，可以交房。 李麦芒去实地看过，房子还是很可以的，尤其是因为没有公摊，房子就显得格外大。 工厂后勤处联合宣传部，在内部报纸上刊登了小区照片，整体照片，房子内部照片都有。 这些照片是给大家安心的，周日的时候，大家也可以直接进小区里面看，现在小区可以进。 但是房门什么的，都锁着呢，他们只能透过一楼的窗户看看里面什么样。 骗人是不可能骗人的，诚信做保，工厂的信誉，大家也都是知道的，不用担心会坑钱。 用大家的话来说就是，厂长都不稀罕坑你那仨瓜俩枣的，只要想要钱，逢年过节少给大家发两个鸡蛋那都多少钱呢。 吕胜男带着三个闺女也跟着大家去看过房子，她选的房子就在一期里，这房子总共三期，听说二期也快要完工了。 四楼对于她们家四口来说并不困难，即使知道门是锁着的，她们进不去也看不到，可吕胜男还是坚持到家门口看看。 这就是她们未来的家。 红色的防盗门结结实实的把持在门口，谁也别想进去，这让他们更有安全感。 不只是她们一家，很多人都选择到自己家门口实地考察。 准确的说，这还不是她们的家呢，只是他们定下了，甚至都没有掏一分钱。 只有钱付过之后，后勤处才会带着他们进房子里面验收，最后把钥匙给他们，房子过户，这才真的叫他们的房子。 “走，回去买房子去！” 预定的房子基本上没有退的，不想买的人，在刚开始就不会报名要买房子。 吕胜男到银行把钱取出来，转过头就全给了财务处。 工厂附近就有几个银行，工人们太多，每到发工资的时候，就会有很多工人要到银行存钱。 这么多的工人，每个月都来这么一次，对任何地方的银行都是个不小的冲击。 每次都要排队等很久，后来银行干脆就直接在工厂附近开了支行，这样也就不会妨碍到普通居民。 这次工人们取钱买房子，对于银行也是不小的冲击。 要知道，银行的钱并不是无穷无尽的，越小的支行，银行里的现钱也就越少。 一次性大量的取钱，影响到的也不仅仅是支行，还会影响到其他银行，一个弄不好就容易出现挤兑事故。 幸好，这些人是拿钱买房子来的，不是取钱拿回家存起来。 银行联合麦芒工厂财务处，共同在银行大厅里办公，通常是这边工人们刚刚把钱取出来交给财务处，转头财务处收够一定数量的钱就又存回去。 这样流水线作业，银行里也不需要有太多的储备现金，只需要保证工作顺畅。 确认收到钱之后，财务处就给吕胜男打收据，拿着收据，出门去后勤处，后勤处那里有人专门带着他们去验房。 验房之后，凑够十个人，就带着他们去房管所过户。 一系列操作下来，所有人可以用最短的时间拿到自己的房子。 吕胜男拿着崭新出炉的房产证，把钥匙插进防盗门，打开房子，这就是她们的家啊。 三个孩子像小炮弹一样冲进屋，叽叽喳喳的说要在什么地方放什么，要买什么东西。 吕胜男早就规划好了，三室一厅，她和小女儿住一个房间，老大和老二住一个房间，一个房间里放两张床不是问题。 另外一个房间，就当做书房，专门用来让三个孩子写作业。 她们也没有什么亲朋好友会来，不需要留什么客人的房间。 即使是两个人住一个房间，她们也很开心，要知道，之前她们是四个人住一个房间，两个人睡一张床。 这个房子对她们来说太好了。 “妈妈，我们什么时候搬进来啊？” “家具还没到呢，我还想给家里贴上瓷砖，这样更干净，我在罗村小区看到他们的房子都是贴了瓷砖的，每天打扫的干干净净的。” 贴瓷砖最大的优势就是干净，哪怕是水泥地面，长时间使用之后，各种各样的污渍沁入其中，哪怕是用拖把拖，也不能打扫干净。 这样的房子看起来总是脏兮兮的。 可贴瓷砖的话，工程量就大了，不仅需要更多钱，等待的时间也长。 对于吕胜男来说，她已经等了二十多年了，不在乎这几个月的。 不就是钱，她努努力，今年还能再挣回来。 这几个月工厂的工资还在上涨，按照大家的估算，等到年底的时候，他们的基础工资就能有三百多。 如果加班，那一个月的工资更多，这就是吕胜男的底气。 有了房子的人，跟之前比起来，就悠闲很多了。 之前大家都焦虑，焦虑房子什么时候建成，建成的时候能不能让大家满意，买房子的时候会不会出现意外。 现在只剩下一部分人还在焦虑，毕竟，二期三期还在建设中。 看到别人的房子已经建成，甚至有的人已经住进去，大家的焦虑中还带着期待。 小区有直通工厂的大巴车，听说工厂最近正在买大巴车，用来以后专门接送大家上下班，这样就不需要跟其他的市民一起挤公交。 第87章 初中生 何多多也买了一套房子,不大，房子写的是她的名字。 在以前，何多多不会有买房子的想法,哪怕是她家之前住房那么紧张,紧张到她哥结婚都要推迟，她也没想过买房子。 在工厂说买房之后,她也没放在心上，也就是帮着郭媛参考买在什么地方合适,买多大的。 好几天之后何妈妈才知道他们工厂能申请买房子，一边拧着何多多,说她这个缺心眼为什么不说这事，一边带着何多多去银行取钱,让何多多拿着钱去买房子。 “这钱都是这些年你放到我这的，我都给你存了起来,买不起大房子,买个小点的。” 何多多的工作基本上不加班,每个月只有基础工资,不过她不是花钱如流水的人。 平时也就是花点钱买个衣服什么的,他们这里的衣服也不贵,日积月累，也存了不少的钱。 “干嘛买房子啊……我住在宿舍不就行了，再说，不还有家里嘛……” 何妈妈催促着何多多看房子，剩下的房子不多了,幸好一期还有人预定了,最后没买，房子还是个好位置,也不大，正好适合何多多。 “那怎么一样，你哥结婚了，虽然现在还在外面租房子，等到你姐一结婚，肯定是要搬回来的，到时候，哎……” 何妈妈没说完，但是坚决让何多多买房子。 她年龄大了，经历的事情多，兄弟结婚之后，自己家就再也不是自己家了，尤其是对女孩来说。 她运气好，跟老公一辈子也没怎么吵闹过，可人总不能把一辈子的希望寄托在运气上。 有个自己的房子，以后真有什么事情，不用看别人眼色，也更有底气。 何多多傻乎乎的不知道，她得给何多多想清楚。 麦芒工厂房子的事情，在其他人眼里褒贬不一。 第97节 刚开始大家觉得，工厂的工人太好了，工资高，福利好，现在大家觉得，工资高，都拿来买房子了，一对比还不如在国企等着分房子呢。 可等到房子真的买到手，工人们开始陆陆续续装修入住之后，人们又发现一个问题，按照他们的工资，很快就能再存一大笔钱，买了房子并不会让他们的生活陷入困境。 相反，买了房子，让工人们的幸福指数都提升了很多。 工厂专线的开通，很多工人宁愿坐十几二十分钟的车来回上下班，也想住在自己家里。 这样一来，宿舍就空出来不少，新招聘的工人也不需要再另外建宿舍。 第一商场周围也比之前有人气了很多，原本郊区的不能再郊区的地方，眼看着就要成为新的中心点。 九月十日教师节的时候，同市也放假了，同市的小孩们纷纷聚集到商场。 这里有个免费的小游乐场，反正是免费的，一年也来不了几次，家长还是愿意带着孩子来的。 秉持着华国人的优良传统，来都来了，那就尝尝吧，通常情况下大人都会带着孩子在三楼就餐。 能够打败华国人这一传统文化的，只有阿三国的餐饮。 小孩能吃多少，这个年代餐饮业分量足，点一份，通常足够大人和八岁以下的小孩一起吃的。 八岁以上就不行了，别看年纪不算大，吃起来就像是无底洞。 同市的商场甚至还引进了肯老头快餐，引进的当天也给商场带来了一波流量，不少年轻人排着队，就是想要尝尝国外的炸鸡。 陆蝶和何多多她们排队回来还给李麦芒带了一份炸鸡，给李麦芒的时候，眉飞色舞的说：“快尝尝，快尝尝，是不是跟你在漂亮国的时候吃到的一样？ 你回华国这么久，肯定也会想吃家乡……也不对，你家乡是咱们这，这算是……儿时的味道？” 李麦芒无奈的接过已经不是很热的炸鸡，而她刚刚吃过饭没多久。 陆蝶她们刚结伴离开，陈平安也带着一份炸鸡回来了，看到李麦芒桌子上放着的炸鸡，又转身准备离开。 “拿过来吧，正好尝尝你们买的有什么不一样。”商场离他们这并不算近，买炸鸡还要排很久的队，这不是特地带的李麦芒都不信。 他们能特地给自己带炸鸡，李麦芒还是很高兴的，这说明大家心里都有她呀，说明她这个领导深受大家爱戴。 这么一想，李麦芒心里还美滋滋的。 凉了的炸鸡并不太好吃，李麦芒没吃完，剩下的晚上带去食堂，让大师傅又复炸了一遍，她和罗小田一起吃了。 等到李麦芒离开，大师傅觉得自己的职业遭受到了挑战。 厂长居然拿着外面的食物，来食堂加热，这炸鸡就这么好吃？要不他去偷偷师？ 李麦芒不知道，她不浪费食物的做法让大师傅开辟了新赛道，她现在看着红色上面的新消息乐不可支。 红色app的注册人群越来越多，各种各样的消息满天飞。 今天的新消息就是，漂亮国发明了水变石油的方法，宣布不再购买中东的石油，将实现石油自主。 看着上面的专利证书，李麦芒嘎嘎直乐，证书上面的人名，让她确定，这就是那个水变油大王。 要不怎么说，总是套路得人心呢，手段不在高明，有用就行。 这个消息，不只是红色app上出现了，漂亮国的媒体也纷纷报道，作为世界级强国，其他国家当然要密切关注漂亮国。 就在漂亮国宣布这个消息之后，石油价格应声下跌。 这很正常，供需关系摆在这，当供大于求的时候，价格降低是必然的，技术已经出现，推广只是时间问题。 有人发明了这项技术，其他国家就算还没有掌握这项技术，那他们也不担心，毕竟，发明是困难的，发现就没那么难了。 这石油下跌的速度，看的李麦芒都心惊肉跳的，很快，华国反应过来，不这个时候抄底，还等什么呢。 买！ 现在存的小钱钱已经够多了，而且还在不断的增多，尤其是一些说不出来的来钱方式，那速度更快。 原来想买的东西，突然就不是那么着急了，等等呢，也许等等就不用买了，这事，说不好啊。 可石油这种东西，等不了，华国赶快联系榜一大哥们。 榜一大哥们现在正着急上火呢，大家的钱哪来的？当然是卖石油卖来的，现在石油卖不上价，那大家的幸福日子可能就一去不复返了。 而在这个时候，他们的合作伙伴，那个要技术有技术，要诚意有诚意，要热情有热情的华国兄弟，居然说要买石油！ 这是什么？用华国的话来说，这就叫做雪中送炭，让我们为我们的友谊干杯！ 双方一拍即合，都觉得对方是冤大头……啊不，是大善人。 华国买石油这件事，反响并不大，毕竟大家都知道，华国和漂亮国不对付，漂亮国这个水变油技术，谁都可能给，就是不可能给华国。 之前还甜甜蜜蜜呢，最近就因为那个mf，差点就掰了。 等会儿……华国也不是没有拿到的可能啊，mf这个无解的bug在这呢，那他们买个啥？ 对此，华国表示，榜一大哥们是我们的友好合作伙伴，在此困难之际，我们必须携手共度难关。 榜一大哥们泪眼婆娑。 其他人：编，你继续编，我要信你我就是大傻子。 漂亮国却非常的欢乐，他们是真的觉得，水变油技术被他们掌握了。 就是这个技术现在还不成熟，时灵时不灵，质变临界值不好掌握，还需要继续研究。 等他们研究完了，直接嘎嘎乱杀，河里的水全给你变成石油你敢信？让世界上到处流油，做到真正的富到流油。 以后再也不用到处偷石油了。 面对漂亮国的宣言，华国只能表示，你高兴就好，啊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华国现在忙得很，没工夫理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至于说什么水变油，这技术他们也有啊，不相信的话，上大街上你问问去，总有人能给你展示一下这项绝密技术。 现在挣到钱了，花钱的地方也没那么多了，就要开始思考怎么提高老百姓们的生活，让老百姓得到更多的保障。 要想富先修路，这个是没错的，全国各地都开始了基础设施建设，村村通是最终目标，现在还只是刚开始，很多地方别说村村通，镇镇通都还没达到呢。 面包车的发动机稍微改改，就能变成大巴车，动力还贼强，足以承担起村公交车的重任。 村子里的老百姓们出行带的东西都很多，带出来一个人的量都是最基础的，这就需要大马力公交车。 现在又买到了低价石油，够用一段时间的。 除了公路，还要修建学校，尤其是偏远地区的学校，义务教育的普及还很困难。 在偏远地区，多一个孩子上学，就意味着少了一个劳动力，这一加一减，对于贫困的家庭来说是雪上加霜。 麦芒工厂联合当地政府，推出献爱心计划，为每个上学的山区孩子提供一顿丰盛的午餐。 午餐通常肉蛋奶都是必备的，要求所有的孩子都要吃完，不能带回家，在学校不吃就会被收回去。 这项规定非常苛刻，对于饭量小的孩子来说，他们吃的就会比其他孩子少。 那没办法，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来上学的孩子都能吃到饭，尤其是女孩子和家里不受宠的孩子。 别以为男孩子就一定会是家里受宠的孩子，如果一个家庭里，不只有一个男孩，那也会有差别待遇。 一碗水端平，这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总要有孩子作为牺牲品。 有女孩的家庭，女孩就是牺牲品，没有女孩的家庭，那就看谁倒霉了。 允许带回家的话，那么提供的爱心肉蛋奶，这些孩子就永远吃不上了。 可能有人会说，不听话，不带回去就好了，可如果不带回家，你面临的是毒打、监禁呢？ 只有硬性规定，才会让这些人稍微停下脚步，因为欺软怕硬是他们的共性。 “开饭了！”破破烂烂的学校里，食堂反而成了最特殊的存在。 崭新的用具，丰盛的饭菜，穿着破烂的孩子们排队等着领自己的饭菜。 餐具是学校提供的，有的孩子真的没有餐具。 学校提供的餐具也不能带走，会被人拿去卖了，吃完还要收回来的，正好收回来学校统一刷干净。 别说什么让孩子自己刷碗的话，他们刷不干净的，因为这里很多家庭，家里根本就不刷碗。 刷碗浪费水，还浪费剩饭，直接舔干净，不刷碗，下次接着用。 学校只能收上来统一刷干净，防止学生交叉感染。 今天吃土豆猪肉盖饭，土豆占了大多数，那大家也吃的很开心。 有猪肉搭配着，就连土豆也一股肉味。 这里的孩子们一年到头也吃不上一顿这样的饭菜，学校里的饭菜是他们吃过的最好的饭菜。 拿到自己的饭缸，孩子们迫不及待的开始吃饭，就算被烫到也舍不得吐出来，把饭在嘴里来回倒腾，差不多凉了就吞下去。 他们的饭量都很大，哪怕是女孩子。 原因也很简单，学校提供饭，饭还这么好，很多家庭就不给孩子准备饭了，孩子们一天就吃中午这一顿饭，任谁会变能吃。 即使是这样，献爱心计划进行半年后，学校的孩子们也长的比没来学校的孩子更结实，更强壮，也更聪明更有文化。 一天只吃一顿饭，肉蛋奶充足，也比他们一天三顿清汤寡水的好。 实打实的好处摆着，学校的老师再去动员家长送孩子上学的时候，遭到的白眼少了很多，甚至有家长主动问他们家孩子能不能上学。 以前看到他们这些老师都是避之不及。 “你们一定要努力学习，如果你们能考上高中，可以试着申请麦芒工厂的助学贷款，免费供你们上高中，考上大学的话，这个高中的贷款就不用还了，还可以申请大学贷款，考不上，也可以去麦芒工厂上班，很快就能把上学的贷款还上。” 每个学校的老师都详细的了解过这个贷款计划，在他们看来，这虽然是贷款计划，却是稳赚不赔的。 能考上大学当然好，不用还钱，甚至麦芒工厂还能资助上大学，上了大学，还需要担心还不上大学助学贷款吗？根本不用担心。 考不上也没关系，能进麦芒工厂啊，麦芒工厂多好，大家都知道，对于他们这样的偏远山区来说，能进工厂，就已经是人上人了。 而这一切的前提就是考上高中。 别小看高中，他们这里想考上初中都不容易，更别说高中了。 这个年代，九年义务教育刚刚提出，还没有正式普及，上学都是要考的，考不上，就算你想上学也上不了。 就像罗小田，今年就要考初中，李麦芒没有考过初中，她那时候的小学也有毕业考试，就是走个流程，接下来去哪上学都是划分好的。 她家在那边，就要去那个初中上学，除非想要转去其他的私立学校，需要参加考试，还要看考试成绩。 同市这里的学制是五三三，就是小学五年，初中三年，高中三年。 高中三年还是这两年刚刚改的，前几年还是两年制呢，还的时候，让李麦芒感慨了好久罗小田生不逢时，早出生几年，学也能早点上完。 后来想想，罗小田要是早出生几年，那就更惨了，没钱上学，等她回来上一年级的时候就是超大龄学童。 第98节 超大龄学童上学并不好，可能有人认为，年龄大，大脑发育更健全，学习起来更加简单。 理论上是这样的，这里还有另一个问题，就是心理问题，大一岁两岁在学习上是优势，大三岁四岁，首先外表上就会被其他同学孤立。 你怎么这么大了才上一年级啊？ 是不是因为你是个傻子啊？ 她学习好是因为她年龄大。 小孩子是单纯的，可以是单纯的善，也可以是单纯的恶。 他们并不觉得自己是在做坏事，事实上，他们只是残忍的说出了真相而已。 罗小田他们学校就有这样的事情，罗小田当时跟李麦芒讲了这件事，事后李麦芒就找到学校的校长和老师反应这个问题。 那几个喜欢欺负人的孩子被批评了一顿，老师们之后也留心观察这样的事情，还去开导了那个孩子。 李麦芒只能寄希望于那个被欺负的孩子不会留下心理阴影。 七月份参加的升学考试，考完之后，罗小田高高兴兴的说觉得这次考试挺简单的。 罗小田他们学校本来教学水平就远超同市平均水平，罗小田又在班里名列前茅，李麦芒是不担心她能不能考上的。 果不其然，八月份出成绩之后，罗小田考进了市里最好的初中。 唯一担心的就是：“初中你要去同市上学，还要住校，要不我陪你吧，在学校旁边买个房子，你走读。” 这个提议罗小田非常心动，她上小学就是天天都回家。 只是好几天之后，罗小田跟李麦芒说她要住校。 “为什么？” 罗小田低着头，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说：“你要是住在外面，我也不放心啊，而且，外面大家都认识你，你来接我的话，大家都知道我是你妹妹，我不想这样……” 李麦芒诧异的说：“你上小学，大家也都知道你是我妹妹啊。” “那不一样！”确实不一样。 小学的同学都是工厂的子弟，要么就是罗村的孩子，这些人从小跟罗小田一起长大，也是看着麦芒工厂从一个小工厂慢慢变大的。 对麦芒工厂和李麦芒一家的感觉跟外面的人感觉不一样。 大家对罗小田的印象就是，她是李厂长的妹妹，其他的就没了，李厂长他们还天天见呢。 李厂长走路不看路，摔倒膝盖磕破他们还见过呢，没什么好稀奇的。 这也跟李麦芒平时吃住在厂里，天天接地气有关系。 而外面的人就不一样了，罗小田跟着李麦芒在外面的时候，看到过形形色色的人，也有不少人想通过她巴结李麦芒。 她不希望自己以后上了初中，面对的也是巴结她的人，更不想帮这些人在李麦芒这里得到点什么。 最后罗小田还是住校了，甚至去学校的时候都没让李麦芒送，而是跟着另外两个同学一起去的。 麦芒工厂附属小学今年的升学率达到了百分之八十，参加同市小升初考试的有三十个孩子，二十多个孩子都考上了市里的初中。 学校一个年级其实并不止这么一点人，剩下的孩子都回户籍所在地参加考试去了，这个年代对学籍和户口的管理格外严格。 这二十多个孩子分到市里的初中，跟罗小田一个学校的就两个，一男一女。 工厂派车送他们去的学校，到学校门口放下人就走。 罗小田三个人拖着编织袋找到自己的班级，找到自己的宿舍，然后从编织袋里拿出来一堆锅碗瓢盆。 住校生需要带的东西有点多，这些东西都是后勤处帮他们准备的，每个附属小学的孩子都有，标配。 之前上初中的孩子们也是这么准备的，每年的东西大同小异，是跟着每年工厂的采购标准走的。 罗小田跟另一个女生没在一个班级，不过她们的宿舍在同一层。 学校的女生不多，所以宿舍楼也比较小，每个宿舍八个人，这宿舍条件已经很好了，有的是十个人十二个人的宿舍。 罗小田快手快脚的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她的宿舍还没有人来，收拾好之后她就去另一个女生宿舍串门踩点去了。 等到再回来的时候，宿舍八个人，除了她，都到齐了。 “呦，还是个大高个。”靠近门位置的女生上下扫了一眼罗小田，给出结论。 罗小田确实是大高个，他们宿舍其他人的身高都不超过一米五，毕竟是初中，还有生长空间，一米五多的身高，在这里显得非常突兀。 罗小田选的是上铺，隐私性相对强一些，她的下铺是个腼腆的戴眼镜的女孩，看到罗小田的时候只是笑了笑，就算是打了招呼。 第88章 我不想给你 “你们好,我叫罗小田，三班的。” “咱们寝室都是三班的，以后就是同学了,我叫许丽丽。” “我叫孟芳华。” “我叫王乐乐。” “我叫杨盼儿。” 王乐乐是那个说罗小田大高个的女生,杨盼儿是罗小田的下铺，那个腼腆的女孩。 第一天是不上课的,让她们在学校里熟悉学校，熟悉室友,只会通知他们回班级跟班主任见面，外带领课本。 学校的喇叭很快就响了,几个女生一起去教室。 还不是很熟悉，大家只是走在一起,距离不远不近。 等到教室的时候，就各自分开了,王乐乐家是同市的,她在班级里有几个小学同学,她们坐在一起。 罗小田和杨盼儿没有小学同学,她们就坐在一起。 到了新的环境,人下意识的会寻找熟悉的人和物,试图寻求一些安全感。 罗小田和杨盼儿勉强算是比其他同学要熟悉一些。 班级里很吵，有同学在炫耀自己家在第一商场买的衣服。 “这衣服可贵了，要十块钱呢，我妈还带我吃了肯老头炸鸡，真的很好吃！” 有同学发出惊叹声,杨盼儿羡慕的看着那个同学。 罗小田安安静静的在看书,她现在在看的是《平凡的世界》，前年刚刚出版,她从工厂的图书馆里借的，还要尽快还回去呢。 她现在不是附属小学的学生了，就不能从附属小学图书馆里借书，只能从工厂图书馆借书。 这本书，厂里很多人都说写的很真实，就像是发生在他们身边的事情一样。 罗小田看的时候，偶尔也能从里面看到自己八岁前的经历。 只是，她这样的安静，就让有些人看不下去了，大家都在恭维，就显得她格外突出。 “罗小田，你看什么呢？” 王乐乐跟那个炫耀的女生是小学同学，两人走的非常近，准确的说，王乐乐是那个女生的跟班，平时负责给那女生捧哏。 女生一个眼神，王乐乐就知道应该干什么？ 装作大家非常熟的样子，王乐乐一把将罗小田手里的书抽走，看看封皮，没见过的书。 “《平凡的世界》，让我看看有多平凡！” 王乐乐哗啦啦的快速翻书，翻到一个段落后停下来，大声的用普通话朗诵：“他渴望穿一身体面的衣裳站在女同学的面前……” 她朗诵的这段，再配合上刚刚女生炫耀自己的衣服，这样的巧合，让班级里的同学忍俊不禁。 王乐乐朗诵完之后把书还给罗小田，然后嬉皮笑脸的说：“确实有够平凡的，有些人啊，一身体面的衣服，一个白面馒头，都是奢侈。”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看着的是罗小田，不知为何，罗小田身边的杨盼儿却低下了头，双手不安的攥着衣角。 杨盼儿的衣服是靛蓝色的，泛着白色，这是衣服洗的时间久了，自然形成的褪色。 衣服很久，却干干净净的，能看出来，她认真的打理过自己。 罗小田只是拿回自己书，一边检查着，一边说：“你如果想看，可以跟我说，不要随便抢我的书，也不要那样粗鲁的对待我的书，这都是从图书馆借的，坏了是要赔偿的。” “坏了大不了赔，一本书能有几个钱！”王乐乐高昂着头颅，像只骄傲的小天鹅。 确认书里面没有损坏，罗小田继续从刚才看到的地方往下看。 王乐乐吃了个软钉子，愤愤不平的回到自己的座位。 班主任来的时候，没有留意到这样的暗流涌动，或者说，他根本就不在乎。 这个时候初中的小屁孩们，就连勾心斗角也是摆在脸上的。 不过初中对于他们来说非常重要，中考也是个分水岭。 农村的孩子往往都会优先选择上中专或者大专，这就导致，很多中专大专的分数线甚至要比高中大学分数线还要高，生源质量更好。 因为上了中专或者大专，能比大学更快分配工作，得到城市户口，这对农村的孩子来说是致命的吸引力。 班主任在台上让大家想好自己的未来，以后有个奋斗目标，初中不比小学，三年时间转瞬即逝。 等到班主任走了之后，班级里的同学很快就互相讨论起来，哪怕原本并不认识，也会互相打听，想要互换情报，丰富自己的情报资料。 “小田，你准备上什么学校啊？” “我要考大学，你呢？” “我准备上中专，我听说，中专上完出来可以当老师，当老师福利待遇特别好，还受人尊敬。”杨盼儿幻想到。 “那你加油！”梦想不分大小，都是梦想。 对于杨盼儿来说，中专确实是不错的选择，能够快速改善她和家里的生活。 大学虽然有补贴，但是学制长，中专如果是初中考进去，四年之后就可以参加工作，大学则需要三年高中，再加上四年大学，才能参加工作。 这样平白多出来三年的上学时间，对于农村家庭来说，是极重的负担。 住校一个月之后，罗小田知道，杨盼儿是家里的老大，下面还有三个妹妹，她妈妈又怀孕了。 “不知道这次是不是弟弟，如果不是弟弟的话，我爸妈说就要把她送走了。” 杨盼儿知道，送走已经是非常好的结局了，总好过被直接扔在山上。 她从小学习一直都是班级第一，村里老师说她能考上中专，端上铁饭碗，得到城市户口，她爸妈才将信将疑的供她上到现在。 第99节 “如果我不能一直保持第一名，就不能上学了。” 杨盼儿推推眼镜，重新埋头苦读，这个眼镜是他们学校的老师送给她的上初中的礼物。 他们学校，只有杨盼儿考上了市里的初中。 罗小田叹口气，收拾收拾东西，今天是回家的日子，他们三个约好一起回家的，杨盼儿不回家，她没钱回家。 来上学这段时间，他们早就把同市的公交线路研究明白了。 他们学校前面的公交站有两条线路可以去第一商场，到第一商场之后，转车就能直接回工厂。 第一次回家的时候，罗小田还偷偷红了眼眶来着，回家次数多了，就习惯了，甚至在李麦芒让她大包小包的带东西的时候，李麦芒往里装着，她往外掏着。 “我的柜子都要装不下啦！我上次带的还没吃完呢！” “你吃不完可以分给室友啊。” 罗小田撅着嘴，她才不愿意呢，寝室里，王乐乐总是挤兑她，她又不傻，能看出来。 可是每次分吃的，脸皮最厚的王乐乐总是吃最多，杨盼儿不敢吃，因为她觉得自己还不起，哪怕罗小田不让她还。 罗小田不在家，没有人盯着李麦芒早睡早起，李麦芒时不时的就来个熬夜，十一二点才睡。 然后早上被隔壁小学的铃声吵醒。 中午在食堂吃饭，刷手机的时候，看到毛熊国网友发的消息，毛熊地震了，就在中午十一点多的时候。 网友甚至还配上了图片，这个图片明显是地震前线发出来的。 很快，越来越多的毛熊国网友都发了这次地震的消息，他们都不是在地震中心，却都不约而同的发消息说正在赶往地震区。 6.9级的大地震，毛熊官方也迅速反应过来，向世界通报了这次灾难，并且开始接受来自世界的救援。 八八年，毛熊的经济已经出了问题，单靠自己国内很难快速完成对灾区的救援，只能引进外援，哪怕有些外援可能不怀好意。 华国的媒体也在第一时间报道了这个消息，灾区传回来的影像令人揪心。 到处都是破败的房屋，甚至能够看到刚刚被解救出来的，身上还有血迹的受灾群众。 此时距离华国瓷都地震刚刚过去十二年的时间，稍微上点年纪的人，都还记得曾经的瓷都大地震，更是感同身受。 麦芒工厂的工人们自发组织起来，向后勤处申请捐款。 他们工厂卖的都是些电子产品，这些产品灾区人民用不上，那他们就捐款。 工厂自然也快速响应，上次工人们的捐款还没用完，这次可以继续用。 跟上次不同的是，上次工人们的工资低，又是刚刚参加工作，大多都是二三十的捐款，一百块钱属于大额捐款。 这次大家都是几百上千的捐，不让捐还要着急上火。 工厂的产品也不是完全不能用，比如说大马力，全地形可用的面包车用来运输物资，运输伤员，都很管用。 无人机来搜寻受灾人群也比人力更加迅速、安全、高效。 最主要的是，人，大量的救灾人员。 李麦芒没有去，但是电视台有灾情直播，前线的记者全天报道。 地震之后，运输物资非常不方便，因为道路大多损毁，卡车的速度只能降到最慢。 甚至救灾人员想要快速抵达灾区，相比坐车，跑步要更快些。 就在这时，视频里出现了个飞驰而过的白色面包车。 破破烂烂的道路上，面包车也东倒西歪的，但是不管怎么样，它都还稳稳的跑着，甚至速度也没有降低。 这不是李麦芒他们支援的车，他们支援的还没这么快到呢，这是毛熊本地之前采购的那批面包车。 这款面包车相对其他轿车来说，价格非常便宜，与此同时，还非常的耐使用。 拉大货，跑破路，都不在话下，不管怎么折腾都不会坏，小毛小病的基本没有，不像其他车那样娇贵。 就算真的出问题了，配套的售后服务也非常好，换零件什么的，非常便宜。 这就让大家更敢开着它使劲霍霍。 这次地震，让毛熊国的人们发现，这款车在这时候简直就是神车。 没有走不了的路，真的走不了，那只能说明你的技术不行。 一辆又一辆的麦芒面包车飞奔在路上，不只是车子里面，车顶还被就地焊接上栅栏，又可以拉上一堆东西。 面对记者的时候，忙的顾不上吃饭喝水的面包车司机怒吼到：“我们需要麦芒面包车！更多的麦芒面包车！” 他的车现在不是他一个人在用，一个人的精力毕竟有限，是好几个人轮流开，人休息车不休息。 麦芒面包车在灾区被人们称为拯救生命的面包。 看到这样的情况，华国的捐助物资上默默的又添上了几百辆面包车。 华国救灾物资和救灾人员抵达的时候，不只是毛熊国，其他国家也都在欢呼。 没办法，交通实在太不方便了，他们现在算是明白过来毛熊为什么喊着要面包车了，飞机空投物资耗费大不说，还没有那么多飞机。 麦芒工厂送的无人机现在也派上了用场，人不方便过去的地方，无人机先去探路。 一些狭窄的地方，也可以让无人机进去看看有没有人。 周围的地形，是否有堰塞湖之类的，都被探查的清清楚楚。 漂亮国的人看着到处飞的无人机，面色复杂的说：“这样的话，毛熊在华国就毫无隐私了，这侵犯了人权。” 毛熊国正在尝试着操作无人机的人员直接输出：“我相信我们的同志，我们是亲密无间的战友！” 事实上也确实是如此，华国的无人机操作全程都让毛熊国的人在旁边观看，甚至手把手教学，教会一个就放手一个，让他们自己操作无人机查看。 理由就是，毛熊国的人更了解自己国家的人民，也更了解建筑特色，使用起来的效果会比他们更好。 反观漂亮国和樱花国这些国家，说是过来救援的，却总是要偷偷摸摸去干点别的事，毛熊国的人已经不止一次发现他们的救援人员偏离原定救援轨道了。 地震发生的时候，很多地方都还在上课、上班，人们都还在建筑物内，建筑物倒塌的时候，大量的人群被压在下面。 华国救灾人员在参与一所学校的救灾时，从废墟下抱出来一具又一具小小的尸体。 哪怕是幸存下来的小孩，被救出来的时候，呆滞的眼神，仿佛是个不会说话的布娃娃。 女性救灾人员只能一遍一遍的安抚这些孩子，试图让他们忘记这场灾难，重新活过来。 