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歌吃了一惊:吃?这兔子不可爱吗?我看许多小姑娘都喜欢养来做宠物呢。
蓝鸢挑眉:那你可误会了,我既非人族姑娘,又不小,怎么会喜欢这种可爱玩意儿。
那,那你给我。
晚了。蓝鸢笑着往后躲:哪儿有送人礼物还收回去的道理?
正在两人谈笑间,远方传来一阵咴咴马鸣,几个欢笑打闹的少年人飞驰在广阔的地平线上,随风飘扬的衣裳落满了金灿灿的阳光,蓝鸢眯着眼朝她们眺望了会儿,忍不住感慨:人族的孩子,倒是从小自由自在。
也不是每个人都这么自由的,孟长歌牵着马,和她一起散起步来:比如那些京城的孩子,为了求取功名日日苦读诗书,明明年纪不大,身上的担子却沉得很,脑袋瓜都要学坏了。
蓝鸢哦了声:那你呢?
我什么?
你小时候是如何度过的?
我啊,其实我就出身于草原,从小骑马放牧,最不喜欢看那些啰嗦的书本,可后来我娘将我送去昊辰山,遇到了我那个严厉的师尊,不得不开始读书习字,你不知道,我小时候其实每天都觉得好辛苦,总想着离山出走,但每次都失败了。
蓝鸢忍不住笑起来:我还以为你从小就是师长信任、后辈钦慕的好师姐呢。
那怎么可能?孟长歌看着她开怀的面容,心里颇受鼓舞,正要问问她少时是如何模样,刚才还在远处的几个少年便已策马而来,迎风唤道:孟姐姐,这是你的朋友吗?
孟长歌点头:是啊,好看吧。
好看!其中一个女孩打量蓝鸢几眼,不好意思道: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孟长歌挑眉:可你前几日才说,我是你见过最好看的人。
啊,这这,都好看!
算了,她无奈地摇摇头,看向身侧幻化成人类模样的鲛人,干咳道:你挺有眼光的,我也觉得她她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蓝鸢一怔,转头盯着她。
直到那群孩子们又骑着马跑远,孟长歌才不好意思道:怎么,夸你长得好看都不行?
蓝鸢摇摇头,道:我只是觉得这话不对,若用最这个词,那就要无人比得上我,可蓝妩与我生的一样,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是最好看的。
孟长歌沉默半晌,欲言又止:你我
嗯?
罢了!她嗨呀一声,大步往前走:与你就说不到一块去!
蓝鸢慢吞吞跟在她身后:说起来,最近我确实有个烦恼。
哦?你这个尊贵的海皇陛下能有什么烦恼?
蓝鸢嗤了声:正因为是海皇才有烦恼呢,鲛族的长老们都要我快点留珠,这些日子更是催得越来越急了。
留珠?孟长歌狐疑道:这是什么,留下珍珠吗?
留珠啊,通俗来讲,就是诞下子嗣。
脚步声忽然消失不见,女人转过头,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蓝鸢淡淡道:不过鲛人一脉的子嗣,除了母方亲自生育外,还有另一个法子,也就是从观音山取来花珠,将双方的精血融汇其中孕育胎儿,我和蓝妩就是这般出生的。
孟长歌下意识攥紧手里的缰绳,好一会儿,才问道:那你你会同意吗?
蓝鸢没有回答,只是垂眸抚摸着怀里的兔子,漫不经心道:你觉的呢?我该不该同意?
风掠过草原,拂起柔软的衣摆。
精瘦的小红马俯首吃草,而站在它身边的主人沉默了许久,似乎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这种大事,干嘛要问我的意见?
蓝鸢轻叹一声:说的也是。
她又挠了下怀里毛茸茸的兔子脑袋,安静了会儿,将它抱给孟长歌:接着。
孟长歌下意识接住:怎么又给我了?
因为我方才仔细想了想,蓝鸢背过手,淡淡道:我的职责与身份,都注定我此生大部分时间都要待在海里,而海底,是养不好这种来自人间的生灵的。
孟长歌忙道:我可以帮你养,这样你来人间就可以常看它了。
听起来不错,但还是算了。女人摇摇头,道:我的生命太过漫长了,对我而言,也许只是离开了一小段时间,可对它而言也许就是一辈子,即便是未开灵智的生灵,把稀少的时间浪费在等待上也不值得。
它又不会懂
我懂就好。说着,蓝鸢转身走了几步,遥望着广阔无垠的草原,抬起指尖触碰秋风:天气真好,若能时常出来转转也不错,可惜啊。
孟长歌一愣,慌张上前:可惜什么?你要回去吗?不是说要歇几日吗?
我也想,但果然还是不放心
可今晚梦昙花就要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