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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9h6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她从火光中来 > 第470章
    沈献眼眶红的吓人,她用自己听着都瘆人的声音让顾琛推她过去。

    顾琛照做了。

    要说在这里的每一个人,他们都是认识秦莳的,那个像热烈绽放的红玫瑰似的女子,她从来都是火热的红色,让人见之难忘。

    而今她就这么毫无生气的,躺在这里,陪伴她的只有从头到脚的白。

    沈献看着她的模样,恍惚间觉得回到了最初认识她时的模样,那时候她也是这样一身纯白的群在,站在白绽身身侧娇羞的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纯白茉莉花。

    秦莳,你怎么这么傻啊!沈献终于也忍不住哭出了声,双手无力的抚摸着秦莳早已凉透的脸。

    柳婉在白沣的呼唤之下,终于醒了过来,她抱着秦莳的在浴缸边哭的肝肠寸断,白绽不在的这些年,他们早已将秦莳当成了自己的女儿。

    一时间悲怆的情绪充斥在每个人的心间,沈献想要劝慰柳婉,然而她自己也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美人最镜花醉树,最是人间留不住。

    那个美丽的女子,在绽放的最美好的年纪,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像过去很多年一个人活着一样,她甚至连最后的告别都没有。

    顾琛在秦莳的书房里,发现了一封秦莳留在这世界上最后的话。

    她在遗书里写道:也许我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一个错误,我用尽了我所有的运气遇到了最爱我的阿绽,可是我没有这个福气,他死在了我最爱他的时候,或许我那个时候就应该跟着他一起离开,至少这样我不会为虎作伥,做了害死他的人的棋子。

    我以为我浑浑噩噩的活着能够救赎自己,能够陪伴阿绽的家人,代替他活着,代替他尽到他的责任和孝道,可我是这样的肮脏与不堪,我出卖了自己的灵魂和肉体,我懦弱又轻贱,我接受不了这样的自己。我很想念阿绽,每日每夜每分每秒都在想念,可是这样的我,就算是死了又有什么脸去见他呢?他也会觉得我不争气吧?

    爸妈,对不起,这辈子我做不了你们的儿媳,也做不成你们的女儿了。原谅我的无知和懦弱,知道真相的我没办法面对你们。这个房子,还有我名下的存款,是我这些年靠着自己的努力赚的,都是干净的,我把它们都留给你们。我能留给你们的,也只有这些了。

    沈献,我想我应该跟你说一声对不起,不管是因为我将阿绽的死全部归罪于你,还是不接受你的提醒而一错再错,对不起,我不奢望你能原谅我,但,还是对不起。我知道你这些年和我一样的难受,但你比我更坚强更清醒,谢谢你为阿绽做的一切,或许,我甚至都没有资格替阿绽对你说一声谢谢。

    最后说的是:等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我想对所有人说一声对不起,也想跟你们说一声谢谢,谢谢你们在我二十多年的孤独的生命里,让我感受到了家人的温暖和朋友的关心。我走了,请你们不要为我伤心流泪,我不值得

    最后的落款是:白绽的妻子,秦莳。

    第310章 他的庆幸

    沈献把秦莳和顾诚有染的事瞒了下来。

    她不知道这样做的意义大不大,但至少在白绽父母的那里,秦莳还是那个纯白的姑娘,不搀杂其他的东西,或者日后缅怀起她,不至于更难过吧。

    遵照秦莳的遗愿,他们把她葬在了百望山,那座山和白绽所在的山,两两相望,这是他们最近的距离。

    那天,北冀迎来了初夏的第一场雨。

    周沐和大明成子等那些以前在队里,都和秦莳见过的人,都来参加了她的葬礼。除了沈献,没有人知道秦莳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选择结束自己年轻的生命。每个人都很伤心,柳婉更是哭的几乎晕厥。

    葬礼结束后,沈献侧头问跟在自己身后顾琛,你说,我是不是错了,要是我当时没有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诉她,顾诚可能是害死小白的元凶,她是不是就不会死?

    顾琛撑着伞弯腰帮沈献拉高了衣服领子,低声安慰她:你说或不说,事实都是这样,你无法预料到他们的相识,更不可预知到他们之间的关系。即便是你当初不跟她讲你的推测,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她一样会难以接受。

    顾琛说的不无道理,只是沈献心里依旧郁结。

    她什么都想到了,可她唯独没有想过秦莳会自杀,以这样决绝的方式,甚至连一个告别的人都没有

    也许,这都是命?沈献远远望向另一座山头的烈士陵园,但愿他们再相见时,秦莳不要带着厚重的愧疚和自责。

    对她来说,可能也是一种解脱。

    顾琛大掌抚上沈献的头,轻柔一下,换做任何人带着那样的经历苟活于世,都是一种痛苦。他绕到轮椅前面,蹲下身讲沈献的拉链拉的更高一些。

    虽已入夏,但下了雨的天还是格外寒凉。

    做完这一切,他握了握沈献放在腿上的双手,异常的冰凉,于是又一手撑伞,一手抚在她交叠的双手给她暖手。

    他的心里其实也在庆幸,庆幸沈献经历过那一场危机后,心里的那份郁结病症终于解开,倘若不然,今天秦莳的葬礼,沈献又不知道会是何种模样。

    看到沈献像所有人一样正常的伤心,正常的哭泣,正常的难过,他竟有些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