偶尔会有破旧的书包被找到，而它的主人，生死不知。 李麦芒看着电视，仿佛又回到了那个08年，一样的牵动人心。 现在距离08年还有二十年的时间，二十年，她就四十多了。 四十多啊，李麦芒感慨，她上辈子都没活到四十多呢，如果活到那个时候，两辈子加起来，也够本了。 等到那个时候，无论是用什么样的方法，她都要提前告诉人们这场大灾难，至少要挽救回一些人，不惜一切代价。 救灾还在持续，华国媒体的报道，让很多的人知道了这次灾难，一些日用品工厂正在加急生产物资，都是要送去毛熊的。 华国和毛熊特殊的关系，让华国人民更加关注这场灾难，哪怕这是异国人民。 十五天之后，救灾第一阶段进入尾声，没有搜救到的人，活着的几率已经非常渺茫了，虽然救灾人员还在继续搜救。 毛熊国的领导发表感谢演讲，非常感谢其他国家能够来帮助毛熊国人民度过灾难。 接下来还有更大的仗要打，这时候是冬季，救灾人员的过冬问题也是个大问题。 帐篷被褥什么的，都是必不可少的，这个问题上，麦芒工厂就帮不上忙了。 红色app有专门的灾区第一线频道，每天发的都是关于灾区的消息，包括灾区人民现在的困境，灾区救援到了哪一步等等。 app上的用户也都建言献策，甚至有工厂负责人联系问能不能捐点东西，这些都被记录下来。 物资捐出去之后，红色app会给这个用户发一枚特殊的徽章，点击徽章就能看到这个用户是毛熊地震救灾人员。 徽章虽然不要钱，却是身份的象征，也让捐款的人心里有种与众不同的自豪感。 捐助的物资红色app也会跟踪报道，确保物资没有被贪污或者挪用，而是实打实的到了毛熊灾区人民手里。 “哎，这么大的灾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缓过来。”张爱国看着手机上的一片片废墟。 他知道，地震摧毁一个地方，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想要重建，甚至是恢复到原来的繁华却一点也不容易。 再加上毛熊现在内忧外患，看着毛熊现在步履维艰，张爱国没有开心，只有感同身受的悲凉。 曾经，他们是最亲密的伙伴，曾经一起战斗，现在却闹的不欢而散。 “谁知道呢。”李麦芒知道，现在的毛熊，是过一天算一天，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 “对了，明年就是建国四十周年，国庆你要不要去首都？你要是去，我蹭你车去啊。” 张爱国儿子要结婚了，他现在抠门的很，一分钱都恨不得掰成两半花，出门好不容易有蹭车的机会，当然要把握住。 李麦芒有些纠结，她其实是想去的，建国整周年，一个人一辈子也见不到多少次，还要除去小时候不懂事。 纠结是因为，那天首都绝对堵啊，平时不是周年庆典的时候，国庆节首都都堵的要命，这么重要的周年庆典，她已经能想象到那人山人海了。 “人太多了，有点麻烦啊。” 张爱国诧异的说：你还怕什么人多啊，你要是去的话，肯定有位置，不用担心人多拥挤。” “真的！”李麦芒惊喜的问，要是能有前排的位置，那当然好了。 这还是小市民思想没有转变过来，她在工厂里也从来没有用过特权，打饭都是老实排队打的。 虽然她其实每次去的都比较早，那时候工人们还没下工，偶尔有失手的时候，就要排队了。 “那必须去啊！只可惜，我生的太晚，没能赶上参加伟人主持的庆典。” 张爱国不由得感慨：“是啊，我也没赶上，现在也没有彩色影像记录，听说当时一片红色的海洋，真想重新看看那样的场景啊。” “没有吗？不对吧，我记得是有的呀。” “有，但是后来损毁了，毛熊的那一份也丢失了。” 李麦芒表情复杂，怎么说呢，毛熊的那份其实还在啊，只是不愿意告诉你们啊。 踌躇了半天，李麦芒犹豫的说：“也许还在呢，说不定人家就是逗你们玩，毛熊国的人嘴巴都挺硬的。” 张爱国斜着眼睛看李麦芒，说：“怎么可能是骗人的，你以为都是你，嘴里没有一句实话，同志之间是不说假话的。” 李麦芒撇撇嘴，什么玩意不说假话，那她后来看到的彩色视频是假的吗，后来送回来的彩色录像带也是假的吗。 “再去问问，再去问问，说不定就有消息了呢，说不定就找到了呢。” 第100节 周年庆典上没有彩色录像带作为纪念，实在是一件令人遗憾的事情。 李麦芒只能说，苏北辰的嘴太硬了，直到死也不愿意松口，这是图什么呢。 哪怕只是这最后的时光，给彼此留下最美好的影像去怀念不好吗。 张爱国也觉得，彩色录像带不看一眼的话，确实是人生的一大憾事。 就往上面又反应了反应，反应的时候他耍了个小聪明，就说是李麦芒提议的，她可能知道点什么东西，或许是有人跟她透露了什么。 毕竟mf集团有些邪门，也许录像带真的还在呢。 如果只是张爱国反应，可能没有什么用，就算他现在的职位升的已经很高了，这不是他应该管的事情。 加上李麦芒那就不一样了，李麦芒猜测的东西，说不定还真有这种可能。 这段时间两国的关系缓和了很多，主要是这次救援，华国出力很大，反应也很迅速，是真心实意的在帮他们。 又问到建国大典彩色录像带的问题时，对方犹豫了很久，久到华国以为确实是没有了，对方不好意思开口的时候。 毛熊低声开口说：“其实……还在，只是，这份录像带太珍贵，你们的都被你们不小心损毁了，这份不能再损毁了……” 第89章 罗小田的新大陆 此时华国人员的心里大抵是卧槽的,之前明明问过的呀，明明说好的扔了，没了,找不到了。 现在再问,这幅扭扭捏捏，不好意思,东西还在的样子是要搞哪样？ 还真让李麦芒给说对了！同时心里对mf更加警惕。 这很正常，经过之前跟毛熊解除关系的件事,华国也算是认清了，没有一成不变的事物,哪怕是曾经亲密的合作伙伴。 更别说他们和mf也没有那么亲密，至少到目前为止,他们甚至不知道mf究竟是哪个组织的。 除了李麦芒，没有见到过mf任何人员。 曾经也跟李麦芒提过双方见面,加深合作的问题,李麦芒的回答是,不管什么事,她都能替mf做主。 要说李麦芒就是mf幕后主使者,那他们是不相信的。 不只是华国,包括漂亮国、樱花国、毛熊等众多国家，都已经把李麦芒调查了个底朝天。 单单李麦芒，绝对不可能支撑得起来mf集团，背后绝对有大组织。 彩色录像带最后也没能带回来，不过毛熊允许他们转录,母带毛熊还要继续保存。 带去的技术人员转录完成后,毛熊重新把母带小心的保存起来，那是一个时代的精气神,是那样热烈的红色海洋。 “我们还能再见面吗？”分别的时候，华国问毛熊。 已经转身离开的毛熊没有说话，只是摆了摆手，让他们快点走，别回头。 等到华国离开之后，毛熊转身看着华国背影，再见了同志。 此时的毛熊虽然并不知道，三年后毛熊会解体，却已经能感觉到，现在的毛熊积重难返。 道路出了问题，现在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延缓死亡，能延缓多久，他们也不知道。 而华国，几乎是他们看着慢慢成长起来的，并且迅速赶超上来，那是个更加热烈，更加璀璨的新天地。 再见，我的同志，祝你好运。 …… “真的有！”张爱国激动的跟李麦芒分享这个好消息。 尽管是转录，因为技术原因，画面甚至还要更加清晰，那片红色的海洋重现人间。 视频并没有广泛传播开，只在小范围内观看之后重新封存，准备等到明年再拿出来。 知道录像带并没有被扔掉，华国的情感更加复杂，最直接的表现就是，救援起来更加卖力了。 因为……他们还是同志啊。 在国内外的共同努力下，灾区人民的生活逐渐步入正轨，在这场救灾中表现突出的面包车销量大增。 在此之前，卖的最好的就是麦芒轿车，通常都是老板买来代步的。 面包车便宜是便宜，可便宜同样意味着不上档次，这次面包车可以说是把排面拉满了，有些车队甚至在思考要不要把卡车换成麦芒面包车。 就是面包车的货运量太小，为啥麦芒工厂不出卡车呢？ 收到大家的强烈建议，麦芒工厂放假之前宣布明年将独立开发设计一款卡车，并且尽量在明年就投入生产。 这个消息让车队的人都激动万分，并且准备存钱给车队换新车。 跑车很挣钱，在这个年代，司机是非常吃香的职业。 但是车队养车的费用也很高，有些地方跑一趟，车可能就要修好几次。 像麦芒面包车这样皮实耐用的车，跑起来应该就没有那么多的麻烦事，省钱省事这才是车队要换车的根本原因。 今年过年，李麦芒说好了要带罗小田去鹿城，只是等她们到了琼省之后，听说椰城要举办马拉松，就在元宵节前。 李麦芒就想着去鹿城之后，再带罗小田去参加椰城的马拉松比赛。 这也算的上是有名的赛事，让罗小田接触一下总归没坏处。 此时的琼省还不是后市那样著名的旅游城市，主要是交通不便，再加上大家也都没钱来旅游。 随处可见的都是低矮的房子，不过跟晋省截然不同的植被还是让罗小田大开眼界。 她们从晋省出发的时候穿的是厚厚的衣服，听李麦芒的话，她们穿的一层一层的，方便一路上随时调整。 越往南边，穿的衣服就越少，等到了琼省，两人穿的都是短袖短裤。 八九十年代，正是国内接触到外界新鲜事物的时候，大家的思想也都在逐渐放开，不只是年轻女孩，甚至是男性在夏天的时候也会穿短裤。 不是后来那种到膝盖的宽大短裤，而是到大腿中间的那种短裤。 琼省因为天气炎热，男男女女穿的都比较清凉，在海边还经常能看到只穿着内衣内裤的人群。 罗小田小心翼翼的看李麦芒的脸色，看她面不改色，才壮着胆子看沙滩上的人群。 她们住的酒店是鹿城国际大酒店，到酒店的第一时间，李麦芒就带着罗小田先去购物。 到购物中心后，果然不出她所料，她想买的墨镜、太阳帽、泳衣什么的，应有尽有。 李麦芒还给自己买了个大花衬衫，用来当防晒服的。 就鹿城的这天气，不穿防晒服，等到她们两个过完年回去，得变成两个黑煤球。 尤其是李麦芒，她之前夏天的时候在外面忙，忙的时候还不觉得，等回到房间，就觉得自己耳朵火辣辣的疼。 去了医务室，才知道是被晒伤了，从那之后她就更加注意防晒了。 “去玩吧，你不是没见过海嘛，海里还能捡到贝壳什么的。” 海里能不能捡到贝壳，螃蟹这种东西，不取决于海，取决于人。 李麦芒上辈子在海边的时候就很少捡到这玩意，因为她有时间去海边，就意味着大家都放假了，都有时间旅游。 不只是海边，各处都是人山人海的，沙滩上的人比螃蟹还多，这样的情况下，能捡到螃蟹才怪了。 罗小田拎着小桶，手里还拿着个铲子，呼呼啦啦的就冲到海边，很快又被海浪吓得跑回来。 晋省很少有河，楼县更没有，这就导致罗小田纯纯旱鸭子一个，她害怕自己会被海浪冲走。 正在喝椰子水的李麦芒见状，把最后一口椰子水喝完，活动活动手脚，豪迈的夺过罗小田手里的铲子：“看我的，我只给你示范一次。” 说完，李麦芒弯下腰，死死的盯着沙滩，试图在沙滩上找到网络up主们说的呼吸口。 很快，她找到了个小孔，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先挖肯定没错。 再挖出一个大坑之后，一只螃蟹从小孔里夺路而逃，李麦芒赶紧喊上罗小田：“快！快抓住它！” 她自己却踌躇不前，甚至在螃蟹改变运动轨迹，朝她这边来的时候，两只脚不停的倒腾，生怕自己会被螃蟹给夹到。 最后还是罗小田冲上去，用自己的小桶盖子盖住螃蟹，然后划拉到小桶里。 这是两人第一次抓到螃蟹，也是今天最后一次抓到螃蟹。 后来李麦芒看到的呼吸孔，不是挖着挖着孔没有了，就是里面空无一物。 李麦芒的这些知识都是在网上看来的，上辈子就没有实操经验。 对于抓到一只螃蟹的这件事，李麦芒觉得，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罗小田把这只螃蟹提了回去，让后厨给他们做了，就这么一只，感觉自己抓到的，吃起来好像格外的好吃呢。 “好神奇啊。”罗小田看着外面的海浪感慨到。 “家里还在下雪呢，可是这里要穿短裤才可以。” “这就是地大物博的好处了，有各种各样的好吃的，还有各种各样的名胜古迹。”想要旅游，国内就可以看遍各种风貌。 这个时候，也有很多外国人在鹿城旅游，可以说这座大酒店在这个年代，接待最多的顾客就是外国人。 她们离开鹿城去椰城的路上，李麦芒能够看到，琼省……这时候还是很穷的。 无数的年轻人经常会挤在招工告示牌下面，寻找就业机会，穿越重重阻碍，到经济特区寻找工作。 椰城马拉松，两人穿好衣服，混在队伍里。 李麦芒一直在给罗小田打气，她们过来就是重在参与，能跑下来就已经很厉害了，跑不下来也没关系，这很正常，她们不是专业人士。 说这种话的时候，李麦芒已经在打退堂鼓了，她从来都不是擅长运动的选手。 麦芒工厂办起来之后，她每天最大的运动就是跟着小学一起做广播体操，这是活动身体的。 其他的时候，有电动车、小轿车，她很少长途跋涉去什么地方。 罗小田点点头，眼神坚定，她属于未成年，参加马拉松需要有监护人全程陪同才可以，李麦芒就是她的监护人。 随着一声令响，所有人同时出发，椰城的马拉松参加人数并不多，只有一百多人。 罗小田跑着，心里默默回想着李麦芒之前跟她说的注意事项，跟着一个人匀速前进。 李麦芒在旁边，很快就开始气喘吁吁，二月份的椰城，天气已经很炎热了，豆大的汗珠从脑门不停的滑落。 感觉自己实在是跑不下去了，李麦芒喘着大气，问：“小田，你还跑得动吗？跑不动的话咱们就退吧。” 罗小田专心致志的跟着自己前面这个人，快速又简洁的说：“能跑。” 第101节 李麦芒能怎么办，只能咬牙坚持，她可是罗小田的监护人，要全程陪同的，更重要的是，她是罗小田的姐姐啊，怎么能丢下她呢。 跑吧，能怎么办，那就跑吧。 李麦芒闭上嘴，不再说话，说话也是会消耗体力的。 三十分钟，一个小时，两个小时，李麦芒觉得罗小田不需要全程陪同，她需要。 这马拉松怎么这么长，怎么还没到头，她感觉自己再过几分钟就要晕过去了，现在就是凭着一股信念在跑。 也就是她年轻，还一直在锻炼身体，要不然按照她现在的状态，早就晕过去了。 随着人群的欢呼声，李麦芒感觉自己被人搀扶着，还有人送上了水和毛巾。 “小田呢？”李麦芒恍惚的问。 “我在这！”罗小田手里也有水，正在给自己擦汗。 看到罗小田没事，李麦芒才开始进入休息状态，不能立刻停下来，就慢慢的散步。 缓过来之后，才知道，她和罗小田居然还拿到了名次。 罗小田跟的那个人拿到了第一名，罗小田第二，她第三。 李麦芒听完眼前一黑，这什么鬼啊，罗小田怎么就这么走运气，刚好就跟在冠军后面跑。 这但凡换一个人，她们两个说不定就能提前下场了。 晕晕乎乎的拿到马拉松比赛的名次，李麦芒就觉得很懵。 罗小田并不觉得很累，甚至觉得马拉松很有意思。 从罗小田的父母去世之后，她寄住在别人家里，每天都要主动帮人家干活，尽量不给对方添麻烦。 后来上学，每天又要来回走十几公里去上学。 等到附属学校建成之后，学校每天都要求大家跑步做操，放学或者是节假日，小伙伴们一起跑东跑西的，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累。 这就为罗小田现在跑马拉松打下了基础。 去琼省过年，拿个马拉松奖牌，这年过的，李麦芒觉得自己从来没过过这样有意义的年。 第二天回家的路上，李麦芒瘫痪在床，干什么都要罗小田扶着。 罗小田虽然也腿酸腿胀胀的，但是昨天晚上听李麦芒的话做了拉伸和按摩，这会儿还有自理能力。 李麦芒是真的瘫痪了，走路都龇牙咧嘴的，实在受不住，半路让保镖给她买了个轮椅，她这几天就准备坐轮椅了。 等回工厂的时候，工厂已经开工，她这个厂长没到位也没关系。 就是坐轮椅出场可把大家吓坏了，还以为李麦芒又遇到事情了呢。 “没事没事，就是肌肉拉伤了，养几天就好了，真没事，大家都散了吧。” 人群散开，李麦芒看到留下来的人里还有个意料之外的人——陈晓旭。 去年两人见过面之后，互相留了手机号，不过也很少交流，直到红色app流行起来，李麦芒在上面发自己的动态，陈晓旭会在下面评论。 两人这才又多了几分交流。 只是她怎么突然来了，提前也没说啊。 “我在剧组的工作结束了，首都有剧团想让我留下，我还在考虑，趁着休息的这段时间来看看你……不会打扰到你吧？” “怎么会呢，我这段时间也不忙，走，先进屋，外面挺冷的。”她坐在轮椅上，不运动，就更加怕冷。 在办公室里，陈晓旭跟李麦芒诉说了她这一年都做了什么，以及自己的迷茫。 “我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就像你说的那样，我好像……把自己困在林黛玉的人生里了。” 这其实跟陈晓旭从小到大的经历有关系，她觉得，林黛玉跟她的人生很像，再加上饰演林黛玉这么久。 “就像我说的，你也可以是林黛玉，林黛玉也可以是八十万禁军教头，你不用否定自己，林黛玉的眼泪已经还尽了。” “你总是说这些怪话。”虽然说她说的是怪话，可陈晓旭说的时候，却带着打趣。 她觉得，李麦芒跟她想象中的不一样，也跟她在报纸媒体上了解到的不一样。 报纸和媒体上，塑造的是一个少年天才，强势的集团总裁，科技的引领者。 她接触之后，发现这是个喜欢说怪话，对人真诚友好的邻家姐妹。 “要不……你留在我们工厂？你知道的，我们工厂也有外宣部，平时做宣传什么，也需要拍摄视频，我感觉这跟你之前的工□□好也很匹配啊。” “我……我考虑一下。”说是考虑，其实陈晓旭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要试试了。 她如果不想的话，会直接拒绝的。 李麦芒也不着急，她就是顺口这么一说，如果陈晓旭真的答应了，她还真不知道要让陈晓旭做什么。 总不能真让她拍八十万禁军教头吧。 去食堂吃饭的时候，李麦芒居然看到今天有炸鸡，就几块，先到先得。 李麦芒当然是先到的，她没有要炸鸡，除了盖饭她就喜欢吃馒头之类的，炸鸡偶尔吃一次换换口味就行。 上次吃那么多，她短时间内不想吃炸鸡。 “厂长，你不吃炸鸡吗？你尝尝吧，这个绝对比肯老头的炸鸡更好吃，我自己研究的，你尝尝。” 大师傅笑眯眯的给她夹了一个，还给来了点灵魂酱料。 没想到大师傅会自己做炸鸡，都这么说了，还给她夹好了，那就吃呗。 这么一吃，哎！还真的比肯老头的炸鸡更好吃，尤其是更符合华国人的口味，没有那么的油腻。 调制的灵魂酱料起到了解腻的作用。 “不愧是大师傅啊，大师傅，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开个店啊，我感觉肯定会比肯老头更受欢迎。” 听到李麦芒夸奖好吃，大师傅的脸上笑开了花，至于她说的自己开店的问题，他没想过。 第90章 出卖什么的 ，没关系！ 开店这样的事情,大师傅从来没想过，他从进工厂食堂开始，就一直在食堂干活。 在食堂干活,人际关系简单,什么也不用操心，每天开开心心上班,快快乐乐下班。 他年龄也大了，在食堂主要是做大方向把握,顺便带几个学徒的。 当然，做了一辈子的饭,时不时的技痒，就像这次这样,就会自己再琢磨点东西。 这次的炸鸡是他去肯师傅买了一份新鲜的，尝过之后自己复刻出来的,甚至复刻后,还自己又添了些东西,觉得这样更好吃。 事实也确实是如此,李麦芒觉得好吃,又缠着大师傅做了一大份,趁热给罗小田送去。 食堂里的炸鸡也很快就被下班的工人们给抢的干干净净。 “大师傅！你这个不开个专门的炸鸡店，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咱们两个合伙，开个炸鸡店，开到漂亮国去！” 大师傅从来不怀疑李麦芒，听到她这么说,也有些心动了。 不是心动开炸鸡店,是心动店能开到漂亮国去，让漂亮国的人也追捧我们华国的美食。 可他年纪确实大了,干不动了，他给李麦芒推荐自己的两个徒弟，他们可以合伙开炸鸡店，这个炸鸡的秘诀，他全都教给这两个徒弟。 “也可以，咱们这就准备准备，开炸鸡店。” 白何年现在也在吃炸鸡，没办法，樱花国这边就喜欢吃一些生的东西，受过传统教育的白何年水都要喝烧开的，更何况吃的饭。 在樱花国这段时间，他听李麦芒的，公司成立之后，就一直跟银行和实体业接触。 有些实体行业很愿意他们公司用房地产投资公司，银行也愿意帮他们活动，做中间商牵线搭桥。 甚至作为好处，白何年还要给长银的高层送礼，出面的事是小岛三郎做的，他现在非常擅长这种事情。 在上一个公司，他要资源没资源，要钱没钱，还听不懂人话。 跟着白何年之后，每次跟着人出去，回来都要给白何年汇报他们出去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方便白何年随时应对。 有时候小岛三郎还是用手机偷偷录音的，毕竟有些礼，送着送着就到了吃喝玩乐的地步。 喝醉酒的状态下，小岛三郎根本记不住对方说的什么。 用手机记录还有个优点，那就是只要拍摄的足够清晰，手里就握有威胁这些人的资本，不用被人随意摆弄。 这样的情况下，猪都能在风口飞起来，更别说小岛三郎还比猪稍微聪明些，慢慢的，也学会了点为人处事的道理。 “我们已经收购了三十一家的股份，有一家正在申请破产保护，我们是否进行追投？” “投。”小岛三郎就知道白何年绝对会追投。 其实他也试图分析过，投资的这些公司根本就没有任何关联，有的公司如日中天，有的公司濒临破产，甚至已经破产。 也不知道这个mf集团买来到底是要做什么。 按理说，mf集团跟他们樱花国人应该是死对头的，如果不是mf集团，他们国家偷偷卖五轴的事情还不会被查出来，也不至于赔这么多钱，丢这么大人。 往深了说，小岛三郎原本所在的公司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间接被mf集团干倒闭的，他失业也全靠mf。 可，小岛三郎才不在乎呢，他没有工作，流落街头的时候，樱花国管过他吗？是mf集团给了他第二次生命。 mf集团比他的父母对他还要好，他要誓死效忠mf集团。 至于樱花国和其他的国民，管他们去死！ 还是在高岛俱乐部，现在的小岛三郎比之前的资产还要多，人脉还要广。 来到高岛俱乐部甚至都不用人引着，熟门熟路的找到自己专门的包间，他还有喜欢的女孩，每天等在这里，静候他的宠幸。 只要他过来了，哪怕是得罪别的客人，也要优先服务小岛三郎。 现在的小岛三郎不结婚，他觉得，结婚对于她来说就是一种束缚，不结婚他可以随意到这里玩。 玩腻了，也可以换一个人，这里的女招待各个长的漂亮，说话好听，还不粘人，简直是他的理想型啊！ 在小岛三郎跟女招待玩游戏的时候，有服务生说有个叫村上江的男人希望能和他见一面。 “让他进来吧。” 此时的村上江跟小岛三郎第一次见到的样子完全不同。 第102节 一身名贵的西装套装，头发梳的油光水滑，身后还跟着一个拎包的员工。 “小岛君，我们之前讨论过的，在我们银行选择投资对象，这个承诺还算数吗？” “当然算数，你没看到我现在还一直在收购公司呢？” 村上江强忍着心里的愤怒，笑盈盈的说：“可是，您最近收购的公司都不是我们支行推荐的。” “我有什么办法，是你们的问题啊，我还在收购公司，甚至还在其他银行那里收购公司，你们公司没有诚意，我有什么办法……” 小岛三郎双手一摊，表示自己也无可奈何。 跟小岛三郎混在一起之后，通过帮小岛三郎推荐企业，积累业绩，村上江很快就升职加薪，干掉原来的科长，自己升任科长。 甚至他开始有自己的野望，想要冲击明年的支行副行长。 “小岛君你不能这么做，为了能让你得到最大的优惠，我已经在尽全力帮你了，你不能过河拆桥！” 小岛三郎搂着身边京都大学毕业的女孩，慢条斯理的说：“不是我过河拆桥，你最近推荐的公司，你拿了多少好处，你自己心里清楚。” 随着赤道风投投资了越来越多的公司，不少经营不善的企业都想拉到一笔投资。 村上江就是个不错的突破口，各种各样的贿赂轮番上阵。 或许村上江原来只是个普普通通，偶尔还会大发善心的提醒下笨员工的人。 可在这样的环境下久了，人也是会受到污染的，他的野心和欲望也越来越大。 最近村上江推荐的公司全都是给他送过贿赂的公司。 一个两个白何年可以不在意，毕竟还有其他的投资名额。 可是名单上全都是歪瓜裂枣就太过分了，有的公司甚至根本就没有投资的必要。 白何年生气了，在小岛三郎看来，就相当于mf集团生气了，那他就要替主人出气。 于是就有了现在的这一幕。 “小岛君，做事不要太过分，你们公司造假的事情，我都留有证据。”村上江缓缓地说。 留证据这件事，在很多人看来，简直太蠢了证据留下来，不就容易被发现了，没有证据，死无对证，这才是坏人应该做的事。 可，坏人的合作者通常也都是坏人，留下这些证据是作为威胁来用的。 就像是核威慑，你可以不用，甚至用起来自己都害怕，但你不能没有。 “村上君，证据不是只有你有的，我为公司做事，我们公司还背靠大企业，就连漂亮国的制裁都不怕，你觉得，会怕樱花国的制裁吗？ 我顶多是被免职，依旧过我的潇洒日子，过段时间重新开个公司，重新开始。 你呢？你觉得你的下场会比我好吗？” 不得不说，小岛抓住了村上江的软肋。 跟作为总裁的小岛三郎相比，作为普通科长的村上江背后有一群人都在盯着他犯错，都在等着划分他带来的好处。 这证据被别人拿到，绝对是小事化大，看出殡的不嫌殡大。 小岛掏出来一个手机播放视频，前面还是他们一起吃饭喝酒，讨论着公司的事情，后面就是一些小电影才会有的情节。 在小岛返回的时候，村上江分明看到他手机里不止一个视频，而且每个视频的男主角都是他。 村上江瞬间慌了，他爬行着到了小岛三郎身边，痛哭流涕：“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这个手机……这个手机……” 村上江试图伸手拿到手机。 在他看来，这个手机里面保存有他的全部黑料，只要拿到手机，说不定就能反败为胜。 本来以为，这个手机绝对会被保护的严严实实的，不能随便拿到。 没想到，村上江不过是试探性的伸手，就拿到了手机，接着上演川剧变脸。 刚才还在痛哭流涕，现在瞬间表情扭曲，笑的非常夸张：“现在你没有证据了！” 小岛三郎一点都不在乎：“这个手机里面只不过是备份，我别的手机里也有，甚至是电脑里也有，你要是觉得不够，我再给你拿几个？” 村上江这才重新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 小岛三郎让跟随着村上江过来的小员工退出去，包厢里只有他们两人的时候，才用诱惑性的语气说：“我知道你想当副行长，只要你听我们的，别说副行长，当行长也不是什么问题。” 这就是准备把贿赂，和造假做到极致。 还有什么，比一个极具诚信，在民间也极具信誉的银行行长亲自背书更靠谱的呢。 村上江听着小岛三郎的话，原本绝望的神情变了，甚至觉得，他说的没错，能够挣到更多的钱，爬到更高的地方，出卖一些什么，也没有关系。 第91章 我和钱是分不开的 就像他们之前一直做的那样,联合银行造假，甚至可以低价收购公司股份。 赤道风投已经在短短一年的时间里，在樱花国投资了上百个大大小小的工厂,其中不少工厂是最大股东。 用的钱全部都是房地产挣来的,或者是直接用房地产置换。 不少工厂都希望能和赤道风投搭上线，买到房子,坐等升值。 也确实如此，这两年房子一年比一年贵,有的房子一年的升值额甚至比公司一年的利润还要多，还是稳赚不赔,不需要花费脑筋，坐等收钱。 还有不少人认为赤道风投现在简直就是在做慈善,牺牲自己造福他人。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要贿赂村上江的原因，哪怕公司没有倒闭,也想搭上投资白捡钱啊。 白何年现在住在京都的一栋别墅里,为了方便吃饭,还特地在国内聘请了厨师,带着来樱花。 他每个月的工资上万,来樱花国这段时间就是纯粹的公款吃喝,厨师走的也是对公账户。 他在村里的家人也都被他接了出来，弄进了城里，包括他姐姐姐夫，他也花钱给他们安排好了工作。 只是越有钱，跟外面接触的越多,白何年发现,这个世界，并不是他以前想象的那样。 漂亮国好吗？当然好,多少人做梦都想要到漂亮国去，家家户户都是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家家户户都有车。 华国哪怕是在他来樱花国之前，依旧没有达到这样的水平。 他们村子里，依旧有很多贫穷的人，靠天吃饭，对他羡慕不已，甚至是樱花国，也让他们十分羡慕。 可……事情是有两面性的，他在漂亮国的时候，被靳成他们明确要求什么地方不能去，什么样的车不能坐，哪些标志是什么意思。 这些，都是为了保护他的人身安全。 他们工厂合作的商场都在富人区，这里的人大多经济条件比较好，要不就是各地的留学生。 而漂亮国除了这些地方，还有很多帮派林立，警察管不到的地方。 那里枪战、抢劫、吸毒、杀人……总之，罪恶彰显的淋漓尽致。 只要不是白种人，就算你遭遇危险，报警，警察也不会重视，除非看在钱的份上。 他刚开始还以为这是靳成他们为了让他安心工作说的话，直到他的钱包被抢走，警察就在附近，看着然后扭头。 不只是漂亮国，樱花国也有很多社团，他现在就在跟一些社团合作，说实话，挺管用的，比樱花这里的警察管用多了，给钱就办事。 看到这样的世界之后，他突然觉得，自己仿佛明白李麦芒为什么要回华国了。 国外，是有钱人的世界，只要你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要人命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而在华国，所有人都要遵守规矩，哪怕你穷，你东西被偷被抢，还是会有警察想方设法的帮你找回来，抓到罪犯。 所以说，国外，是有钱人的天堂，而华国是穷人的天堂。 思考到这里，白何年还有一个疑问，那就是，李麦芒不管在哪个国家，都属于有钱人啊，她为什么不愿意住在国外为所欲为呢？ 白何年在工厂比较孤，这个孤，不是大家孤立他，也不是他不跟其他人交流。 他在楼县工厂的时候，也会正常跟同事交流，甚至有时候还会跟宿舍周围的人说说话，抽抽烟，跟陆蝶讨论下工作上的事，就像是个普通的员工那样。 只是他从来没有跟任何人真正的交过心，自己的私人事情，从来不会跟任何人说。 这也就导致，他不会去问别人对于李麦芒的看法。 这个疑问，直到他在时代周刊上看到了关于李麦芒的采访。 这次的采访是在工厂里进行的，在此之前，时代周刊曾经多次打电话希望能够获得一个独家采访的机会。 