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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9h6小说网 > > 不要给女人做狗 > 不要给女人做狗 第31节
    惊雷响起的一瞬,燕策抬手捂住卫臻的耳朵。

    雷声在夜幕中滚了三滚,退去后,夜雨再次哗啦啦往下落,瓢泼一样。

    “你看!打雷了,老天都不信你说的话。”

    卫臻把耳边的手掰下来,又变得神气,半点都瞧不出方才被雷声吓得缩着肩往他怀里躲的样子。

    方才卫臻拒绝了燕策的提议,他又说了好多软话才止住她的泪,再三保证以后不这样了。

    当然,这个时候说的话没有人会信。

    桶里的水已经凉透了,但燕策整个人都发|热,俩人挨着,卫臻也不觉得冷。怕她着凉,燕策把人抱出来,让她坐在一边的小杌子上,他去里间拿了件衣裳。

    她乖乖坐在那,身量在他跟前显得过于小巧了,燕策好像错误估算了卫臻的位置,外袍展开后不小心把她兜头罩住。

    在卫臻的抗议声中燕策把外袍慢慢往下拉,露出张粉雕玉砌的脸,暗红色的料子十分显白,尤其是穿在她身上。

    “怎么是你的衣裳。”卫臻嗅到一股冷冽的浅香,瓮声抱怨了句,而后抓着松松罩在身上的外袍,去屏风另一侧把里边的衣服换了下来。

    怕她摔着,方才取外袍时燕策在屋内点了盏灯烛。眼下她绰|约的影投在屏风上,布料窸窣声顺着屏风底下的空隙,一直蜿蜒至他身侧。

    烛芯在夜风撩|拨下飘摇不定,这几日的风并不凉,只把她身上的香气和软|腻的音一点点往他这边送。

    “也不知道舒云有没有用膳,我一会儿得再去看看。”

    “肯定吃过了,敏敏陪着呢,你若想,可以留她在这边小住几日。”

    他提起燕敏,卫臻又想起早上的事,“太太待我好得不像长辈,今日四太太催我生孩子,太太还主动帮我解围。”

    卫臻虽然平日里爱对他使小性子,但她生母早逝,对这种事其实是很敏|感的。

    燕策蹙眉问怎么回事,卫臻几句话跟他讲清楚,又道:“你不用担心,也不是跟你告状,我可没有吃亏。只是我未曾在别人家见过这样的长辈,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韦夫人并不在人前与她假装亲近,也不摆出婆母的架子,却又在关键时候出声维护她,好到有些不真实了。

    燕策多少能猜出这背后的原因,母亲大抵是对他有愧,想弥补一二。

    小时候的事其实他自己已经不觉得有什么,但是至亲指间这种话说不清,也很难开口,若硬要说,反而会让韦夫人越发愧疚,只有受着她的好,她才会好受些。

    燕策把缘由简单跟卫臻讲了讲,好让也她安心。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隔着屏风闲聊着,卫臻衣裳穿得很慢,身上本来就酸|软,又一顿折|腾,她坐在里边多坐一会儿,纤长的手指梳拢着长发,静静听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卫臻以为有过一回,又歇了这么一会儿,他该消停了。

    燕策也是这样认为的。

    但她从屏风后走出来后,他意识到好像并没有。

    卫臻刚开始习惯了他的存在,他就开始忙,这个感觉对燕策来说并不好。

    他在外面还担心她一个人在家里会觉得无聊,会想他。

    但她过得很充实,

    更离不开人的好像是他。

    他正值盛年,很大一部分汹|涌的爱意,要本能地通过莽|撞表达出来。

    卫臻其实不太懂如何穿男人的衣裳,她把他的衣裳穿得很随意,扣子没扣,只用根衣带在腰间系了下。他的衣裳她穿着大了太多,领口处露|出一截白腻的颈,意识到那里没有系带,燕策眸色暗了暗,半拥半推着她往前走。

    他脚下的步伐并没有目的,因为唯一的目的就是她。

    所以随便在哪里被拦下都可以,窗前也行。

    这个位处算不得将就和勉强,因为这里让她紧张,紧张到整个人都靠着他。

    卫臻此时还未察觉他心里的弯弯绕绕,在燕策想低头亲她是,她尚且还有精力摸索到燕策手肘去寻他的麻筋,“这次捏对了吧。”