李麦芒很少接受独家采访，尤其时代周刊还是漂亮国的，要知道，之前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漂亮国国内是反李麦芒的。 几年后，时代周刊终于如愿以偿的采访到了李麦芒。 几年前准备好的调研和问题大多已经不能用了，现在准备的都是些新问题， 比如说，麦芒集团是否准备向其他国家扩张，mf集团旗下还有哪些子公司，为什么选择华国，毕竟漂亮国对有钱人的政策更好，华国，众所周知…… 还询问了一些情感问题，其他的资本家根本不需要他们询问情感问题，各种各样的花边新闻满天飞，时代再询问的话就太傻了，读者们可以自己出门随便买份报纸看看。 李麦芒不一样，她身边出现的男性太少了。 李麦芒的回答被时代周刊原封不动的发了出来，她原本是漂亮国人，可以用最贴切的方式，表达出自己原本的意思。 ［艾薇·摩根：“有钱当然可以为所欲为，但是我的道德不允许我为所欲为，在漂亮国的时候，我常常因为不够变态，感觉跟身边的人格格不入。 或许你不知道，在漂亮国，进入那个层面也是需要一些……合作，你知道的，就像爱泼斯坦那样，我的道德不允许我跟他们一起做个变态，所以我只能来到华国。 在这里，我只需要遵守规矩就可以了，这对于我来说，简直太容易了。” 我们可以看到，艾薇·摩根依旧对爱泼斯坦袭击她的事情耿耿于怀，这让我们感到羞愧，一位优秀的漂亮国女人，却在自己的国家遭受到不公平的待遇。］ ［进入华国之后，艾薇·摩根仿佛变成了神秘的东方女性，我们从未听闻过她的感情事迹，当询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她也爽朗的表示，她现在还年轻，她希望她的另一半能够支持她的事业。 我们可以大胆猜测一下，或许是因为华国男性比起漂亮国男性来说，少了强壮和勇敢。］ 李麦芒看到时代周刊最后发表出来的文章的时候，直接打电话亲切问候了编辑全家，这写的什么垃圾玩意，以后别再想让她接受采访了。 这篇报道也在国际上引起强烈反响，尤其是李麦芒的那句，我常常因为不够变态，感觉和身边的人格格不入，成为了红色app上用来讽刺漂亮国人的语录。 这篇报道关于李麦芒的情感问题，尽管李麦芒多次强调，她是因为现在还年轻，没有遇到合适的。 但还是让很多人发散思维，认为李麦芒应该就是喜欢漂亮国男人，不喜欢华国男人，要不然在华国五年了，二十三了，别说结果，连个男朋友都没有。 这事不管是在华国，还是漂亮国都很少见的。 华国很少有晚结婚的，都是要宣传晚婚晚育才行。 漂亮国有很多晚婚的，甚至还会有人不结婚，可这些人年轻的时候也都会早早的谈恋爱，或者是……深入交朋友。 第103节 这搞得原本就担心李麦芒被外国模特勾搭走的张爱国更担心了，儿子结婚他都没这么上心。 他甚至还找李麦芒说，要不要给她介绍几个棒小伙儿，就问她喜欢什么样的，是喜欢大学生还是喜欢当兵的，喜欢哪个地方的，他都认识有人。 开玩笑，他的朋友遍布全国，只要李麦芒一句话，他明天就能给安排上相亲，一年相他个一千零九十五次，一天三顿饭都给安排上。 “我真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还没有考虑这个问题，再说了，我不喜欢相亲，一天几顿都不行啊……” 她这么坚持，弄的罗小田都有些忧心忡忡。 “姐姐，你该处对象就处吧，不用管我，我都大了，我还能偷偷帮你看看对象靠不靠谱，是不是牛郎呢。” 罗小田以为李麦芒不处对象是担心男的对她不好，她听说过老多这样的事情了，什么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爸，什么妈妈带着闺女改嫁，闺女在家里当牛做马…… “他们脑子不清醒，你也不清醒了？你见我啥时候喜欢过哪个男的？以后我找个管家男，天天管着你，不让你吃雪糕，不让你看电视，不让你出去玩……” 李麦芒越说，罗小田越觉得恐惧：“不要管家男！不要管家男！” 见自己成功把罗小田吓到，李麦芒才心满意足的吃饭。 她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她个人是日久生情款的，其实她也知道，陈平安和白何年喜欢她。 像她现在的身份，说什么情情爱爱的，已经大可不必了，你想着谈情说爱，对面不一定怎么想呢。 就算是真的喜欢你，你也总会有一种想法，如果我一贫如洗，对方还会喜欢我吗？ 有钱，这个时候就像是个人烙印，跟她没办法分开，假设也是没有意义的。 所以，相比相亲一些陌生人，她觉得陈平安和白何年更容易接受，至少知根知底。 尤其是陈平安，根正苗红，还是个理想主义者，每天都对工作充满热情，积极的投入到工作中，知错就改…… 有些事情，它就不能深入琢磨，深入琢磨之后，李麦芒突然觉得，陈平安简直就是最佳结婚人选啊。 哪哪都符合她的标准，也没有让她反感的地方，虽然有时候会因为太理想主义而跟她格格不入。 刚来工厂的时候，陈平安还是个文弱书生，为了能更好的深入基层，经常会下工厂，现在也锻炼出来一身肌肉，不胖不瘦刚刚好。 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 这可不是李麦芒偷看洗澡看的，是夏天他有时候就穿个背心在操场打篮球，不止是她看了，大家都看了的，天地为证！ 第92章 李陈党和李白党 带着这样的想法,李麦芒平时就开始观察陈平安。 陈平安的工作很少出差，但每次出差必会给她和罗小田带礼物，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通常是一些他自己觉得很少见,有意思的东西。 比如淄市的玻璃小摆件，十二生肖的,很精致，现在还摆在李麦芒的办公桌上,用透明的塑料盖子罩住。 比如去金陵时候带回来的绒花小蛇，刚开始她还不明白为什么要带个小蛇,她也不喜欢蛇啊。 直到后来才想起来，她现在的这具身体是六五年出生,属蛇的。 绒花的制作非常精美，在这个年代基本上都是销往海外。 陈平安这几天被李麦芒观察的有些不自信了,每次见李麦芒前都要仔细检查一下,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对。 这么忐忑几天之后,陈平安总算是鼓起勇气问：“你这几天怎么老是看我？我有什么地方有问题吗？” “没有啊,你不是喜欢我吗？平时难道不看我？我看回去也不行吗？” 陈平安的脸腾地红起来,嘴巴一张一合的,像是缺水的鱼。 他没有跟李麦芒说过自己喜欢她，是因为觉得自己配不上她。 工厂里大多数人也更看好白何年，他自己也跟白何年对比过，作为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人，他知道自己很多地方都比不过白何年。 白何年是青大毕业的,他是晋省大学毕业的,学校知名度不如白何年。 白何年经常在国外出差，接触到的新鲜事物多,经常收拾自己，很多女同志都觉得白何年就像是电影明星一样帅。 也不是说李麦芒就非要从他们两个人当中选，只是他觉得，自己不够优秀。 现在突然被李麦芒直截了当的点破，他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好了。 “怎么，你不喜欢我？那我不看了。” “不是！不是……喜欢……那你看吧。”后面两句声音小的不能再小了，原本工作起来雷厉风行的陈平安这会儿就像是受气小媳妇。 看他的样子，李麦芒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恶趣味了，可是……看陈平安的反应确实很有意思啊。 麦芒工厂的人发现，厂长最近跟陈平安走的有点近啊。 “不能吧，我还跟人打赌说白干事能跟厂长处对象呢。” “我觉得陈干事挺好的呀，陈平安沉稳，我觉得白干事油头粉面的，不正经。” “白干事帅啊！” “帅能当饭吃？再说陈干事也不差。” 陈平安和白何年的支持者互相辩驳，搜索腾熏群号八148以6九流3加入，每日追更补番白何年发消息，让白何年赶快回来，不然就要被陈平安捷足先登了。 白何年现在在樱花国，发消息要花不少钱呢，这群人看热闹不嫌事大，还真有不少人愿意花这个钱给白何年偷风报信。 在樱花国跟长银京都高层吃饭的白何年收到消息后脸色大变。 当即停止聚会，坐最早的一班飞机回国，如果是输给别人，哪怕是个素未谋面的人，他都可以接受。 他可以接受李麦芒突然一见钟情，也可以接受李麦芒原本就有爱人，同样可以接受李麦芒为了集团联姻。 但是不能接受陈平安捷足先登。 樱花国距离华国很近，头一天收到消息，第二天白何年就出现在工厂了。 来的路上，他还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可到底是连夜赶回来的，带着风尘仆仆的感觉。 刚回来，看到门口的陆蝶，问李麦芒在不在办公室。 陆蝶站起来，她其实也是李白党，只是李白党也不能耽误她工作，陆蝶把准备冲进去的白何年拦了下来。 “白哥，你想干什么？” 被陆蝶这么一拦，白何年才从冲昏头脑的状态下清醒过来。 回到原本属于自己的办公桌后面，闭目沉思。 是啊，他想干什么，他能干什么，他凭什么干什么。 他原本以为，自己可以慢慢接触李麦芒，反正她身边也没有竞争对手，总有一天，她能看到自己的优秀。 现在看来，李麦芒从头到尾就没考虑过他，每次在工厂呆不了多久，就要派出国去。 的确，这是对他能力的认可，也是对他的信任，可这样的结果并不是他想要的。 李麦芒从办公室出来看到白何年的时候还挺意外的：“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有什么要紧事吗？” 白何年无力的看看李麦芒，叹了口气：“樱花国目前的情况基本已经稳定，不需要我再每天都盯着，我回来有点私人问题需要解决。” “那用不用给你放几天假？我跟人事说一声，你想请几天都行，带薪。” 说完，李麦芒就准备离开，何庭她们打电话说卫星手机研发成功了，哪怕是在沙漠里面，也能很好的用卫星电话进行定位。 “没事，我不用放假。” “哦，那随你，想请假直接说就行。” 研究所里，何庭他们正拿着手机做实验，甚至还有人提议直接去沙漠里试试。 “那这样的话，穿越罗布泊不就成为可能了。” “大可不必，大可不必，这实验代价太大了。” 穿越罗布泊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哪怕是在后世，也需要装备齐全，中途点什么的都准备好，再加上专业人士带路，才能做到。 而这个年代，到罗布泊去考古，危险指数非常大，八零年轰动一时的彭家失踪案就是在罗布泊。 李麦芒还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千万别以为有个卫星电话就能穿越罗布泊了。 她这么重视，是有原因的，这群科研人员，为了科研，是真的什么都敢做，什么都愿意做啊。 “好好好，我们就是随口一说，我们的专业去罗布泊也没用啊。” 好家伙，去罗布泊有用就去了是吧。 李麦芒不知道的是，卫星手机研发成功之后，确确实实已经有考察队在进行穿越准备了，只不过不是他们工厂的人。 卫星电话是阿沙之前定下的，在收到研发成功的消息时，对方正在研究室外安装空调首先安装在哪里。 私人建设是私人建设，国家建设是要有规划，有先后顺序的。 “卫星电话？实时更新定位？我们可太需要了，你们有多少我们要多少，我还要给我的宝贝莎莉也带上卫星电话。”莎莉是王子的宠物，一只猎豹。 第93章 思想工作 三年又三年,漂亮国突然又收到了阿沙和麦芒集团的合作消息。 好好好，你们两个被钱紧紧联系在一起了是吧，漂亮国强烈要求……加他们一个。 卫星手机他们也要。 漂亮国同样属于地广人稀,只不过他们不是因为沙漠地区才地广人稀的,是本身就一直在控制人口数量。 卫星手机确实很重要，在这个年代,想要在地面上使用卫星通讯需要的设备都比较大。 不过相比卫星手机，更重要的是卫星,还能有谁，比漂亮国和毛熊拥有的卫星更多呢？这个卫星手机简直就像是为他们量身打造的一样。 漂亮国的采购商都在争先恐后的想要提前拿到卫星手机的订单,又收到了毛熊和华国关系恢复正常化的消息。 只是恢复正常化，毛熊对于卫星手机的采购也没有增多。 天灾人祸组合在一起,毛熊的经济已经岌岌可危，手机市场都无法扩大化,更不要说卫星手机的市场。 今年的国庆,是庆祝建国四十周年,从开年就开始准备了,李麦芒也很期待。 白何年则是要在国内呆到国庆结束之后才会回樱花。 在公司的这段时间,陈平安来给李麦芒送东西的时候,白何年必然到场，不管是送什么。 第104节 直到后来，放暑假回家的罗小田都看出来不对劲了。 “姐，你到底喜欢谁啊？” “你觉得谁合适？” “这是你对象，又不是我对象……我觉得,你得找个人好的,对你也好的。”罗小田肯定的点点头。 “那必然的呀。”李麦芒也觉得，现在这样不是个事,工厂的工作不能耽误了呀。 干脆就找个会议室，直接把两人都叫进去，三个人开小会。 被留在办公室的陆蝶抓耳挠腮的，最后去找何多多她们一起猜李麦芒要开什么会。 会议室里，三个人呈品字形坐好，李麦芒坐在中间，陈平安和白何年分坐两边，面对面。 “找你们过来，是跟你们说一下工作方面的问题，尤其是白何年，你最近的工作积极性下降了很多，我希望你能反思一下。” 白何年瞪着对面的陈平安。 “你瞪他有什么用，现在说的是你工作上的问题。” “他工作上难道就没有问题了吗？他利用工作便利，勾引上司！” 陈平安的脸腾的就红了：“我只是正常追求，不是勾引！请你注意措辞！” “你要是不勾引，厂长能喜欢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还特地光膀子打篮球，这不是勾引是什么？你耍流氓！” 白何年边说，边开始解衣服扣子，这时候还是夏天，白何年穿的是夏季衬衫，里面就穿了一件背心。 “哎！哎！你说归说，你脱衣服……我可录视频证明我的清白了啊！” 遇到问题，掏出手机，录下证据，李麦芒已经从兜里把手机掏出来，点击录制视频，证明白何年是自己脱衣服的，跟她可没关系。 “你以为，就你有身材！” 有一说一，白何年的身材跟陈平安还真不一样。 陈平安是平时跑步、打篮球、下基层锻炼出来的，白何年是在国外的时候学会的健身，对比起来，还是陈平安身材更自然。 当然，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们两个把衣服给我穿上！这像什么话！” 李麦芒的声音还不敢太大，说完话，她就去会议室门口开门去。 果不其然，会议室门口已经聚集了一堆人，被发现后，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哎呀，我就说这个方案不行吧，我们再讨论讨论。” “哎，你说你家装修好了？每个身材都很好，不是，我是说每个房间身材都很好？” “什么？我聋了？我得上医务室看看去，我还年轻啊。” 李麦芒看着这群演技拙劣的人，只能选择不关门，反正丢人的也不是她。 一不关门，两人都找到衣服开始穿上。 “冷静下来了？再说一遍，我跟谁在一起，那是我的事，如果因为私人原因耽误了工作，那不好意思，公事公办。 你们能走到现在的位置都不容易，想想自己的未来，想想自己的前程，咱们公司也不是没裁员过，赔偿金我还是给得起的。” 麦芒工厂虽然很少裁员，但也是有的，大多数人为了工厂的高工资好福利，都会认真工作，遵守规定。 主要是工厂也没什么奇葩规定，大家也都能遵守。 白何年听到这话，穿衣服的动作顿了一下：“我知道了。” 陈平安还是有些愤愤不平，凭什么说他耍流氓，这简直就是对他人格的污蔑。 让他们两个把心放在工作上，李麦芒最担心的还是工厂啊，没了工厂，她就真的穷的只剩下钱了。 俗话说得好，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李麦芒还没盘算好什么时候才能解锁下一级的时候，外面已经是铺天盖地的花边新闻。 也不知道他们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小道消息。 标题也都学坏了，没办法，李麦芒他们工厂的宣传部各种花样的广告层出不穷。 晋省很多地方甚至愿意订阅麦芒工厂的报刊，看起来有意思，该有的大新闻也全都不少。 他们再不努力编新闻，报纸都要卖不出去了。 愿意花钱上网的现在还是少数，目前线下媒体还没有受到过多线上媒体的冲击，但是也不远了。 麦芒工厂报刊对他们的冲击算是让他们提前适应一下。 这次李麦芒的新闻就直接编的是两男挣妻，还有什么衣衫不整之类的。 楚天快报则是写的李麦芒不守妇德，乱搞男女关系。 对于报纸上的新闻，李麦芒是不在乎的，但是看到楚天快报再出笋招，李麦芒直接拿上收集起来的证据。 这些证据里，除了公然抹黑各种公众人物之外，还有造谣各类工厂的报道。 全部都是无中生有，胡编乱造的消息，甚至有些，因为他们太过大胆，真的把自己当成无冕之王。 做事情的时候，甚至不在乎有没有人知道，陆蝶还查到了收买他们的人，甚至是收买的证据。 证据齐全，李麦芒直接把楚天给告了，去年明明就说好了，他们再编排一些谣言，别人不管，她李麦芒是绝对要告的。 麦芒工厂又要打官司了！告的还是新闻媒体。 其他的新闻媒体听说这消息之后，一方面是担惊受怕的，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另一方面觉得大活来了。 这每次，没点关于麦芒工厂的新闻，大家都不爱看啊。 状告的原因也很简单，楚天造谣，各种证据卡卡一摆出来，大家不看不知道，现在一看好家伙，感情以前市面上一大半的谣言全都是从他们报纸开始的。 有的工厂自己都不知道关于他们工厂的谣言是从楚天开始的。 有麦芒工厂打头，其他涉及到的工厂和公共人物也开始配合。 这个年代的老百姓，普遍都不会打官司，在他们看来，打官司，一个是不体面，另一个是不懂。 而纸质媒体对于老百姓的影响又非常大，公信力极强，只要是印成铅字的东西，老百姓都相信是真的。 这其中还有一个叫龚红的女明星，她也是被楚天造黄谣，问到证据的时候，就说，猜的。 这起性质恶劣的谣言案，越扒，里面的东西越多，扒出来一起，其他的媒体就充当谣言粉碎机。 反正他们说的是实话，他们也不害怕，而且还跟麦芒工厂有关系，销量好得很。 这其中以楚天的竞争对手们尤为高兴，鄂省的报纸简直就像是天降正义，突然就捡到了便宜。 不管最后楚天倒闭不倒闭，现在的阶段是，楚天深陷打官司风波，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来好好运营报纸。 他们就趁着现在，抢占市场份额，怎么都不会吃亏。 最后谣言确实是澄清了，但是全国人民也都知道了，李麦芒处对象了，不是耍流氓，是以结婚为目的的处对象。 对象就是陈平安，虽然还没订亲，那也八九不离十。 回到工厂之后，一堆恭喜两人的，尤其是陈平安，都说这陈平安得请大家吃饭，厂长什么样人啊，看上他，那是他家祖坟冒青烟。 陈平安乐呵呵的说到时候一定请大家去吃，还没说完呢，就被赶过来的张爱国拉走了。 直接开车拉走的，拉走之前，跟李麦芒报备过了，不管陈平安的身份是工厂员工，还是李麦芒对象，人被拉走了，肯定要打报告的。 张爱国什么人，李麦芒还能担心陈平安被拉走拐卖了？去就去吧。 市大院的会议厅，陈平安和张爱国是最后到的。 除了他们两个，会议厅里还有不少陈平安认识的大佬。 有他们省的，也有其他省的，总之，都是比陈平安厉害的人。 陈平安就坐在会议室中间，其他人围绕着他，呈回字形，他就是中间那个口。 这阵仗，直接让陈平安仿佛回到了刚参加工作的时候，紧张的手心直冒汗。 刚开始，大家都不说话，只是盯着他看，各种看，上下看，左右看，前后看，就差没把他打开看了。 会议室里有空调，从停车场一路跑上来的陈平安刚开始还热的满头大汗，这会儿就觉得自己浑身发凉。 “这……” “你先别说话！”还没等陈平安说出第二个字，直接就被打断。 好一会儿之后，才有人下结论：“这小伙子，身体不行，还得加强锻炼。” 说话的人一看就是当过兵的，一身绿，坐的板板正正，说话沉稳有力。 “咳，又不是人人都是你们当兵的，小伙子这样我看就不错嘛，小伙子会不会做饭啊？” “会，在工厂的时候也跟着大师傅学过几个菜。” “几个菜可不行啊，过日子，就吃几个菜怎么行？我看可以多学点。”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意味深长的说。 “是……是。”这些都是大佬，他能怎么说。 “你认为，国家重要还是工作重要？” “当然是国家重要！我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围着他的人点点头，表示对这个回答十分满意。 随后就有大佬开始退场，后续又有几个人问了几个问题，他都如实回答了。 等到会议室只剩下他和张爱国两人的时候，陈平安还是懵懵的，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是怎么了？上面要把我调走吗？还是说我最近的工作出了什么问题？” 张爱国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坐下：“怎么可能把你调走，眼看着，你有可能跟李麦芒结婚了。” 陈平安笑了，嘴上只是说：“还早呢。” “不早啦，你们李厂长我知道，别看她总是嘴上花里胡哨的，人还是很实在的。” 张爱国说这句话的时候皱着眉头，显然他自己都觉得这句话奇奇怪怪的。 “叫你过来，是有些事情你要提前做好准备。 你们李厂长工作任务重，肩上的担子也不轻，以后你们结婚了，在生活中你要多体谅体谅她。” “是！”陈平安还以为是什么事呢。 张爱国皱着的眉头并没有舒展：“你先别急着说是，你听我说完。 等你们结婚之后，总要有人照顾家里，李麦芒肯定是不行的，那就得你在家，总不能成了家，还跟没成家一样吧，更别说以后还会有孩子呢！” 第105节 听到这里，陈平安明白了，他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次见面会。 “你也别觉得别扭，在家里还是在外面，都是为革命做贡献，你把李麦芒照顾好，这也是一种贡献。 你看看，妇女同志们都是这样过来的，妇女能顶半边天，没有她们的付出，哪来的我们在外面安心工作。 你看看，我家里要是没有你大娘，我怎么三天两头去外面学习，怎么穿上干净衣服，家里孩子怎么顺利长这么大？”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张爱国这次是被众人寄予厚望，过来给陈平安做思想工作的。 他们想过，李麦芒以后是绝对不能回归家庭的，看起来她本人也没这个想法，家里总不能一团糟吧。 就算有佣人，那还是不一样，尤其是夫妻关系和孩子教育问题方面。 第94章 城门楼子 两人在会议室说了很久,出门的时候，陈平安说：“您放心吧，我知道,让她没有后顾之忧是我应该做的。 道理我都懂,我也会把这项工作当做我以后的重点工作。” 看到他这么保证，张爱国勉强放下心来,之后的就要看他表现了。 总之，陈平安这个年轻人他们还是比较放心的,比那个叫白何年的小白脸好，那个小白脸一看就是个不安于室的。 李麦芒真要是跟白何年处对象了,他们还有的头疼呢。 今年的国庆来的比往年都要早，堵车也来的早。 不开玩笑,在晋省遇到堵车的时候，李麦芒都愣了,晋省统共也没多少车啊,这怎么就堵上了。 哎,他们这个小轿车在这个车流和人流中动弹不得,移动得按照龟速来。 车窗外全都是骑着各种各样的车辆的人,什么自行车,电动车，摩托车…… 面包车、卡车、轿车反而成了这里面的异类，在大家都在见缝插针的时候，他们就寸步难行。 本来大马路是分机动车道和非机动车道的，自行车这些都是在非机动车道上,没办法,十一节假日期间，大家都放假,到处都是出行的人。 而且几乎每辆车上都带着孩子，尽可能的极限运输。 虽然这时候已经开始计划生育，但是并不严格，大部分家庭还都是多孩家庭。 人乌泱乌泱的聚集在一起，去不了首都，那还不能来同市和原市看看嘛，这就是路上堵车的根本原因。 李麦芒他们甚至需要绕过第一商场所在的路，从专门跑大车的另一条路上去机场。 原本同市到楼县只有第一商场前面的这条路，后来因为第一商场太火爆，来往行人太多，不得已，又重新修了条路。 第一商场前面的那条路就安上红绿灯，尽可能的分流，降低车祸发生的概率。 有了红绿灯，卡车往往都不愿意从这里过，因为不仅要精神紧张，还要等红绿灯，不如直接从另一条路畅通无阻的去楼县。 李麦芒早就在首都买了房子，也没有宣传什么的，不至于，在她们到首都的前一个星期就让人去家里打扫了。 这段时间每天都会打扫干净，等着她们去。 首都更挤，来接他们的车子提前很久过来，他们才没有在机场就要等车。 今年的国庆特别大，晚上还有焰火晚会，到处都是红色的海洋，李麦芒拿着摄像头，全程拍摄。 还有无人机拍摄，不只是他们，天空中还有其他的无人机。 这些无人机在进行飞行的时候都需要报备，尤其是这么敏感的时期，敏感的阶段。 这次的焰火晚会还会有无人机表演，这个表演是李麦芒提出的，经过讨论之后，觉得有条件，也能展示科技能力，最终通过。 表演的人和无人机都是从开年就进行了封闭训练，以确保万无一失。 所以最后无人机表演的怎么样，李麦芒现在也是不知道的，跟大家一样，到时候才能看到。 今年不一样的是，李麦芒作为国内外知名人士，也被列入了登上城楼的名单，请帖已经收到了，只等到时候提前入场。 罗小田就需要陈平安和陆蝶他们陪同，安全什么的肯定是不用担心的。 对于李麦芒能上城楼这件事，罗小田他们显得比李麦芒本人还要激动。 “姐，我睡不着觉。” “睡不着也要睡，明天你不去了？还得早起呢，晚上还有晚会，折腾一整天，不睡肯定会困的。” “姐，你说，要是你爸妈和我爸妈还活着，看到咱们的日子过的这么好，他们该多高兴啊。” 李麦芒打了个冷颤，真活着那二老恐怕得把她当女巫烧死，或者是精神病关起来，想都不敢想。 “早点睡吧，明天你不想在城楼上看到我啦？” “我这就睡！明天我给你拍照！” 第二天一大早，罗小田被李麦芒薅起来，本来迷迷糊糊的，回过神来瞬间精神百倍。 穿上新衣服，坐车送李麦芒提前入场，然后就去自己的位置做准备。 别说，候场的人不少，还有挺多李麦芒认识的人。 大家互相打招呼，从各自开场前的站位基本上可以看出来亲近远疏。 李麦芒属于特例，不管是亲近毛熊、华国的，还是亲近漂亮国的，都乐意跟她打招呼，一副大家很亲近的样子。 尤其是看到漂亮国的大使试图跟李麦芒唠话长之后，显得尤为亲切。 “老摩根以前总是对人说自己有个漂亮又有能力的宝贝，还说我们谁家的小子都配不上你，可惜他总是对你太过保护，怎么也不愿意让我们看看他的宝贝女儿，对于那场意外，实在是太遗憾了。” 看着漂亮国大使这么表演，李麦芒在脑海中把两辈子的惨事都想了一遍又一遍，才坚持住让自己没有笑出声。 甚至在回想到自己高三那年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的时候，还有些想哭，自己真的太坚强了，爱自己！ 若隐若现的泪光，带着一丝丝的坚强和悲壮，让漂亮国大使成功误会，以为自己真的打动了李麦芒。 其实他根本就跟老摩根不熟，只是后来fbl在调查的时候，调查到老摩根曾经跟他出现在一场聚会上。 那场聚会，他属于核心人物，老摩根属于边缘的不能再边缘的人物，全场可能也就比服务员地位高一点。 两者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话，因为老摩根没有资格来他跟前。 至于什么老摩根夸奖李麦芒的话，那更是闻所未闻。 之所以能编出来，是因为有其他的合作伙伴这么夸奖过自己的女儿，被他拿过来用了。 “摩根小姐什么时候回漂亮国呢？老摩根的房子已经被赎回来了，当你回家的时候，依旧可以住在曾经的家里，或许也可以住在其他的庄园，只要你想。” 赎房子的事，是漂亮国籍华人提出的，他们研究过李麦芒，当初李麦芒回到华国，对外的说法就是父母离世太过悲伤，回到华国找亲戚。 这说明李麦芒特别重视亲情，从这点出发的话，他们的做法是完全没问题了。 问题是，李麦芒根本就不在乎父母，回华国最重要的是想找个安全的地方啊。 “额……或许你知道的，我现在叫李麦芒，华国人。” “你也是漂亮国人不是吗，你并没有退籍，随时可以返回更优秀的漂亮国，我可以向你保证，爱泼斯坦那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了。” 开玩笑，上次爱泼斯坦找人刺杀李麦芒，他们最终得到的是麦芒集团和集团盟友的疯狂反扑和打击。 国内不少中小企业都被打击的倒闭，几乎天天都有失业工人示威游行，就算是后来解除了对麦芒集团的制裁，国内经济也是很长时间才恢复过来。 如果再来一次这样的事情，再加上麦芒集团现在比之前要更加强大，他简直不敢想象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李麦芒活着，她和华国为了漂亮国这个市场，也不会砸场子，李麦芒死了，没希望的人那可就不好说了。 这会儿李麦芒只觉得，自己还是太年轻了，没有经验，早知道就晚点过来，跟这些人唠个什么嗑啊。 好在没有等多久，他们就被引领着上了城楼，在城楼上，谁现在什么位置都是有讲究的，不能随便换位置。 也不能看别人位置好，站着别人的位置不走。 李麦芒被安排的位置身边全都是华国人，她这个位置属于是国内自己人的位置。 漂亮国大使这些外宾是站在一起的，这中间隔着不短的距离呢，再也不用听他说些奇奇怪怪的话了。 从上往下看，李麦芒只看到密密麻麻的人头，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到罗小田他们在哪。 罗小田他们就不一样，城楼上统共就那么些人，一个一个看过去，很快就看到了李麦芒，还对她挥手呢。 各大电视台全程转播，这下麦芒工厂又能打个免费的广告。 “快来看快来看，要开始了。” “仔细看看，我听平安说，他们厂长也在城楼上。” “什么叫他们厂长，现在是他对象，将来那就是他媳妇。” 看到城楼上跟各种大佬们站在一起的李麦芒，这些大佬还都是大家耳熟能详的，陈平安的爸爸深深的吸了口烟，慢慢的吐出来。 他家里这会儿坐着不少人，都是亲戚，都是听说他家陈平安要跟李麦芒处对象后来的，有些亲戚很早就不来往了，这会儿也能找上门。 他和陈平安的母亲这段时间愁啊。 他们不是不懂事的人，多少年不来往的亲戚为啥突然这么亲切，还不是因为他们家马上就要有个好儿媳妇。 越是这样，他们越是不能跟这些人走动太多，他们不能给儿子拖后腿啊。 更别说，他现在在的工厂领导，还有以前的老领导都找过他。 让他别做傻事，有些事能推就推，不要抹不开脸面，也别打肿脸充胖子，他们家平安能娶李麦芒不容易。 现在李麦芒又上了城楼，这就更厉害了，老陈心里头打鼓，就差打电话跟陈平安说不娶了，娶不起。 可他也知道，这事情不是他家说娶不娶的，得看女方。 第95章 站在城楼上,很奇怪，李麦芒的心里空荡荡的，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只是激动的看着正在讲话的人,以及之后从城楼前一趟趟路过的士兵。 甚至结束的时候，还是身边的人提醒她才反应过来的。 结束之后没有立刻回去找罗小田他们,而是被大领导接见，跟李麦芒说了几句鼓励的话,还让李麦芒放心大胆的办工厂，不要担心。 得到肯定鼓励的李麦芒恨不得当场就把后面的全部给解锁了,仔细看看，觉得自己还是悠着点吧。 后面这些东西就有点敏感了,之后的笔记本电脑还可以理解，轿车后面的飞机勉强也可以解释,但是再往后面的火车、坦克、航空母舰…… 第106节 好好好,日子越来越刑是吧,这是她一个民企能操心的事吗？ 之前是生怕步子迈的太小,没办法全面超越,现在是担心步子迈的太大。 就像这次国庆,原本是没有阅兵的，因为漂亮国的全面制裁，和国外红色旗帜一个个倒下，导致国内陷入经济大萧条，一切只能从简,甚至还要防备外来冲突。 这个时空,因为麦芒集团率先突破过漂亮国的制裁，甚至是反制裁,再加上科技进步，完全不用担心被漂亮国制裁。 国内原本应该倒闭、关停的众多私企、国企，也都因为有足够的出货口，纷纷进入转型和高速发展阶段。 各地都在疯狂的招聘工人，许多工人甚至不需要到外地，在本地就能够找到合适的工作。 工资高，生活稳定，国际地位提升……众多因素集合起来，这次国庆也就格外的盛大。 甚至不仅仅是首都，各地省会也都举办了盛大的国庆活动，全国的车站都在超负荷运行。 这些都是各地外出旅游的人，比往年国庆出行总人数还要多。 大家手里有钱了，工作稳定了，自然也就敢花钱，趁着国庆长假，出门旅游。 理所当然的，大家提前感受到了国庆旅游看人头的可怕场景。 李麦芒回去的时候，要不是罗小田他们等的位置够特殊，双方说不定就要失散了。 晚上的焰火晚会也有很多人参加的，尤其是开场前的无人机表演，让在场的人都感受了一把未来科技的震撼感。 也不是没有意外，无人机表演刚开始，旁边就悄摸出现了一个无人机，其他人以为是表演队伍的。 只是李麦芒一眼就察觉出来不对，若不其然，很快那个无人机就被守在旁边的保卫人员射了下来，在落地之前，用网抄一把捞走。 全程安静迅速，很多人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这件事。 因为晚上的时候，除了表演队的无人机，其他的无人机都不允许起飞，报备也不会通过的。 看焰火晚会的不只是李麦芒他们，各国的大使也都在看。 阿沙：哇，华国的无人机表演真好看，我们也要弄一个。（低头疯狂在红色app里艾特李麦芒） 毛熊：今天的仪式真好，让我回想起了从前。（抬头望着天空中不断变化的无人机） 漂亮国：这是mf集团的吧，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支持华国！（双手攥拳，咬牙切齿） 日不落：那不是你们国家的财团吗？不是吗？不是吗？（震惊脸） 樱花：降落的无人机，让我想到了故乡的樱花……（满脸回味） 对着周围这群沙雕，漂亮国的大使已经无奈了，甚至，他也有些凌乱，因为真的不确定这mf集团跟漂亮国有没有关系啊！ 虽然最后的调查结果显示，mf集团并不隶属于任何一个漂亮国财团，但是艾薇·摩根真的是漂亮国人啊！ 她真的是啊！漂亮国大使内心发出尖锐爆鸣。 这次国庆庆典全程录像，之后放在红色app上，这也是红色app上唯一一个国家庆典视频，长视频。 其他国家的庆典视频大多都是围观者私人录制的，并没有官方视频，都是短短的，角度还不太好。 华国甚至注册了个国家号，虽然现在上面只有两个视频，国庆阅兵和焰火晚会。 但据李麦芒所知，已经有专业的部门在负责这块了，之后的视频会越来越多，会向国外展示更多国内的方方面面。 红色app上其他国家的人也都非常给面子。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信息不发达，人们对于华国了解的也不多，华国在他们的印象中，是个神秘、封建、落后的东方国家。 随着越来越多的华国商品进入国际市场，也有一些人察觉到了华国腾飞的速度，受限于信息不发达，他们还是没办法想象到华国腾飞的速度到底有多快。 这次的庆典，让很多人惊呼不可能。 首先是精神状态饱满的华国士兵，整齐划一的动作，仿佛复制粘贴的样子，让他们高呼克隆人时代到来。 其次就是各种先进的战车和战机，五轴垄断被打破之后，国内的科学家们夜以继日的研究，各项研发也进入井喷阶段，许多在以前看来天马行空的想法被一一实现。 而晚上的焰火晚会则让他们觉得，华国人民的生活水平已经远远超过了他们。 原因很简单，无人机表演的时候，在场几乎人手一部手机在拍摄记录，也有人使用摄像机。 密密麻麻的人群，就是密密麻麻的手机，很多国家全国手机加起来，可能都没有在场的手机多。 这算是幸存者偏差，能够来观看首都篝火晚会的，大多都是家里有些积蓄的。 首都本身的工资就比较高，首都人民也都买得起手机，而其他地方能够来首都的，能够支付的起这一趟费用的，自然也买得起手机。 这就导致在场的几乎全都有手机，看起来就像是华国人都有手机的样子。 其实也快了，随着新版触屏手机的投产，老版手机的价格迅速被打了下来，不仅如此，很多产品零件加工也开始向其他工厂转移。 需求量巨大的情况下，越来越多的工厂投入到手机零件的生产中。 不仅提高了居民收入，还降低了产品价格，原本需要将近一千才能买到的手机，不过几年的时间，最便宜的按键机只要一百块，完全是为了清仓处理，这一百块还要包括运费其他的，连本钱都不够。 最便宜的触屏手机也只需要五六百，买手机已经不算贵了，贵的是话费。 现在正在大力修建基础设施，等到所有地方都有信号的时候，话费就不会这么贵了，到时候买手机的人会更多。 毕竟现在外出打工的人越来越多，有个手机，还能随时打个电话，有什么事情也能及时通知到。 国庆结束，白何年又立即飞回樱花，他需要尽快把手中的房子脱手，赶在最高价位出手。 李麦芒对他的叮嘱是，在明年之前，要全部脱手，不然就亏了。 其实到也不至于，到现在为止，他们原本并不是特别高价格买回来的房子已经换成了更高价值的股份，这些股份又为她换来了钱。 即使剩下的房子全砸手里，也绝不会亏本。 李麦芒则是认为，赚不到更多小樱花的钱，对她就是亏本。 现在赤道风投在樱花国各个岛上都有产业，行业也很广泛，从漫画到机电、从服饰到风俗店…… 甚至还花钱跟樱花国的社团合作，以确保之后动乱的时候，可以稳定住自家产业。 自己的东西自己心疼。 这么一算，李麦芒才想起来，马上就要步入九十年代了，激荡的八十年代即将过去，迎来的是快速变革的九十年代。 李麦芒突然觉得，她好像看不清华国的未来了。 原本，她带着记忆穿越，现在越来越多的事情都发生了改变，包括这次的国庆。 这就证明，不管这个世界到底是不是原来的世界，至少她知道，她是可以改变记忆中的未来的。 这个世界，她来了，并且真的留下了痕迹。 可以改变的未来，也就意味了，还可以改变更多的事情。 这是令李麦芒振奋的事情，因为她还有很多事情希望改变。 暴雪、地震、疾病，这些都有改变的可能。 想到这里，李麦芒就忍不住笑起来，坐在她对面吃饭的罗小田问：“姐姐，你笑什么呀？” “我笑……大家的日子都越过越好了，你姐姐我可真有本事。” 罗小田极其捧场的说：“那当然啦！姐姐你是最棒的，我在学校的时候，经常能听到同学们讨论你呢。” “讨论我什么？” “讨论你爱国，勇敢，有学问，对家人好，对工人们好，做慈善，漂亮，有钱，英姿飒爽……” 罗小田扳起手指头，细数她听到的同学们的评价。 “还有很多同学是你的粉丝呢，对啦对啦，你知不知道，有的挂历上面印的就是你的照片，还有画报呢。” 李麦芒扭头看看她们家极具年代气息的挂历，很好，她在别人家里也是这么的有年代感。 说起来，这种挂历她怎么没见过？ 她当然没见过，后勤处现在采买挂历可难了，毕竟流行什么，印刷厂肯定印刷什么，普通的挂历不好卖，当然印刷的就少。 后勤处是知道李麦芒的，特别讨厌个人崇拜，真要是买这样的挂历回去，肯定挨批评，只能让印刷厂重新给他们单独印刷普通的挂历。 第96章 卖肾买手机啊 当然,向世界展示自己也并不全都是好处，很快，樱花和棒子都警醒起来。 他们现在都在漂亮国手底下干活,一有自己的小心思就要被敲打,他们怕漂亮国没错，可他们不怕华国啊。 在红色app上,就数樱花和棒子跳的最厉害，天天骂华国,骂这骂那。 还有些脑残也不知道是意读看多了，还是脑子进大粪了,上赶着捧哏。 但是红色app是谁运行的？是麦芒工厂啊，李麦芒能惯他们嘛,当然不能。 当然，不能明着干,那就限流嘛,数据后台这些人的账号全部红标,经常发消息就容易触发关键词。 同样的话,别人发的出来,他就发不出来。 他们发的视频图文什么的,也都被限流，除非主动去搜索，否则根本刷不到他们。 你说投诉？不好意思，没有人工投诉口，全部都是定向选择投诉,别问,问就是技术不支持。 再问，再问就软件缺陷。 也不只是红色app,樱花和棒子甚至开始严查华国出口到他们国家的产品。 甚至恶劣到，有工厂运送到棒子那里的玉米芯被他们以质量不合格为理由扣下，转头他们就把扣下的玉米芯自己卖了。 卖玉米芯的工厂赔了一笔，还没办法说理去，质量问题，人家都卖了，你就算是去复查也查不到东西。 这事传来传去的，就传到了李麦芒的耳朵里。 这玉米芯的生意算是她介绍的，她之前找张妍真打开销路之后，国内才出现了越来越多贩卖玉米芯的。 对于这种情况，李麦芒给他们出主意，玉米芯又不是只能卖给棒子，大家联合起来，不卖给他们，甚至不只是玉米芯，还有大白菜什么的。 他们不是恶心人吗？他们不是说有质量问题吗？既然质量有问题，那他们干脆别吃！ “可是……不卖给他们，我们这玉米芯不就白收购了。” “玉米芯能做的东西多了，种蘑菇，做纽扣，做饲料……你刨除去往棒子运输的费用，这利润其实差不了太多，最关键的是，这个能收回来款啊。” 这些卖玉米芯的一想，确实是这个理，又在麦芒工厂这学习了技术，回家自己收拾玉米芯去了，真不卖给棒子了。 这样扣货的事情发生过几次之后，很多工厂也都反应过来了，什么质量问题，明明就是没事找事。 第107节 除了骨头特别软的，剩下的人都跟着学技术转型，或者是在国内找工厂卖。 华国越来越多的小工厂出现，这时候正是缺少这些基础产品的时候，玉米芯也很好卖。 什么蘑菇厂，纽扣厂，包装厂，都谈起了玉米芯的业务。 与之相对应的是，棒子国的玉米芯越来越贵，短短一个月的时间，玉米芯价格翻了一倍，还供不应求。 包括白菜、大米这些农副产品的价格全都在大幅度上涨。 对于有钱人来说，这都不是问题，反正他们平时也不会购买普通的农副产品，一直吃的都是最贵的。 可普通人不一样，工资没有增长，生活开销却要大幅上涨，这让很多老百姓都怨声载道，关键是他们还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只是觉得今年的商家格外的坏，把价格标的格外高。 最低一层的商家也没办法，他们拿到货的价格就是这么上涨的，他们如果不调整价格，那就等着破产吧。 不少棒子的媒体争相报道这样的情况，在事情发展越来越恶劣的情况下，为了拉拢选民，有政客说出了自己知道的情况。 那就是农产品价格的上涨，是华国操控的，他们不允许售卖给棒子国农产品，才导致棒子国农产品价格越来越高。 这完全就属于是扣帽子，他们没事找事，扣押华国大量农副产品，中饱私囊的事是一口不提啊。 棒子本来就是个极度自负的国家，虽然不明白为啥自负。 在这样的情绪下，棒子国爆发出剧烈的反华，不是反麦芒，是华国的产品都要抵制。 声称要给华国一个大大的宇宙大棒子国的震撼。 这个政客当然也是各种怂恿，各种支持，并且声称，如果自己当选市长，就要全方面去除他们市里的华国商品。 这些事全都被张妍真一五一十的汇报给李麦芒。 其实，李麦芒对于棒子国市场并不关注，主要是市场太小，贫富差距太大的情况下，他们工厂的很多产品市场就更小了。 很多棒子国人不买麦芒工厂产品的原因不是爱国，而是他们真的买不起，盖世的产品他们一样不买。 他们这么一搞，反而让李麦芒想起来这个市场来了，俗话说得好，有困难要迎难而上，其实就是李麦芒起逆反心理了。 农副产品你不买可以，买你们自己家贵的，电子产品你不买不行，还非得让你把这个钱掏了。 很快，盖世集团和麦芒集团联合发力，铺天盖地的宣传广告，满大街都是。 不管你关不关注新闻、电视，都能让你看到两家手机的广告。 核心就是，有了手机，就拥有了一切，手机是什么？是成功人士的代名词。 手机能够给你带来什么，带来别人的追捧、夸奖、甚至是商机。 多个广告，针对不同人的不同心理，对症下药。 总有人觉得，自己聪明，自己对各种骗局、营销手段了如指掌，觉得自己不会被骗，也确实没有被骗过。 其实……这只是错觉，只是你还没有遇上合适你的剧本，还没有人去想过怎么专门对付你这类人。 更别说还在八十年代末，人们对于各种骗局、营销手段还并不太了解，接触的也不多，甚至是骗局已经存在，可大家并没有听说过。 麦芒集团不一样，从很早之前，李麦芒就亲自带着外宣部各种学习、锻炼，甚至是亲自上阵，手把手教学。 外宣部的工作人员更是从原来的何多多、郭媛两人，发展到一个二百多人的团体。 这里面有专业的演员、还有专业的心理研究人员、拍摄人员、文案、策划…… 当这样一个团体，加上李麦芒，围绕着销售手机这个命题来运转的时候，产生的能量是可怕的。 对于初出茅庐的年轻人来说，他们看到的广告是一个身无分文的穷小子，机缘巧合下得到一部手机，看到上面的网络消息，抓住信息差，翻身成为百万富翁。 对于梦想嫁入豪门的女孩来说，她们看到的是用手机的都是有房有车，身价千万的富翁，在网上聊天就可以认识。 对于油腻中年男来说，他们看到的是网络上到处都是漂亮的女孩子，不在乎他们油腻的外表，爱上他们有内涵的心灵。 对于家长来说，网络上的老师都是他们平时接触不到的，也请不起的，可以让孩子成为人上人。 …… 多种广告，任你选择。 如果有人仔细分析对比，会发现，除了华国，麦芒和盖世手机广告的相似度出奇的一致。 相似度甚至随便一个律师去告抄袭都可以成功，神奇的是，他们双方居然从来没有控告过对方抄袭。 尤其是麦芒集团，作为每年在律师团投入大量资金的企业，每年光是打侵权的官司，都能从年头打到年尾。 这么明显的抄袭居然不告，很多人立刻想到，也许这广告方案是盖世先提出的，麦芒集团抄袭，所以不敢告盖世。 只能说，这是对麦芒集团的最大误解，任意堂表示不服。 在这样的宣传攻势下，很多棒子国和樱花国的人都开始购买手机。 而这些人，大多都是原本没有购买手机打算的人。 因为棒子国和樱花国发展比华国要快一些，在此之前，大多数家庭都有电视和座机。 对于手机的需求度并不是太高，可以延迟买手机。 这样铺天盖地的广告之后，手机的作用就不仅仅是局限于打电话，尤其是买完手机后，看到别人羡慕的眼神，更是让他们觉得买对了。 可……不是所有人都有钱买手机的，尤其是国外的手机价格格外昂贵，哪怕是三口之家，人人都有手机，大部分家庭也吃不消。 家里不给钱，或者是自己没钱买手机怎么办？ 很多人就盯上了不正规的来钱渠道。 棒子和樱花本来就是风俗行业特别发达的国家，今年的行业从业者发现，生意比以前还要难做，什么人都能来抢生意了。 除了这个，棒子和樱花国突然掀起一阵卖肾热潮。 是谁宣传的不知道，这些肾的接收人是谁不知道，只是很多公共厕所都张贴着这样的广告。 人有两个肾，卖掉一个肾不会影响生活，很多卖肾的人都是这么想的，电话那头也是这么说的。 这个生意可不是李麦芒的，她没这么缺德，这个生意只不过是她从国内一些犄角旮旯的地方找到的信息，原封不动地贴到了樱花和棒子国。 刚开始很多人打电话的时候，都没有成功卖肾，因为这是其他国家设在华国的窝点，谁能想到这还有跨国送肾的。 不过很快，樱花和棒子这样的窝点就越来越多，甚至更加高效迅速，尤其是樱花。 第97章 一起挣大钱 短短两个月的时间,手机电脑这类产品在外国销量暴增，到处都是拿着手机忙忙碌碌的年轻人。 甚至还有媒体报道出卖肾买手机的年轻人，拿到手机之后开心愉悦的笑脸。 开心吗,当然开心,报纸上经常能够见到因为手机过上美好生活的人，只是那些人永远都是某某亲戚,某某朋友。 看起来言之凿凿，像模像样,可有几个人真的见过呢。 偏偏人们总是对这样的消息坚信不疑，甚至给给出补充说明,让原本的故事更加立体化，更加生动化。 谣言总是最容易传播的…… 随着盖世的销售量越来越大,张妍真在棒子国的地位也水涨船高。 出席活动的时候，永远是坐在最中间的位置。 之前参加活动被人窃窃私语的情况也没有了,几年的时间,足够这些人认清楚张妍真目前在盖世的地位。 当然,想要找张妍真办事的人也不少,知道她喜欢宗教文化,很多人在送礼的时候,都会选择送带有宗教意义的礼物。 好在棒子本来就有很多的宗教信仰，千奇百怪，张妍真这样也不显得有什么特殊的。 只有一个小问题，就是在学习方面，棒子国总是不求甚解,所以对于张妍真喜欢的宗教也并不了解,很多时候总是送在张妍真雷点上。 毕竟，棒子国的很多宗教都是些野生繁殖的,甚至是□□。 大部分时候，张妍真都是臭着一张脸，这很正常，在棒子国她属于新兴财阀，还不靠棒子国其他人，对于这些人的巴结，她只是根据是否对盖世和麦芒有利用价值判断。 只有极少部分时候，对方可能确实做了功课，或者是瞎猫碰到死耗子，送对了礼品，张妍真会有几分真诚的笑意。 这次来送礼的人很明显就是做过功课的，木制的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尊罗汉像。 “这尊罗汉像是五十年前，从华国运到我们大棒子国，被收藏了起来，如今能送到您的手里，也算是它的荣幸。 据说，这尊罗汉像已经有几千年的历史了，雕刻的是位圣僧，就像三藏法师那样的……” 后面这个人说的话，张妍真都没太听，她可太清楚这些人了，一群半吊子，听这些人讲，还不如跟她的大师打跨国电话呢，大师才叫一个学识渊博，说话好听。 这东西张妍真高高兴兴的收下了，就等着过段时间用飞机空运过去，货轮她不放心，东西她要留着送给李麦芒。 眼前的人虽然不学无术，可有一点他还真说对了，这东西确实是华国的宝贝。 当年华国被入侵的时候，不少好东西都被偷走了。 总有人说，国外特别好，国外遍地是金子，国外的东西更高级。 可如果真的是这样，他们又怎么会来华国抢华国的东西呢，就像天天吃山珍海味的人，他是吃不下乞丐吃的东西的。 人们想抢的，当然都是好东西，而不是垃圾。 在棒子这段时间，她收集到了不少来自华国的宝贝，都被她送到了华国。 棒子国对于这些东西并不看重，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文化水平不够。 张妍真是六十年代出生的，那个时候华语在棒子国还没有完全废除，她还是认识华语的，只是上初中高中之后，学校不允许使用华语，慢慢的生疏了。 等到接触到李麦芒后，她重新开始学习华语，有基础的情况下，重新捡起来并不困难。 现在可以流畅的用华语进行对话，只是成语、诗词这类的用起来有些困难，经常会出错。 因为废除华语，棒子国上下对于华国特别排斥。 这也跟他们的国情有关，棒子国总是依附于强国，在华国强盛的时候，他们以用华语为荣，而华国国力衰退的时候，他们就要进行彻底切割，包括语言。 然而语言跟其他的不一样，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善的，他们自己编造的语言存在严重缺陷，导致他们哪怕到了二十一世纪依旧没办法和华语完全切割。 新生代在文化知识层面反而不如老一代，这也是张妍真能够从棒子国运输回华国大量古董的原因。 放在樱花就困难了很多。 樱花国上下对于华国的文物都很重视，从科学研究，到私人收藏，白何年想要买到的难度要比棒子国困难很多。 “您能不能帮忙，再帮忙联络一下，之前的那个厂商，他们不和我们合作了。” 第108节 这个人是专门做进出口农贸的，家里开着连锁农贸批发市场，别说终端菜市场买不到农产品了，就连他这批发市场东西也不全，有也不敢敞开了卖。 张妍真让人把罗汉像收起来，自己则是低下头看看手机，好一会儿才说：“那我也没办法啊，凡事都得有个是非曲直吧，你们做事不地道……” 后面的话她没说完，对面也明白是什么意思。 “这可不关我们的事啊，这是……这是他们海关的问题。” 张妍真抿嘴一笑，放下手机的时候，手腕上的佛珠碰到桌子，发出沉闷的响声。 “海关你们会搞不定，别跟我开玩笑了，我可以帮你们重新联络，不过，你们要负责搞定棒子国上下。” 男人走的时候，满脸阴沉，很明显，他并不满意张妍真的答复。 他们想站着，甚至是高高在上的把钱挣了，张妍真却让他们跪下挣钱，这怎么可能。 “不是只有她一个人手里有华国渠道。” 有渠道的人确实很多，可惜这渠道都没有张妍真的厉害。 李麦芒甚至只需要略微出手，华国农产品有的是地方卖，而且，华国很多农产品本身就供不应求。 再不需要追求外汇的基础上，农产品完全可以在本土自产自销，提高老百姓生活水平。 男人找了很多关系，但也拉来了点渠道，但是杯水车薪。 棒子国农产品价格越来越高，搞的老百姓叫苦不迭。 之前还在棒子国留学的留学生还在羡慕，羡慕在漂亮国留学的留学生可以带麦芒手机过去挣钱。 因为棒子国太自大，他们宁愿买更贵的盖世手机，也不愿意买更好的麦芒手机，只有少数有钱人才会使用麦芒手机。 都有钱人了，自然不在乎这仨瓜俩枣的，也都不会找他们来买手机，都会选择去官方店铺买。 这次农产品价格上涨，可让他们找到机会了，去学校的时候，直接带上一大堆农产品，问就是自己要吃的，没毛病啊。 这个年代的海关并不严格，新鲜的蔬菜也是可以携带的，毕竟还没怎么吃过物种入侵的亏。 但是等到了棒子国，这群留学生发现，不对劲，先别卖。 食物，他们也是要吃的，这玩意涨价，代表着他们在棒子国学习的这段时间，伙食费也要大大提高，所以…… “所以咱们这真的是给自己带的饭啊！”一堆留学生叫苦不迭，来之前就记得挣钱了，完全忘记这回事了。 现在让他们卖？不可能，完全不可能，他们又不是傻子。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不是傻子，有些非法入境的人，在入境之前就听牵线的人说，在棒子国，最近农产品不便宜，让他们多带点农产品换钱。 中介倒是想让他们带更贵的东西，但是他们都偷渡了，说句不好听的，本来就不是什么混的多好的，混的好的都有正规渠道。 那点家当也早就被中介掏的一干二净，现在就是一穷二白的状态，让他们带农产品算是他们的最后一点压榨空间。 在华国，农产品的价格还是很低的，再不济，去老乡地里、家里偷点，偷农产品，被抓到了也不至于被打死。 背上一麻袋没脱粒的玉米，到了棒子国就能挣不少钱呢。 赵老实就是个偷渡的，他听他二叔的邻居家的大姑父说了，说棒子国有钱的很，在那里干活，一天能挣好几百，好的时候能挣上千。 好几百呢，他一个月也挣不到这么多啊，上千他就不敢想了，好几百就行。 他最讨厌的就是华国了，永远是吃不饱，永远是在地里干活，买个婆娘，都要被人说是犯法，是耍流氓。 等到他挣到钱了，他还要娶外国婆娘，生个外国小孩，让他们羡慕死。 带着这样的美梦，赵老实拿出了家里的全部积蓄，又跟亲戚们借了很多钱，总算是让中介愿意带他去棒子国。 坐在火车上，行李架上放着他从家里带来的一麻袋玉米，带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一路上他的心情都非常好。 深夜坐上去棒子国的船，船比较破烂，他们需要用最快的速度上船，被发现就完蛋了。 他们是幸运的，一直到抵达棒子国，都没有出现什么意外，棒子国的海岸边，有专人接应他们。 刚到地方，他们带的农产品就全都被抢走了。 “哎，那是我们的东西。” “什么你们的，我们在这里接你们不要钱啊，再啰嗦直接把你丢海里，你自己游回去吧，西八。” 十一月的天气已经开始冷了，一路上衣服又被海水打湿，现在的他们又冷又困，还饥肠辘辘。 所有人被安排在一个海边的小木屋里，木屋里什么也没有，他们刚进去，外面就被人锁上了。 “为什么锁门啊！这里什么也没有，我们怎么睡啊？” “你们要是乱跑，我们不就惨了，放心，明天就带你们去干活的地方，几百块钱的工资，不会少你们的。” 还是那几百块钱的工资，这成功安抚住了这些人。 第98章 天道好轮回 第二天,不知道什么时候，赵老实被一阵敲击铁盆的声音吵醒。 所有人就像是被赶牲口一样，被人从小木屋里赶了出来,一人一盆稀饭,让他们快点吃完，准备去干活。 这稀饭,还不如赵老实在家吃的饭呢，算了,为了几百块钱，忍了。 一辆大卡车,拉着他们到了工地上，这里已经有不少人在热火朝天的工作着。 他们刚到,就有人过来领着他们去熟悉工作，非常简单的工地作业,主要就是卖力气,要不了多久就能上手。 赵老实很激动,工地上的工作他知道,他们省原来建第一商场的时候,工地上的工资一个月几百块钱,他那时候还羡慕呢。 现在在这棒子国他一天就能有几百块钱。 美滋滋的赵老实以为就他们几个人是幸运儿，但是中午吃饭的时候，他才知道，这个工地上有将近五十个人都是偷渡过来的，还是同一个中介。 “你们来多久了？”赵老实特别热情的招呼同是华国人的工人。 对方没有理会他,只是盲目的吃着饭。 赵老实看了看,从自己碗里扒拉出来几根咸菜放进对方碗里。 是的，咸菜,他们中午吃的是红薯黄米饭，每个人只有一小勺的咸菜，这还是据说今天有什么节日。 看到自己碗里多出来的几根咸菜，对方才抬起眼皮看了赵老实一眼，说：“来一个月了。” 一个月，赵老实觉得自己找对人了：“我听说是一个星期就能给一次钱，工地上就有商店能买东西是不是真的呀？我怎么没看到商店呢？” 说话的功夫，对方已经把饭吃完了，咧着嘴，裸露在外的大黄牙上还沾着些许的黄米饭。 “发呀，一天一百，一个星期给六百，买东西可以在工地商店买，也能出去，不过我估计你也不会想出去。” “不出去我不出去，六百呢，我存五百，自己花一百，明年就能回家娶媳妇了。” 对方听了哈哈大笑，笑的赵老实心里毛毛的，不知道他笑什么。 “行啊，放假那天食堂没饭，得自己花钱买饭，我刚来的时候，一个鸡蛋五十，最近已经涨到一百了，听说是我们华国不愿意卖给他们粮食，所以东西都涨价了。” 赵老实听的嘴里刚吃的饭都掉下来了：“啥？啥！一个鸡蛋一百！他咋不去抢！我不在工地上买，我去别处买，这肯定是坑人的。” 对方说：“你以为我们没想过，在棒子，东西就是这个价格，因为棒子的钱不值钱，你就算是带回华国，二百块棒子币，才能换一块华元。” 说着，对方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硬币：“看到没，这就是一百，就是一个硬币，不值钱！” 拿着硬币的手干枯开裂，因为用力，泛出阵阵白色。 赵老实失魂落魄的说：“两百块钱棒子币换一块华元，咱们一天一百棒子币，那就是五毛……我不干了，我不干了，我要回家！” 这工资，比起国内，差得远了。 尤其是物价，本来就贵，再加上最近农产品涨价，更贵。 其实正常情况下，棒子国工人的工资还是可以的，不至于这么低，谁让他们是偷渡过来的呢。 带他们过来，本来就是抱着能坑一个是一个的心态，他们觉得自己还是有良心的，好歹还给发工资呢。 工资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赵老实不愿意了，他要回家。 自己一个人人单力薄的，他又找到一起过来的人，他们还是一个村的呢，人多力量大。 在工地上转悠半天，找不到中介，好不容易看到个早上他们过来的时候，接收他们的人，赶紧过去，跟他说自己要回家，让他们把自己送回去。 那人一把将他推开，说：“滚一边去，你们当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我告诉你，你们最好老实点，你们在这可是黑户，让警察抓到关进牢里，那才叫生不如死。 发大财？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命，滚，赶紧干活去！” 赵老实不甘心，跟几个老乡准备跑，结果被工地上的保安追上一顿打，下午还要继续干活。 就连晚上，工地上也是有人巡逻的，他们住的房子都是被从外面反锁上的。 再加上跑出去他们人生地不熟，还语言不通，照样没办法活下去。 躺在冷飕飕的铁皮房子里，赵老实委屈的想掉眼泪，他觉得自己啥也没干，为啥就这么倒霉，他不就是想过上好日子。 到了发工资的日子，拿着六个钢蹦，到了商店，发现鸡蛋居然涨到了一百二一个，比之前听说的更贵了，啥鸡蛋啊，涨这么快，不要命了。 在商店里看了半天，就买了个鸡蛋和馒头出来了，当做今天的饭，其他的啥也不敢买，稍微买点，六百就超了。 一天只吃一个鸡蛋，两个馒头，根本不敢做什么活动，很容易饿。 好不容易挨到第二天，赶紧去食堂吃饭，然后继续干活，偷跑是偷跑不了的。 他们有工友因为偷跑，被切掉了手指头，听说等到手指头都切完了，还有可能会被掏心挖肾，只要匹配的上。 