    燕策应声,夸了她两句,又道:“被你捏麻了,走不动了。”

    说完他就弯下腰,半身重量往她身上倾。下颌抵|在她肩窝处,轻轻嗅她身上的甜香。

    卫臻被他灼热的呼吸烫得耳垂麻酥酥,抬手揉了揉,“捏的是胳膊,又不影响你走路,你这人耍起无|赖怎么一点理都不讲。”

    “耍无|赖怎么能讲理。”燕策在后面揽着卫臻,把她双膝并|拢,在她耳边丢下很轻的一句:“劳驾。”

    卫臻这时候才后知后觉,“怎么又......”这扇窗外面是一小片湖,周遭是后花园死角,并不会有人经过,但卫臻还是紧张得不行,因为这回不是手,他的两只手都用来钳制她。

    窗外落着雨,但今夜月亮也很大。“只在外边。”燕策望着外边月亮的影子对她哑|声低语。窗前徐徐铺散开柔|软的、不成|型的影,窗外流转着亮银。

    得了他的保证,卫臻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她喜欢被他面对面抱着,或者像她先前崴脚不便时那阵子一样,单手抱也可以。

    但燕策不是,

    他很坏的。

    尽管两人尚未专门探讨过这个问题,但卫臻知道他爱从身后抱着她。

    她不喜欢这样,若站着遂了他的心意,她脚踩不着地。

    燕策确实喜欢从后面抱她,这样很相称,把她整个人抱在怀里轻轻往上揽,就能对上。夜雨淅淅|沥|沥,对上雕花窗棂,是潮|湿又很有分|量的声响。

    卫臻披着他的外袍,一张巴掌大的脸掩在乌蓬长发之下,和窗外高悬的月一样皎洁|白|净,此刻的对视比亲|吻更让人心动。

    明月把冷白的光撒落在湖面,燕策探|手,捞|了满手的月光。

    湖中月亮的影子被雨水击|碎,成无数个散涣的小月亮,飘|摇在水面,也三三两两落在燕策指间。

    他坏透了。

    他语气恶劣地邀请她一同赏他捕|捉到的的月,问她多不多,这个态度根本算不得是邀请。

    自然多,满湖面都是月亮的碎影,何止千万,卫臻眼前有万万个月亮。

    “是不是站不住了。”雨雾漫上来,她的步履虚|浮,燕策好心提醒着。

    如果站不住,她全身力道就会压向他,这正遂了他的意。“不可能,”卫臻是输人不输阵的,她手底下抻着劲儿,努力扶着窗棂,故意说些不解风|情的话题:“都赖五方山,长那么高。”

    卫臻觉得再没有比五方山更高的山了。

    也许她现下腿|软赖不到山身上,但她并不愿意承认。

    燕策轻轻|捏|她几下,戳|穿她的借口:“五方山只有几十丈。”

    “你讲话真讨嫌。”她骂人的间隙,被狠狠|掠|过。春|夜的雨也不永远汹|涌,有疾有徐才更适宜这好时节。等到下一阵子缓,卫臻指尖开始无意识抠着衣服上的刺绣,以此转移注意力。

    燕策的目光循窗前雨幕而下,落在她莹|润的肩头,低头亲了亲她肩上那颗小痣。

    “别往里......”她先前给他系的铃铛在不合时宜地跳跃着,响声就萦绕在耳边,一直往里|钻。卫臻鬓发汗湿,想探手去拽铃铛,却被他困住。燕策困她的手段也狡猾迂回,一面强|势到让她半点都逃离不得,一面又动作很轻地帮她把颊边碎发抿至耳后。