可怕吧，他第一次听说的时候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是确实是真的，报纸上还报道过自己卖肾的呢。 “等会儿都机灵点，有大人物下来检查，都有点眼力见，谁要是敢给我出岔子，后面我抽死你们。” 工地上的保安突然开始到处游走，警告他们不要乱说话。 “这咋回事啊？是政府来人检查来了吗？那咱们要是告诉政府，咱们是被骗过来的，会不会得救啊？” 比他来的早的人用波澜不惊的语气说：“我也遇到过一次，确实是政府来人，当时有几个人跟你一样的想法。 那个领导跟他们保证，一定会查清楚这件事，让他们放心，之后……” 这人指了指在他们旁边，几个缺了四根手指头的人：“到现在还没消息呢，听说因为他们乱说话，工地上又不得不给领导多贿赂了几十万，这钱都要从他们身上赚回来。” 赵老实打了个哆嗦，他这是来了个什么样的地方啊。 还没等赵老实缓过来，就看到之前在他们面前趾高气扬的工头这会儿点头哈腰的，在一个女人的身后给她介绍着他们工地的进程。 第109节 女人看起来腿脚不太好，手里拿着一根拐杖，木头做的，看起来就价值不菲。 女人走的很慢，尤其是工地上，路况不是太好，尽管保安们已经在尽力收拾平整了。 在看到女人模样的时候，赵老实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旁边的人很快发现了他的异样，问他怎么了。 赵老实用拳头锤了胸口好几下，才缓过劲，说：“那！那是我媳妇！那是我媳妇！她还怀过我孩子呢！有救了，有救了！” 其他人都当他是得了失心疯，以为他在这工地上被压迫的受不了了。 只有跟他一起过来的老乡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真的是他媳妇啊！ “媳妇！媳妇！是我，快救救我啊！” “您看，我们工地的进程最近都是严格按照规定来的，您放心，绝对不会耽误咱们商场开业。 您看这边，我们的用料也是严格按照标准来的，您到别的工地看看，绝对到不了我们的标准，这可是大棒子国最高标准了。” 工头兢兢业业的介绍着，女人所在的财团是他得罪不起的，对方从手指头缝里漏出来一点儿，就够他吃的了。 正说着呢，就听到附近传来的嘈杂的声音，很快就看到个蓬头垢面的男人疯狂的向他们跑过来。 十几个保安立刻上前，把对方拦在安全线外，生怕惊扰到贵客。 “怎么回事？赶紧带走！” “媳妇，媳妇是我，我，赵老实！晋省赵家沟的赵老实！” 女人本来还在等着工头解决完工人的事情再继续参观，这毕竟是人家工地上的私事，她不方便插手。 听到赵家沟这几个字，才把视线从周围的建筑上收回来，仔细打量不远处的男人。 秀美的脸庞上很快露出微笑，随后掏出手机，请工头让保安们把他带过来。 赵老实被保安压着胳膊，防止他乱跑，带到了女人面前。 女人又在手机上打出几个字，很快手机里传出机械的女声：“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吗？” “不是，咱们村还有别人，这里还有别的华国人，我们都是被骗过来的，他们说一天有几百块钱工资，结果是棒子币一百，还不让我们跑。” 这个腿脚不便，说话还需要借助手机辅助的女人就是万静宝，那个被拐卖到赵家沟，被剪了舌头，打断了腿，住在猪圈，父母为了找她去世的万静宝。 她被李麦芒派到了棒子国，张妍真时不时的到华国借着旅游和找大师的名义，接触了麦芒集团，也接触到了万静宝。 两人一拍即合，非常合拍，正好陈平安那段时间被张妍真的疯狂折磨的不轻，万静宝成功上位。 本来以为，这仇就这样过去了，拐卖她的人找到了，还顺带着解救了一部分被拐卖的妇女儿童。 可买方是没办法判罪的，哪怕他们对她做了那么多的恶事。 谁能想到，天道好轮回，他们居然在这里重新相遇，也许，这就是上天在给她机会。 如果她不抓住这次机会，可是会遭雷劈的。 第99章 苍天饶过谁 “这个工人……这个工人……”工头支支吾吾的想要解释。 “没事,我不管这些事，我这次过来只是来看工程进度的，不过我应该可以问他几个问题吧？” 虽然是询问的话,语气却不容拒绝。 “当然,您随便问。”还以为这次要马失前蹄的工头可算松了口气，还主动叮嘱赵老实要老老实实的回答问题。 赵老实还沉浸在得救了的幻想中,同时也觉得神奇，毕竟万静宝的舌头是他眼睁睁看着被剪掉的,当时他按着对方的胳膊。 现在居然能用手机说话，这手机可真厉害啊,不过没关系，以后他也能有。 工头把自己在工地的临时办公室给万静宝用,出门之前还问用不用准备饭菜酒水什么的，毕竟熟人见面。 「不用。」万静宝甚至没让他准备茶水。 见赵老实真的被请进了工头的办公室,同村的人也是激动的不行,还有其他的华国工人。 也有村里人觉得不对,当初万静宝被救出去的时候,看他们的眼神就跟淬了毒一样,怎么会突然这么好心呢？ “这有啥,别看她现在有钱是有钱，可是又瘸又哑，哪有男人愿意要她，好歹老实也是个正常男人，愿意当她老公,她就偷着乐吧。” 附和这种说法的人不在少数,慢慢的，那个觉得万静宝没安好心的人也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也是,一日夫妻百日恩，那不对呀，那我也是她老公，她的钱也得给我花！” 外面的人在说什么，万静宝不知道，她觉得自己也不需要知道。 「你是一个人来的吗？」 “不是，村里还有五个人，我们六个一起过来的，也好有个照应，对了，你是认识的，就是赖子、草鞋、糊涂他们几个。 你手里的是手机吧，真高级啊，我看看。”说着，赵老实就准备上手。 原本站在万静宝身后的保镖向前一步，拦下赵老实的手，冷冷的看着他。 被保镖看死人一样的眼神盯着，赵老实心里一哆嗦，坐了回去，很快心里又暗恨，等到以后，一定要万静宝开除这个保镖。 「哦，他们啊，他们也都在这个工地上吗？你能把他们叫过来吗？」 “可以啊！”赵老实兴高采烈的把剩下五个人也叫了进来。 办公室因为又进来五个人，显得拥挤很多。 这六个人比起万静宝之前看到的样子又凄惨了很多，毕竟，在他们自己家里，虽然饭菜也不怎么样，好歹没有那么重的活也不用担惊受怕的，活是给自己干的。 在这里，已经有不止一个人被工地保安打过了。 万静宝走路很慢，拐杖落在地上，哒哒的声音，就像是戳在在场所有人的心上。 进来之前，赵老实说是好事，他们还是喜气洋洋的，随着万静宝起身面无表情的靠近他们，所有人的笑脸逐渐收了起来。 就在他们紧张的冒汗的时候，万静宝突然笑了起来，而且能看出来，她是打心眼里的高兴，不是什么皮笑肉不笑。 笑完叹了口气，带着保镖出门了，没有再和他们说一句话，任凭他们在身后怎么呼喊。 万静宝来的急，走的也急，几乎是把工地检查之后，就马不停蹄的离开了。 不过在离开之前，她叮嘱工头，那天被她叫进办公室的几个人要重点照顾。 “这……怎么重点照顾啊？咱们这工地上，都是脏活累活的。” 「你们以前怎么重点照顾人的，还需要我来教吗？」 说完，万静宝坐上车离开了，留下纠结的工头。 好在，工头也是有军师的，他的军师就是他老婆：“这还不明白，人家是什么样的大老板，真想让人过的好好的，什么好地方不能安排，安排到咱们这破工地上，用你那水泥脑袋想想就知道，怎么折腾怎么来。” “哦～还得是老婆你懂，你看看我，大老爷们，不如你心思细腻，还是多亏了老婆给我指点啊。” “你呀，以后多想想，没了我你可怎么办。” 两人打情骂俏的，很快就决定了赵老实六人的待遇问题。 万静宝走了之后，赵老实怎么都觉得工地不舒服，他那天看到了，万静宝是坐着豪华轿车过来的，他觉得自己也应该坐那样的轿车。 第二天，他想找工头问问，他老婆什么时候接他回家。 找了半天，工头没找到，找到了一堆工地保安。 保安们都是被工头叮嘱过的，这几个人要重点关照，那必须的呀，以后杀鸡儆猴的鸡就定下是他们了。 这会儿看到他们不干活到处晃悠，那还说啥呢，打啊。 工地上到处都是钢管，拿起来就能用，方便的很。 可能有人就想说了，这么多钢管，工人也是随手拿起来就能用啊。 问题在于，钢管只是他们的手段，并不是依靠，如果真的有工人敢拿着钢管跟他们对打，那他们掏出来的就不是钢管，而是别的东西了。 被打的一瘸一拐的赵老实们只能回去干活，心里更加怨恨。 之前他们跟别人说，自己要发大财，走大运了，现在的样子，更让人嘲笑。 万静宝没来之前，他们在工地上，虽然基本上就是没工资，好歹不至于天天挨打。 现在，天天挨打都是小事，次数多了，工地上的工人们也看出来不对劲，也知道他们被人故意针对了。 人性的恶在这个时候被放大，在有工人欺负他们，没有被保安处罚之后，他们还成了工人们的出气筒。 正常情况下，工地上是不允许出现打架斗殴情况的，出现这样的事情，保安都会及时制止。 工地是需要保证工程顺利进行的，打伤了工人，谁来干活。 赵老实他们就不一样，打伤赵老实他们对于工头来说，不仅不影响施工，说不定还会有好事发生呢。 很快，赵老实他们被打的没办法干活，只能在工地上苟延残喘。 甚至工地换工程的时候，还带上了他们了。 为啥呢，因为新的工程也是万静宝派人交给工头的，这让工头确定了自己做的就是对的，那当然要抓住这个商机。 万静宝在安排完这件事之后，就没再特地关注过他们了，只是后来工头主动提起过赵老实他们最近过的不如意，谁谁谁因为到食堂偷饭被打断了两根手指头，谁又因为偷跑被打断了一条腿。 张妍真也知道这件事，她觉得奇怪，毕竟当初她可是亲手亲眼看着欺负她的人一个个非死即残，活下来的也是痛苦的活在世上。 比如说之前霸凌她的女生，就全都被她送去了最低等的妓院，她们不是喜欢欺负人吗，那就尝尝看被人欺负的滋味。 这些人大多生活过的很好，这很正常，能够霸凌别人的，大多数都是家里条件还可以的，父母能够帮忙摆平事情的。 不然欺负别人被老师知道，普通的老实人家庭，说不定就被劝退了。 有这样的家庭背景，本身又格外强势，足够让他们在步入社会后越过越好，因为社会就是弱肉强食的。 在被张妍真找上门的时候，有不少人考上了心仪的大学，有了男女朋友，在人群中闪闪发光，甚至都已经不记得那个在他们眼里像小丑一样的张妍真。 也不会把盖世张妍真和厕所张妍真联系在一起。 在他们的心里的，张妍真这样的人，在被他们堵在厕所霸凌的时候，往后的人生就应该如厕所那样发烂发臭。 他们被张妍真弄的家破人亡的时候，后悔的不是霸凌别人，而是为什么被霸凌的张妍真会搭上盖世背后的财团。 看着他们一个个痛不欲生，张妍真每次都要给他们拍照片留念。 这也是她不理解万静宝的地方，她不明白，既然万静宝和他们有仇，又为什么不去看他们。 第110节 享受失败者痛苦的哀嚎，是胜利者的荣耀不是吗？ 「所以说，这就是你经常要找大师，而我不需要的原因。 对于我来说，我只需要知道，他们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后，就会放下过去，放过自己，好好的活下来，迎接未来，而你，一直没有放过自己。」 机械的手机声音，传递的话更加冰冷，张妍真抚摸着自己的念珠。 大师也跟她说过这些话，在她把所有的仇家都收拾了之后，去找过大师，说自己还是不开心，大师跟她说的就是要学会放过自己，活在当下。 她现在比起之前已经好很多了，以前是痛苦，现在只是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快乐，她也没有梦想，非要说的话，可能盖世和mf就是她的梦想，她希望盖世能越来越好，希望有一天能够进入mf。 大师告诉她，如果没有别的梦想，也可以把这个当做自己的寄托，只是这寄托跟放过自己不一样，有太多的不稳定性。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只有靠自己，才是最安全的。 所以说，她能够跟万静宝玩在一起也是有原因的，万静宝现在的状态就是她追求的目标。 …… “这里不太对吧，我看书上，还有出土的文物好像不是这样的。” “出土的文物太少，参照物太少了，就只能适当的联想一下。” 麦芒工厂里，李麦芒、陈晓旭还有一众古代文化专家正聚在一起研究服饰问题。 第100章 工厂晴雨表 今年李麦芒准备投资一个节目,主要就是宣传民族文化，这其中当然也包括汉民族。 都说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朵花,五十五个都有民族服饰,只有汉民族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宣传图里穿的衣服都是现代化的衣服,没有民族服饰。 当然，这跟一些历史遗留问题有关,这里不做讨论。 为了能够把这一缺点补上，李麦芒花大价钱,请来了一堆研究人员，包括但不限于中国传统文化、民族文化、服装设计、纺织工程、民间艺术家…… 这些人都在各自的领域精耕细作多年,结合在一起，互相印证、补缺,从头一点点开始。 这样考究的节目,在这个年代并不少见,只不过投入太大的原因,制作艰难,往往需要用几年的时间拍摄。 这个年代,电视节目哪怕没有钱，也会尽最大的努力，做到能做到的最好。 不像后来，钱倒是有了，可大多都是些粗制滥造的节目,钱去哪了,谁知道呢。 不少人都听说了这个民族节目，还问这是不是准备上春晚。 陆蝶问的时候,李麦芒都惊讶了：“这都十一月了，怎么可能上春晚。” 现在距离春晚，也就剩下一个月的时间，他们也不过是刚刚把服装确定好，节目表演的内容还没有开始排练呢。 陈晓旭在这件事情上特别上心，在研究院的这段时间一直都特别开心，尤其是在新衣服款式出来之后，她总是愿意做模特。 还会提出来一些自己的意见，衣服穿在她身上，哪里不合适，她最知道。 从头到脚，在这里，她穿着各种各样的民族服饰，从来不会有人说三道四，指手画脚，反而会真心的称赞她穿的好看。 原本，不只是她，其他人也觉得，陈晓旭就是林黛玉，林黛玉就是陈晓旭。 很多次，她在工厂露面的时候，工人们不记得她的名字，却知道，她是林黛玉，都叫她黛玉。 随着各种各样的民族服饰上身，配合着这些服饰，妆容自然也要改变，陈晓旭逐渐脱离了林黛玉的装扮。 李麦芒也会穿民族服饰，因为很多民族服饰确实更漂亮，更有特色，也会让人印象深刻。 这几年，工厂里的工人也算是看明白了，国家一直在改革房产，不只是麦芒工厂，其他的工厂分房子的也越来越少了。 大家天天看电视看报纸，也都了解了新政策，不再像从前那样两眼一抹黑。 原本想着等等，说不定能等到免费分房子的人也不等了，都催着工厂赶紧盖房子，他们好买房子。 趁着现在工厂还给出三分之二的钱，早买早享受。 有些地方听说工厂都不给出钱了，全靠自己买，买不起可以贷款，还有利息呢，他们可不想一辈子背着贷款过日子，多累呀。 虽说这每个月的贷款能还上，可这心累啊，还不敢出点什么意外。 原本觉得李麦芒不会过日子，有点钱不知道存起来，都花了的人，现在想法也变了。 李麦芒这样大大咧咧的花钱，意味着啥？意味着他们工厂效益好，不缺钱，所以李麦芒敢花。 那落实到他们身上就是，工作有保障，待遇有保障，他们也就不用担心裁员什么的。 所以现在看到李麦芒每天弄些节目啊，衣服啊，都乐呵呵的。 植树节的时候，李麦芒看到一件破了洞的衣服，就想着穿上可劲造，造完就扔了。 结果那天之后的一段时间里，经常有人变着法的打听麦芒工厂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或者是她本人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张爱国甚至还说，遇到什么困难就说出来，他肯定尽全力帮忙，他帮不了，他就找能帮的人帮，别担心，有人给她撑腰呢。 说的李麦芒那叫一个懵，后来才反应过来，这是觉得她那天太节俭，不符合她的性格。 好不容易才解释清楚，她没什么困难，麦芒工厂也没什么困难，这才让大家放下心来。 有这么个珠玉在前，工厂的员工们也知道早买早享受的道理，各个都等着买房子。 更重要的是，工厂的房子就是好啊，楼房，楼下环境好，治安管理也好。 在第一商场旁边，刚开始确实什么也没有，让人觉得就跟荒郊野岭一样，可是很快，这附近建了公安局，每天出小区就能看到，满满的安全感。 托儿所、小学全都开学了，初中也在建设中。 附近自发的出现了集市，每天都能买到新鲜蔬菜。 安保是最让人满意的，在工厂的时候，进工厂需要刷工牌。 很早之前，只是让门卫看一下工牌，后来工厂才逐渐换成了有芯片的工牌，刷工牌才能进工厂，一人一卡，专卡专用。 这样的高科技，别说国内了，国外也很少有，只有那种科幻电视才能看到这样的验证方式。 大家不觉得被限制了，或者是被区分什么的，只觉得，工厂太高端了，他们的工作就只是平平无奇的工作啊。 李麦芒心心念念的监控也安装上了，科研人员居住的地方监控更多，真正做到了全方位无死角。 对于她这种怕死较真行为，大家都没说什么。 这怎么说，毕竟李麦芒真的遇到过刺杀啊，工厂里的员工也确实被杀害过啊。 普通人谁不担心自己有一天会遇到坏人，谁不担心有一天自己遭受到危害后，没办法找到凶手，无法申冤。 至少工厂的摄像头确确实实帮他们解决了很多问题，比如说总是莫名其妙车轱辘没气的自行车，再比如说忘记自己掉在什么地方的车钥匙…… 而工厂的这些安保设施，在工厂小区里，也全都有。 对于跟着儿女住进来的老一辈来说，这些太麻烦了，尤其是门禁，可对于年轻人，尤其是像郭媛这样有一大堆麻烦事的年轻人来说，简直不要太好。 郭媛之前从家里跑出来之后，就再也没回过家，一直住在工厂。 他们家来闹过一次，对于这种家里人来闹的事，麦芒工厂可以说是身经百战。 从最开始的李麦芒亲戚，到后来各种奇葩占便宜亲戚，别以为只有女同志会被压榨。 各种各样的奇葩人，工厂安保处见的不要太多了，每种情况都有应对方式。 当然，这只是帮着自己想独立起来的人，对于那种，工厂帮忙，结果自己扭头又包子做好人，让工厂当红脸，自己当白脸的人，那就对不起，工厂没这个义务。 因为工厂只保证他们绝对闹不到工厂里面，不会去家里处理家务事。 这也是后来郭媛一直住在工厂的主要原因，她一个女孩子，真被这群人堵在外面，那才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买工厂的房子，看中的就是门禁，有门禁在，她爸妈也闹不进来，每天出了小区就上公交，下了公交就到工厂，安全的很。 不过这两年她爸妈也不来闹了，不是良心发现了，而是晋省现在工作岗位太多了，就连她弟弟她爸都能找到份像样的工作。 他们要是过来闹的沸沸扬扬的，让她弟她爸的工作单位知道了，才叫赔了夫人又折兵。 何多多也说，感觉这几年他们院里都和睦了很多，原本经常针锋相对的人，现在也能和和气气的坐下来说话了。 对此何母有话说：“原来针锋相对，那是因为穷，东西就那么多，一个多一点，另一个人就少一点，就是这么多一点少一点的，日子可能就真的过不下去了。 现在不一样，大家有钱了，这很多东西也用不着算的那么清楚，看起来当然就和睦很多。 你觉得有钱人都和善，对人好，那是因为在你看来昂贵的东西，在他们看来不值一提，缺一点少一点的，对他们没有任何影响，你要是敢碰到对他们有影响的东西试试，人都是一样的。” 何母说的这话让何多多对她刮目相看，原本她一直都觉得，她爸特别有本事，现在仔细想想，她妈才是真正有大智慧的人。 家里人，包括她爸，都被拿捏的死死的，也不是那种让人窒息的拿捏，而是让人心甘情愿的。 说起他们一家，院里谁不说是模范人家，夫妻和睦，儿女上进。 都说家里子女不和，多是老人无德，那反过来说，子女和睦，也代表着家中有有德之人。 何多多的房子虽然买了，她也经常回家，她哥也买了房子，她姐嫁出去了，家里就剩下老两口，何多多当然要多回来陪陪。 每次回来的时候，她爸虽然嘴上说着她叽叽喳喳的，吵的人头疼，可她在家的时候，她爸都不出去找老伙计们了。 “爸妈，过年这段时间，我准备去学开车，放假之后我就先不回来了，驾校就在我们工厂小区旁边，我住那方便。” “干嘛突然学开车啊，你这工作不是做的好好的吗，司机的钱可不好挣。” “哎呀不是，我们工厂现在不是卖车嘛，我们买车有优惠，还便宜，我买一个，以后走亲戚咱们开车去也不冷。” 最近确实是越来越多的家庭都在买车，这个年代的冬天，比二十一世纪要更冷一些。 这样冷的天，走亲戚主要靠自行车，现在有了电动车，每次出门要骑的车多不说，还冷。 何多多的工资买汽车并不是什么难事，难的在于考驾照。 幸好他们工厂想考驾照的人多如牛毛，驾校直接就开在他们小区旁边，因为其他地方没有这么多考驾照的人。 第101章 没那么容易 今年春节李麦芒是打算带罗小田去黑省过年的。 家里人少,没亲戚的好处在这时候提现的淋漓尽致，她们两个可以不用为了走亲戚，留在家里过年,只要想,在哪里都可以过年。 罗小田甚至还提出过去漂亮国过年，因为在那里,李麦芒曾经生活过十八年。 对此，李麦芒的回答是,漂亮国不过年，她要是想去,有时间可以带她去，但是过年的时候就没必要去漂亮国了,没年味。 第111节 年味是家人，还有环境给予的,没有年味的年,过的就不像年,缺少了这两样其中的一样,都会让人觉得年不像个年。 他们是坐飞机直飞的哈市,带暖气的房子,厚厚的积雪，还有正在建设中的大冰雕。 罗小田还是第一次见到冰雕呢，他们那里虽然冷，却没有做冰雕的条件，白天有太阳的时候,温度还是能达到零度以上的。 零度以上,冰就会开始融化，即使做成冰雕,也不能很好的保存。 黑省就不存在这个困扰，白天，即使有大太阳，温度依旧是零度以下，冰块绝对不会融化，反而会冻的结结实实。 这时候的哈市冰雕已经有了后来冰雕展的雏形，工人们制作的冰雕一点也不逊色于后来的冰雕展。 陈平安今年依旧坐火车回家，回家前家里打电话，让他回去的时候，把自己捂严实。 别的地方的人可能只认识李麦芒，认不出来他陈平安，但是他家附近的人，不少都见过他，还有挺多沾亲带故的。 回去的时候，要是被这些人给碰上了，一时半会儿别想走脱。 他们也不可能去火车站接陈平安，他们要是敢出门，一堆人盯着呢。 “你晚点回来，早点走，家里现在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了，还有你对象……等你回来再说吧。” 因为这么一句叮嘱，本来腊月二十就放假的陈平安，愣是把票买在了腊月二十五。 等到腊月二十五那天，他到了同市火车站，才发现，火车站到处都是人。 今年的冬天不算冷，甚至比起往年，要更暖和些。 这么多人聚集在车站，有些人因为炎热，甚至要把棉衣拉开一点透透气。 但是这么多人，还是让陈平安诧异，他往年回家都比较早，成功错开了回乡高峰期。 而腊月二十五往后，正是回乡高峰期，所有外出打工的人都在往家里回，晋省又因为经济发展迅速，涌入了大量外来打工人口。 麦芒工厂和铁路部门属于友好单位，所以每年都有定额火车票，陈平安不用跟其他人抢票，工厂直接定好了票。 不只是陈平安，工厂的其他工人都是这样的待遇，有突出贡献的研究人员还是软卧，陈平安只是普通的硬座，想要升级，需要自己加钱。 好在他家就在原市，距离这里不算太远，硬座完全没问题。 火车站的很多打工人提前一两天就过来排队抢票了，很多人是直接睡在火车站的，就是为了能够抢到票。 陈平安艰难的在人群中行走，这还是行李不多，行李要是多的话，更费劲，他有点后悔，早知道开车回家好了。 好不容易给自己找了一小块地方，等着检票进站，周围的人大多都是买到票的。 “我去买的时候，这是最后一张了，差一点就回不了家了。” “今年挣了不少钱吧？” “哪有，天天吃吃喝喝的，挣的钱也都花了。” 这人多嘴杂的，谁敢说自己挣了多少钱，说不定这附近就有人支愣着耳朵，等着对他们下手呢。 这些老实巴交的打工人这会儿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互相有个照应，防止自己东西被偷。 也有是夫妻一起出来的，包里装着给孩子和老人带的东西。 还有来来往往买吃食的人，水果、鸡蛋、馒头……各种各样的都有，还有当地特色美食，各种特产。 这个年代比不上后来电商发达的年代，特产还真的都是特产，除了在当地，其他地方很少看到，更别说买到了。 在外地打工的人回家之后，拿出带回家的特产，都会让大家津津乐道，再说上一些外地的见闻，那就能让大家传颂上很久。 好不容易上了火车，也是到处人挤人，无座票也全都卖了出去，过道上到处都是人。 环境虽然不好，车上的人大多都带着笑容，因为他们挣到了钱，日子有了盼头。 到原市，陈平安下车，以为要自己回家了，没想到居然看到早就等候在火车站的妹妹和弟弟。 两人学习都不太好，没有考上高中，也没有复读的必要，年龄又太小，正经地方不收童工，收童工的地方大多又不太合规。 陈父就盘算着把他们送去学一门手艺，将来也好养活自己，他的打算是让两人去学计算机，这也是陈平安推荐的。 但是陈安康不愿意，他想学开车，男孩子，总是对各种各样的车感兴趣，听说陈平安有车之后，还一直央求陈平安把车开回来，让他学学。 陈团圆倒是老老实实的学计算机去了，家里有一台陈平安带回来的计算机，她就每天拿着在图书馆买回来的书，对照着电脑学习。 他们这里图书馆的书上面登记的内容有些已经非常老旧了，主要是现在的电脑更新换代的太厉害，很多系统的内容，还没来得及整理成书籍出版。 陈平安想着，让陈团圆到同市去，同市现在有不少电脑培训班，去那里学的东西能多一些。 中专什么的，他们连高中都考不上，中专更是不可能。 这个年代的中专跟后来的中专不一样，这时候的中专，很多都是初中尖子生才能考的学校。 学习的东西比较专业，再加上初中考上，两三年后就能毕业，大大减少了上学时间，出来包分配，对于不太富裕的家庭来说，可比考高中，然后考大学划算多了。 所以两人想学点东西，只能是拜个师傅，或者是找私人培训班。 这样的私人培训班还不好找，很多地方根本没有，也就是同市比较特殊，才会有电脑培训班。 两人也是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陈平安差点错过。 “哥，爸让我们来接你，让咱们等到天黑再偷偷回家。” 这叫什么事，陈平安简直无话可说，现在刚刚中午，离天黑还早呢，他只能带着两人先找地方吃饭。 在私营饭店要了个包间，三人才把裹得严严实实的围巾取下来，两人找陈平安要托他带的礼物。 这礼物是两人用自己的压岁钱托陈平安带的，跟陈平安自己买的礼物不一样。 吃过饭并没有立刻离开，虽然这里距离他们家还有一段距离，还要坐公交车，那他们也准备坐最后一班公交车回家。 看到自己花钱买的玩具没有损坏，两人叽叽喳喳的问起来陈平安对象的事。 “李麦芒同志怎么看上你的呀，我觉得你也没什么特别出众的地方啊……” 兄弟姐妹都是这样的，从小一起长大，你抠鼻屎的丑样子早就深深的刻在脑海里，在他们的眼里，看到的你跟外人看到的你，不能说一模一样吧，只能说是判若两人！ 当听说李麦芒跟陈平安处对象的时候，两人想破脑袋，也没想出来李麦芒图什么？甚至大半夜惊醒都得问一句，不是她图什么？ 不夸张的说，两人是听着李麦芒的传奇故事长大的，上小学识字之后，报纸上，杂志上，三天两头就能看到关于李麦芒的报道。 在学校，老师同学也经常会提到李麦芒。 这就让他们有一种感觉，李麦芒她仿佛不像一个真人，或者说，李麦芒如果真的出现在他们面前，就会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好像纸片人成真了。 现在听说两人处对象，对他们来说就是这种感觉。 陈平安已经不在乎了，笑死，这样的话他听了不知道多少了，刚开始还会觉得委屈，甚至一度想过是不是放弃会更轻松一些。 如今已经转变成了，他一定要好好处，不辜负李麦芒和领导的信任，让所有不看好的人都看看。 现在不过是这不看好的人里面又多了区区两个人，他的弟弟妹妹罢了。 他们真的是晚上回家的，偷偷摸摸的，像做贼一样，幸好没人看到，不然怕是要报警抓小偷。 晚上睡前，陈父到陈平安的房间里说话。 他们家不算大，只是勉强住的下，每个人睡觉的地方都很小，陈平安提议过买房子，都被陈父拒绝了。 “你准备什么时候买房子？”没想到今天晚上陈父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 “要是想的话，等我明年回去上班就能买了，我们工厂小区一直都在扩建，我还有名额。 我想着买个大点的，这样全家都能住进去，也不用这么挤……” 陈平安还准备说小区都有多大的房子，能住多少人，怎么住方便，却被陈父打断。 “是应该买个大点的房子，不过不是跟我们一起住，是作为你以后的婚房，我们不过去。” 陈平安愣住了，他知道父母把他供出来不容易，一直都想着工作之后，分配了房子，把爸妈接到身边住。 这也是这个年代大多数人的想法。 陈父抽抽鼻子，说：“人家是大厂长，还上过城楼上，你怎么能让人家跟一堆人挤在一起住，有些事情，你得多考虑考虑，既然要跟她处对象，很多事情就不是你之前想的那样了。 我虽然没见过她，看报纸，也知道人家出入都有小轿车，总不能跟你在一起了，日子还越过越差吧。” 陈平安还真没想到这里呢，他之前也只是觉得，李麦芒很特殊，他总是会不自觉的把视线落在她身上。 突然被李麦芒同意处对象，这样的惊喜还没有好好体会，就有各种各样的问题纷踏而至。 作为被报道出来的对象，还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被报道的对象，几乎所有人都觉得，他们两个结婚是板上钉钉的事。 都在为他们以后的生活操心。 第102章 九零年代 他们,包括陈父说的也都没错，陈平安需要重新规划未来。 在这个未来里，李麦芒占的比重非常大,甚至需要他围绕着李麦芒重新规划。 除夕守岁,陈平安拿着手机删删改改，最后才编辑了个最简单的新年快乐,点击发送。 随后就拿着手机，等着李麦芒给他回消息,一直等到睡着，早上惊醒才看到李麦芒早上给他回的新年快乐,甚至还用手机符号编辑了个（^_^）的表情，表示笑脸。 在还没有颜文字和表情包的年代,这样的表情无疑是特殊的，陈平安当然想到了这是李麦芒自己弄的。 看着这个笑脸,陈平安这才露出了回家以来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 以至于有邻里过来串门的时候,他都是一副心情不错的样子,让这些人会错了意。 这些邻里有是真心实意替陈平安高兴的,当然也有心里暗暗鄙夷,觉得陈平安是小白脸,吃软饭的，说不定还要倒插门。 鄙夷是鄙夷，可是如果说这事落到他们头上，一个个怕不是欢天喜地，生怕别人不知道。 还有人拿着从来没带过的大礼,想着能不能从陈平安家走后门。 这就是陈父不愿意让太多人知道陈平安回来了的原因。 李麦芒在哈市把嘴里最后一点雪糕吃完,穿上厚厚的衣服，跟罗小田一起出门去玩,哪怕是大年初一，街上也有许多人，景点人就更多了。 当然，因为这个时候还没有那么多人到处旅游，尤其是过年期间，这里的景点大多都是本地人。 两人来哈市之后，每天都是逛吃逛吃的，到处都洋溢着过年的氛围。 独特的建筑风格，让罗小田一度以为自己到了国外，经济还没有完全退缩的哈市，仍然称得上是排名靠前的大城市。 李麦芒的手机放在口袋里，静音放置，从昨天开始，她就调成了静音，不然总是有人发祝福短信。 一个个回复麻烦，她就编辑一条短信之后，复制发送，给她发消息的，收到的回信都是一样的。 第112节 新年快乐（^_^） 罗小田倒是没这个烦恼，她的同学们都没有手机，就算父母有手机，也都不知道她手机号。 昨天两人没有熬夜，因为早上要早起，要珍惜哈市的白天，夜晚的哈市大部分营业场所都关门了，再加上实在冷，白天就显得格外珍贵，不舍得睡懒觉。 看着街上到处都是庆祝1990的标志，李麦芒感叹道：“九十年代到了……” 九十年代，还有一个特别热门的词，下岗潮。 随着国家改革的深入，经济市场化，不再需要那么多的国营工厂，许多绩效不好的国营工厂破产重组成了必然。 晋省已经提前开始了下岗潮，说是下岗潮也不太准确。 因为绝大多数工人在下岗之后又火速上岗，从破产的国营工厂转移到私营工厂。 有的甚至是国营工厂就地重组成为私营，工人们工作的地点内容都没有变。 刚开始有些许的争议，随着私营工厂工资待遇的提高，工人们也就默认了再就业。 毕竟，再怎么闹，原来的工作没了就是没了，也回不来，日子总是要往前走的。 有了晋省作为试点，其他的省份心里也就有底，知道该怎么操作，怎么引导舆论。 作为曾经的国家长子，黑省是全国城市化水平排前列的省份，相对应的，国营企业工人也就更多。 下岗，对于这片土地来说，是更大的危机。 也就是从这个年代开始，黑省人民逐渐四海为家，几乎在各个省份都能看到黑省人民，尤其是南方地区，东北水饺几乎开遍了全国的大街小巷。 在一个景区门口，有一堆人聚在一起，里面还有大喇叭在喊着什么。 刚开始李麦芒还以为是抽奖的，这个年代，街头抽奖很流行，奖品往往直接摆放在明面上，当场抽当场开。 通常都是这样的自制小摊位，也会吸引一大群人。 路过的时候，听了一耳朵，觉得不太对劲，停下来仔细听，李麦芒笑了。 “乡亲们，投资建厂，麦芒工厂大家都知道吧！不是我们投资的！” “哎呦我去，吓我一跳。” “不要着急，听我说，麦芒工厂就是李麦芒和当地政府一起投资的，建成之后，就坐等分红就行。 你们想想，麦芒工厂一年能挣多少钱啊？少说上亿，你们敢想象吗？就算是一亿，恐怕你们全家从猴开始干也挣不了这么多。 但是！她李麦芒可以投资建厂，我们大家也可以，国家现在是鼓励私营的。” “我们哪有那么多钱建厂啊！”台下有人喊了这么一句，因为人太多，李麦芒看不到说话的人长什么样，也不知道喊话的人到底是托还是真的这么想的。 “问得好！大家都是普通人，没有那么多钱建工厂，今天你们就有一个机会，大家可以把钱放在一起，这样就有足够的钱来建工厂，一毛钱做不了什么，但是无数的一毛钱汇集在一起就能干大事！” 台上的人说的热火朝天，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会儿甚至头上冒着热气，这是真的在卖力演讲。 “只要十块钱，你就是工厂的原始股东，每个月可以领五块钱的分红，拉来十个朋友，你就是工厂的老股东，每个月领五十块钱的分红，一百个人，每个月就是五百块钱！” 图穷匕见，如果前面的勉强还能算是集资办厂，那么后面的拉人头就瞬间把这件事的性质转变了——传销。 骗局之所以能够骗到人，就是因为，它往往会针对人们的痛点下手。 骗老人买保健品，针对的就是老人对健康的追求，而传销，针对的则是人们对挣钱，以及现下普通人对市场经济的迷茫。 因为，二十一世纪的人一听到拉人头，立刻就能想到传销，这时候的人是真的以为，这就是正常的市场经营手段——入股。 要不怎么说骗子鸡贼呢，抬头就用麦芒工厂一顿乱打，试图把他们的这种行为跟麦芒工厂挂上钩。 众所周知，麦芒工厂属于合资企业，合资合资，就是共同出资，利润共享，风险共担。 听起来好像跟这群骗子说的大家一起投资建厂是一样的。 最重要的就在这个风险共担上，在没有金手指的情况下，没有人敢打包票，说自己的企业一定就能挣钱，而且是投资立刻就能挣钱，两个月回本，之后纯挣。 做生意如果真的这么简单，那大家都去投资创办企业算了，人人都是大富翁，这不比先富带后富来的更快。 李麦芒立刻打电话给哈市的书记，让他留意这个传销组织。 今天是大年初一，正常是放假的时间，当然，有些人的工作和生活是分不开的。 书记收到消息之后也很重视，毕竟李麦芒在电话里说了，这很有可能是个上百万的诈骗案件，就这么一会儿，李麦芒已经看到有十几个人掏钱了。 十块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对于这时候的哈市人来说，掏出来十块钱并不算困难，有些人甚至掏出来二十五十。 让他们这样多演讲几天，真不敢想象他们能凑多少钱。 警察到了现场，考察之后，带着满头问号离开了。 他们没有接触过传销，对这个也不了解，听这些人的说法好像是没问题的，人家拿了钱也没跑，确实有人收到了分红。 对方还有办公场地呢，这个公司开办了有两三个月了，在场的就有老股东，本钱已经收回来了，还挣到不少。 “是不是搞错了啊？骗子都是骗人钱的，哪有给别人钱的，这骗子又不是大善人。” “因为他们还没捞够，好不容易组这么个骗局，目前还形势大好，当然要尽可能的骗更多钱再跑。” 传销通常都是长期多线作战，这也是跟传统骗子不一样的地方，很多人也是因为这一特点才会被骗。 李麦芒说的话，哈市当然要重视，这么多年来，在市场这块，李麦芒可以说是拿捏的死死的。 她说有问题，那大概率就是有问题，只是他们看不出来，这就很难受。 抓人也要讲究一个证据，这个传销公司有不少老股东，这些人靠着传销公司挣了钱，当然想着挣更多的钱。 他们没有证据贸然抓人，很可能造成这些人的暴动，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不共戴天。 李麦芒想了会儿，这事她还得帮，不为别的，就为这群骗子到处拿着麦芒工厂的名号招摇撞骗，她也要把他们打下来。 这个传销的本质是庞氏骗局，是用后面加入者的资金给前面的加入者返利。 爆雷是什么时候呢，就是后面的加入者投入的钱没有办法填补返利的时候。 答案很明显了，他们只需要让这个传销组织提前爆雷，甚至是在可控范围内爆雷，让大家看清他们的真面目，再去实施抓捕。 那就证据确凿，还不用担心会被渴望着挣钱的群众干扰。 第103章 放长线钓大鱼 杜扁担坐在办公室里,呸的一声，在指尖上吐口吐沫，用湿润的手指数着手里的钱,时不时发出嘿嘿的笑声。 他就是早上在台上演讲的人,也是他们这个团队的核心人物。 前三十年里，他在村子里一直都是街溜子的形象,到处走家串户的蹭饭吃，关键还真能让他蹭上。 这也是一种本事,要知道，这个时候,家家户户都没有余粮，不像后来,别说蹭一顿便饭，你就是蹭一顿酒席,蹭了也就蹭了,无所谓。 他能说会道,还善于挖掘村里人的秘密。 一次偶然的机会,他接触到了这群骗子,不仅没被骗,还成功混进团体。 后来一起研究出这种骗人的方法，他们不是头一个，这还是在业内听说有人这么成功了，才学习的先进经验。 在这个骗局里，杜扁担的口才得到了充分的施展,成为骗局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分到的钱也比之前多了很多。 “怎么样,今天挣了多少钱？”他们的团队里，除了杜扁担这样的宣讲员,还有负责安保的，负责返利的，负责澄清“谣言”的等，各种各样的人都有。 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骗子团伙，至少他们在哈市开的公司招的员工都是不知情的。 可能有极个别脑子灵活的人隐约猜到他们做的不是正经生意，那也没有证据。 更多的员工是真的相信他们是个正经公司，每□□气蓬勃的来上班，跟着管理他们的经理每天早上开会。 开会主要就是宣讲，画大饼，让他们认真工作，把公司做大做强，将来做成麦芒集团这样的跨国大企业。 这些员工本身也投了不少钱，甚至是把所有的工资还有积蓄都投了进来，还拉上亲朋好友一起。 他们作为员工，拉亲朋好友进场往往更容易，人们总是更相信一些所谓的内部消息。 “今天挣了三万多！三万多！是咱们挣的最多的时候了！”杜扁担快要高兴死了。 “别太高兴了，之后恐怕就没有这么多了，这几天是过年，人流量大，人手里也都拿着钱，往后挣的少也别担心。” “我知道，哎，这钱要是能全都花了该多好啊。” “看你这点出息，现在咱们公司才多少人投钱了，哈市一共多少人呢，不着急，让老股东多发力。” 这个骗局就是这样，一生二，二生三，三生无穷，光靠他们，嘴皮子磨破了也拉不了多少人，还得发动群众的力量。 第二天他们照常出去演讲，公司却来了几个人，是之前的老股东。 “呦，这不是林老板嘛，今天也不是发分红的时间，怎么有时间过来了？” 他口中的林老板是他们这个“公司”最早一批的股东，入股两个月，最初投的钱已经回本了。 不过人都是这样，挣了钱，就想挣更多的钱，他又把拿回来的钱都投了进来，下个月就能分到更多的钱。 不仅如此，他已经拉了八个朋友了，再有两个，他就能拿到更多的钱。 “我又拉来了两个朋友啊，都是大老板，我亲戚，信得过的，他们可是把房子都卖了，每人都凑了十多万呢！” 这可确实是大老板了，虽说现在万元户不算那么新鲜了，但这可是十几万啊。 接待林老板的人瞬间比之前又亲切了几分，把他们拉进办公室，让秘书端茶倒水的，果盘什么的也给整上。 杜扁担也给叫回来，今天这两个大客户，务必要拿下！ 好不容易送走三人，在他们准备关门庆祝今天开了大单子的时候，又来了个老股东，给他们介绍亲戚。 随后的两个星期里，陆陆续续又来了不少股东，少的几千，多的十几万，都是老股东介绍的。 这些老股东也凭借着发展下线，成功让自己上了一个台阶，就等着下个月分钱呢。 公司里，所有员工下班后，骗子团伙在会议室开始商量。 “到了收网的时候了，这么多钱，已经够我们下辈子衣食无忧了，如果这时候不收网，下个月的业绩绝对达不到现在这么多，到时候，光是每个月的分红都能要我们的命！” 他们不是没有想过，是不是有人在做局，但是没办法，如果他们不贪，他们就不会选择做骗子。 在大多数人都同意之后，他们开始连夜收拾东西。 钱他们没有存在银行，而是放在保险柜里，这会儿根据之前说好的分法，现场分赃。 为了公司买的车也便宜做价，可以选择用少量的钱来换取公司的二手车。 第113节 说是二手车，他们这公司也才成立不到四个月，车都还很新，就是车牌有些问题，将来容易被查到。 谁要是选了车，之后还要想办法把车牌问题解决了。 深夜的哈市，路上几乎没有行人，在他们公司不远处的各个路口，都停着几辆车。 车已经熄火，黑暗中，看不到里面坐着的人，这是哈市的警察。 这么冷的天，即使穿的厚厚的，坐在熄火的车里，依旧冷的要命，他们还不能随便活动。 “这群人真的是骗子啊？不能吧，我亲戚还往里面投钱了，就等着下个月的分红呢，现在全家都靠借粮食过日子，这要真是骗子……” 真是骗子的话，他都不敢想象，这家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前面说把家里房子卖了，存款放在一起十几万的大老板，当然是李麦芒弄的。 钱是李麦芒出的，这两个星期，骗子公司拿到的大单子，几乎全都是李麦芒出钱投资的。 这些人的倾家荡产是假的没错，其他的人，真的有倾家荡产投资的，就盼着这一次翻身呢。 “谁知道呢，前两天我爸还跟我提起这个，也准备把家里的钱拿出来入股，说他观察很长时间了，没错，身边入股的人都挣钱了。” “哎……哎！有人出来了！” 说话的时候，他们也没有放松警惕，这会儿就看到一伙人急匆匆的从公司出来，坐上车离开。 这伙人各个都拎着一个大皮箱，行色匆匆，从公司门口到车上，短短的距离，所有人都是东张西望的，生怕被人发现。 此时已经是凌晨，天色微微泛起亮光，车灯打开，畅通无阻。 几辆车在路口分道扬镳，远远跟在后面的警察也都有条不紊的各自跟着一辆车。 车辆越开越远，在快要离开哈市的时候，每辆车又重新分队。 选择车子的人可以开车随便去什么地方，只需要把其他的同伙放在大巴车的必经路段。 在车站买票往往很严格，在半路就简单的很，招手掏钱，就可以随时上车，没有人会检查你带的是什么东西。 此时已经快到中午，骗子公司的员工正常上班，奇怪的是，今天公司高层集体没来上班。 以往也发生过这样的情况，通常是高层聚会，喝酒耽误了，打个电话过去，很快就能回来。 这次打电话，电话那头一直都是系统的回复，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连着打了几个人的电话，都是这样。 负责联络的秘书有些慌了，让前台跟她一起打，所有人的电话都打了两遍，也没有人接。 “完了……” 秘书是接触这些领导时间最长的人，也是经常接触办公室的人，她之前就觉得奇怪，公司一直在收入股钱，却从来没见公司做过什么生意，说的国外生意也从来没见过。 那公司给股东们的分红都是怎么来的呢。 可是公司给开的工资太高了，她之前是在工厂打工的，挣得钱虽然也不算少，都是辛苦钱。 这个公司给她开的工资是她在工厂的两倍，每天就只用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端茶倒水就行。 也有领导对她动手动脚的，她也没糊涂到分上，要么就正正经经处对象结婚，要么就别耍流氓。 哈市的女子都彪悍，她也一样，她当时都想好了，谁要是敢对她动强，拼出老命来，也不能让他讨着好。 最后领导确实没敢怎么样。 原因很简单，他们本来就是做诈骗的，最害怕粘上麻烦事被查，被老大警告过之后，就都老实很多，反正以后挣到钱，跑到没人知道的地方，啥样的媳妇娶不到。 还没等他们联系上领导，有股东来介绍朋友。 这样的工作都是公司领导在做，他们这些打工人主要就是打杂。 平时跟着出门搭舞台，做托，跑腿，在公司打扫卫生，端茶倒水，迎来送往什么的…… 钱这种重要的事情，他们是没有机会接触的，所以这会儿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合同什么的，也不在他们手上。 还有人的分红时间到了，今天过来领分红，他们只能说老板外出公干还没回来，让他们等一会儿，或者是过两天再来。 老股东倒是无所谓，他们有信心，新股东不行。 拿钱生钱对他们来说本来就是一次冒险，刚冒险就出这样的事情，当然不愿意，坚定的坐在公司，要等他们领导回来。 中午吃饭时间，还是联系不上领导，股东越聚越多。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就这么一上午的功夫，很多人都知道骗子公司的领导找不到人了。 下午，依旧联系不上人的员工都开始着急了，他们的钱也在公司呢，还有亲朋好友。 如果领导真的跑了，他们的钱没了还是小事，这么多亲朋好友，以后还怎么见面，他们不就也成骗子了嘛！ “联系上没有！” “没有！没有！打不通！” “要不……咱们去老板办公室看看？就去看看，总得让大家安心吧！”有员工提议。 老板办公室跟普通领导办公室不同，老板办公室只能领导进，秘书都不能进去。 据他们所知，每天收上来股东的钱都是放在老板办公室的。 “锁着门呢，怎么进！” “撬开呗！或者找个专业开锁的。” 就在他们商量的时候，前台惊呼：“打通了，打通了！” 第104章 过年杀猪 “你好,这里是哈市公安局。” 好消息，电话打通了。 坏消息，不是本人是警察。 公司外面,哈市公安局也拉响警铃,入场办公。 “咋回事，这咋回事啊？” “请大家不要惊慌,配合我们的调查，目前我们怀疑你们牵扯进一桩涉案金额巨大的诈骗案中,需要讲你们带回局里询问，如果没有问题,很快就会放大家回来的。” “啊？”在场的，不管是员工还是股东,惊讶过后就开始哭天抹泪的，现场一片混乱。 公安局里挤满了人,各个分局也收到了报警,配合调查。 许多人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这是一桩诈骗案,直到警察出示执法记录仪里面的画面。 半夜偷跑,还跑出哈市,这怎么也不能骗自己,这是公司领导聚餐，是公司技术性调整，是公司…… 这**就是群骗子！这群瘪犊子完蛋玩意！他们在哪！我得给他们两个大耳刮子！ 警察一边记笔录，一边还要安抚股东情绪。 不少股东放声大哭，还有的开始给警察讲自己的奋斗史,自己的钱多不容易,自己多不容易，命多苦……最后的结局都是,警察同志，你们可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因为提前布控，所有人都抓到了，钱自然也追回来了。 这么说其实也不对，因为钱没有全部追回来，他们做这个骗局几个月，吃穿用度全都需要花钱。 钱是骗来的，来的轻松，他们自然也不知道珍惜，吃穿用度都是挑好的来，这段时间花的钱不计其数。 哪怕是把他们买的车这些东西拍卖了，也没办法把这些受害人的钱都凑够，只能根据所有人投资的多少，按比例退还。 退还也容易，骗子公司的合同签约这些都还在，根据这上面的来就行。 不同的是，李麦芒的钱公安局准备全额退回，这本来就是李麦芒用来戳穿骗子把戏的，这是功劳，他们没钱奖励，也不能让人家白白损失钱啊。 公安局里，李麦芒带着罗小田也过来了，这里现在乱糟糟的。 都是听到消息过来做笔录，等着退款的人。 什么年龄段的人都有，毕竟，对挣钱的渴望是不分年龄的。 她们刚进来，就听到外面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公安局里有个老人被公安人员背着跑了出去。 “又一个啊……”旁边有人感叹道。 “这是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一辈子的积蓄搭里面了，有的是要给孩子娶媳妇的，有的是养老钱，还有的是医院的救命钱，从我过来到现在，救护车就没停过。” 年轻人还好，最大的优势就是年轻，还有无限的可能，损失的钱只要努力，还有挣回来的时候。 对于中老年人来说，哪怕追回了大部分，损失的是少部分，依旧是晴天霹雳。 这里有钱人是少数，更多的是不太富裕的家庭，急火攻心晕倒，也就不足为奇。 跟李麦芒说话的人以为李麦芒也是家里损失了钱，劝她：“别太着急，好好跟家里人说，没啥过不去的，千万别为了这些钱做傻事。” 就在不久前，有个二十出头的女同志，因为把家里钱拿出来投资，被老公和家里老人围起来责备。 这种情况也很常见，一般家里谁提议投资的，尽管最后是大家一起同意投资，可还是会把罪名按到提议人的身上。 因为太常见，大家也都没放在心上，谁知道一个转头的功夫，女同志就跳楼自杀了。 这下公安局里安生了很多，大家也都不敢过多埋怨了，生怕人财两失。 那个女同志年前刚生了孩子，孩子还不到半岁，带着孩子压力本来就大，又出了这样的事情，情绪瞬间就爆发了。 留下家里人，再怎么懊悔也无济于事。 李麦芒找到公安局的领导，提出来自己投的钱也按比例退还。 她的钱也按比例退还的话，其他人原本只退还百分之七十四的钱，平摊之后，就能退还百分之八十九。 “这不太好吧，这样你损失的可就多了。”别人也就是投资几百几千，李麦芒投资的是几十万。 “没事，这些钱对他们更重要，不过在公布受害者名单的时候，别公布我就行。” 公布她就太尴尬啦，这不平白给骗子团伙脸上贴金嘛。 “那肯定不能，你不是受害者，你是热心市民啊！” “哈哈哈哈，对对对，我是热心市民李女士。” 于是，半个月后，哈市官方出的公告里面，除了公布骗局，骗子行骗方式，受骗群众之外，还有协助办案的热心市民李女士。 红色app上刚刚搭建完成的公安官方账号也开始做防诈宣传。 第114节 李麦芒又回忆了几个有特色的诈骗案件，也一起放进防诈宣传里。 很多人总是说，以前的年代是纯真的年代，想要回到以前。 纯真的一个原因是信息不发达，很多坏事大家都没听到，另一个原因就是那时候的诈骗技术并不发达。 骗子往往是单打独斗，打一枪换个地方，骗子群体少。 等到市场经济兴起之后，人群流动起来，南来北往的信息，再加上市场经济本身就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擦边行为。 这些都成为了滋养骗子的温床。 就像充斥着谎言与欺骗的华尔街一般，资本也为这片土地带来了更加新颖，更具欺骗性的骗局。 当然，这件事公布之后，除了正面影响之外，也有负面影响。 不少正正经经的集资办厂也被举报成了诈骗，非法集资。 现在正是市场经济的起步阶段，很多村子也都走上了探索的道路，这样的集资办厂大多都是以村为单位进行的，都是有正规手续的。 他们自己都没想到有一天会被村民们举报非法集资，举报诈骗。 在工厂忙的团团转的时候，被公安局找上门，都是一头雾水。 搞清楚之后，只能把自己的各种营业执照和批准文件都拿出来，一点点的解释这中间有什么区别。 当然最大的区别就是，他们这个真没有人家的挣钱啊，他们办的厂子，顺利的话，一年能给大家一部分分红都是很了不起的了，这还是占了现在工厂少，各个领域都属于风口领域的便宜。 放在以后，两三年见不到回头钱，甚至最后本钱贷款都赔进去的情况也不在少数。 红色app上关于这个骗局，其他国家的人也在讨论，走在资本主义前列的国家已经经历过这样的骗局了。 然而这个骗局每次都能以新的皮肤卷土重来，也总是会有人上当受骗。 大家讨论的重点就在于案件的结局。 以往的案件，即使最后骗局被拆穿，这些受害者的钱也早就被转移，能追回来的少之又少，或者说，受害者根本就不知道钱有没有被追回来。 反正最后他们没有拿回自己的钱，哪怕只是一部分。 华国这次的案件居然能退回近百分之九十的受骗金额，这让他们感到震惊。 震惊于办案效率，也震惊于公安机构的清正廉洁。 在他们看来，这么快的速度，追回百分之九十，代表着公安机构根本就没有从这里面捞钱，甚至有可能补贴进去不少钱。 华尔街之狼：你们还是没有看穿本质，眼里只有钱。 恒河的牛：你怎么说话的，这不就是钱的问题吗。 华尔街之狼：注意看这个案件公布出来的环节，可以看到热情市民李女士被提及两次，一次是在骗局还未被拆穿的时候，报案，另一次是在退款阶段积极响应号召。 华尔街之狼：不出意外的话，这位李女士应该是最早看破骗局，并且通过快速投入大量资金的方式，协助警方快速破案，并且事后跟所有人一样只退百分之八十九的钱。 心细、胆大、有钱，我大胆的猜测一下，这位热心市民应该是有名的富翁。 在所有人都在看热闹的时候，华尔街之狼的分析让吃瓜群众大呼过瘾。 敏锐的嗅觉和出色的分析能力不是谁都有的，这位华尔街之狼也确实对得起他的网名。 就在所有人都在讨论这个案件的时候，李麦芒在首都见到了瘦了一圈的白何年。 樱花国的房地产泡沫已经肉眼可见，随着三月份控制土地金融政策的发布，房地产价格应声下跌。 从原来人人拿着钱求着买房，到现在人人拿着房子求别人买。 不少贷款买房，甚至是贷款炒房的人一夜破产，背上可能永远也还不完的房贷。 高楼大厦上每天都有从上面跳下来的人，有的地方甚至需要排队。 以至于白何年根本不敢从道路两边走，生怕从上面掉下来个人砸到自己，这是很有可能的。 随着这些人的死去，银行也出现大量坏账、呆账、死账，据白何年所知，有些银行也已经在破产边缘。 村上江所在的长银就是这样的，这几年，通过长银，白何年高价卖出去不少房子，然后用这些房子买到公司的股份。 当然，这在其他人看来，是小岛三郎用炙手可热的房地产投资工厂，虽然他要求银行一定要通过估值、售卖、购买这样的途径完成投资，而不是直接用房地产做抵押进行投资。 在此之前，很多人都认为小岛三郎没有经商头脑，如果用房地产做抵押投资，他的房子不会损失，也能够得到股份。 等到房地产泡沫破碎之后，小岛三郎从有钱的傻瓜变成了卑劣的投机者。 他们发现，如果当初是用房地产做抵押，现在房价下跌之后，贷款单位资不抵债的情况下，小岛三郎想要继续持有股份，就必须把不足的抵押物补够。 可拍卖房子换成现金，以现金的方式入股的情况下，压力就来到了购房者这边，小岛三郎持有的股份是不会缩水的，银行要账也跟小岛三郎没关系。 被誉为卑劣的投机者的小岛三郎也是这时候才明白mf集团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们就是被圈养起来，随时可以宰杀的猪啊。” 第105章 幸运星 首都,李麦芒根据收购的公司分类，准备对这些公司进行资源整合。 这里大多数公司都是他们直接控股的，可以把握公司大方向。 还没有直接控股的,根据白何年的介绍,经过这次房地产泡沫之后，很容易把剩下的股份收购回来。 收购的这些公司有些是早年还可以,后来因为拒绝大公司的收购，逐渐落寞的,也有现在刚刚起步，未来会大放异彩的公司。 李麦芒要做的就是让他们加速走上未来的道路,同时还要跟麦芒工厂打配合。 怎么打配合，当然是像盖世那样,互骂，打民族情怀,疯狂收割。 就是这些厂没有特别出名的,李麦芒还得想想,怎么树立个典型,把民族企业的称号打出去。 有句老话说得好,摸着大漂亮过河,树立典型这件事，还得漂亮国来帮忙。 李麦芒在脑子里已经大概想好了一个方案，今年筹备，明年面世，赶着最好的时候,一举成为最棒的民族企业！ 白何年一直在申请从国外调回来,但是李麦芒不舍得啊，多好的一个人才,在樱花国把所有事情都处理的妥妥当当的。 “何年啊，牢记初心很重要，想想你刚进厂的时候，多有朝气，多有活力，海外的工作事宜你是抢着做。 这怎么才几年的时间，你就变了呢，要多想想你的梦想，哦，我知道了！ 这点确实是厂里做的不对，你放心，这个月我就去给你跑入籍的事情，我记得你最开始是想去漂亮国入籍对吧，没问题，只要你认真做，半年，我保证，半年你就能拿到绿卡。 以后带上你全家都去漂亮国也是可以的，厂里都可以帮你操作，我不说谎话，你也是知道的。” 别说在漂亮国给一个人落户，就是给他们全家落户，对于李麦芒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甚至都不需要找韦尔奇他们。 李麦芒现在也在投资议员，这几乎是所有漂亮国财团都需要做的事。 之前通过韦尔奇认识了特没谱，最近特没谱的生意好像不太好，之前太猖狂，花钱如流水。 白何年当然知道李麦芒可以让他入籍漂亮国，还有樱花国，棒子国，都可以，他比大多数人都知道，mf集团在这些地方做过什么。 如果是以前，他是说，刚毕业的时候。 听到这样的话，他能激动的几天几夜睡不着觉，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要出国了，要变成外国人了。 现在不，只要mf集团还在支持麦芒工厂，只要麦芒工厂还在华国，华国崛起也就是时间问题。 以前总听到大领导讲话，说我们要赶这个超那个的，可是所有的追赶都是需要时间的，差距越大，时间越久。 国内太多的东西都是刚起步阶段，没有信念的人是没办法想象华国真的可以赶超的。 其实不只是普通老百姓，就连参与这些项目的科学家们，他们也没办法真的确定可以赶超，他们只知道，尽自己所能，五年，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一百年，他们都愿意努力。 白何年以前也是不相信中的一员。 他们都不知道，哪怕是没有mf集团，华国的这些人，也能凭借自己的勤劳，踏实肯干，快速追赶上来，完成反超，实现大家以前只敢放在心里，不敢说出来的梦。 现在白何年相信，而且他现在麦芒集团海外负责人的身份很吃香的，到哪里都得被人奉为座上宾。 他以前的同学他也见过，不管是正规途径还是不正规途径留在国外的，日子过得都没他好。 他去漂亮国出差还能住别墅，坐豪车，东西随便买。 如果真的入籍国外，不是他夸张，他往后肯定会成为集团的边缘人物，不会直接被开除，可再想进步是绝无可能。 越是在领导层，越是在大集团，知道的事情越多，对于某些变化就会越敏感。 就像樱花国现在，上层人士已经意识到了经济泡沫，并且在试图挽救自己的资产。 普通的工薪阶层却依旧沉浸在纸醉金迷中，依旧以为樱花国经济还在高速发展，樱花国还是八十年代那个叫嚣着买下漂亮国的樱花国。 房地产的崩溃他们还没有意识到，甚至很多依旧在高价接盘房子。 有人在跳楼，有人在歌舞厅，就好像两个截然相反的世界。 这世上很多事情都是这样的，真正挣钱的时候，下场的往往都是大资本家，普通人别说入场，可能都没有意识到这一行挣钱。 等到所有人都知道的时候，意味着到了最后收割的时候，庄家收割大户，大户收割散户。 收割散户，就是最后一步，也意味着这一行的一轮走到头了，或许很多年后，又会有一个轮回，但这跟那些被收割的散户又有什么关系呢。 樱花国的工薪阶层就是现在被收割的散户，以往有钱都买不到房子的他们，突然觉得自己变的幸运了，能够买到抢手的房子了，这当然值得庆祝。 这些人往往要在等上三四年才能意识到自己被收割了，那时候一切已成定局，所有的债务都转嫁到他们的身上，一辈子都要为还清贷款努力。 白何年做过对比，出国后他的生活不可能会比在国内更好。 当然也有人出国会比在国内过的更好，比如说自己有钱有势，他当然想要在金钱至上的地方，这样才能凌驾于其他人之上。 