    “哪那么容易。”窗棂处潲了水,在燕策手背留下湿|淋|淋的雨|渍,他又往里挪了挪。

    卫臻试图敛声*屏息,生怕一不小心让处境更艰,偏生他一直在逼|她说话。

    衣服上的刺绣被卫臻用指甲挑开了,这是她过于紧张时的小动作。

    她扯着脱落散开的丝线往原来的位置上戳,在她做无用功戳丝线的间隙,妄念先一步戳|进去,卫臻一下子就把丝线扯断了。

    他果然言而无信。

    燕策毫无愧意地与她十指相扣,给她轻|揉指尖被丝线勒|出的红|印。

    他只说不易,没说不想。

    缥缈的月光从窗棂铺撒进来,漫过她浅红|柔|软的唇瓣,燕策本|能地想|亲|她,但又不太顾得上,卫臻直往前躲,“不行......”她不想再在这里赏月,眸中涌|出的雾气把什么都遮隔了,一眼望不出几步远。

    燕策眼眸有片刻失神,停了几瞬才发出声音安|抚她:“就待一会儿。”

    第26章

    燕策这次难得说话算数,果然只待了一会儿就分开了,而后一个人草草收拾完。

    卫臻心里别别扭扭的,也没让兰怀进来侍候,自个儿要|了热水,等俩人都沐|浴完已经过了戌正。

    他没坏得很彻底,卫臻换完衣裳,坐在窗边小榻上比量自己的手,揉了揉方才被丝线勒红的地方,偷偷用手指估摸它嵌了多少,听见燕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卫臻立即把手背在身后,手背不小心磕在小榻的木雕上,“咚”一声。

    “在看什么?”燕策本来没留意,结果卫臻这幅紧张的样子让他不得不多想。

    “没......没什么。”当然不能告诉他。

    卫臻眼睫颤啊颤的,她此刻可能过于别扭,一时间连扯谎都不知道怎么扯,只磕磕绊绊否认。

    燕策把她藏起来的右手轻轻掰开,想看看她方才磕那一下有没有破皮,好在并没有,只有道很轻的印子,一会儿就消了,也不需要涂药,他用指腹轻轻给她揉|散。

    卫臻莫名心虚,被他|揉|着手,竹筒倒豆子似的说:“我是在看我手上的斗,小时候看手相的先生说我有两个斗,这是富贵命。”

    她鲜少一次性跟他解释这么一长串,燕策与卫臻对视片刻,捏着她指腹仔细端详几下,“这个手没有斗。”

    他被她这幅紧张的样子引得慢悠悠笑了下,又问她一遍:“在看什么?”

    卫臻自个把另一只手伸过来,果然,两个斗都长在左手上。

    手心被他轻轻挠了下,她忙把右手从他掌心抽回来,恼羞成怒道:“我自己的手,我爱怎么看就怎么看!”

    她脸颊旁的碎发毛茸茸地翘着,瞳仁黝黑,亮闪闪的,但是秀气的眉毛紧蹙着,嘴角也往下耷拉着。从燕策的角度看,卫臻此刻的表情凶巴巴的。

    他躬下|身,歪着头凑到她眼前,放低了身量改为从下往上看她。

    换了角度,卫臻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因为他的动作变得清澈,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挺翘小巧的鼻尖微微泛红,没有丝毫威慑力。

    他为这可爱的反差轻笑出声。

    “又犯什么混?”卫臻不懂他笑什么,但是读出他眼神里明晃晃的戏谑,她打他一下,扭头朝里间走。

    这一顿折腾,时辰已经不早,也没去厅堂摆膳,直接让人上了两碗清淡易克化的三刀面,并几碟爽口的小菜,俩人一齐在里间桌案上用了。

    漱口净过齿二人就躺在榻上看各自的睡前读物,时不时低语一两句,伴着窗外窸窸窣窣的雨。

    卫臻看的是话本子,燕策看的是一本游记。卫臻并不觉得看话本子这种闲书就是浪费时间,都是消遣,看什么不是看,书没有什么高低贵|贱——

    不,还是有一点点的,她的书平日里必须搁在燕策的书上面。

    燕策翻了两页,发现游记中间夹着张皱皱巴巴的纸,打开一看正是自己早上出门上值前给卫臻留下的那张。

    “怎么把这个揉皱了。”燕策在被子底下用膝盖晃晃她。

    卫臻一听,把话本子倒扣在被面上跟他咕哝着抱怨:“你还说,我早上一醒来,身上穿的什么啊,你怎么连衣裳都分不清,昨晚给我穿的是衬裙不是寝衣。”

    “不是分不清,那个好看。”