他现在有钱，还达不到有钱有势的标准，在漂亮国顶多算个中产阶层，还是被收割的那批韭菜。 李麦芒他只能说人各有志，明明在漂亮国可以为所欲为，偏偏要回来受管制。 “不是国籍问题……我年龄也不小了，也该考虑个人问题了，家里这里面也一直在催。” 白何年快三十了，这个年龄，在这个年代，不管在农村还是城市，都属于大龄青年。 几乎每次回家，父母都要催他结婚，他条件好，也有不少媒婆等着给他做媒。 甚至不少以前的同学，都帮他张罗，很多还是他们的亲戚，或者是姐妹。 毕竟真成的话，中间人也是有好处的，如果白何年能成他们家里人，那对家庭的助力是很大的。 “哦哦哦，应该的应该的，个人问题也很重要啊。” 接下来李麦芒陷入沉默，在思索应该派谁过去接手，要不…… 第115节 “要不……厂里出钱，你和你对象可以一起去樱花国嘛。” 换个人倒是也可以，问题是换个人这中间的交接熟悉，各种各样的事情还要时间，等到再走上正轨，少说也要半年左右。 白何年叹了口气：“算了，我还能坚持坚持，按理说，像你们这样的成功人士，不都应该是晚婚的吗？” 他假装调侃的说。 “晚婚？我也算是晚婚了吧，二十五，结婚怎么不得二十六七，再说，都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我现在也就剩下齐家。 普通人尚且想生个儿子，继承自己的锅碗瓢盆呢，更何况我。” 白何年有些诧异，他没想到，李麦芒居然会说这样的话。 李麦芒在他和在大家的眼中是什么样的人呢？ 思维敏捷、能力非凡、敢想敢做、谋定后动、接受过先进的教育……这样的人，也会说出生个儿子继承家业的话？ 李麦芒没有留意到白何年的表情，她还在幻想未来。 “小田这孩子，一心就想着将来参加奥运会，为国争光，将来再生个孩子，怎么也要让孩子多些经济头脑。” 未来，李麦芒可太了解了，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 “也是，将来小田有个外甥，也能给她撑腰，嫁到婆家也不用担心。” ？？？ 当她出现这一堆问号的时候，不是她有问题，而是对方有问题。 “她要是在婆家过不下去，离婚就行，没必要非找个人撑腰，硬撑着过日子，就不能找个好的，能过日子的人嘛。”撑腰这话说的就是奇怪了。 白何年赶紧找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家里有个男的，别人毕竟会怕几分。” 李麦芒这会儿才听明白了：“哦，你那句话的重点原来不是在小田身上，是在外甥身上啊。 呵，生男生女都一样，生孩子这种事情，一次我都够了，锅碗瓢盆才需要那些人非要生个儿子继承，我这家业是随机挑选幸运星，得有运气才行。” 气运之子懂不懂啊，她足够幸运，穿越加金手指，再生个主角，太棒了！ 第一次听到这种，生孩子是随机挑选幸运星的言论，白何年还是觉得挺炸裂的，即使在麦芒已经炸裂过很多次了，每次都会有新的炸裂点。 “你既然还能坚持，这樱花国的事还是由你负责，我再给你派几个人，你就带着他们，等带出来，你就可以回来了，你看这样行不行。” 白何年点点头。 李麦芒也知道，这薅羊毛不能可着一只羊薅，你看，这羊不就扛不住了，多几个轮流来，得可持续发展。 第106章 三个小孩 离开的时候,李麦芒乘坐的车不是他们麦芒生产的车，而是红旗轿车。 81年，李麦芒来之前,红旗轿车就因为油耗高,质量问题等各种原因停产，曾经独一档的专用车退出舞台。 但是红旗并没有被放弃,尤其是现在，发动机等各项技术都有了新突破,红旗恢复生产也就提上日程。 最后紧赶慢赶，在去年国庆的时候,恢复生产后的第一辆红旗轿车重新成为检阅用车。 后续产能跟上，红旗轿车也重新出现在大众视野,甚至开始向普通人出售。 当然，李麦芒的这辆不是她买的,是作为奖励发的,麦芒工厂不止一辆红旗,除了她,研究院的许多德高望重的科学家们都配了红旗轿车,方便他们出行。 …… 大山深处,一个不知名的山沟里，看起来不起眼的破房子紧密的聚集在一起，在寻常人很难发现的角落里，有不少人都在警戒。 这里有许多隐姓埋名的人，常年和家里人缺少联系,因为他们的研究太重要,机密度太高。 他们中有很多人，或许要等到很久之后,才会被世人知晓，甚至可能要等到离世，才会被大家知道他们的贡献。 几辆迷彩色的车晃晃悠悠从山路抵达，这些车是这里跟外界唯一有联系的地方。 平时这里和家人的信件来往也主要是依靠这些车。 “于教授，这是您的，里面有您家人的视频和照片。” “这……”于教授有些犹豫，这毕竟是电子产品，这些电子产品很容易被监控到。 “您放心，咱们这附近有信号屏蔽器，而且这手机也没有手机卡，最大的作用就是拍视频拍照片了，领导说，这比信更管用。” 被晒的黑黝黝的军装男教他们怎么用这些手机，怎么充电，还有一些其他的基础功能。 这些人跟社会脱节太久，很多人甚至不知道外面已经普及了手机，按键手机都进入淘汰行列。 用手机的时候，还连连感叹，说以前的时候，大家做梦也只敢做梦楼上楼下，电灯电话，这不比电灯电话更厉害，做梦都想不到。 不止是于教授，这次基本所有的教授都有家里拍摄的视频和照片。 “看，这就是我闺女，我来的时候，她才刚出生呢，现在都会跑了！” “这小子，作业也不好好写，天天就知道骑车到处跑，等我回去非要收拾他不可。” “这视频里说他们在什么大商场，现在都有这么大的供销社了？” “那不是供销社，我来的迟，我知道，这是大商场，买东西不用票，什么都卖，还能买车呢。” 一群人利用吃饭时间互相交流，都是头脑发达的人，接收和处理信息的速度比较快，通过自己家人拍摄的视频，很容易就拼凑出一个新的世界。 这个新世界比他们刚来这里的时候要好太多了，文字描述再多，也不如视频来的更加直观震撼。 看到日新月异的新华国，他们觉得自己更应该努力，保护好这样美好的世界。 “这就是我家配的车，我媳妇正在考驾照呢，说以后可以开车来接我。” “我媳妇已经考下来了，你媳妇还要多努力啊……” 先说话的人气鼓鼓的，这人怎么这么讨厌。 之所以说开车来接，是因为他们的武器研究也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科技的发展很多是互相关联的。 有了更好的辅助设备，他们研究起来也就更加快速，别的不说，以往需要手动进行计算的数值，现在可以用计算机，几秒就能出结果。 研究进程加快，大家也都看到了提前回家的希望。 不过他们想多了，以他们的突出贡献，根本不需要家人来接，会有专人专车，把他们安全送到家门口。 …… 李麦芒回到家，发现本来应该在学校的罗小田居然出现在家里。 “你怎么在家啊？”这也不是放假时间啊？ “有警察叔叔去我们学校，然后我们就放假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不知道，李麦芒直接问安保人员，他们跟警察关系近，肯定知道出什么事了。 “罗小田他们学校厕所里死了个孩子，警察还在调查。” 其实罗小田他们学校只放了一天假，但是罗小田比较特殊，后勤处的老刘就跟李麦芒说给罗小田请几天假。 李麦芒当时还以为真就几天，没想到这一请直接请到现在还没回去，罗小田并不清楚，她还以为放假是全校都放假呢。 “厕所……有人在厕所生孩子啊……”初中生，也能生孩子了，穿越前李麦芒可听说过不少这样的事。 “不是不是，是个初中男生，溺死在粪坑里的。” 这个年代，很多学校的厕所并不是冲水式的，是一个又一个的粪坑，好一点的，是斜坡式，不好的，就直接是坑上面几块石板隔出如厕口。 随便掉点什么下去，东西就直接进粪坑里。 这样的厕所，冬天还好，夏天冲天的气味，还有各种苍蝇，蛆虫，到处都是。 这时候的初中生大多发育迟缓，因为吃的没有后来的孩子好，学校的粪坑口自然建的比较小，也比较浅。 正常情况下，孩子是不可能会溺亡在里面。 而且一个学校，那么多小孩，只要不是上课时间，厕所不会断人，厕所附近也都会有孩子，掉进去呼救，很快就会被发现。 警察们也是发现不对劲，所以才要展开调查，为了保护其他小孩的安全，暂时先放假，再说，带尸体出来的时候，也不能让别的小孩看到，以免留下心理阴影。 “那查清楚怎么回事了吗？” “那边检测男孩身上有多处钝击伤，包括头部背部，身上还有多处擦伤，在他的胃部也发现了粪便，说明确实是溺亡，而不是死后抛尸。” “溺亡的话，没有人听到呼救声吗？” “问题就在这，询问了全校的孩子，所有人都说没有听到呼救声。”这确实奇怪。 安保人员继续说：“好在咱们同市最早安装摄像头，罗小田他们学校也安了摄像头，厕所里虽然没有摄像头，但是对准操场的摄像头可以看到一小部分厕所入口处，根据法医给出的死亡时间，现在在排查嫌疑人。” 这件事情在同市还是很有关注度的，在媒体还没有报道，网上已经有人在发布这个消息了。 带尸体离开的时候，孩子们已经放假离开，可那毕竟是处在居民区的中学，很多人也有手机，看到这样大的阵仗就拍摄了下来。 随后网上猜测什么的都有，什么抓到间谍啦，挖到宝贝啦，挖到樱花国遗留下来的病毒武器啦……越说越离谱。 同市公安账号赶紧发布消息，澄清事实，虽然这事实也挺可怕，挺让人关注的，好歹不是谣言。 李麦芒回来的时候，案件已经进入后期，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同市公安又发布了最新进展。 根据监控显示，受害者是跟着三个男孩一起进的厕所，随后厕所里传出过短暂的声音，摄像头距离比较远，听不真切。 期间还有其他男生想要上厕所，却没能进去，转而去了另一边的男老师厕所。 上课铃敲响之后，三个男生急匆匆的从厕所出来，受害者却一直没再出来，直到尸体被带出来。 锁定嫌疑人，在老师和同学的指认下，找到这三名嫌疑人，对他们展开问询。 三名嫌疑人刚开始还死不承认，直到看到监控画面，以及法医的尸检结果，才被逐个击破。 他们原本的说辞是不知道，不清楚，没见过他。 后来才承认，他们把受害者带到厕所里要钱，钱不够就打他，还逼他吃粪，他们的手机里甚至还有当时的视频。 视频里，瘦小的受害者一直在求饶，求他们放过他，三个男生还一直在嘻嘻哈哈。 拿着手机的男生提议让他吃粪，另外两个男生执行，嫌他吃的慢，就把他直接推进粪坑里。 粪坑入口比较小，受害者尽管瘦小，想要掉进去还是有些困难的，是被他们强行塞下去的，这也是为什么尸体上会有多处擦伤的原因。 粪坑并不深，这三个男生还用打扫厕所用的拖把把受害者的头按下去，直到上课铃声响起。 在这样的情况下，哪怕当时男生没有死亡，被救上来之后，也会因为身体多处感染细菌死亡。 第116节 这样的视频，哪怕是身经百战的公安人员看了都觉得这三个人手段残忍，更不要说其他人。 听到这样的消息，李麦芒觉得不寒而栗，这可是杀人犯，小田跟这样的杀人犯朝夕相处，随时都有可能成为下一个受害者。 都说老虎一旦尝过人的味道，就再也无法回头了，必须要杀死，不然它会吃更多的人，并不是它爱上了吃人，而是他知道了，人是可以吃的。 之后李麦芒就特别关注这个案件，以便做好后续准备，是给小田换学校，甚至是换城市，还是继续留下来。 很快，处理结果出来了，由于三个孩子都还是未成年，并没有被判处死刑。 拍视频的小孩是主使，死刑缓期两年执行，另外两个小孩是无期徒刑。 除此之外，这个学校的校长被免职，终身禁止进入教育行业，班主任被辞退。 班主任被辞退的原因是，在公安人员询问的时候，一直给出误导信息，存在包庇犯罪嫌疑人的情况。 校长更厉害，是主使者的舅舅，对方在学校打架无法无天，最后都是他善后的，被打的人不仅得不到伸张正义，反而会被批评教育。 这也是主使者越来越无法无天的主要原因。 这个处理结果让李麦芒长舒一口气，比她后来看到的很多令人气愤的处理结果好太多了，正义得到了伸张。 第107章 大战准备 案件调查清楚,有了处理结果，红色app上也刊登了这个新闻。 其实这样的新闻，在这个年代并不算什么爆炸性的新闻,各地都有各种各样的案件,治安彻底好转还需要一段时间。 但是红色app不仅刊登这个新闻，还将以前所有的未成年犯罪案件全部罗列出来。 有些是小打小闹,比如打架、偷东西、抢劫，还有些是重大案件。 比如6.16特大凶杀案的十个犯罪分子,其中有七个都是未成年，十人中最大的年仅十九岁。 就是这样一群大人眼中的孩子,一夜之间杀死二十七人，其中包括七十多岁的老人和两岁的孩童,并对农场女同志实施□□。 直到这时，大家才发现,未成年犯罪情况原来并不是个例。 某个办公室里,经过多次修改校正的文件还没有正式公布,就被要求重新修改,对于未成年人,不能一刀切的保护,法不能向不法让步，更不能保护不法。 这个就是普通人不知道的事情了，现在很多人没事的时候都习惯看看红色app，尤其是关注的一些活跃账号。 大家能看到的就是，关于未成年犯罪,关于校园霸凌,应该全社会一起保护值得保护的孩子。 反对校园霸凌的账号上开始发布各种小贴士，比如家长如何从细节发现孩子是否正在遭受校园霸凌,面对校园霸凌应该怎么办，学校和老师应当如何做…… 有了这些小贴士，一些家长磕磕绊绊的根据提示，细心观察，还真有家长发现自己孩子被校园霸凌了，赶紧找上门去替自己孩子撑腰。 各个学校也在自查和针对校园霸凌进行专项行动，毕竟，前车之鉴已经看到了，两个撤职，其中一个还被行业拉黑。 那些平时就喜欢霸凌别人的学生，以及纵容甚至是包庇他们的学生家长也都收起嘴脸，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无期徒刑。 不少正在遭受霸凌的孩子们突然发现，这个世界变好了，自己的父母义愤填膺的要给自己撑腰，父母外出打工的留守儿童发现老师们也开始留意霸凌。 那些霸凌者还会给他们道歉，说以后不会再霸凌他们了，让他们不要报警，也不要告诉老师，他们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欺负人。 榜样的力量是强大的，不管是好榜样还是坏榜样。 这个霸凌者受到了惩罚，其他人自然也就担心受到惩罚，同样的，如果他平安无事，其他的霸凌者自然也无所畏惧。 “只是可惜了，这几个霸凌者再怎么受到惩罚，那个孩子也回不来了。” 霸凌者被带走之后，罗小田就要继续去上学了。 离开的时候，罗小田还有些依依不舍，不是不舍她这个老姐，每周回来一次，经常见面的。 她不舍的是，回学校就不能跟着隔壁的武装部天天锻炼了。 人家每天早上拉练，她跟着，有大部队一起，满山的跑根本不用害怕的。 高强度的训练，让罗小田的肤色变成健康的小麦色，身材匀称。 自从参加过马拉松回来后，罗小田就一直坚持锻炼身体，哪怕是在学校，也会每天早起在学校操场跑步，跑步结束后才去吃饭上课。 刚开始老师还有些担心，跟罗小田沟通过，担心她是不是有什么想不开的事情，在罗小田解释之后，又观察了好一阵，才确定，她是真的单纯的喜欢锻炼身体。 每天锻炼，营养也跟得上，罗小田看起来就比同龄人健康很多，每次排座位，她都要被安排在后排，一米六几的身高，在班级里算得上是高个了。 罗小田她们寝室现在都在备战明年的中考。 如果说在以后，高考对于学生来说是个重要的分水岭，那在现在，中考就是第一个分水岭。 现在的中专生虽然已经不及七八十年代那样吃香，可对于农村孩子来说，上中专，提前出来参加工作，依旧是个好出路。 中专生的工作大多都是大家口中的蓝领工作，也有教师这样的白领工作，相对于自己的父辈，这样的工作对他们来说已经非常好了。 同市甚至有专门针对麦芒工厂的中专专业，毕业后就能被分配到麦芒工厂去。 李麦芒本来对罗小田的打算是，怎么也要让她一直上到大学毕业，这样进入社会的时候，年龄已经不小了，不至于早早傻乎乎的结婚生子。 不要怀疑，只要不上学了，大部分人很快就会步入结婚生子的阶段。 不管你是十六岁不上学，还是二十六岁才不上学，身边所有的人几乎都是在你不上学的时候，催促你尽快结婚。 奇怪的是，上学的时候又要求不能想着谈恋爱的事，好像毕业就是发令枪，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但是说起来这个事的时候，罗小田有自己的想法，她想要成为运动员，市田径队选拔的时候，她参加了选拔，并且取得了很好的名次。 只是她的年龄有些大，接触田径的时间太短，很多少年队的孩子都是在十岁之前就开始做专项训练了。 教练对她的要求是，必须要经过家长的同意，因为她跟其他的孩子不同，越晚开始锻炼，出成绩的机会就越小，职业选手的时间也越短。 很多家长不会同意孩子在这个时候转入体育行业的。 李麦芒确实有些犹豫，明年罗小田就要参加中考了，这样一来，跟半途而废没区别。 两人坐在一起谈论了很久，按照罗小田现在的成绩，考上高中还是可以的，虽然不是那么的简单，可只要稍微补一下功课就行。 补功课的事情，李麦芒完全可以专门花钱在外面请大学生甚至是老师来给她补。 罗小田认为这不冲突，反正都是要补功课，中考的时候参加一下就行。 而且，大学也有针对他们的体育专业啊，她还是可以上大学的。 “我的梦想就是有一天能够代表华国，参加在华国举办的奥运会，然后获得冠军！” 李麦芒只想说，孩子，那时候你都已经三十三了，按照运动员的标准，大概率已经跑不动退役了。 不过没关系，有这个梦想就好，有自己的梦想，并且为之努力就是好的。 很快，罗小田真的进了市田径队，平时就在学校里跟着老师训练，周六日其他学生放假的时候，她还要训练，休息时间就跟着李麦芒找的老师补文化课。 这样一来当然累很多，每天睡觉都睡的特别沉，吃饭也比别人多吃很多。 周六日李麦芒有时候去看她，还要给她另外带吃的，补充营养，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这么造可不行。 她只是被招进市田径队，还没有参加过正式的比赛，等到参加正式比赛取得名次后，会根据她的等级进行补助。 这个补助也是为了让贫困家庭的孩子能够更好更安心的进行训练。 有些实在贫困的家庭，就会走这条路，给孩子一个出路。 没钱让孩子上学，那就让孩子走这条不需要花钱，从小就能吃喝不愁的路子，苦是苦，可再苦，能有在家里吃不上饭还苦吗。 四月份，罗小田跟随晋省田径队参加全国选拔，成功入选国家田径集训队，为即将到来的亚运会做准备。 不只是李麦芒、罗小田，就连当初招罗小田进市田径队的教练都不敢相信，她居然真的能跑出来名堂。 想想又有些合理，罗小田十五岁身高已经比许多成年女性还要高，更不要说她之前一直都是跟着武装部做拉练，以前还跑过马拉松取得名次。 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有从小训练。 国家集训队就需要到首都去训练，罗小田初二升初三的考试不能参加了。 “不参加就不参加，比赛重要，去吧，我跟刘婶说了，在首都，你要是有休息时间，想回家住，直接回去就行。” 刘婶是她们在首都那套房子的管家，平时就负责打理那套房子。 李麦芒最近在搞东西，就是那个物流。 众所周知，麦芒工厂是个大工厂，产品销往海内外各个地方，有自己的车队，还有自己的专业门店，销售的都是自家产品，主要是电器类的在供销社不太好卖。 很多供销社的员工很难学习新的设备，卖手机需要用到的售前售后服务他们都做不了，麦芒工厂只能自己来。 这么一来，麦芒工厂自己搞配送也是可以的啊，她先是尝试了在网上销售自己家的产品，直接从购买者当地调货就可以。 当然，反响不是太好，可以理解，这毕竟是新事物，大家接受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这段时间可以让李麦芒着手搭建物流平台，建立属于自己的物流产业。 “你想要寄东西，用邮递就可行，为什么还要专门自己建物流呢？” “时间就是金钱，我的这个物流，跟邮递不同，邮递的使命是传递信息，让每个角落都不会被遗忘，而我要做的，是让大家之间的联系更加紧密迅速。” 李麦芒拿起陈平安送给自己的绒花，对他说：“你看，这是你出差的时候给我带回来的，如果你没有去出差，你可能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东西，更别说买到了。 我要做的，就是让所有人足不出户就能知道买到这些东西，让这些东西不在成为可望不可及的产品，也让生产这些东西的人能够挣到更多的钱。” 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人们手里的钱越来越多，有些人想消费都不知道该买什么，或者说是，没什么可买的东西。 为了这个物流平台，每天睁开眼，都是金钱燃烧的味道，买仓库，招工人，调管理，谈上线…… 直到九月份，李麦芒才腾出来时间去首都参加亚运会。 华国在为未来的电商大战做准备，临边国家已经乱成一锅粥了，也在为未来的大战做准备。 第108章 北方 这次的亚运会是华国第一次在国内举办世界级的运动会,非常重视，各方面都尽可能的做到最好，向世界展示自己最好的一面。 在很早之前,红色app上就陆陆续续有人在发视频,关于亚运会建设的视频，包括首都各地也在进行基础设施大建设。 现在的首都到处都是明亮的路灯,各个商家都有给手机充电的接口，保证到首都的人不管在什么地方都可以给手机充电,免费的，国家给补助。 路上是巡逻的公安人员,统一配备的警车，全都是最新款。 用来接待各国运动员的地方更夸张,一整个亚运村，酒楼里面有专门的商店,可以买到华国各地的产品,市面上有的,全都可以买到,还有麦芒工厂即将推出的最新产品,超薄笔记本电脑和超薄手机。 餐厅二十四小时不间断营业,提供各种各样的美食，还有参加比赛的国家当地的美食。 第117节 每个运动员的房间里都有成套赠送的礼品，都是他们在什么地方都买不到的独特产品，限时限量，只有这次亚运会提供。 罗小田作为替补选手,这次也入住了这栋酒店,此刻正跟她的队友们分享着酒店送的礼品。 每个房间的礼品大致是相同的，一个电子手表,可以随时监控心跳睡眠，方便选手们更好的锻炼休息。 这些东西罗小田早就见过了，麦芒工厂所有的东西在研发阶段会有无数的试验品，罗小田经常能接触到。 华国的所有参赛选手，包括替补选手，都得到了麦芒工厂赞助的最新款手机，这是其他国家参赛选手没有的。 很多参赛选手家里都比较贫困，当专业运动员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份工作，能够取得良好的成绩，才能获得奖金，改善家里的生活。 买手机是不可能买的，训练队里有公共电话，不花钱的，他们打电话就用这个。 平时训练比较紧张，他们也不会经常给家里打电话，毕竟家里没有电话，打过去还要让别人转告，也是要花钱的。 突如其来的大额赞助，让很多参赛人员都惊喜不已。 “最新款的手机哎，我听说现在买的话，要两千呢。” 两千，对于这两年人均工资突飞猛进的华国来说，是大多数人两三个月的工资，算得上是标准的奢侈品。 但这是最新款，普通款的手机可没这么贵，性能也不比这个差多少。 麦芒工厂又没有太多的竞争对手，不需要在手机性能方面做手脚，一款手机买回去，用上四五年都不会卡顿。 哪怕是麦芒工厂第一款按键手机，现在依旧能用，买一部手机，正常情况下五年不需要换。 各种款式各种价格，都是各取所需。 他们住的酒楼就有可以办电话卡的地方，几乎每个人都在第一时间办了张电话卡，并且给家里打电话，告诉他们，以后可以直接给这个手机打电话。 “真好，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参加运动会给发手机呢，以前师兄师姐他们也就是发些衣服鞋什么的。” “不一样，咱们这个是赞助，衣服鞋那个是国家免费出的，没有任何要求，这个赞助是用咱们打广告，这算是广告费。”罗小田给他们解释道。 “反正能有手机就好。” 这次的亚运会举办不容易，因为是第一次承办大规模综合性国际运动会，国家财政播给体育的经费并不够用。 尽管已经有不少群众自发进行捐款，还是捉襟见肘。 在这个时候，李麦芒跟伍组长谈过之后，无偿资助两个亿，其他的一些小产品并不算在两个亿资助内。 甚至这些赠送产品一直在更新迭代，从八八年开始，麦芒工厂关于这份运动员赠品就一直是麦芒最新产品，直到现在最终发放。 亚运会还有许多无偿的义务服务人员，也就是我们后来经常说的志愿者，只不过这时候的志愿者条件要更加艰苦。 李麦芒有备好的坐席，她只需要按时出席就可以。 开幕式举行的非常盛大，作为除了国家之外，最大的赞助商，麦芒工厂也没少出谋划策。 因为时代发展的局限性，曾经的开幕式尽管在当时已经算非常用心了，在后来看起来，还是显得不够盛大。 这次就不一样，巨大的全彩显示外屏，每个国家出场的时候，都能显示的清清楚楚，让所有人都能看到出场的运动员。 跳伞表演配合上无人机，提高容错率的情况下，表演也更加精彩。 运动员入场的时候，李麦芒拿着手里的相机，对着罗小田就是一通拍，再在国内出席这样大的体育赛事得再等上快二十年。 因为是亚运会，所有参赛国家都是亚洲国家，包括樱花国、棒子国、阿沙、阿三…… 这些国家基本上都和华国有贸易来往，只是多少有区别。 比如阿沙，现在国内随处可见华国产品，阿沙非常满意华国便宜好用的高科技。 但是阿三就不这样，要不是自己国家造不出来手机，他们连手机都不愿意买华国的，作为自封的东方大国，他们觉得自己在各方面都是亚洲最强，不需要买别人的东西，他们自己可以造。 至于多久能造成，造出来能不能用，这个不在考虑范围内。 所以在面对华国亚运会展示出来的各种科技产品的时候，反应也不一样。 棒子和樱花则是兢兢业业的帮漂亮国偷东西，这东西好用，拿走拿走，这东西厉害，拿走……拿不走那就拍照。 以往都是华国摸着漂亮国过河，现在倒反天罡，漂亮国开始试图摸着华国造科技。 李麦芒在台上的时候，总能感觉到有人在偷看她，这样强烈的凝视感出现的时候，李麦芒直接转头，打对方个措手不及。 小岛三郎慌忙把视线转移到台下的运动员身上，赤道风投现在在樱花风头无两，趁热打铁，白何年给他操作了个官方的身份，这次是代表官方来的华国。 他关注李麦芒也是因为在樱花国这么久，知道自己的背后是mf集团，目前已知的最高管理人员是李麦芒，他就想看看这是个什么样的人。 就像白桑，看起来是谦谦君子，手段可一点都不君子，在白桑手下，他根本不敢有什么反抗的心思。 李桑看起来就像是樱花国的偶像，美丽，时尚，落落大方，但是！ 在李麦芒看过来的时候，小岛三郎在心里暗暗补充，她的外表和她的内心一定是截然相反的。 能指使白桑在樱花国做下那些事情的人，怎么可能是单纯善良的呢。 李麦芒也认出来小岛三郎了，主要是她就见过这么一个樱花国人，小岛三郎长的又比较有特色。 体育竞技这种事情，李麦芒觉得没什么可操作的，本来就是为了通过互相竞争来实现更强的目标，在这上面耍手段，体育竞技就失去了意义。 虽说确实有那么些国家，有那么些人，就是喜欢投机取巧，她不是这样的人。 本来以为观看这些比赛会很无聊，因为她不是个擅长运动的人。 但真的看下去，李麦芒就觉得时间过得很快，唯一难熬的是比赛开场前，正式开始眼睛里就只有运动员了，甚至都觉得眼睛有点不够用。 罗小田最终还是没能上场，田径比赛前出意外的可能低，不像有些多人竞技可以中途换人。 即使这样，有些小报依旧看到了流量，着重拍了李麦芒和罗小田。 平时两人很少能见到，一个是身边保镖众多，一个学校家里两点一线。 现在的记者们还不像后来没有节操的狗仔队，拍摄往往是光明正大的拍，遇上这么个喜欢发律师函的主，他们也不敢真拦路拍。 楚天快报速度最快，已经想好标题，就写李麦芒妹妹现身亚运会，疑似夺冠？ 哎，这可没有一点谣言，疑似嘛，再说，亚运会刚开始，罗小田还没上场，按理说，所有参赛的运动员都有可能夺冠，没毛病。 正文里面也是模棱两可的写，甚至还隐晦的表示罗小田之前并不是专业运动员，突然现身国际赛事，这当中是否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记吃不记打，说的就是他们，当然，也是为了完成一些任务。 亚运会对于这时候的华国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为此，全国上下都放假半天，让大家也可以在电视上看到亚运会的开幕。 麦芒工厂附属小区里，家家户户都守着电视机准备看开幕式。 郭媛和陆蝶两人面前的桌子上放着满满的吃食饮料，郭媛是自己住，陆蝶家里人都在外省，两人干脆凑一起看，一个人看还挺孤单的，连个讨论的人都没有。 “要开始了，你别玩手机了，天天玩手机，你忘了医生说你颈椎有问题啊。”陆蝶嘴里吃着薯条，催促郭媛。 两人边看边找，她们的乐趣之一就是找麦芒工厂的东西，不只是看开幕式，看其他的电视也是这样。 有些近几年拍摄的现代电视剧，哪怕麦芒工厂没有赞助，他们的产品依旧会出现在荧幕上，达到宣传的目的。 比如现代电视剧里，男女主用的手机，开的车，用的电脑…… 也不是没有其他的牌子，其实随着科技的整体发展，其他工厂也开始进入这些领域，造不了最好的，可以退求次一级的市场嘛。 麦芒工厂也不可能把市场全部占领，就算是开足马力，工厂一直都在建设，市场依旧是供不应求。 只是拍电视，用小牌子，他们又不甘心，小牌子也没给他们赞助啊，那还不如用大牌子，体现一下男女主家境的富裕，或者是生活越来越好。 “对了，我听说你弟准备去北方啊？真的假的？” “你在哪听说的？是真的，最近北边挺闹腾的，不少人都在那边折腾到了钱，我弟跟几个朋友合伙准备去弄点东西。” 说是弄点东西，其实就是倒买倒卖，陆蝶的弟弟跟她不一样，家里从小娇惯，吃不得一点苦，读书的苦自然也是吃不得。 一整个街溜子，认识一堆狐朋狗友，天天吆五喝六的，这次去北边折腾也是这群人一起。 他们没有钱，家里的积蓄也不会轻易给他们，谁让他们平时就不靠谱呢。 倒是陆蝶，在听了他们的计划之后，觉得有挣钱的可能，就自己掏钱入股，他们挣了钱是要分给陆蝶大头的。 这些年陆蝶存了不少钱，买了房，还有存款，掏出来的钱对她来说不算伤筋动骨。 第109章 解体与婚礼 红色app上到处都是活跃在亚运会第一线的人,他们有钱有闲，找个空就拍照片传到网上。 人数众多的情况下，很多其他的消息都被淹没了,比如说,更北边的毛熊巨变。 虽说正式解体是在九一年，可从九零年开始,各加盟国就开始了独立，毛熊也彻底混乱起来。 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在华国改革开放的当口，毛熊的混乱竟催生了许多倒爷。 红色app的出现让更多的人投入到这场狂欢中,虽然很多消息被淹没，总有一些人抓住机会,冒险挣钱。 众所周知，毛熊重工业发达,轻工业一塌糊涂,很多小倒爷都是在这边带一些轻工业去换重工业产品。 李麦芒也想过捞一笔,思来想去,捞别的东西对她来说意义不大,就只有捞点大件,比如说苏乌手里的武器。 反正就算就给他们，最后也是被白白浪费，苏乌用不了、修不了、维护不起，白扔了，还不如换点东西。 这点李麦芒可太了解了,做买卖嘛,不寒碜。 有个问题就是，这东西,她弄回来其实也没用，总不能拿来卖废铁吧，那她费劲巴拉的干什么。 那些东西可不是普通的武器，报废就报废了。 换这些东西也没那么容易，毕竟大，一个巡洋舰，那么老大，停在岸边，突然没了，没人是瞎子，都能看到。 上下打点什么的，最重要的还是mf集团的身份，现在谁也没确定。 李麦芒买那些东西的时候，打的就是mf集团的口号，这么大个集团，这么多财富，买点武器保护自己也是应该的吧。（阿沙：啊对对对。） 苏乌也没多想，主要是李麦芒给的太多了，要什么有什么，不管是粮食还是工业品，都有，甚至还能帮他们建工厂，搞基建。 李麦芒表示，背靠华国，这些都不是问题，甚至如果需要，还可以像阿沙大户那样长期合作一下，在荒无人烟的地方建设点什么。 东西买回来之后，李麦芒就没见过了，她换了点别的东西，反正只挣不亏。 在国内亚运会的热度渐渐落下去后，才越来越多的人留意到毛熊的变化。 如果说前几年只是觉得毛熊命途多舛的话，那么现在，就连普通人都察觉到，毛熊命不久矣。 第118节 作为曾经的亲密伙伴，所有人对毛熊的感情都是复杂的，这时候提起来，都是一阵惋惜和难以置信。 “你说，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呢？那可是毛熊啊！” 下班的时候，工人们聚在一起，拿着手机刷消息，然后汇集在一起，讨论着毛熊的变化。 前年他们还给地震的毛熊捐了物资，去年毛熊还送给他们了开国大典录像带，眼看着两国的关系好像是要好起来了。 “怎么就这样了呢……” 媒体铺天盖地的报道，红色app上也是各种各样的消息，甚至还有胆子大的倒爷在红色app上发自己在毛熊倒卖的图片。 对于倒买倒卖这事，李麦芒觉得没什么的，就是在看到倒卖武器的图片时，会用小号在下面评论一句，网络不是法外之地。 能胆子大到在红色app上发图片的，不是手眼通天，就是脑子缺根筋。 她这句话评论之后，手眼通天的往往不理睬她，脑子缺根筋的则会让她来抓啊，能找到位置算她有本事。 甚至有个人，不知道是不是平时豪横惯了，直接发脏话骂人。 这李麦芒能惯着他？直接艾特公安局，公安局也是很快就锁定他的位置，并且告诉他，根据枪支管理法，禁止非法持有和使用枪支弹药。 坐标位置一出，吓得那人直接删动态跑路。 也是在这个时候，很多人才发现，红色app居然可以定位坐标，看样子定位的还挺准确的。 华国的人还没有什么感觉，国外，尤其是漂亮国的网友瞬间炸锅了。 什么自由，什么人权，什么隐私，噼里啪啦的，不知所云。 这群国外的网友一阵冲锋，也让华国一众向往国外美好生活的人跟着冲锋。 李麦芒暗戳戳的让工厂宣传部上传了一堆漂亮国的枪击案上去。 漂亮国从来是不缺少枪击案的，只不过大部分都不会特地去报道，原因非常简单。 一起两起，报道了，那属于警示作用，这叫有价值的新闻，数不清的，几乎天天发生的，那不叫新闻，那叫日常。 按照漂亮国枪击案的频率，如果每一起媒体都报道的话，观众很快就会疲劳，甚至是厌烦此类新闻，而且会占用大量新闻资源。 李麦芒让人发到网上的，全部都是真实的信息，还有照片佐证，免得有些人说是谣言。 刚开始还准备反思自己是不是太不在乎自己隐私，准备反思自己是不是太不自由的华国人瞬间清醒。 用这么多枪击案换来的自由，那他们宁可不要，非法持枪的人自由了，那他们这些普通的平头老百姓吃花生米也马上自由。 当然，就算这样证据确凿，还是会有人坚持说这是抹黑，这是假的，他们就是向往自由。 这其实都没关系，因为这个年代，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大家刚刚接触网络没多久，在网络上还是比较实在的。 具体点说就是，实名认证之后，大家甚至是顶着真实的名字，手机自拍的头像，通讯录直接关联的好友…… 嗯，谁在网上发了什么样的消息，身边的人只要有手机就能看到。 向往非法持枪自由的人，身边的人就可以开始警惕了，远离点，至少不至于吃上花生米。 同样也是红色app，让全世界的人们有了对话的渠道，很多普通人才发现，他们原本一直羡慕，一直警惕，一直追赶的发达国家，现在看起来，好像也不过如此。 先不说制度问题，这个太深奥，太高端，普通老百姓体会不到。 就说跟大家息息相关的日常生活方面吧，国外挣的确实多，但是花的更多啊，他们买个东西是真的贵啊。 工业品贵，可以说是东西好，所以更贵，那农产品呢？怎么也这么贵？还有国外怎么用的国内的东西，没看错的话，那是产自华国吧？ 一名一直向往国外的工人拿起自己手上，工厂发给他们的，自家工厂生产的毛巾，它们简直就是双胞胎啊，就连那丑丑的商标都一样，还是华语呢。 他知道自己就是个普通人，也去不了国外，只是身边的人，还有报纸上，都说国外好，国外厉害，那国外应该就是很厉害吧。 人都有慕强心理，他向往国外也是这么来的。 可现在看起来，国外用的东西，跟他用的也一样啊，还更贵呢，所以说，其实他早就过上了国外的生活？我羡慕我自己？ 瞬间，他不羡慕国外了，甚至还觉得自己更棒一些，他的毛巾可是工厂免费发的呢。 随着华国的发展，很多事情都在悄然间发生着变化，进而影响着每个华国人。 这次华国举办亚运会，宣传华国的同时也在红色app上出尽风头。 毛熊的倒下，势必会让华国再次成为焦点，毛熊没能走通的路，华国是否能走通，又能走到哪一步。 九一年十二月，毛熊正式解体，分裂成十五个国家。 华国却在这个时候精神紧绷到了极点，毛熊解体后遭遇的种种事情，也让华国更加警醒，绝对不能步毛熊的后尘。 李麦芒他们准备的民族节目也在今年登上荧屏，这样的节目在这个敏感的时间段播出，也是为了给大家提升自信心。 我们有着自己源远流长的独特文化，同样有着强大的凝聚力，散是满天星，聚是一团火。 也是在今年，李麦芒和陈平安举行了盛大的婚礼，纯中式的婚礼，李麦芒的婚服是由一百名绣娘用一年的时间赶制出来的。 头冠也是请的最好的师傅，从一团金子，慢慢打造成一顶镶满珠宝的凤冠。 两人一起乘坐着中式马车，从麦芒工厂一直到他们在同市的别墅。 全球主流媒体几乎都到场了，全程跟拍，当然，他们请的婚礼摄影更加专业，原本就是拍电影的，一路上还有不少行人围观。 在他们马车的后面，跟着的人抬的不是嫁妆，而是一箱箱的糖果零食。 走一路，撒了一路的糖果零食，中间还夹杂着硬币。 别说小孩了，很多大人也跟在后面捡钱，免费的，谁不想要啊。 只要是到场的宾客，不管随没随礼，都可以去吃酒席。 主要是随礼的人实在太多了，李麦芒请了十个记账的先生，就这还是排了很长的队。 这次婚礼别看花的多，光李麦芒的凤冠都花了将近一百万，这可是九十年代初的一百万，钱还是很值钱的年代。 更不要说金线绣成的衣服，还有宴请的宾客，婚礼会场的布置等等。 总计花费上亿，还是在会场、安保这些都免费的情况下。 事后会计算账，神奇的发现，居然没有搭进去太多的钱，收了礼金之后，李麦芒还挣了不少钱。 送礼金的不只有华国人，还有不少外国人。 正常情况下，外国人参加婚礼都是送礼物，现在是入乡随俗，通通送礼金。 其中就数阿沙送的最多，礼金都是用箱子装着，直接一整箱的。 罗小田本来是想做伴娘的，只是李麦芒这边只有她一个亲属，她就不得不和陈平安父母一起做来宾答谢。 她还好，在李麦芒身边很久之后，对钱都免疫了。 陈平安的父母哪见过这样的阵仗啊，刚开始看到有外国人来随礼的时候，就已经觉得惊奇了。 看到阿沙送的箱子，还在想里面是什么东西呢，罗小田打开，他们看到是一箱子钱，吓一跳，连忙推辞着，说这太多了，不能要。 把来参加婚礼的阿沙王子弄的是一头雾水，能够理解结婚随礼已经很费劲了，他实在是不明白怎么突然不要他给的钱了，是他给的太少了吗？ 这时候就体现出了罗小田在这里的作用了，她利落的让记账员记上，把钱交给身后收钱的，送阿沙王子离开，迎来下一个。 陈平安的父母对视许久，才唏嘘着继续答谢来宾。 这场婚礼是面向全球实时播放的，包括红色app。 这同样也是华国对外的一种态度，李麦芒，麦芒工厂，mf集团已经和他们进行了更进一步的绑定，其他国家可以退散了。 第110章 我们结婚啦 李麦芒结婚,有人高兴自然就有人愁。 华国当然是高兴的人居多，除了少部分，觉得自己和陈平安有一较之力的人,剩下的都是高兴的。 国外就是愁的人居多,他们送到李麦芒身边的帅哥美女，没错,还有美女。 国外毕竟更加自由，他们想到了,也许比起帅哥，李麦芒会喜欢美女呢,那他们就可以另辟蹊径啊。 只是他们没想到的是，在二十年后,他们再想送，送的就不只是帅哥美女,或许还有沃尔玛购物袋…… 这些帅哥美女,别说勾引到李麦芒,甚至还被李麦芒嫌弃,让他们一度认为李麦芒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比如说性冷淡什么的。 谁成想,李麦芒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就处了对象，结了婚。 大家作为有头有脸的人物，哪个身边不是一群狂蜂浪蝶，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一堆绯闻之后,再挑挑选选，或者是直接跟联姻对象结婚。 李麦芒这个,在其他人看来，妥妥的恋爱脑啊。 别说他们是这么觉得的，就连陈平安父母都是这么觉得的，天天在家净琢磨自己儿子到底哪里这么优秀。 虽说自己家的孩子怎么看怎么好，作为有良知的父母，他们还不敢说自己家孩子就出色到无人能比。 婚礼进行中，台下观礼的人分两边，一边是男女方的亲属，另一边是李麦芒的朋友们，或者是自称朋友。 婚礼开始之前，两边的人都在交头接耳。 亲属那边，陈平安的亲属压抑住内心的惊呼，隔壁坐的都是他们平时见不到的人，还有不少人他们只在电视上看到过，通常是新闻七点整。 “那个，我昨天在酒店看新闻的时候还看到他了呢，还有那个那个，漂亮国的……” “乖乖，这可都是大人物，也不知道等会儿能不能跟他们合影，我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 “声音小点！别给平安丢人！本来别人就说平安是吃软饭，你再在这样的场合丢人，没看到这到处都是摄像机啊！”女人说完，露出自认为标准的微笑，面向摄像机。 男人偷偷撇撇嘴，他已经打定主意，等会儿要去挨个合影。 据说这婚礼全球直播，也不知道在老家的伙计们这会儿有没有看到他。 另一边的朋友们就更厉害了，座位是精心安排过的，谁和谁坐在一起，哪个国家跟哪个国家不能挨着，谁在前排，谁在后排，这学问可多呢。 为了安排好这个位置，麦芒工厂的外联部抓耳挠腮了很久，才勉强排出来他们认为合适的位置。 他们觉得合适，对于参加的人来说并不一定合适，好吧，其实他们觉得这座位排的就是狗屎。 漂亮国的人想跟华国的人坐在一起掰头，结果中间隔着带头巾的阿沙，阿沙和华国人带着翻译聊的热火朝天，说到高兴的地方嘎嘎直笑。 漂亮国试图弯腰绕过阿沙无果，只能转头跟坐在后面，正聚精会神听前面两人聊天的日不落。 日不落跟漂亮国说话有一搭没一搭的，主要还是想偷听，看看能不能听到有用的消息。 坐在更靠后面的樱花国正拿着手机，记录美好时刻，他是亲mf派，能来参加李麦芒的婚礼高兴的。 刚拍了一张，就看到旁边棒子国端着一盘子水果在那框框吃，盘子上的水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消失，吃的干干净净。 第119节 会场四周有许多果盘和点心，自助的，有服务员及时补充。 樱花国刚来的时候就吃了一小块西瓜，后来没有继续吃，是为了在外面保持形象。 他爱面子，有的是人不在乎这个，棒子国不仅农产品缺，最近还因为进口农产品变少，价格更贵的原因，普通人更加吃不起。 能来出席这种场合的当然是吃得起的，奈何跟着他来的翻译、记者之类的普通打工人吃不起啊，这会儿正疯狂补充维生素呢。 他们跟樱花国还有不同的地方，他们在乎面子的方式是，边吃边骂，吃的越狠，骂的越厉害。 “华国这水果一点都不好吃，这么重要的场合，居然用这么不好的水果，可见华国的水土太差了，种不出好东西！” 他们当然不敢骂李麦芒怎么样，那就骂骂这里的水土，骂骂这里的普通老百姓…… 樱花国的人气坏了，这些水果都是他们想等会儿大家都开始吃的时候留着吃的，按照这群棒子人的速度，说不定会把水果吃完呢！ 两国因为水果的原因，很快打成共识，一起库库炫水果，就连扛着摄像机的摄影师也是嘴巴满满的。 婚礼开始后，跟西式婚礼完全不同的婚礼流程，看的漂亮国这些人一头雾水的同时，又满脸惊叹。 他们只是文化不同，并不是没有审美，东西好不好，他们还是能看出来的。 “不得不说，你们华国的古董都是让人惊叹的，她头上的是古董对吧。” “不是，严格的说，是仿照古董的制作工艺和规格，全新制作的一顶凤冠，凤冠是古代皇后戴的皇冠。” “哇哦，这是正确的，她确实是一位女王。” 因为翻译的问题，二者对于queen这个词的理解并不相同。 在场的樱花和棒子就不一样了，他们对于这个婚礼的了解比这些西方国家更深刻，只是他们也没见过这么多好东西。 “我们国家也有这种东西。” “这如果是我们国家的就好了。” 两人对视一眼，随后嫌弃的转过头，都觉得对方简直有毛病。 台下的张爱国，罗建设等人看着李麦芒结婚，心里也是感慨万分，想想八年前李麦芒刚来的时候，谁能想到今天啊。 跟传统婚礼不同的是，夫妻对拜后，两人都得留下来陪宾客。 李麦芒烟酒不沾，为了防止现场出现酒蒙子耍酒疯，婚礼也只提供了少量的果酒。 此时红色app上，直播里的评论正在快速增加，网费很贵，但总有愿意花钱的人。 对于外国的网友来说，这就是一场大型的文化输出。 华国网友会自动给他们科普什么是什么，遇到自己不知道的，还要上网查了再科普。 现在是直播，等到直播结束，视频全部剪出来，会放上字幕，到时候每个环节什么是什么，也会标明。 文化输出现在越来越重要，国际性的活动没捞到，这也算是国际性的，必须利用上。 夜晚的灯光秀更是震撼，还有初步阶段的全息投影技术，这也是研究出来之后，首次亮相。 投影的是全国各地的风景名胜，为了投影这些风景名胜，要提前到各地拍摄，才能出来这么好的效果。 在场的不亲近华国的人脸都黑了，因为这代表着华国又突破了一项技术。 以前是他们对华国封锁技术，现在是华国对他们封锁技术，其实也算不上封锁，只是华国不跟他们进行技术交流罢了，对外声称华国技术落后，无法参加高科技交流。 华国技术到底落不落后，别人不知道，他们这些人还能不知道吗，这几年被吊打的还不够厉害吗。 别说，还真有人相信，包括现在，红色app上，还有不少向往西方国家的人一直在说，这种技术西方早几十年就有了。 说这种东西没什么用处，纯粹的形式主义，劳民伤财，所以西方国家都不用，说华国就会弄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漂亮国的人看到网上这样的话，一时间有些迷茫，因为他们实在是闹不明白，这究竟是对他们太自信，还是华国特有的反讽说法。 就在李麦芒的婚礼上，华国又做成了几单生意，结婚的人年年都有，谁不想自己的婚礼格外盛大、引人注目，李麦芒这是给他们提供了一个结婚新思路。 甚至不只是婚礼啊，有些宗教机构看完也想跟他们买这种东西，这要是操作得当，不妥妥的显灵神器，巩固地位的法宝，越是偏僻落后的地方越管用。 这场盛大的婚礼，在网上被讨论了很久，有褒有贬，但都无所谓，李麦芒和陈平安结婚后，照样正常上班。 尤其是陈平安，大家在他们刚谈对象的时候就揶揄过一次，这次也只有恭喜。 只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陈平安开始带接班人了，很多工作都交给接班人做，自己从旁辅助，确保不会出意外。 这是他和李麦芒说好的，他自己也想好了，尽快把接班人培养出来，他好回归家庭。 虽然他家里人挺不理解的，毕竟传统的观念中，男人要有自己的事业，女人要相夫教子，关键在于他们家不是传统的男强女弱。 他如果让李麦芒回归家庭，那对家庭，对社会才是一种损失，他分得清。 而且他想好了，他也不是什么也不能做，现在不还能正常上班呢，以后就算是他们有了孩子，他不上班带孩子，闲暇时间，还可以整理一下，把这几年在麦芒工厂的心得总结出来。 作为宣传人员，他的文笔还是过得去的。 第111章 未来的路 九二年元旦刚过,还没开始过年呢，李麦芒就突然收到通知，让她亲自接待到麦芒工厂参观的人。 刚开始还一头雾水的李麦芒,在看到总工程师的时候,才知道为什么是她亲自接待。 她也想起来，今年正是这位总工程师南下的时候。 一众人坐着几辆观光车,慢慢悠悠的参观着工厂。 现在的麦芒工厂太大太大，靠双腿走的话,一天也走不完。 工厂有专门的班车，每个单位的工人都是乘坐班车,直接到自己单位所在的区域。 总工程师虽然年龄已经很大了，还是坚持着参观了一天,亲自下车间视察，还有研究所…… 离开之前,他跟李麦芒单独谈了一场,没有人知道他们谈的什么,只是出来的时候,总工程师看起来很高兴。 离开的时候,还勉励麦芒工厂全体员工,说他们为改革开放做出了巨大贡献，希望以后能继续努力，改革开放需要他们。 在场的工人都很高兴，他们大多数人都是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总工程师，握手时还有人激动的留下眼泪。 总工程师这次南下有很多地方玩去,不能在这里过多停留, 第三天上午就出发去了另一个地方。 李麦芒看着渐行渐远的车队，她知道,改革开放要进入加速阶段了，人力资源也会成为这一时期最宝贵的财富。 九十年代到千禧年是我国人口红利的黄金时期。 在这段时间里，劳动力人口占比巨大，同时社会上也有足够的工作岗位和相对良好的工作环境。 等到一零年之后，人口红利进入衰减期，劳动力人口占比虽然依旧较大，可工作环境已经愈发恶劣。 这样的进程是种必然，不是说一两家企业对员工好就能改变的，毕竟，一两家企业不可能容纳所有的劳动力。 现在先不想这种事情，她还要先解决工厂的事。 在此之前，工厂里的员工对工厂的归属感特别强，因为麦芒工厂是最好的工厂，工资高，福利好，还是大工厂，工人们觉得自己能在这里干一辈子。 现在不一样，随着改革浪潮的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的人投入其中，不少人自己当老板也开始挣钱，而且工厂为了争夺更多的工人，工资也都不算低。 对于工人们来说，小工厂和起步阶段的工厂更容易升职加薪，麦芒工厂员工太多的缺点就是，升职困难。 这两年已经陆陆续续有员工离职，自己下海经商，而且还都不错，都挣到了钱。 在麦芒工厂的这段时间，工厂有夜校，还有各种各样的兴趣班，天南海北的报纸都有，电视机手机这些就更不用说了。 他们在工厂里，接触的是最新的科技产品，工厂也一直是行业领头羊，在工厂里或多或少都学习到了一些东西。 这些东西在后来的人看来，可能不值一提，毕竟等到互联网发达的时候，网络上各种各样的民间专家层出不穷，各行各业的技巧秘密人人都能说一点。 在这个年代不同，人们的消息相对闭塞，知识面也不够广，他们在麦芒工厂学到的东西，走出去足以让他们吊打大部分的竞争对手。 在改革的风口浪尖，猪都能起飞，更别说他们不是猪。 再硬的技术，也抗不过人心，人心思动，好聚好散。 也有人想看麦芒工厂的笑话，李麦芒偏不让他们如意，每当有工人带着愧疚感来辞职的时候，工厂都会祝他们大展拳脚，希望他们不要忘记在麦芒工厂工作的日子，也希望他们将来能善待每个工人。 这样的话，让辞职的工人更加愧疚，还有工人当场反悔，说自己不辞职了，要在工厂干一辈子。 “工厂可以是你们的家，也可以是你们人生的中转站，说这些话不是为了让你们愧疚，是衷心的祝愿，也是期望，你们曾经也是农民，也是工人，不要忘记他们。” “请厂长放心，我肯定不会忘记咱们农民和工人兄弟！” 不断的有人入职，也有人离职，李麦芒目送这些工人渐行渐远，她也不确定，未来，这些工人还会不会记得他们在这时候说的话。 之前因为产业聚集的原因，麦芒工厂基本上都集中在晋省同市，当然，麦芒工厂的代工厂哪里都有。 麦芒工厂的另一项重要工作就是产品质检，所有代工厂生产的产品要检查合格之后才能流入市场。 近几年，越来越多的城市放开脚步，加大引入外资的脚步，麦芒工厂是他们最想争取到的工厂。 一座城市如果有麦芒工厂的代工厂，围绕着这个代工厂养活几百万人不成问题，尤其是大型的代工厂，比如手机、汽车、电脑…… 很多城市都开出特别好的政策来换取麦芒工厂的入驻。 张妍真名下的盖世集团，还有小岛三郎名下的赤道风投也都开始在华国建厂。 华国劳动力人口众多，而且人口素质普遍较高，这是真的，哪怕是九十年代，劳动力数量多的，素质不高，劳动力素质高的，数量少。 华国算是这中间的六边形战士，综合属性最好。 对于工厂搬迁到华国，他们对自己国内也是有说法的，利用华国廉价劳动力，降低成本，可以让国民们使用到更物美价廉的产品。 吹牛，成本确实降低了不少，跟降低的成本相比，成品价格并没有降低多少，甚至因为产品升级，小小的涨价一波。 唯一得到好处的也就只有华国。 盖世和赤道风投还各自收购了不少本国企业，这些企业背靠大树，很快发展的风生水起，一旦有竞争不过的对手，那就直接加入。 所以二者拥有很多企业股份，甚至是垄断性的。 只要李麦芒愿意，随时都可以把樱花国和棒子国的经济弄的死去活来。 当然，现在她还是以挣钱为主，和平，我们的宗旨是和平，先挣小钱钱。 至于说真的有事情的时候，要怎么做，那李麦芒就不知道了，毕竟集体问题具体分析，到时候视情况而定，到底是疯狂抛售，搅乱市场，还是阳奉阴违，成为带路党，她觉得都不错。 张妍真把工厂建在华国之后，盖世的名号在民间又上升了很多，他们国内一直在宣传，盖世用工厂换取华国恢复对棒子的正常农业出口，当之无愧的国民企业。 这些宣传的媒体有官方媒体，也有小道新闻，很快，棒子国大部分人就都认可了这件事。 这样，盖世有什么事，官方也要思考一下盖世的影响力，轻易不能动，加上盖世还跟漂亮国的关系特别好。 第120节 漂亮国的士兵在别的商店里都是横行霸道，都需要优先服务，在盖世的商店里就老老实实的。 这样就导致，同样的产品，大多数棒子国人更愿意去盖世旗下的商店买，大家都是人，再怎么没骨气，也是有脾气的，谁也不想买个东西也要被人看不起。 张妍真还跟政界的人走的很近，花钱支持他们选举，其实不花钱就可以做到，支持哪个人，帮着实现他对国民的承诺就行，有些承诺并不需要多花钱，比如说降低农产品价格…… 小岛三郎也成了很多银行的座上宾，在成堆成堆的坏账下，就只有赤道风投有钱，可以保证银行有持续的现金流。 赤道风投的经营状况也是他们见过最好的，从银行意识到房地产泡沫之后，开始投入对实业的研究，就担心又掉进另一个泡沫。 越研究，越是发现，赤道风投经营状况好的不得了，甚至有银行工作人员偷偷的购买赤道风投的股票。 据说今年赤道风投会引进外资，激活市场，还不断的在接触其他国家，用于开拓国际市场，尤其是漂亮国市场。 也不是没有人发现他们两家跟mf集团的关系，越是身居高层的人，发现之后越是不敢曝光，除非要鱼死网破。 因为他们不会觉得是mf集团要搞他们，只会觉得是漂亮国要搞他们，之前不就一直是这样吗，只是换了种形式。 鱼死网破，鱼肯定会死，网会不会破就不一定，谁敢说，在他们国家，就只有他们是皮包公司呢，越看越觉得，身边到处都是可疑人。 张妍真从前年开始，把自己大部分的钱拿出来，投资进华国市场，就是为了能够得到华国国籍。 李麦芒在哪，她就去哪。 小岛三郎不同，他年纪大了，也没什么本事，最大的本事就是做个合格的傀儡，白何年让他做什么，绝不多问，老老实实的做。 至于他的钱，全都被他花天酒地挥霍掉了。 银座的招待所全都认识他这位金主，不夸张的说，哪个招待笼络住他，那招待所能一夜爆火，成为有钱人士追逐的圣地。 九十年代，是个人人都追逐金钱梦的时代，从上到下，人人都想投身商海，有的人摔的遍体鳞伤，有的人咸鱼大翻身。 麦芒工厂也要逐步转型，从原本散漫的各领域开花，到专精一行，李麦芒之前一直在做的物流就是她为麦芒工厂找的未来的路。 第112章 番外1 ：穗穗平安 “母女平安,是个六斤八两的女孩。” 李麦芒怀孕的时候，全家上下紧张到不行，陈平安第一时间辞职在家照顾她。 请了专业的老师和保姆,学习怎么照顾孕妇以及怎么照顾孩子。 李麦芒每天吃吃喝喝,按时锻炼身体，这很重要,吃的太多不运动，胎儿太胖,将来不好生产。 就连在国家队训练的罗小田也专门请假回家看望李麦芒，对着刚刚检查出来怀孕,一点也没起来的李麦芒的肚子，不停的说自己是姨姨。 怀孕的时候,李麦芒吐的厉害，不少人都说,这怀的一定是个调皮的孩子,在肚子里都这么闹腾,生出来指定也闹腾。 李麦芒深以为然。 三个月孩子坐稳之后,她搬到了首都别墅里,再怎么样,首都的医疗条件还是比同市好太多了。 每个月定期的产检必不可少，中医西医一起来。 “对了，这计划生育管不管外国人啊？外国人有没有计划生育啊？”陈平安的妈妈担忧的问。 只生一个好，生男生女都是宝，这些年执行的越来越严格,陈平安的妈妈就想到李麦芒还有个身份是外国人。 老一辈都是希望多子多福,他们也确实是这么做的，还有个原因就是,以前医疗条件不发达，多生几个，孩子能长大的概率大些。 “她现在是华国人，一个都够她折腾的了，妈你就别添乱了，我现在天天忙的焦头烂额的。” 接触的专家越多，陈平安对孕妇和孩子的了解就越多，注意事项也越多，李麦芒怀孕这段时间吃的用的都是他亲自挑选的。 他也想过请教他妈妈，后来发现，有经验不代表着经验就是对的。 他妈妈说的很多东西，跟他学习到的背道而驰。 李麦芒怀孕这段时间，也有很多人来看望她，总工程师派人送过来一个小金锁，白何年也亲自送来一对金手镯…… 这些东西陈平安早就准备好了。 他和李麦芒结婚这几年，也不是没听过各种各样的风言风语，流传最广的就是李麦芒和白何年之间的事。 都说两人之间不清不楚的，经常一起出差，还被拍到过一起出入酒店。 白何年这几年也结婚了，有孩子之后很快又离婚了，之后就没再婚，这也是大家传这两人绯闻最多的原因。 白何年也公开承认过喜欢李麦芒，还说近期没有再婚打算。 他当然知道两人之间什么事都没有，李麦芒什么样的人他还是了解的。 他担忧的是另一种说法。 说李麦芒和他结婚，只是政治任务，是为了让所有人都安心，要不然怎么他们刚结婚，总工程师就到麦芒工厂视察，走的时候还跟李麦芒单独会谈。 当时担任麦芒工厂内宣部主任的是他陈平安，换成赵平安、钱平安、孙平安……李麦芒也会跟他们结婚。 要说李麦芒喜欢他吗？他并不确定，他们恋爱的时间太短，结婚太快，快到让所有人觉得不现实。 孩子出生的时候，他还有些恍惚，一个是累的，另一个是觉得不可思议，这是他们两的孩子。 刚出生的孩子并不好看，好在孩子特别有劲，哭的声音特别大，胳膊腿也不停的倒腾。 因为是顺产，李麦芒耗费了太多的力气，在看过孩子后就沉沉睡去。 陈平安把哭闹的孩子交给爸妈，自己开始轻手轻脚的收拾一会儿要用到的东西，有客人来的时候，提前出去招待客人，让李麦芒能更好的休息。 李麦芒醒了之后，先让她吃了些东西恢复体力，才把孩子抱过来让她好好看看。 此时的孩子刚刚喝了点清水，睡了过去，安安静静的，除了丑点，没别的毛病。 “这也太丑了……”李麦芒看了一眼，闭上眼睛缓了缓，要不是知道孩子过几天才能长开，就这丑样子，母爱都要没了。 “你说，孩子叫什么呢？”在孩子还没出生的时候，他们两个讨论过无数次孩子的名字，却一直都没定下来，总觉得好像差点什么。 看着安静睡觉的孩子，李麦芒突然灵机一动，说：“要不就叫她陈穗穗吧，稻穗的穗，麦芒和稻穗都是粮食，而且……穗穗平安。” “穗穗平安。”陈平安默念着这四个字，越念越觉得陈穗穗这个名字好，之前他们怎么就没想到呢。 陈穗穗八岁，小学。 “爸爸，为什么别人都是妈妈来接，我也想让妈妈接。” “爸爸接不好吗？妈妈有很重要的工作啊，要挣钱，而且妈妈在家的时候，也有陪你啊。” 话是这样说，陈穗穗还是闷闷不乐的，一旦李麦芒工作不忙的时候在家，她就一定央求着李麦芒送她上学下学。 陈穗穗十二岁，自己房间。 正在写作业的陈穗穗转头，看到李麦芒推开门进来，手里还拎着一个渐变绿的小包包。 “今年，你上初中，有些事情你们学校不会教你，你爸爸也不方便教你，所以今天就由我来给你上一节生理课。” 大部分女孩子开始发育，或者是第一次来月经，往往都是猝不及防的，只有提前做好功课，才不至于手忙脚乱。 有些女孩子第一次来月经的时候，甚至会误以为自己得了绝症，马上就要去世了。 渐变绿的包包里装了卫生巾，还有测量胸部发育的尺子，这样才能买到合适的内衣，而不是随便买。 女孩子上学期间的内衣选择非常重要，既要不影响正常发育，又要不影响日常运动。 母女两人在房间里嘀嘀咕咕半天，第二天放假，又让内衣店的人送来一堆新款内衣，挑挑选选。 陈穗穗突然觉得，她和妈妈有了独属于她们两人的小秘密，这种感觉很奇妙，好像她和妈妈突然就心意相通了。 “对了，妈妈，明年小姨是不是要参加奥运会啦？” “对，明年，明年也许是她最后一年参加奥运会，下一个奥运会她身体素质可能不适合参加。” 罗小田一直没有结婚，就是为了保持最好的身体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